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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嫁纨绔(旌墨)


“你以为我愿意!”
杜氏双腿一软,跪下拽着沈群山的锦袍衣角,泣不成声。
“侯爷,菱儿落水毁了名声,菁儿再没的话,我也不活了。”
“你也赐给我一条白绫吧,让我陪着菁儿一起走……”
沈群山跌坐在椅子上,捂着眼睛,耷拉下肩膀,声音干涩。
“事到如今,你要我怎么做?”
他的眸中隐有水花点点。
这一刻,他是家主,也是父亲。
杜氏僵在原地,半响,猛然抽了一口气,尖声大叫:“家庙。”
找到了求生之路,她眼中噙泪,跪着爬到沈群山面前,慌不成声。
“对!把菁儿送到家庙。”
“侯爷,求求你,把菁儿送到家庙,别让她死。”
哪怕削发为尼,青灯古佛一辈子,也好过生死离别。
沈群山心如刀割,家庙又如何?还不是要被人指指点点。
杜氏见他毫无松口迹象,铁了心要沈安菁的命,猝然站起身,拿起墙上挂的长剑,拔剑横在自己脖子上。
“沈群山,我嫁给你这么多年,为你生儿育女,操劳至今,从未出过半点差错,也从未做过半点对不起你之事。”
“你凉薄自私,满心满眼只有权势地位。”
泪水模糊了双眼,脸上妆容被泪水冲刷的斑驳可怕。
她含恨望着眼前男人,又将剑往自己脖子上横了几分。
隐约有红线一样的血丝渗出,环在了雪白的脖颈上。
“若不是你一心想着让两个女儿嫁入顾家,菱儿就不会去顾家赴宴,导致意外落水。”
“菁儿今日也不会去厢房换衣服出事!”
字字泣血。
她恨沈群山心肠冷硬如铁,又恨自己不争气,一开始没敢拒绝违抗。
“沈群山,你想要菁儿的命,那就连我的也拿走!我们母女死在同一天,让你悔恨终身!”
说着就要横剑自刎。
沈群山扑上前打掉长剑,气的双唇发抖。
“杜问雁,你疯了吗?”
杜氏发狠去捶打撕咬他。
“我是疯了!”
“不是疯了,当初怎么会嫁给你这种狼心狗肺的东西!”
“你们沈家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都是寡情薄意之人。”
“沈骞成亲时承诺对大嫂一心一意,转头就趁大嫂有喜偏宠妾室,气得大嫂常年住佛堂,你心里只有权势地位,逼得发妻带女儿去死……”
越说越难听,还扯出了沈晏之双亲。
沈群山黑着一张脸,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推倒在地。
“你闹够了吗!”
杜氏瘫坐在地上,钗横鬓乱,伏地长哭。
沈群山被巨大的无力感吞没。
二十年的夫妻之情最终让他软了心,跄踉着上前扶起地上人。
“好,我答应你,送菁儿去家庙。”
第85章 不甘
杜氏将此消息告诉沈安菁,并说今夜就要把她送走。
沈安菁闻言忽然尖叫,捂着自己脑袋疯狂摇头。
“我不要削发,不要当一辈子尼姑。”
杜氏狠狠一巴掌扇在她脸上。
“醒了吗?”
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让沈安菁恢复了理智。
她定神抬首发现,杜氏虽怒火滔天,眸中却泪水涟涟。
“这是母亲能争取到的最好结果了,你还要如何?”
话毕,泪珠断线般落下。
沈安菁抱着杜氏呜咽。
“母亲,对不起,都是菁儿的错……”
她哭着不停重复说此话,杜氏亦痛不欲生。
错在她,错在沈群山,沈安菁只是受她指示去厢房更衣,何错之有?
母女二人抱头痛哭,哭到眼睛肿如核桃,嗓音嘶哑。
丫鬟婆子红着眼上前,说时间快到了,必须要让四小姐抓紧收拾一下。
掌灯后,还要趁着夜色送人去郊外的家庙。
沈安菁跪下,大力朝着杜氏磕了三个头。
杜氏捂着嘴,忍泪跑出了屋子。
沈安菁起身,屏退所有人,独自一人,精神恍惚环视自己的闺房。
桌案上有未写完的字帖。
红漆雕花梳妆台上放了一排木匣子,里面装的脂粉眉笔和朱钗等物。
绣床三面环屏,外坠扶光色软幔,挂钩下辍了一串晶亮的红玛瑙。
屋角摆放着漆金粉彩的莲花香炉,里面正燃着她最爱的帐中香。
丝丝缕缕的白色烟气顺着香炉飘出,在半空盘个旋,渐渐弥漫消散。
沈安菁定定望着消失的烟雾,觉得自己的大好年华也随之一起消失了。
热泪疯狂滚落,她跪坐在地上捂脸痛哭。
她还未及笄,就要剃发,茹素,终生青灯古佛……
漫漫余生,生不如死!
