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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跳晚霞(星河白鲤)


“那我怎么感觉他刚刚好像在看你。”
“看我干嘛,又不认识。”
电梯间就在前台右手边。
浩浩荡荡一行人从两人眼前走过,她声音不轻不重,恰好落到那一行人耳里。
斯景笑着伸手揽她肩膀:“晚上想吃什么夜宵,烧烤还是小龙虾?”
随着男人信步走近,就连镜头都像是被慢放,斯景只觉得擦身而过的瞬间,与他错眼对视的那一刹那,空气中都有一瞬的静默。
隔空的一眼,仿佛是带着挑剔的冷漠。
直到众人众星拱月般地送他上楼,酒店大堂里那股压抑肃然到让人大气都不敢喘的气氛才松弛下来,留下来的所有人,都如释重负般长舒了一口气。
房间很快被开好,递过来的房卡却只有一张。
斯景:“我们是两个人。”
前台小姑娘一脸歉意:“很抱歉,斯先生,我们后台系统故障,您的身份证信息录不进去,所以房卡只能录入裴女士的信息。”
斯景了然:“这样,没事,那我跟她共用一张就行。”
前台礼貌地笑笑,拒绝得相当公式化:“非常抱歉,根据规定,录不进身份信息,代表您今天没办法入住我们酒店。”
斯景从小锦衣玉食,被这样拒之门外,也实在见所未见,顿时就有点毛了,正要跟对方理论,手臂却被裴拾音拉了一下。
“斯景,你有我电话,我们可以改天再约。”
送走斯景,裴拾音进到电梯间,都不用动手,已有工作人员替她摁亮了52层。
顶楼的独家总统套房,她刷卡开门,房内已经灯火通明。
鼻端忽地盈入曼特宁醇厚的咖啡香,中深度烘焙的咖啡豆,萃取出浓厚的油脂,果木的香混合焦糖的甜,空气里的甜香回甘绵长而细腻。
深咖色的沙发上,始作俑者正一边喝咖啡一边专注看报告。
套房客厅的电视里正放着晚间的联播新闻,一板一眼的时局政事是寂静内室唯一的背景音。
裴拾音也不跟那人说话,径自越过他走到里间的卧室,踢掉鞋子,脸朝下,将身体重重摔到床上。
她心里堵得慌,默默从十倒数至二时,终于听见有脚步声由外及里传来。
“是谁?”
见面第一句话,就是质问。
大概她三年前对他做的事情太过火,他对她戒备依旧,突如其来回国,她应当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
至远至疏,做一对人人称颂的好叔侄。
像他这样的人,应该很后悔,18岁那年从宋爷爷那里接过了她这个拖油瓶。
她知错不改又顽劣,向来惹他头疼。
清隽挺拔的影子被拉得长长,投在她的被面上。
裴拾音答得相当漫不经心:“419对象。”
男人清贵的脸上,难得浮出一丝陌生的茫然:“什么?”
宋予白人如其名,干干净净,他是诺大宋家行走的行为标杆、道德准则,大概他的人生字典里,绝不会有对自己放任自流的时候。
但有时候,她又不得不怀疑,他是否古板到跟5G网络脱节。
裴拾音翻了个身,恹恹地扫了他一眼:“For one night,一夜情对象。”
空气里的沉默有如实质。
宋予白目光静静,不见情绪:“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居然有这种爱好。”
母亲去世后,她被他手把手养大,兴趣喜好他样样了若指掌,就连生理期,他都会安排佣人每日清晨给她煮红糖水。
她曾经在他面前是白纸,毫无秘密心事可言。
即使她跟他分享暗恋自己的那些男生的情书,他也只会不认同地皱皱眉,告诉她,拾音,她现在还小,应当以学业为重。
裴拾音无所谓地打了个哈欠:“之前是没有的,毕竟马上要结婚了嘛,豪门联姻都是各玩各的,我不过就是提前适应一下这种开放式婚姻罢了。”
男人向来平静温和的脸上,终于不悦地皱了一下眉:“胡闹。”
裴拾音低头玩指甲,不以为意:“哪里胡闹了?你情我愿的事情,又不犯法。”
“我不记得我教过你,能这样拿自己的名声开玩笑。”
头顶压低的声线沉而缓,带着某种危险的压迫感。
她知道他生气了,自己这时候不该顶嘴,可委屈的情绪却控制不住。
“可能是时间隔太久了吧?我都不记得原来你是教过我的,反正又不是拿你的名声开玩笑,别这么紧张。”
空气静默一瞬。
裴拾音压着喉咙里的酸意,低着头在包里翻东西。
水果硬糖的包装纸摸上去窸窣作响,唯有味蕾上的甜意可以缓解她堵在喉咙里的酸涩。
她不想去问他,为什么回国也不跟她说,更不想向他求证,那副价值三千万的帝王绿金镶玉细镯又是送给哪家的王小姐。
明明他避她如蛇蝎。
她一个寄人篱下的孤女,没立场问,问了也是自讨没趣。
将她低价贱卖,或许也是他的首肯。
毕竟,有什么避嫌的办法,能比亲手将小侄女嫁给别人要来得更有说服力?
