这就挂了?
想到梁闻序刚才听完她唱歌后的反应,总有些不对劲,至于哪里不对劲,南婳又实在想不出来。
她默默在心里惆怅了几秒,转念又想到,梁闻序大年三十都还在公司加班,连团圆饭都没吃到,惆怅顿时全化作心疼了。
忙就忙吧,南婳想着,等他有空的时候,自己去京都找他。
桐市离京都并不远,高铁约四十分钟,开车大概两个小时。
在卫生间洗漱完出来,已经半个小时过去。
此时早已夜深人静,南婳吹干头发回到卧室,却一丝睡意也没有。
盯着头顶上方的天花板发了会呆,南婳拿过手机看了眼时间,这会已经凌晨一点,也不知道梁闻序口中那件重要的事有没有忙完,一直这样熬夜,身体哪吃得消。
南婳有好几次想给梁闻序发消息,但都忍住,担心打扰到对方工作。
两人的差距她一直都清楚,到了假期,她仍是时间富裕,精力充沛的学生,而梁闻序的生活不止有她,还有忙不完的工作。
南婳的脸颊贴着枕头,想完梁闻序,又开始想今晚写出来的歌,或许明天可以录一遍发给方总监听一听,总之,她的脑子一刻也没闲着。
南婳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连卧室的灯都忘了关,迷迷糊糊间只感觉到手中的手机不断传来震动,她睁开惺忪的睡眼,艰难地掀起眼帘,没看清是谁便接了电话:
“喂?”
电话那头很安静,紧跟着传来一道熟悉温沉的声音:“吵醒你了?”
南婳的眼睛半睁开,恍惚间好像听见了梁闻序的声音,难道梦见给他电话了?
南婳强迫自己清醒一点,拿过手机凑到眼前仔仔细细确认了一遍,身形猛地一顿,不太确定的开口问:“......梁闻序?”
“嗯,是我。”
终于肯定这不是在做梦,南婳这才从床上爬起来,顶着蓬松柔软的长发盘腿坐着,微哑的声线夹杂着一丝困倦:“怎么这个时间点打电话?你该不会才加班结束吧?”
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影此时伫立在居民楼下的路灯旁,抬眸静静望向六楼那盏亮着灯的卧室。
“没有加班。”梁闻序薄唇微抿,连自己都未曾想到,只因小姑娘的一首歌,他便在挂断视频后,直接开了两个小时的车赶了过来。
南婳疑惑:“没加班?”
梁闻序顿了顿,淡声道:“因为有比加班更重要的事需要我处理。”
“什么重要的事呀?”南婳问得小心翼翼,能让他大半夜打来这通电话,她不禁自作多情的以为,这件事或许跟她有关。
许是刚睡醒,女孩的声线软软糯糯,尾音轻扬,自手机那端飘过来,让这凛冬寒风都莫名多了分温柔。
梁闻序缓缓勾唇:“南南,我在你家楼下。”
这句话,仿佛平地一声雷,惊得南婳直接坐起身,还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什么?!”
她连忙下床,连拖鞋都来不及穿,光着脚丫跑到窗边。
拉开窗帘的一瞬,视野所及之处,一抹修长挺拔的身影伫立在路灯下,旁边停着那辆黑色越野。
漆黑冷清的夜,只有昏黄的路灯伴着他。
南婳拿着手机的手僵住,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楼下。
楼下的男人似有心灵感应般,在她拉开窗帘时恰好抬头,两人的视线隔着清冷的夜色和暧昧的灯光,不偏不倚地相撞。
梁闻序微仰着脑袋,清隽如玉的面庞浸满温柔,他静静凝视着南婳的方向,眉梢眼角似有浅浅的笑意流动。
顷刻间,南婳的心脏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手机还在通话中,梁闻序低哑磁沉的声音也在这时传来,一字一顿说得清晰而缓慢:“南南,我是个俗人,不太懂音乐。”
南婳轻轻屏息,内心深处仿佛暗暗翻滚着什么,听见他说:“可是,我懂我的女朋友。”
第33章
