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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渣被逼考科举(映在月光里)


崔耀光的荷包里一共有三两左右的碎银,他积攒了许久,准备拿去买他看上的书。
程子安买几只蛐蛐虫子玩,不过数十个大钱,他还是出得起。银子都要被程子安抢去买虫子,就算要被崔武揍,他也舍不得,情急之下就要去抢回来。
程子安人矮灵活,一晃就躲过了崔耀光的手,还在那里抢着道:“方大叔,都卖给我,都卖给我,我有钱!”
辛寄年一看,那还了得,程子安居然跟他比有钱!
“拿去!瞧你那穷酸样,多出都是小爷赏。这些,都是我的了!”辛寄年扯下腰间的荷包往方大牛面前一扔,抬手下令:“全部给我装起来!”
小厮丫鬟赶紧齐上前,将剩下的全部蛐蛐虫子收了起来。
方大牛与方寅父子一同傻了眼,看了眼地上鼓鼓的荷包,又看向争起来的辛寄年与程子安。
有人看到了荷包,艳羡嫉妒等各种视线,一起朝方大牛投来。
先前帮他出气的人,再开口已经变得酸溜溜:“这么多的钱,早知道我也编些虫子来卖了!”
方大牛下意识捡起荷包塞进怀里,挡住了觊觎的目光。
程子安沮丧不已,挠了挠头,懊恼地道:“你怎能这样,是我先看好的!”
辛寄年叉腰笑得前仰后合,道:“你自己没钱,能怪谁?”
程子安将荷包还给了莫名其妙的崔耀光,依依不舍看着小厮丫鬟手中捧着的蛐蛐虫子,身上的遗憾浓得直往地下掉。
龙舟赛年年有,辛氏每逢年节,府里筵席不断。唱戏听曲,相扑,滑稽戏,小唱,戏台上就没停过。
辛寄年对热闹大戏没甚兴趣,看到程子安吃瘪,比起看戏看龙舟赛还要痛快淋漓,大声吩咐道:“给小爷都收好了!走!”
程子安垂下眼眸,掩去了眼里的笑。
这个棒槌!
辛氏有钱有势,势不能惹。
先前崔耀光告诉他,与赵知府在一起说话的是辛老太爷,跟其他官员走在一起的,还有好几个是辛氏族人。
小厮明摆着欺负人,闹出来,辛老太爷说不定为了面子情,会惩罚家奴。
面子面子,权贵的面子比天大,背地里捏死个方大牛,不过是轻易而举之事。
让辛寄年出点血,还不能多出。出多了,就得罪了辛仲,方大牛的钱也拿不安稳。
不过,程子安可不是什么好人,他看到辛寄年那小人得志的模样,天真地问道:“辛寄年,你功课写完了吗?”
辛寄年脸上的笑容僵住,程子安几乎快笑破了肚皮,不紧不慢地道:“我功课全部都写完了。辛寄年,你写完了吗?周先生说了,写不完功课要被打板子哦。”
辛寄年狠狠剜了程子安一眼,登时垮下脸,气鼓鼓跑了。
程子安眼都笑成了一道线,崔耀光见庆川走了来,忙拉着他道:“姑父派人来找你了,别淘气。”
庆川小跑着过来,拉着程子安就走,道:“少爷快回去,赵知府叫了老爷去跟前说话,点了你也一同去呢!”
程子安啊哦怪叫了声,难得变得紧张起来。
程箴是明州学子之光,赵知府见他不奇怪。
叫上他一同前去,要是来个考教学问,诗词对答什么的,程箴这道明州之光,就要被蒙上阴影了!

“顺带捎上你,你别紧张,记得规规矩矩见礼就行了。”
程箴说完,补充了句:“不要乱跑,乱看,见到好吃的点心不许直勾勾盯着。”
程子安:“阿爹我不贪嘴。赵知府要考教我的功课吗?阿爹我不会作诗,也不会背诗。”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
例如此种耳熟能详的诗,程子安还是会背。
只大周朝,作为学渣的程子安也没听说过,不知道这个世界可有李白杜甫孟浩然等诗人。就算没有,他也做不了文抄公,能背的诗就那么几首。
无论哪一首,都与端午无关。要是中秋节,还能勉强凑一首出来应景。
程箴:“你才上蒙童班,不会让你作诗。”
程子安不死心追问:“那《三字经》《百家姓》呢?”
