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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渣被逼考科举(映在月光里)



除非绝世天才, 想要考出好成绩,惟有勤学苦读。
且现在的科举,以文为主, 各种经史子集必须通读, 天才不读书也不行。
策论文章考的是对实事把握,以及是否投了主考官的意。有些主考官喜欢华丽骈文, 有些主考官喜欢朴素的文风。
主考官的喜好, 为重中之重。
明州府的考官学政, 朝廷还未确定,照着规矩是几个州府互相调任,到任时才会知晓。
有门道的,肯定提前会得知,悄悄走关系送礼。
想要绝对公平, 那是妄想。只要主考官做得不那么明显,引起士子骚动闹事就万世太平。
既然决定了要参加考试,程子安就端正了态度,埋头苦学。
程箴见到程子安如此上进, 深感欣慰。
科举改动,他于策论文章上也薄弱, 同样需要下苦功。
朝廷改动科举, 起初府学的学生们颇为不满。
无他,任何一项变动,总会引起争议。再加上关系到他们的前程, 成日辛苦读书,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发泄之处, 哪肯放过。
不过, 他们这些闹事的, 被深受平仄,对仗之苦的学生们骂了回去。
事态平息,向夫子的诗赋课被取消,策论文章课占比加重,改由闻山长亲自教。
当你的老师,又成了教导你的夫子,会有如何的感受?
双倍折磨!
别人写一篇文章,程子安得了额外的照顾,必须写两篇。
加上大字课从未断过,程子安手上的茧巴越来越厚,写秃掉的笔,装了一大匣子。
下课了,与以前一样没心没肺的辛寄年,上前拉他:“程哥,走出去玩一会。”
程子安抬起头,努力撑开眼皮看过去。
辛寄年难得见到程子安的傻样,被他逗得大乐:“程哥,你好傻啊!”
被傻子说傻,程子安从瞌睡中回过神,骂道:“滚!”
辛寄年装模作样转了一圈,趴在他案桌上,“程哥,我滚了。程哥,我们出去玩,这些时日你读书读书,都快读成书呆子了!”
辛氏如今低调了许多,方寅又与程子安走得近了些,便不再如以前那样忌惮辛寄年。
他起身揉动着酸了的手腕,劝道:“辛寄年,你别去烦程子安,没见他都没力气了么?”
辛寄年看都不看方寅,凑近了仔细去打量程子安,问道:“程哥,你没力气了吗?要不我背你出去?”
程子安被烦得不行,撑着案桌站起身,道:“走吧走吧,再说个不停,老子将你嘴糊上!”
辛寄年高高兴兴与程子安一同朝外走去,凛冬时节,寒意扑面,像是往脸上直呼巴掌。
程子安一个激灵,清醒了不少,袖着手弓着背跳脚,咒骂道:“该死的天气!”
辛寄年竖向拔高了些,横向体型不变,皮肉厚实,他一点都不怕冷,看得哈哈大笑,道:“程哥,瞧你跳得,简直跟那神婆道士驱鬼一样,哈哈哈!”
方寅瘦小,他同样被冷得缩着脖子,躲在辛寄年背后避风,嘀咕道:“真是冷啊!”
辛寄年发现了方寅的动作,脸一横挥起拳头恐吓他:“嘿,敢拿老子挡风,看老子不揍你。”
以前辛寄年会真动手,有程子安在,方寅知道他就是虚张声势,理都不理他,小跑了几步与程子安并行。
“闻山长布置的文章,你可写完了?我写了两遍,总觉着没能写好。”
闻山长布置的题目是,“荡荡乎,民无能名焉;巍巍乎,其有成功也,焕乎其有文章。”“注”
首先,这道题目出自何处,必须熟读,理解其释义,并且知晓里面涉及的典故。
闻山长这道题出得算是浅显且直白,孔子称赞尧的功绩。主要意在引经据典,称赞先贤,顺便吹嘘一下当今圣上的功德。
以闻山长的本事,出这种题是为了保险起见。保不齐有人会拍圣上的马屁,而且拍得越好,得高分的可能性就越大。
学堂里的学生,要分析时政,治国平天下是纸上谈兵,方寅写不好情有可原。
程子安比较诧异的是,这种文章他难道也不会写?
