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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欢(简小酌)


“舅母,您能跟我说说我的爹爹和娘亲么?”
比起福宁殿一派温馨和睦的气氛,永寿宫则是愁云惨淡。
“莫不是皇帝已经知道了什么?”庄太后面沉如水,她身边只有陪她去过冷宫的掌事嬷嬷。“今日只是绝不是意外。”
掌事嬷嬷宽慰她道:“娘娘,这件事本就是顾老太爷想要拴住嘉贵妃所为,您今日过问了而已,皇上应当不会怀疑罢?”
庄太后摆了摆手。
若陆崇没有起疑,断不会今日就安排顾璎跟大将军府认亲。
她还要说话时,听到宫人通传,说是安郡王到了。
庄太后想起自己以过问陈太妃病情为借口,特意向陆崇提过,让陆川行来永寿宫一趟。
“太后娘娘,臣听说嘉贵妃已经跟大将军府认了亲,她竟是大将军外甥女?”陆川行才进来,便迫不及待的问。
庄太后虽点明了母子二人的关系,可陆川行仍是以太后称呼,倒让庄太后有些失落。
“没错。”庄太后没有隐瞒,直言道:“有信物为证,那块刻着‘绥’字的玉佩。”
陆川行心中懊恼不已。
若早知阿璎有如此显赫的出身,他何必跟郑柔冰纠缠,还被她害得几乎身败名裂——
“嘉贵妃出身高贵,对大皇子是有益处的——”庄太后话还没说完,只见陆川行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他语气颇为不悦,说话更是尖刻,似是要将先前受过的委屈都发泄出来。
“先前顾璎是安郡王妃时,为何不见您替她安排个显赫的身份?怎的她嫁了天子,您竟如此上心?”
陆崇是庄太后的儿子,难道自己就不是吗?
他吃了那么多苦,也没见庄太后对他有半分照拂。如今她还一心只想着陆崇——即使如此,她何必跟自己相认?
庄太后脸色微沉。
“行儿,你这是什么话?”她拧着眉道:“哀家当初放弃你是有苦衷的,若非陈太妃强势、豫亲王反悔了执意要将你送走,哀家又何至于苦苦寻了许久才找到你?”
陆川行自毁失言,跪在了地上。“臣言行无状,请太后责罚。”
庄太后轻轻叹了口气,她起身走了下来,亲自扶了陆川行起来。“你是娘的儿子,娘如何会跟你计较?”
“越是这时你越要沉住气,别在皇帝面前露出端倪来。”她轻声叮嘱道。
陆川行垂首应是。
哪怕两人真的一母同胞,对于陆崇来说,自己的存在只会是他的耻辱——母亲说到底还是偏心已经坐上至尊之位的大儿子。
庄太后又问了他安郡王府的事,他虽都答了,显然有些心不在焉。
“行儿,眼下你还不能松懈,但娘跟你保证,你会得到你想要的。”见他面色有些颓然,庄太后只得隐约透露了些,想让他打起精神。
他想要的?
陆川行在心里冷笑一声,他想要顾璎,太后能给么?
“是,臣谨遵太后娘娘教诲。”陆川行恭声应下后,见太后没别的吩咐,直接离开了永寿宫。
待他走后,掌事嬷嬷有些不解,委婉问道:“娘娘,只怕王爷听了这些,心里会对皇上生怨……”
庄太后淡淡的道:“哀家从没指望他们能兄友弟恭,他们也不可能真的和睦。”
听了太后的话,她想起那桩秘密,心不由猛地缩了下。
“只恨行儿不能生育,又来了嘉贵妃生下了皇子——白白浪费了哀家的谋划。”庄太后攥紧了拳头,重重捶在了小几上,一旁的念珠险些被甩出去。
掌事嬷嬷知道太后的计划,识趣得保持着沉默。
庄太后压住火气,吩咐道:“既是顾璎已经跟将军府相认,先前安排是白费了,送一份厚礼到瑶华宫去。”
她答应着去了,庄太后重新将念珠捏在手中,越转越快。
那件事自己还能瞒多久?