程箴怒了:“你这几日背的,又全部忘记了?”
程子安缩了缩脖子,很是识相闭了嘴。
酒肉穿肠过,佛主心中留。今日背功课,明日忘脑后。
程子安自我感动中,跟着程箴来到了高台边。辛寄年在帐篷中看到程子安走过来,眼睛一瞪,蹭蹭蹭跑了出来,不悦问道:“你来作甚?”
程子安立刻精神抖擞,装作无辜,实际却是隐藏不住浓浓的炫耀与得意,朝着辛寄年的胖脸刷刷扑去:“赵知府要见我呢。”
这句话就吹牛吹上天了,程箴暗自咬牙,这混小子!
“快走,少废话!”程箴低声警告,“休要乱说。”
程子安望着辛寄年再次垮下来的脸,笑嘻嘻给他加诸二次伤害:“辛寄年,你功课写完了吗?”
辛寄年瘪着嘴都快哭了。
程子安好讨厌,大好的假日,他一个劲提功课功课!
天气热,高台上搭了彩棚,角落放着精美的青铜冰鉴,徐徐冒着白气。甫一走近,就感到一股迎面而来的凉意。
程子安听崔素娘抱怨过冰贵,不禁暗自感慨,舒适的享受都是金钱换来,有权就有钱。
程箴领着程子安上前团团见礼 ,他以前也算见惯了大场面,半点都不怯场。只一圈下来,叫得口都快干了。
彩棚里都是官员与贵人家主们,他们恭敬见礼,只拱手欠身还半礼,就算给足了面子。
程箴立在赵知府跟前说话,他丰神俊朗,身姿挺拔,在一众大腹便便的达官贵人中间,如鹤立鸡群般出众。
程子安暗戳戳得意,听说古代对官员的对长相外貌有要求,端只看外形,程箴就赢了一堆人。
要是按照长相来给官职,程箴至少能做个京城一品大员。
听赵知府与程箴的寒暄,全部是关于科举春闱的问题。
程箴作为明州府的士子考生,考中春闱就是赵知府的政绩。加之有了同一州府的这层关系,以后待程箴出仕后,对赵知府就是一份天然的同盟助力。
赵知府爱屋及乌,纡尊降贵弯下腰来,很是温和地夸赞程子安:“生得真是周正。听说你也在府学读书,以后得要像你阿爹一样厉害,为我明州争光。”
程子安听赵知府提到在府学读书,头皮都紧了,以为他要考教功课,见他话语转成了鼓励,立刻松了口气。
估计赵知府听说了他读书成绩不好,不会在人前落了程箴脸面吧。
面对这种鼓励的场面话,程子安立刻挺起小胸脯保证:“是,小子谨遵赵知府叮嘱,长大后变成明州之光!”
赵知府见程子安一点都不谦虚,不由得愣了下,哈哈大笑起来,转头对身边的辛老太爷道:“你瞧他,虎父无犬子,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的志气。”
其他人见赵知府笑,一起跟着笑,辛老太爷亦抚须笑开了怀,道:“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程子安也有点懵,他不过随口一句场面话,他们反应竟然这般大。
旋即,程子安明白过来,古人讲究要含蓄。就算他有旷世之才,也要谦虚,表示不敢。
幸好他年纪小,如此回答会被认为童言无忌。要是程箴这般回答,就是张狂了。
果然,程箴拱手赔不是,半恼半无奈道:“小儿不知天高地厚,让诸位见笑了。”
文推官道:“令郎能有如此心性,无疾后继有人,应当高兴才是。”
程箴忙道不敢,赵知府笑着道:“坐吧,等下待龙舟赛完毕,无疾可要赋诗一首。”
真要写诗啊?
程子安不由得好奇不已,跟着程箴在末座坐了下来,朝台下望去。
坐在高台上,眼前的景致一览无余,白云从眼前流过,好似伸手就可捧在手中。
清河上的龙舟飞驰而过,立在舟头的汉子双臂肌肉虬扎,挥汗如雨瞧着鼓,给同伴鼓气。
彩棚内的达官贵人们不时说笑,偶尔望一眼河里的龙舟赛。
高高在上,将一切踩在了脚底。高处不胜寒,高处跌落......
