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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铜雀鸣(凤凰栖)


挑衅的笑笑,一字一句,
“她说,一定叫你复活她。”
左右张望一番,做作道:
“怎得不见得来罗敷呢?是还没复活好么?还是来罗敷灵魂被火蛾啃噬了回不来了?”
不管来罗织当年拐圣女黛丝回大周有没有情意在,可到底黛丝身体里那个催化而生的来罗敷是最优秀的那个,也是陪伴他最久的那个。
朱颜此番这么说话,简直戳中了来罗织的心头恨事,他直勾勾盯着朱颜,听到朱颜说喂给来罗敷几颗毒药,手腕在身侧张开成爪,周身寒气森森。
后退几步,朱颜看到远处巡逻的千牛卫,便不如何怕,想走,又觉得有必要提醒眼前这位酷吏:
“来大人自然是用不着复活来罗敷的,来大人的推事院中还有千千万万个来罗敷,千千万万个陈火蛾,随便挑一个就能用,死那一个算什么?”
来罗织内心惊骇,因这惊骇强收回自己无法发泄的戾气,审视朱颜,他不相信来罗敷会将自己的秘密泄露出去,朱颜怎知道的?朱颜知道了,沈渡也就知道了。
顿时有一种秘密被人窥视的不爽感觉,强忍下杀人的意愿,冷笑:
“沈夫人在胡说些什么?家姊好端端在家修养,前几日还与几位官员家眷一起游玩,怎会去了营州,沈夫人栽赃陷害也要有证据,沈渡教不好你,不若来我推事院,定好好教导你做事。”
来罗织的笑总带着一点阴森可怖,仿佛面皮是他面具一般,他的身体里住着的是地狱修罗:
“本官体恤内阁阁领营州一行辛苦,特意举办了宴会犒劳一二,沈阁领已经接了拜帖,今日遇到沈夫人也是缘分,还望你夫妻二人届时可要准时啊,毕竟这长安城的夜幕比营州下的早一些。”
朱颜低头敛眸:“下官告辞。”
匆匆出了宫门,没看到沈渡来接,朱颜正有些失望,就看到不远处长街上一架马车朝这边飞奔而来,待到了朱颜跟前,帘络一掀,沈渡眼睛巡视一圈落在朱颜身上,刚毅的面色一松,几步走到朱颜跟前捧住她手:
“宫里有人给我递了消息说你被来罗织拦截,他可有对你如何?”
沈渡来的匆忙,一定是被其他事情绊住了,可他还是第一时间往这里赶。
朱颜咧开了嘴笑,眉眼弯弯的比这暖阳还暖,摇摇头表示没有。
瞧朱颜在外久了粉颊冻的泛红,沈渡急忙抱他上马车,将备好的暖炉塞进她手里,又不满意,揽朱颜入怀将披风裹住他二人这才作罢。
朱颜被烘的全身活络,精神一放松,人便有了倦意,窝在沈渡怀里咕哝:
“你寻常都嫌马车慢,今日急着来怎还坐马车?”
沈渡下巴抵她发顶,柔柔道:“天冷,骑马冷。”
呵呵呵,这个男人是怕她冻坏了,才换了马车来。
“从前也不知你竟这般贴心。”
见朱颜取笑他,沈渡也不恼,他问起女皇召见一事,朱颜将所有对话悉数说来,略停顿,将手从暖炉那挪开,伸入披风里轻环住他腰身,默然不语。
朱颜能想到的,沈渡自然能想到,将那方宫牌捏在手里,沈渡心思沉了沉:
“你可知,陛下叫内阁监视推事院和来罗织。”
朱颜微讶,不等抬头便被沈渡摁回去坐好。
“故而,我猜测,来罗织接到的密令里一定有一天是监视内阁。”
朱颜:“来罗织今日特意等我,还在陛下面前夸赞我,他定是也猜到了。”
点头,沈渡也作如此想:“来罗织已经开始行动了,他的目标是我。”
在女皇面前离间他们夫妻只是小小的试探罢了。
这般朱颜就有些想不通了:“那你为何还答应他宴会的邀约?”
势同水火,就不该有交织才对,这是朱颜的想法,直接纯粹。
“何况今日我怕是把他得罪了一个干净,会不会有去无回?”