宋予白目光平静:“如果叶兆言真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我会去跟爸爸说,让他重新考虑你的婚事。”
他在拍卖场上的确听到一些风言风语,只是宋叶两家利益牵扯多年,联姻这件事情,北城豪门人尽皆知,板上钉钉的婚约,想退也不是易事,至少有能摆到明面的证据,才能师出有名,才能让父亲首肯。
裴拾音将嘴里的水果硬糖从左边含到右边,原本酸酸涩涩的喉咙都哑了一下,不能置信地抬眼看他。
宋予白敛容考虑退婚后果的表情不像作伪。
只是在没有确认对方是敌是友之前,她不敢将手里的底牌轻易放出。
退婚要证据确凿,得人赃并获。
只可惜叶兆言足够警觉,先一步勒令林蓁蓁把那个视频给删了,白瞎了她找营销公司给她买的那几万推广费,不然她何必这么辛辛苦苦在宋爷爷面前装白莲花。
裴拾音咬着嘴里所剩无几的糖粒,故作失意地叹了口气,但状似无意眄向他的眼睛,却在偷偷打量他的反应:“没有叶兆言,也有李兆言、张兆言,有什么两样呢?”
宋予白坐到她面前的矮几上,翻开随身的文件,语声平和:“裴蓉姐姐临终的心愿是希望有人可以好好照顾你,申城私有银行股东斯少冬的儿子至少品行上没什么太大的问题,所以你不用担心,未必只有‘叶兆言’这一个选项。”
他从文件中抬头,目光平静地落在她开始逐渐错愕的脸上:“只是,如果你真的喜欢他,想让他在婚前上楼进你的房间,至少也要等你跟叶兆言解除婚约之后,这样才不会落人口舌。”
一晚上的心机,在他点破斯景身份的这一刹那,裴拾音只觉得刚刚咽下去的甜意都变成了苦。
她沾沾自喜以为他对自己的那点在意,也在骤然之间,成为一句无声的笑话。
裴拾音用力地吸了好几口气,盯了他好几秒,才低低哼笑出声来:“那本该避嫌的小叔叔您现在为什么会在我的房里?”
宋予白被她带着明显挑衅意味的反问给刺了一下,正欲解释,可分神的间隙,已有微凉的裸足隔着挺括的西装面料,放肆而大胆地熨贴在了他温热的皮肤上。
白皙的脚尖沿着他的踝关节缓缓往上,赤足吊在他小腿的内侧轻轻摩挲。
她脚趾小巧,嫩白的足尖五指,像一粒一粒饱满的葡萄。
甲面上涂着酒红色的指甲油,妖艳得像兰若寺的妖,又似于迷途中诱人失足的精魅。
裴拾音微微抬起下巴,连望向他的余光里,都满是漫不经心的嘲弄。
连挑逗都是戏谑。
宋予白眼睫微垂,半秒后,移开落在她足踝的目光,白玉扇骨般的手捏着文件,薄锐的纸页轻抵在她足踝内侧,肢体连碰也未碰到她,借力推开了她肆无忌惮的引诱。
“做叔叔的只是关心自己的小侄女,担心她被别人骗,于情于理,旁人都无话可说。”

A大小礼堂的化妆间,亮了一圈小灯泡的化妆镜前,卞思妤在帮裴拾音化舞台妆。
化妆间是由小礼堂旁边的杂物间改造出来的,距离演出开始还有三个小时,观众尚未入场,但礼堂外的走廊已有杂沓脚步声,是话剧社里的成员在搬运舞台道具。
今天公演的剧目是《画皮》,裴拾音被分到的角色是狐妖小唯。
化妆间里没其他人,卞思妤一边化妆一边吐槽:“真不知道社长怎么想的,让你演小唯,林蓁蓁演佩蓉,就她那性格长相,怎么也得跟你换个角色吧?明明她妖多了!”
