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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嫁纨绔(旌墨)


第95章 两封信
“世子爷,世子爷,快起来吃东西了。”
顾濯缨悠悠醒来,外面已经是中午。
入眼就是路绥精神奕奕、龇牙咧嘴的笑脸,手里还端着一碗香气扑鼻的肉粥。
“世子爷,快尝尝,秦姑娘心疼你,亲手给你做了这个,说是能帮你养伤。”
他趴着不能动,双唇干白,面色极差。闻言,气急反笑。
“你现在骗本世子的时候连脑子都不愿动了吗?谎言张口就来。”
路绥一本正经道:“世子爷,属下半句谎言都没有。”
“你先把这个吃了,属下慢慢讲给你听。”
顾濯缨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脑袋又沉又重,确实也饿了,没力气和路绥争辩,张嘴尝了一口。
粥里的东西已被全部炖烂,入口即化,满口醇厚鲜香,回味还有股淡淡的药香。
他吃了两口,顿时胃口大开。
连续吃了一碗,发觉五体通泰,胃中格外暖和熨烫。
他把下巴枕在双手上,让自己趴得稍微舒服一些。
“说吧,到底谁做的?”
路绥将碗递给旁边的小厮,拖来一张椅子坐在榻旁,兴高采烈道:“真是秦姑娘做的。”
他把今日的事复述了一遍。
说完,笑呵呵道:“她听闻你可能下半辈子都要趴着,当场小脸惨白。”
“见长公主的时候,主动提了这事,还说她可以每日做多一份给你。”
“属下刚才去端东西时,秦姑娘还千叮万嘱,说你刚醒,不可多食。若是不喜里面的淡淡腥味,可多加一些麻油。”
顾濯缨听完脸黑如锅底。
“我的脊骨只是轻微错位,并无大碍,谁许你撒谎骗她的?”
“她有心疾,你难道不知道吗?”
他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起来踹路绥两脚。
“让她对我心存愧疚,平添负担,忧虑过度引发心疾怎么办?”
“母亲也胡闹,她身子不好,照顾沈晏之已经够费劲了,怎么能答应让她再为我多做一份饭?”
路绥不解,顾濯缨为何会发这么大的火。
“她不是傻子,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
“在身子允许的情况下,因为关心你,才会主动提出为你多做一份饭。”
“世子爷,你应该开心才对,怎能如此生气?”
“这些是她专门为沈晏之做的,她只是为了还人情,顺手多做一份给我而已。”
顾濯缨板着脸,“我哪里应该开心?”
路绥咂嘴,“世子爷,属下实在不解,你怎么就看不透呢?”
“不管她和沈晏之感情如何,也不管她出于何种原因为你做饭。”
“只要她有关心你的苗头,你就有抢走她的机会。”
“我累了,你滚吧。”
土匪永远不会懂,感情之事,不是靠抢可以得到的。
“滚不了。”路绥坐着不动,双手环胸,无情看向屋顶。
“京都那边说调查刺客身份的事有线索了,长公主一个时辰前临时回去了。”
“走之前,她派人严加防守整个沐园,还让属下在这里贴身照看你。”
顾濯缨将脸扭到墙壁那边,闭目养神,不搭理路绥。
路绥翘着二郎腿,双手枕在脑袋后面,慢悠悠道:“世子爷,属下这里有你的两封信,你现在要看吗?”
“什么信?”顾濯缨当即扭过头,黑眸发亮。
路绥哂笑一声,收好腿,从袖口中拿出两封信递了上去。
“一封是关于钟天离下落的,一封是你当初派人打听秦姑娘在东羌之事的。”
“两封信凑巧今日一早全送到了明兰院,院里小厮快马加鞭送来的。”
顾濯缨怀揣激动,先拆开了关于钟天离下落的信。
看完,面色复杂。
路绥问:“怎么了?”
顾濯缨直接将信扔给他,“你自己看。”
路绥接过一眼扫完,眉头恨不得挤到一起。
上面说众人在一个山窝里找到了钟天离。
但钟天离脾气古怪,听完病情后,给众人三次机会说动他,他才考虑看病之事。
众人把金银珠宝、权势地位、美人和绝密医书都承诺了,钟天离还是无动于衷。
并以三次机会用完,他没心动为理由,不许众人再踏进他的院子半步。
众人又换人过去,只要提到相似的病情,钟天离就直接把人赶走。
写信之人说钟天离没有家人,也不怕死,油盐不进,根本没什么能威胁打动他。
现在怎么办?
