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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渣被逼考科举(映在月光里)


若不能遵守新规之人,他再逐一清理出去。大周不缺官员,京城等着候官的进士同进士,天天来吏部问询,几乎将吏部的门槛都踏平了。
程子安道无妨,安抚着像是要哭的方寅:“人各有志,不强求。多两人少两人,都一样,我们辛苦一些,也就做好了。”
方寅也没甚办法,程子安不给他唉声叹气的机会,交待了一堆要注意的事项。
衙门正式封衙,程子安一大早来到了户部衙门,前去了库房。
方寅与其他八人已在库房门前候着,见到程子安前来,连着户部库房的看守一起前来见礼。
程子安颔首回礼,一眼扫视过去,道:“过年时节,将诸位叫来忙碌,我实在是过意不去。不过,差使实在繁重,诸位清楚,户部账目一团乱,每年年后户部都是最焦头烂额的时候,到处等着要钱要粮。我也不能变出钱来,只能想法子,先把账目厘清清楚,挤出些钱粮来,先应付急需且重要的支出,只能麻烦诸位辛苦一阵,待这次差使之后,我会将诸位的功劳,如实向圣上回禀。”
向圣上回禀!
包括方寅在内,在这里的其他所有官吏,最高不过六品官。参加大朝会的官员,都在五品之上。
他们虽是户部的京官,平时连圣上的面都见不到,更遑说他们的功劳,能提到圣上面前。
程子安的话一出,众人面上露出了真切的笑,连连拱手保证:“下官定当心无旁骛,完成程尚书交待的差使。”
诳语是有一些,程子安不敢保证圣上可会奖赏他们,但他绝对不会抹去他们的功绩,会写折子呈上去,让圣上知晓有他们这群人。
而且,程子安要趁机考核他们,若他们真德才兼备,程子安会尽力给到他们应得的回报。
这时,程子安听到如鸭子般粗嘎的嗓音传来:“程尚书。”
程子安脸颊抽搐了下,转头看去,四皇子在四个内侍的拥簇下走了过来,他拱手见礼,不动声色打量着四皇子,道:“四皇子来了。”
四皇子额头生得与圣上很相似,宽阔饱满,双眼清亮,充满了好奇,大氅露出来的白狐狸毛在细嫩的脸庞上,随着风轻摆,让他看上去更天真烂漫。
众人一起上前见礼,程子安简要提了四皇子前来学习之事,他道:“诸位无需多礼,我的确是领了阿爹的旨意,前来跟着程尚书学习,以后若是有不懂之处,还请诸位多多指点。”
礼数周到,至少表面上挺客气。程子安嘶了声,暂且忽略了十七岁少年郎的鸭子声。
寒暄之后,大家一起进入了库房,按照程子安的吩咐,搬了五年前的账目到门边摆好的案桌上,开始核查。
程子安提出了要求,五年来的账目,除了差数额的出入差错,如果有大额度的变动,比如粮食价钱在一百文上下浮动,都要记录下来,往前追查,将结果如实记录。
起初四皇子只问了句为何要查五年的账,程子安答了,他就没再多问,安静在一旁观看。
安静了没多时,程子安正拿起一本账,腰间突然一痒,他扭身,恼怒看去,迎上了四皇子清澈的眼眸。
“程尚书,吃茶。”
程子安看向手边的茶水,闻到茶水中飘散出来的蜂蜜气味,他不喜吃蜂蜜茶水,便没有去碰,客气道了谢。
四皇子再戳他:“程尚书,趁热吃啊。蜜茶甜,趁热吃才香。”
程子安咬牙,端起茶水勉强尝了口。
四皇子见程子安吃了茶,终于满意地笑了,他伸了个懒腰,嘀嘀咕咕道:“我不懂这些账目,太复杂了。阿爹让我来学习,我学不会,一看就想睡觉。何况大哥二哥三哥他们都没学,我也不想学。”
程子安意外了下,倒很快就释然了。
皇城中长大的皇子,哪能有真正的单纯。
四皇子这是在试探他,还是在利用他?
程子安从四皇子身上收回了视线,道:“四皇子,可有人告诉你,你如今的嗓子,不宜多说话?”
