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念肃着脸批评他:“三少爷留在这儿自然有他的理由,难道就因为你要吃肉,便破坏掉三少爷的全盘计划吗?”
小执一听这小老头说话就头大:“别说教!本来就饿得头晕,现在更晕了!”
小念十分不给自己亲哥哥面子:“就算你晕在这儿三天,也没人会给你肉吃。”
小执直接转向邵允,可怜巴巴地冲他吐舌头:“三少爷,我真的好饿!我饿得练不动!”
辛澜朝他做了个双手交叉的手势:“别冲三少爷撒娇,没用。”
叶舒唯紧跟着从廊柱上直起身,她看着一直在笑的邵允,大放狠话:“不给我吃肉我就啥都不干了,约定说撕毁就撕毁。谁给我吃肉,谁就是我的救命恩人,让我给他做牛做马都行。”
辛澜摇了摇头:“叶小姐,你也别冲三少爷撒娇,没……”
“辛澜。”
下一秒,就见邵允眼角带笑地开了口,“去告诉元喜主持,麻烦他安排些新鲜的水果过来,先给他们解个馋。”
辛澜:“……?”
不是,三少爷,有些规矩您不是一直都是说什么都不肯打破的么?怎么到了叶小姐这儿,随随便便撒个娇,就跟没有规矩这个东西存在似的?
叶舒唯虽然闹归闹,但心里还是明白分寸的,知道有水果吃已经是邵允能给到她最大的纵容,赶紧顺着杆子往上猛爬:“三少爷万岁!”
小执跟着一块儿大喊:“三少爷万岁万万岁!”
邵允拿这对活宝一点办法都没有,无奈地支着下巴问他们:“等吃了水果,该好好上课,好好练习了吧?”
“一定一定。”
“绝对绝对。”
元喜主持安排来的水果吃起来口感香甜可口,叶舒唯一口气连吃了三个梨、一大串葡萄,心情好了不少。随后便摆出老师的姿态,认认真真地将自己搏击的经验传授给新收的两位学生。
小执脑袋瓜子转得快,但也贪玩,总会想着法子偷懒;小念不仅有天赋,还有勤奋刻苦加持,于是各方面表现都难免比哥哥要更优异一些。
两兄弟各有所长,都是好苗子,只要假以时日,都会是相当出色的全能型选手。
“舒唯姐。”
下课后,邵允他们都走了,小执还缠着她不肯放,“射箭、击剑这些你是不是也都很擅长?”
叶舒唯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谦虚二字:“废话。”
小执的眼睛直冒星星:“那枪术呢?”
叶舒唯心里想着你说的这些都是身为一名顶尖特勤人员的基本素养,不擅长哪能行:“不在话下。”
小执像个猴子似的上蹿下跳:“你能不能也教教我们枪术啊!?”
“教你个头。”她曲起手指,不轻不重地弹了一下小执的额头,“两个未成年的小屁孩学什么枪术?就算我同意,你们三少爷会同意不?我要是敢教你们,他就敢把我吊起来打。”
“你跟三少爷好好解释下不就行了?”小执转了转圆溜溜的眼珠,“只要你跟三少爷说,枪术要从娃娃抓起,我们从现在就开始学、对我们未来的成长发展有帮助之类的,他绝对会听得进去。”
叶舒唯都给他气笑了:“你美梦做得可真香,我说他就会听?你当他傻?”
“怎么不听?”小执理直气壮地叉着腰,“你说什么三少爷不听?我觉得,就算你坑蒙拐骗,他都会乖乖躺进你给他挖的坑里头去!”
叶舒唯心一跳,一时竟不知道该回这小屁孩什么话,只能三两下给他赶回禅房去睡午觉。
等回到自己的禅房,她因为小执无心的话语在床上翻来覆去了一会儿,刚刚才被水果稍作抚慰的肚子又开始咕咕乱叫,干脆气急败坏地坐起身来。
就这么烦躁地抱着蒲团,在床上不知发了多久的呆,她忽然隐隐约约闻到了一股香味。
要是她的鼻子没出错的话,那股香味,好像是……
下一瞬,她的禅房门就被人从外轻轻地敲了敲。
“进来。”
禅房门应声打开,邵允从门外慢步走了进来。
叶舒唯感觉到他的身上似乎夹带着山野间的微风气息,还有些风尘仆仆的意味。
他反手合上门,礼貌地站在门边,笑看着床上头发凌乱如鸟窝的她:“没睡着?”