借着昏黄的光线, 男人颀长挺拔的影子印拓在地面,延伸着融进无边夜色中,清眉黑目,眼神温柔而专注的凝视着她。
听见梁闻序的声音, 南婳的心跳猛地漏了半拍, 胸口像是堵了一团棉花般难受,她握紧手机, 喉咙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着, 接着转身跑出卧室, 睡衣都来不及换,只匆忙披了件羽绒服外套,飞速朝楼下跑去。
梁闻序伫立在原地, 清楚的听见手机另一端, 女孩急促匆忙的脚步声, 他忍不住勾唇, 温声叮嘱:“你慢点跑, 我一直都在。”
南婳没回应,直到跑出单元门口,看着不远处路灯下那抹熟悉的身影,她眨了眨温热的眼眶, 鼻尖不受控制的涌起一股酸涩, 没有丝毫犹豫地朝男人小跑过去。
午夜的居民楼楼下静悄悄的, 只零星几户人家还亮着灯,小区里连只流浪小动物的踪迹都没有, 南婳在这时出现, 晚风吹乱她垂在胸前的长发,吹着她轻扬的衣摆, 身姿纤薄轻盈,是灰白楼阁间一抹亮眼的纯白,像只午夜里的精灵。
梁闻序不慌不忙地收起手机,眼睛直勾勾地注视着前方,唇角的笑痕随着两人的距离拉近也渐渐加深,在小姑娘飞奔而来的一瞬,梁闻序笑着张开双臂,将迎面而来的女孩抱个满怀。
南婳稳稳地飞奔进梁闻序的怀中,顶着毫无形象可言的头发埋进他温暖坚实的胸膛,她急促的呼吸着,胸膛一起一伏,一时间没说话,只紧紧地抱着他,跟发个小孩似的撒娇,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终于抱到了。
南婳抱了没再撒手,像担心他会消失似的,梁闻序笑得无可奈何,却又觉得心满意足,于是任由小姑娘抱,末了轻抚着女朋友的脊背安抚,语气温温柔柔的开腔:“抱歉,这么晚过来,有些冲动。”
准确来说,从挂断视频电话,坐上车赶来的这一路,梁闻序的理智就跟掉线似的,再没出现过。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跟南婳说清楚。
只有说什么,他甚至自己都还没想好。
南婳抱着他,一直低着头,柔软的声线闷闷的从他怀中传来:“这么晚,你一个人开车过来,多不安全。”
梁闻序微垂着脑袋,棱角分明的下颚抵着女孩毛茸茸的发顶亲昵的蹭了蹭,语速不急不缓,含着清浅笑意:“没办法,女朋友跟我谈恋爱没有安全感,我总觉得该做点什么。”
南婳喘着气控制着呼吸,慢吞吞从他怀中退出来,微仰着小脑袋,静静看了他一会儿,清丽的眉间蹙着一道淡淡的褶皱,眼里满是心疼:
“这就是你说的那件,很重要的事?”
梁闻序神情静默,微微颔首。
他正欲开口,这才注意到小姑娘羽绒服里面只穿了件单薄的睡衣,瓷白细瘦的脚踝没有任何遮挡,暴露在这刺骨寒风中。
梁闻序眉心微拧,牵着她冻得冰冰凉凉的手,自然而然地塞进自己的大衣口袋里:“先回家?”
南婳点点头,默默回握住男人的手,一同上楼。
一路上两人谁也没说话,南婳渐渐明白,梁闻序为什么这么晚突然过来,又为什么会说刚才那番话。
这段感情,梁闻序似乎比她想象中的,更加在乎。
意识到这一点,南婳神色稍顿,一时间心情复杂,竟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时间已经很晚了,南婳轻手轻脚地推开门,深怕吵醒主卧熟睡的奶奶,空无一人的客厅冷冷清清,她伸手正要去开灯,却在这时,被身后的男人扣住手腕,只稍稍用力,南婳重心不稳,踉跄着后退,猝不及防地跌入他怀中。
浓稠静谧的夜色不经意间将两人的感官无限放大,属于梁闻序清冽好闻的气息自身后袭来,像是一场名目张大的入/侵。
南婳的心脏重重跳了一下,双脚像被钉在原地,娇小纤瘦的身体被男人修长有力的手臂禁锢在怀中,动弹不得。
静了片刻,耳畔传来男人温沉低缓的声音:“南南,你是不是一直都觉得,我对你不是认真的?”
