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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铜雀鸣(凤凰栖)


金氏疾言厉色、唾沫横飞,朱阔和如氏等人拉住她劝说,喧嚣的声音瞬间把朱颜带回这个活色生香的世界,朱颜靠在沈渡怀中,嘴角高高扬起,金氏骂得越很,她就越觉得真实。
我活过来了!
最终金氏看她那副只会笑的傻样,哪里还骂得出什么,抱住她嚎啕大哭起来。
安抚好金氏,朱颜的身体渐渐恢复力气,感觉到身后沈渡温热的身体紧挨着自己,急忙错身避开,耳根泛粉,她环顾四周,并没有看到朱采薇,仰头询问:“三姐呢?是不是也快好了?我们过去守着她。”
“啊?”朱阔一拍脑袋,“看我这脑子,光顾着等你醒来,都把三娘给忘了。”
如氏金氏等也都一脸懊恼,方才眼见着朱颜好转,他们的心思就全都投到她身上,把朱采薇抛到一边了。
见状,朱颜忙问解药,沈渡告知还有一颗,朱颜也未察觉沈渡面色不对,忙领着众人去找朱采薇。
他们进门时,韩世元正在轻柔地帮朱采薇擦拭手,见到朱颜清醒,他激动地要了解药喂下。
不过半个时辰,朱采薇醒来,韩世元再也忍不住,一个八尺男儿跪在地上抱着朱采薇失声痛哭。
兴许是要下雨了,一阵凉爽的风吹过,将韩世元日渐宽松的衣袍吹动,衬出他越发消瘦的身形,他边哽咽边对朱采薇道:“我们成亲,我们立刻成亲,以后生死相依,再也不要分开!”
朱采薇自然是欢喜不已的,朱阔和如氏见韩世元哭得不能自已,也没了异议。
因为是入赘,可以省去很多手续,大婚之日就挑了最近的日子。

这日,朱颜背着个包裹,脚步轻快地回了府,见到谁都是一副眉开眼笑的样子。
沈渡瞧见了觉得纳闷,抬脚跟了上去:“捡到宝了?”
“没有!”朱颜笑眯了眼,摇摇头,头上的一支白玉簪跟着晃动,那白玉簪透着浅淡的光,却仍比不得她的笑颜明媚。
“吃错药了?”沈渡拧起眉头。
“呸!我三姐姐要大婚了,你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做什么?”朱颜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正说着就到了房间,她小跑进去,迫不及待打开了包裹。
沈渡凑近了看:“锦缎?你们刑部的新案子和这个有关?”
除了案子,我就没有别的事了么?
朱颜白了他一眼,将锦缎摊开,又取出包裹里簇新的剪子,比划了下,才小心翼翼地往上剪:“我要给我三姐姐做个全天下最好的鸳鸯荷包。”
“你还会女红?”沈渡惊讶,没想到她还会这个,音量不自觉地提高不少。
“不会,第一次。”
朱颜摇头,诚恳道,随后懒得再理会他,专心剪裁。
谁知剪出巴掌大小的两块布,就让她额头上冒了密密麻麻的薄汗。
她擦干汗,还来不及喘息,眼前就出现一支穿了线的针,像是赶牛的鞭子一样,突然出现催促她快点。
朱颜顺着拿针的手看向沈渡,沈渡扭头,并不言语。
一口气生生堵在朱颜喉咙中,就凭沈渡的能力,看不出她不擅长女红么?他绝对是故意的。
到底是自己放了大话,朱颜不想被人看轻,抢过针,拿出破案时的专注一针一针地绣着。
屋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点上了蜡烛,朱颜抬起头时被满屋子的光亮刺得闭上了眼,睁眼瞧见沈渡尚在,微微讶异,思索片刻,到底没忍住:
“你很闲?”
朱颜发誓她真的只是想闲聊,但眼见沈渡阎罗脸可见的沉下去,急忙摇晃手里绣好的荷包:
“我绣得怎么样?是不是很好?”
那荷包针脚很乱,缝得歪歪扭扭的,上头的两只“禽类”要不是沈渡亲眼看着朱颜绣上的,或许连“禽类”都看不出。
脑子里转悠了一圈知乎者也,愣是没转出来可以配得上这“禽类”的词。
朱颜转动酸胀的脖颈,双眼发光仰头看着沈渡,“我想好了,等三姐姐大婚当天,我就把这个送给她添妆,都说‘只羡鸳鸯不羡仙’,我这寓意吉祥吧?”
沈渡唇角勾了勾,这是“鸳鸯”?