此话惹的沈渡闷笑,朱颜伸拳暗捶了一下,被沈渡捉住凑在嘴边亲了一口,顿时粉颊泛红。
“你便是不说那番话,咱们也早把他得罪了干净。”
“那就推了宴会的拜帖吧。”朱颜实在不想去来府,说不出的不舒服。
沈渡拢紧她,收敛神色:“不必担心,我会保护好你的。”
朱颜心知沈渡行事果决,不好更改,大约他心中自有计策不好说与她,这也是在保护她,这一路便没再提。
下午朱颜去刑部应卯,被陆垂垂告知喀那其瑟罗将军的案子已经彻底从刑部撤掉,大理寺那边原也没受理做不得数,那些暹罗婢女被喀那其瑟罗将军送回了原籍,被割耳破面的仆从也尽数补偿。
朱颜听的欣慰,可心头牵挂着晚上的来府宴席,有些心不在焉。

下值后已近暮色,沈渡二人换好宴会服饰,一起坐上马车去往来府。
一路上马车里都寂静无声,二人都心思凝重,行到来府,沈渡无声牵过朱颜的手下了马车,并立在来府门前。
来府比之上次又有变化,门口伫立的麒麟兽换成了饕餮,与来罗织朝服相同。
饕餮,龙生九子第五子,最是贪得无厌。
寻常守门的都是狮子,麒麟或者椒图(龙生第六子),何时有饕餮何事?
也不知这来罗织到底何意,这般古怪行径。
跨过门口横梁上的两盏半人高灯笼,迈入巍峨的来府,耳边传来靡靡的歌舞声,还有众人的叫好声。
朱颜皱眉有些不喜,见沈渡停步等她,疾走几步到了沈渡的侧边,主动牵起他的手。
察觉朱颜手心冰凉,沈渡低头轻道:“莫要担心,没有任何事能分开我们。”
回握沈渡的手,轻轻应声,朱颜尽力将心头的纠结暂时抛下。
走进宴会厅,果然看到里面熙熙攘攘都是官员携带着家眷,一侧临水的舞台上有歌舞姬在摇曳生姿,丝竹管乐悠扬动听。
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宴席。
望见他们二人,来罗织一拍手,所有声音戛然而止,舞姬退下场去,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们身上。
“沈大阁领姗姗来迟,是不是要自罚一杯?”他倚着座椅的扶手,挑眉看着这两人。
迎着众人的目光走向来罗织身旁空着的那一方坐席款款落座,沈渡安顿好朱颜,这才替自己倒了一杯酒,见朱颜扯自己衣袖阻拦,暖心摇头,举起酒杯朝着来罗织一敬,仰头喝尽,将酒杯倒置给众人看。
“好!”来罗织带头喝彩,众人齐齐呼应。
“本阁自罚三杯。”
沈渡连饮三杯,乐声再一次响起,他侧脸不去看那些人,俊脸阴翳。
朱颜担心他空腹饮酒,见他眼里明光闪烁,自是看出他的不快,悄声在他耳边:“给我们的拜帖是不是故意写错了时辰。”
沈渡点点头,暗示自己没事。
这时有家眷质疑今日怎不见了来罗敷,寻常有这种家宴,来罗敷作为来罗织的姐姐,又得了一品诰命夫人的封赏,必定会出来露脸。
来罗织没立即作答,只拿眼瞄沈渡夫妇,眼神充满了危险,细声喊着朱颜:“沈夫人不是一直很在意家姊吗?她今日正闭关修炼秘法,不方便见客。”
众人不解,朱颜怎会关心来罗敷如何?
却见沈渡轻蔑一笑:“本阁倒是知晓一些事,听闻来大人殚精竭虑,亲手训练一批才华出众的人才为推事院效力,也不知是否和令姊所修炼的一样?”