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御书房。
陆崇过来时,陆桓和秦自明已经在等他了。他先前说有事,倒也不完全是借口。
“皇上,臣已经反复查过,云觉寺后山的事并非陆峻余党所为。”陆桓恭声道:“安郡王和陈太妃行踪并无可疑之处。”
除此之外,在场的主子只余下一位。
陆崇眸光微冷,淡淡的道:“无妨,直说罢。”
“那枚控制狼的哨子,是太后娘娘的人遗失在后山的。”陆桓把心一横,将结果说了出来。
起初他也不确定是谁丢下的,当时事发突然,他忙于保护太后等人,来不及关注在场每个人的反应。
随后的查证中,他先是打听清楚这种哨子的由来,顺蔓摸瓜找到制作哨子的人,再套出买主——云觉寺中的小沙弥,曾看到过他们在寺庙周围传递。
种种线索串起来,陆桓才敢报到天子面前。
陆崇面无表情的翻看着陆桓呈上来的折子。
在开始没有头绪时,他曾用最简单粗暴的方法推断,谁能从中获利大概就是做这件事的人。
明面上最大的获益者自然是陆桓,陆川行勉强也算。
可陆桓是他暗中派过去的,太后一行并不知情。事实上,这份功劳原本应该想算到陆川行头上,只是陆桓的出现打乱了计划。
太后为何以身涉险都要帮陆川行扬名?
若再用与陈太妃交好做借口,此时已经行不通了。
庄太后和陆川行,莫非有什么特别的关系?
“朕知道了。”陆崇淡淡的道:“先不要打草惊蛇。”
说完,他望向了秦自明。
“皇上,臣去南边查贵妃娘娘的身世时,发现太后的人也在查顾家。”秦自明知道自己带来的这个消息也不算好,硬着头皮道:“顾老太爷跟宁北侯府联系,只怕其中有太后娘娘的手笔。”
这些年她都是以柔弱无害的形象示人,为了保护儿子进了冷宫,又不让娘家人嫁进宫,简直是处处为他着想的好母亲。
他一直都觉得哪里奇怪,那件困惑了他太久的谜团,已经隐约露出了轮廓。
“盯紧了太后身边的人,看他们究竟跟谁联系。”陆崇面上一团漠然,并未见半分伤心。
秦自明和陆桓目露忧色,两人欲言又止,还是答应着先离开了。
听说贵妃就住在福宁殿中,若是贵妃来劝定然比他们磨破了嘴皮子都管用。
陆崇面色如常的提笔准备批折子,却觉得喉头一阵腥甜。他拿出帕子捂住嘴,移开后赫然发现一道血痕。
他眸色骤然变深,想到刘太医的话,下意识折上了帕子,想要掩盖过去。
正来奉茶的梁正芳看到那一抹刺目的殷红,立刻道:“皇上,奴才去请刘太医——”
陆崇摆了摆手。
“今日贵妃跟亲人相认,别提这些败兴的事。”他漱了口后,喝了杯清水往下压了压。“等入夜后,再悄悄让刘太医过来。”
梁正芳忧心忡忡的答应下来。
送走了褚邵夫妇,顾璎怀中抱着儿子,心中五味杂陈。
她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亲人,却也在同时知道自己永远都见不到亲生父母。她爹爹战死沙场,娘亲因接连的打击郁郁而终。
不过如今能跟舅舅、舅母相认,已经是极大的幸事。
顾璎想着要快些将这件事告诉姐姐顾瑜,这也是她们爹娘始终没放下的事——
当她提笔写完信,大皇子已经在榻上睡着了,手里抱着憨态可掬的小老虎布偶,正是许氏先前送给他的礼物。
顾璎弯了下唇角,索性也坐软榻上陪着他。
今日有许多疑点她都想跟陆崇说,左右已经在福宁殿住了几日,也不差住一晚。
“贵妃娘娘,皇上有紧急的军务要在御书房处置,只怕不能来陪您了。”梁正芳在晚膳前过来,恭声道:“皇上特意让奴才来送您和大皇子回去。”
顾璎的确说过想回瑶华宫,可今夜陆崇不留她简直太奇怪了,他明知道自己有许多话想说。
她面上不动声色的应了,抱起已经睡醒的大皇子,起身上了天子銮舆。
陆崇回到福宁殿,问过贵妃和大皇子已经回了瑶华宫时,这才让人去请刘太医。
他坐在软榻上,用手撑着额头,忽然觉得格外冷清。
自从登基后他大多数时候都在这里,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可就在昨日,这里还有阿璎的娇嗔、熙儿的咿呀,热热闹闹的让他的心都是满满当当的。
原来习惯另一种生活是这样快,他这就受不了了么?
