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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兄悦我(绵绵不吃草)


南栖从锦缎氅衣中伸出柔夷,青葱指尖轻轻拨落小小繁簇梅花上的雪,藏着氅衣中的娇靥不含任何杂念纯粹地笑了起来。
国色天香,媚态天成也比不过如许容颜。
窝在静僻处喝闷酒的萧铎听见细微踩雪声,偏过头来正巧见到如斯美景。
天上人间处,佳人难再得。
又是一年新年将至,压在他上头的二位兄长无时无刻逼得他喘不上气来,就连三哥萧衡再不济也是二房唯一嫡出子。
雪夜深幽,如此妩媚佳人不去同相熟贵女赏雪吟诗,想必也是被排挤吧。
无端端,因着际遇相同萧铎更对这位容颜艳极的女娘子生出好感。
他被酒意熏腾迷糊不甚清的脑子没认出这是湖边亭子见过的那表姑娘,他扶着廊柱起身就要走下来。
落满雪的青丝衬的酒色入心,略有绯红的眼角有些癫狂。
“姑娘为何雪夜到此处赏梅?”声音清彻出尘脑子却不太好,梅园不就是在下雪的时候赏梅吗。
南栖暗自腹诽,瞧着此人衣着华贵,一袭白衣落拓应当不是普通人。
对方瞧着明显是醉了,此地无人出了什么事倒霉就是她,南栖退到远处虚福一礼道:“赏梅无意惊扰公子,这便离去。”
拉着绿墨脚步不停小跑着出了这处僻静园子,正巧跑到一处结成冰面的湖边要喘口气却遇上怒气冲冲的叶湘怡。
面上黑一块白一块神色精彩的很,眼底满是憋屈愤懑,如今瞧到南栖肚中一团火似是有了发泄之处。
想来,在临安贵女那没有讨得好。
“叶南栖,你死哪去了,你是不是躲在一旁看我笑话?”思及刚刚不如在大同县,每逢宴会她都是众星拱月之人,反倒被临安的贵女左一句穷酸,右一句攀高枝的变着法嘲讽。
她好歹也是兰陵萧氏的表小姐,那些人怎么敢这般羞辱她。
转头一看向来本分老实大话不敢说的妹妹没了人影,想起她狐媚子一样的脸就知道她叶湘怡是被贵女误会了。
穷酸,攀高枝的是叶南栖。
若能知道对方的想法,南栖也想叹一句脑回路清奇。
如今看着“嫡姐”咄咄逼人,南栖正想露出本来的面目嘲讽不理会她,无意间瞥见湖边岸丛处上来的人。
隐约听闻细碎沙沙声,执着宫灯的奴婢唤他二公子。
不带旁的姓氏,那只能是兰陵萧氏的二公子了。
南栖捏着指尖泛红的冻疮红肿,快要好的皮肉肿胀被一捏,十指连心,痛的她婆娑的眼尾处盈盈泛着些泪花。
她低下头柔声道:“姐姐冤枉我了,我与绿墨一直在里头那处梅园赏花,没有出来过。”
叶湘怡却是听不得她说什么,心头的受的气急需找到发泄之地。
往日在叶府,她有不如意之处只要告诉娘,就能让叶南栖在院子里头跪四个时辰,告诉爹便能让叶南栖关禁闭。
如今来了表姨母这没人替她惩罚人,便要自己来。扭头看见廊下石桌上摆着一壶珐琅酒盏,她快步走过去端起酒盏就要往南栖身上泼。
行走之间南栖在叶湘怡走过来一瞬默默伸出绣花鞋,凉彻的酒水避开脸颊尽数泼在她微松开的氅衣里头。
翠绿的上襦濡湿紧紧贴在饱满/圆润上,愈发显得不可明说之处傲人。
丫鬟绿墨看见主子被欺负尖声叫了起来,盖过崴了脚的叶湘怡惨痛的嚎叫。
气极的人留了狠话撞开她被丫鬟搀扶着往外走去。
被大哥邀请去观月楼赏雪的萧衍主仆二人从湖边下的亭子里拾级而上正巧瞧见美人垂泪,衣襟半湿,好不可怜。
小女子的把戏瞒不过他,虽是被泼了酒,但萧衍却看清了那水红裙衫下伸出绊人的玉足。
佛头青素面杭绸鹤氅上落着点点飘雪,男子有力的指节轻轻拂过不安分从廊上扑簌簌掉落的雪。
白如玉,指腹带着些薄茧,从雪渣上头摩挲而过。
萧衍唇边勾起,带着抹戏谑不明的笑。
风中隐约闻独带男子凌冽不容拒绝气息的浅笑。

云山揉了揉眼,咋舌地看着眼前一幕。
他扭头去看公子,素来朗月风清之人清冷的面上,隐约可见唇边勾起一抹似扬非扬的弧度。
“公子,不曾想这表小姐心思这般重。这明摆着是要做给公子看。”身为萧衍的得力下手,云山这么些年也见过许多临安贵女耍的花把戏。
但像表小姐这般的却是少见。
他低下头看不透公子所思提议问道:“公子可要绕路,我摇桨...”
