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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欢颜(寻找失落的爱情)


“不瞒王将军,今晚我一直待在马车里,直至现在才下马车。王将军心里的疑惑,要等世子回来再问询了。”
躲在马车里的徐二五:“……”
真该让徐十一来瞧瞧,这才是真正的高手!
随口扯谎圆谎,天衣无缝。就连他这个知晓内情的,听着都没半点破绽。
玉簪不敢发出声音,目中满是惊惶和哀求。
徐二五以目光安抚玉簪。
赵六姑娘张口就提世子,就是在警告王通。杀了她也没用,世子很快就会来了。
一个美丽柔弱的少女,会让最凶恶的男人在不自觉中放松警惕。拖延时间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倒是他,一旦现身,就会惹来王通的杀心。这才真会坏了事!
还有,王通只见满地尸首,一定想不到马车里还留了一个活口……
玉簪目中闪着水光,用力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哭出声。
马车外,王通面色阴沉,目光闪了又闪,右手一直放在刀柄上。显然还没打消杀人灭口的念头。
赵夕颜注视着王通,轻声道:“敢问王将军,可知道这些匪徒的来路?”
王通冷冷道:“我不知道什么匪徒。今日来王家的,是贱内的远房族弟。我出于礼数,见了他一面。”
“原来如此。”赵夕颜释然地松口气:“王将军定是被匪徒蒙骗了。幸好世子及时动手,匪徒都被杀了,没造成什么后患。”
匪徒被杀了,没造成后患。
最后这一句,如重锤落鼓。
王通心里一动。
是啊,杨万胜的来信早就化为灰烬。他今日和杨万胜说过的话,没第三个人听见。杨万胜已经死了,同行的匪徒也都死了个精光,等那个逃脱的匪徒也被杀了,就死无对证了。
无凭无据,谁敢说他王通和匪徒勾连?
眼前这个赵夕颜,是大儒赵元明的掌上明珠,是望族赵氏嫡女,更是徐靖的心上人。要是杀了她,就再无转圜的余地了。
王通的右手,终于从刀柄处挪开了。
赵夕颜心里长松一口气,却未动弹,更没回马车,软声恳求道:“这么多尸首,看着实在吓人。还请王将军吩咐亲兵,将这些尸首处置妥当。”
王通思虑片刻,略一点头,然后挥手示意。
十几个亲兵低声领命,立刻散开,将尸首抬到一处。顺便检查有没有活口。
“将军,小的查过了。”一个亲兵低声禀报:“通通咽了气,没有活口。”
王通目光一掠,眉头又是一跳。
不对,杨万胜只有八个人,哪来这么多尸首?
那些黑衣蒙面的尸首是哪来的?
王通目中杀气蒸腾,右手又握住了刀柄。
赵夕颜一直盯着王通,见状叹道:“这些匪徒暗中还有援兵。世子领兵,正是去追杀这些匪徒。如果我是王将军,此时正该领人一同去追击,将功折罪。”
“日后郑将军追究起来,世子也会为王将军撑腰脱罪。”
“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少女,王将军何必如此忌惮?如果放心不下,留两个人守在这儿。我这就回马车上待着,不再露面就是。”
说完,转身上了马车。
亲兵们面面相觑。
“将军,现在该怎么办?”
王通一腔无以名状的怒火,踹了多嘴的亲兵一腿:“留两个守着,其余人跟我追!”
赵夕颜回了马车里。
徐二五心悦诚服,抱拳以示敬佩。
玉簪满额冷汗,嘴唇已经被咬出了血痕。见到主子安然无恙的一刹那,玉簪泪水汹涌,无声落泪。
苍天保佑!小姐总算平安无事。
还有一个身受重伤的黑衣匪徒,昏迷着躺在车厢中间。黑衣已经被鲜血浸透,嘴里塞着破布。不知能不能熬到天明。
赵夕颜安静端坐,双手交叠,目光落在匪徒的身上。
过了今夜,北海郡上下就会全力戒备。
王通是死是活,都不可能再做东城门的城门官。
一切,都和前世不同了。
现在她忧心焦虑的,是徐靖的安危。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周隋的多疑凶残。周隋既敢来北海郡,定然有退路有后手。
徐靖千万别一时被怒火冲昏头,被周隋所伤。
赵夕颜移开目光,蹙眉看向徐靖远去的方向。

他的眼睛,紧紧盯着数十米外的那道身影不放。
如果全力追击,很快便能追上。奈何那个刀疤青年不停下令,身后的黑衣蒙面壮汉一波接着一波,持着利刃冲过来,以性命阻拦他追击的脚步。
结果就是,他已经杀了三波黑衣匪徒。刀疤青年却已快跑出视线之外。
手中锋利无双的宝刀满是血光。衣襟处溅满鲜血,脸上不知何时也溅了一抹血,平添了几分戾气凶狠。
情急加愤怒之下,根本就没留活口。
“世子,”一直沉默不语追随在主子身边的亲兵徐三,终于忍不住张口:“穷寇莫追。”
万一对方已在前面暗中设伏,吃亏的就是世子了。
徐靖目中闪过厉色:“继续追!”
