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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渣被逼考科举(映在月光里)


崔耀祖一口应了,两人在书斋里坐着说了会话,上车前去他们以前常去的小巷子买卤猪蹄。
上了车,程子安不经意问道:“你认识文大姑娘?”
崔耀祖道:“文大姑娘是文知府的嫡长女,明州府人人皆知。我远远见过她几次,没说过话。”
他警觉得很,立刻朝程子安看来,不怀好意笑道:“莫非子安看上了她?想要求娶?”
程子安朝他淡淡瞥去,道:“不要败坏人家姑娘的名声。”
崔耀祖挠挠头,道:“我倒不是这个意思,我听说,文知府在给文大姑娘议亲了,好似要嫁进京城。”
程子安顿了下,道:“你的消息还真是灵通。”
崔耀祖牛气哄哄高洪道:“别的不敢说,明州府后宅的事情,再也没有比我更清楚的了。呵呵,甄通判喜欢小妾,不去正妻房里,正妻就去寻神婆施法,在房内摆阵,说是能让甄通判离不开她,对她死心塌地。真是好笑得很,要有这份本事,神婆就该成为大周国师了。”
程子安听得发笑,崔耀祖自小就喜欢听八卦,开了书斋之后,他更如鱼得水,什么稀奇古怪的消息都知道。
“文知府现在的夫人钟夫人,不是原配,你知道吧?”崔耀光问。
程子安点头,崔耀祖道:“文知府先前的原配去世后,留下了一对儿女,大的文大姑娘,她的闺名叫文絮絮,儿子文大郎文瓒小两岁,在府学读书。原先的夫人因病去世之后,文知府取了现在的夫人钟氏,钟氏是明相夫人的娘家侄女,起先嫁过人,几年未能生养,与夫家和离之后归了家,文知府娶了钟夫人,能不能生不要紧,反正他已经有了儿女。他要娶的,乃是明相。”
程子安不由得看了崔耀祖一眼,他不屑地道:“任谁都看得出来,我又不傻。”
程子安附和道:“是,你不傻。”
崔耀祖吸了吸鼻子,自顾自笑起来,道:“你猜怎么着?钟夫人嫁给文知府之后,很快就有了身孕。连着生了一女两儿。本来吧,以前有传闻,文二姑娘不是文知府的种,后来钟夫人再继续生了两个儿子,传闻就不攻自破了,肯定是钟夫人以前嫁的那人不能生养。钟夫人有了自己的亲生儿女,文大姑娘与文大郎的处境就艰难了。钟夫人表面待他们好,其实当做眼中钉,毕竟是原配所出的嫡长,文大郎读书好,文知府看重长子,文二郎三郎年纪小,文知府经常带着文大郎在身边,明州府皆知文大郎,无人知晓文二郎文三郎。”
“幸亏阿爹就生了我一个儿子,要是再多个兄弟,我要与兄弟一起分家产,估计关系再好,也好不到哪里去。”
崔耀祖很是感慨道:“子安,我只同你说一句,你别说出去啊。别看大伯父与阿爹兄弟关系亲密,其实以前分家时,他们之间也有些小矛盾,我听阿娘抱怨过几次,说大伯母的不是,大伯父是长子,家产分得比阿爹多。祖父就那么几个大钱,大伯父分得多一些,能多出几个银子?文知府又不同,能多分到的,可不止那点银子。明相上了年纪,等致仕之后,在朝堂就说不上话了。文大郎有出息,文知府还不得将自己的心血,全部用在他身上。文知府再有本事,也不能将三个儿子都送到高位上去。哪有一门三兄弟,都能做大官的。文大郎领了紧要差使,后面的两个兄弟,都要退后一步。”
程子安看着崔耀光祖,道:“崔东家真是今非昔比,看得很是透彻。”
崔东家咧嘴笑,瞬间又恢复了傻样,道:“我就是读书不行,其实聪明得很,对吧?”
程子安笑说是,道:“聪明人,那你可知道,文知府先前的夫人,是因为什么病去世的啊?”
崔大聪明道:“消渴症。得了消渴症,药石无医。”
想到文絮絮给他的信,程子安神色逐渐凝重起来。
崔大聪明并未察觉到程子安的异样,继续道:“你可知文知府,在给文大姑娘同谁议亲?”
程子安摇头:“不知。”
崔大聪明道:“大皇子,文知府想将文大姑娘送进大皇子府去做侧妃。”
皇室的侧妃,不算是妾。
可居然是大皇子!
