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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嫁纨绔(旌墨)


她呼哧呼哧喘起了粗气,瞪眼看向杜氏,嗬嗬叫个不停。
可杜氏完全不看她,远远站在榻边,仿佛再走近一步,粘稠的口水就要滴到自己身上。
她情急之下猛然一个用力,顿时满屋子溢满刺鼻恶臭。
杜氏每日来静澄院露个面就走了。
这是她第一次见沈老祖母在床榻上出恭,当即捂住了嘴,后退好几步。
丫鬟婆子们赶紧上前掀开被子擦洗。
杜氏不小心看到秽物,没忍住,当场干呕了一声。
贺妙心淡然地看着众人,轻轻笑了。
“妙心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时,和婶娘反应一样,后来看多就习惯了。”
杜氏如鲠在喉。
因地龙原因,屋里气味遇热后更加恶心难闻。
杜氏受不了,随便敷衍两句,借口有事要处理,逃出了屋子。
沈老祖母瞪眼看着杜氏离开,老泪纵横。
她疼贺妙心,贺妙心想掐死她。
疼杜氏,对方嫌弃她,甚至恶心得直接跑了。
偏心沈群山,可沈群山在她瘫痪后,除了每日来陪她说会话,从未动手给她喂过一粥一饭。
她后悔啊!
都是狼心狗肺的东西!
但凡她能说话下床,一定要把这群猪狗不如的人全赶走。
贺妙心伺候完沈老祖母,回到自己的秋棠院,那股滔天杀意再也压制不住了。
邪恶的情绪化身成恶鬼,冲破牢笼跳出来,控制住她的手脚,让她把博古架上的东西全砸了。
砸完后,她跌坐在椅子上,双眸阴寒又虚空地转向慧香。
“这是我们大房的事,二房凭什么未经允许就定了?”
“就凭她是沈家当家主母吗?”
她忽而尖着嗓子咯咯笑了起来,声音刺耳凄厉。
慧香被她这癫狂恐怖的样子唬得头皮发麻。
“小姐……侯夫人是长辈,若是做的有什么不对,你不与她计较便是……”
“为何不计较!”
贺妙心陡然站起身,一把抄起自己坐的椅子,狠狠砸向了梳妆台!
“嘭”的一声巨响,铜镜四分五裂。
碎裂的每一片都散乱地躺在地上,静静映照出一张癫狂阴毒的脸。
“我要她不得好死!”
慧香飞快上去捂住贺妙心的嘴。
“小姐,这话你可不能乱说!小心被其他人听到。”
贺妙心凝眸看向慧香,眨眨眼,温柔地翘起唇角笑了
“嗯,你说的对,确实不可乱说。”
她要把沈成安毁了,让杜氏痛不欲生。
将这两个人全部推下地狱!
当晚,沈晏之来到秋棠院,依旧站在屏风外和贺妙心说话。
“妙心,我告诉太监,要不要带女眷,带谁,让婶娘和你商议后决定。”
“我想着你不方便,我就谁也不带,话都暗示得这么明显了,你怎能答应让秦氏陪我去?”
屏风上映出郎君棱角分明的侧影和颀长挺拔的身形。
贺妙心痴痴望着,红着眼笑了。
“表哥,我面上有伤,实在不便出门,但不能因此拦着不让秦姐姐去。”
“我和婶娘都觉得她去最合适。”
“她会骑射,去了也不会丢咱们沈家的人。”
“妙心,你……”
沈晏之有气无力,耷拉下了肩膀。
“你可知,赏梅宴,官员晚上基本都是和自己的家眷住在一起。”
“表哥,秦姐姐也是你的妻,你和她住在一起是应该的。”
滚烫热泪无声落了下来。
从回来到现在,沈晏之从未踏进郁秀院半步。
现在,因为杜氏的自作主张,要被迫和秦归晚住一屋。
她怎能不恨!