顾濯缨明明中了药,她只差一步就能嫁进顾家,成为风光不二的定国公世子妃,为何会变成这样?
她前几日还鄙视沈安菱,现在连鄙视的人都不如。
恨、悔、痛、不甘……各种情绪纠缠在一起,几乎要撕碎了她。
不知哭了多久,她骤然止住,抬起头,面带癫狂,眼睛红如滴血。
她还没彻底输!
让沈安菱替她去家庙!
顶着沈安菱的身份活下来,虽不能再嫁入高门,以父亲的权势地位,嫁个不如沈家,但清白规矩的男子当正妻不成问题。
至少比出家强。
思及此,她擦干泪水,走出屋门,对丫鬟道:“你先帮我收拾东西,我去给妹妹道个别。”
夜幕降临,沈家亮如白昼。
沈成安带人护送沈安菁去家庙。
沈安菱送她上了马车,姐妹二人在车里相拥痛哭,直到沈安菁哭昏在车内,沈安菱才不得不下马车。
其他人都聚在了沈老祖母屋里,连秦归晚也苍白着脸赶来了。
曹太医施针,府医打下手,俩人忙活到现在,沈老祖母身上被扎满金针,依旧双目紧闭,毫无苏醒趋势。
沈群山急得团团转,询问曹太医,人到底何时能醒?
曹太医拧着双眉道:“醒倒是没问题,最多半个时辰即可。”
“只是老夫人年纪大了,本就身子不好,经不得刺激,这次卒中,醒来可能要终身卧床。”
满屋死气沉沉,众人各自垂首不言。
空气压抑得厉害。
秦归晚抬眸扫视整个屋子,忽然想到自己被拶子夹手那日。
便是在这个屋里。
若不是沈从蓝来闹了一场,顾濯缨又忽然出现打断行刑,她的十指应该早就全断了。
那一日,她为证清白,以血蘸墨,伏在地上,一字一句写下咒语。
沈家人不得好死,背运不断。
她有些迷茫。
真的有神灵吗?
把她写的咒文一一实现了?
沈晏之用余光暗窥秦归晚。
屋里人各怀心思,面上或忧或悲,只有她,眉宇间萦绕着淡淡迷茫和疑惑。
伫立在那里,幽静如一株空谷幽兰,和一众蛇神牛鬼格格不入。
这个屋里,也只有她,有一颗干净的心,从未生过害人恶念。
觉察到有灼热目光投来,秦归晚抬首寻找,沈晏之极速收回视线,继续看向床榻。
被俘前,他对着这个老人还带有几分敬意和尊重。
回来后,这份感情已烟消云散。
若是死了,沈家是不是就少了一个想伤害晚晚的人?
胡思乱想之际,杜氏惊叫:“醒了,母亲醒了。”
一群人围了上去。
沈老祖母悠悠睁开眼,看到人群后面的秦归晚,情绪激动,张着嘴,不停发出呃呃声。
一定是秦归晚把侍卫引到了沈安菁屋里。
这个贱人想害死沈家!
她要伸手去指秦归晚,却发现自己手脚皆不能动弹。
惊骇之下,嗓子里不断发出更尖锐的奇怪声音。
口眼歪斜的沧桑老脸,明明在看秦归晚,瞧着却像是往上翻白眼。
加上因激动而面皮涨红,口水不受控地从嘴角溢出,看着有些恐怖。
贺妙心吓得往沈晏之身边缩了缩。
曹太医上前道:“老夫人,您现在卒中刚醒,万万不可再激动。”
沈群山也上前安抚。
杜氏捏着帕子,心里酸恨交加。
她想问问沈老祖母,今日非要亲自去秦归晚院里抓贼,安排的贼人到底是谁?
欺负沈安菁的侍卫背景如此干净,是否和她有关系?
这场事故,到底是意外?还是巧合?
