懋嫔宋氏的演艺人生(喵星的哈士奇)

福晋问道：“庶福晋是有什么想法吗？”
李氏舔舔嘴唇，说道：“这次出巡是去蒙古吧。蒙古人善饮酒，爷与他们打交道，少不得会喝多。我手下的一个丫头，名叫香果的，很擅长熬制醒酒汤，这次就让她跟着去伺候爷吧。”
她身后的翠果瞬间白了脸，连忙将头低下。
宋莹端茶垂眸。
以李氏的性格和脑子，是绝对想不到这个推丫头邀宠、固宠的法子来的。看来丰嬷嬷临走之前，交待了李氏不少事呀——果然自己把丰嬷嬷弄走的想法是对的。
另一边，福晋听完李氏的话，说道：“你正怀着孕，丰嬷嬷……又不在，香果跟了你好多年了吧，熟悉你身边的事务，让她留下来照顾你才是正经。”
“我也不缺她这一个人，”李氏冷嘲道：“福晋不是还特意让内务府，提前把稳婆和奶保安排进锦瑟居了嘛，我院里的下人，现在可是多得用不完。”
福晋轻轻皱眉：“你在云梦斋的时候，不是天天念叨人不够用吗？如今我给你补上了，你竟还嫌弃起来了？”
不等李氏回答，福晋继续说道：“怀孕切忌多思，爷身边的事，你不必操心太多，关注自己为要。侧福晋这次也会跟着爷一起去，伺候爷的人是尽够的。再者说，你都去不了，让你的丫头去，像什么话？”
李氏呛声道：“当年爷去巡黄河，我也没跟着，福晋怎么就让翠果去了呢？”
这不是胡搅蛮缠吗！这两次能一样吗？！
宋莹见福晋被李氏堵住，轻声开口道：“庶福晋，上次爷去巡黄河，是为了完成皇上指派的公务，并非如此次一般伴驾随行，自然得轻车简从。那时候阿哥所里的宫女不多，只能从咱们身边挑几个跟着爷出去，是为了让她们帮着做些太监们不趁手的事。若不是我当时身边离不得人……天青也会跟着去的。”
李氏看着宋莹“颠倒黑白”的样子就来气，她直接冲着福晋说道：“我身子不便，福晋便当香果是去替我伺候爷的吧。”
福晋真的是对李氏一点脾气都没有了。她寻思这李氏勉强也算“书香世家”出身的大户小姐，怎么说话一点儿都不含蓄？给男主子送丫头，是能这么直白说出来的事吗？
李氏见福晋没有立即答应，又补了一句：“难道福晋就没打算安排采梨也跟着去吗？采梨能去，香果自然也能去。”
采梨惊慌地看了福晋一眼，也低下了头。
“你先回去吧，”福晋不想再跟李氏说话了，“随行人员的事，最终还得爷来定。”
李氏扶着翠果的手站起身，继续说道：“福晋既然说的不算，那我就直接去找爷吧。”
说完，就带着人离开。
福晋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屏风后，看向宋莹，“呵”了一声：“她还来气了？”
“小孩子脾气，要不到玩具就哭，你犯不着跟她生气，”宋莹给福晋的茶杯里添了些水，将杯子往她那边推了推。
福晋挥退下人，端茶不语。
宋莹见状，说道：“你若是拿不准主意，就别插手管。反正她自己也会去找爷的。”
福晋叹息一声，说道：“她愿不愿意献人，是她的事，我才不管呢。只不过……”
宋莹疑惑地看向她。
福晋解释道：“爷待她的心思若是‘没变’，这香果……此次应是能去成的。”
“去便去呗，这次带的‘丫头’又不止她一个，能不能承宠全看她们自己的造化，反正我是不会在爷面前多嘴的，”宋莹顿了顿，补充道：“你若是想提拔采梨，我就让她贴身伺候。爷看见她，就能明白的。”
福晋放下茶杯：“问题就在这儿，我原本没打算让采梨去的。”
“她不是你的‘陪嫁’吗？”
福晋点头又摇头：“有寻桃在先，我觉得爷大约是不喜欢身份太低的女子的。这些年爷也没提过要收了她，我就打算等她年纪到了，把她发嫁出去。她自己可能也感觉到了，最近一年就开始主动避着爷。”
“原本的计划被打乱，确实会让人一时无法接受，”宋莹了然地点头。