程子安苦笑一声,大皇子与曹玄德相同的那点喜好,于权势富贵来说,完全无伤大雅。
大皇子定会欣然接受,毕竟文士善的政绩有目共睹,他很乐意接手这份势力。
明相那边的保障还不够,文士善在为自己继续铺路,等做了大皇子的半个老丈人,若大皇子登基,文大姑娘得了造化,他还能封个承恩候。
大周如今已不是立国初期,能封爵的,除了外戚,皇室,除此之外,至少要立天大的功劳,诸如挽救了大周天下江山,对圣上有救命之恩之类。
程子安敢断定,文士善肯定会答应他善堂之事,文大姑娘的亲事未定,眼下不能出任何的纰漏。
崔耀祖道:“文大姑娘在后母手上颇吃了些苦头,等到她进了皇子府,钟氏再是她的继母,有个孝字压在头上,要报复,收拾她简单得很。哎,这份热闹在京城,离得远,就看不着了喽!”
文絮絮含泪泛红的眼在面前闪过,程子安按着胸前的信,陷入了沉思之中。
到了卖卤猪蹄的巷子,两人下了骡车,前去铺子里挑选了刚出锅的卤猪蹄,猪头肉,白切羊等,用油纸包了放在骡车上,让车夫送回去。
他们两人与以前那样,边走边啃着走回崔家。
夜幕逐渐降临,铺子前次第亮起了灯笼,客人陆续进出,热闹驱散了冬日的严寒。
不知哪家的墙上,斜逸出一枝梅花,努力散发着阵阵幽香。
崔耀祖抬头仰望,转动眼珠四下察看,跃起身抓住梅枝欲折。
梅枝簌簌颤动,院墙里响起了骂声:“杀千刀的,谁在偷摘我的花!”
崔耀祖赶紧松开手,装作无事样啃着猪蹄,步伐却一下加快了。
程子安微微仰头,看了梅花枝好几眼。院门开了,一个年轻妇人走出来,看到程子安还在不住抬头看花,以为是他在偷摘,他又眼生,柳眉倒竖就要开骂。
程子安立刻出卖了前面的崔耀祖,朝他指去:“是他,不是我。”
妇人随着他的指点看去,生气地道:“好你个崔小郎,又是你!”
崔耀祖赶紧跑回来,冲着妇人拱手作揖赔不是,“我就是手痒,秦嫂嫂大度,别与我计较,饶了则个。婶婶若是没事,来我书斋看书,不识字都没关系,有画册,好看得很。”
妇人听闻过崔耀祖书斋的大名,她眼神闪动,道:“我可不敢上门,你要真是真心赔不是,就送我几本画册。”
崔耀祖马上叫唤起来,“秦嫂嫂,书贵得很,只看,不送,不送。秦嫂嫂,我阿爹叫我回去了,回见啊。”
妇人淬了口,直骂他吝啬小气。
崔耀祖一溜烟转身跑了,朝她挥手:“秦嫂嫂,梅花开了,钻出墙来咧!”
妇人叉着腰,瞪着他气得红了脸,“崔小郎,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程子安闷笑出声,慢悠悠往前走去。到了崔武的宅子前,他抬头看着门檐,道:“我先去趟大舅舅家。”
崔耀祖朝他挥手,道:“晚上在我家这边用饭,你早些过来啊。”
程子安点点头,向前走了几步,去了崔文家的院子。
崔文正走出门,见程子安进来,道:“子安回来了?你阿爹阿娘都去了老二那边,我也准备过去,走,我们一道前去。”
程子安道:“大舅舅,我来想问你一些事情。”
崔文便转身回屋,招呼程子安坐下来,问道:“何事?”
程子安说了前去见文士善之事,“我与文知府说了善堂之事,文知府听了很是感动,估计会拿些银子出来,帮着养善堂。”
崔文正在愁善堂的钱,闻言喜道:“这可是好事。不过,文知府有那么大方,舍得出钱了?”
