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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渣被逼考科举(映在月光里)


比如某人受了伤,伤已经完全愈合,看上去与寻常无异。
但孙仕明这种人,他会不断抚摸着伤处,表达关心:“万幸万幸,伤口好了啊!”
等于是将伤处再次揭开,想忘,想好,统统没门!
程箴本想说些什么,听了孙仕明的话,只唔了声,施施然带着他去了林老夫人的船舱。
林老夫人正在屋内与崔素娘说笑,见程子安敲门,探头进来,露出了一个笑脸:“师母,阿娘,你们忙不忙?”
林老夫人脸上堆满了笑,招手道:“不忙,我与你阿娘在说闲话,快进来坐。”
程子安进屋见礼,道:“师母,姨父想见见你,有些事情要劳烦你老人家,不知师母可要见见他?”
林老夫人眉毛一挑,朝一旁的崔素娘挤了挤眼,笑呵呵道:“你让他进来就是。”
程子安便出去传了话,孙仕明赶紧进屋见礼。
林老夫人笑着请他坐下,船舱内狭窄,崔素娘说了几句话,便与程箴一同走出屋,在走廊上立着看沿岸的景色,张着耳朵听屋内的说话。
程子安是无论如何都要看好戏,他巍然不动坐着,听孙仕明结结巴巴说了来意。
林老夫人听得眉毛都快飞了出去,她好笑问道:“孙举人,你这次进京是去作甚的?”
孙仕明愣了下,他忙道:“老夫人,我这次进京,当是为了考春闱。老夫人可是以为,带了妾室随行,会不吉利?老夫人放心,男人外出,身边带着婢女通房妾室随行,乃是常事,并无如老夫人担心的这些忌讳。”
林老夫人听得来气了,冷笑了声,“孙举人,既然你来寻我,我也就托大与你多说几句。婢女通房妾室,她们没甚不吉利之处,倒是你才不吉利!”
孙仕明被林老夫人不客气的一席话,说得有些懵了,脸色涨红起来,吭哧着道:“老夫人何出此言?”
林老夫人道:“我看呐,你也休要考科举了。人说“人情练达即文章”,你这人情练达,写出来的文章可是狗屁不通!”
说到功课上,孙仕明就再也坐不住了,板着脸道:“老夫人并未考过功名,更未看过我的文章,如何能判定我文章的好坏?”
林老夫人嗤笑一声,问道:“那我问你,你此次进京,是与谁同行?”
孙仕明楞在了那里,苦苦思索了下,总算反应了过来,忙道:“老夫人,你是误会了,姐姐估计也想岔了。娄氏不过是妾室而已,就算是良妾,岂能越过婉娘去?婉娘是我的正妻,我当会尊着她,重着她,万万不会让娄氏越过了她去。”
林老夫人问道:“若以后娄氏诞下儿女呢?”
孙仕明答道:“当会尊婉娘为嫡母,阿宁阿乔有了弟弟妹妹,姐妹兄弟多了,也能互相帮扶一二。”
林老夫人哦了声,问道:“我知道孙举人家□□有三兄妹,都是一母同胞嫡嫡亲的兄妹。孙举人为长,弟妹皆已经嫁人成家。妹妹最小,你们兄弟当年分家时,听说闹出了不少的事情。到了妹妹出嫁时,在嫁妆上,亦起了不少的争执。”
当年孙家在府城开了一间杂货铺,做些小买卖,家境普通寻常。待到孙仕明在读书上展露了苗头,孙家才发达了些。
孙父去世时,兄弟俩都已长大了,各自娶了亲。
孙仕明读书要花不少钱,弟妹就不满了,在一旁不断怂恿,弟弟孙二郎吵着要分家。
虽说有父母在不易财的规矩,民不举官不究。寻常商户百姓之家,更不会在乎这些。
孙母无法,对外是分家不分宅,将铺子家产分到了两兄弟手上。
孙二郎没读几年书,指责他读书花了不少银子,便要将家中的铺子全要去。
孙仕明虽是读书人,亦清楚笔墨纸砚的价钱。在他的争取下,两间铺子的收益归了他。
兄弟俩各自过自己的小日子,到了妹妹出嫁时,需要置办嫁妆,要他们兄弟拿嫁妆银出来。
为此,两人又起了好些纠葛。
亲兄弟亲兄妹,为了家财都会红脸,何况是并非一母同胞的兄妹。
孙仕明勉强辩驳道:“以后我会做好安排,嫡子嫡女当会比庶子庶女要多分些。”
林老夫人冷冷地道:“要分出去,如何比得过不分!孙举人,你以后若有了前程,能给儿子恩荫,子孙有免税的田产。假若阿乔一人能免五十倾田的赋税,还是要与庶弟加起来,共免五十倾田产的赋税?”
