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懋嫔宋氏的演艺人生(喵星的哈士奇)


钮祜禄氏喃喃说道:“我担心又有何用?我难道还能拦着不让她们怀、不许她们生?”
“远到两、三年以后的事,奴才估计不到。但是眼下这两位……您倒确实可以不许她们生。”
钮祜禄氏猛地站起身,眯着眼睛看向小连子:“这便是李氏将你赶出锦瑟居的真正目的?她让你跟在我身边,好引着我犯错?”
小连子丝毫不见慌张:“奴才与主子坦诚过,李庶福晋将奴才赶出锦瑟居,只是为了让奴才做个耳报神,传些您的消息给她。而后奴才每次也都是按照您的要求,给她传些或真或假的消息,绝没有擅自做专,传些不该传的话。”
“主子您进府多年,应当也看清了李庶福晋的为人,那就是个有贼心没贼胆的主儿,她得了您那么多的消息,却也没敢真的做什么,又如何敢让奴才来蛊惑您呢?”小连子五指并拢举在耳侧:“奴才可以用在地府的血亲的魂魄发誓,奴才自进了这绿满堂,就打定了主意要一辈子追随主子,绝无二心。”
钮祜禄氏紧盯了他一会儿,重新坐下,没有说话。
“是奴才刚刚没把话说清楚。”见钮祜禄氏面色和缓,小连子继续说道:“这女人怀胎的凶险,可不止生孩子那一天。对母子二人来说,这出生前的每一天都是踩在鬼门关的门槛上。”
“我听我祖母说过,满人还在草原上的时候,这妾室和女奴怀了胎能不能顺利生下,不过就是女主子一句话的事。”钮祜禄氏说道:“皇上刚登基的时候,后宫里头的孩子也是生一个死一个,没生出来的更是不知凡几。后来还是皇上改了规矩,命后妃将孩子换着养,这才慢慢好了起来。”
她斜睨着小连子:“我知道你想说的,是咱们想个法子堕了宋氏和年氏的胎。只是爷承袭了皇上的规矩,将府里的规矩定得无比严格,轻易找不到什么漏洞。这但凡入口的、贴身的东西,那必是要检查个三、五遍才能送到主子跟前去。且你也说过张保是王爷的探子,他在府中布了不知多少眼线。咱们若是轻举妄动,别说达到目的了,搞不好会先把自个儿给陷进去。”
小连子说道:“人的法子确实不易行得通,那咱们不妨借用“神”的法子。”
“神?什么神?”
小连子嘴角朝北边撇去:“您忘了,咱们府里可还有一位信‘邪神’的主儿呢!”
“李氏?你是想让我与她联手,借邪神的力除了宋氏和年氏的胎?”钮祜禄氏摇头:“不行!供奉邪神是要献祭的,我拿什么献祭?弘历吗?那岂不是自断根基?再者,我听着李氏信邪神就觉得恶心,如何能与她合作?”
“您无需与李庶福晋合作,您只需要让她站在您身前,替您挨王爷的怒火就行了。”见钮祜禄氏的表情愈发困惑,小连子直说道:“哎呀,主子你想想,前直郡王,大阿哥,他是怎么‘下去’的?咒魇太子啊!”
钮祜禄氏的表情一亮。
小连子继续说道:“奴才听说这咒魇旁人,最常用的办法,就是在写有对方生辰八字的布娃娃上扎银针,一边扎一边叫出对方的名字。咱们可以做两个布娃娃,写上两位侧福晋的生辰八字,对她们下咒。下完咒,咱们要想法子将这两个布娃娃送进绿满堂。等过上一段时间,诅咒应验了……这一个侧福晋出了事是偶然,两个都出了事,以王爷多疑的心性,必定会派人彻查。那时,咱们只要想个法子,引着王爷查到锦瑟居就可以了。李庶福晋信邪神的事,王爷和宋侧福晋都知晓。他们看见那个布娃娃,肯定不会怀疑是李氏以外的人做的。”
“而且李氏也不是没有理由咒魇宋氏和年氏,”钮祜禄氏接着他的话说道:“宋氏的侧福晋位份,完全可以说是从李氏手中抢过来的;而新来的年氏与李氏‘风格相似’,又硬生生地夺走了李氏的宠;王爷近来对弘时阿哥的蠢笨也越发不耐……这一桩桩一件件的,李氏如何还能继续忍下去?她当年既能借用邪神之力霸占了王爷的宠,今日再次借用邪神之力去诅咒两个侧福晋,也说得通。”
小连子赞同道:“这巫蛊之术,历来为天家所不容。李氏咒魇两位侧福晋,必定遭王爷厌弃。生母有了污点,弘时阿哥又怎会不受影响?庶长子名存实亡,两个侧福晋胎里的孩子都没了性命,咱们弘历阿哥的好日子,这不就来了嘛!”