四皇子脸一垮,紧紧闭上了嘴。
作者有话说:
注:几时过去,做个闲人:出自苏轼《行香子·述怀》

过年时节, 京城热闹而喜庆,宫内亦一样,庆典不断。
衙门空荡荡, 除了户部的库房, 灯火几乎彻夜不灭。
四皇子的话少了些,程子安见他憋得很, 满脸的欲言又止, 但他脸皮不足够厚, 非必要不再开口。
呵,少年!
心思是多了些,只毕竟青葱少年,自小金尊玉贵长大,见识肯定足够, 独自历经的事还是太少。
程子安不禁回忆,前世他在四皇子这个变声的年纪,也是嫌弃自己的声音,面无表情装高冷, 三棍子都打不出一个屁来。
到了这世,他该说时照说不误, 从未考虑过声音是否刺耳的问题。
被保护得太好, 不缺心机,却缺乏经验、沉稳大气。
程子安从不相信有皇子愿意做富贵闲王,富贵闲王也不那么好做, 身为帝王的亲兄弟, 比起隔了一层的堂兄弟们还要尴尬, 受到的猜忌与怀疑更重。
掌控天下权势, 九五之尊的宝座, 诱惑力比天大。
无论四皇子怀着何种心思,程子安只管盯着自己的目标,既厘账。
第一天下来,程子安看到大家记录下来密密麻麻的疑点,就大致能看出,户部账目的糟糕。
一边是歌舞升平,一边是焦头烂额。
到了大年三十这天,程子安放了所有人回府歇息,到了初二时再回到库房继续忙碌。
宫内有庆典朝贺,程子安没能歇个好觉,一大早就起身,穿上朝服进了宫。
宅子离皇城近,程子安的骡车到了时,宫门口仍然排起了不短的队伍。
程子安干脆下了车,步行前去宫门。经过一列车马时,王相从马车里掀起车帘,喊道:“程尚书。”
程子安转头看去,王相也下了马车,他拱手见礼,道:“王相怎地也这般早?”
雪后早间的天气,一张口,面前徐徐冒出白气,王相先裹紧了大氅后方道:“上了年纪,睡不着了,比不过你们年轻人,干脆早些进宫。程尚书这些时日没能歇息,差使做得如何了?”
程子安陪着王相一起走进宫门,道:“王相这个如何,让我着实不知该如何回答。厘账麻烦,跟团乱麻一样,不知何时方能厘清。”
王相呵呵笑道:“理不清,就干脆快刀斩乱麻。”
程子安看了王相一眼,微笑着没做声。
王相呼出口白气,道:“这积年的老账,着实难呐。厘到最后,又能如何呢,户部不能乱啊。”
以前的户部尚书,不是被罢官,就是早已致仕,大周没有继续追究责任的规矩。侍郎郎中书令史们大多都在,查出了错处追究下去,会引起户部动荡。
程子安自有自己的打算,笑道:“王相说得是,我当着户部的差使,总不能成日稀里糊涂,对着一笔糊涂账。年后,到处就该伸手朝户部要钱了,户部捉襟见肘,到时候还需要政事堂一并想法子。”
王相伸手拉上了风帽,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加快了步伐离去。
政事堂也变不出钱粮来,他可不能被程子安给缠上了!
程子安眉毛一挑,慢悠悠跟上,望着王相利索的步伐,他已足足六十七岁的年纪,在乡下种地的百姓中,活到五十岁就算是高寿,果真是养尊处优使人长寿。
大朝会在浑元殿举行,按照品级高低落座。程子安的品级虽算高,因有爵位的宗亲前来,他坐在了靠中后的位置。
不大一会,百官陆陆续续全部入座,圣上还未到,相熟的官员们互相寒暄,小声说着话。
程子安身边是礼部吴尚书,他与程子安不熟悉,彼此打了个招呼,见章尚书伸长脖子与程子安说话,便干脆与其换了位置。
章尚书感激道谢,吴尚书哎哟一声,道:“章尚书你身子骨不好,且要小心些。贡院还要劳烦你抓紧功夫修葺呢,可不能耽搁了春闱。”
年后就是大考之年,贡院已经三年未用,按理说已经早该修葺了。
程子安拧眉听章尚书道:“我早就递过折子,说是要早些修葺贡院。只没钱,我拿什么去修?”