她揉了揉眼睛,不吭声,只用一幅生无可恋地表情看着他。
“饿?”
“你说呢?”
“想吃肉?”
“吃得到吗?”
邵允但笑不语地看了她两秒,背在身后的左手忽然将一袋东西放到了她禅房的桌子上。
叶舒唯对着那袋东西定睛片刻,从床上一跃而起。
她的鼻子诚不欺她,邵允竟然给她在这荒郊野岭弄来了两只大大的肉包子!
“你这是从哪儿弄来的!?”
她急得连鞋也没穿,直接光着脚蹦到桌前,火急火燎地开始解塑料袋子。
“慢点,没人和你抢。”邵允低低咳嗽了两声,笑着走到床边去给她取了拖鞋过来,弯腰放到她的脚边,“先穿上鞋,别冻着了。”
叶舒唯就着他的手穿上拖鞋,从塑料袋里捧出了一只还散发着阵阵热气的大肉包子,简直像是在捧着一座稀世珍宝:“你倒是快说呢!”
“在告诉你之前。”
邵允缓缓直起身,他用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敲了敲餐桌的桌面,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我想先问问,你方才说谁能给你吃肉,你就给他做牛做马……这话还作数么?”
同一时刻,辛澜和双子正窝在叶舒唯的禅房外面明目张胆地听墙角。
打扫后院的年轻僧侣见他们三个像三只大壁虎似的趴在门边,忍不住好奇,放下扫帚过去询问道:“抱歉打扰了,三位施主这是在做什么呢?”
“嗐。”小执摆了摆手,“我们在观赏一个人可以没有原则到什么地步。”
这话说得小僧侣更摸不着头脑了:“没有原则?谁?”
辛澜没好气地摇摇头:“你们的阿允少爷啊!还能有谁?”
天知道一个小时之前他有多么无语,那会儿他刚送邵允进禅房,想让邵允午睡片刻,便见他家三少爷一进屋就直接拿起了外套。
他疑惑地问:“三少爷,你这是要下山么?”
邵允没否认:“你让谭叔取车到寺门口等我,我记得山脚附近是不是有两家卖吃食的小铺子?”
“好像有。”
“有卖肉么?”
“应该有吧……再不济应该也有卖肉包子。”
眼见邵允点点头准备离开禅房,辛澜这才反应过来:“不对,三少爷,你现在急着下山是要去买肉包子?你,你竟然想吃肉吗!?”
邵允回过头,不轻不重地看了他一眼。
辛澜被这一眼看得一激灵,瞬间醒悟:“你是要去买给叶小姐吃!?”
回答他的已经只有邵允渐行渐远的背影了。
他越想越不对,连忙快步赶上去,在邵允身后急急追问:“三少爷,要我陪你去么?外头天寒,你别冻着生病了啊!”
“不用陪,我很快就回来。”
“那,那……万一等会儿元喜主持知道了问起来该咋办!?寺里有明确规矩禁止荤腥……”
“没事,要是元喜主持问起来,你就说是我突发奇想要吃,让他怪罪于我便是。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
然后,他就眼睁睁地看着他家三少爷头也不回地上车下山,承受一路的来回颠簸,耗时耗力只为了买两只肉包子。
邵允回来后,从辛澜口中得知全过程的小执不乐意了,追在邵允的身旁团团转,非要邵允匀出一只肉包子给他。
邵允拍拍小执的脑袋,八风不动地拒绝他:“她是你的老师,尊师重道是基本涵养,有好东西你也要先让与她。你要吃肉,等下了山后我让你吃个够便是。”
小执被自家三少爷这无懈可击的歪理给震惊到了,一时竟都忘记了反驳。
小念在一旁唉声叹息,对着邵允进叶舒唯禅房的背影低声腹诽:“哎,你就宠她吧。”
邵允自然不会将肉包子的来龙去脉同叶舒唯说得如此清楚,只是四两拨千斤地诓她:“我让元圆大师兄给我变出来的。”
叶舒唯白了他一眼:“我信你个鬼。”
元圆分明在殿里闭关还没出来,再说了,人元圆的功能是天眼,又不是变魔术。
“我让元喜主持给我变出来的。”
“……元喜主持会把你的头给拧下来哦?”