路绥霍然站起来,来回转圈。
“世子爷,让属下去把他绑来,他敢不从,属下就当场砍了他双手!”
顾濯缨乜斜他一眼,“信上说了,他不怕死,你没看到吗?”
路绥捏着信又看了两遍,也跟着头疼。
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
求他办事,只能看他心情。
顾濯缨烦心地打开另外一封信。
这封信很长,连续写了十几张纸筏,记录了秦归晚从小到大的很多琐碎事。
顾濯缨紧着剑眉,一字一句,凝神看了起来。
看到最后,眸光越来越沉,呼吸越来越急促。
秦归晚在悬崖底下轻描淡写说,她因不能习武,被骂是废物,所以,她在其他方面苦下功夫。
可她的幼年,远比她说的还要苦。
大当户共有十三个子女,六个儿子,七个女儿。
她排行第九,真名叫赫连其格。
十岁之前,因身子不好,又生了一张汉人脸,加上母亲身份卑微,虽吃喝不愁,却经常被兄弟姐妹辱骂欺负。
撕毁她的课业,朝她身上泼墨汁,拿蛇吓唬她是常事。
八岁时,大当户把他们兄妹几人扔到郊外,每人给她们一包吃喝用物,让她们根据平日所学,独自存活三天。
其他兄弟姐妹把她带的东西全抢光了,她躲在树上,靠着吃树叶活了三天。
十岁后,为了练习骑射,她从马上摔下来,差点破相。
十一岁,骑射技巧初露风头,她的三姐因此嫉恨她,骑马时故意撞倒她,害得她被骏马踩断一根肋骨,养了半年才恢复。
十二岁,她为了不被欺负,三伏天依旧顶着烈日出去练骑射,晒得整张脸全部脱皮。
十三岁,她在骑射上超过了所有姐妹,代表赫连家去参加射箭比赛,因赢了右大将女儿,遭对方报复,差点被人侮辱,失去清白。
十四岁,她的母亲得罪了大当户的正妻,她为了保护母亲,生生挨了大当户正妻二十鞭,身上外皮无一处完好之处。
十五岁,她的骑射和兵法超过了所有兄弟,成为十三个兄弟姐妹中最强一人。大当户开始对她另眼相看,不允许其他人再欺负她。
几个月后,她嫁给沈晏之为妻。
再后面,就是她和沈晏之相处的四年。
两个人相呴以湿。
沈晏之为救她被惊马踩碎了腿骨,她为了给沈晏之试药,中毒留下了旧疾。
他们一起下过狱,流放过边城,回来后,她为沈晏之挡过沸水。
信上说,她因此卧床半年不得出门。
沈晏之不知如何说动了老大汗,允许他不再去讲课,而是每日在家贴身照顾秦归晚。
为了寻找烫伤后不留疤的药膏,沈晏之顶着暴雪去爬悬崖摘草药,又下冰封的湖底找一种特殊的水虫。
甚至相信了东羌天神,每日等秦归晚睡着,去东羌都城最大的天神庙上香祈祷,求天神庇护秦归晚。
秦归晚痊愈后,沈晏之去天神庙跪拜七日还愿。
在这以后,信上写得就比较简单,秦归晚因旧疾时常发作,身子并不是很好,极少出府。
沈晏之只要不讲课,就会每日待在府里陪秦归晚。
再后来,老大汗去世,九王子登基。
九王子初登皇位,根基不稳,加上东羌北部的几个小国频繁滋扰,出于种种原因,东羌正式提出与大楚议和。
他答应放走沈晏之前,秦归晚曾去求见他,没多久,他又召见了沈晏之。
三人在大殿中说了什么,无人知晓。
从宫里回去后,秦归晚回到府里,烧毁了沈晏之送的所有定情之物。
而后,九王子正式下诏书放走沈晏之,并允许秦归晚随同离开。
信看到这里,顾濯缨指尖微颤。
当初,两国议和期间,大楚要求对方放走沈晏之,九王子并没同意,只是说可以考虑。
大楚当时甚至做好了放弃的打算。
一个被俘四年的探花,完全比不上两国民生大计。
无论如何,议和必须完成。
就在议和快要结束时,九王子同意了此事。
算算时间,九王子答应放走沈晏之的日期,刚好是秦归晚求见九王子那一日。
九王子答应放走沈晏之,和秦归晚的求见有关系吗?