梁闻序的语气平静无波,仿佛不是询问,而是陈述事实。
南婳没想到,他会这样坦率直白的说出口,她粉唇微抿,竟被问住,脑中一片空白,眼神有些躲闪的望向别处,轻声道:“时间不早了,你先去洗漱。”
而身后的男人却丝毫不给她躲避的机会,骨节匀称的手握住她的肩膀转身,迫使她与他面对面。
梁闻序垂眸,黑如鸦羽的眼睫敛着漆黑深邃的瞳仁,淡淡看着她,清眉黑目被客厅落进来的清冷月光铺满,南婳怔怔地抬眸,总觉得面前的人看不真切。
他冷白修长的指捻着她垂落于胸前的发丝,语速不急不缓:“我想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是不是想着,跟我谈段时间就分手?不在乎结果是好是坏?”
男人话音落地,周遭的空气仿佛都跟着凝固了一瞬。
南婳猜不透梁闻序此时的情绪,更听不出喜怒,只觉得此时的气压有些迫人,让她怯懦的想要后退。
“回答我。”
他的声音低调沉静,一字一语像在克制着什么。
古怪寂静的气氛中,南婳深吸一口气,轻声开口:“.....你说的没错。”
她的确是这么想的,所以才会答应与他交往。
南婳始终没忘两人之间的云泥之别,若非那几次偶然遇见,他们本该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井水不犯河水,更不会有任何牵绊。
南婳说完,明显感觉到周围的气压愈发低沉,面前的男人神情静默,薄唇微抿成一道僵直的线,就这样一言不发。
长久的沉默,让南婳垂在身侧的手不安地轻轻攥着,这是她和梁闻序相识以来,第一次感受到这样的低气压。
她低了低头,试图缓解气氛,无奈又苍白的辩解:“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
梁闻序的眉眼幽暗晦沉,一听这话,淡淡勾了勾唇,可笑意却未达眼底,瘦削的薄唇掀动:“谈段注定会分手的恋爱,很好?”
南婳偏头,视线落向别处。
梁闻序黑眸睨着她,生平第一次,这么清晰地感受到何为挫败感,他压低了声音问:“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值得被坚定选择?”
南婳眉心微拧,听得心头一颤:“为什么一定要在意结果?至少拥有过——”
做人不能太贪心,既要又要,或许最终什么也没有。
然而面前的男人却没有给她将话说完的机会,伸出手臂揽腰将她一把带入怀中,一言不发地俯身低头,微凉的唇瓣贴着她的,眼底覆着淡淡阴影,克制隐忍地低低轻吐出三个字:“我偏不。”
未等南婳开口,梁闻序径自吻住她微张的唇瓣,没有给她任何一丝拒绝的机会,箍在她腰上的手臂一寸寸收紧,连呼吸都是急促的。
南婳愣在原地,无措地睁着眼睛,砰砰狂跳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不断来回拉扯着,紧张到忘了呼吸。
面前的男人发狠似的亲她,唇齿相贴,滚烫的鼻息纠缠,愈重的呼吸声回荡在寂静冷清的客厅,连空气里都充溢着缱绻的暧昧。
南婳的脸涨得通红,双腿无意识地软了一下,就在她快要无法呼吸时,梁闻序终于大发慈悲的停下,离开时却不轻不重,惩罚似的咬了一下她的唇瓣。
感觉到唇上传来的一阵痛感,南婳慌慌张张的睁大眼睛,嘴角委屈地耷拉下,疼得眼泪花都快冒出来,柔软微哑的声线带着一丝哭腔:“梁闻序,你怎么能咬人呢.....!”
梁闻序黑眸安静注视着她,沉沉的呼吸近在咫尺,他咽了咽干涩发紧的喉咙,深邃的眼底是惊涛骇浪涌过后的平静:“咬疼你了?”
南婳抿着红肿发麻的唇瓣,老实巴交地点点头,潮湿泛红的眼里波光潋滟,像藏着两轮水洗过的皎洁明月。
梁闻序眉眼间划过抹心疼,将人重新捞回怀里,轻拍着背脊安抚,可嘴上却一点也没软:“就当长点记性,以后这种话不要再说第二次。”
他早该意识到的。
这姑娘心思敏感,看似独立又坚韧,其实很脆弱,或许从答应跟他交往那天起,就对这段感情并不抱有期待,并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梁闻序微垂着脑袋,借着窗外半明半昧的光影,目光落在女孩莹白清丽的小脸,还有红肿潮湿的唇上。
他心念一动,隐约听到内心深处极低的一道叹息声,内里翻转的深意只有他自己明白。
梁闻序薄唇动了动,微微俯身,低头轻轻吻了一下女孩柔软潮湿的唇。
这一次他没太敢用力,克制着呼吸和力道,只是轻如羽毛般的触碰,深怕再吓到她。
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到南婳能看清他浓密笔直的眼睫,还有他漆黑瞳仁里,倒映出的自己的身影。
梁闻序的额头轻轻贴着她的,静默片刻,才缓声开口:“我是你选的男朋友,能不能对我有点信心?”
