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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欢(简小酌)


顾璎是了解他的,这才悄悄交给了梁正芳。
“皇上,这是贵妃娘娘给您的。”说着,他又拿出了一个精致的荷包。
陆崇挑了下眉, 紧抿的薄唇也放松下来。
阿璎竟背着他做了许多“小动作”。
陆崇打开后才发现里面竟放着一包饴糖, 还有一张小纸条。上面是模仿着熙儿的语气,让爹爹也要做个乖宝宝, 按时吃药。
虽然上面的字迹故意被写得圆胖可爱,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是顾璎所写。
他眸中浮起淡淡的笑意, 果然倒出了两颗药丸用温水吞下。
陆崇本就不畏苦, 对甜食的兴趣一般, 但他还是将糖和纸条妥帖的收好, 放在书案最显眼的地方,累了的时候看上一眼,连疲惫都能顷刻间烟消云散。
正当他想要重新提笔时,内侍通传说“陆桓公子到了”。
“皇上,太后娘娘那边已经有了动作,这次她派人去跟易景郇接头。”陆桓进来后,恭声回禀道。“他警惕心极高,是易容过来的。”
易景郇是先帝四皇子陆峻的心腹,他轻易不肯露面,然而他们已是穷途末路,只怕他是准备拼死一搏。
抓他已然不是难事,陆崇想看的不止如此。
“继续盯住他们,这两日必会有动作。”他吩咐道:“太后那边也不要惊动。”
陆桓连忙应下。
永寿宫。
庄太后看到跪在地上的陆川行,眉头紧紧皱起。
近来她以给陆川行和庄蕊商量婚事为由召他进宫,倒也没人起疑。
“太后娘娘,臣觉得不妥。”陆川行垂眸道:“当今天子治下称得上海晏河清,您与陆峻余孽联手,不啻于与虎谋皮,于江山社稷无益。”
庄太后冷冷的道:“哀家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胆小懦弱、没有一点儿野心的儿子!如此看来,倒是陆崇更像哀家的儿子——”
当年她冒着极大危险赌了这一回,拉了豫亲王下水。明明陈太妃无法为他生下子嗣,自己给他生了儿子,他竟不肯认,还将孩子远远送走!
好不容易他死了自己终于能将孩子接回来,竟被养成了这样不成气的性子。
优柔寡断又贪婪爱虚名,在女人的事情上屡屡犯蠢。
“请娘娘改了主意。”陆川行回去后想了一日一夜,终于下定了决心。“您有难处可以向天子坦诚,他看在您曾帮过他的情面上,应当不会……”
陆川行话音未落,只听庄太后冷笑出声。
“难怪顾璎看不上你,竟然会有如此天真愚蠢的想法!”她沉声道:“实话告诉你,实话告诉你,陆崇的生母死于产后失调,正是我让人做了手脚伪装成意外。”
“这件事不知怎么被陆峻知道了,据说他手里有一封揭露真相的密信。后来这信被沈越偷了,才有了后面沈家的灭门案。”
陆川行饶是已有心理准备,却再一次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您、您灭了沈家——”过了片刻,他才颤抖着问道。
庄太后平静的道:“哀家只是派人去拿回密信,不防碰上了陆峻的人,这才互相捏住了把柄。”
见陆川行仍然无法下定决心,庄太后只得使出杀手锏。
“无论你做与不做,这件事无可更改。”她冷冷的道:“若是你配合,哀家可留顾璎和大皇子一命,拥立大皇子为帝。”
“若你不配合,嘉贵妃和大皇子保不准会出些意外。到时候天子驾崩,谁还顾得上她们?宗室中本就商议过给天子过继嗣子的事。”
陆川行悚然一惊。
“明日哀家会派人去取母虫。”庄太后不再看他,淡淡的道:“去还是不去,你自己看罢。”
陆川行只得退了出去。
等到他走后,庄太后皱着眉道:“按照昨天哀家说的,安排罢。”
掌事嬷嬷忙答应着去了。
当他走到御花园时,远远看到莲池上有一条小船,上面的两道身影看着有些眼熟。
其中一人穿着淡粉色的宫装,想来是宫妃。另一人穿着豆绿色的衣裙,显然是宫人的打扮。
他刚从永寿宫出来,心里恍惚得厉害才走错了路,正要避开时,突然看到那宫人转过脸,赫然就是溪月的脸。
陆川行惊出一身冷汗。
“阿璎——”他顾不得许多,散步并做两步冲到莲池边,高声道:“快下来!”