钮祜禄氏幻想着“成功后”的场景,控制不住地咧开嘴。但她复一想,又觉得不对:“你这计策是不错,可问题是,咱们从哪里弄来宋氏和年氏的生辰八字?再者,这咒魇之术看不见摸不着的,到底好不好用咱们也没法肯定。万一不好用,又或者要好几年之后才能生效……那岂不是黄花菜都凉了!”
小连子思索了一下,说道:“年侧福晋的生辰八字确实不好弄……但宋侧福晋的,咱们已经知道了呀。”
“生辰八字是要算到时辰的,咱们只知道宋氏是二月初二的生日,又哪里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出生……”说着说着,钮祜禄氏蓦地顿住:“我想起来了,武格格曾说过,她还在宋氏身边伺候的时候,有一次给宋氏过生,宋氏亲口说,自己是太阳刚升起的时候降生的!”
小连子掐指一算:“农历二月,太阳差不多是在卯正到卯时二刻之间升起的。咱们也不必写的很精确,写卯时就是了。这东西就是一个引子,常人知晓自己被下了咒,只会惊慌失措,哪里还会去纠结时辰有没有算到刻呢。”
钮祜禄氏哂笑:“当年宋氏这般说的时候,未尝不是在向他人炫耀,自己是在龙抬头当天,与日头一同‘出生’的,正是大富大贵的好命!可她绝想不到,多年前的一次炫耀,日后会变成自己的催命符!”
小连子接着说道:“至于说诅咒的应验……走路滑一跤,或是被什么鸟啊雀的惊吓到,不都算是应验嘛。虽说这种小事不会伤到两位侧福晋的根本,但孕期最忌惊吓、多思。距离宋侧福晋的产期还有小半年,咱们有的是时间施为。便是最终没能弄掉两位侧福晋的胎,也可以坏了她二人的怀相,让她们生不出康健的孩子来。”
钮祜禄氏说道:“没有年氏的八字,咒魇不到她,还得想个别的法子将她也拉进来才行。”
她内心愤恨于年氏“抢”了自己的侧福晋之位,并且在进府第二日就当着其他格格的面给自己难堪。
既已要施计害人,害一个、两个是害,害三个也是害,捎带上与自己有“深仇大恨”的年氏,又有何妨?
作者有銥譁话说:
让我觉得最离谱的宫斗/宅斗桥段来了!

可是如何才能将年氏牵扯进来呢?
钮祜禄氏的眼睛不自觉地看向地上的瓷器碎片, 那是她方才怒火冲天时扫落的茶杯。
这茶杯是粉彩瓷,图样是她最喜欢的花团锦簇。
然而现在花团破碎,锦簇不再, 碎片或支棱或倒伏,将瓷胎不甚光滑的内里露了出来。
钮祜禄氏想起了刚刚自己从正院出来回绿满堂时, 路上发生的一件事。
年羹尧又给他妹妹送东西了。
十几个杂役, 两人一抬地扛着箱笼, 浩浩荡荡地往沁雅轩走, 脸上全是即将得到赏钱的喜悦。
有一个杂役大约是太高兴了,没注意看路,突地脚下一歪, 连人带箱子地摔倒在地。
那箱子在地上滚了一周,里面传来了清晰的破碎声。
杂役吓白了脸, 趴在地上没敢动。管事着急忙慌地让人打开箱子, 只见一对甜白釉的梅瓶已被摔得稀碎。
钮祜禄氏当时满心气愤,看到这一幕也没有在意, 大步回了绿满堂。如今回想起来,她突然觉得那对甜白釉梅瓶上的红签,好像还挺眼熟的。
钮祜禄氏轻轻抬手,让小连子附耳过来, 吩咐了几句。见他满脸困惑,她也不解释:“你只管去查清楚, 告诉我结果便是了。”
想了想,她又补充道:“布娃娃我会让杏花准备好,到时你想法子送进绿满堂。”然后便打发小连子离开。
等小连子走了, 钮祜禄氏站起身, 穿过堂屋来到书房, 看到杏花端正地站在书桌后面,左手持笔默写《女四书》。
纸上的字迹与钮祜禄氏平日里的如出一辙。
钮祜禄氏走到杏花身旁,轻声说道:“你这两天抽空去一趟针线房,弄些零碎布头和银针,做两个布娃娃。”
杏花停下笔:“主子,年侧福晋的八字……不太好弄到……”
钮祜禄氏在杏花旁边另铺了一张纸,从笔架上取了一支毛笔,蘸墨书写:“不急,你先把娃娃做了,其他的,咱们徐徐图之……”
若是她没看走眼,或许这第二个布娃娃就不用做了。
说到底,自己就算弄没了年氏的这胎又有什么用呢?只要她还能生,以后早晚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甚至更多个孩子。
没有什么方法,会比除掉年氏本人更加一劳永逸了。
还有宋氏,光是咒魇又怎么够?小打小闹的,根本不会让她伤筋动骨。若是能让她跟着肚里的孩子一块去了,那才大快人心呢。
这二人随便哪个没了,都会空出来一个侧福晋的位子,自己才有机会上位。
这不比除掉一个尚未成型的胎儿对自己更有利?