方寅苦着脸道:“我起承转合太过生硬,从先贤尧的事迹身上,转到赞扬当今圣上,可我不知圣上做了哪些事啊!”
程子安恍然大悟,方寅出身贫寒,才是问题所在。
别说朝堂,就是明州府府衙,方寅都够不着。
且他只管埋头苦读,对于朝廷的政令,他差不多一无所知。
朝廷所出的政令,调动,官员任命等,各家小报偶有刊载。
最最齐全的地方,当是朝廷的邸报。邸报世家大族手上有,书斋也能找到历年的旧邸报。
程箴有邸报,程子安这些时日早晚翻看,眼都快看瞎了。
辛苦也有好处,他从中学到了不少东西,对朝廷官员动向有了直观了解。
比如某个因为贪腐的官员,不久之后又被起用。程子安再翻着对比,很快就弄清楚了缘由。
这个官员是当今圣上隔了两层的准嫡系,十分忠君。
其实这道题,方寅完全不用知晓圣上做了哪些事,只要使劲吹就行。
比如文治武功,天纵英才,大周天下百姓归心,万邦来朝等等。
程子安脸皮厚,马屁拍得熟练。生硬算得什么大事,关键在将当今圣上吹出花样。
想了下,程子安道:“方寅,你去书斋买朝廷的旧邸报,上面有朝廷的政令。”
方寅眼睛一亮,接着神色就黯淡下来,愁眉苦脸道:“我读书花了不少钱,旧邸报应当也很贵,我不好再问阿爹要钱了。”
程子安顿了下,道:““书斋”有,你去“书斋”抄。”
“书斋”是在程子安的建议下,崔耀光缠着崔武拿出银子,给他开的铺子。
“书斋”这个名字,是由崔耀光所取,简单直白到被崔武破口大骂。看在崔耀光已经花钱将匾额做好的份上,崔武最终放过了他,也就没逼着他改。
崔耀光开书斋,他有了糊口的营生,尤其是能痛快看各种不可描述的花花画册,他做得很是起劲。
程子安当时让崔耀光在“书斋”里留了一块出来,放了两张桌椅,那些买不起书的读书人,能自己带着笔墨纸砚去抄书。
如此一来,“书斋”在读书人中的名声颇好,崔耀光多少也能赚些银子。
方寅也听过“书斋”,他盘算了下,高兴地道:“好,我等到冬至歇息时,就进城去抄。”
程子安道:“邸报多,你全部抄下来,要抄到何时去。只抄一些大的政令,变动就行了。余下的部分,你读几遍即可。”
方寅一想也是,连连说好。一扫先前的郁气,进了茅厕。
辛寄年对这些全不感兴趣,无聊跟在一旁,抱怨道:“你们说完没有,尿个尿都不安生。”
程子安白了他一眼,系好裤带走出茅厕,冒着寒冷去池子里洗手。
辛寄年洗得惊天动地,嘶嘶道:“好冷好冷!”
方寅捏着手指在水里面沾了沾,辛寄年哎哟叫唤,嫌弃地道:“真是脏!”
程子安甩掉手上的水,推了辛寄年一掌,骂道:“你以为谁都像你这样皮厚!快回课室去,废话休说!”
辛寄年蹦跳着往前走,方寅些许的尴尬便散了,与程子安说起了秋闱:“程子安,这次你可要下场?我觉着自己学问还不够,想要学得扎实些,等等再考。”
考中的士子,只要进了前两甲,全部都会派官。
留在京城,除了进六部,前去国子监教书等等。外派则看关系或考试名次,到富裕或者贫穷的县出任县令。
学问学得再扎实,与实际做官毫无关系。尤其是掌管一县,书本上的知识,基本派不上用处。
何况科举不停变化,三年之后谁说得清楚。
程子安劝道:“怕甚,考不中下次再考就是。三年又三年,时不待我啊!”
方寅仍在犹豫,事关前程大事,程子安就没多劝,且由他自己决定去。
闻山长院子炖了风鹅,长山已经来与程子安通过了消息。到了午饭时,他便准时到了。
到了门边,程子安闻到香喷喷的饭菜,心想老头儿还真是,为了防着他,这般早就用饭了。
撩起门帘,程子安探进个脑袋,笑嘻嘻道:“老师在用饭呢?”