“一般,仿若乞丐的旧衣,东拼西凑,瞧不出是个什么囫囵模样。”
朱颜听到他的嘲讽,啪地一声一掌拍在桌面,柳眉倒竖,嘴唇气的哆嗦,最终也没敢把人怎样,将人连拖带拽给赶出了房门了事。
不过等看清荷包上的图案,朱颜龇牙,将荷包连同崭新的针线一同丢进了萝筐里。
算了,过几天紧巴日子,从微薄的俸禄里挤点银钱出来买一个送吧,别丢人了。
婚礼当天,朱家门庭若市,连宫中都送来不少赏赐。
张宝环乘坐一辆极低调的青顶小轿子,下了轿后更是绕开人群,不惊动任何人去了后堂。
“你……”韩世元笑脸僵住,完全没料到会看到这个意料不到的人出现在眼前。
“我就来看看,偷偷来的,不会打扰你的平凡生活,更不会累得你和皇宫产生牵扯。”张宝环生怕他会不高兴,忙道,“我看一会儿就走,你别担心。”
说这话时,他的眼睛紧紧落在韩世元身上,像是要将穿了一身婚服越发器宇轩昂的韩世元刻画进脑海中,他渐渐湿了眼。
那日张宝环不顾自身安危为韩世元挡住尉迟炀和以及之前每一次倾力相互的画面浮现在韩世元眼前,他嘴唇轻抿,拳头攥紧,面上浮现出挣扎的神色。
张宝环岂能猜不出,擦干眼角的湿意,起身欲走:
“那便不打扰了,这便走!”
韩世元拦住他,一脸倔强,张宝环眼角湿意犹存,他比韩世元生的精致,相貌也不尽相同,韩世元更似姐姐张宝莺,清秀俊永,但张宝环则清风明月都不足以说明,尤其那双眼睛,含着三分魅七分情,不由得你就愿意相信他。
“弟……”
韩世元急忙打断:
“你当初为什么没有保住姐姐?”
韩世元总算是把横亘在二人之间的问题问出来了,以前他从不给张宝环解释的机会,眼下他想要等一个答案。
张宝环喜极而泣,激动地上前两步,在韩世元还略有抗拒的眼神下驻足,他道:“不是我不想救,而是当年证据太充分,陈氏也没找到,我才入宫根基不深,根本无力回天。”
清风缱绻,撩起韩世元的宽袖,他眼中仍在挣扎,张宝环生怕韩世元不愿再听一般,倒豆子一样将其中的隐情一咕噜倒尽:
“后来我依旧不肯放弃,可有人过来警告我若是再插手,就连你都保不住,我已经无法救回姐姐,又怎么能再眼睁睁地看着你落入危险?百般无奈之下,我只能罢手。”
“谁警告你?”韩世元抬眸,那抹怀疑已然渐散,相比之下关心更为浓郁,许是在意真相,也许是……
张宝环不敢细想,怕自己的期待只是错觉:
“不知道,至今我都没有查到那人的身份。但我一直有暗暗调查,只是因为找寻不到你,我怕背后的人伤了你,才没有为你姐姐平反。
见到你之后,我就开始在陛下面前力劝重审锦绣坊案,企图还姐姐一个清白!”
说完后,他满是期待和忐忑地看着韩世元。
韩世元刷地流下了眼泪,他以前偏执地远离朝堂,对其中的凶险从未了解,近来被迫卷入这些是非中,才深知张宝环身处其中有多艰难。
“你,你为何不告诉我?”