“罢了，”福晋做出了决断，“本来朱砂相看的事，我这边就该出个人带着她的，就让采梨跟着吧——其他那几个下五旗出身的小丫头，在府里的等级还太低，对上香果，只怕连站的地儿都没了，还是得有个人压住她们。就像你说的，能不能得爷的幸，全看她们自个儿的运道了。”
宋莹点头：“也好，爷现在越来越不喜欢下面的人自作主张了……”目光移向窗外。
“怎么了？”福晋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张起麟满头大汗地跑过院子。
没一会儿，乌嬷嬷就领着他进了屋。
张起麟隔着屏风跪下：“回福晋的话，宫里刚传来的消息，永和宫敏嫔，午时薨了。”
福晋问道：“可安排人去户部告诉爷了？”
张起麟垂下头：“陈福已经出发去户部了。”
福晋挥退张起麟，叫人进来：“乌嬷嬷往宫里递牌子，问问德妃那边有没有什么吩咐；寻桃去把丧服找出来预备着；采梨去膳房传话，让他们备好素食，爷最近可能会吃斋。”
宋莹刚站起身，听到福晋的吩咐，疑惑道：“咱们不需要现在就进宫守灵吗？”
“你忘了，敏娘娘的嫔位，可没经过正式的册封礼，”福晋点点宋莹的额头，“现在追封的旨意没下来，她还受不得皇子女们的祭拜呢。”
皇子嫡福晋的身份地位与受过正式册封的皇帝嫔相当，未得正式册封的敏嫔，本质上还是皇帝的庶妃，也就日常“待遇”能比其他庶妃优厚些。连皇子女们的长辈都算不上，自然也就受不得后人祭拜。
福晋掐着指头算到：“距离出巡也没多长时间了，追封的旨意应该很快就能下……应该就是妃位了。停灵的头几天，咱们肯定是要进宫去哭丧的，你也赶紧让人将丧服准备起来。”
宋莹点头，快步离开正院。
闰七月初二，敏嫔的追封旨意下来了。福晋带着宋莹进宫哭了三天的灵，回府里又吃了几天的素以表孝心，然后便到了十七巡塞出发的那日。
作者有话说：
有没有小可爱与我一样，以为巡塞=驻地旅游的？电视剧害人不浅。
前天突然查到一份康熙38年的巡塞行程表，我简直要吐血，真的是几乎不怎么停，一路都在走啊~早知道就不让小宋去了，多累呀！
唉，查史料要趁早，不然挖的坑就填不上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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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出巡之出发
出发当日, 天还未亮，宋莹便起了床，洗漱更衣, 简单地吃了点儿东西，然后去正院与福晋告别, 出府上车。
皇上最近都是在畅春园起居, 四阿哥昨日半夜就去了那边伴驾。宋莹和各府女眷的车驾需先大部队一步, 行至京城北面的德胜门, 在城门外的道路两侧排队等候御驾到来。
时辰尚早，街上也没什么人，马车没过多久就出了城门。喜乐跟着车夫坐在车架上, 转头冲着马车里面说道：“主子坐稳些，咱们要下官道了。”
车厢颠簸晃动了好一会儿, 终于停了下来。
宋莹吐掉嘴里的梅子核, 问道：“什么时辰了？”
苏梅撩起车帘向外望了望：“还没到卯正呢。主子眯一会儿吧，还得等上个把时辰呢。”
宋莹点点头, 由朱砂帮着卸掉了头上的钗环，换掉外衣，闭眼躺下。
这辆马车是为了出巡特意打造的。车厢比寻常出行时乘坐的马车要宽很多，一侧搭了一条床板, 可供一人躺在上面休息，另一侧则是一条略窄的坐席。床板和坐席下面全是可以存放物品的小柜。车厢顶头有一道拉帘, 后面放着恭桶和洗漱用的水盆等物。
宋莹昨晚总想着出巡的事，本就没怎么睡好，早上起得又早, 这会儿就有些头疼。她闭着眼打盹, 半梦半醒间仿佛听见了四阿哥的声音, 可又不想睁眼，就迷迷糊糊地哼唧了几声。
一觉睡足醒来，天光大亮，竟快到中午了。
