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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的夫君又疯又甜(堇色蝉)


“妈妈说话倒是容易,殊不知这钱难挣,家难管,妈妈和六位姐妹日日吃的用的比小姐还金贵,真给自己脸了。”
话说到这儿,坐着的丫鬟也就听出翠菊明晃晃的嫌弃。
一人撂了筷子,讥讽道:“我当是什么了不得的好东西,不过一碗鸡蛋羹,一身新衣裳罢了,先前在大老爷府上,大小姐随随便便的赏赐都够我们吃一个月了,不曾想到二老爷府上不过几日,连吃个鸡蛋羹都成了不该的。”
堂堂一个大丫鬟,竟然被一个排不上号的三等丫鬟给当面撂筷子,摆脸色。
翠菊指着那人破口大骂。
“小蹄子,你还当自己是大老爷府上的丫鬟啊?睁开眼睛看看,这儿是二老爷府上,我们这儿就是不如大小姐富贵,日常花销都要节俭,可没多余的功夫伺候你们这些金贵的奶奶小姐。”
声音大起来,一屋子人都不安静了,丫鬟们接二连三的站起来,给自己找场子。
“你阴阳谁呢,没钱还把我们带回来,是成心给我们找麻烦呢?”
“就是,又不是我们乐意来的,老夫人犯了糊涂非要过来,你们看我们不顺眼,就去找老夫人说去,在这干吼有什么意思。”
“都是做丫鬟的,谁比谁金贵啊。”
面对七张嘴,翠菊一个人吵不过,外头的下人见自己府里的人落了下风,也挤进厨房里来说句公道话。
两边儿你一句我一嘴的吵着,不知是谁先动了桌上的碗筷丢到人头上,紧接着就抄起地上的板凳,连带着锅碗瓢盆,整个厨房里打成一团。
动静闹得那么大,陆氏闻声过来,叫了好几个小厮才把混战中的丫鬟们拉扯开。
板凳摔断了腿,桌子上一片狼藉,满地都是饭渣菜汤。十好几个丫鬟,头发扯的凌乱,衣裳都撕破了好几块,简直不堪入目。
陆氏压下怒气,质问众人,“为着什么事儿啊,打成这副样子。”
“夫人。”翠菊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头发上的残渣,小跑到陆氏身侧。
“是老夫人带来的白妈妈和六个丫鬟吃用的份例太多。”
她放低了声音,凑到陆氏耳边,“咱们府里下人本来不多,自从来了这些人,厨房这个月采购的食材,才第三天就被他们吃的没剩多少了。”
涉及到府里的花销,陆氏更不高兴了,“按理说,她们是老太太带来,花销该从老太太账上扣。”
翠菊低声应,“理儿是这个理,可咱们老爷不是在老夫人面前夸口了吗。”
前儿个柳承业为了从老太太那里拿些珠宝去付钱庄的利息,夸下海口说老太太带来的丫鬟婆子,不必花销老太太的钱,月钱都从公账上扣。
当时白妈妈也在场,听得真切。
白妈妈也爬起来,眯着笑脸说:“老爷孝敬老夫人,咱们都是伺候老夫人的,不过是吃的用的多了些,想必夫人不是个小气的,会跟咱们这些下人计较。”
“你要不说这番话,我还不会跟你计较。”陆氏冷着脸看向她。
“白妈妈,你不会以为自己在老夫人面前得脸,就连我也要给你几分面子吧。”
被主母训斥,白妈妈毫无惧色,反而轻松自在,“夫人说笑了,毕竟老奴也是在老爷面前说过几句话的。”
她手里可捏着二老爷的把柄呢,当初是她帮忙把老太太请到这儿的,二老爷一家想卸磨杀驴,也得看看她是不是个好拿捏的。
“你敢拿老爷压我?”
陆氏一脸不可置信,区区一个婆子,帮了点小忙,就敢爬到主家脸上了。
她大声立威,“我告诉你,老爷只管外头的事,这宅子里大小事都是我说了算,敢在我面前托大拿乔,我不必禀报老爷,当即把你赶出去。”
旁的丫鬟听了或许有些胆怵,可白妈妈却稳的很。
“夫人可别说笑,我的身契是捏在老夫人手里的,把我赶出去,也得问老夫人愿不愿意。”
听罢,几个丫鬟也有底气了,附和说:“就是,我们都是老夫人的人。”
一个个没规矩的很。
翠菊大声呵斥:“瞎叫唤什么,在夫人面前也敢如此不敬!”