程子安望着这一切,脑子乱糟糟转过了无数的念头。
龙舟赛终于出了结果,拿出彩头来的几大家,有人佯装懊恼叫可惜,有人哈哈大笑。
辛老太爷朝周围拱手,道:“承让承让!”
辛氏的龙舟队拿了头名,赵知府夸赞了一翻,程箴也做出了首诗来应和。
程子安没听出诗的好坏,听到大家夸程箴,深深感到与有荣焉。
毕竟,程箴就是他的黄金屋,千金粟。
以后程箴出仕,做到了知府的位置,他就会成为知府的公子哥。众星捧月,成为一州府最瞩目的那个崽,无需敬陪末座。
在一片喜气洋洋声中,有道不那么和谐的声音响起:“无疾的诗词文章,我等皆不敢相比。我儿与令郎恰好为蒙童班同学,听说他这次考试进步了不少,有无疾这等才情双绝的父亲在,令郎哪能落于人后,不知可学会了作诗?”
哪个不长眼的,在此等欢快的时候,提这种扫兴的问题!
程子安暗自恼怒不已,朝说话的人看去。
先前程箴介绍过,说话之人叫李棕,程子安同班同学李文叙的父亲。
李氏在明州府的势力亦不容小觑,明州府靠海,李氏有两条海船出海做买卖。明州府最豪华的酒楼天一楼的东家就是李棕,李氏富得流油。
赵知府招了程子安到跟前,含笑道:“你年纪小,不会作诗没关系,就背几首与端午有关的诗吧。”
不会作诗说得过去,不会背就显得愚蠢了。
程子安不怕丢脸,谁家没几个不成器的纨绔子弟。
但程箴不同,他尚未考中春闱,程氏毫无根基。程子安的愚蠢,就是程箴花团锦簇人生上的虫子屎。
程子安想骂人,真是害怕什么来什么!

赵知府开口,其他人自然要跟着凑趣,七嘴八舌夸赞程箴,顺带抬举程子安。
高台伸手可摘星辰,再捧的话,程子安就能上天飞了。
程箴虽在笑着谦虚客气,但以程子安这段时日与他的斗智斗勇,清楚他并非表面看上去的那般坦然。
不能丢脸,不能给程箴丢脸。
程子安谨记这点,深吸一口气,脸上带着天真的笑,清脆答道:“赵知府,小儿不会背端午节的诗。”
话音一落,高台下的喧嚣好似被一堵无形的墙隔绝开,四周瞬间安静。
不会背诗说得这般理直气壮,也是种勇。
无知者无畏嘛!
众人的神色一时间很是精彩,赵知府也愣了下,笑容僵在了脸上。
程箴笑容中亦透着隐隐的尴尬,万万没想到,虽没让程子安作诗,却让他背诗。
偏生,他回答得还如此干脆,端看他的气势,好似不会背诗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一样。
程子安又开了口,乌溜溜的双眼,灼灼望着赵知府,期盼地道:“赵知府,小儿会背九九歌,会算算术!赵知府,小儿背给你听,你考我算术吧。”
赵知府愣愣点了下头,程子安马上大声清脆背了起来:“一一得一,一二得二.......”
蒙童班有学《算学启蒙》,程子安会背九九歌并不令人意外。
但架不住他的气势十足,神气的小模样,好似做了了不得的大事。
程子安身子胖乎乎,偏生还学着大人那般负着双手,圆圆的脑袋晃动着,头上的包包头随着他晃。红嘟嘟的脸蛋,不时眨一下的长睫,看上去稚气可爱极了。
赵知府看得笑容愈发浓,程子安背完了,还眼巴巴望着他,那双灵动的双眼,仿佛在喊:“快考我算学,快考我算学!”