然而那人听到动静转过身,确实一张陌生的面孔。
陆川行微愕。
很快一道身着石榴红色宫装的顾璎从假山旁的阴凉处走了出来,怀香站在她身边。看到陆川行近乎冒失的举动,她淡淡的道:“安郡王这是在做什么?”
看到她安然无恙,陆川行半悬的心才放下。
“嘉贵妃,臣——”他才想说话,却想起还有外人在,一时有些迟疑。
顾璎见状,淡声道:“孟才人,莲子已经够了,你们先去处理罢。”
陆川行这才知道与溪月同乘的宫妃是谁,一个小小的才人还不足为虑,他稍稍松了口气。
可与此同时,他心里也抑制不住的泛酸,待人走后,下意识道:“嘉贵妃倒是跟后宫妃嫔都相处和睦。”
顾璎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本宫向来不会跟无辜之人计较。”
陆川行这才恍惚想起,阿璎还是他的王妃时,对绣莹和霜连从未有过刁难。
他面上有些讪讪的,才要解释时,突然发现已然走到回廊的孟才人,在顾璎看不到的角度,似乎对他轻轻笑了一下。
陆川行不由想起了庄太后的话。
难道太后在阿璎身边早就有了布局?
“嘉贵妃,方才臣是误以为您在船上,这才是失礼了。”他低声道:“这宫中亦是一池深水,还请娘娘多保重。”
顾璎抬眸望向了他。
他这话说得发自肺腑,倒像是有两分真情实感。
“嘉贵妃,上回我跟您说过的话并非虚言。”陆川行鼓起勇气,似是下定了决心。“只要您需要,我会帮助您和大皇子。”
曾经那个大雨滂沱的傍晚他抛下了阿璎,导致阿璎彻底对他失望,这一次不会了。
他会保护她。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离开,直到上了马车,他才对赶来送他的小内侍道:“告诉太后娘娘,本王会按照她的吩咐办。”
正值宫中裁夏衣,针工局派了人去各宫量尺寸,头一个来的就是嘉贵妃的瑶华宫。
“贵妃娘娘用这块天水碧的料子裁条裙子定然好看。”孟才人正好过来请安,帮着顾璎一起挑料子。
自从赏荷宴的事情后,静妃许是自己心虚,还没再来过瑶华宫。
怀香和丹朱在旁边瞧了也说好看,还选好了披帛搭在一起,又商量该绣什么纹样好看。
顾璎怀中抱着大皇子,只负责点头或是摇头。
等挑完后,顾璎似是有些倦了,目光落到一旁身着素净的孟才人身上,温声道:“既是针工局的人在,你也一并在这里量了尺寸罢。”
孟才人微讶,神色有点迟疑。
原本以她的位份,只能得两件,还得是别人挑剩下的,这次本该是意外之喜。可她的表现有点反常,连针工局的人都觉得奇怪。
她带来的小宫女玉珠忙道:“娘娘,我们主子今日身上不便,等我们再量就是。”
顾璎面上温和的笑容隐去,目光有些冷。
玉珠自知僭越,连忙跪在地上道:“求贵妃娘娘恕罪,奴婢一时口快忘了规矩。我们主子正值小日子,奴婢这才……”
“贵妃娘娘和才人主子说话,哪里有你插话的余地?”丹朱站出来,对她毫不留情的训斥。
玉珠面红耳赤的说不出话来。
“娘娘,妾身的确身子有些不适。”孟才人蹲身请罪道:“饶了娘娘的雅兴,是妾身的错。”
她如此伏低做小,顾璎这才神色稍霁。
“上回你给熙儿做的那双虎头鞋不错,本宫想给元哥儿也做一双。”顾璎淡淡道:“你帮本宫描个样子。”
孟才人连忙恭声应是。
玉珠身份卑微自然得罪不起贵妃,不敢再留下碍眼,只得悻悻的跟着宫人走了出去。
待她离开后,孟才人松了口气,正要问丹朱拿笔时,却见顾璎屏退了针工局的人,让溪月抱着大皇子离开,似是随口问道:“孟才人,你方才掉了东西罢?”