孙仕明被说得哑口无言,只一个劲道:“男人纳妾为了开枝散叶,家族繁茂,乃是天经地义之事,哪能尽以钱财来计算?”
林老夫人揉了揉眉头,暗自剜了一旁坐着看戏的程子安。
说坏,孙仕明绝对谈不上。说好,他又黏糊糊,腻答答。
林老夫人懒得与他再谈下去,径直问道:“要是程箴是身居高位的大官,你今日出发与他同行,可敢将小妾带在身边伺候。反倒留下正妻在家中,姐妹都无法见上一面?”
孙仕明彻底呆在了那里。
林老夫人脸一沉,“要是你想不明白,脑子仍然不清不楚,河里水凉快,不若跳下去清醒清醒!就这么个糊涂玩意儿,就是考中了功名,也是替家族招灾!”
孙仕明脸一阵红一阵白,林老夫人已经抬手挥了挥,下了逐客令:“出去吧,我累了!”
孙仕明只能起身,拱手施礼告退。
程子安忙上前先赔了不是:“让师母费心了。”接着笑嘻嘻赞道:“师母厉害!比老师要厉害百倍!”
林老夫人嗔怪地道:“你这小子,真是滑头。先前是你将娄氏弄下船的吧?”
程子安不置可否,只笑不语。
林老夫人朝他竖起拇指,笑盈盈道:“我先前与你阿娘还在说,幸亏你做得干脆果决,不然呐,留着那么个碍眼的,你阿娘还不得憋一肚子气。”
程子安应和了句,道:“师母好生歇息,我先告退了,等下再来陪师母说话。”
林老夫人慈爱地道:“去歇一阵吧,等下老头儿又得来抓你去读书写文章。”
程子安听得头大,慌忙一溜烟往外跑去。崔素娘恰好进来,伸手抓住了他:“你阿爹陪着他去了,你别管,跑这般急作甚?”
长山已经走了过来,程子安无奈地道:“阿娘,我不是去管姨父。”
崔素娘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顿时明白过来,抿嘴笑了笑,推着他道:“快去吧,别惹了闻山长生气。”
程子安哦了声,跟着长山去了闻山长的舱房。
闻山长见他蔫头耷脑,瞪着他道:“先前你使坏的劲头呢?”
程子安一屁股坐下来,拉长声音道:“老师,我那不是使坏,是在尽孝道。”
闻山长失笑道:“左右你都有理。别理那些鸡毛蒜皮之事,快铺纸磨墨。”
程子安打起精神,倒了清水在砚台里,将先前孙仕明见林老夫人的事情简要说了。
“老师,这并非鸡毛蒜皮的小事。师母一句话,真是醍醐灌顶,人情练达即文章。如何看人待事,总会在文中体现一二。细节之处,能窥见全貌。大周的读书人,如姨父这般的,比比皆是。若都是他这般的,竟称得上是好事了。”
孙仕明毕竟本性不坏,只能称得上迂腐。
他纳妾,因他是男人,他的身份,理所当然要纳妾室。
他处处照顾崔耀祖,因是他妻家侄子,是亲戚。
他是主子,对着烟邈这样的奴仆,当然要高高在上的使唤。
官身比起庶民,自古就要高人一等。这是前朝,前前朝,一直到大周时,从未变过的规矩。
大周有千千万万的读书人,士族,一起维护着这种规矩。
也就是权贵们的利益。
底下的百姓,就生生世世做牛做马,供养着他们。
闻山长神色若有所思,半晌后道:“先前我并未多想,倒是你师母比我看得透彻。这些年,也多得她在我身边劝慰,我方侥幸得以脱身,安稳回到了明州。你一直不想考功名,做官要面对的困难,我亦能理解一二。做官难,做好官更是难上加难。”
话语一顿,闻山长紧紧盯着程子安,沉声问道:“莫非,你觉着困难,就要因此而退缩不成?”