程子安没说那么细,只道他愿意给钱,感慨地道:“府衙前衙真是不像样了,亏他也住得下去。府衙的后宅,应当修葺过吧,不然他们一家子,哪能住得下去。”
崔文道:“府衙后宅前两年是修了一下,修得再好,总比不过外面的宅子住得舒服。文知府也一样,他在府衙背后的甜水井巷有间宅邸,他一大家子都住在那里。”
程子安哦了声,“怪不得呢!”他站起身,道:“大舅舅我们走吧,等下二舅舅又得急了。”
崔文起身与他一起去了崔武家,聚在一起热热闹闹用了晚饭。
崔耀祖照样拉着程子安与他一起住,程箴则与崔素娘回了崔文家歇息。
程子安晚饭吃得多了些,抚摸着肚皮,道:“二舅舅二舅母,你们早些歇着吧,我还是有些撑,与三表哥再出去散散步,消完食再歇息。”
明州府夜里热闹,崔耀祖平时被崔武管着出不了门,有程子安做挡箭牌,兴奋不已。
崔武笑着道:“你们两人下午又是甜羹,又是卤猪蹄,回来又用晚饭,不撑才怪。”
和颜悦色对程子安说完,对着崔耀祖,顷刻换成了关公的黑脸:“不许拉着子安在外面疯玩,要是敢去胡来,仔细我打断你的腿!”
程子安出言做了保,与崔耀祖出了门。
崔耀祖摩拳擦掌,道:“子安,我带你去桑家巷子玩。”
桑家巷子十二时辰都,酒楼客栈食铺青楼楚馆一家接着一家。
程子安转头看过往的车辆,道:“我会告诉二舅舅,让他打断你的腿。”
崔耀祖怏怏问道:“那我们要去何处?”
程子安找到了辆车,对车夫道:“去甜水井巷。”
作者有话说:

程子安横了他一眼, 沉声道:“休得胡说!”
突然的威仪压来, 崔耀祖瑟缩了下,悻悻道:“夜里去见文大姑娘, 要我如何不想偏?”
程子安神色肃然, 低声道:“此事兹关重大, 你要守口如瓶,只听我令行事。”
崔耀祖虽说喜欢八卦,脑子却很清楚,什么该说,该与谁说, 他一向拎得清楚,见程子安面无表情,猜到与朝堂的事情有关,赶紧道:“子安放心, 我保管一字不漏。”
马车到了甜水巷子口,两人下了车, 朝亮着灯的铺子走了去。待到马车离开之后, 程子安领着崔耀祖隐身在暗处,接着院墙里透出来的灯火与天上星辰微弱的光,一路摸了过去。
崔耀祖知晓文士善的宅子是哪间, 两人摸到了后宅的院墙边, 程子安沿着墙摩挲了圈, 打量着低矮的偏门片刻, 低声道;“你在外面等着。”
崔耀祖紧张中夹杂着激动, 小声道:“你知晓文大姑娘住在哪间院子?”
大周的宅邸格局都差不离,分前后院。明州府的宅子多为江南样式,中轴线两边带着小跨院。
文大姑娘不受待见,肯定住在比较偏僻的跨院。程子安在院墙周围走动查看过,这边的巷子乱糟糟,钟氏舍不得自己的亲生女儿住在这里,毕竟景致不好,夏日时免不了有气味,虫蚁多。
院墙不高,上面嵌着尖尖的瓦片。程子安寻到一个缺了两条腿的破条几,道:“你帮我稳住。”
崔耀祖试了试条几,用力抵在墙壁上,道:“稳住了,放心。”
程子安用帕子缠住双手,站上破条几,悄然望院墙里打量。
靠近院墙是宅子的后墙,屋子里面透出灯火。幸好下面没种着尖锐的灌木,程子安松了口气,手搭在瓦片缝隙里,往上一撑,脚寻着空隙处踩了上去。
“喀嚓”。
瓦片碎裂了。
崔耀祖哎哟低呼,哎字出来,他慌忙捂住了嘴。
程子安不动了,凝神静听,墙里面一片安静。
过了一阵,程子安寻了另外一个大些的缺口,另一只脚踩了上去,小心背转身,一只脚抵在墙上,寻到了着力点,尽量贴着墙壁滑了一截,然后再跳下。
“咚”地一下,这次的动静大了些,程子安明显感到了周围的空气,仿佛凝滞住了。
“好似有动静。”屋内传来一道不算陌生的女声,“婢子去瞧瞧。”
“应当是野猫吧。”文絮絮的声音接着响起,脚步声响动,“你小心些。”
“姑娘放心。”婢女应了声,脚步声近了。
程子安在黑暗中随意拍了拍衣衫前摆,不紧不慢朝前走了去。
婢女走近了,看到程子安站在那里,她惊得双眼圆瞪,嘴刚一张,灯盏被程子安噗地一声吹熄,他沉声道:“我来见文大姑娘。”
婢女在文大姑娘身边贴身伺候,下午亦见过程子安,强自忍住了惊惶,道:“容我先去与姑娘说一声。”
程子安道:“可,我在这里等着。”
婢女急急进了屋,很快,文大姑娘就出来了,她头发尚披散在脑后,裹着风帽,看似应当准备歇息了。
程子安拱手作揖:“深夜来访,还请姑娘见谅。”
文大姑娘还礼,道:“程县令请进屋。”
程子安四下望了望,也不推辞,跟着文大姑娘进了屋。
文大姑娘对婢女道:“你在门边守着。”
婢女道:“姑娘放心,钟婆子晚上吃了酒,睡得跟猪一样,把她抬走都不会醒。”
文大姑娘转身招呼程子安:“程县令请坐。”说罢转身去提茶壶。
程子安道:“姑娘无需客气,我不吃茶了,问几句话就走。”
文大姑娘停下来,道:“程县令应当很多问题,尽管问就是,我知无不答。”
程子安道:“姑娘爽快。姑娘那封信,可是令堂的病与药方?”