“可我不想和秦氏独处一室,让你难过。”
因过于悲伤,嗓子显得有些干涩,声音也闷闷的。
“表哥,没关系的,我相信你。”贺妙心轻轻抽噎一声。
屋内静谧许久。
屏风外的郎君悠然喟叹一声,“妙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这两日的沈府,难得又安静了下来。
眼见着明日就是赏梅宴,秦归晚开始焦躁不安。
她想带青枝一起去,可青枝现在刚恢复,暂不能坐马车颠簸,又不能吹寒风和疾走。
否则,身上骨头会隐隐作痛。
府医说若是贸然出门,坐马车颠簸后必会留下隐患。
她害怕青枝刚养好的身子再出问题,又怕自己不在府里,有人加害青枝。
青枝见秦归晚坐立不安,捂嘴浅笑起来。
“主子,奴婢只是个微不足道的丫鬟,沈家之前磋磨奴婢是为了拿捏你。”
“你不在府里,她们压根就想不起郁秀院,更不会专门来刁难奴婢。”
秦归晚想了想,似乎是这个道理。
沈家人越是想害她,就越要留住青枝的性命。
真的趁她不在时害死了青枝,以后想威胁她都找不到筏子了。
阿扇也跟着笑。
“主子,大公子知晓你担心青枝姐姐,一早就叮嘱好了二公子。”
“你不在这几日,让他没事来我们院子寻青枝姐姐讲故事。”
“二公子在这里,沈家人怕他哭闹,更不会无缘无故找青枝姐姐麻烦了。”
二人连说带劝许久,秦归晚心里总算踏实了一些。
她们用完午饭就开始为秦归晚收拾出门行李。
曹太医给的那瓶药膏,秦归晚剩下一些没用完,青枝给装上了。
“这次随行的有二十多个太医,其中就有曹太医。”
秦归晚道,“这种外用药膏,他应该带了一大堆,何必浪费咱们剩下的这点。”
青枝停下收拾行李的手,抬起头,严肃道:
“主子,万一你磕到碰到,不能及时看太医怎么办?”
“太医带的再多,也没有你随身带的方便。”
“就算浪费,也比你受伤没有药强。”
阿扇夸赞青枝细心,提议把屋里的药全部带一份。
二人一拍即合,当即开始收拾。
秦归晚摇头笑了笑,任由她们去了。
因第二日卯时便要出门,她早早上榻休息了。
第77章 对视
夜间又起寒风,霜花沁雪。
地上很快盖上一层浅白。
沈晏之负手立于书房窗边,定定望着郁秀院方向出神。
今晚她睡得很早,他不敢去打扰。
雪花和寒风一股脑吹进来,落在绣着焦叶纹的锦衣袍角,很快被屋内地龙所带来的热气融化,留下一点若有若无的水痕。
他像个石像矗立在那里,感受不到外界刺骨的冰寒。
一双漆黑深邃的双目,企图透过阁楼辅翼、屋檐青瓦,看到郁秀院里酣睡的人。
思念像是剧毒,每时每刻都在腐蚀着他的心,将里面变得空寥荒凉,千疮百孔。
他活着,不过是被复仇控制的行尸走肉。
她是唯一的解药,能让他白骨复肉,心脉重跳。
他每天竭力谋划,苦心克制自己不去靠近她,只为有一天,能和她光明正大乘一车、住一屋、睡一榻。
拥着她,告诉世人:“这是我的妻,我沈晏之此生最爱之人。”
眼见着屋内已被寒风全部侵占,诸左拢了一下外衣,上前道:
“主子,早点歇息吧。”
沈晏之回首,嘴角眼梢氤氲着暖阳明霞的温柔。
“你知道吗?上次和她同乘一辆马车,是几个月前,从东羌回大楚的路上。”
“整个回程,她都不愿正眼看我一次。”
分开的每一刻,他都刻骨铭心,度日如年。
诸左语塞,不知如何接话。
想了许久,道:“主子,夫人前些日子愿为你重新做护膝,应是原谅你了,只是还在闹脾气。”
“到丘宁山,你和夫人有了独处的机会,隔阂也许就能说开了。”
“但愿吧。”
步步为营到现在,能短暂地和她乘一车,住一屋,已让他欣喜若狂。
他不敢奢求对方因为五日的独处完全原谅他。
只要愿意多施舍给他一个笑脸,就能让他枯寂的心再次剧动起来。
今日一早,大雪变成了小雪。
沈晏之一起床就去了秋棠院,向贺妙心告别。
他到的时候,秦归晚也在。