秦归晚为何要烧了所有定情信物?
第96章 害怕
沈晏之的高烧一直未退,他神魂恍惚间感觉自己的魂魄抽离了身体,缥缈荡在半空。
他看到自己穿着一身白衣,站在东羌皇宫的空旷大殿内,讲完课,正慢悠悠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九王子忽然杀气腾腾进来,拿剑抵住他的脖子。
“沈晏之,是你对不对?”
九王子双目喷火,脸上寒冰万丈,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
“是你挑拨的金木尔他们背叛本王,投靠了七王他们!”
他淡漠望着九王子,“是。”
九王子咬牙切齿地将剑往他脖子上进了半分,有血丝隐约渗出。
“本王今日就剁了你。”
“你不敢。”他岿然不动,面无表情。
未经大汗允许,九王子私自杀他就是违抗君令。
七王子等人一直虎视眈眈盯着九王子,等着他犯错,把他拉入泥潭。
九王子目眦尽裂,怒吼一声,拿剑将旁边的桌子砍成了两半。
“沈晏之,你最好祈祷自己永远别落到本王手里!否则,本王就阉了你,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再让你亲眼看着赫连其格在本王身下承.欢!”
剑拔弩张,空气中弥漫着看不见的刀光剑影。
他冷笑,“那你最好祈祷自己能登上皇位,否则,你会死在我前面。”
“还有,不管我是生是死,你永远都不可能得到她。”
他静静欣赏着九王子怒火冲天的脸,心中漫起一种属于胜利者的快乐,甚至想给对方火上浇油。
于是,他轻启薄唇,恶毒出声。
“你若不信,我可与你赌一场,让你亲眼看看,即便你毁了我,有些东西你依旧得不到。”
九王子眸光森冷,“沈晏之,你未免过于自大。”
“本王倒要看看,一个女人亲眼看着自己男人像狗一样被欺辱,还会不会死心塌地跟着他?”
沈晏之恐慌万状,大叫出声:“不要!不要和他赌。”
可他的魂魄穿透了对峙的二人,又孤零零地飘在半空,眼睁睁看着二人完成了赌局约定。
白衣沈晏之说完话,腰背挺直离开了。
他几乎要绝望了,飞速追在白衣沈晏之身后,不停嘶喊:“不要!”
“求求你,别拿晚晚的真心当赌注,你会伤害她的!”
白衣沈晏之并未听到,反而因为笃定自己会赢,脚步轻快,越走越远。
“不要!不要!”沈晏之万念俱灰,惊恐地张开了眼。
“你终于醒了。”
秦归晚摸了一下沈晏之的额头,发现高烧已退,长缓一口气。
“阿扇,你去把肉粥端来。”
阿扇应声离开。
沈晏之定定望着眼前人,片刻后,忽然哽咽起来。
“晚晚……”
嗓子因嘶哑无法成声,只有粗嘎的气音。
秦归晚蹙眉,“你因高烧导致嗓子干涩,不宜多言。有事等吃了东西再说。”
阿扇端进来肉粥,秦归晚接过,轻舀起一勺喂到沈晏之嘴边,“快趁热吃了。”
她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肉粥的香味缓缓盈满口舌,沈晏之艰难咽下,泪光渐渐盈满黑眸。
这是他断腿时,晚晚千辛万苦摸索出来的药膳养身粥。
后悔与悲伤组成了一座火山,瞬间呼啸喷发。
滚烫的岩浆把他灼的四肢俱裂,疼如千刀万剐。
“晚晚,对不起,对不起……”
秦归晚淡淡道:“刺客和巨熊的忽然出现,谁也没料到。我意外坠崖不怪你,你没必要自责。”
“你快把东西吃了,一会还要喝药。”
沈晏之不恢复,她就要在这里一直照顾他。
她还和行主约定了交护膝的时间,不能因此耽误了。
再过两个月就是除夕,她必须在早点弄到照身帖和路引,方便日后逃走。
沈晏之抑住疼到发颤的心,吃完粥,紧紧攥住秦归晚的袖口不放。
“晚晚,求求你,别走……”
他浑身氤氲着孤寂和害怕,如被全世界抛弃般凄楚。
他总觉得自己一放手,秦归晚就会凭空消失。
秦归晚有些烦,却没法挣脱。
担心自己用力挣脱,沈晏之的后背之伤会再次裂开。
“我不走,你先放开我。”
“晚晚,求求你,永远别离开我……”
沈晏之手背青筋凸起,越抓越紧。
秦归晚无奈,将碗递给阿扇,叮嘱对方先去熬药。
阿扇应声退下,秦归晚轻拍沈晏之的手。
“夫君,我这几日就在这里照顾你,哪也不去。”
“你这样抓着我,我的胳膊会不舒服。”
沈晏之不情不愿放开手。
秦归晚暗叹着起身,沈晏之霎时情绪激动。
“你去哪?”