吴尚书看向程子安,道:“程尚书,科举乃是为国取士,万万不能出差错。还要劳烦程尚书,无论如何要拨付些钱财修好贡院。”
恰好程子安前两天看过了贡院的修葺账目。
除了朝廷开恩科,贡院平时锁着,有人专门看守,在大考之年开启。
空置的屋宇,哪怕有人洒扫守着,比有人住着时要腐坏得快。就算再腐坏,贡院只是屋顶墙壁,里面是些简单的案几长凳,遑说修葺,就是推倒重修,也花费不了几个银子。
贡院修葺的银两数目,很是有意思。
三年前贡院修葺的数目,程子安见到两千两时,真正被惊呆了,他便往前再翻,看到六年前与九年前几近三千两的数目,便明白了缘由。
感情是章尚书上任之后,修葺所需的银两还少了近三成,反倒是他大惊小怪了。
程子安随便问了几句,听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左曹的林郎中,在户部已经当了十五六年差,算得上是户部的“老郎中”,他道:“三年前,工部章尚书送了修葺的文书到户部,下官清楚记得,当时章尚书请求的数目,是三百一十八两。下官之所以记得如此清楚,乃是因为,这个数目比起以前,着实低太多。章尚书在文书上,列明了所需木材,工匠的工钱等等。这三百一十八两,主要花费还在几根檩子上,工匠们查看过,屋脊出瓦当漏雨,檩子已经腐坏,还被虫蚁蛀咬,须得赶紧更换,否则的话,会有塌掉的危险。文书送到户部之后,就没了声息,过了些天,下官也不知怎么回事,重新看到了工部请款的文书,上面的数目,就变成了两千两。户部拖延了些时日,就允了这笔钱。”
三百一十八两,与三千两相比,着实太过打眼,打眼到碍眼,甚至是让人没脸。
这是要断了其他官员贵人的财路,官路,户部断不会声张,声张了,户部天天喊穷,却同意了离奇的修葺数目,一个失察之责是逃不脱了。
大皇子领着工部的差使,这两千两,章尚书定在他面前费了不少力气,才从三千两降到了两千两。
程子安想了下,道:“贡院乃是从前朝留下来,已经快两百年了,年成太久,以后修会越来越麻烦,不若干脆推倒,重新起座新的。从正月十五就开始动工,地基在,只砌墙,屋顶脊梁盖瓦,快得很,在三月初春闱时,保管能完工。”
章尚书听得频频点头,道:“这个法子好,现在的贡院,终究是太陈旧,哪怕是年年修葺,都修不过来,还不如干脆重建,省钱省力省事。”
吴尚书震惊地道:“贡院汇聚了文脉,何时开工,何时上大梁,都先得要钦天监选吉时,祭祀礼仪,哪能随便动工。前后不到两个月的时辰,恐来不及啊!”
程子安并非拍脑袋做出的决定,他在云州府修筑过织造城,还将城墙拆掉,延长之后将织造城框进了城内。
织造城放花楼机的屋子,比贡院还要高大宽敞,连着打地基,装好门窗,前后一共两个月就完了工。
现在的贡院,窗棂狭窄,考场昏暗,遇到天阴沉的时候,里面还需得掌灯。
云州府放花楼机的屋子,考虑到光线的问题,在墙上开了很大的窗。考虑到保暖,砖墙砌得厚实,用了两层的雕花窗。
京城的天气比云州府暖和,与云州府采用相同的建造方式,比起现在春寒料峭时,考生冻得清鼻涕横流要强。
至于文脉,程子安笑道:“吴尚书,贡院每三年一开启,取士的人数,大致差不多。修了新贡院,难道取士人数变少了?”
吴尚书语滞,反正无论是新修贡院,还是修葺,只要不耽搁春闱即可。
既然程子安提出的建议,章尚书也附和同意,到时候出了事,与他无半点干系。
章尚书神色黯淡了瞬,靠近程子安,欲解释工部修葺的银钱数目,他一开口,程子安就抬手拦住了。
“章尚书,我看过了账目,里面的来龙去脉,我已清楚得七七八八。吉时快到,圣上快来了,我们且留待日后再议。”
大殿人多,的确不大方便,章尚书便与程子安说起了闲话。
圣上却迟迟未到,程子安朝前面看去,除了几个小皇子被乳母伺候着在玩耍,大皇子到四皇子,全都不见踪影。
承庆殿内。
大皇子黑沉着脸,三皇子满脸委屈,二皇子神色愤愤立在屋中央,指着垂头丧气的四皇子,怒道:“老四,你少在阿爹面前装可怜,我可没欺负你!你在阿爹面前装乖巧懂事,抢了我的差使,我这个做兄长的,从没想过与你计较!”