陆崇在心中自嘲一声。
“皇上,刘太医到了。”梁正芳恭声道。
陆崇抬眸,看到拎着药箱的刘太医,正要让他把脉时,却听到外面传来惊讶的声音。“贵妃娘娘,您怎么来了——”
嘉贵妃可是天子心尖儿上的人,哪怕是福宁殿也无人敢拦。
只见软帘掀起,竟是顾璎走了进来。
“阿璎,还没歇下?”陆崇露出温和的笑容,正要想着如何搪塞过去时,突然那种眩晕感再次出现,他用手撑住了小几才站稳。
顾璎红着眼,咬牙道:“这就是您支开我的缘故?”
她说着却也不忘扶着陆崇坐下,示意刘太医诊脉。
刘太医对天子的情况心中大致有数,只是能不能告诉嘉贵妃,还要看天子的意思。
“皇上,您还准备瞒着妾身么?”顾璎不给陆崇抵赖的机会,她蹲身垂眸道:“当然,若您觉得妾身不该知道这些,妾身即刻就走——”
陆崇虽知道她这是激将法,可他不敢赌。
他苦笑一声,亲自过去扶起了顾璎,对刘太医道:“直接说罢。”
“贵妃娘娘,皇上并不是得了病,而是被人下了名为‘梦生’的蛊。”刘太医低声道:“这种蛊虫可在人体内蛰伏二三十年,平日里与常人无异。若要催发毒性,一来是用母虫唤醒,二来时日久了,它濒死的时候会散发出毒性。”
顾璎愕然。
她还头一次听说如此邪性的东西。
“皇上所中的‘梦生’,少说也有二十年以上。”刘太医解释道:“如今皇上的症状,倒像是这条蛊虫时日无多了。”
“这要怎么解?”顾璎焦急的问。
刘太医道:“最好的法子自然是找到母虫,引出皇上体内的蛊虫。若是别的法子,怕是会损伤龙体……”
他这话说得委婉,顾璎却听出了其中的凶险。
“难道只能这么看着?”顾璎急得快掉下眼泪来,她咬牙道:“有没有能缓解痛苦的法子?”
陆崇拉了下顾璎的衣袖,露出安抚的笑容,同时他用告诫的目光看了刘太医一眼。
“倒是有——”刘太医迟疑了下,不顾天子的反对的目光,秉持着医者仁心的态度,飞快的道:“只需要一点儿血脉至亲的血入做药引,能压制毒发。”
陆崇立刻道:“阿璎,还没到最坏的时候,我还好。”
如今宫中算得上天子至亲的除了庄太后,就是大皇子陆熙。
顾璎当机立断道:“让熙儿来试试罢。”
“不行。”陆崇也很快反对:“熙儿才多大,不能让他遭罪。刘太医已经做了药丸能暂且压制,我用了就很好。”
若是真的管用,刘太医为何还要冒险提出取天子至亲的血?
“阿璎,我会考虑让太后帮忙。”陆崇见顾璎真的急了,正想要安抚时,却见顾璎摇了摇头。
她坚定的道:“用熙儿的血最稳妥。”
前两日她已经看过脉案,愈发觉得跟当初庄太后的说辞对不上。
哪怕是她误会了,她也不敢拿陆崇的性命冒险。
见她态度果决不肯退步,陆崇只能答应将大皇子接过来。虽是已经夜深,下午已经睡饱的大皇子精神极好,他半夜被折腾了一回也并没半点不耐烦。
“熙儿,等会儿可能会有点疼,别怕。”顾璎抱着大皇子,由刘太医取他指尖的血。
陆崇心疼极了。
熙儿才这么一点点大,竟要承受这种痛苦。
刘太医特意从药箱里挑了根细长的银针,轻轻刺入大皇子白嫩嫩的指尖,顷刻间有鲜红的血珠冒了出来。
被针扎了一下,大皇子似是有些不适的扁了扁嘴,可他只是“呀”了一声,竟一滴泪都没掉。
刘太医赶紧将取出来的血收集好,准备回去配药。
“皇上,熙儿自己都不疼,您——”顾璎才想故作轻松的调侃陆崇时,看到墨眸中深深的痛苦,不由住了声。
一根针扎在熙儿手上,成百上千根针扎在他的心上。
“皇上,您抱抱熙儿罢,小家伙太沉了。”顾璎见他有些不敢碰儿子,直接将陆熙塞到陆崇怀中。
大皇子手指上被扎过的痕迹早就愈合了,只余下一个不起眼的红点。
他攥住自己爹爹的手指,小脑袋蹭着自己爹爹的下巴,似是得了乐趣,他“咯咯”笑出了声。
陆崇心中又酸又软,他亲了亲儿子的小手,对顾璎低声苦笑道:“我曾信誓旦旦说要保护熙儿,末了竟是让熙儿救我。”
“皇上,我很庆幸咱们有熙儿。”顾璎有些后怕。
若陆崇没有子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刘太医很快送了丸药过来,陆崇服下不久后,脸色好转了不少。
顾璎这才暂时松了口气。
眼看熙儿已经困了,顾璎让奶娘带他先去偏殿睡下,自己留下陪着陆崇。
若着蛊虫是二十多年前种下,岂不是说明有人已经从那时就在布局了?能办到的只有当时宫里的人。
两人不约而同在怀疑一个人。
庄太后。
若她不是陆崇的生母,一切就合乎情理。她始终防备着陆崇,留下了这一手。
陆崇登基后始终无子嗣,莫非也有她在其中动手脚?