若不是他拦住,若不是他问起,张宝环只怕一辈子都打算把这些事情烂在肚子里。
“唉,我迫不得已,卷入这朝堂纷争,时时刻刻提着一颗心,就连走路也要丈量好距离,
我自己过这些日子便罢了,何苦牵连你呢。”
纵然想了千万种答案,可从未想过这等原因,当初锦绣坊获罪,张宝环侍奉女皇身旁,却为求自保看着锦绣坊毁灭,看着孔先融和张宝莺家族处死死绝。
在他眼里的张宝环如此自私,怎么会为别人考虑呢。
韩世元泪眼婆娑,这么多年受尽的万般苦,都哭了出来。
张宝环无所适从,双手无措,神情无奈疼惜,最终伸手过去将韩世元拦在肩头轻拍轻哄:
“没事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会保护你。”
韩世元摇头,呜咽:“哥……”
只这一个字,天山上的积雪已然融化,惹的张宝环也红了眼眶。

锣鼓喧嚣,鞭炮齐眉,吉时快要到了,朱阔派人来寻韩世元。
韩世元抹干泪,邀请张宝环到前头就坐,张宝环却摇摇头,既然已经决定了,何必再出去张扬,就让韩世元过一世普通人的生活,这是自己能为他做得最好的事情。
在后堂瞧着韩世元和朱采薇拜堂,随着赞礼一声“夫妻对拜”,小夫妻相对行礼,张宝环欣慰地红了眼。
观礼人群响起阵阵吆喝声,朱颜也兴奋得脸颊红润,神采奕奕,跟着新郎新娘去了婚房。
掀盖头、吃生饺子、喝合衾酒,皆在亲友们的见证下进行着,场面热闹而喜庆。
完事了韩世元去前厅大宴宾客,今日他格外高兴,但凡来敬酒的他都来者不拒,喝得头重脚轻,他也觉得畅快。
一客人看着满面春风的韩世元,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声感慨:“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谁说不是呢?”旁边的人立刻领会到他在说什么,放下酒杯长叹一声,“同样是朱家的闺女,嫁人还嫁出了高低来,真叫人唏嘘。”
齐野云帮着送酒,恰巧路过此地,忙探头来询问:“怎么个高低法?”
“这你都不知道?当初沈大阁领给朱六娘定的‘三妄想’知道吧?”
这客人喝醉了酒,不管不顾地口无遮拦,脸颊酡红,摇头晃脑,不过记性倒是好的,竟将当初听到的“三妄想”都给背了出来。
“一,入府之前,我需提醒你三件事。一,别妄想入门后便能成为真正的沈夫人;二,也别妄想从我此处探听得任何一件有关内卫府之事。三……”
如一道闷雷重重地砸在齐野云的脑中,他没想到朱颜竟然会受这样的欺负,而且什么活不过三个月,他才不要师父死呢。
将盛着酒壶的托盘重重砸到桌子上,他怒不可遏地去了后院。
朱颜赖在婚房中和朱采薇说了好久的话,到底因为月俸早已花光,将绣成旱鸭子的鸳鸯荷包送给朱采薇,在朱采薇毫不吝啬的赞扬中,朱颜简直恨不能找个地皮摩擦脸看看脸皮厚度,没听下去,直接落荒而逃,背后还听到朱采薇的闷笑声。
“你很喜欢这场婚礼?”沈渡站在婚房外的一棵树下,直视着朱颜。
那日的绛色笼裙也好,今日格外热切的反应也罢,都可以看出朱颜对婚礼不同寻常的态度,兴许是她很想要办一场完整的婚礼?
朱颜看见他有点懵,她都在屋子里待了有一炷香的功夫,沈渡是特地等她的?
“当然啦!怎么可能不喜欢?”她三姐结婚,她当然喜欢啊。
沈渡低头,面前的朱颜眼睛亮晶晶的,像是看到糖葫芦的孩童,满脸是毫不掩饰的欢喜,她真的很向往这样的婚礼啊。
沈渡眉间拧出一个川字,他都有点不记得他与朱颜婚礼那天到底什么流程,只记得他挑起人头扔进了朱颜轿帘,还拔出剑威胁抹脖子然后定下三妄想,只给朱颜活三个月。
这个,咳咳咳……
“以后有机会。”
朱颜抬头,瞧了沈渡半晌,低头:“嗯。”有气无力。
是的,沈渡已经迫不及待幻想与未来夫人美妙的婚礼现场了,这代表她马上就可以和离走人了?还是快要死了?
“师傅,我们走!”
齐野云饱含怒火的声音突然响起,两人惊愕地转头。
只见齐野云恶狠狠地瞪着沈渡,那眼神就像是看个杀父仇人一般,沈渡不解,可齐野云却连解释都没有,拉着一脸茫然的朱颜往外走,“徒儿另替你寻一个夫婿便是,怎的也比姐夫,呸,伪君子对你好!”
这个齐野云胆儿肥的,当着他的面给朱颜另寻夫婿。
几步追上齐野云,沈渡顺手丢给景林:“把他送到弘文馆,和朱墨杰一起受教育去!”
“凭什么?”齐野云被拎着后衣领,挥舞着手抗拒,但论力气和个头都不是景林的对手,只能被拖了下去。
朱颜莞尔,到底没忍心,正欲开口,沈渡不冷不热道:
“弘文馆夫子都是翰林院出身,齐野云年纪尚小,合该多学点道理,刚巧能与朱墨杰做个伴,甚好。”
这是,白阎王在跟她解释?
