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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凛冬热吻(尤洇)


屠杳感受到手背皮肤近距离传来热度与陌生,后脊陡然窜上一股电流,僵了整条颈椎,她不自觉的抖落了两下眼睫毛,偏头看他。
故作镇定的问,“干嘛?”
本以为他会被她如此直白的提示逼退,却不料,他只是轻耸了耸肩,一派跟避嫌丝毫不搭嘎的直率坦荡:“我手太热,正好用你手降降温。”
好像他这么做根本没错,是她小题大做。
她收回眼锋,不想落下风。
“不能白用,记得付费。”
“放心,哥有的是钱,差不了你的。”
“一分钟一千。”
“这么便宜?那先来一个钟的。”
“……”
屠杳从来没跟任何人有过这么亲密的接触,亲密到好像她的手和他的手马上就要融合成一体,彼此再也无法分开,虽然她也很想装作自己“身经百战”、根本不介意这看起来暧昧实则也就那样的小动作的样子,但无论是她之后再看不进一点电影的状态还是总注意着覆盖在她手上的那只大手的内心,都在告诉她:她是真的做不到。
至少,她做不到像他一样好似什么都没发生。
又不愿意率先认输,只能开始没话找话。
“……我觉得画面和文字是这个世界上最有力量的两种东西,”她的背脊稍显僵硬,脊椎直直的竖挺着,手指一动不动的藏在他手掌下方,尽量逼自己不要被他打扰,不要着重看剧情,而是要去琢磨别人的转镜技巧与拍摄节奏,“明明无声却又振聋发聩,能是从人们的眼睛一路侵入到心中,留下不可抹灭的印记。”
这是靳砚北第一次听到这个年龄段的女孩子没有讨论哪个演员好帅,哪个演员好美,哪个演员有什么桃色八卦,哪个演员的演技很好。
而是转而去剖析讨论一些更为深入的、他人轻易不太会去思考的东西。
不由的来了极大的兴趣。
“画面从一定程度上来说其实也是文字的衍生物,”他懂的多,能说出来的更是不少,迅速组织好逻辑与言语,胸有点墨的接茬儿,“通常都要先在脑海中勾勒出相应的想象画面,再经过文字的表达与理解之后才能产生出来。”
屠杳对他信口拈来的回答略感惊讶。
无比认可的点头。
“所以我最喜欢文字,任何文字。”
“对写作方面的领域比较感兴趣?”
“嗯,”说到领域,就必定会涉及职业,提起职业,就一定要关联到那完全看不到希望的未来,她昂起下巴咕咚咕咚灌了两口雪碧,不自觉的轻叹一口气道,“不过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以后怎么样谁能知道呢,走一步看一步得了。”
靳砚北耐心听着,倾身从冰桶中捞出一罐雪碧,在无人的旁侧甩了甩表面附着的水渍,握在手心中暖温。
他偏头看她,向来多情的眼睑少了几分轻佻多了几分认真,就和他说出口的话一样,能带给人一种莫名的力量,“以后是以后,现在是现在,不能混为一谈,既然现在对写作感兴趣,那就去试试。”
“无论是写一些小片段,记录一些小日记,或者是在任何一个由心感受到美的瞬间把它从画面转变成文字和朋友们分享……反正不管什么都可以,只要愿意开始就行。”
“毕竟,人生只有一次,不会再有一个一模一样的今天了。”
腥咸粗燥的海风吹飘他宽阔肩背后的连衣帽,也吹乱他细软蓬松的黑发,他的眼眸熠熠生辉,他的力量是那么的朝气蓬勃,同样,他的话语也是那样的铿锵有力。就像他这个人一样,无须多言,只要往那一站,浑身上下充斥着的那股坚韧不拔的魄力就足以抵抗任何狂风暴雨,化波澜为不惊。
他不把任何困难放在眼里,轻世肆志道:
“枯木逢春犹再发,人无两度再少年。”
少年满腔热忱,供养青春疏狂,志气藏与春风,意得遍于山河。
骨似铁,血如海,不用光炙,不用起势,仅靠自我的意念支撑,也照样能够刚硬澎湃。
“所以趁当下,我们正疯狂。”
“不顾一切向前冲就完了。”
屠杳被他这几句听起来就格外热血澎拜的话语鼓舞到,虽然身体逐渐放松,眉眼却逐渐萌生坚毅,她心存最后一丝犹豫的问:
“那万一,半途而废呢?”