程子安不紧不慢铺着纸,怪叫道:“老师,我不接受逼迫,也不接受激将之法啊!”
闻山长怒道:“那你要接受什么,打手板心可要接受?”
程子安神秘一笑,凑上前道:“老师,你莫要吝啬啊,将你在京城的关系全部给我,帮着我高中呗!”
闻山长扬起手敲过去,“滚!”
程子安灵活躲开了,喃喃自语道:“老师,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要是我以后犯了事,可是要株连师族的。多认识几个人,多一道关系。我脸皮厚得很,只要打个照面,不管是谁,我保管能巴结上去。”
闻山长听得瞠目结舌,骂道:“真是不要脸。”
真是端方君子啊!
这些天,程子安终于翻完了朝廷邸报,对于眼下朝廷局势了然于心。
总的来说,就是做事不重要,关键是结党。
政事堂的相爷们,大学士,党派林立。
春闱的考生,在明面上虽不允许拜座师了,皆为天子学生。
私底下,当然会各显神通,早早就划分了阵营。
科举放榜派官,有些新科进士能得到肥差,有些新科进士最后被派到了穷乡僻壤,苦熬资历,一辈子都难升迁。
要想能做做些实事,他必须先打通再京城的关系。
程子安不以为意,气定神闲地道:“朋友多了路好走嘛,我不拉帮结派,不结党。因为,所有的官员,我都与他们是同党!”
作者有话说:

船到了燕州, 下船改为乘车进京,程子安终于能歇一口气了,不用再被闻山长关在船舱里读书写文。
北地天气寒冷, 不过刚进十月, 早上起来呼吸间,就已经隐隐可见白气。
崔素娘不习惯北地的严寒, 坐船久了, 精神恹恹。程箴担忧着她的身子, 一直陪伴在左右,早就将车翻到受伤之事,全然抛在了脑后。
孙仕明被林老夫人骂了一通,在船舱里极少出门,成日不见人影。
大家见不到他, 倒也乐得个清闲。
一路顺顺利利到了京郊时,天色已晚,他们就在洵水镇上寻了一间客栈,先歇息一晚再进城。
闻绪要当差, 谴了随从四斤在此候着,远远就迎上来, 挨个拱手见礼。
闻山长见到他, 笑道:“四斤啊,你如今胖成这样,当年你阿娘生你的时候只有四斤, 真是白犯愁了。”
四斤脸上堆满了笑, 道:“小的托了了老爷少爷的福, 老爷少爷都是好人, 善待下人, 小的吃得好穿得暖,方能长得这般胖。”
程子安在一旁看着,四斤圆胖脸,看上去憨厚,说起来话来却头头是道,一双眯缝眼,机灵得很。
闻山长能放心将闻绪留在京城,估计四斤也有一定的关系。
程子安不禁看了眼一旁的莫柱子,他这一路走来,那张脸的表情从没变过,看什么都好奇新鲜。
不过,莫柱子脑子里的弯道虽长了些,拐弯难,但他胜在忠心可靠。只要是程子安的吩咐,他从不会告诉别人,连程箴与崔婉娘都问不出半个字。
老张与长山在看着伙计帮忙牵马卸车,四斤迎着他们进去,为难地道:“少爷已经吩咐好了小的,先来要好客房。正值春闱之年,加之又快过年了,进京的人多,客栈几乎都住满了客人,只余下了三间屋子。通铺倒还宽松,小的们挤一挤,对付一晚也就过去了。”
洵水镇是进京的必经之道,客来客往。客栈住满了人,也是没办法之事。
闻山长与林老夫人住一间,程箴与崔素娘一起,剩下的程子安,就只能与孙仕明住一屋了。
出门在外......
程子安只能安慰自己,勉强接受了。
倒是孙仕明,看了一眼程子安,似乎不那么情愿。
程子安想笑,估计上次将他带去林老夫人面前,这些天琢磨过来了况味,就不那么舒服了。
能让孙仕明不高兴,程子安高兴得很,笑容满面道:“姨父才情过人,诗词文章都写得好,我正好能向姨父请教了。”
孙仕明听到程子安夸他,那点不悦立刻烟消云散了,矜持地道:“不敢不敢,只略有心得罢了,谈不上指教。”
程子安笑容不变,心里却很是郁闷。
要是孙仕明诗词文章都好,他上次春闱就不会落榜,这次秋闱的名次,更不会吊末梢了。
如此明显的讽刺,孙仕明都没能一下听出来,程子安暗戳戳腹诽,他脑子中不是长弯,而是方方正正的八卦阵。
大家赶路都累了,随着四斤前去二楼客房。
这时,一个管事模样的锦衣中年男子走到程子安面前,细细打量着他,拱手问道:“可是从明州府来的程举人?”
