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太过分了，太难以接受了，太难堪了。
就像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狠狠的抽了两巴掌，还要被施暴者骂一句活该，是你欠揍。
朵朵云眼泪吧啦吧啦的掉。
“骗子，坏人！”
她怎么那么傻就信了资本的营销。
她哭着质问陈朵朵，“你知道吗？你知道你的经纪人在背后这么说你的粉丝吗？”
“我…… ”
陈朵朵害怕的后退，想躲到她的参天大树她的保护神费云良身后，然后费云良却侧身和她划清了界限。
第15章 头尾照应
陈朵朵难以置信的看着他那毫不犹豫的侧身躲开动作，“你怎么能这么做？你不是说喜欢我吗？不是说会保护我吗？”
费云良：“我们只是荧幕cp，你不要太入戏了。”
“荧幕cp？”陈朵朵笑了，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可笑，刚才时歌嘲讽费云良，她那么努力的维护他，为他说话。
她真心的相信他们之间是爱情，也是真心的想和他有以后。
结果呢？
现在费云良居然说他们只是荧幕cp，她太入戏了？
要不是为了维护他，时歌会调转枪头指向她吗？
【卧槽！SB渣男，你在干什么？】
陈朵朵残存的粉丝率先反应过来。
cp粉也纷纷发出心碎的信号。
“咳咳。”何戒绅立刻咳嗽吸引费云良的目光给他使眼色，同是男人，他也不想看到好好一个视帝就这么被毁了。
何戒绅和费云良交换了一个视线，费云良立刻安慰陈朵朵道：“朵朵，你当时只是一个在公司没有话语权的小艺人，经纪人的权力比你大很多，你也不敢当众反驳他对吗？”
陈朵朵含泪点头。
就是嘛，她一个小姑娘，每年被公司压榨，天天训练那么辛苦，她能对经纪人说什么呢？
经纪人手下那么多人，她也是好不容易熬出头的。
见事情缓和了下来，何戒绅笑道：“无论如何，戏里的火花是骗不了人的。我也相信不管是在戏内还是戏外，费先生和朵朵在片场时的好感是骗不了人的。只是感情这种事都是随缘的，能在一起是天作之合，未来的事谁又能说得准呢？”
闻言，内心还残存一丝希望的朵朵云含泪看着屏幕里的两人。
陈朵朵情绪好多了，被费云良抱在怀里安慰，一瞬间，梦回《爱在晚晴天》向心晴和朗嘉元。
纯洁真善美，阳光天真又不愚蠢的白甜少女和成熟稳重从不逾矩克制隐忍的腹黑总裁。
这么一想，她那已经被扎成马蜂窝的心稍微能好受一点。
时歌：“我也相信他们说的是真话。”
朵朵云气鼓鼓的瞪着时歌，都怪她，都是时歌，害得她的cp没了，梦碎了。
“但是——”
时歌微微一笑，“不是有句话嘛，有情人终成——”
“兄妹？”梅姐下意识的接话。
“怎么可能？”时歌挥挥手，“哪有那么狗血？”
“来，梅姐，把手给我。”
时歌做出一个give five的手势，等梅姐抬起手，和她击掌，“是父女欸。”
啪，一击掌。
时歌：“惊不惊喜？”
啪，二击掌。
时歌：“意不意外？”
啪，三击掌。
时歌：“刺不刺激？”
啪，四击掌。
整个录制直播间，整个连线区，包括画面外的导演，摄像，灯光师，经纪人，助理。
还有屏幕外的唯粉，cp粉，上一对遗留的cp粉，等下一对cp 的粉丝和吃瓜群众。
集体鸦雀无声。
除了那四击掌的啪啪啪啪声，整个世界寂静到了极点。
“你、你、你……”
许久回过神来的梅姐一个劲儿的结巴。
“对诶，他们是父女。”
“不可能！”
一直紧绷视帝形象的费云良终于爆发了，“你凭什么在这里造谣？”
“那你问问陈朵朵，问问她妈叫什么名字啊。”
时歌坦坦荡荡，“你到现在还没问过吧？”
费云良惊恐的看向陈朵朵，想问又不敢问。
要是他们真的是父女，那他苦心经营多年的形象不就全毁了吗？
该死，怎么能是他的女儿呢？
为什么他以前没问过呢？
