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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铜雀鸣(凤凰栖)


所谓补汤,便是在用鸡鸭鱼熬汤的时候,加入一些对人体好的药材,‘人参补气,三七补血’,对沈渡现在这个身体情况,用些三七也不会虚不受补。
朱颜连连答应,“我记下了,大夫,那就麻烦你看看他的伤势。”
大夫有些为难,只因沈渡一脸的“生人勿近”,他最后手指朱颜:
“劳烦夫人褪一下衣物。”
朱颜晓得沈渡平时有些让人不敢靠近,故而十分上道,上前去帮忙褪下他的里衣,只着中裤。
沈渡一直盯着她,见她佯装镇定,面如滴血,倒也没多为难,配合着展开身体。
朱颜努力专注在沈渡受伤处,而不是他好的过分的身材上。
沈渡手臂上虽然没有流血了,但还有个口子,犹如一张吸血的‘嘴’一般,朱颜看得心疼。
明明他自己就受了伤,还把她从暗堂里抱了出来,一路上骑马,又要控制住缰绳,一直紧绷着,难怪伤口是这样的了。
身上也受了伤,再加上从前受伤留下的疤痕,看起来就触目惊心。
老大夫看得吸了一口凉气,虽是皮肉伤,也算是严重的了,但他却一声不吭,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可见其忍耐力。
因沈渡刚刚沐浴完毕,伤口碰了水,不少地方都泡的泛白,看起来更惨。
朱颜责怪看沈渡一眼,本想责怪沈渡受了伤还沐浴做什么?可想到是自己提的建议,再看沈渡时,就有些别扭。
老大夫一边从药箱里掏药,一边交待:“切忌,伤口不能再沾水了,要是发炎灌脓了,那可是会要人命的。”
“言过其实,本官从未有此忌讳。”沈渡撇嘴斥了一句。
大夫肉眼可见的尴尬。
朱颜急忙道:
“是是是,我们记下了,日后会注意的。”
一番应承下来,大夫才面色好看一点。
朱颜暗道自己想多了,沈渡这人向来爱干净,为了潜伏进广春堂打探她的下落,不惜换上半面鬼的衣裳,身上又沾染了鲜血,要让他不洗漱一番,还不如杀了他的好。
她还想是不是沈渡听他的话才洗漱的,可见她真的想多了。

沈渡不愿让老大夫给他上药,瞥了朱颜一眼,沉声道:“你来。”
朱颜愣了一下,转而道:“我粗手粗脚,会弄疼你的。”
虽说她给潘驰清理过箭矢,上过药,那不是形势所逼嘛。
眼见着沈渡的脸色又要黑下来,朱颜‘嘿嘿’笑了一声,“来,我来。”
从老大夫那里接过了伤药,又取了些纱布,这才给了银钱,将人给打发走后,磨蹭了一小会儿才拿着东西走向沈渡。
一边给他上药,还忍不住吐槽:“叫什么白阎王,我看你分明就是黑判官。”
这脸说黑就黑,也是没谁了。
“你说什么?”哪有人当面说别人坏话的?偏偏还说得如此理直气壮。
“没什么,我说你最近晒黑了,一定是缉拿半面鬼太辛苦,等上好了药,你便卧床休息一下,恢复恢复元气。”
伤势算不上严重,但如今已入六月,暑气上升,伤口护理不好,化脓留疤高烧不止就不好了。
沈渡又是遇到事情不惜命的性子,现在半面鬼刚刚被缉拿,营州城还是一滩烂泥,于公于私,朱颜都不希望沈渡有事。
但这些,朱颜怎么也不会跟沈渡说的,她总感觉沈渡那次剖白心意有些仓促似玩笑一般,过后沈渡对自己也并未与之前有何不同,她有些不敢想沈渡会真的喜欢自己。
朱颜这也算关心他了,沈渡难得没有反驳,“知道了。”
伤口处理好,沈渡再次穿上里衣,一把将朱颜按着坐下,将她的手拿了起来,掀开衣袖,果然,手腕上有伤。
只是伤口已经结疤了,周围的血迹都干涸了。
朱颜挣扎了几下,挣不开,只好瞪着他:“你干嘛?”
“上药。”
沈渡惜字如金,又叫人端来一盆热水,没有碰到伤口,将旁边的血迹给擦拭干净,这才往伤口上抖药、包扎,一气呵成。
“其它地方可还有伤?”