秦归晚没好气道:“拿药膏给你上药!”
沈晏之提着的心又放了下来,目光紧紧追随着她的身影。
秦归晚拿着药膏过来,掀开锦被,给他后背涂起了药。
疼痛感渗透进来,拉动后背的每一根筋骨,沈晏之总算恢复了清醒的神志。
“晚晚,我刚才太激动,是不是吓到你了?”
“你最近为何忽然疑神疑鬼,总觉得我会离开你?”
秦归晚的声音从头顶轻声传来,沈晏之啜了啜唇,不敢回答。
他做过太多伤害秦归晚的事。
他害怕秦归晚母亲有什么三长两短,没了威胁,秦归晚会果断离开。
他害怕深情弥补不了伤害。
趴着的人没回答,秦归晚也未穷追不舍,而是垂眸认真上完了药。
刚收拾药膏,阿扇端药进来,秦归晚开始给沈晏之喂药。
女子温热馨香的气息萦绕在鼻尖,屋内宁静温暖。
沈晏之的一颗心,总算缓缓平静了下来。
“晚晚……”他吞完最后一口药,缱绻低唤。
不为其他,能这样当面唤她的名字,对他来说,已是极幸。
秦归晚不语,顺手塞了一颗蜜饯给他,堵住了他的嘴。
蜜饯入口,唇齿甘甜,沈晏之低笑起来。
“主子,你的信。”诸左拿着信进来,打断了一屋静谧美好。
秦归晚借口要起身回避,沈晏之接过信,急声道:“晚晚别走。”
“这是外祖写的信。”
“我让外祖帮忙询问怪医为你治疗旧疾之事,他回信一定是有消息了。”
第97章 妾室
闻言,秦归晚来了兴致,又坐下了。
沈晏之拆开信,秦归晚凑上前看了起来。
信上说,怪医长年独居山林,脾气古怪,行事乖张,听完病情后,说他确实能治。
并且看在和外祖的交情上,给外祖六次机会,让其说动他给病人看病。
不管外祖承诺什么,怪医都无动于衷。
外祖想尽办法,依旧束手无策,最终无奈写信给沈晏之,建议放弃。
秦归晚本就未抱多大希望,扫完信,自嘲一句:“看来,我的旧疾还是无药可治。”
“晚晚,别灰心。”沈晏之挣扎着想坐起来安慰她,“等我忙完复仇之事,亲自去找怪医,一定能说动他为你看病。”
秦归晚按住他,嫣然一笑。
“此事不急,你好好养伤。”
她打了一个哈欠,“你继续休息吧,我有些疲惫,先去小憩一会。”
她本不是精力充沛之人,昨日睡得又晚,一早起来忙到现在也没歇息,晚上还要继续煮肉粥。
不休息,实在应付不了。
见她眉宇间荡着淡淡疲怠,沈晏之心疼地催促她快去休息。
阿扇去伺候秦归晚午憩。
诸左趁机把今日长公主召见秦归晚之事汇报了一遍。
沈晏之听完,眸光冷沉。
沉默许久,淡淡出声:“你现在按我所说写封信,立马找人送到京都城。
他把要写的东西口述一遍,诸左听完,惊诧,“主子,若是夫人知道此事真相,可能会生气。”
对上沈晏之无情幽深的双眸,他最终不再多言,疾步走了出去。
室内鸦雀无声。
沈晏之将整张脸埋在软枕中,让双目处在极致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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