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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的夫君又疯又甜(堇色蝉)


把鸽子带进屋里,他在桌上写了一张小纸条,用细小的竹筒绑在鸽子腿上,无声无息的把鸽子放飞。
做完这些,沈玉衡站在窗前,遥望着天边的明月,睡意逐渐淡了。
安静的夜色里,少女侧躺在榻上安稳的熟睡。
隔壁传来房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窗外有人走过,随后,自己的房门被一通戳戳弄弄打开了来。
来人蹑手蹑脚的走到床边,小心翼翼爬上床来,跨过她在床里躺下。
等那具温热的身子钻进被窝,手臂从背后环上她的腰,柳云溪才半梦半醒着抬手搭上他的手背。
声音困倦着问:“怎么了,又做噩梦了?”
“没,就是想和你睡在一起。”
少年的额头抵在她后颈上,轻嗅着她发间淡淡的香气,舒服的喟叹一声。
柳云溪没再问,只说一声“睡吧”,便又睡了过去。
在她身后,沈玉衡一双眼睛在黑夜中格外明亮,他贪恋她身上的味道,痴迷地想要时刻与她紧紧相依。
许诺给她的事,自己一定会做到。
天地之大,只有云溪身边,才是他的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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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爱人,只为她盛开◎
清晨时分, 山间弥漫晨雾,积聚在北阴面的山坳中, 轻盈飘渺,恍若仙境。
村庄里响起高亢的鸡鸣,升到山上的阳光照进村里,晨雾渐渐消失,秋日的暖阳驱散了凉意,又是秋高气爽的一天,
少年缩在被子里睡的正香,朦胧之中翻了个身,手掌触到身旁空空的, 本能的感觉到不安,睁开了眼。
被下空着的位置还残留着余温, 人应该刚离开没多久。
是去哪儿了, 怎么也不跟他说一声。
沈玉衡从床上坐起, 穿一身寝衣, 头发随意的散在身后,走出了屋子。
洒下晨光的小院看着温馨又小巧,扫视一圈,只见元宝撑手坐在石桌旁, 百无聊赖的打瞌睡。
“云溪去哪儿了?”他问。
忽然听到声音,元宝猛的回过神来, 见是小公子出来了,赶忙站起身, 回话说:“刚刚老爷院里的小厮来叫, 说是老爷想见大小姐, 就把大小姐就过去了。”
沈玉衡心下了然, 看了一眼元宝,“过来给我梳头发吧。”
说着就往自己的屋里走,元宝跟在他身后也进了屋。
与此同时,柳安年院里一如既往的清静。
院子里只有采晴和一个小厮在门边守着,靠近屋门才能听到屋子里有人在说话。
柳安年坐在软榻上,神情不似往常痴呆笨拙,浑浊的眼睛聚焦起了一丝神气,整个人仿佛大梦初醒,面相看着都变聪明了些。
左手边的榻上坐着义子柳朝,右手边是女儿坐在软榻前的凳子上。
他左右看看自己的儿女,都不记得他们什么时候长大了,怎么都看不够。
搭上着柳云溪的手背,感叹道:“今早起来就觉得头脑清醒了些,我记得是你来看我,可又总觉得是你哥哥,糊涂久了,什么都记不清了。”
柳云溪微笑着说:“记不记得清都不要紧,父亲能感觉好点,我们就能宽心了。。”
一整年了,柳安年难得有清醒的时候,看着变得稳重的女儿和手上磨出茧的义子,心里很不是滋味。
“云溪,朝儿,父亲不能保护你们,让你们受苦了。”
柳云溪宽慰他:“父亲说哪里话,您已经做得很好了,辛苦了半辈子,也该享享福了。”
柳朝也说:“我陪父亲在这儿住着很自在,没什么可劳累的,还是姐姐在扬州城里操心的多。”
柳安年看向自家女儿,满眼心疼。
面对父亲,柳云溪微笑着说:“父亲,我打算在年底成婚。”
提起此事,柳安年连连点头,“这个我记得,你写给我的那封信我贴在桌上呢,就怕哪天又忘了。”
细细回想前两天的事,又说:“我记得那位公子是和你一起来了对吗,好像还来我面前见过礼,只记得是个长得很漂亮的孩子。”
“对,我和他一起来的。”她转头对外头说,“采晴,去把公子叫过来。”
听到屋里的吩咐后,采晴出了院门。
瞧见女儿的积极,柳安年知道她是想趁着他还清醒,让他也看两眼新婿。
笑着说:“你也真是胆子大,都敢自己给自己说亲了,虽然我不记事,但府里还有你奶奶,有了好事,多少也该知会她一声。”
闻言,柳云溪微微低头。
她知道父亲话中没有恶意,只是教她要尊敬长辈,若是上辈子的她,这会儿也就顺着父亲的好心情,老实答应下来了,可现在……
“父亲,我来也是想和您说有关奶奶和叔父的事。”她抬起眼,表情变得有些沉重。
柳安年见她表情不对,关心问:“他们又找你拿钱了?”