这摸不着头脑的说法让宴会上的其他人不解,但来罗织听懂了。
“沈阁领说笑了,家姊是替陛下修炼一些强身健体的秘法,想来今日也快成了。”
也是巧了,来罗织话音刚落,来罗敷从侧门掀帘走出来,连道抱歉。
朱颜警惕地朝着那边看去,是来罗敷没错,但应该是黛丝所言她看到的那些一模一样的来罗敷。
是来罗织选中的百千替身中的一个。
想到黛丝全因来罗织哄骗断送了凄惨短暂的一生,朱颜心头不由得对这个披着一样面皮的来罗敷心生嫌恶。
来罗敷第一件事便是向沈渡敬酒,笑意盈盈,不论从何处瞧都与他们杀死的那个来罗敷别无二致。
来罗织暗地里培养无数个一模一样的来罗敷,不论到底为何,光是想想便觉得诡谲森寒。
沈渡没有举杯,狭眸睨她不语。
替身来罗敷也不恼:“大阁领别嫌,妾身也是替天后做事来的晚了,还请阁领莫要怪罪才是。”
说话温声软语,叫人反驳不得。
沈渡拉过朱颜,冷声道:“诰命夫人的酒岂敢不喝,可本阁夫人善妒,见不得本阁喝女人为本阁斟的酒,本阁也是为了家宅平和,今日这酒便作罢,本阁自不会怪罪来夫人。”
来罗敷面目有些扭曲,眨眼看向来罗织,似不知该如何反应。
来罗织眸底暗沉,对这个来罗敷似有不满,起身拉来罗敷坐下,没好气道:“沈阁领与阁领夫人恩爱非常,若非坊间盛传,还道沈阁领故意不喝,怕本官这酒有毒呢。”
“来大人过虑了。”沈渡并不多解释,与朱颜好生坐着,也不夹菜吃。
来罗织招手示意那群乐工先别奏曲,冲着来罗敷使眼色,她也立刻会意。
自己站起身来,走向中间,乐工们继续奏乐,来罗敷一展手中水袖,开始舞蹈。
好几次她的眼神都落在朱颜的身上,让朱颜好生不自在,后干脆低头紧抓着沈渡的衣袖,不去注意来罗敷。
一曲舞毕,来罗敷上前:
“听闻阁领夫人才艺双绝,不若舞上一曲助助兴?”
来罗织也跟着拍掌:“这倒是真的,今日你二人迟来了,只罚沈阁领多没意思,阁领夫人也当讨个罚,大家说是不是?”
京城里本就有出席宴会迟到了受罚一说,不过给大家助助兴展示展示才艺,来罗织这般说也没有太出格。
其他官员也纷纷起哄,家眷们更是轮番上阵,什么话都有,劝说朱颜也献上一技。
都知朱颜出身微末,又好作验尸这等贱役,那些人因沈渡不敢表现鄙夷,但都等着瞧朱颜笑话。
沈渡才要开口拒绝便被来罗织暗讽一顿,瞧他隐隐就要发怒暴走,朱颜起身走到了舞台中间。
可她发愁,她从小机敏睿智,却不学无术,虽有一流的头脑,却不愿读书学女功,酷爱骑马侦探之事。
献才艺这事,对在场任何除她的女眷来说都是小事一件,但对她来说却是万万无法完成之事。
望着站在舞台上孤零零站立的朱颜,沈渡周身泛冷,霍然起身。
众位官员全体噤声,被暴怒边缘的沈渡威慑,各个噤若寒蝉。
没等沈渡发作,乐班领班的那个倏然抬起头来冲朱颜招手,朱颜也才看清,原来是乐工金藏,母亲金姨娘的堂兄,今日被邀请过府为来府宴会奏乐。
金藏是宫里教乐坊的头号乐人,也是教坊主管着众位宫中乐人的坊主,善瑶琴和箜篌,琴艺极佳,又愿意钻研此道,十分受众人推崇。
这来罗织请来金藏等众位宫中乐人,便是显他与皇室亲近,也是为了彰显他权势能耐。

第361章 长安铜雀鸣15
朱颜凑过去唤了声“舅舅”,金藏点头,低声与她耳语几句,朱颜点头,眼神稍定,重新走到了舞台中间。
“夫君,借剑一用。”
沈渡不明其意,巍峨不动,朱颜走过来抽走他剑,冲他安抚一笑。
沈渡皱眉低头,看了眼空了的剑鞘,听见来罗织道:
“没想到沈夫人还会舞剑,别不是拿剑舞剖尸吧。”
这次众人不敢应和,就让这两位自己玩儿去吧,他们还是保命要紧。
乐曲响起,朱颜感觉耳熟,眨眼看金藏,见自家舅舅笑的四平八稳,心头稍安,冷静下来才发觉金藏弹奏的是祭祀曲融合了戏曲。
要么说朱颜聪明睿智呢,她不会乐曲不会舞剑,但自从嫁给沈渡,闲暇时就被沈渡操练五禽戏强身健体,沈渡更是闻鸡起舞从无懈怠,她就坐窗边看,虽没学会什么,可她自幼过目不忘,动作花招都记得七七八八。
而陆垂垂好去梨园听戏,但凡休沐必定拉着她去看,有时陆垂垂亲自上去演,她是一定要去捧场的。
加之,她常年验尸,少不得听到葬礼上唢呐吹吹打打,这个安魂祭祀的曲子那是听得耳刮子起茧子。
但问题是,她总不能拿把剑唱戏吧?