只见顾璎手中拿着一个纸包,让丹朱递给了她。
孟才人心中一惊,下意识向自己袖子里摸去,竟是空的。
“才人主子,这可是您遗落的香粉?”丹朱笑盈盈的问道。
她可以顺着这个借口说下去,嘉贵妃不一定看穿了她——孟才人心中格外复杂,面上却竭力维持着镇定。
等等,嘉贵妃向来待人和气却突然发作玉珠,方才又特意支开她,莫非是已经看穿了自己的身份?
孟才人下意识望向顾璎,只见嘉贵妃那双漂亮的眸子,正静静地望着自己。
“不是。”孟才要摇了摇头,她将纸包拿在手上,缓缓跪了下去。“这包药粉虽是无色无味,可若放到熏笼中被人吸到,会有致幻的功效,尤其是体弱者更容易生效。”
瑶华宫中嘉贵妃产子尚不足半年,自是其中最体弱的人。大皇子还小,更是受不得这些。
顾璎饶是对孟才人早有防备,可听了她的话,仍是瞳孔微微一缩。
孟才人是小官家的庶女,家境不大好,且她姨娘不得宠,又无儿子傍身,只怕她在家里的日子就不好过,且她进了王府后就被庆妃针对,自己也无宠,自然是最好被拿捏的。
“壮士断腕,你很聪明,不愧是庄太后宁可牺牲了容妃也要保你蛰伏在本宫身边。”顾璎淡淡的道。
孟才人愕然,难道嘉贵妃从开始就看穿了自己?
那次她故意招惹庆妃发作,就是受了太后指点,要她抱上嘉贵妃的大腿。
起初还以为是太后对她的怜惜,没想到竟是让她做钉子——
“请您看这个纸包,是用极难解开的法子叠的。”孟才人破釜沉舟,镇定的道:“若妾身真的想害您,定会容最容易打开的法子带在身上,趁机将药粉散进去。”
“妾身并无害人之心,还请娘娘明鉴!”
顾璎漠然的望着她。
孟才人暗中忐忑不已,当初嘉贵妃主持公道虽是出于责任,可自己却并没有像以前一样,成为高品阶宫妃们争斗的工具,头一次得到了尊重。
哪怕太后威逼利诱,她从没想过谋害嘉贵妃和大皇子。只是她身边有太后的人,她寻不到机会跟贵妃单独见面。
可嘉贵妃会信么?
就在孟才人几乎绝望时,顾璎开了口。“本宫姑且信你,有件事要你去做。”
还没等她说是什么事,孟才人连忙叩首。
“妾身愿为娘娘肝脑涂地。”
作者有话说:
中招了流感没能双更,抱歉啦,不过这两天差不多能完结正文,小两口日常、养崽日常、立后立太子小公主都在番外,放心放心~

翌日一早, 陆川行先去寿春堂看了陈太妃。
霜连和绣莹近来都住在这里就近服侍,看到陆川行过来,忙擦去眼角的泪, 上前行礼。
陈太妃一日里睡着的时候倒比醒着的时候还多,连太后派来的徐太医都说太妃的情况不大好,她们心里愈发没底,一直在偷偷掉眼泪。
陆川行让两人起来, 自己走到了陈太妃的床边。
这些日子的“病”, 让陈太妃憔悴了许多, 已然没有了初见时令他生畏的气势。他曾无数次想过太妃病重将是他最期待的时候,代表着他终于能成为王府的主人。
可他此刻并不觉得快活。
她并不是他的生母, 却也曾以母亲的身份为他谋划过。
“既是太医看不好,就换个大夫。”陆川行轻声道:“本王会让墨烟另外请人来给太妃瞧病。”
霜连和绣莹闻言心中一喜。
太妃病中有一段她们能明显感觉到王爷的漠视, 她们还以为王爷放弃了——
看到霜连哭红的眼, 陆川行恍惚想起了他和阿璎还是寻常夫妻时, 有一次他生了场大病,阿璎守着他暗暗掉泪。
他下意识抬手,拭去她眼角的泪。
“别哭,阿——”他话没说完, 看到霜连眼中的惊喜之色, 立刻回过神来,很快收回了手。
陆川行轻声道:“本王有事要出去两日, 你们照顾好太妃。”
霜连和绣莹自觉有了希望,连忙欢喜的应下。
出了安郡王府, 陆川行忽然发现今日竟是个阴天, 灰蒙蒙的天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他翻身上马, 只带了两个护卫一路赶到一间不起眼的茶楼里。
“安郡王。”有个面目平庸的男子在等他, 客客气气的行礼道:“太后娘娘让属下等您,我们要先去一趟西郊取母虫。”
陆川行面无表情的微微颔首。
上次见面庄太后将一切对自己和盘托出,陆崇中了“梦生”,只要在离他三里之内的范围给母虫喂毒,陆崇体内的蛊虫也会随之死亡,他会七窍流血而亡。
天子自以为掌握着生杀予夺的大权,却不知道自己的生命多么脆弱。
陆川行垂下眸子,一路无言。
而庄太后让他前去的目的,是要将这一切推到先帝四皇子余孽身上,等他确认陆崇驾崩后,再出面稳定大局。
他从没想过要弑君——可若不这么做,他又如何能护住阿璎母子?