九月初六,茉雅奇大婚。
宋莹对大格格实在是没什么感情,且一看到她就不免想起年岁渐长、再过几年就会离家抚蒙的爱兰珠,于是仗着自己大着肚子,早早地便提出那日不去前院送嫁、陪宴。
福晋知晓她的心结,四阿哥怜惜她怀孕辛苦,二人便都惯着她,许了她在长春馆待着。
按照此时的婚礼习俗,茉雅奇需得午后才会出门,由额附接亲送往郡君府。上午王府会设宴,款待“娘家”的亲朋好友。
茉雅奇到底是四阿哥的第一个孩子,他对大女儿的婚事还是很重视的。
据喜乐所说,四阿哥一共让人摆了三十桌。前院安置不下,东跨院、福晋的正院,甚至年侧福晋的沁雅轩都被安排设了几桌,端的是热闹非凡。
宋莹却觉得非常闹心。
她这几日每到半夜就胎动频繁,几乎是成宿地睡不着觉,全靠白天补眠恢复精力。今日却被这“半包围”的喧闹声吵得根本睡不着,头昏脑涨地发晕。
朱砂给她按揉着头部缓解疼痛,想用些药油,又怕药油醒神,让她彻底走了困,担忧地说道:“主子,让喜乐去将刘大夫找来给您看看吧?”
宋莹哼唧了半天:“年氏的胎刚坐稳,就能强忍着不适,以侧福晋的身份代表王府宴客。我这都六个月了,不仅不出席庶长女的婚礼,甚至还叫了大夫,外人会怎么看咱们府里呢?”指挥着朱砂加重手劲儿,她继续说道:“果然这人就不能无故躲懒,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非得找个法子折腾我……早知道我就答应福晋,今日陪她去宴客,说不定就没这遭了。”
朱砂说道:“您那怎么能算是无故躲懒呢?便是咱们这些下人,看着大格格出嫁,心里也不是那么……舒坦……这长春馆的奴才们,有一个算一个,原本都不打算去太平馆道喜的,还是喜乐强压着她们去的。”
宋莹叹了口气,没有回话。
讲道理,茉雅奇是个挺不错的孩子。
她待四阿哥以外的长辈冷淡却不乏恭敬,对手足虽不亲热,但也不会过分不近人情。逢长辈、弟妹生辰,她会亲手做些小物件当做生辰礼。平时得些瓜果梨桃,她也会想着分享给爱兰珠和乌希哈。
以现代人的眼光来看,茉雅奇就像是生活在你家隔壁的邻居:点头之交,小事不失礼,大事指望不上。
若以旁观者的角度,看到茉雅奇“求仁得仁”,宋莹是应该为她感到高兴的。可是一想到茉雅奇的“成功”,从某种角度来说,算是侵占了爱兰珠的利益,宋莹就实在笑不出来。
立场不同罢了。
朱砂继续说道:“再说,以您现在这个样子,便是去了正院,福晋也得把您撵回来休息。说起来,咱们这位小主子可比前面的两个姐姐淘气多了,您这好不容易能正常吃东西了,又被她折腾得睡不好觉了。”
“哼哼,等她出生了,立马打包给福晋送过去,我眼不见心不烦。”
朱砂强忍住笑:“前个儿乌嬷嬷还偷偷跑来,问奴才咱们这边开没开始给小主子准备襁褓布和铺盖,说要是没开始弄,就不必弄了,她会直接带着正院的丫头们做——反正瞅着长春馆这边,也不像是能用得上的样子。”
宋莹闭着眼睛露出一个笑容:“有这个孩子在,福晋也能更开怀些。”
见宋莹眉眼展开,朱砂终于放下了心,正要再说几句逗趣的话,就被一串乍然响起的鞭炮声吓了一个激灵,指尖划过宋莹额头,差点将她的皮肤划破。
宋莹更是被吓得瞪大了眼,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捧着因为鞭炮声突然翻滚起来的肚子。
朱砂短暂的愣神之后立马反应过来,双手捂住了宋莹的耳朵。待鞭炮声渐落,她凑上前问道:“主子,您感觉怎么样?”