“这个世界上没有半途而废这一说,只有喜欢与不喜欢,”狂风卷怒涛,暗礁碰硬浪,他手撑大地,仰望天际,说出口的话比震慑山河无措的海啸都更意气风发,敲在她耳畔,就宛如天崩地裂的大地震,令她心底的不自信陡然崩塌,他说,“喜欢就坚持,不喜欢就放弃,反正人这一生的变数那么多,没有几个人能够拍着胸脯保证第一项尝试的东西就是他发自内心喜欢并且可以为之付诸余生的。”
“所以,别害怕。”
“大胆一点儿,往前走就是了。”
屠杳稍显错愕的凝视着他满载力量的双眼,忽而感觉自己的全身也充满了干劲儿。
之前看书时随手摘录下来的那些文字与偶尔一时兴起写下的东西也好似穿越时空,遇到了真正理解并愿意支持它们的人。
她不再被画面频繁切换的电影所吸引,而是斜身从裤兜内掏出设置了静音的手机。
打开微博,编辑文字。
点击发送。
“可以让我看看么?”靳砚北待她发送完毕之后才询问道,“只点赞、不评论的那种。”
屠杳闻言偏开视线,曲臂撩了把头发,短暂犹豫片刻之后,还是敛下眼睫点点头,将标有个人昵称的界面给他看。
十几秒钟后,手机收到一条微博信息提示:
π点赞了您的博文【所以趁当下……
靳砚北趁她分神的间隙不动声色的收好手机,无比狡猾的将那只一直握着雪碧罐的手摆到她面前。
她正要点进那条消息去看。
以为他是见她手中的那罐喝完,要重新递给她一罐,没太认真注意,右手拿着手机瞧,左手伸出去接雪碧。
微博的消息列表正刷新,她的指腹与他的骨节在半空中一点点靠近、靠近、直到最后只差那么几毫米距离。
说时迟那时快。
靳砚北看准她的指尖马上就要触摸到他的关节的时机,猝不及防的松手,令翠绿色的雪碧罐失去阻碍,“咯噔”一声闷砸在黄软的细沙上。
与此同时。
他张开的右手加快速度,与她毫不设防的左手掌心对掌心,十指相扣。
海浪阵阵拍,地面上受到撞击的雪碧罐发出“次啦次啦”的细密气泡音,海风呼呼吹,右掌心中抓握的手机屏幕也刷新出她想要查看的内容。
屠杳却全无再看的心思。
心跳因他的动作陡然一窒,乱了节拍。
撩褶的眼皮下暴露出的不光是她仓促无措的神情,还有,靳砚北浑不吝的蠕动唇瓣,无声念出的于她眼底反射出的后半句内容——
“我们,”他扣着她手的力道紧了紧,眸底是炙热到快要破土而出的浓烈情绪,“正疯狂。”
而在她看不见的身后。
在那片远到大海根本无法令其消匿印迹的沙滩上,是靳砚北在回别墅拿投影时悄悄写下的一句英文:
sea = see yao before else anyone.
(历经千帆,看尽世界,屠杳仍旧是我的不二首选。)
作者有话说:
枯木逢春犹再发,人无两度再少年。 ——韩愈
所以趁当下,我们正疯狂。 ——叶狗
(这句话送给每个看到这里的人,真心希望大伙以后别再焦虑,别再畏惧,想做什么就立马去做,无论成败,别给当下的自己留遗憾!)