朱颜穿的是浅色衣裳,身上沾染了血迹,他也分不清是她的,还是别人的。
朱颜面色一红,“我……我自己会上药的。”
虽说两个人抱也抱过,亲也亲过,可到底朱颜还有份矜持在,怎可让他看光了身子?
沈渡似是看出她在想什么,无奈道:“你我本是夫妻。何况,为你上药而已,我可没什么非分之想。”
即便有,也不是现在。
“哦。”
朱颜淡淡的应了一声,说不上来是失望,还是别的什么。
一时,相对无言,空气中弥漫着尴尬。
朱颜叹息一声,率先站了起来:“你先歇息,我去洗漱上药。”
沈渡靠在榻上,闭了闭眼,将胸口的异样压了下去。
朱颜处理完出来,便见沈渡在榻上已经睡着了,叹了一口气,抱了一床被子过来给他盖好。
自己则是躺回床上,以手为枕,看着沈渡的睡颜也不知在想什么,迷迷糊糊的,也睡了过去。
沈渡见朱颜闭上了眼睛,一骨碌从榻上坐了起来,抱着被子回了床上,将女人揽入怀里,抱着她入眠。
翌日,朱颜醒来时,榻上已经没有了沈渡的身影。
坐起身,打了个呵欠,伸了伸懒腰,心情随之好了不少。
随后便穿衣洗漱,用早饭,提审的事自有沈渡操心,她还没见到潘驰呢,总得去感谢感谢。
其实她并非是不关心沈渡,只是在她心里,沈渡是自己人,潘驰是外人。
自己人无须客气,外人才用得着客套。
朱颜不宣于口,沈渡自然不知她的心思,故而才会有误会。
只是现下两个人都没有在意,等在意的时候,才发现事实让人啼笑皆非。
此时,沈渡正在堂上,堂下跪着的正是王不醉、莫谦之等人。
即便沦为阶下囚,莫谦之的傲骨依旧,虽被强行押着跪地,但依旧一脸傲慢。
沈渡沉着脸,手里把玩着惊堂木,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莫谦之,你切莫不识抬举,敬酒不吃吃罚酒,相识一场,我奉劝你还是老实交代为上。”
末了,沈渡叹气,虽是出口狠毒,但并未有进一步动作。
谁都知道,落到内卫府手里,即便是死人也得张口,何况他不过是有些武功傍身的文人罢了。
莫谦之冷笑了一声:“罚酒?不过是些屈打成招的招数罢了。大阁领尽管来,莫某何曾怕过?”
为官数十载,这些招数他不是没用过,威逼不曾让罪人开口,剩下的便只有用刑这一条路了。
不止他,地方官如此,京官亦如此,甚至那位高高在上的女皇亦如此。
无甚可稀奇的。
沈渡与莫谦之的视线撞在了一起,黑眸微狭,刚毅的脸线条紧绷,半晌不语。
王不醉忍不住侧目瞥了莫谦之一眼,心底倒是有些佩服起来,文人傲骨果真不是虚假之物。
他倒是要看看他的骨头能有多硬了。
“莫谦之,身为营州刺史,与火蛾党勾结,不顾百姓生死,滥杀无辜,本就是罪证确凿,即便你不承认,也是定了的。你既然说‘屈打成招’,那便将屈从何来说清楚?本官会酌情考量,上书陛下,让她从轻发落。”
过往之事,历历在目,他怎么也想不通,当初能为了他做到那个份上的莫谦之,怎就成了个恶吏?