眼前的老人俨然已经口不能言,手不能写。
这些埋在肚子里的疑问,可能永远无法得到答案。
秦归晚凑不进去,便静静立于人群后看着。
见她如此淡定,沈老祖母郁气上来,叫声越来越刺耳。
沈群山慌得额头挂汗。
“母亲,你是不是担心菁儿?”
“你放心,她还活着,我暂时把她送到家庙了。”
曹太医忙道:“老夫人不能再受激了!”
“你们都出去!”
沈群山手忙脚乱驱赶众人到屋外,曹太医指挥婆子按住沈老夫人,给她施针,又给她吃了安神药。
沈老祖母的混黄双目中,不断流出屈辱泪水。
她是沈家老夫人,是靖海侯母亲,如今被当成猪狗一样按在榻上灌安神药。
都是秦归晚这贱妇害的!
她恨啊!
自从沈晏之将这个贱人带回来,沈家就再也不太平了!
到底还是没顶住安神药的药效,昏沉感上来,她渐渐放弃挣扎,阖眸再次陷入昏睡。
曹太医走到屋外,沈群山激动上前:“母亲如何了?”
曹太医长长叹息一声。
“老夫人因四小姐的事受刺激卒中,见到你们也许是又想起白天之事,这才情绪激动。”
“老朽勉强让她入睡,待她醒后,你们莫要再聚在一起看她,免得她再次受激。”
“最好找个她平时最喜欢疼爱的人陪伴身边,每日给她按摩谈心。待她心情转好,再配合施针和药辅助,应该能恢复言语能力。”
沈群山蹙眉低喃:“平日最喜欢疼爱的人?”
杜氏心里一咯噔。
老祖母最喜欢她,她可不想每日来这里照顾一个不能动的老妇!
未等她开口推脱,沈晏之转身握住贺妙心的纤纤玉手,无奈又哀求地望着对方。
“妙心,以后要辛苦你了。”
第66章 浑水
“妙心,往日母亲最疼爱的便是你,常说你是贺家最恭顺乖巧的姑娘。”
杜氏火速接话,面上和沈晏之同样无奈。
“她忽然出事,往后要辛苦你了。”
满屋人都看向贺妙心。
贺妙心脚底生寒,下意识后退小半步。
满打满算,她嫁进沈府才一个月多点。
沈老祖母对她确实不错,可还没到掏心掏肺的地步。
若说最该来伺候老祖母的人,分明是杜氏。
“我……”
未等她开口,沈群山严肃道:“妙心,往后你每日来母亲屋里照顾她半日,有什么需要和难处尽管告诉你婶娘,让她去解决。”
一锤定音,完全不给辩解余地。
贺妙心整个人透心凉,眼眶酸胀难受,又不敢表现分毫,含恨乖巧点头。
“祖母对妙心如亲孙女,妙心一定尽心照顾祖母,帮她早日康健。”
杜氏暗松一口气,生怕再生变故,忙岔开话题,询问曹太医,如何推按有效?
曹太医在府医身上简单演示一遍,又叮嘱不少注意之事。
尤其是饮食,切忌油腻大荤之物。
细细碎碎说了一堆,这才告辞离开。
沈群山出言感谢,杜氏给曹太医塞了一张银票,曹太医毫不客气收下了。
沈晏之给曹太医行了一个大礼,要送他出府。
沈群山颔首同意。
出了静澄院,走在出府路上,诸左远远跟在二人身后,左右张望。
确认四下无人,给沈晏之使了一个眼色。
沈晏之火速掏出厚厚一叠银票给曹太医,“多谢。”
曹太医不想收,又怕不收,沈晏之不放心。
只得接过银票塞在袖口中,笑了笑,什么也没说,走了。
回到府里,关上门,拿出沈晏之给的银票看了一下,惊得倒抽冷气。
整整五千两!
沈晏之让诸左接他时,叮嘱他,不管沈老祖母能否恢复,都说需要一个疼爱的人每日近身照顾才能帮助恢复。
他不明白沈晏之为何提这个要求。
想到这种事确实对病人心情有好处,便当着众人面,顺口说了一句。
没想到,为了这句话,沈晏之给了这么多封口费。
正要收起银票,忽然有男子声音从后面响起。
“世子爷交给你的事办得如何?”