两人一起看电影看到很晚。
说不清究竟是为了电影还是为了其他的什么, 反正屠杳全程别别扭扭的不肯表现出自己的紧张,而靳砚北,坦然自若的扣着她的手不松, 时不时用大拇指肚轻蹭她的手背。
蹭出一潭幽蓝的暧昧气氛。
《死神来了》一共5部, 每一部的时长都是一个半小时,恋恋不舍的看完第一部 ,屠杳眼珠子滴溜一转, 寻思反正时间已经很晚了,明天又休息,干脆直接通宵看完好了。
一看,就看到清早5点钟。
而靳砚北,没有任何意见的一直陪着她。
按道理来说,夏末秋初的天仍然亮的很早, 大约不到五点钟就能欣赏得到日出。
可惜他们没有那么幸运。
今天恰好是个阴天, 只有天亮, 没有日出。
屠杳不在意形象的捂唇打了个激出眼泪来的大哈欠,被拎着空荡荡的不锈钢桶的靳砚北笑“血盆大口”,气的她提步小跑,满沙滩追着他揍。
他也十分配合,保持着不快不慢的速度, 既能让她感受到追逐的乐趣,又不会令她追不上。
海水涨潮的“哗哗”声此起彼伏于耳畔, 披在她身后的外套不断在风中飞扬, 闻声而来的海鸥成群结队的翻飞, 挂在他后背的帽子时而弹起又落下, 她气喘吁吁的撑着双腿膝盖喊, “靳砚北你个混蛋!你给我站住!”他眉开眼笑的后退着走, 一手抬起勾了勾指头,“来追我啊。”
屠杳白他一眼,细喘两口,故意摆出一副不乐意再追,要拎着鞋子进别墅的姿态。
靳砚北双手叉腰,对着她的背影挑眉头,见她脚步真的一下不停,两个大步迈到她身侧,与她一同走。
始料未及。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手给他了肩膀一拳。
见计谋得逞,哈哈大笑着别墅朝楼梯口跑,不忘在临上楼梯前扒着栏杆冲他嘚瑟:
“哈哈哈,没想到吧?哈哈哈哈哈。”
“我终于赢你一回了。”
“古人云,唯小人和女人难测也,”他目视她眉星目熠的媚笑,展眉笑眼的走进开放式厨房放桶,靠坐在岛台上意有所指道,“你倒好,两个都占。”
“怎么?我是小人一般的女人?”
“不,你是小女人。”
屠杳彻底笑疯了。
扒着栏杆蹲下,捧腹大笑他怎么能讲出这么好笑的冷笑话,满室都弥漫着她银铃般的笑声。
笑够后,连澡都不想洗。
直接上楼扔了鞋,就钻进被窝睡觉。
再醒来。
便是正午十一点钟。
困困顿顿的半眯眼睛,眼皮下偷藏打哈欠还没来得及收回的雾气,她环抱浴巾步伐不稳的摸进卫生间内洗澡。
浑身脱的精光,往花洒下一站。
迎接她的,却是冰冷刺骨的冷水。
“嘶,”屠杳没忍住打了个冷颤,白嫩的皮肤迅速被激起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赶忙转开花洒放水,嘟囔道,“这水也太冷了吧?不应该是24小时持续供热水吗?”
哪怕已经将热水的方向转到最大,放了三四分钟的前水,再从花洒中喷出来的依然是冷水。
没办法。
只好将身体草草擦干。
重新套好脏衣服去隔壁的卫生间内尝试。
结果还是冷的。
无奈之下,只得下二楼去找靳砚北。
靳砚北的房间也在最内侧,就在她房间的正下方,一拉溜儿去过去,只有那间的奶白色房门是紧闭着的,跟本无法窥探里面的情况。
屠杳屈指敲门,连续发出咚咚声,却久久没有人应答。
八成是还睡着,要不就是去哪里玩了。
估计短时间内也不会来开门。
她心中这么想道。
不打算再过多打扰,也不准备在这里久等,混混沌沌的拖着感觉不大舒服的身体朝楼梯处走,纠结要不直接回去洗个冷水澡好了。
没成想运气还挺好。
恰好在楼梯口拐弯处碰到上楼来的靳砚北。
“找我?”
靳砚北身长玉立的站在台阶上,快速扫视一圈儿她头发滴水、略显狼狈的模样,暗自意外的挑挑眉。
他衣装工整,头发微微交错凌乱,看样子应该是才从外面回来,周身还包裹着些暖乎乎的潮热劲儿,整个人都在往外持续不断的发散热气。
“三楼没有热水,就想来问问你这里有没有,”屠杳不太自在的转移视线,撩开被冷水打湿、随意沾贴在脸颊处的一缕头发,“但是敲门没人应。”
“有,”
靳砚北折身向上迈,领她往房间的方向走,没拉拉链的防晒外套随着他的动作不断摆动衣角,“以后不用敲门,直接进去用就好。”
屠杳没应,只说,谢谢。
她的房间是白墙壁蓝房门,他的则相反,蓝墙壁白房门,他的房间与她的大小布置都差不多,十分整洁,一眼扫过去几乎没有什么杂乱的物品,无论是桌面还是床上都是整整齐齐的,地板应该是他又打扫过一次的,干净的不像样儿。
她没再多看,抱着浴巾走进浴室。
“我——”
可以用用你的洗漱用品吗,我没带下来。
“我”字才出口,靳砚北就知道她要问什么。
斜肩顶在墙壁上侧看她,颔首同意。
“洗发水和沐浴露都在里面架子上,洗面奶在盥洗台上,”他下巴微顶,在浴室外给她指了指物品摆放的具体位置,“其他还需要什么?”