柳云溪轻轻摇头,平静地说:“奶奶把自己的私产过给了叔父不少,还叫人偷偷拿了咱家仓库里的东西出去变卖,变卖得来的钱,也大都给了叔父一家。”
闻言,柳安年渐渐沉默了。
“只是偷拿些银子,也不值得心疼。我寒心的是奶奶的偏心和叔父一家的理所应当,明明占了好处,却还总觉着人家亏着他的。”
“见了面不是吵闹就是冷嘲热讽,真要是一家人,有什么难事不能摊在明面上说,非要背地里做些小偷小摸的勾当,是把咱家当成什么了?”
柳云溪平静的说完,眼神难掩惆怅。
平常这些心事只与自己院里的丫鬟随口消遣两句,如今在父亲面前说起,就端不住当家人的架子,隐隐难过起来。
“姐姐说的对。”柳朝难得听到她轻吐心中的苦闷,也帮腔说话。
“父亲,您认我做义子,哥哥姐姐都认我是柳家的人,偏偏叔父和奶奶瞧不起我,见着我连声招呼都不打,故意要和我生分。”
“要我说,养不熟的亲人,那就不是亲人,不疼人的长辈,也没理由要小辈忍着委屈去尊敬。”
“父亲,您就疼疼姐姐吧,姐姐独自在扬州城里撑着那么大一个家已经很不容易了,何苦再要让她供着那几尊面黑心也黑的假菩萨。”
听到儿女的倾诉,柳安年也不再沉默,长长的叹了口气,
“唉,旧时吃苦的日子怎么也熬过来,如今有了富贵,反倒是一家人不像一家人。”
柳云溪温声道:“父亲,我只求您,不要再给叔父收拾烂摊子,不要再对奶奶的话言听计从,您只要想着好好休养自己的身子,女儿就别无所求了。”
柳安年知道自己的女儿一向是和顺的性子,既然能说出这番话,必然是忍不下去了。
许是病了太久,今日得一时短暂的清醒,感受到身体因病而疲软无力,再不复往年的强壮、精力十足,心中感到十分遗憾。
他这一辈子,大半的精力都花费在母亲和二弟身上,剩下一半才给了娘子、子女、生意和自己。
如今娘子已经故去多年,自己的病又无治愈之法,连自己的子女都为他的家人而受委屈,自己为人父,为人夫的,实在不称职。
他仰起头来,闭上眼睛,“我知道了,如今你是当家人,自己做主就是,无论做什么,父亲都随你。”
听罢,柳云溪释然一笑。
其实,即便父亲不同意,她也还是要收拾奶奶和叔父一家的。
有了父亲这番话,她就更能肯定,奶奶他们,再没有别的指望了。
话说到这,柳朝才听出些意思来,问她:“姐姐,奶奶是不是又给你委屈受了?你告诉我,我去给你出气。”
柳云溪摇摇头,“我的事我能处理,你不必担心,只照顾好父亲,操持好晒药场就是。”
虽然她只比柳朝大一岁,可在柳朝眼里,哥哥姐姐都是极为有主张、有魄力的人,自己书读的少,不明白的事多,便踏踏实实的听他们的嘱咐。
说话间,外头传来采晴的禀报,“小姐,小公子来了。”
柳云溪起身去开门。
少年换了身新衣裳,许是庄子里的农户穿的都是浅色灰色,自己一身眨眼的红走到哪里都引人注目,今日便换了一身柔嫩的浅绿。
经历了酒后的一番折腾,柳云溪切身体会了少年如火般的热烈,今日恍然见他着了清新的绿色,还真像是微酸的解酒汤,冲淡了昨夜积压在心底,久久不散的热意。
“出来也不跟我说一声。”少年看着她,言语娇嗔。
“出来的匆忙。”柳云溪吞了下口水,听到他撒娇似的低语,不自觉心软了一下。
侧过身邀请他进屋,“父亲今天精神不错,请你过来说说话。”
闻言,少年有些惊讶。
想起先前见面时,被未来岳丈错认成是儿媳妇儿,现在还有些耳热。
他走到柳安年面前,规矩行了个礼。
看到少年的相貌仪态,柳安年微微一愣,只看一眼就能察觉出此人与常人不同的贵气。
对子女道:“你们两个先出去吧,我跟未来女婿说说话。”
柳云溪和柳朝走出房间,带上门。
守在门外,柳朝偷偷听屋里的声音,又好奇问:“姐姐,你跟姐夫要成婚的事,有没有跟奶奶他们说啊?”