曹太医的心差点停了,扭头看到路绥不知何时进来了,正倚着墙壁,双手环胸看着他。
“沈老夫人卒中严重,如今口不能言,身不能动,什么都不需要做,她这一辈子也没机会恢复了。”
路绥满意点头,推开窗户,跳进夜色消失了。
曹太医呆在原地,欲哭无泪。
为了一个沈家,他快被折腾死了。
沈晏之让他多说一句话;顾濯缨让他想法子让沈老祖母永远瘫痪下去。
他被强行搅进了这滩浑水。
送走曹太医,沈群山又严肃叮嘱下人看好沈老祖母,有事随时汇报,这才离开。
人全部散开,沈晏之陪着贺妙心回秋棠院,贺妙心一路紧咬下唇,眼尾泛红。
进了屋,沈晏之支走丫鬟,一把将贺妙心揽在自己心口。
“妙心,我知你受了委屈。”
男子凛冽的气息和温柔声音,让贺妙心眼眶猛酸。
“表哥,我……”
她仰头,看到沈晏之那张素来俊雅的脸上,满是无能为力和心疼。
“妙心,我知道,最该伺候照顾祖母的人是婶娘。”
“可如今在府里,我根本没话语权。”
“出了这种事,就算我不提,二房那边也会推到你身上。”
“我顺水推舟揽下这件事,是不想得罪叔父和婶娘他们。”
他顿一下,用力抱紧贺妙心,将下巴轻轻抵住她的发顶,声音哀伤又沙哑。
“妙心,对不起,是我无能……让你受了委屈。”
贺妙心贴在他胸膛,感受着对方剧烈的心跳和灼热温度,泪水没出息地滚落了出来。
“表哥,不怪你……”
沈晏之轻轻摇头。
“妙心,再给我点时间,我会努力晋职。”
“只要我官位足够高,就不必受制于叔父。”
“我不会让你一直委屈下去的……”
浓黑的眸子藏着醉人的款款情深,说出的话如带蜜的温水,把贺妙心一颗心浸的又甜又热。
“表哥,为了你,我不委屈……我会好好照顾祖母,不会让你在沈家难做。”
这一刻,她恨死了二房。
夺走了本该属于沈晏之的爵位,还让沈晏之在家里处处看沈群山脸色行事。
若是沈晏之有靖海侯爵位,哪轮得着二房在府里当家做主。
当家主母应该是她!
夫妻二人又说了不少互相安慰之话。
贺妙心许久没和沈晏之亲热了,有些萦怀,又不好直说,委婉问其今日是否留在这里。
沈晏之提起胳膊,左右嗅了一下自己,苦笑。
“我今日饮了不少酒,胃中不适不说,现在还浑身酒臭味,哪能在这里脏了你的屋子。”
贺妙心见他如此体贴,只觉得一颗心满满当当。
也未强留他,让他回去洗漱后早点休息。
沈晏之离开时,守在屋外的兰香没忍住,抬首窥了沈宴之的侧脸一眼。
沈晏之顿了一下脚,目不斜视走了。
回到自己的雨涛院,立马让诸左送香汤进来。
搓的浑身差点蜕皮,这才从沐桶出来。
他收拾好,换好衣裳,并未休息。
而是让诸左守在门外,自己独坐在屋内罗汉榻上看书。
兰香端着八珍汤来到雨涛院,见诸左门神一样矗立外面,有些胆怯,想了想,最终咬牙上前。
说自己奉夫人之命,来给大公子送汤。
诸左垂首看了眼她端的东西,点点头,让她进去了。
进了屋,地龙烧得温暖如春。
俊雅的郎君穿着一身白色金丝绣边锦衣,慵懒地斜躺在罗汉榻上看书。
在影影绰绰地灯火下,侧脸如玉如雕,峰峦有致,兰香莫名耳尖微红,心跳加快。
“大公子,夫人担心您今日饮酒又熬夜伤身子,让奴婢来给您送八珍汤。”
沈晏之掀起眼皮。
兰香穿了一身单薄的绿衣,纤腰被勒的曲线明显,娉娉婷婷站在屋内,杏眸泛着水光,俏丽动人。
“放桌子上吧。”
第67章 救我
兰香本以为自己精心装扮,喝醉酒的沈晏之会多看几眼,不料他如此冷淡。
心一横,走上前,怯生生道:“大公子,小姐担心您,让奴婢看着你喝完休息,她才放心。”
沈晏之轻笑一声,“妙心还真是心细如尘。”
他放下书,坐直身子接过八珍汤,搅拌几下,舀起尝了一口,忍不住自嘲勾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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