再说了,要真套现实的身份,谁是佩蓉谁是小唯一目了然。
当然这话,卞思妤没说出口,毕竟她私心里觉得叶兆言这种烂人属实配不上裴拾音。
《画皮》的故事经过编剧精简,虽然只有几幕,却将一段三角纠葛拉扯得相当完整。
裴拾音:“其实从戏份来看,佩蓉的出场更多,毕竟在社长看来,林蓁蓁的网红身份,的确可以拉来好一部分校外的观众。”
卞思妤不服气:“那是因为你不像她那样喜欢抛头露脸,你就算录个喝奶茶的视频发网上,也绝对分分钟刷爆评论。”
裴拾音不置可否,扯了扯唇,温温柔柔地说了句“宋爷爷不高兴我做这种事情”。
知道她向来乖巧不会去忤逆老人家的意思,卞思妤叹了口气,戳着镜子里裴拾音素净干净的一张脸:“瞧瞧,你哪里像小唯?你长这么大,有对谁动过心,勾引过人吗?”
裴拾音涂唇彩的手一顿,无所谓地耸耸肩:“有啊,就是失败了。”
卞思妤瞪大眼睛:“是谁这么不长眼,瞎吗?”
不能置信地盯着镜子里狐妖小唯的脸——眼前的美人不仅在骨,连内里的魂都充满灵气,一双眼睛像是能说话,眼尾微微上挑时带着天然的媚,有心对你释放点暧昧讯号的时候,要有多大的自制力,才能抗拒得了这样的纯欲?
裴拾音:“他瞎不瞎不好说,但据他自己说是不行。”
卞思妤同情她:“妹妹,不行的男人我们不能找,不然人生能少50%以上的乐趣。”
裴拾音知道对方理解错了,扯了扯唇,也不纠正她。
卞思妤:“那你现在还喜欢他么?”
裴拾音低着头,漫不经心玩了会新做好的指甲:“应该不喜欢了吧?毕竟一颗糖就算再好吃,如果想尽办法都吃不到,我就也会告诉自己,这颗糖不好吃,久而久之,其实也没什么想吃了。”
卞思妤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拿得起放得下,不愧是我辈翘楚。”
手机消息震了一下。
裴拾音一看发件人,白眼已经翻到了天上。
叶兆言:【拾音,晚上演出完,我带你去哪里庆祝一下吗?】
紧接着,又是了一张照片,是一捧鲜艳的红玫瑰,看拍摄背景,似乎就是学校的小礼堂。
叶兆言:【今天早晨从明城特地订了空运过来的,我已经在剧场前排里坐好了,演出一结束,第一个上来送你花。】
叶兆言:【不准拒绝我,礼尚往来,毕竟你送的生日礼物我妈特别喜欢,挂在书房里,逢人就夸你好,说她现在什么也不缺,就缺你做我们叶家的儿媳妇了。】
……结婚你个头。
裴拾音咬牙切齿,头疼地将手机丢回包里:“林蓁蓁怎么还没来,都快开始了,她化妆怎么来得及?”
卞思妤:“你等她干嘛,这种人不是眼不见为净么?”
话音刚落,化妆间的门就被人打开。
说曹操曹操就到。
林蓁蓁烫着大波浪,摇曳生姿地走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个抱了一怀演出服的话剧社实习小助理。
林蓁蓁跟裴拾音镜子里的目光对视一眼,意味不明地笑笑。
但化妆间里的明眼人都觉得这一眼火药味十足。
化妆室里一共4张化妆桌,虽然不是专人专用,但平时每个人只喜欢占一个地方化妆。
临近开演,台上很多杂物都堆在化妆间里,塞得人几乎无处下脚。
林蓁蓁的化妆镜就在裴拾音背后,她摘包摘耳机的动作幅度大,手脚好几次撞到卞思妤,把人家惹毛。
“喂,林蓁蓁,没看到我这脚边都堆着道具,你就不能换到隔壁那张桌么?”