邵允笑着在椅子上落了座:“你先吃,冷了就不好吃了。”
叶舒唯张嘴咬了一口香喷喷的肉包,含糊不清地说:“是你自己变出来的吧?”
用鼻子想都能想得明白,他肯定是自己亲自下山去给她买回来的。估计为了不让包子变冷,他还一路将包子揣在怀里人工加热恒温。
她一口气吃完了第一只包子,只觉得喉咙和鼻腔都有点发堵。
只是一只肉包子而已。
她在心里暗暗地催眠自己。
叶舒唯,丢不丢人呐。你不至于就为了一只肉包子,感动成这样吧?
邵允抬眼观察着她,温柔地问:“吃不下了么?”
她吸了吸鼻子,提起另一只肉包:“不能吃独食,我要去分给小执小念他们。”
邵允并未阻止她,还伸手替她打开了禅房的门。
叶舒唯走到他身边时,忽然停了脚步。
她看着他,嗓音不自觉地低了下来:“你想要我怎么给你做牛做马?”
因为禅房的门开了一条缝, 所以外头小执小念他们的说话声能够隐隐约约传进屋里。
只是,即便如此, 此刻屋里的气氛也安静得多少有些异样。
怎么说呢。
大约是……暧昧横生。
不知沉默了多久,邵允深深地看着她的眼睛开口道:“我还没想好,有期限么?”
“有,我给你一个月。”她别过头,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无端有些发烫的脸颊,“逾期作废。”
他毫不迟疑地答应下来:“好。”
叶舒唯拉开屋门,从喉咙里滚出了三个字:“谢谢你。”
谢谢你愿意如此大费周章, 甚至不惜打破戒律,只为了满足我叛逆任性的小心愿。
邵允说:“朋友之间不言谢。”
在叶舒唯仗义的坚持下,第二只肉包子最后被分成了四份,由她和大壁虎三人组瓜分干净。
虽然邵允全程都做得毫不声张,但不知怎么的, 元喜主持最后还是得知了这件事。
邵允是元喜寺的创始人和所有僧侣的恩人,即便是坏了寺里的规矩, 元喜主持也不能真拿他怎么样。到最后, 主持只是摇了摇头,感叹了一句“所谓再森严不可破的戒律,也不过是因人而异”。
眼见元喜主持并没有要责备的意思,邵允却还是自己主动提出要去侧殿静跪冥思一下午。
他主动背锅,被他护着的叶舒唯自然看不过去,非要跟着一块儿去领罚。
见他们两个都去了,小念二话不说,拖着也吃了肉包的辛澜和小执进了侧殿。
最后, 五个人齐齐在侧殿里罚跪了一排,那情景真是好不壮观。
元喜主持见到这番情景后哭笑不得, 再三劝说无果后,只得由着他们去。
在山上的日子,过得说慢也慢,说快却也快。
令人感到有些讶异的是,原本说好两天便能出关的元圆却迟迟不见人影,连元喜主持亲自去请都请不出来。
而三天后,邵允口中的“信息”终于姗姗来到了元喜寺。
僧人过来通报时,叶舒唯正在后院里用木头做的棍子教双子练习击剑的诀窍,邵允和辛澜则坐在一旁观看。
“阿允少爷。”僧人朝他行了礼,“周先生来了,正在藏书阁里等您。”
叶舒唯耳尖,一听到僧人的话后,立刻动作迅猛如闪电般将小执和小念手上的木棍击落,并在双子不甘的懊恼声中、弯腰收起了三根木棍。
邵允从长椅上起了身,淡淡地勾起唇角看向她:“走吧。”
“明天继续。”
她给了双子一人一记弹扒拉壳,将木棍交给辛澜,跟着邵允一同往藏书阁走去。
虽然邵允此前从未提及,但她其实也已经隐隐猜到了他口中所谓的“信息”究竟是谁。
一进藏书阁,便见一身型精壮高大的年轻男人正背对着他们,立在成群的佛像旁。
邵允停下脚步,开口唤那男人:“阿煜。”
男人应声转过身。
果不其然,在叶舒唯的视线中,出现了一张并不能算陌生的脸庞。