屠杳不想看他这副好似任何时候都能游刃有余的模样,想打他个措手不及。
半开玩笑道,“需要关门,别偷看。”
“就算不关我也看不到,”
靳砚北淡色的瞳孔亮亮的,蕴着浓浓的笑意,从胸腔中闷出好听的腔调,尾音带着看不见的勾,“他俩在路上,我得下楼去接。”
屠杳乏善可陈的应了句拖腔带调的“哦”,以猝不及防的速度反手把他拍在门外。
徒留靳砚北在外面对着紧闭的浴室门无奈的笑。
楼上和楼下的水温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楼上冷的要命,像是没有烧过的自来水。
而楼下热的要死,只朝热方向旋转一点儿都觉得温度很高,偶尔调多些还会觉得烫皮肤。
屠杳痛痛快快的在满室白雾中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无论是发间还是身体皆染上与靳砚北相同的清冽味道,裹好浴巾出浴室,想趁他还没回来的时候赶紧回楼上去换衣服。
却不料——
一开房门,还没往出踏两步,就先瞄到不远处过道中手拖行李箱、正目瞪口呆的盯着她的秦决。
旁边双手插兜悠闲懒散、眼中暗藏着坏劲儿的靳砚北。
“杳杳杳,杳,杳姐,你们——”
屠杳双手环于胸前,避免走光。
被秦决不可置信的目光和欲语还休的震惊搞的浑身别扭,旁边吊儿郎当的靳砚北又一副根本没打算解释的模样,明明什么都没有的气氛硬是被他俩搅和成浓腻浆糊。
不愿继续在这种多情绪交杂出的尴尬中待下去,率先打破沉默。
一开口,便是更加无法解释的尴尬:
“我先回去了。”
“……”
“……”
倍感头痛的用没抱衣服的手掌拍拍脑门儿,深深提起一口气,在心底暗骂自己真是个蠢蛋。
如果可以,她真的恨不得能穿回半分钟前把自己的嘴巴缝上。
免得说出这种越描越黑的话来。
“别看!”屠杳紧咬着下唇,恶狠狠的瞪他,抱着衣服越过两人朝楼梯口快步走,“我俩之间什么都没有!”
秦决脸上难以缓解的震惊逐渐转变为意味深长的揶揄,摆出一副“诶呀,我明白,咱们谁和谁,我都明白”的故意装傻模样,用暧昧拉丝的眼神不断在两人之间梭巡。
甚至为了增加自己的可信度。
还十分哥们儿义气的朝他俩做了一个抬手拉嘴巴拉链的动作,挤眉弄眼的示意他是一定会为他们保守秘密的。
见自己无论说什么都洗不清,屠杳干脆闭嘴不再说话。
手抱衣服、快步经过靳砚北身旁时,还十分羞恼的短暂驻足,瞪脚用力踢了他小腿一脚:
“混蛋,都怪你。”
在她看来是“报仇出气”。
在已经有先入为主的滤镜的秦决眼中却自然而然的美化成小两口之间的打情骂俏,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啧”着。
屠杳以最快速度消失在楼梯口处,自然没能看到身后的秦决挑着揶揄的眉,朝靳砚北一个劲儿的顶眉头传达“果然,小爷就知道你们之间肯定有猫腻,还不想告诉小爷”的意思。
“我俩没在一起,估计短时间内也不会,”
靳砚北的视野中再看不到屠杳的身影后才正了正神色,正儿八经的对秦决讲,“现在是我单方面对她有意思,她估计只拿我当个饭搭子。”
“短时间内不会在一起,也就是说以后会在一起,”秦决动用自己除了放在学习上不行、其他地方都行的顶级理解力,八卦道,“那到底是什么时候才会在一起啊?”
“一个月?一年?还是十年八年?”
“说不来。”他长久的望向空荡荡的楼梯口说,“先等她能想起我的时候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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