面前的男人一直静静注视着她, 认真而专注,与平时慵懒疏淡的模样有明显不同。
南婳怔愣在原地,她不过是写了首歌,歌里的歌词的确有一些来自她心底的映射, 让她意想不到的是, 梁闻序竟然连这种细枝末节都注意到了。
他说,他是个俗人, 不懂音乐, 却懂自己的女朋友。
原来她一直以为的露水姻缘, 在他眼里,并不这么认为。
南婳干涩的喉咙微微发紧,眼眶不经意间氤氲出薄薄一层水雾, 她的目光缓缓描摹过男人英俊深邃的面庞, 一如初见那天, 然而有什么东西却在不经意间悄悄发生了改变。
南婳一直都是个比较悲观的人, 从小长大的生活环境教会她, 减少期待就能规避很大一部分伤害,她相信人与人之间跨越不了的阶层,但也相信,梁闻序此时对她说的话是认真的。
南婳吸了吸鼻子, 压抑着心底那股泛起的酸涩, 瓷白纤细的手轻捧住梁闻序的脸, 掌心冰冰凉凉。
她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注视着男人眼底淡淡的青色, 轻声说:“以后别再这么冲动了。”
“这么晚开车, 不安全。”外面天寒地冻,路面又滑, 若是碰上大雪天怎么办?南婳不禁想起父亲出车祸的那天,永远是她心头挥之不去的噩梦,眼下她只觉得,没有任何事,比梁闻序的安全更重要。
梁闻序眸色深敛,眉间一直蹙着一道无法磨平的褶皱,他低低埋首在她肩窝,低沉平缓的声线透着一丝微不可察的无奈和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温柔:“要真是心疼我,别再存着跟我分手的心思。”
和南婳的迟疑谨慎不同,梁闻序就是这样,想要什么就去争取,从不计后果,他清楚和南婳交往意味着什么,也明白未来的路并不会一帆风顺,得到什么自然会有失去,无外乎名利,地位,前程。
至于结局如何,他总要搏一搏才知道。
南婳微垂着脑袋,鼻尖轻嗅着属于梁闻序身上那股清冽好闻的雪松香,如雷鸣作响的心跳在他深沉温和的一字一语中,渐渐归于平静,她闭了闭眼,慢慢伸出纤细的手臂回抱住他,低低应了声。
然而面前的男人却跟故意使坏似的,握着她腰肢的手一寸寸收紧,以至于两人贴的严丝合缝,懒懒开腔:“大点儿声,没听清。”
南婳的情绪还没完全缓过来,乖乖重复了一遍,声音闷闷的,跟蚊子哼似的:“知道了。”
梁闻序眼尾轻扬,黝黑的眼底划过抹笑意,仍觉得不够,薄唇凑到小姑娘耳畔,唇息轻吐,慢条斯理道:“声音不够大,再说一遍。”
似乎听出男人语气里藏着的揶揄,故意逗她玩,南婳轻抿了抿唇,只觉得耳朵根烧得厉害,索性垫着脚尖,抬手勾住梁闻序的脖子,对着男人近在咫尺,悬在她眼前的喉结,有样学样地张开嘴巴轻咬了一口。
感觉到脖子上转瞬即逝的柔软触感,梁闻序垂着眼睫,似被人一下抓住了命门,流畅利落的下颌线条紧紧绷着,身体像是瞬间过了道电,酥酥麻麻流淌过全身。
察觉到梁闻序眼底涌动的危险,南婳的心脏咯噔一下,暗道不妙,转身就要跑,却被面前的男人跟拎小鸡仔似的一把捞回来。
梁闻序抬手扣住南婳的后脑勺,薄唇狠狠封住她的唇,比刚才吻得还要重,再也没有任何收敛和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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