陆氏被这些个刁奴气的都快站不稳了,“好啊好啊,一个个仗着有老夫人做靠山,敢跟我叫板了。”
回身吩咐:“来人!给我把这群祸害捆了,全都发卖出去,一个不留!”
几个小厮取了绳子来,白妈妈见状,不悦的反驳。
“夫人,您凭什么发卖我们。”
六个丫鬟也接连从地上爬起,扶着白妈妈一起往外挤,“我们不服,有本事找老夫人说理去。”
安宁不过片刻,厨房内外又开始了混战,几个丫鬟要出去,陆氏带着人堵在外头,非要捆了他们不成。
奈何柳承业府里的下人总共不过十几人,除去丫鬟婆子,小厮也就四个,还要分神保护夫人,一个没留心就让白妈妈带人跑了出去。
宅子里又追又逃,连吵带骂,一路来到余氏住的客房外。
白妈妈年纪大,腿脚却很利索,最先跑进余氏的房间,狼狈的模样跪到正在拜佛的老太太身旁。
“老夫人……”
余氏停了手上的佛珠,转头看过去,大为惊讶,“怎么了这是?”
“奴婢们只是在厨房里吃饭,夫人见我们吃了碗鸡蛋羹就发了大脾气,要把我们都发卖出去呢。”白妈妈可怜兮兮地哭诉。
“竟有此事?”余氏大惊。
刚搬过来没享受几天母慈子孝的好日子,儿媳妇就来挑事了。
紧跟其后,六个丫鬟也跑进来,在堂上跪着,一个个像被欺负蔫儿了的小鸡崽子,更衬的其后进来的陆氏一脸凶恶。
看到余氏,陆氏忙行礼。
“婆母。”
余氏被白妈妈扶着站起来,“我听说你要把我身边的人都发卖了?”
陆氏低头道:“这几个丫鬟实在不像话,还有白妈妈,仗着自己资历大,敢在儿媳面前摆谱,厨房都给他们砸的不像样子,只有处罚了她们,才能正家规。”
“正家规?我看你是成心不想让人伺候我吧。”余氏走到她跟前,坐在椅子上。
“婆母说哪里话。”
余氏冷哼一声,不稀罕看她。
“我家业儿从小聪明机灵,娶了你之后,做什么都不成事。若不是还有我这个做母亲的帮着他,只怕他再过十年八年也做不成这么大的生意。”
念着自己劳苦功高,摆出伯母的架子来教训陆氏。
“你有那心思就该想办法帮着自己夫君成事,而不是来搓磨你婆母。”
陆氏一个当家主母,被当着里外这么多下人训斥,不光耻辱,更有说不出的气愤。
她只是个管家的妇人,老爷想做什么从来都不听她劝,时不时还要让她回娘家去借钱来补贴生意上的亏空。
这许多委屈不足说给外人听,偏自家老爷的亲娘会摆谱,把她这个儿媳放在眼里,连带着这些刁仆也学的仗势欺人。
陆氏紧咬着牙,反说:“婆母不管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家里本就没多少现银,供养一家子十来口已经很勉强,如今陡然间加了八张嘴,还个个都要吃的好,穿的好,若是婆母,会怎么办呢?”
说来说去,还不就是为了银子。
“不就是银子吗,我按月往府上公账交钱就是了。”余氏瞥了她一眼,暗骂一声穷鬼。
气定神闲地问:“我的花销,还有这些丫鬟婆子,一个月多少银子。”
对方给了解决方案,陆氏也不想闹的鱼死网破,顺着台阶下,“按照这三日的花销来看,婆母每个月交五十两银子就是了。”
五十两,哼。
余氏心想自己从前在大儿子府上,光自己一个月的吃食都不止五十两,果然是换了地方,没了好富贵可享。
毕竟还有儿子孝顺她,更何况搬来这里也是自己的选择,这时候让她回去跟柳云溪低声下气的认错,她宁愿在这里跟儿子孙女一起,享天伦之乐。
余氏向旁边抬手,“把我的钥匙取来。”
白妈妈睁大眼睛,有些忐忑不安。
余氏看了她一眼,催促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拿。”
“诶。”白妈妈应了声,小步往里间去,翻找了一会儿,取了钥匙过来。
余氏拿了钥匙,独自拄着拐杖往里间去。
外间候着的人只听得钥匙开锁的清脆声响,打开箱子嘎吱一声,紧接着传来老太太一声惊恐的尖叫。
“啊!!!”