他不知道那个刀疤青年是谁。
不过,既然月牙儿妹妹要杀,一定有非杀不可的理由!
再者,今晚他的亲兵折损了数个。他也差点伤在对方刀下。这口气他如何咽得下。
这一团浓厚的阴云迷雾,总有解开的时候。现在不必去多想,最重要的是不能让刀疤青年跑了。
身为亲兵,只能听主子号令行事。换了能言善道的徐十一,或是心黑脸厚的徐二五,此时或许还会再劝两句。
沉默少言的徐三,能说出之前那一句,已是极限。此时徐靖怒火中烧心意坚定,徐三也就闭了嘴。
继续追!
万幸今夜月光皎洁,繁星满天,哪怕没有火烛光芒,也能看见脚下的路,能盯紧前方的一群黑影。
黑衣蒙面壮汉原本有三十个,这一路上死了大半,现在跟在周隋身后的只有十一二个。
其中一个,一边奔跑一边愤然嚷道:“大当家!这么逃太憋屈了,还死了这么多人。索性掉头,和他们拼了。”
另一个黑衣壮汉也嚷了起来:“没错!先杀了领头的那个小白脸!”
在山里做了十年土匪,平日烧杀抢虐为非作歹人见人怕。现在竟沦落到被人像追兔子一样追着不放,实在太憋屈太窝囊了!
其余黑衣匪徒,也纷纷叫嚷。
周隋目光阴冷,沉声怒骂:“都给老子闭嘴!”
“这里是北海郡,不是咱们的老窝!先逃出去,以后总有报仇雪恨的一天!谁再啰嗦半个字,老子先砍了他!”
周隋生性凶残,翻脸不认人。没人敢不信这句威胁!顿时纷纷闭嘴。
前方百米处就是城墙了。
一众黑衣匪徒目中露出喜色。
周隋飞快回头一瞥,那个小白脸领着一群少年亲兵穷追不舍。
不知为何,周隋第一眼见那个锦衣英俊少年就十分憎恶。如果不是时机场合不对,他一定要亲手杀了那个小白脸。
现在,最要紧的是逃命!
周隋目中闪过戾色,口中发出尖锐的哨声。一丈高的城墙上多了几个黑影,几个黑影握着弓箭,另外几个放下绳梯。
周隋不假思索,冲上前抓住其中一个,迅速翻身而上。身后的黑衣匪徒,分了一半去拦住追兵,另一半冲上了绳梯。
嗖嗖嗖!
墙头黑影不停放箭。
隔了百米远,这些乱箭没太大威胁。却有效地阻拦了徐靖的脚步。徐三二话不说,冲到主子面前,以免不长眼的流箭伤了主子。
徐靖恼怒地踹了徐三一脚:“快让开!再不追就来不及了!”
徐三动也不肯动,生生受了主子一脚:“世子安全最要紧!”
数十个亲兵,自发地分成两队,一队留下保护主子。另一队冲了上去,和黑衣蒙面匪徒打成了一团。
徐靖眼睁睁的看着那个黑影翻身上了墙头,心里火苗蹭蹭上涌。
周隋翻上墙头后,并未急着立刻遁走,远远地盯了徐靖一眼。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遥遥对视。
仿佛是两把利刃对刺,火花四溅。
“青龙山周隋!”
周隋没有刻意扬高音量,声音却清晰的传进徐靖耳中。此时自报姓名来路,意味着就此不死不休!
徐靖冷笑一声:“北海王世子徐靖!”