“没。”柳云溪看着阳光倾照在院落里,心情宁静。
她不急不躁,柳朝却替她担心:“离年底可没几个月了,一直瞒下去也不是回事啊。”
柳云溪淡然一笑,“放心吧,我既然答应了他,无论如何都会做到的。”
闻言,柳朝就是有再多的担忧也愁了,笑说:“姐姐都这么说了,那我就静等你们的喜酒了。”
屋里,少年坐在将近半百的中年人面前,恭顺地唤了声“父亲”。
柳安年又惊又喜,没想到看着非同常人的少年竟然如此乖巧懂事,丝毫没有权贵子弟的架子。
“还没进门,我怎么敢当你一句父亲。”
“送了见面礼,改口也是应该的。”沈玉衡礼貌的看着未来岳丈,对柳云溪的父亲有着自然的亲近感。
父亲,他从不曾这样称呼一个人。
他只唤自己的父亲为“父皇”,可父皇有很多子女,从来都没有把心思放在他身上过。
看着眼前的中年人,沈玉衡第一次对“父亲”这个身份有了切实的概念,原来“父”不只是拥有高高在上的权力和冷漠的背影,也可以是坚定的支持与默默的付出。
离开皇宫,离开京城后,他失去了一些东西,也得到了很多,看清了很多。
柳安年亲切的笑着说:“我虽然病得糊涂,但也偶尔有清醒的时候,既然云溪带你过来,必然是真心喜欢你,想和你成婚,我也该问问你的家世,不好盲婚哑嫁。”
“嗯。”沈玉衡点点头。
窗外太阳越升越高,两人聊的尽兴,屋里时不时传出几声笑声。
门外的两人听着,脸上也跟着露出笑意。
阳光明媚,家人和睦,萦绕在院子里的药味儿都淡了几分,处处充满了欢快的气氛。
在老家的日子格外轻松愉快,一连七八天的晴天,出门采花折松,下河摸鱼捡石头,没有看不完的账本,平不了的烦心事,日子一天比一天舒心。
刘诚和萧邺上京考武试那日,柳云溪去送二人出村。
顶着身边少年古怪的眼神,还是亲去跟二人各自道了别。
在少年不知疲倦的爬//床的第十个晚上,也就是在老家住的十三天,她简单收拾了衣裳,准备明日回扬州。
马车上,少年慵懒地倚在她身上,看着窗外不断变幻的景色,低声呢喃。
“在老家住的那么舒心,何必要再回去?”