白妈妈赶忙跑进去,陆氏也跑进去,看到老太太在床尾后的箱子前跪着,两手抱着箱子边,整个人都在打颤。
陆氏紧张问:“婆母,怎么了?”
余氏急促的喘息,眼看就要喘不上气来,“我的箱子,怎么……怎么……”
原先堆的满满的一箱子金银珠宝都不见了,箱子里头光溜溜的,一个子儿都没有。
“我的钱呢?钱呢!”余氏扭头看向白妈妈,痛苦的质问。
白妈妈慌张跪地,颤声道:“老夫人,我不知道啊……”
“我的钥匙一直都是你拿着的。”余氏一边喘息一边转头看向陆氏,“是不是你偷拿了我的钱,你还给我!”
说着两手抓住陆氏的裙摆,狠狠的摇晃,恨不得立刻从她身上摇出银子来。
“儿媳都没碰过你的箱子。”陆氏一脸无辜。
转念又想起,昨天自家夫君好像是拿了一大把当票回来……她隐约发觉此事跟柳承业脱不了干系,忙改口说:“想是家里遭贼了吧。”
看着空空如也的箱子,余氏已经完全没了理智,又哭又闹,声音凄厉。
“快去报官,我的银子!我的钱啊——我怎么活啊——”
几声长长的悲鸣后,一口气没喘上来,整个人晕厥过去。
“咚”得一声。
一头栽进了大箱子里。
“老夫人!”众人慌慌张张,忙上来要把人从箱子里拉出来,可老太太吃的富态体壮,两个丫鬟卯足了劲儿都拽不动。
陆氏不得已喊了小厮来,这才把人从箱子里拉出来,抬到床上去。
睡梦中,身边好似有只黏人的狼守护着自己,柳云溪睡得安稳了,良久之后,在明媚的阳光中醒了过来。
床帐撩开了一半,阳光照进来,眼前一片温暖的灿白。
她缓缓睁开眼睛,定神后才发现自己平躺着,侧着脸,而脸前正对着的是少年敞开的领口。
雪白的中衣一直向下敞到了腰间,领口里露出紧实的胸肌,紧贴在她脸颊上。
眨了下眼睛后,她垂下视线,饶有兴趣的从胸膛打量到腹肌,看着肌肉的曲线没进系得松垮的衣带下,隐约还能看到他微微躬起的大腿。
呼吸间,嗅到他身上淡淡的井水的冷气,仍带着一丝沉闷的血气。
她想起了昨夜血淋淋的场景,不觉得惊恐,反而因为一直有他在身边,感到十分安心。
少女轻轻呼了一口气,浅眠的沈玉衡感到心口下有一股热气散开,睁开了眼睛。
低头看到少女闪动的睫毛,微笑着叹:“你醒了?”
柳云溪抬眼看他,少年对上她的视线,伏下脸来用额头轻轻蹭她的额头。
她轻笑一声,声音虚弱地问:“昨晚的事,你怎么想的。”
沈玉衡从床上坐起,一边穿衣裳,回答说:“我加派了人手过来,不会再给他们可乘之机。”
看着他的后背,柳云溪沉默了。
感觉到她凝固的视线,少年回身看她,“你不满意我的做法吗?”
“我们这是在哪儿?”
柳云溪避而不答,捂着受伤的胸膛,勉强从床上坐起来。
少年赶忙扶住她,等她坐稳了才说:“是个山里的小院,昨夜情况紧急,我只能带你来此借宿。”
柳云溪似有所思,又问:“距离濮水还远吗?”
“你伤的这么重,先养上几天吧,去濮水也不着急。”
少年关心的说,目光不受控制的往她光洁的肩臂上瞟,滚了滚喉结,侧脸移开视线,拿了床尾的衣裳给她披上。
“到底濮水有什么名师,值得你这么为我上心。”
柳云溪被他照顾着穿上衣裳,说道:“是从京城回来的李鹤,你应该也知道他吧,官至太傅,做了他的学生,一定能学到很多东西。”
“李鹤?”沈玉衡很是惊讶。
“对啊,怎么了?”柳云溪不以为意,歪头看向他。
沈玉衡皱眉道:“他是太子的人,你让我去向他求学?”