周隋冷哼,一跃而下,黑影迅疾消失在夜色中。
黑衣匪徒们,纷纷跳下墙头。顺手也将绳梯收走了。被扔下的几个,就成了断后路的废子。
徐靖瞪着远处空荡荡的墙头,心里怒火鼎沸,正要下令活捉这几个黑衣人留下活口。身后忽地传来异动。
徐靖拧紧眉头,转身看去。
就见一个高壮威武的男子领着数十个亲兵快步而来。
北海郡城门官王通。
周隋这一伙人,就是从王家出来的。
这其中,定然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此时不宜撕破脸。狗急了会跳墙!这个王通,身手高强,身边还有几十个亲兵。自己这一方,激战追逃了这么久,有不少还带了伤。万一王通起了杀意……
电光火石间,徐靖脑海中闪过诸多思绪。
也因此,在王通高呼着“保护世子”对着黑衣蒙面匪徒痛下杀手的时候,徐靖并未阻拦。
一盏茶后,那几个垂死挣扎的黑衣匪徒被杀得干干净净。就连地上的尸首也被补了刀。
“末将来迟一步,让世子受惊了。”
王通快步上前,拱手请罪。态度看似恭敬,实则身体紧绷,一双眼紧紧盯着徐靖。
就像一只随时会跳起咬人的恶犬。
徐靖心中暗凛,脸上很自然地流露出愤怒中带着不耐的神情:“王将军确实来迟了。那些黑衣人通通都跑了。”
“这些又都被杀了,连个活口都没有。”
果然没有活口。
王通心里一松,脸上露出惶恐之色:“启禀世子,这些人里,有一个叫杨狗儿的,是贱内远房族弟。今日登门,我见了他一面。实在不知他竟投身做了土匪。”
“万幸世子从画像中认出了他们,不动声色见设伏杀了这些匪徒。不然,末将就掉进泥坑,洗都洗不清了。”
他什么时候见过狗屁画像?
徐靖正要破口怒骂,脑海中忽地闪过赵夕颜的身影,心里一震。到了嘴边的话变成了:“王将军真的不知他们的真实身份?”

果然是个好糊弄的草包!
王通心中大喜,脸上露出无尽的后悔懊恼自责,扑通一声跪下,眼睛泛红:“末将做了二十年城门官,尽忠职守,从无懈怠。对朝廷更是一片忠诚,岂会生出异心?”
“这些匪徒,利用杨狗儿接近末将,定是想栽赃陷害末将。”
“多亏世子及时出手,杀了匪徒,救末将于水火。大恩不言谢,从今以后,末将这条性命就是世子的了。世子但有差遣,末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说着,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徐靖目光一闪,张口道:“徐三,去扶王将军起身。王将军放心,这件事,本世子既然伸了手,就会管到底,绝不会让王将军含冤莫白受了委屈。”
语气中透着藩王世子特有的骄傲和自矜。
徐三应一声,伸手扶起王通。
王通感恩戴德,再次谢恩。
徐靖扔下一句:“这些匪徒尸首,有劳王将军收拾妥当,送去衙门。”
然后拂袖而去。
受伤的亲兵,被扶着离去。已经咽气的,被亲兵们抬着或背着。几个呼吸间,就走得干干净净。
王通站在原地,看着徐靖一行人离去的方向,面色变幻不定。
心腹亲兵低声道:“将军,就这么让他们走了吗?”
不然呢?
徐靖本人身手出众,还带着那么多亲兵。真交起手来,自己这一边未必是对手。
再者,徐靖是北海王世子,身份尊贵。一旦有什么闪失,定会惊动朝廷。
现在有生路可走,总不能去寻死路。
王通收回目光,沉声下令:“去找两辆马车,将这些尸首送去衙门。”
深更半夜,又是在城墙边,到哪儿去找马车?
亲兵们转悠一圈,无奈之下,只得派出几个倒霉鬼,将尸首先背到身上。一路上还有十几具尸首,都得一一带走。
徐靖一路飞奔。
夜风带着寒意,扑打在脸上。
徐靖半点不觉得冷,他用尽全力奔跑,热血迅速奔涌,额头鼻尖都是汗珠。扶着伤者的亲兵们很快被落下,徐三等人一直紧紧跟随在身后。
那条熟悉的巷子终于出现在眼前。
赵家马车静静地停在原处。
尸首被堆在一处,两个亲兵模样的壮汉紧盯着马车。听到嘈杂的脚步声,那两个王家亲兵立刻惊觉,各自抽出兵器,厉声喝问;“是谁?”