说到此处云山住了口,连日大雪,湖面早已结冰,难不成他要破冰摇桨带着公子在湖面招摇。
“无碍。”萧衍白如玉的指节弯了弯,湖面有风来,肃杀冷意席卷。
墨玉冠束起的青丝披散在佛头青素面杭绸鹤氅上,此刻迎风扬起几缕,灯火重重明暗交错之间。
唇角微勾的郎君面白如玉,漆眸微深。乌黑皂靴踏上厚实裹了层层雪的石阶。
毛料光滑的鹤氅,点点雪子攀附不住,顺着他行走间由肩落至衣摆尾处。
离的近了,耳畔传来细微沙沙声愈发清晰,心口那颗不安的心亦被揪起。
南栖自是听见踩进雪地里头细细微微的沙沙声,仿若凶兽慵懒踱步,一爪将绵软的雪踩塌,肆意玩弄。
她余光的斜侧方已瞥见青色鹤氅一角。
不知为何,被酒水濡湿的襦裙下一片肌肤颤栗起来,南栖心头莫名闪过几分慌乱,拢着锦缎氅衣遮风的指尖无意间松开。
银红外裳滑。
风裹得翠绿上襦贴着那饱/满形状更紧了些,旖旎风光悄悄流露而出。
压下心头杂思,应该是湖面起风了,吹的她冷。
踏上石阶,一切再也毫无阻拦。
萧衍看着面前着齐胸襦裙的小女子外罩的氅衣松散落开,发髻微乱,额上似是疼地冷汗津津,两道弯弯的柳叶眉不经意间蹙起衬的小脸更加惨白。
如雨打芙蕖,水白色的花苞娇娇滴滴,沾着雨水,好不可怜。
眼角噙着泪花,就那般落在纤长的睫羽上颤巍巍。
娇躯微颤,媚态横陈,美人如斯,较前两次他目光所及,更加明艳惑人。
似乎听见了有人来,南栖仓皇想往后躲开,粉缎绣鞋后退落地脚腕边却钻心地疼,她不可避免失声娇/吟往前倒去。
丝绦松开,本就摇摇欲坠的锦缎氅衣没有指节虚扶着从香肩滑落,可怜兮兮的落入满是雪渣的石子路边。
她闭上眼,风将披散于薄背后的三千青丝吹的飘扬而起。
水红色的暗纹罗裙紧贴娇躯,勾勒出不堪一握的约素细腰。
美人像断了线的风筝,直直向湖堤岸边那一袭墨袍,容色清冷的郎君倒去。
贝齿轻咬唇瓣,欺霜赛雪的娇靥染上绯红,交领襦裙嫩绿色泽未覆及的盈盈雪肌亦因羞恼一点一点泛上樱桃粉。
琼花香氤氲,丝丝甜沁诱人。
若非瞧见她暗中使坏,虽被泼了酒水但欺负她的嫡姐也没有讨着好。
萧衍不敢保证不会被眼前她这副无辜可怜极了的模样所骗。
不薄不厚微微上翘的唇瓣被贝齿咬住,纤长卷翘若银扇的睫羽羞涩覆于那桃花眸上。
婆娑的眼尾泛红,睁开的潋滟桃花眸雾蒙蒙,泛着盈盈水光。
那可怜模样,似是只需掐住那纤腰狠狠欺负,便会哭出来。
湖边灯罩内火子闪烁,萧衍低头看那一掌可握纤腰,漆眸内似是透着莹莹火光。
天旋地转,眼前发黑,却是没有身躯着地的痛感。
鼻尖,脖颈,至刚刚暴露在寒冷风雪间的娇躯似乎被一股融融暖意包裹。密不通风的寒梅凛冽之气正如它的主人般宣誓无法言喻的张扬霸道,南栖粉颈高扬,细腻白皙的肌肤爬上抹抹潮红。
入眼,是男子独有的喉结。
墨色暗袍交叠着,高高束至脖子下。
面颊紧贴着陌生又炙热的劲瘦宽敞胸膛,鼻尖蹭在湖绸墨袍上头的滚边金丝暗纹处,触之冰凉微痒。
被揽入怀中,南栖知道勾搭之策开了个好头。
佯装尚未回过神来,乌黑的瞳仁水汪汪,睫毛颤动之际迷茫无措。
“你是谁?我家小姐是兰陵萧氏的表姑娘,快放开我家小姐。”绿墨眼睁睁看着小姐摔倒却来不及相救,被湖堤下头上来的公子揽住腰身。