闻山长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哼了声,又低头吃自己的饭菜。
程子安不知何处得罪了他,摸摸鼻子装作无事样走过去坐好,没一阵,长山就将饭菜送了来。
闻山长见程子安吃得欢快,很是不悦骂他:“吃吃吃,文章写得那般臭,你还有心思吃!”
程子安边啃着风鹅腿,抽空道:“老师,究竟臭在何处,你要骂,总得骂到实处吧。”
见他还敢顶嘴,闻山长气得吹胡子瞪眼,“你还挑着了,要我将你再骂上一遍?”
程子安慢悠悠道:“这样我才知道如何改啊!”
闻山长愣了下,怒气消了些。
程子安点了要骂道实处,闻山长就如他所愿,将他的用词遣句,典故错误的引用,起承转合。甚至他写到最后,较之开始时潦草的字迹,全部骂了一遍。
末了,闻山长愤愤道:“没出息!”
前面的责骂,程子安清楚闻山长是在鞭打他,等于是手把手,教他如何写文。
后面的“没出息”,则是骂他文章马屁拍得过了。
对闻山长后面的责骂,程子安权当没听见,陷入了沉思中。
闻山长见程子安一声不吭埋头吃饭,以为自己严厉了些,不禁放缓了神色,温和耐心地道:“你也别气馁,学问不是一天能达成,等写得多了,也就能取得进步。”
程子安飞快将碗里的饭菜吃得干干静静,漱口后吃了口茶,道:“老师,我没气馁,别说笑话了,我的《千字文》中,就没气馁两个字。”
闻山长怒气又上涌,这个混小子,感情先前白心疼了他!
程子安道:“老师,离秋闱越来越近,要补的功课实在太多,我就是不吃不睡也够呛。”
闻山长呵呵,“眼下你才知道啊,迟了!”
程子安道:“不迟不迟,人被逼到绝境,就会想办法自救。幸亏有老师在,接下来,要劳烦老师了。”
听到劳烦两字,闻山长立刻提高了警惕,道:“你要作甚?”
程子安笑道:“刷题!”
闻山长不解,“何为刷题?”
前世考试刷题司空见惯,经史子集虽多,总有个范围,考题全部是从里面出。
程子安解释了,道:“历年秋闱春闱的考题,全部做一遍。不会的题目,再去查书。这样记忆会更加深刻,远比干巴巴背诵要强。”
闻山长望着程子安,只不知道说什么方好。
程子安被痛骂,他并未感到羞愧,而是想办法找解决办法。
闻山长听了他的办法,想夸他聪明,怕他会跟着夸赞自己,硬生生忍住了。
可惜的是,他的这份聪明,以前怎地就不用在读书上呢?
程子安道:“老师,对策论文章,我也想到了应对的办法。拜托老师给我起个框架,从下笔,中间的叙述,引论,到末尾的扬。题目的释义理解对了,照着往里面填就是。”
熟能生巧,程子安要做的就是题海战术,形成肌肉记忆,条件反射。
再者,写策论文章多了,万一,万一撞到考题呢?
闻山长失笑摇摇头,无奈地道:“你这滑头!罢了罢了,这个法子还算不错,就由了你吧。不过,写文章同样躲不了懒,你还是得一遍遍写,可不能叫苦!”
不苦,哪会苦呢?
程子安笑眯眯道:“阿爹也要与我一样做题呢,有阿爹为伴,不苦,不苦!”
闻山长噗呲笑出声,这个混账,始终不忘将程箴拉下水!
作者有话说:
注:荡荡乎……,出自《论语》。

春来犯困, 程子安晚睡早起,已经深夜了,他困得用手指撑开眼皮:“阿爹, 你有针吗?”
一旁低头奋笔疾书的程箴, 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要针做甚?”
程子安道:“头悬梁针刺骨, 阿爹给我来几针!”
程箴噗呲, “你少作怪。”看到程子安消瘦的脸庞, 心疼地道:“今日先到这里,你先去睡吧。”
程子安摇头,嘴里咕噜噜乱叫一气:“醒了。等我写完这篇文章再去睡,不然明日老头儿又要吹胡子瞪眼睛。”
程箴笑骂道:“老头儿老头儿,没礼貌, 那是你老师!”