不行，不能在直播现场说。
哪怕是在节目后说啊，节目后，他们甚至可以相认。
到时候，他们可以将关系隐藏下来，反正他们没上床，没接吻，戏里也没有吻戏，还没有发生过任何逾越的男女关系，说白了，还是清清白白干干净净，连正式交往都没有，只合作了一部戏的同事关系。
然后等多年后大家淡忘了，再公开父女关系，到时候，只要收买一点点水军，就可以洗脑大家当初两个人是为了不破坏cp粉的美好追剧体验才会隐瞒关系。
到时候，大家还会夸他们有职业精神。
然后电视剧里的一切，和他们外面的一切表现都可以营销成父女之爱。
“我妈是……唔……”
费云良堵住了陈朵朵的嘴，用眼神警告陈朵朵：“不能说，绝对不能说！不管你妈是不是都不能说！”
“陈朵朵的母亲是……”
偏这时，时歌清冷的声音透过连线通道传来，“陈慧娇女士，是曾经上过报纸的费视帝你的疯狂粉丝。”
对，有这个新闻！
朵朵云瞪大了眼睛。
当时她们cp粉考古费云良，追了很多他的老剧，买了很多他的杂志。
cp粉声势浩大，自然会有黑粉。
然后黑粉就混进了她们的超话发了很多费云良的黑料，其中就有这个叫陈慧娇的。
据说陈慧娇当年和费云良差不多大，是费云良的疯狂粉丝，还去费云良公司举过海报，费云良去哪里拍戏她就追到哪里，像个跟踪狂。
后来，陈慧娇还对媒体说费云良说喜欢她，和她是交往的关系，甚至发出了和费云良的C照证明她不是疯狂粉丝，她是费云良的正牌女友。
但是陈慧娇一直表现得疯疯癫癫的，像个极端私生粉，并没有人信。
后来过没多久，陈慧娇就没有了消息。
但是黑粉却硬要将这盆脏水泼费云良身上，简直是岂有此理！
是可忍孰不可忍？
于是她们冲了黑粉，把黑粉冲销号了。
难道，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那不是脏水，是实打实的真相？
朵朵云感觉自己的人生整个都崩裂了。
同样崩裂的还有陈朵朵。
所以，那初次见面的异样感觉不是爱情，是亲情吗？
这太可笑了吧？
事到如今，遮拦也无济于事了。
费云良颓然的松开手，放开了陈朵朵。
陈朵朵看着他，流着泪，眼前浮现出妈妈吃着剩饭，把好吃的都留给她，去捡垃圾供她读书，然后因为营养不良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样子，整个人出离的愤怒了。
她抬起手，一巴掌，狠狠的，用尽全身的力气抽在费云良脸上，“你可恶！”
“你知道我妈妈吃了多少苦吗？你知道她死的时候有多疼吗？”
她浑身颤抖的大喊，还要再打费云良，费云良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然后拉断了直播连线的电源线。
连线屏幕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郑导站在原地，整个人被雷劈得跟个木头似的。
这就是他请来的嘉宾吗？
他何德何能啊，能造出这么大的声势？
光现在，闻讯而来吃瓜的群众已经把在线观看人数拉到了三百多万。
他已经能预想到明天一早起来的热搜了，他们节目绝对爆了。
就算他是真心想让节目爆，也不是想把节目做成他退圈的旷古绝唱啊！
【我的天啊。】
【妈呀，我的小心肝都快被这七上八下的剧情震成渣了。】
【喂喂喂，cp粉还在吗？】
【其他人不知道，我还活着，现在我只有一个问题，结束了吗？】
【不是，谁能告诉我，费云良和陈朵朵是真父女吗？会不会只是误会？】
【不知道啊，别说cp粉了，我都快疯了。】
“哎呀，冤孽啊。”
时歌叹息了一句。
梅姐：“……”
高考作文你是不是满分啊？还头尾照应上了？
时歌看向同样被雷劈成雕塑还没回过神来的何戒绅，“何先生，你好像以前玩得也挺花的，你说你那么多任女朋友里，有没有……”