林蓁蓁冲卞思妤扯了个假笑:“哎呀,我以为你没看到呢,选的站地儿可真够碍事。”
卞思妤被倒打一耙,正要发作,却被裴拾音拉住了。
“早点化完妆,我们腾出空来就好了。”声音温温柔柔,充满忍让。
卞思妤闭了闭眼,到底忍不下恶气,只能指桑骂槐:“就是你脾气好,不计较,但架不住有人太把自己当回事。”
林蓁蓁听了也只是笑笑,指挥小助理好一顿折腾,终于准备开始化妆,可还没坐到化妆镜前,又出了幺蛾子。
“咦,怎么我这灯坏了。”
不等其他人反应,林蓁蓁的人影已经落到眼前。
“学妹,你这张桌子好像光线不错诶,要不给我让让,我看你也快好了。”
化妆间里光线一般,主要靠化妆镜前一排小灯照明。
卞思妤举着刚涂好胶水的假睫毛,被林蓁蓁的无耻脸皮惊到目瞪口呆:“她哪里好了,你别太过分了!”
林蓁蓁带来的实习小助理早已被化妆间里的火药味呛跑,独留卞思妤一人怒发冲冠,裴拾音眼见好友下一秒就有上前撕人的架势,忙推着她往门口走,只说自己口渴想喝奶茶。
好不容易支走好友,裴拾音关上门,回头发现林蓁蓁已经旁若无人地坐在了她的化妆镜前,对方甚至还在镜子里对她抛了一个很挑衅的媚眼:“我看中的位置,就该是我的。”
这话内涵的意义再明显不过。
林蓁蓁一边上妆一边在镜子里打量她的反应。
懵懵懂懂的小公主,小白兔一样的性格,不仅毫无攻击性,还笨得毫无心机,这样的人,要怎么跟她争?
叶兆言现在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她再过几个月就毕业了,努努力加把劲如果能母凭子贵,她下半生就真的衣食无忧了。
只是算盘打得响,但实际情况却事与愿违。
她例假一直不太准,备孕似乎远比想象中要难,以至于连身边的好友,都在替她遍寻怀孕的良方。
但这依旧不影响她对裴拾音补一句风凉话:“当然了,我看中的人,也得是我的。”
裴拾音:“……”
坦白说,实在得感谢林蓁蓁喜欢捡垃圾,替她分担了不少叶兆言的火力,不然让她隔三差五应付智障,她真怕自己有天绷不住人设,装不下贤良淑德。
出于尊重恩人的角度,裴拾音面子上的演技,给的是全套。
委委屈屈地低下头,努力回忆了一下之前看的悲情电影,酝酿了半分钟情绪,再抬头时,微红的眼圈里,有一种小白花被欺压却不肯低头的倔强:“不会的,他今天还说过,要送我玫瑰花的。”
林蓁蓁拍散粉的手一顿,提起一百二十分的警觉:“什么玫瑰?”
裴拾音点到即止,用一种难得扬眉吐气的骄傲,骄矜地抿了抿唇:“反正也不是给你的。”
小礼堂的演出非常顺利。
改编的结局以佩蓉战死,王生殉情,小唯于茫茫雪地重新寻找情爱为告终。
悲剧故事,台下有不少观众感同身受,唏嘘不已。
谢幕时,林蓁蓁手捧红玫瑰花,拉着她的手在雷鸣的掌声里低语:“谁说不是给我的?”
裴拾音在她洋洋得意的炫耀语调里失落地垂下头,肩膀微不可察地颤了颤。
林蓁蓁低哼一声,最看不上她这副软弱的样子,抢起东西来都觉得没劲。
“裴拾音,你还不如留着点眼泪,真等我怀孕了再哭也不迟,”她满意地脑补了一下母凭子贵以后的生活,又得意地低哼了一声,“反正也快了。”
这次,裴拾音连委屈的抽噎都装不出来,如果不是台上台下站了太多人,她都要忍不住拉住对方的手,饱含深情地叫一声“恩公”。
谢幕之后,剧团散场,林蓁蓁如愿以偿地上了叶兆言的跑车,剩下的人则留下来清场收拾。
卞思妤:“叶兆言是真的狗,初高中时追了你整整六年,情书都是每周一送,结果好不容易等到你跟他订婚了,居然不知道珍惜。”
裴拾音:“可能就因为是长辈点的头,所以他才这样有恃无恐吧。”
宋爷爷说一不二,除非真的发生了毫无转圜的意外,否则她跟他势必无法分开。
希望林蓁蓁加把劲,如果真能挺起孕肚逼宫,她以后逢年过年都会在寺庙里给她添盏平安灯。
演出门票卖了不少,除了应付话剧社里日常的开销,晚上甚至可以好好庆祝挥霍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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