也许是受了旁人的蛊惑,也许是形势逼人,可无论是什么,只要他肯开口,他就信。
“既已定罪,还有什么好说的?大阁领,只管取莫某的项上人头便是。”
死又何惧?活着才是最大的折磨。
当初沈士杰出事,本就是受人冤屈,女皇不是照样听信小人谗言,将其斩杀,还累得满门抄斩,若不是他们这些跟随之人费心费力,沈家唯一的后代子孙都保不住。
也正是因为他们曾是沈氏一门的门生,便跟着吃了挂落,一辈子得不到重用。
即便他才华横溢,将营州打理得井井有条,女皇从始至终都没有放下对他的疑心。
既如此,他何必再尽忠?何况,这江山根本就不是女皇的囊中之物,他只愿终有一日有拨乱反正的时候。
然,这些话,他不会跟沈渡说,说了,便是连累沈渡一起,如何对得起当年拼死相救十里朱雀大街长跪爬行,又是如何对得起枉死的先师。
更何况道不同不相为谋,他的志向无需沈渡知晓,即便沈渡是沈士杰的后人,这些年的安逸享福,早就让他忘记了深仇大恨,沦落为女皇的走狗。
他除了痛心,再无其他。

第270章 火蛾党2
来来去去,莫谦之都是这几句话,别的一概不愿吐露,沈渡生生遏制住怒火,转头看向一旁的王不醉。
拿起惊堂木往案堂上一拍,质问道:“王不醉,你是何时加入火蛾党的?又为何要杀人割首?如何同火蛾党的头领联络的?一并老实交代了,本官可以给你留具全尸。”
王不醉带领一众蛾党扮作半面鬼,杀人放火,扰乱民心,作恶多端,五马分尸都不为过。
王不醉斜了沈渡一眼,嗤笑出声:“同样都是要死,何必说得如此大义凛然?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其余无可奉告。”
空手套白狼?呵!他再不济,也不该是那般蠢的人。
“来人,拖下去,先打二十大板,本官看他嘴硬到何时?”
沈渡彻底发怒,莫谦之他可以看在旧情上多些容忍,但王不醉,他却没必要忍着了。
谁知衙役还没动作,莫谦之倒先开口了:“大阁领,这是打算要用刑来屈打成招吗?”
话里的讽刺意味之深。
“莫谦之,你要以一己之力对抗朝廷?挑战条律法度不成?”
“不敢,莫某只是不解,特有此问而已。”
莫谦之一副任你谁的态度,让沈渡觉得极其窝火,看到衙役仍旧没有动作,一把将高堂上的东西挥到地上。
“你们是耳聋了吗?”
沈渡一番火发下来,衙役们也只是面露愁疑,互相看了看,最终低下头去,没有动作。
沈渡简直被他们气得肝疼,捂住胸口,上下起伏得厉害。
最终还是景林亲自动手,将王不醉拖了下去,指使内卫府的人行刑。
内卫府的刑罚,就不是这些衙门普通刑罚可比,听着板子与肉体碰撞的声音,莫谦之一颗心凉透了。
整个人不再跪着,瘫坐在地上:“沈渡,沈大阁领,你当真忘记了从前的一切了吗?今日你当众用刑,可不就是坐实了官府屈打成招的罪名吗?当初你父亲便是……呵呵,罢了,罢了。既然对王不醉用刑了,那便该一视同仁,也该将莫某也拖去打二十大板才是。”
“你别以为我不敢!”沈渡气得咬牙切齿。
这下,不仅堂下的衙役不淡定了,便是外间围观的百姓也众说纷纭起来。
“这位大人,会不会有误会?刺史大人可是个为民的好官啊!”
“就是啊,灾年会搭建粥棚,免费施粥给百姓,带着衙役帮助百姓修建房屋,分文不取,这样的官怎么可能是恶人?”
自打他任职营州刺史以来,做了不少实事,深受百姓爱戴,同僚也敬佩他,风评很好。
这些事,朱颜和沈渡头一日到营州的时候就知道了。
只是没想到昨日在城门外,莫谦之亲自下令守城军射杀百姓,众多百姓皆是见证,他们竟然还反过头来为他求情。
景林见状,凑近沈渡耳边嘀咕了几句:“大人,若是真让莫大人挨了板子,这些百姓怕是会发生暴乱,你看,只怕得从长计议。”
沈渡何尝不知,想了想道:“诸位,尽管放心,本官定会查明真相,不放过任何一个为非作恶的坏人,亦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
随后紧了紧拳头,又松开,吩咐景林:“将他们二人关入大牢,择日再审。”
待景林应声后,沈渡便大步离开了堂上,回了后院。
此事牵连甚广,莫谦之等人的牙口又硬,原本以为半面鬼是根难啃的硬骨头,却不想还与火蛾党有关系,也不知这谜团背后是生门还是死门了。
以防万一,他还是得修书一封,悉数告知女皇,让她早拿主意。
本身心里就窝着火,一转身便见朱颜扶着潘驰踱步而来。
潘驰整个人像没了骨头一样,恨不得将身子都搭在朱颜身上。