文大姑娘点头:“是。”
程子安问道:“姑娘可是怀疑,令堂是因为服了不该服用的药,被人害死?”
文大姑娘秀眉紧蹙,神情痛楚,道:“是。我知道消渴症无药可医,可阿娘并不严重,我见过有消渴症的病人,双脚双腿烂掉之后,还活了一段时日。阿娘只是腿脚浮肿,不过活了一两月就去了。世人都说阿爹深情,散尽家财待阿娘好。可是我知道,阿爹并不喜阿娘,平时在家中,从不多看阿娘一眼。阿娘从未吃过什么燕窝等名贵补品,后来那两个月,阿娘吃了很多。吃了之后,病情越来越重。我心生怀疑,却找不到证据,连郎中也说不清楚。”
糖尿病患者只要保持清洁,手脚不一定会溃烂。文大姑娘伺候母亲,事无巨细照料周全,也就不存在溃烂的问题。
但是,燕窝等补品不是最主要的原因,而是炖煮燕窝里面,加了大量的糖,堪比□□,
程子安沉默了下,道:“姑娘怀疑得对,消渴症病人不能吃糖,精细的米面都要忌讳。此事无法验证,姑娘就是得知了,又能如何?”
文大姑娘怔怔望着程子安,神色一下黯淡下来,悲哀地道:“昨日是阿娘的忌日,我去了寺庙里给阿娘祈福。当时我跪在菩萨面前,就在思索这个问题,无凭无据,我如何能替阿娘讨个公道。”
就算文大姑娘有证据,她身为文士善的女儿,状告亲生父亲,是大不孝之罪。
程子安道:“姑娘为何将这封信交给我?”
文大姑娘转过身,飞快擦拭了眼角的泪,打起精神道:“我曾听到阿爹咒骂闻山长,恨程县令。你们师徒,是阿爹的仇人。”
仇人的仇人,便是朋友,文大姑娘没办法搬倒文士善,兴许说不定,政敌程子安可以。
可是,程子安问道:“你弟弟可知道此事?”
文大姑娘神色晦暗,道:“我与二郎偏巧侧击提了一嘴,二郎不以为意,认为阿娘去世,我悲痛过重,魔怔了。二郎,他有自己的前途。”
程子安沉吟了下,残忍地道:“姑娘,你也有自己的前途。”
文大姑娘那双烟雨蒙蒙的双眸,此时又云雾蔼蔼,她凄凉一笑,道:“阿娘先生了我,因为我不是儿子,并不受阿爹待见。阿娘对我,比二郎还要好一些。阿娘说,她不该把我生做姑娘,生了我,她总是觉着对我不住。我能有什么前途呢,阿爹养着我,我是他的亲生骨血不假,我还能拿去联姻。继母欺压,阿爹都知道,他那般聪明,如何能不清楚,阿爹却从未替我说过一句话。我要孝顺,也是孝顺阿娘,与他有何干系!”
她的声音不高不低,整个人都仿佛在灼灼燃烧,带着深深的刻骨仇恨。
程子安望着她,想要劝说,却又不知从何开口。
放弃仇恨,好生活下去。
仇恨并非一天而成,是一天天,一年年的日积月累。
程子安从未这般棘手过,眼前的泪眼,让他看到了困兽在挣扎。
“姑娘,你可曾想过,要是你阿爹被罢官,或者进了大牢,你,你弟弟,都会跟着受到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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