宋莹调整着呼吸:“我心都快跳出来了!这时辰还没到,怎么就放炮了?”
朱砂替她顺着胸口:“方才那声音挺短的,听着像是只有一挂鞭。喜乐说过,今日几位王爷家的小阿哥也会来赴宴,许是他们淘气,偷偷把鞭给点了。”
“真是熊孩子,欠揍……”话未说完,又是一阵鞭炮声传来。
宋莹翻着白眼等鞭炮声结束,之后站起身说道:“今日花园未设宴,咱们去那边躲清净吧。”
朱砂“哎”了一声答应道:“奴才收拾些铺盖,让苏梅把卧冬也抱上。一会儿您先在园子里逛逛,等逛累了,就去烟水亭歇个午觉可好?”
宋莹觉得这主意不错,点头应允。
进了花园,朱砂带着几个小丫头先去烟水亭收拾,宋莹扶着苏梅的手臂,沿着湖边慢悠悠地散步,喜乐打着伞跟在她身后。
夏季即将过去,湖里的莲花陆续开败,徒留一大片荷叶要死不活地趴在湖面上。
“花园的管事是换人了吗?”宋莹问道。
苏梅肯定地摇头:“自打头几个月确定今年要放些人出府,福晋就将下人们的花名册本册都送到了长春馆。便是王爷和福晋要换管事,也得派人来告诉咱们改名册。”
宋莹挑眉:“那这些残荷怎么还留着没收拾?过几日天就要冷了,再派人下去捞,是生怕人不被冻着生病吗?”
捞荷叶,光站在船上可捞不干净,总要有人下水。
喜乐上前一步:“主子,花园的管事曾向奴才汇报过此事,他说是年侧福晋想用这些残荷入画,因此不让人打捞。前些日子您害喜严重,奴才就没拿这等小事打扰您。”
看宋莹沉思不语,喜乐阴沉着声音问道:“主子,要不要奴才派人去沁雅轩问一问,年侧福晋到底打算什么时候来园子画荷叶?这些荷叶就这么放着,也实在不是个事。”
“你若是无聊了,就去帮朱砂调*教小丫头,别去外面找事儿。”宋莹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她画荷叶,王爷说不定还会陪着呢,咱们何必主动上前找不痛快?记得跟管事说,等捞荷叶的时候,去找刘大夫开些驱寒的汤药给下水的人喝了,别真染了病。”
“主子心善,”喜乐答应道。
宋莹轻轻摇头。
她的善心,如今也只在不触犯自己利益的情况下才会出现了。
几人沿着湖边继续前行。湖面下,几只锦鲤怡然自得地游来游去。
宋莹看着那几条身形肥美的鱼,不知为何突然想到:“锦鲤也是鲤鱼吧,能不能红烧?”
苏梅听到宋莹现在居然开始主动找吃的,开心极了:“主子,听说锦鲤的肉有一股土腥味儿,不好吃。膳房这几日正好用玉泉山的水养了几条胖头鱼,奴才让大师傅给您做一道剁椒鱼头好不好?”
宋莹回想起剁椒鱼头的鲜辣,口水止不住地分泌:“行。”
她正沉浸在幻想中,突然被喜乐的一声“谁在哪里!”吓了一跳,引回了注意力。
宋莹轻拍胸口,随着众人向不远处的一处灌木丛看去。
只见一个太监面色苍白,诚惶诚恐地跑了出来。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4-05 16:08:36~2023-04-08 14:12: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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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诅咒 三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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