徐三皱着眉头,将那两个碍眼的王家亲兵踹到一边:“滚开!”
徐靖看也不看他们,快步走到马车边,一颗心几乎要从胸膛里蹦出来,他的声音急切中带着微颤:“月牙儿妹妹,你没事吧!”
马车里轻轻“嗯”了一声。
徐靖眼眶有些热。
之前他头脑发热,不管不顾地去追匪徒。竟未想到月牙儿妹妹一个人留在这儿,会是何等危险!
那个王通,勾连匪徒,心怀叵测,一旦起了杀心……一想到这些,他一阵阵后怕,后背全是冷汗。
万幸,月牙儿平安无事。
都是他的错!
以后,不管到了何时何地,他绝不会扔下她。
徐靖用力抹了一下眼睛,打开车门,蹿了上去。一脚踩中了异物,脚下响起一声微弱的痛呼。
徐靖眉头一跳,挪开脚一看,顿时一惊,迅疾抬眼看向赵夕颜:“这是……”
赵夕颜略一点头。
徐二五迅速出手,在黑衣匪徒的脖颈处狠狠按了一下。被痛醒的黑衣匪徒,又晕了过去。
徐靖顾不得这些,焦虑急切地问道:“你真的没事吗?那个王通,有没有对你动手?”
马车里光线晦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赵夕颜推开车窗,就着月光打量徐靖。
身上的鲜血应该是匪徒的,脸上已经干涸的血迹,也是别人的。他没有中箭,好好的在她眼前。
赵夕颜心中蓦然一酸,想说些什么,嘴唇动了动,却什么都说不出口。泪水涌出了眼角。
不知为何,徐靖也有些想哭。
他们近在咫尺,离得这么近,却像是隔了千山万水,穿越茫茫岁月,才终于得见。
他伸手,拥住了她。
这一回,赵夕颜没有闪躲,也没有打他。她的脸靠在他的胸膛,肩头颤动,无声落泪。
他心中莫名的一阵钝痛,伸手为她擦拭眼泪,在她耳边低语:“我在这儿呢!一切都有我。月牙儿,别怕。”
赵夕颜的泪水愈发汹涌。
徐靖抱着她不停颤抖的身子,鼻间阵阵发酸,悄悄哭了。
徐二五早已转过头,背对着主子。
眼睛红肿的玉簪,犹豫片刻,也默默将头转到一旁。
今夜发生的一切,实在太可怕了!小姐一定吓得不轻,就让世子好好安抚小姐吧!
赵夕颜没有哭多久。
约莫盏茶功夫,她推开徐靖,用袖子擦去眼泪,又取出随身带着的干净帕子,为徐靖擦脸。
徐靖清了清嗓子,有些别扭地张口:“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我是看你哭得起劲,所以陪一陪你。你不准告诉别人。”
最后一句,凶巴巴的。
赵夕颜抿唇一笑,露出小小的梨涡:“放心,我谁也不说。”
徐靖这才满意,非常顺手地将帕子收进自己怀里。
徐二五脑袋后面像长了眼睛一般,就在此时转过头来:“世子追到那个刀疤脸了吗?”
这个混账,哪壶不开提哪壶!
徐靖恼火地瞪了一眼过去:“那个刀疤脸在城墙边有人接应,跑了。”
赵夕颜身体微微一僵,心里暗暗叹息。
周隋狡诈多疑,心狠手辣,想杀他不是易事。
徐靖的眼角余光一直盯着赵夕颜,此时倏忽转头,看着她:“你认识那个刀疤脸?”
赵夕颜没有否认,点了点头:“是!”
今夜,徐靖折损了数个亲兵,还差点被匪徒所伤。她欠徐靖一个交代。
徐靖沉默片刻,竟未再追问。
王通随时会来,此地不宜久留。此时此刻,也不是追根问底的好时机。眼下,有更重要的事。
“传令下去,战死的亲兵连夜安葬,受伤的立刻回北海王府疗伤。”
徐二五低声应是。

吓得魂不附体的赵家车夫,醒来后双手不停哆嗦,根本无法驾马车。
徐靖皱了皱眉,将车夫拎下马车,又叫了徐三过来。
徐二五性子活络,嘴皮子麻溜,去衙门办差最合适。徐三沉默寡言,口风最紧,御马之术也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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