宋莹抻了个懒腰，就着躺着的姿势，想要揭开自己这边的车帘，看看外面的天空，却被朱砂眼疾手快地按住了。
“主子不能掀，外面全是尘土，脏得很。”
宋莹用手肘支起上半身，隔着半透的纱帘往外看，果然尘土飞扬，昏黄一片。
“这一路该不会都是这样的吧……帘子也不能掀，多闷啊。”
苏梅说道：“主子可是觉得热了？咱们的车队后面就跟着运冰的车，奴才去给您拿点儿冰？”
考虑到这次出行去的是蒙古，有机会的话也许可以骑马，所以除了朱砂和喜乐之外，宋莹便带了擅驭兽的苏梅。
宋莹摇摇头：“现在还不热，扶我起来吧。”
朱砂一边帮她重新穿衣服梳妆，一边说道：“今早御辇刚路过咱们的车子，贝勒爷就过来了。看您睡得正香，就没叫您起来，只吩咐说今日的晚膳他要伴驾，让您自己用。”
“知道了，”宋莹盘腿坐到床上，招呼苏梅将床下面的折叠桌和叶子戏取出来，“咱们玩儿咱们的，不管他，喜乐进来！”
喜乐听到声音，回身进入车厢。朱砂看他一脸的灰尘，赶紧洗了块干净的毛巾给他擦脸。
宋莹看着那些随着喜乐进马车的动作一并飘入车厢的尘土，皱眉道：“这么多土，岂不是都要吸到肚子里面了？”
喜乐拿毛巾痛快地抹了一把脸，笑着说道：“奴才与车夫打听了，这刚出京城走的是官道，工部提前派了人撒土净街，所以灰尘才大。等再走上一两天，离了官道，进入漠南地界，就会好多了。”
朱砂接过他递过来的脏毛巾：“官道虽然扬尘，但也好过土路颠簸。万幸主子不怎么晕车，要不然得多难受。”
宋莹对喜乐说道：“晚膳给我加一道木耳……不止晚膳，你跟负责咱们府膳食的人说，出巡期间，每餐都要做一道木耳的菜来。贝勒爷伴驾的时候多，皇上应该会赐膳……你让大厨多调出几种口味儿的料汁，芝麻酱、蒜汁、醋汁什么的都要，然后每日做一道清水煮木耳，配上料汁给贝勒爷送去。记得嘱咐张起麟，让他看着贝勒爷都吃掉。”
“奴才现在就去吩咐一声吧，”喜乐说道：“这木耳要提前泡发，大厨们需得先准备上。”
宋莹点点头，看见他转身要出去，又吩咐道：“你在外面走动，用袖子掩住口鼻，能少吸些尘土。”
喜乐出去后，苏梅摆开叶子戏：“主子，为什么要吃木耳呀。”
宋莹抓过牌：“木耳能吸灰呀。这漫天扬尘的，咱们都不知道吸了多少尘土进肚到子里，多吃点儿木耳能把灰排出去。你们每餐也要多吃些木耳！”
宋莹带着太监丫头们在马车里打牌。她若是输了，就拿金银锞子当赌*资，喜乐他们若是输了，就往脸上贴纸条。
临近晚膳的时候，四阿哥骑马过来，与马车并行。他将车帘掀起了一个小角，向车内望去。
宋莹背对着他，看到对面的朱砂在使劲儿朝她使眼色，转过头来。
四阿哥看着她满脸的白条：“……”
宋莹撩起眼前的几根白条，看清窗外的人是四阿哥，眉眼弯弯。她放下手里的牌，想要将头探出车窗：“爷，你不是说晚膳不会过来用吗？”
四阿哥伸手将她的头按回去，放下车帘：“我就是过来看看你，一会儿还得回皇上那边。马上就要到驻地了，车队会加快速度，你坐稳些。”
“好，”宋莹答应着。
四阿哥得了她的回复，又骑马向前离开。
过了没一会儿，马车果然开始加速，车厢也不免有些颠簸。宋莹看牌看得有些眼花，就让朱砂将牌收了起来。几人撕下脸上的白条，擦干净脸，各自含着梅子，靠坐在车里等着。
等到了驻地，宋莹被扶着下了马车，眼前已经搭好了一顶帐篷，就是她今晚的住所了。
身后的马车被牵引着离开，宋莹环首四顾，打量着周围。
这里应该是皇子及各府女眷的驻扎地，御帐还要在更远一点儿的地方，从这里看过去，只能隐隐看到黄色的帐篷尖。
宋莹进了帐篷，发现里面居然超乎她想象地豪华。靠里的位置有一架屏风，将帐篷分成内外两间，内间放着床榻、衣架，外间桌椅茶几、矮榻俱全，甚至还有一架座钟。
宋莹洗漱更衣，用完晚膳，在帐篷里面走来走去地遛弯儿。帐篷外面往来人声不绝，除了巡逻的卫兵，就是各府的下人在来回穿梭。