这时一仆人来到:“大阁领、六小姐,推事院的来大人到了。”
沈渡黑眸一狭,掀起衣袍离开。
“哟,本官来得不凑巧啊,看来婚礼已经接近尾声了?”来罗织皮笑肉不笑地扫视一圈,席位上的众人陆陆续续地起身,神情有警惕有惶恐,总之对他的到来反应强烈,他笑意真诚了几分。
朱阔作为一家之主,迎上来,虚与委蛇一番,来罗织意兴阑珊,视线在人群中搜寻,总算是和赶来的沈渡对上,他笑意不达眼底,端起最近桌上的一杯酒,向沈渡举起:“沈大阁领在朝堂上的那招极高,好生给本官上了一课,这杯酒本官敬你。”
沈渡态度冷淡:“学以致用罢了,今日婚礼主角非再下,来大人这杯酒敬错人了。”
他不端起酒回应,来罗织挑挑眉,手心翻转,将白瓷酒杯向下倒,酒水坠向地面,还没落地,来罗织漫不经心地张开两指,白瓷酒杯没了支撑,直直砸到地上,嘭地一声瞬间四分五裂。
这一声便如巨石砸向平静的湖面,搅乱了满堂的平静。
在众人惊惶的神色中,来罗织凑近沈渡,艳红色的唇宛若沾染了鲜血,在沈渡面前缓缓勾起:“沈大阁领,这人啊,一旦有了软肋,必死无疑!”
没有软肋才能始终冷静清醒,有了软肋便会分寸大失,来罗织等着,等着看沈渡尽失理智,为朱颜疯魔。
恍若瞧见了沈渡的下场,来罗织肆意地笑着。
“他哪里有软肋?”朱颜从后院赶来,走到沈渡身边,睁着一双美眸看着来罗织,仿佛在等他解答一般。
来罗织冷嗤一声,沈渡的软肋是什么,满朝文武皆知。
朱颜恍然大悟似的:“来大人该不会以为是我吧?”

“不是朱都司令使,还能是本官?”
朱颜像是听到了个笑话,笑得泪水都要流出来了,在来罗织满头雾水,快要动怒时,她才抹了抹泪花,好心提醒:
“来大人该不会忘了人尽皆知的‘三妄想’吧?谁都有可能是沈渡的软肋,我却绝不可能是,来大人可千万不要误会,牵连了我这个无辜之人。”
她说得坦荡自然,像是心中就是这般想的,来罗织眯眼瞧她半晌,似笑非笑,看起来似乎并不信。
这时,朱阔出来了,见三个人对峙场面,急忙上前几步满脸堆笑:
“来少卿大驾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啊,还请里面请,里面请。”
无人瞧见的暗处,朱阔悄悄翻了一个白眼。
来罗织扬扬手指头,意兴阑珊:“原本是想喝几杯喜酒,可惜了,兴致没了。”
转身,睨一眼沈渡:“莫要忘了本官的话。”
然后用唇形比划了一个“朱颜”二字,竟是头也不回就走。
朱阔等他走远,暗地里呸了一口:“不懂礼数的东西,进了办喜事的人家,连个礼也不见,一点教养也无,不过一条替人办事的狗。”
沈渡满脑袋都是来罗织最后说的那两个字,其他声音统统隔绝,不知不觉撂下一众人将朱颜拉回后院。
树上聒噪的蝉鸣声如同锅中热油,一遍遍煎熬着沈渡的心,他把朱颜的手攥得很紧,紧到朱颜怎么都挣脱不开,叫了沈渡几声都没回应,急的直跺脚。
“沈渡,你放手,我疼。”
意识恍然如抽刀断水一般瞬间流回脑子里,沈渡低头,朱颜水眸泛光泽,隐隐有了泪意。
依旧没有放开,沈渡放松力道反转过来握住朱颜的手,重重呼出一口浊气来:
“以后切莫与来罗织有来往,即便大街上遇见了也要快点躲开,知道不知道?”
朱颜笑了,这不是很明显的吗?来罗织指挥来罗敷陷害自己,差点害死三姐,她见到了躲都来不及。
“别笑,”沈渡黑眸微狭,瞪着朱颜模样冰冷,“你不知道来罗织有多危险。”
朱颜皱眉,迟钝如她也察觉到不对劲:“你怎么了?”恍然想起来,“刚刚是不是来罗织与你单独说了什么?他是不是又有行动了?针对你我的?”
不等沈渡反应,自顾言道,
“我就知道,他来我三姐婚礼就是要来给我们添堵,你莫要被他的话左右,今日是我三姐大婚的日子,咱们高兴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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