他全程佯装无视,当着秦归晚的面,对贺妙心深情款款叮嘱起来。
“妙心,你脸上有伤,在府里千万别吹了风,也别吃发物,记得按时上药……”
“我离开这几日,照顾好自己……”
事无巨细说了许多,秦归晚站在一旁静静看着,心如止水。
她并不觉得伤心,甚至有一瞬,对贺妙心产生了莫名的同情。
这世上,任何一个相信沈晏之深情的女人,最终都会万劫不复。
这次出行,沈家有三辆马车。
沈群山独乘一辆,沈晏之和秦归晚共乘一辆,还有一辆专门放行李。
百官乘坐各自马车到皇宫门口汇合,跟着龙辇一同出城,一路有御林军和三大军营之人护送。
从皇宫到丘宁山,大概需要两个半时辰。
去皇宫的路上,因外面都是沈府侍卫,沈晏之并未和秦归晚说话,二人一路无言。
到了宫门口,皇帝尚未出来,官员们纷纷下车闲聊。
沈晏之最近风头正劲,和他搭话的人比较多。
秦归晚坐在马车里,将帘子掀开一条缝,悄悄注视着外面的一切。
沈晏之今日穿了件黑色大氅,腰身挺拔,鬓角如刀,这会并未打伞,站在小雪中,和一群人微笑周旋。
不知为何,黑色让他看起来特别锋利,端雅的五官氤氲着让人捉摸不透的深沉感。
这样的沈晏之,和他在东羌时完全不一样。
秦归晚忽而笑了。
她眼拙四年,至今看不清沈晏之的真面目到底是什么。
自私凉薄、卑鄙无耻、撒谎成性的是他。
深情款款、苦求原谅、悔过自责的也是他。
和百官周旋,将沈家玩弄于股掌之上的人也是他。
这个男人,到底有多少副面孔?
他可曾对谁真正敞开过整颗心?
似有感应一般,沈晏之猛然回首,刚好撞进秦归晚未来及收回的笑眸中。
隔着漫天的飘洒雪花,心上人的笑脸亮如朝阳,点亮了他整个人。
如有温水注入体内,蓦然心中一软。
想回个温柔的笑,刚扯起一点嘴角,陡然寒下脸,径直转过了身。
这一瞬的变脸,让秦归晚忍不住低笑出声。
马车里的阿扇跟着往外窥,顺着视线看到沈晏之,惊喜道:“夫人,你是在看大公子吗?”
“嗯。”秦归晚的唇角弯起更深了。
她恶作剧一样凝望着沈晏之,想看看这个男人,如何在众人面前维持虚伪的模样。
沈晏之几次侧首,都看到秦归晚在用亮晶晶的眼睛望着自己。
他心里猫爪一样难受,想快点结束这场无趣的等待,早点回到马车上。
越是着急,时间过得越慢。
顾濯缨这会正骑马带人在宫外来回巡逻。
他今日并未陪长公主和定国公一起过来,而是穿着银色盔甲,以五军营千户的身份,一早赶到皇宫门口,带人保护出行队伍。
他穿上盔甲后再无半点纨绔之气,骑在高头骏马上雄姿英发、风流飒爽,惹得贵女们都悄悄透过帘缝窥视他。
快巡视到秦归晚马车边时,老远瞥到秦归晚正全神贯注望着远处的沈晏之。
他忽觉口里酸涩发苦。
大概就像初春时摘了一颗没成熟的青杏,一口咬了下去的那种滋味。
可他舍不得扔,没忍住,又咬了一口。
再看一眼,马车里的人还是痴痴望着穿黑色大氅的郎君。
他舔了舔齿列,咽下舌尖酸苦,轻夹马腹,风轻云淡地从秦归晚的马车旁路过。
经过马车帘子时,还是没控制住,微微侧了侧首。
一瞬间,二人陡然四目相视。
一片小小的雪花打旋落在了顾濯缨的浓黑眼睫上,他眨了眨眼,浅棕色眸底有奇怪的情绪在翻动。
秦归晚怔了一瞬,迅速放下了帘子。
刚才是吃了酸涩的青杏,现在是生吞了一整根黄连。
回过神,顾濯缨觉得自己愚蠢又可笑。
终于等到龙辇出来,所有人皆下车行礼。
景崇帝示意众人平身后,大家各自回到马车上,开始浩浩荡荡赶往丘宁山。
御林军开道,盔甲声、马蹄声、脚步声撼天动地,街上围观百姓跪成一片。
出城路上,两边再无沈家侍卫护送。
沈晏之卸下所有防备,用缠绵炽热的眼神,紧紧攫着秦归晚的脸。
“晚晚……”
他想去拥抱她。
想到对方说过,未经允许,不准碰她,又把蠢蠢欲动的手收回去了。
“晚晚,阿扇说你喜欢吃郑氏油渣饼,对吗?”