“采梨她们住在哪儿？”宋莹问道。
“就在咱们帐篷的后面，”喜乐答道，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奴才晚上跟张起麟他们住一块儿，就在贝勒爷的帐篷后面，与采梨等人的帐篷并排。贝勒爷若是叫了人伺候，奴才都能知道。”
“嗯，”宋莹点点头，“爷若是叫了人，你记得告诉朱砂，在福晋给的册子上记一笔。”
朱砂应是，又说道：“福晋备了些药，到时候给她们用上？”
宋莹摇头：“张起麟会问爷的，咱们不用管。”
她在帐篷里转圈走了半个多时辰，直到坐了一天马车的身体都松散开了才停下，看着座钟的指针指向了九点，便吩咐朱砂铺床。
刚准备躺下，四阿哥就掀了门帘进了帐篷，看到穿着寝衣绕过屏风的宋莹，他无奈地说道：“也不等等我，自己竟就先睡了。”
宋莹接过朱砂递过来的外衣套在身上，上前伺候四阿哥更衣：“我想着爷骑了一天的马，从皇上那边回来，说不得就自去歇了呢。”
绕到四阿哥身后，看到他辫子里面的尘土，宋莹问道：“爷要不要洗个澡？”
“不麻烦了，明儿还得骑马，擦擦得了。”
宋莹就又吩咐人打了好几盆热水来。
苏培盛没命令不能进她的“屋子”，宋莹见四阿哥也没有叫他进来的意思，就只能带着自己人伺候四阿哥洗漱。
四阿哥坐在凳子上，喜乐跪在地上给他洗脚，朱砂站在他身后，给他用篦子梳掉头发里的尘土，苏梅捧着脸盆站在旁边，宋莹用毛巾给四阿哥擦脸。
换了好几盆水，四阿哥才舒爽地叹了口气，与宋莹携手在榻上坐下。
宋莹冲着要端水离开的喜乐使了个眼色，然后爬到榻上，跪到四阿哥身后，开始给他梳辫子。
四阿哥问道：“今儿你脸上怎么贴了那么多的纸条？”
宋莹嘟嘴：“跟喜乐他们打叶子牌，输了的往脸上贴纸条。”
四阿哥回忆着下午见到的场景：“数你输的最多？我看你那丫头脸上就没几张条子。”
“他们也不知道让让我……”
“赌场无父子，你要愿赌服输，”四阿哥反手掐了一把她腰上的软肉，“再说你们玩牌，怎么也不动点儿真格的，拿些金银锞子多好，贴纸条做什么？”
背后一时半会儿没传来声音，四阿哥纳闷地转头，看到宋莹一脸丧气地坐在他身后，嘀咕道：“输光了……”
“什么？”四阿哥没听清，追问道。
“我说！都输光了！”宋莹生气地掐腰，“我最开始拿出来的锞子，都输给他们了……结果还是我贴的最多！”
朱砂和苏梅在一旁忍笑，发出“噗噗”的声音。
四阿哥憋住笑，搂过气呼呼的宋莹，顺着她的后背：“不气不气，输多少，我回头都给你补上。”
宋莹趴在他的怀里，嘀咕到：“我才不要爷给我补，我要自己赢回来！”然后故意提高声音：“我可是听说过的，太后身边的那几个嬷嬷，跟太后打牌的时候，可会喂牌了！”说完，眼神故意瞥向站着的两人。
四阿哥好笑地看着她：“你这丫头既然不会喂牌，很该早早发嫁出去。今儿她赢的那些锞子，便当做是你给她的嫁妆吧！”
朱砂的脸瞬间变红，宋莹抬头看向他：“爷？”
“过几日，等到了爱里和洛，队伍应该会停留休整一天。到时候我带你去骑马，你把这丫头带上。”
苏梅揶揄地扯了扯朱砂的衣袖，朱砂脸蛋通红，上前一步跪下：“奴才谢主子爷恩典。”
四阿哥随意地挥挥手：“不早了，安置吧。”
宋莹打断道：“爷，稍等一下。”又对朱砂说道：“看看喜乐回来没？快去催催！”
正巧喜乐打了帘子进来：“奴才回来了！”
朱砂和苏梅在榻前摆上一张小几，喜乐从食盒中拿出一碟木耳和几盏料汁，宋莹给四阿哥递上筷子：“爷快吃点儿。你成天在外面骑马，吸了不少土，用木耳去去灰。这木耳是清水煮的，没什么滋味，沾了料汁味道能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