心口悬着的气还未放下,那公子却还揽着小姐不松手。
玉白的手掌指节修长,衣袖半掩,牢牢禁锢住水红罗裙隆起弧度上头窄窄的那片衣料子所覆后腰。
有力的指节不知分寸掐进那丰腴之处,隐约可见细腻皮肉裹着水红罗裙被可怜挤出。
那公子身量极高,金丝滚边墨袍外罩佛头青素面杭绸鹤氅,通身清冷贵气逼人。就那般不言不语立于湖边,蓦然抬起清冷凉薄的眸子,绿墨触之心头发怂得厉害。
可小姐还在他手中,她只得捏着拳上前。
云山亦眼睁睁看着向来不近女色的公子不躲不避,就那般揽佳人入怀。
若不揽,那表小姐就会摔在雪地里头。
但这种事,公子以往又不是没做过。
云山再一回瞧不透公子所思,听了对面那不识好人心的丫鬟叫嚷冷着脸踏出一大步出言维护:“我家公子便是府内二公子。”
竟撞上了兰陵萧氏的二公子,绿墨没见过什么大世面,本想抬出萧氏的名头威胁人。
如今威胁到正主头上,她如霜打的茄子,蔫了。
那指节不知分寸扣着她后腰,时候久了有些发酸发疼。南栖不可避免微微皱起琼眉猝然抬头却恰好撞进那一双略带探究的微深漆眸里头。
乌黑夜色,湖边几点子灯火,郎君郎艳独绝的清冷容颜在夜色如山中魈鬼般惑人,低垂的漆眸似破迷障能瞧清一切。
南栖来不及收回微蹙的眉,只苍白着小脸低垂下眉睫。
被酒水濡湿的翠绿上襦本又薄又凉,如今小衣裹着的绵软紧紧挨着,因二人离的极近,被挤压的变了形状。
如今只觉,衣襟前又热又闷。
像是受不住了,那泪珠终究顺着眉睫轻颤滚落,无人注意到清冷无双的郎君漆眸深深,眼底有一闪而过的餍足。
“公子..公子,我疼。”南栖因挣扎,无意间向后退了小半步扭到脚腕边伤处,小脸瞬时一白,冷汗津津。
像是发觉失礼,手掌松开她那一瞬便惊的如逃回窝的狡兔。
瞧着是扭伤了左边玉足,只见小女子抬起左边的绣鞋,借着水红罗裙所掩小步挪移。
却忘了,没有氅衣所掩,锁骨下三四寸处系着的荷纹丝绦又细又窄。
怎锢的住能压弯枝头的红果葳蕤?
绿墨赶忙上前搀扶住南栖,后者将强撑着的重量倚在小丫鬟身上。
“南栖见过萧二公子,适才南栖与家中姐姐发生争执,无意惊扰了公子。望公子莫怪。”美人蝤蛴低垂,额角边香汗淋漓,似是疼的难忍却还在为嫡姐遮掩。
苍白脆弱梨花带雨的模样与适才张牙舞爪挑衅时相差甚远。
萧衍指节垂落,乌袖掩下,似还留有琼花香。
“无碍,方才听见表小姐喊疼,疼在哪处?”萧衍却不打算放过她,装作不知问道。
低沉微哑的声音入耳,南栖却僵了僵身子,总觉眼前清冷无双的郎君有着比身上那墨袍还要黑的心肝。
念头一冒出,又连忙摇头晃走。
兰陵萧氏二公子端方雅致,清冷无双的美名天下人皆知,不会同她一个小女子计较的。
她婆娑的眼尾被泪水泅湿,如今听得这般问话再也憋不住了,期期艾艾道:“公子,我腿疼。”
初入临安,寄人篱下,人生地不熟之处却被家中姐姐欺负。
忍气吞声不敢言。
听得此话,萧衍唇边却勾起,似笑非笑。
吩咐道:“寻几个人送表小姐回院子里去,好生安置。”
话音将落,清冷郎君便离去,唯那冷梅香似有若无仍徜徉在此处。
公子走了,云山只得善后,寻了几个庞大腰圆的仆妇搀扶表小姐回院子里去。
一路上,在心里头腹诽。
她若腿疼,那她姐姐那算什么?但瞧着又像是真的,莫非是他在湖岸下头瞧错了?