秦归晚瞥了一眼坐在马车角落里的阿扇,缓缓点了点头。
“嗯,味道很好,下次我还想去。”
笑意从清隽的眉眼荡漾到嘴角,“我就知道你会喜欢。”
“我会想法安排你再去吃。等我忙完,以后每日陪你同去。”
秦归晚对沈晏之这种自以为是的想法已经麻木,她没接话,问起了另外一件事。
“贺妙心遭刺杀摔下马车,是你安排的吗?”
让贺妙心跌下马车,再让贺妙心和杜氏内斗,逼得自己只能和他一起去丘宁山,被迫独处五天。
她想弄清楚,自己是不是又被算计了。
“不是。”沈晏之一口否认。
见秦归晚面露狐疑,他急忙道:“晚晚,若你不信,我现在就可当面发誓。”
“我真的没派人去刺杀贺妙心。”
他的仇人那么多,贺妙心出门不可能安全无虞回来。
他只是算计贺妙心回娘家而已。
“那倒不必,我信你便是。”
发毒誓又如何,她已经被这个男人的誓言骗了无数次。
对方的眼神灼热到恨不得把人融化,她觉得心烦意乱。
“我看你眼底有乌青,是不是昨日没休息好?”
“晚晚,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刚才还和百官谈笑风生的郎君,这会坐在马车里,局促的像个孩子,紧张期待地望着秦归晚。
好似对方的一句话,就能审判他的生死。
秦归晚笑了,“嗯,我担心你的身子。”
一句话,让他如踩祥云,飘飘欲仙。
“晚晚别担心,我不累,只是昨日想到能和你独处,有些兴奋,这才一夜未眠。”
“马车还要两个时辰才能到,你睡一会吧,有话晚上再聊。”
她不想和沈晏之多聊,也不想被他这样含情脉脉看着,只想安安静静到丘宁山。
沈晏之的嘴角翘了又翘,当真侧躺了下来。
马车里有炭炉,铺的又有厚厚的九狮栽绒毯,他贪婪地望着眼前人。
车身悠悠晃晃,车轮一浅一深,最爱的人就在身边,他有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不知不觉间,渐渐阖眸睡着了。
秦归晚歪着头,静静端详对方的睡颜。
说来奇怪,四年时间,情动时,她总是看不够沈晏之的睡颜。
曾在他睡着时,无数次用手指描绘他的眉眼。
甚至幻想过,有一日成了真正的夫妻,生的孩子会像谁多一些?
走到今日这一步,再看对方的睡颜,居然再无半点波澜,且觉得特别陌生。
收回视线,她闲着无事,从马车里找到一本书,随手翻看了起来。
走了一半路程,队伍中途休息。
马车缓缓停下,沈晏之忽然惊醒,“晚晚!”
“怎么了?”秦归晚放下书,“你做噩梦了?”
眼前人还在,并未消失,心中的恐惧这才缓缓消弭。
“确实是噩梦。”
他坐起身,摸了摸自己额头,不知什么时候,上面挂了细密的汗珠。
“梦到你说不要我了,要永远离开我。”
梦境太真实,以至于现在回想起来,依旧心有余悸。
“你想多了,为了母亲,我不会离开沈家的。”
秦归晚递上了一块帕子。
“更何况,真的离开你,我在大楚无依无靠,又能去哪呢?”
沈晏之接过帕子,轻轻擦了擦额角,自嘲苦笑。
“晚晚,我在这世上已经无父无母,如果噩梦成真,我可能会疯掉。”
秦归晚笑得眼波流转,“永远不会,是你想多了。”
说话间,外面有人靠近,二人忙噤了声。
有丫鬟在马车帘子外道:“沈大人,长公主让沈夫人去一趟她的马车。”
第78章 生辰
顾仲肃正在马车里和长公主说话。
“你为了今日这一场,也是煞费苦心。”
“居然让人佯装刺杀贺妙心,吓得她从马车里掉了下去。”
长公主笑着驱赶他:“莫说这事了,你快下去,归晚马上要来了。”
顾仲肃笑吟吟下了车。
秦归晚跟着丫鬟来到马车外,脆声道:“臣妇秦归晚,见过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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