朱颜没有察觉到沈渡,只是感受到身上越来越重,忍不住给了潘驰一巴掌:“好好走路,别得寸进尺。”
若不是看在他是因为自己才受了这么重的伤,她才不会耐着性子架着他走。
潘驰收了点力,不过还是将手放在朱颜的肩上,厚颜无耻道:“什么叫得寸进尺?颜儿,别忘了,可是你去医馆接我的,承诺了要照顾我,我才跟你回来的。”
原本他还以为自己还得在医馆住几天,待内伤好得差不多了,再回府衙,到那时就整日缠着朱颜,非得她给自己一个答案不可。
谁知,一大早,她便在一个大汉的带领下,走了进来,一番嘘寒问暖,让他的心像是吃了蜜饯一样的甜。
“是是是,我真是吃错药了,竟然请回来一个大爷。”朱颜忍不住吐槽。
她将他带回来,不过是因为沈渡也受了伤,她反正要熬补汤,匀一些给他也好,希望他能早些恢复元气。
景林让内卫府的人将王不醉和莫谦之带了下去,他则来到沈渡身边,一眼便知他不对劲。
往他看的方向看去,便见朱颜和潘驰紧挨在一起宛如一对璧人,倏地,便明白沈渡为何杀气压不住了。
沈渡忍不住踢了他一脚:“既然看见了,还愣着做什么?”
正在吵吵闹闹的两人这才发现沈渡和景林在路口等着,一时愣在原地。
景林稳住身形,摸了摸屁股,这才往朱颜那边走去,趁着潘驰还没有反应过来,一把将他揪开,往身上一架:“夫人,我来吧!这家伙太重了,你身上也有伤,得好好养着。”
朱颜舒了一口气:“也好。”免得这家伙总是说些不着调的话。
潘驰却不愿意了,“两个大男人,这样拉拉扯扯的成什么样子?放开,我自己走。”
真是,沈渡这厮太不识趣,总是不经意的就出现了,他还没跟朱颜培养好感情呢。
沈渡正踱步过来,听到潘驰这话,忍不住瞪他:“潘驰,朱颜是我的夫人,何况男女授受不亲,你该离她远点。”
“有名无实的夫妻罢了。”潘驰毫不退让:“何况,颜儿是人,不是物件,她有自己选择的权力。本少爷这般风流倜傥,玉树临风,颜儿定会对我倾心的。”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潘公子如此多情,不知潘大人可否知晓?处处留情,倒是跟那些风尘女子相配得很。”
两个人你来我往,吵的不可开交。

第271章 火蛾党3
“行了,不准吵架。”朱颜插了进来,“景林,将他送到客房去安置,我一会儿再去看他。”
沈渡霸道起来:“不许去,既然你担心他。景林,叫那个什么秀秀的去照顾他便是,夫人没空。”
“是。”景林应了一声,不顾潘驰反对,拖着他走了。
潘驰有伤在身,哪里是景林的对手?
朱颜斜了某个霸道的人一眼:“这下你满意了?”
沈渡黑着脸,冷冰冰的开口:“你既已成为我沈家妇,狠该恪守夫德才是,别再与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勾肩搭背,败坏我沈家的门风。”
这话说得有些重,但其中透着酸气,只可惜平白被教训了的朱颜却没听出来。
朱颜气得心眼子都疼:“不三不四?恪守夫德?败坏门风?沈渡,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
我虽为女子,却也是书香门第出生,受过夫子的教育,别的大道理,或许不懂,但知恩图报还是晓得的,潘驰三番两次救了我的命,难道不该感谢吗?
不止我,昨日在城门外的所有人都受过他的恩惠,现在他身受重伤,对他多些照顾不行吗?”
半面鬼摆出的大阵,还有摄人心魂的曲子,多亏了潘驰见多识广用西域神曲与之对抗,才避免了一场内战。
正是因为如此,潘驰才会受了那么重的内伤,当场就吐血昏迷。
潘驰这人无非就是不正经了些,他乐意调笑打趣,朱颜也由着他,无非是想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罢了。
毕竟,才过了一夜,内伤加外伤,怎么也不可能好得那么快?
谁知会被沈渡撞见,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尽说些难听的话。
朱颜噼里啪啦说了一堆,却把沈渡噎了个半死。
是的,他无言以对。
若是平时,他绝不会说出这些话来,今日却失了理智,说了许些中伤人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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