“他不是已经回乡养老了吗,人都已经不在朝堂了,还分什么太子党。”
“可,可是……”
自己才刚刚跟李鹤针锋相对,彼此心里都有芥蒂,怎么可能放下成见,还能做师生呢。
少年心里想的多,面上很不情愿。
柳云溪温柔的看着他,没受伤的那边胳膊伸过去,指尖拨弄拨弄他的手背,手掌轻轻按在他手上。
“就算他曾经是太子党,敌视过你,但你那时算是沈晏的人,他敌视你多半也是为着沈晏的缘故,如今彼此都脱离了朝堂,他为人又方正,怎会容不下你。”
想要与沈晏抗衡,怎能不多多积蓄力量,现今就有一个机会摆在眼前,不及时抓住,日后只会后悔。
她眼神坚定,沈玉衡知她话中之意,最后挣扎一下。
低声问:“一定要吗?”
看着少年低垂的视线,柳云溪如何不明白他心中的为难,转了话头说:“刚才你说应对昨日的事,加派了人手。现在我告诉你,我的想法。”
“嗯。”少年乖巧点头。
柳云溪抬起手掌捧上他半边脸,要他转过脸来看着自己的眼睛。
少女的脸色仍旧苍白,安睡了一夜养起来的精神也不珍惜,仍要劳心劳力。
“我要你拜李鹤为师,回京。”
沈玉衡大惊,“你不要我了?”
比起拜李鹤为师,要他回京简直比丢了他更让他伤心。
眼看着他眼眶湿润起来,一脸不可置信的委屈,柳云溪赶忙安抚,“在那之前,我们先成婚。”
听到这句,沈玉衡才定下心来,明白了她的意思,“你要我回去做皇子?”
柳云溪看着他,扬起淡淡的微笑。
“不只是皇子。”
就这一句,他都懂了。
话说完,也要给他留个商量的气口,柳云溪继续道:“如果你不愿意,我们就再想别的路。”
“不,我愿意。”沈玉衡覆住她的手,脸颊痴痴的往她手心里蹭,“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也是为了我们的将来。”
她知道他会明白。
柳云溪微笑着叮嘱:“这般心思只我们彼此知道就好,在动身之前,切不可叫旁人知晓。”
“我知道。”
“玉衡,我们要一起活得长长久久,绝不能让旁人捏住了我们的命脉。”
“嗯。”
他紧紧握着她的手,只要能和她在一起,自己没什么不能做的。
说话间,外头响起敲门声。
沈玉衡起身去开门。
老吴站在门口,知晓女眷在屋里,只把药端过来,恭敬道:“这是您的药。”
听到陌生人的声音,柳云溪拢了下衣裳,对外头说:“多谢。”
听到少女温柔的声音,老吴倍感亲切,笑答:“不必谢我,是您夫君天不亮就去盯着灶火熬上了药,我不过是天亮了之后看了一会儿火罢了。”
“夫,君?”柳云溪轻轻拧眉。
尽管为少年精心的照料十分感激,可还是被旁人口中的称呼给惊到了。
沈玉衡神色一僵,从老吴手上接过托盘,关上了门。把药放在桌上,背对着少女,羞得脸色涨红。
直到身后传来少女的笑叹,打断了他的沉默。
“玉衡,我昏迷的时候,你都跟人家说了什么啊?”
那么认真的事,她怎么能笑呢?
明明事关两个人,只有他在害羞。
沈玉衡回身看她,不自然的拨了下额发,赌气道:“我又没说谎。”
“还嘴硬。”柳云溪无奈摇头。
“难道不是夫妻吗?”
沈玉衡大步走来床前,两手撑在她身侧,俯下身盯着她的眼睛,“昨夜靠在我身上睡得那么熟,说不是夫妻,旁人也不会信吧。”
柳云溪仰头看他,笑意浅浅。
指尖点在他下巴上,沿着凸起的喉结一路滑下锁骨,点在他心口正中间。
胸腔的震动不住的传到指尖,仿佛心脏尽在咫尺,她抬了下脸,唇瓣轻轻吻在他下颌。
“辛苦夫君了。”声音柔软,似春风绕过耳尖。
少年蓦地睁大眼睛,倒吸了一口气,瞬间容光焕发,嘴角止不住的扬起,咬了咬唇,心跳都加快了。
清咳一声,压下心中满溢的甜蜜。
低下脸去吻了下她的唇,“为你,就不辛苦。”
作者有话说:
更新在22点左右,早写完会早点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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