闭眼将所有动作曲目过一遍,睁眼时朱颜心头已经有了主意。
踩着节拍,将舞剑带上戏曲的动作,加之朱颜常年在外东奔西走,不畏艰苦,身体坚韧,身形健美,不似一般寻常闺阁女子整日呆在一方小院子里不走动身体娇弱,又一点就透,虽第一次舞剑,却分外多出几分不一样的美感来。
原本带着取笑意味的众人看着看着都收起了轻薄之意,安静地欣赏。
沈渡也是第一次看到朱颜舞剑,没曾想自己这把杀人的剑在她手里竟被舞的叫人忘却了剑刃上的杀戮。
侧头,沈渡墨瞳微狭,只见来罗织跟着乐曲打拍子,狭长双眸炯炯望着场上的朱颜有些忘情。
来罗敷则面色十分难看。
一曲舞毕,朱颜淡声告退,缓步来到沈渡面前坐下,将剑还给了沈渡,凑他耳边喘着粗气抱怨:
“累死我了,好几个节拍差点没跟上。”
原来,这些淡漠从容都是装的。
沈渡莞尔,将剑入鞘,先自替她拭汗,又倒杯茶递给她喝,瞧她舞的一头汗湿,肌肤因出汗被裹衬的白里透红,不由得浮现出来罗织那赤果果的侵略的眼神,心口滞闷,只想马上带朱颜归家。
“沈夫人果真才艺双绝啊。”眼神在朱颜的身上一扫,来罗织轻佻扬眉。
朱颜背过去避开对方审视的目光,心头升起嫌恶。
“来大人谬赞,拙荆才疏学浅,粗通文墨,哪里及得上来夫人舞艺超群。”
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沈渡直言反驳,厌恶不加掩饰。
来罗敷竟然笑着回应:“阁领大人过奖了。”若是换做以前那个来罗敷,断不会听不出沈渡话的意思。
真有意思。
朱颜抬起头来,丽眸微簇,勾起唇角,扯着沈渡胳膊娇嗔道:“夫君这么一说,倒是叫妾身想起来,来夫人舞跳的这般好,便是通明馆的花魁也比不上。”
这就是将来罗敷比作勾栏院里的妓子,官员并家眷都倒吸一口凉气,暗叹这阁领夫人不知是无知好还是胆子太大了好。
来罗织可是出了名的记仇小心眼,当着众人的面编排其姐姐,就是有沈渡做靠山,也不能这么胆大妄为啊。
娶妻娶贤,这女人娶回来要命的吧。
岂料更惊人在后面,沈渡当真打量来罗敷几眼,乌眸淡然:“夫人此言差矣,通明馆只怕不要年纪大的吧。”
朱颜配合懵懂点头:“也是,通明馆鸨母容追不过才过而立之年,客人们就不再点她伺候,只得做了鸨母。”
这二人一唱一和,将来罗敷又是比作花魁又是比作鸨母的,越说越不像话。
那些官员各个如坐针毡,已经完全听不下去,恨不能拿棉塞塞住耳朵,怕来罗织来的连坐杀了他们灭口。
“呵呵呵!”
突兀的笑声打断了他二人,来罗织欠身,丝毫不在意他们对来罗敷的污蔑,脸上阴柔的线条在烛光里隐蔽,眸光幽暗。
“家姊舞的自然比不上通明馆的花魁,我姐弟二人自小失去父母过的艰苦,直到我入了京城日子才慢慢好了起来,家姊自然没有办法如寻常闺阁女子一般研习琴棋书画,比不得花魁也是寻常,沈夫人说的也没错。”
朱颜舌头打了转,不知道作何反应,犹记得上一次宴会来罗敷和来罗织配合将他夫妻二人算计的很惨,她甚至被算计中了毒。
这一次他们夫妻二人就是故意惹恼来罗织,明面上撕破脸,这样往后井水不犯河水,沈渡也能名正言顺马上带着她退席。
沈渡也惊讶于来罗织面对羞辱毫不动怒,本能警惕起来:“夜已深,本阁携夫人告辞。”
“慢着!”
黑暗里冒出不少护卫拉住他们去路,沈渡转眸睨来罗织:“来大人这是何意?”
“不如何意,”来罗织轻掀眼皮,慵懒翘起腿搭在桌案上,“上次讨要喀那其瑟罗将军家的暹罗婢女不成,心头总不称心,今日见沈夫人舞剑舞的别具一格,令人眼前一亮,这不称心便称心了。”
“称心就叫人让开。”沈渡怒喝,剑亮出半截剑刃,在烛光中闪烁。
来罗织抽出发簪让一头长发倾泻,拿着发簪把玩:“既称心了,可就有个不情之请了,”抬眼,阴沉的眼眸里透出算计,“你走,沈夫人留下。”
说完展颜一笑,毫不掩饰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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