何戒绅蹭的一下站了起来，脸整个青了，额头全是冷汗。
“我就随便说说，干嘛生这么大的气？”
时歌委屈巴巴的看着他，“我那不也是好奇嘛？我听说你的某几任女朋友一出场就被媒体粉丝夸赞和你有夫妻相，你说，会不会那不是夫妻相，是……”
所有人齐齐看向何戒绅，那眼神，和当年在少林寺外萧远山质问虚竹生父是谁，所有人看向段正淳的一模一样。
别说其他人了。
何戒绅都开始怀疑人生了。
不会吧。
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谁来着？
好像真的有几任女朋友和他很像，也被夸过夫妻相。
那不是夫妻相？
是……父女！！！！
那他们还几天几夜？泳池party？
“唔～”
他手抓住了心脏位置，砰地一声倒在地上，整个人跟羊癫疯似的抽搐。
“何戒绅！”
助理经纪人一窝蜂的冲到了台上。
时歌白了忙碌的人群一眼，所以啊，既然这么怕，干嘛还乱搞呢？又脏又恶心。
终于，何戒绅走了。
朵朵云一边抽泣一边问，“真，真的吗？”
梅姐也好奇的看向时歌。
真的，她快好奇得疯了。
费云良和陈朵朵到底是不是亲父女？
何戒绅那事儿是真的吗？
要不是还在现场，她指定抓着时歌的肩膀马景涛式大吼，“告诉我，真相是什么？”
时歌摊摊手：“我哪里知道？我拉何戒绅资料的时候，一水的女朋友，名单老长了，看都不想看，刚才就是随便那么一说，有没有夫妻相这回事我都不知道。谁知道他真信了，把自己吓得心脏病发。估摸着是女朋友太多，自己都记不清了。”
所有人：“……”
所以你就可以张嘴胡说吗？
郑导直接就要冲上来讨个公道，大家怕出现播出事故一直拉着他。
“郑导，冷静冷静。”
“我怎么冷静？你说我怎么冷静？三个观察员，让她干走两，就剩她一个了，你说她是不是故意的？是不是故意的！！！”
“这这这，这会有播出事故的。”
“我现在还怕播出事故？她个疯子搞出来的播出事故还少吗？”
郑导拼命的挣扎，“让我上去，我非跟她好好理论理论不可。”
“去吧。”
制片人凉凉的声音从郑导身后传来，所有人放开了手。
然后——
郑导站在原地，还保持着挣扎的姿势，是进不得退不得。
制片人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去啊，怎么不去了？”
“对不起，王总监。”
“不去就安静待着。”
郑导憋着气忍下了。
这时，台上朵朵云忽然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我的cp没了，我的cp塌了，呜呜呜……”
惊天动地的哭声彻底哭出了cp粉心碎的崩溃。
“别哭了。”
时歌递给她一张纸，“擦擦眼泪，你的cp没塌。”
“呜呜。”朵朵云抽泣了几声，“什、什么意思？”
“你嗑的是《爱在晚晴天》向心晴和朗嘉元，和陈朵朵费云良有什么关系？”
朵朵云愣了愣，和陈朵朵费云良没关系？
忽然她眼睛一亮，对啊。
她嗑的是《爱在晚晴天》向心晴和朗嘉元，和陈朵朵和费云良有什么关系！
朗嘉元知道自己年龄大，已经是斜阳西下，一直在努力的保持距离，绝口不提自己的感情，哪怕是放烟花安慰向心晴也是躲在一旁，让别人放，让向心晴以为那只是附近商家的活动，是上天给予她的安慰。
才不像费云良那种恶心油腻老男人呢！
明知道自己一把年龄都快进棺材了还想霸占小姑娘年轻的□□，还美其名曰爱情。
爱个屁啊。
要真是爱情，怎么陈朵朵一出事，他就躲开了。
SB老男人。
SB恶心智障老男人！
费云良不是朗嘉元，朗嘉元在电视剧结束的那一刻就永远留在了电视剧里！
醒悟过来的朵朵云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谢谢你安慰我，你也不是那么坏嘛。”