将人送至院落后,他马不停蹄又赶往公子那去。
观月楼顶,风雪无掩蔽,府内极寒之地在月夜廊下一石桌上摆了棋局。
清冷无双的郎君未除鹤氅,白如玉的指节执黑子先行。
对面坐着金相玉质一人,白玉冠束发,意气风发的面庞冷冰冰却又透着股狠厉劲。
内着月白色素面茧绸直缀,此刻一手挽起垂落的大袖,露出手背上渗人的一道刀疤。
此人正是萧氏大公子萧珏,与萧衍同出一母。
二人无言,只余棋盘上黑子白子厮杀。
难得的沉静被木阶梯踢踏声打破,萧衍似有所感,执棋的两指一顿。
眉睫低垂,清冷无甚波动的声音响起:“医师看过后,吩咐每日三顿汤药伺候,银钱从大房我的私账上走。”
扭伤,加足量黄莲入药想必效果更好。
他漆眸深了深,唇角微勾,郎艳独绝的容颜在夜色中坏的惑人。
云山摸了摸脑袋,琢磨一阵后惊觉公子的意图之深。
若表小姐是装的,那每日三顿的药肯定是不愿喝的,不能明着拒绝,只得喝点苦得些教训。
圆桌对面的萧珏看着弟弟分心,丹凤眸微眯看了他一眼,照旧无悲无喜的面庞,瞧不出什么。
直到晚边,他入了妻子卢清瑶的琼花阁。
“夫君回来了。”低眉顺目的妻子照例低垂着娴静的面庞,规规矩矩穿着身缎织掐花对襟外裳,烟紫色的上襦束进同色系浅色罗裙。
白若青葱的柔夷轻轻拨开他外罩的氅衣,似乎察觉到他灼热的视线,娇躯微抖,连带着那又白又软的指节哆嗦着搭在他胸膛前的衣襟上。
萧珏握住了那颤抖的柔夷,卢清瑶却似受到了惊吓娇嫩的唇瓣白了些许,抬眼哆嗦细微的声音如娇带喘:“夫..夫君。”
知书达理,才貌双全的卢氏女却怕他至此,一颗心怎的也捂不热。
萧珏眼底闪过讥讽。
他握着那柔夷,一路从指尖顺势滑下,推搡烟紫色的衣袖。眸里却又有隐忍的癫狂一隐而没,这衣裳下头雪肌柔肤,曲/线/何等傲人却是只有他知道。

萧珏伸出了手掌,石青色大袖垂落,露出那道横亘手掌快要贯穿而过的疤痕。
粗糙的指腹磨砺过卢清瑶那张清冷的美人面。
他当做看不见她眼底的惊吓害怕,自顾问道:“半月不见可曾想我?”
男子滚烫的体温通过那掌心一点一点渗透。
即使成亲快五载她仍旧难以承受这份炙热。
萧珏任刑部尚书,半月前受命离京出公差,事出突然只来得及往府内传消息,未收拾行囊便走了。
他一走,卢清瑶乐的轻松,床榻帷帘帐间无须再顾忌其他,亦不用担忧被欺压时有丫鬟仆妇瞧见,叫她没了脸。
如今听得他这般问,杏眸微抬猝不及防撞入那幽深眼底。
只见石青色团花暗纹直缀上头那张冰冷的面庞剑眉压低,丹凤眸眯起,里头闪烁着危险的光。
心头没由来的慌乱,卢清瑶玉白的指尖微颤着将直缀下头解开的玉扣子又扣了回去。
“自然是想的。”微微清瘦的下颔低垂,她收回眼,两蹙弯眉如青黛含烟,那双眼不敢去看他只是瞧着那石青色直缀。
萧珏却不打算放过她,有力的臂弯从她膝窝下穿过,石青色的衣摆同浅紫色罗裙交织。
伴随一声惊呼,内侍丫鬟有眼里见地低垂下头退出室内。
室内门扉轻微咯吱阖上,卢清瑶亦被压在支摘窗下那方桌案上。
素来不说重话的人两靥通红,柔夷抵在石青色直缀覆盖的宽肩上,半是求饶半是妥协扬起面颊,不食人间烟火气的清冷面色潮红。
恍如天上神女被拉入人间。
萧珏见那一剪秋瞳里倒映出他,瞧着倒是满意了些,肃穆的面庞失了些冷意,添了些笑意。
持刀握戟的粗糙指腹轻轻将卢清瑶面颊旁散落的青丝拨至耳后,他决计不计较她失神,凤眸低垂带着缱绻意味问道:“有多想?”
虬结有力的长腿便抵在她膝窝上三四寸之地,卢清瑶许久未这般受过了只想快些过去。
清冷满是书卷气的面上染了娇媚,眼尾泛红,她扭过头去,未着丹蔻的指尖紧紧攥着罗裙。
“很想很想,从夫君离家那日晚上便开始想。”从她吟诗作赋的唇中吐露情话,就算是假的能骗得他一夕亦能得几方自在。
卢氏女守礼,她那青梅竹马的好表哥想必从未见过卿卿如此容颜,更遑论此刻这般情态。
萧珏绷着的臂膀放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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