陆川行捏紧了缰绳,让自己竭力镇定下来。
陆崇处理完事务返程时,天色不大好。
从近卫营到宫中要近一日的路程,为了避免遇上暴雨,一行人去了别庄暂歇。
“皇上,臣已经给嘉贵妃送了信,娘娘和大皇子一切都好,这是给您的信。”陆桓走在天子后面絮叨着,不防陆崇突然停下脚步,他险些撞上去。
只见陆崇望着不远处的阁楼。
去年正是在那里,他看着满身狼狈的顾璎在雨夜叩门借宿,本可以让她去另外一座宅子,陆崇却让她进了自己的领地。
在她高烧之时,用自己那点三脚猫的医术替她退了烧,听她在睡梦中的哭泣,对她动了恻隐之心,竟留下陪她了半宿。
两人的缘分从此开始。
“拿来。”陆崇回过神来,抽走了陆桓正要递上的信。
到了书房后,陆崇展开顾璎的信,唇角微微弯起。
这封信上她说熙儿已经会翻身了,并且掌握得极好,夜里尤其不安分。陆崇察觉到一丝不对,阿璎这是把熙儿接到他们的大床上住着?
若他不早些回去,在家里的地位愈发岌岌可危。
陆崇才要提笔回信时,突然意识到以阿璎的聪慧不会猜不到自己的想法,她就是故意的。
思及此,他眸中的笑意更深了些。
“皇上,秦副统领回来了——”听到梁正芳的通传声,陆崇停住了手上的动作。
等秦自明进来时,手中捧着一个略显破旧的木盒,然而已经被清理干净。
“皇上,臣寻到了这个匣子,只是没办法打开。”他将盒子送到天子面前,解释道:“这种机关若是强行撬开,里面的信也会一并毁了。”
刚看到它,陆崇一眼就认出是沈越的旧物。
这是他偶然从集市上的古董铺子所购,设计格外精巧,盒子一分为二,上面铺着一层特殊药液,若是强行打开,药液流到下层会将里面的东西腐蚀。
沈越觉得新鲜,跟他要了过去。
看着木盒上熟悉的纹理,陆崇抬手轻轻拂过,耳边似是响起少年爽朗张扬的大笑。
他停顿了片刻,按着记忆中的顺序,在木盒的凹槽处按了几下。
听到“咔哒”一声,木盒被他打开。
里面放着一封信。
就在此时,外面突然传来了响动声,说是有一批黑衣人正在朝庄子围攻过来。
陆崇将信拿在手中,将外面的事交给了陆桓和秦自明。
“既是有人想要朕的性命,拿着母虫的人就在附近。”陆崇吩咐道:“自明,你安排一队人趁乱将他找出来。”
两人领命而去。
梁正芳和秦自明垂首候在一旁,对信上的内容又是好奇又是隐隐担忧——这个秘密让沈越付出了惨痛的代价,那么天子能否承受?
正当梁正芳悄悄离开去请刘太医过来时,陆崇已经拆开了信封。
从中掉落出两封信。
一张对折的信纸明显更新些,另外则是一张薄绢,已经泛黄。
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正是沈越所写。他在信上说他从未背叛过,当初他发现四皇子手中有关于陆崇的秘密才假意投靠,本以为陆峻只是拉拢他,却未曾料到陆峻竟想用他来害陆崇。
他想尽方法才拿到那个秘密的关键证据,本想亲手交给陆崇,可他已感觉到危险,特意留了一手。
他还特意叮嘱陆崇看完后要冷静,最好直接找天子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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