“麻烦就在那里,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等摆平了麻烦,想住在哪里就住在哪里,没有了后顾之忧,过得就更舒心了。”
柳云溪说着,揉上他的耳垂。
耳朵被捏,少年顿时软了身子,轻吟两声,再说不出旁的话来。
倚在身上的身体越发放松,压过来的重量也跟着加重。
总感觉他比来的时候要重了一些,精神也好了很多,虽然还是喜欢时时刻刻黏着她,但比起先前的委屈难过,这会儿的黏人更多了几分撒娇的意味。
大概是这几天默许了他夜里爬床,同睡一张床,关系才变得亲昵起来。
也为此,柳云溪有些苦恼。
等回到府里,该拿他怎么办呢。
马车在府门前停下,柳云溪下马车,走进正门,看了看一切如旧的庭院,心情很平稳。
在前院简单跟王伯说了几句后,她往后院走去,在回自己院子的必经之路上,远远的就看见头发花白的余氏和白妈妈坐在路旁的长廊下,貌似在等人。
等的是谁,不言而喻。
她回头看了一眼采晴,采晴懵懂的摇摇头,也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两人能早早等在这里,大概是从她进府门的时候就知道她回来了。
方才在前院,并不见有后院服侍的丫鬟,想来是她不在家的这段时间,家里又有下人被收买了,收买人、套消息,不管是为了什么,都一定不会是为她好。
心里思量着,她一路往前走,并没有像从前那样拐过去给余氏行礼,而是从一旁快步走过。
没想到被她忽视,余氏不得以站起身,朝着长廊外喊:“这么久不见人,是去哪儿了?”
听到声音,柳云溪才停住脚步。
“去了江州一趟,谈一笔生意,没人告诉奶奶吗?”
见她停下,余氏拄着拐杖跟上来,在白妈妈的搀扶下拐到她面前,布满皱纹的脸是一如既往的颐指气使的表情。
“你还知道我是你的奶奶,出去谈生意也不告诉我一声,仓库的锁被你换了,钥匙就那么一把,你人不在,我想派人开仓库取件东西都不成。”
听着老太太充满怨气的指责,柳云溪心里毫无波澜,反问她:“是什么事儿要开仓库啊?”
语气中没有半分柔顺,俨然是一家之主在发问。
余氏不满她说话的态度,悄悄翻了个白眼,别扭着不愿搭话。
白妈妈低头回话:“是贺家夫人做寿,要挑几件好的礼物送过去。”
柳云溪随便理了理袖子,又问:“我记得贺家伯母的生日还得过几天吧,已经送来帖子了吗?”
瞧见她这副悠闲的样子,余氏就浑身不适,不悦道:“你不在家,人家怎么送帖子。”
柳云溪背起手来,这才看了老太太一眼,“既然还没收到请帖,奶奶做什么着急操心送礼的事,莫不是摆平了依依的麻烦事,这阵子又闲得慌了。”
闻言,余氏一下子怒了起来,拐杖猛的敲在地上,发出“梆梆”的声响。
“好你个没规矩的,还敢议论起我的是非来了。”
柳云溪侧过身来面对着她,表情严肃道:“奶奶,什么时候送礼,送什么礼,我有时间自然就安排了。您若是闲来无事,那就去叔父家逛逛吧,也省得您一见到我就不顺心。”
若说几个月前,她是口服心不服,如今是心不服口也不必装乖了。
余氏明显觉察到孙女的态度大变,气得要死,也没法儿开口争辩。
柳云溪已经把话都说全了,她想争辩也没得辩。
气氛僵硬下来,柳云溪甩手离去,“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身后跟着的采晴也是一模一样的态度,看也不看她们,冷着脸走开了。
眼瞧着主仆二人一个比一个不恭敬,直到二人走出一段距离后,余氏才指着背影破口大骂:“瞧瞧她这态度,谁家做孙女的像她这般目无尊长!”
声音喊的大,却在看到柳云溪停住步子时,猛然收了声音。
怕她听不见,又怕她真听见。
余氏又气又怕,喃喃道:“再这么下去,这家里哪还有我一分立足之地了。”
白妈妈扶着她,安慰说:“老夫人别生气,大小姐不是说了,去江州做生意回来,又忙又累,估计是心情不好,才对您失了礼数。”
余氏皱起眉,嫌恶道:“家里又不缺那点银两,谁稀罕她出去抛头露面的做生意。”
“大小姐已经走了,老夫人就别置气了,平白伤了自己的身子。”白妈妈轻轻抚她的背。
气儿顺下去两口,转头不悦道:“你个老货,是不是给她打了一顿就怕了她了,倒学会替她说话了。”
“奴婢只是个下人,如今大小姐当家,奴婢虽然有老夫人护着,也不敢太造次。”白妈妈老实的低头,精神气儿跟着弱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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