程子安回望过去,点了点头,“正是我,请问阁下是?”
男子马上再次见礼,恭敬地道:“在下施德,在永安侯府三爷身边伺候。安老夫人来了信,说程举人进京春闱,这段时日就会到。程举人是小郎的大哥,又是初到京城,三爷与三太太便吩咐在下,前来此处备好客房候着,路上舟车劳顿,程举人能好生歇息一夜。”
永安侯姓施,辛寄年的小姑姑,就是嫁给了施三爷。
施德身为永安侯府的下人,肯定知晓闻山长。他未先上前向其见礼,且只字不提安老夫人与永安侯老夫人的姐妹关系,搬了辛寄年出来。
这份人情,便只是落在程子安身上了。
程子安与辛寄年乃是同窗,以招待辛寄年同窗友人的名义,对外不会显得太热情,又着实尊了程子安为首。
真是一群七窍玲珑心之人,程子安很高兴,与聪明人打交道,就是死也死得畅快,好过与蠢货过招,被乱拳打死老师傅。
程子安忙道了谢,笑道:“麻烦施大叔了,正好客栈客房紧张,施三爷这真真是雪中送炭呐。等到了京城我安顿下来之后,再递帖子上门亲自道谢。”
闻山长在一旁袖手旁观,转头无语四望。
这个混小子,真是打蛇随棍上,还没进京呢,就已经先攀上了一个候府。
施德哪能只要一间客院,算着他们的人数,备好了四间清净的客院。
闻山长他们便不用上二楼去住普通客房,经过西侧的甬道进去,去了后面独立的院落。
孙仕明看傻了眼,一时不知该如何说才好。
上次他留在京城春闱,寻了贡院附近的客栈住,程箴在忙寻医馆药铺治伤,最后回了明州,留下他独自在京城。他最后新认识结交到的,也只是其他州府来赶考的读书人。
在这些人中间,有人中了进士之后,他们就断了联络。只余几个落第之人,还有书信往来。
秋闱时,他们这次皆未考中。孙仕明来到京城,差不多是举目无亲。
所幸程子安中了举,闻山长进京,他能搭上官船同行。
这一路上,老张与长山将吃喝安排得妥妥当当,进京之后又有了住处,他轻松自在得很,只需埋头苦读。
院子清净雅致,屋子收拾得一尘不染。伙计热情周到,提来了热汤他们洗漱:“贵客请洗漱更衣,饭食施爷已经安排妥当,等下就给贵客送进来。”
程子安拿出个荷包,塞进忙前忙后的施德手上,笑道:“有劳施大叔了。”
施德接过荷包捏了捏,塞进袖中,脸上的笑更浓了几分,拱手道:“程举人先歇息,若有不妥当之处,只管吩咐一声就是。”
程子安爽快应了,“既是小郎的姑父,就是我的长辈,我若是客气,就见外了。”他将施德亲自送到了院门边,再转身施施然回屋。
孙仕明正在院里转悠,见到了程子安塞荷包的动作,等他回来,走上前皱眉道:“子安,你可是给了那施德打赏?”
足足二两银子呢!程子安还在心疼中,听到孙仕明发问,笑道:“那不是打赏,是感谢。姨父可是心疼我,要替我出了?”
孙仕明干笑一声,避开银子不谈,语重心长教育他:“施德虽说出自侯府,毕竟是奴仆下人,他是尊着主子的吩咐出来当差,这些都是他应当做的差使。你如今身上有了功名,就算是要打赏,交给莫柱子,或老张他们就算是给足了面子,何苦要你亲自拿出去,还要将他送出门,一个奴仆,何苦值得你巴结?”
听起来头头是道,义正言辞。
程子安头疼得很,要是真蠢也就算了,孙仕明这种,一知半解,且不吝于表达他的高论,程子安难得头疼不已。
算了,看在崔素娘,以及崔婉娘的面子上,他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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