可她为了什么?哪怕陆崇是她从别的宫妃身边抱养的孩子,也不该如此。
顾璎百思不得其解。
“这件事急不得。”陆崇冷静的道:“若真的是她,那蛊虫是她最后一道底牌,她必会藏得极为隐蔽。”
“若无证据就怀疑本朝太后,倒也不妥。”顾璎点点头,轻声道:“太后已经坐不住了,她后面只怕还会有动作,到时可以一网打尽——”
立刻封了永寿宫将所有人带走拷问是下下策,让她自己原形毕露方才是上策,让天下人信服。
陆崇赞许的点点头,他甚至觉得沈越想告诉他的秘密,大概与此有关。
“皇上时候不早了,您早些歇下罢。”顾璎知道无论是何种结果,承受痛苦的人都会是陆崇。她握住他的手,声音虽轻却坚定:“我会陪着您一起面对的。”
陆崇想说什么,却觉得被那双漂亮的眸子温柔的注视着,已经什么都不必说。
他弯起唇角,轻轻说了声好。
作者有话说:
上章的红包发好啦,宝子们注意查收~今天也算是双更惹!
ps:之前狗子一直跟女鹅卖惨,其实他还真的有点惨的。

◎引蛇出洞(双更合一)◎
顾璎已经在福宁殿住了数日, 虽说早就习惯了,可今夜却怎么都睡不着。
虽然刘太医一再保证已压制住毒性,不会对天子的身体造成损伤, 可她仍是悬着心。原本两人是分了两床被子睡下,顾璎忍耐了一会儿,悄悄往陆崇那边挪了挪。
寝殿角落留了盏宫灯没有熄,哪怕是放下帐子隔绝了大部分光线, 仍隐隐有光亮透进来。
顾璎悄无声息的睁开眼, 目光落在陆崇脸上。
这些日子他好像清减了些, 面庞的轮廓比往日更深邃了些。他闭着眼时整个人看起来只觉得俊美温和,而那双幽深沉静的墨眸一旦睁开, 。
看着他安静的睡着,顾璎心里忽然有些发慌。
她小心翼翼的从被子里探过身, 直到听见他的呼吸声, 这才莫名松了口气。
身子撑得久了有点累, 正当顾璎想要收回手时,一阵酥麻的感觉自手腕上传来。
“阿璎,睡不着?”只见陆崇缓缓睁开了眼,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腕。他特意换了气声, 低沉又撩拨。“若是还不困, 咱们就做些别的……”
顾璎本就手臂有些发麻,这下失去平衡, 直接栽倒在他身上。
陆崇本想逗逗她,可顾璎并未向往常一样红了脸, 眸中反而掠过一丝惊慌。
她连忙挣扎着起身, 一面焦急的问“有没有哪里难受”, 一面将他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
亏得没让阿璎看到自己吐血。
陆崇心里既甜且酸, 阿璎虽从未跟他说过甜言蜜语,可如今她眼中的焦急和心疼已经胜过千言万语。
“我没那么脆弱。”他趁顾璎想要掀开帐子让人请太医时,顺势将她往自己怀中一带。“真的没事。”
他不给顾璎挣扎的机会,直接把她裹到了自己的被子里。
“我不会逞强的。”陆崇垂眸望向她,柔声道:“我怎么会人心抛下你和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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