程子安抬笔蘸墨,道:“是他自己老头儿不离嘴,老师豁达着呢。”
闻山长待程子安愈发随和,亦师亦友。只是在功课上挑剔到了苛刻的地步, 程箴的文章也是他在指点,对他们父子俩一视同仁, 批评起来那是毫不留情面。
程子安脸皮厚, 程箴起初觉着难堪,久而久之,被他带得脸皮也厚了起来。
跟着程子安, 程箴学会了在闻山长的骂声中反问:“山长, 这句骂, 是骂哪一句?”
在一日复一日的磨炼下, 两人的文章水平飞涨。
程箴在经史子集的水平上, 要高于程子安。
但在策论文章上,他却不如程子安。
主要在实事方面,程子安看得太过透彻,见解独到。
程子安还有一种本事,程箴自忖永远都学不会。
看得太透彻,针砭时弊,不□□于尖锐,会使得上面的人不高兴。
程子安能巧妙避开,圆融到了令他望尘莫及的地步。
“要想做事,首先你得拿到做事的资格。”程子安曾如是说。
程箴道:“明日开始要去投纳家状,保纸和试纸。你们班上的同窗,有几个要参加秋闱?”
投纳家状等就是保荐,审核考生参考资格,等于后世的提前政审,取得准考证。
程子安道:“就我与方寅下场考试,辛寄年想去凑热闹,被辛老太爷骂回去了。”
程箴笑了起来,道:“你们班里的同学都还小,十多岁的少年,等一等也无妨。辛寄年真是淘气,他可是见着你去考试,便吵着也要去了?”
程子安点头,“辛寄年不用考试,最次,辛老太爷会给他捐个功名,或者靠着永安侯府,恩荫出仕。”
程箴沉默了一会,道:“辛寄年若出仕,苦了百姓。”
程子安有不同看法,道:“一点子小钱,辛寄年看不上。于贪腐这一块,辛寄年比好些官员强。他脑子经常犯蠢,热血上了头,在地方上,能压住豪强。就凭着这两点,辛寄年当官,反倒是百姓的福分了。”
程箴一琢磨也是,官员到了地方,除了文士善这样的,基本都会与当地的豪绅交好。
不乱加派,乱征收赋税,管好当地的治安,已经超过了九成的官员。
程箴道:“你姨父写信来,说是会再次下场。这次要是他中举,再一起去京城参加秋闱。”
程子安沉吟了下,叹道:“姨夫,唉!”
崔婉娘来了信,说是孙士明想要纳妾。她生了一儿一女之后,肚子就没再有动静。
孙母想要多子多福,加之孙士明也有意,眼下以科举为重尚未有动静。
要是孙士明高中了,纳几个美娇娘伺候,那是迟早的事。
世情如此,如程箴这样一心一意待崔素娘的才是异类。
程箴也没多说,孙家的事他管不着,看到程子安在边说话中,边写好了文章,禁不住惊讶不已。
程子安挤眼,得意地道:“阿爹,我能一心多用。”
一心多用的本事,是程子安前世早就练就。有时听到不想听的废话,又不得不听时,这门本事很管用。
程子安放下笔,吹着纸上的墨,读完文章,啧啧道:“我这文,写得真是太好了!”
程箴早已习惯他的自夸,接过文章读了起来。
照着闻山长立下框架所写的文章,转承启合完全没问题,尤其是观点老道,遣词用句到位,不失为一篇佳作。
“你瞧最后几个字,这几笔写得飞了。”程箴指着字,幸灾乐祸地道:“又要挨骂了。”
程子安打了个哈欠,道:“我是故意留了几笔让老头儿骂,让他脑子活动起来,不然成天就知道埋在那堆书中,师母骂他浑身都快生书虫了。”
程箴笑个不停,道:“好好好,我说不过你。早些去睡吧。”
程子安起身,对程箴道:“阿爹,你也早些睡。放心,就算我们不去寻找关系,老实参考,定能父子双双中举!”
世人以谦逊为主,不管中不中,程子安这份自信,程箴都得称一声佩服。
在苦读中,时光倏忽而过,秋闱到了。
府城的气氛一下变了,兵丁差役巡逻加强,大家放轻了声响,生怕影响了考试。
从外地州府来的两个学政,住进了驿馆中。驿馆无论是官还是民,全部不得入主,外面由厢兵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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