二皇子将胸脯拍得啪啪响,痛心疾首道:“我以前在户部当过差,自认为比你懂得多一些,我们可是同胞兄弟,我这个做二哥的,就多提点你几句,谁知你却好心当做驴肝肺,还同我顶起了嘴,阿爹,你可不能再偏心,要替我主持公道啊!”
“老二!”
圣上一掌拍在案几上,厉声呵斥道:“好你个偏心,老四抢了你的差使,你个混账东西,你当的那些差使,狗都看不上,何处来的脸提点老四,你那叫提点,你管老四学到了什么,还敢逼问威胁老四,让老四将户部的事情,向你一一回禀。呵呵,好大的威风,这个天下,还是老子的!有本事你坐到老子这个位置上来,你再让朝臣百官,事无巨细向你回话!”
二皇子虽低头不语,却愤怒不止。
偏心,圣上太过偏心!
圣上感到眼前阵阵发黑,看向大皇子与三皇子,骂道:“你们两个也是混账透顶,挑拨怂恿看笑话,都当阿爹,儿女都已长大成人,还尤不懂事,哪有当兄长的模样!”
大皇子与三皇子被骂,与二皇子一样,很是委屈不平。
他们儿女成群,却还是光头皇子。四皇子乳臭未干,却能去户部这等重要的衙门当差!
圣上差点一口气没能上来,大骂道:“你们还不服气,老大老三,你们在工部吏部做的那些事,别以为老子不清楚!要不是你们是老子的儿子,早就将你们拿去砍了头!”
几个皇子肃立着,一声不吭,大殿内,只有圣上的咆哮声:“老二,你给我滚回去反省!老大老三,你们再当不好差,在背后乱动手脚,老子将你们腿脚都打断,省得你们出来丢人现眼!老四,你去户部要是学不到东西,继续滚回去给老子读书!”
许侍中将小黄门与宫女们远远支开,亲自守在了大殿门口。
天上的乌云卷来卷去,天刚晴了没几日,又快下雪了。
这大殿里的吵闹,只怕以后也会如这天气一般,不知何时就会变天。
眼见已经快到吉时,许侍中轻手轻脚进了大殿,圣上喘息着,看到他进屋,蹭地起身,疾步往外走去。
许侍中赶紧跟上前,四皇子见状,也不理会几个兄长,小跑着追了上去。
圣上快步走了一气,实在是连呼吸都困难,脚步方缓了下来,余光瞄到跟在身后的四皇子,他没好气地道:“老四,不懂之处就问,难道连这些你都不懂?”
四皇子眼神微闪,小声道:“阿爹,程尚书嫌弃我嗓子难听。”
圣上愣住,倒是程子安能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事。
程子安对待四皇子不客气,圣上些许的不悦,被程子安的只忠君,并不投靠任何皇子冲得一干二净。
圣上心情勉强松快了些,到了浑元殿,在大殿上坐定,望着底下叩拜的朝臣,抬手微笑叫起。
许侍中跟着大声唱诵,朝臣们再次谢恩,起身落座。
圣上举杯先饮,他扬首喝完,底下的朝臣,双手捧杯作揖之后,抬袖挡住酒盏,饮完杯中酒。
“过年时节,就图个喜庆,诸位随意,随意些。”
圣上倚靠在龙椅里,语气温和,难得笑了起来。
权势的滋味真是好啊,他坐在这个龙椅上,朝臣百官莫不顶礼参拜。
天家父子之间,不比百姓。圣上如何从先帝手上接过了皇位,他自己一清二楚。
如今面对着自己与儿子们,圣上虽盼着儿子们争气,兄弟友恭,以后的江山社稷,肯定要传给他们其中一人。
只在他活着的一日,他就是天下的君王,就是亲儿子,也休想染指!
二皇子不在,大皇子与三皇子明显神色不悦,闷声吃酒。
朝臣官员们聪明得很,眼见形势不对,大殿里只听得到碗碟偶尔碰撞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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