“主要是你哭声太刺耳，吵到节目录制了。”时歌转身回了沙发上舒适的坐下了。
朵朵云：“……”好无情好冷漠。
第二对cp尘埃落地了，朵朵云哭唧唧的下去了。
梅姐说了两句场面话，照例想邀请观察员讨论，然后往右边一看，好家伙，空空如也。
梅姐：“……”
她怎么给忘了，两观察员都让时歌给干进医院躺着了。
时歌微微一笑，露出两排大白牙，“梅姐，有话问我吗？”
绝对没有。
梅姐面对镜头，“观众朋友们，猜一猜今天我们节目的最后一对嘉宾是谁啊？”
【影帝影后。】
【双强组合。】
【十年夫妻，情比金钱。】
大家都是看过节目预告的，自然是相当捧场，尤其是影帝影后的粉丝，虽然比不上流量那么疯，但他们只是老了，不是死了。
梅姐笑道：“对，就是我们的金华奖影后顾初曼和我们的金龙奖影帝梁睿达，来，让我们连线两位。”
直播连线接通，两个人一起面对镜头对着观众朋友们打招呼。
【哇，好美好美，顾影后四十五了，还能保持这样的状态，实在是太感动了。】
【梁影帝风度偏偏，夫妻俩这状态说三十都不为过。】
【岂止三十，比现在某些二十多的小鲜肉帅多了。】
时歌开了瓶矿泉水，“又来一个影帝，现在的影帝是批发的吗？”
梅姐：“…… ”
真还堵不上你的嘴了。
【酸，好酸。】
【酸死你得了，你一个演技都没有的小三，哪来的胆子碰瓷我们影帝影后。】
“好了，打好招呼了。”梅姐赶紧笑着截断话题，她现在是真怕了，怕时歌嘴里再蹦出什么，这节目还没开始就被葬送了。
她赶紧问顾初曼和梁睿达，“初曼，睿达，你们是因为什么考虑参加我们的节目呢？”
顾初曼优雅的笑着，眼角挤出了几缕符合年龄的皱纹，只是一直进行医美修复的脸整体还是稍显僵硬，没办法，职业要求她必须漂亮。
顾初曼说道：“这次收到节目的要求后，我和我先生也讨论了很久。我和我先生出道以来，经历过大红大紫，也经历过低谷，这些年全靠粉丝和影迷朋友的支持才能走到今天依然还有工作，所以有些事情在宣布之前，我们应该先给粉丝一个交代。”
梅姐皱了皱眉。
顾初曼和她是一个公司走出来的，关系相较于一般的朋友还是算不错的，但是也并没有和她说要宣布什么事情，节目流程上也只说节目结束后的要单独给他们夫妻最后几分钟。
梅姐问：“可以问一下是什么事情吗？”
“是一些个人私事，虽然通过社交媒体账号公布也可以，但是我还是想自己亲口告诉大家。所以，就留个小悬念吧，节目最后再说。”
“既然这样，那我就保持期待了。”
说完，梅姐请上了二位的cp粉我的牙齿最白。
对方穿着荧光色的衣服，身上带着很多多巴胺色系的装饰品，手指甲也是糖果色搭配小恐龙，她一出来，大家就认出是某短视频平台上的一位潮玩博主了。
我的牙齿最白上来之后从包里掏出一杯奶茶递给时歌。
时歌：“？？？”
我的牙齿最白：“姐姐，手下留情。”
时歌：“…… ”
其他人：“…… ”
【干什么呢？还没开始就怂了？】
【有点骨气好不好？】
【咱影帝影后差那儿了，人都结婚十年了，整整十年，洁身自好，低调不炒作，一点绯闻都没有，你怕什么？】
哇，太符合她的口味了。
拿过吸管插进去，时歌直接吸了一大口，感觉延迟退休造成的郁闷都少了一大半呢。
不能喝！
陈叻在节目后台张牙舞爪的抓狂，你女明星的自律呢？
弹幕也是一片嘲讽。
就这工作态度，活该不红。
看看他们影帝影后，从来支持低油少盐的健康食品，一点红油蛋糕奶茶都不沾，哼。
梅姐僵硬的笑着，继续主持节目，询问我的牙齿最白喜欢帝后组合的原因。
我的牙齿最白细说了自己追星的这五年多历史。
从五年前看到顾初曼在一档旅游节目中，和节目组入住G州的一个小山村，一点不嫌脏不嫌累不矫情的照顾二十多个留守儿童，陪他们玩，给他们讲故事，带他们做游戏，帮他们洗澡，后来还资助他们读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