因为来人正是周家二公子,周煜。
她前不久刚在地下搏击赛的包厢中与对方有过一面之缘。
显而易见,能够和邵允一同深入调查三大家族,同时又不会引起其中的人怀疑,那他的同伴有很大概率也身处于三大家族之中。
甚至对方还拥有着不低的地位,才能够获取到最精准最机密的一手信息。
在她和季殃比赛时,邵允就告诉过她,他能从邵垠的包围圈中金蝉脱壳,很大一部分要归功于周煜和吴浅浅的帮助。
而在包厢中时,周济等人在那奚落邵允,也只有周煜和吴浅浅用他们的方式进行了无声的阻止和维护。
所以,周煜是他的同伴,完全是她意料之中的事。
“阿允。”周煜熟稔地冲他抬了下手、算作是打招呼,目光自然而然地转向了邵允身边的叶舒唯。
没等她开口,邵允便主动向周煜介绍她:“这是我的朋友,你可以充分信任她。”
“嘿。”周煜看了叶舒唯几秒,转而意味深长地看向邵允,“我跟你认识那么久,竟然从来都不知道你有这样一位美丽的女性朋友。阿允,金屋藏娇你是有一手的啊!”
邵允没应他的调笑,无奈地冲他摇摇头。
叶舒唯向周煜伸出了手:“叶舒唯。”
周煜绅士地同她握了握手:“周煜。”
“我们见过。”她收回手,言简意赅地说,“搏击赛。”
周煜略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不可能吧?当晚你如果在,我不会对你没有一点印象。”
邵允示意他们往楼梯的方向走:“去楼上慢慢聊吧。”
等上楼在蒲团上坐定后,邵允将搏击赛中叶舒唯参与的部分同周煜都细说了一遍。
周煜听完这信息量颇大的故事后,禁不住感叹道:“原来如此,难怪那晚邵垠将整个场馆闹得鸡犬不宁,非要说同季殃交手的人不是小念,而是另有其人。”
说完,他又忍不住朝叶舒唯抬起了大拇指:“叶小姐真是好身手,那是我此生看过最精彩的一场搏击赛。”
叶舒唯笑了笑:“你经常去看那地下赛事么?”
“怎么可能?我看的都是正规的搏击赛。”周煜立即否认,“我每个月都会找借口避开那恶心的破赛事,但如果我大哥实在逼得太紧,我也会去短暂地露个面。那天我原计划就是故意待在新加坡的,要不是阿允给我发信,我才不会回来。”
邵允这时对叶舒唯说:“说起来,阿煜的真实身份,应该跟你算是同行。”
她轻眯了眯眼。
在言锡和她的初步调查中,这位周家二公子其实一直都是个相当神秘的存在。
众所周知,周家是个枝繁叶茂的经商大家,祖祖辈辈世代经商、从未有从事其他行业的周家人。因此,他们调查报告中的周家二兄弟,明面上的身份都是子承父业的商人,并无任何异样。
周济花天酒地在珑城早已不是秘密,可讲道理,没有任何花边新闻的周煜应当能挽救一些周家的基业……但在报告中一直令她感到挂心的是,周煜几乎完全没怎么给周家赚钱。
他名下的那些公司,细细一查账,基本都挣扎在温饱线上。
不至于倒闭,但业绩也不能算太好。
这就很奇怪了。
一个毕业于高等学府金融专业、整天出入公司并专注于经商的男人,还没有别的歪歪肠子,怎么可能会赚不到钱呢?
周煜一看她的神情,就猜到她很可能调查过自己,笑着对她说:“日后周家要垮台真不能全怪我那位浪荡大哥,我也得承担很大一部分责任。因为我的心思从来就不在经商上,我爹九泉之下估计也难以瞑目,指不定哪天从坟里跳起来胖揍我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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