不负程子安所望,赵知府开始出起了算学题。
起初题目比较简单,不过是十以内的加减,听到程子安答得又快又准确,赵知府颇为意外,题目逐渐加深。
最后考到一百以内的加减,程子安同样答得快速而准确。赵知府这下对程子安挺刮目相看,他不用算筹,听到题目之后,乌溜溜的眼珠一顿,接着眨几下,好似在飞快转动脑子算答案。
赵知府进士出身,读书时的算学并不太好。等到做官以后,他发觉了算学的重要之处。
算学并不仅仅是算赋税几何,通过数额,最能看清一州一府的实际情况。朝廷若真是在这上面加强考评,任由政绩编得花团锦簇都无用。
周围的一众人,见到程子安的应对,神色很是复杂难辨。
科举主要是考经史子集,诗词歌赋与策论文章,算学在科举的比重很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李棕听到赵知府夸赞,随着他哈哈大笑道:“竟然比那积年的老账房还要厉害,不用算筹就能算数了。”
这句话细究起来,实属不客气了。
士农工商,账房先生再厉害,不过是替富贵人家做事的下人罢了。最终拿得上台面的,还是要诗词经史。
程子安岂能听不懂,李棕府里做买卖,他居然看不起账房先生。财务有多重要,要是换作他,能做账掏空李氏!
程子安也深知,李棕看不起账房先生的根源在于,大周的阶级分明,账房先生就是仆,仆对主。天然的低人一等。
没搭理李棕,程子安懵懂地看着赵知府问:“衙门的赋税不用算学吗?”
众人又顿住,李棕脸上的笑,也快挂不住了。
赵知府看了眼李棕,笑道:“子安说得很对,不仅衙门的赋税要用到算学,朝廷户部的大臣,若不懂算学,如何能管得了天下财赋。”
程子安立刻高兴起来,笑得眼睛都弯了,稚气可掬的模样,逗得赵知府笑个不停。
学好算学不仅能当账房先生,工部与户部的官员,要算河道河工,赋税银两。
哪怕再有背景关系,若是一点不通算学,一不小心就会出差错,被算计了进去。
有了赵知府一锤定音,众人无论心里作何想,皆开始夸赞程子安,同样盛赞程箴,虎父无犬子。
时辰不早,赵知府亲自给取得头筹的龙舟队送上了奖励,夸赞了几句之后,起身回府。
众人拥簇着赵知府哗啦啦离去,程箴与程子安让到一边,走在了最后。
辛寄年等在帐篷前,看到程子安与程箴走来,眼神很是复杂,最后不屑一昂头,脚重重跺地,一头扎进了帐篷。
程子安歪脑袋得意地笑,引得程箴不时侧头看他,欲言又止,最终唬着脸训他:“休得淘气!”
“阿爹,我没淘气啊。”程子安辩解完,急着问道:“阿爹,我没给你丢脸吧?”
程箴愕然,旋即失笑:“你能丢的脸,早就丢尽了。”
程子安啊了声,惨叫道:“我什么时候给阿爹丢脸了?”
程箴呵了声,道:“你的功课都学好了?”
提这个就没意思了,程子安识趣闭了嘴。
程箴对程子安先前的应对,虽说他表现有些偏,总体上还是很满意。尤其是他落落大方,毫不怯场这点,就足令他刮目相看。
既然程子安聪明,程箴一心要将他掰到正道上来,借此机会教育他:“以后可要好生念书,你现在还小,在众人面前背不出诗,尚情有可原。等再大一些,就说不过去了,让脸面往何处搁?”
程子安抿嘴偷笑。
既然如此,来啊,互相伤害。
程子安回头指着高台,艳羡地道:“阿爹,要是你考中了春闱,做了知府,就能坐在上面的主座,有一大堆人围着你,我就不会被人叫出来背诗了。”
程箴:“......”
程子安人小鬼大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劝道:“阿爹,你别管我的学习,我还小呢。你马上就要考春闱了,一定要专心致志读书,高中状元,当大官。”
程箴:“......”
程子安:“阿爹,我与阿娘以后的好日子,都靠着你啦,阿爹,你要努力上进哦!”
程箴手很痒,要不是崔素娘与她娘家亲戚围了上前,他一定要痛揍这个小混账!

兴许是程箴想通了,靠儿子不如靠自己。与舅兄两家聚在一起热热闹闹过了端午节之后,便将程子安留在了城里玩,自己与崔素娘回了家。
舅舅宠爱,舅母和蔼,表兄妹要不忙自己的事情,要不看在他是客人的份上,对他都关心备至,程子安过上了穿越以来最快活的日子。
其他人没空,只有同样放假在家的崔耀光带着他玩。两人年纪相差有六七岁,崔耀光不那么情愿陪小屁孩,但架不住程子安荷包里有钱。
崔素娘离开时,担心程子安要花费,总不能让娘家出钱,便留给了他约莫一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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