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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读心后我宠冠后宫(红叶似火)


其实他还很喜欢看她和瓜瓜斗嘴八卦,喜欢看她偷偷摸摸在底下搞小动作,可爱又有趣,给他这寂寥又无趣的人生增添了不少乐趣。
没有他们,他的生活又会变成以前那样,一潭死水,按部就班地上朝,永远批不完的奏折,还有时不时冒出来献殷勤的矫揉造作的妃嫔。
但他不能,这一人一瓜都太胆小了,说多了只会吓跑她。
唐诗脸上的表情有些微的松动。她下意识地想找瓜瓜讨论,可刚想叫瓜瓜,她又想起狗皇帝还能听到他们的话,她赶紧闭上了嘴巴。
沉默了一会儿,她低声说:“臣妾想回昭华殿。”
她才不要在这里继续被他洗脑呢。
玩心机,比脑子,她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
天衡帝头痛又纳闷。
这呆瓜长进了,竟然不跟他争,咬死了要回昭华殿,这要真让她回去了,她只怕又要缩回那龟壳中再也不出来了。
所以天衡帝当然不同意:“过几天吧,这阵子宫里比较乱,还要铲除傅党,等事情处理完了,朕再送你回昭华殿。”
唐诗抬起水亮澄澈的眸子直直盯着他,许久才闷闷地点了点头。
总算是暂时将人留下来了。
天衡帝松了口气,微笑着说:“听说你回来还没吃过东西,朕让人准备点吃的,你陪朕用膳吧。”
“臣妾不饿,臣妾服侍皇上用膳吧。”唐诗行礼,语气客气。不管是规矩还是礼仪都无懈可击。
但天衡帝却从中感受到了深深的无力感:“你要一直这么疏远朕吗?”
唐诗连忙认罪:“臣妾不敢,请皇上责罚。”
天衡帝一口气闷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信不信,他今天要真的因此罚了她,她恐怕这辈子都不会搭理他了。
打不得,骂不得,还哄不好,葛经义可真是有先见之明,这不是姑奶奶是什么?
“朕记得御书房还有事,朕让人送点吃的过来,你多少吃点,别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朕去忙了。”
说完这话,天衡帝便真的去了御书房。
很快东来便带着人上了丰盛的晚膳:“小俞,看在师傅的份上,你多少吃点吧,你这不吃,要是饿坏了身体,那就是师傅的罪过了。”
唐诗有时很挺恨自己的心软。
明知道东来这是苦肉计,她还是默默拿起了筷子,但只吃了几筷子便说:“我吃饱了,撤下去吧。”
这已经是她给东来面子,让他能够回去交差了。
不然她真的一口都不想吃,气都气饱了,还吃什么?
东来本来还想劝,但见她冷着一张俏脸,只得作罢。
这一晚,承乾宫的气氛很是压抑,天衡帝在御书房忙到快天亮才回寝宫,推开门,只见唐诗趴在外间的桌子上,枕着胳膊,眉心紧蹙,睡得很不安稳。
估计是熬到熬不下去了,才在这里睡着了,等醒过来,脖子不痛胳膊也得痛。
天衡帝弯腰想去抱唐诗到床上,但他还没碰到唐诗,唐诗便警觉地睁开了眼,然后蹭地站了起来,福身行礼:“臣妾见过皇上。”
天衡帝站直身,定定地看了她几息:“去榻上睡。”
唐诗低垂着头:“臣妾睡醒了。皇上要休息吗?臣妾在外面候着,不打扰皇上了。”
本以为给她点时间,她自己总会想通的,但现在看来,不等她想通,他就得被她气死。
平复了一下胸口焦躁的情绪,天衡帝说:“既然睡醒了,那陪朕出去走走。”
唐诗诧异地看着他,出了傅家、姚远谋反的事,他忙得一晚上都没睡,现在还不睡,不担心过劳死吗?
天衡帝见她不说话,直接拉着她出了承乾宫,先是坐小轿,到了皇宫门口又换上了马车。
直到坐上马车,看着大街上冒着袅袅青烟的早餐铺子和忙忙碌碌的百姓,唐诗才意识到她真的出宫了。她看了天衡帝一眼,不明白他为何要带她出宫。
唐诗下意识地想询问瓜瓜,但看到坐在旁边的天衡帝,立即噤了声,不停地告诉自己,不要想,不要说。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马车在路边停下。
天衡帝掀起帘子,指了指对面的一个包子铺:“朕想吃肉包子,诗诗给朕买两个吧。”
旁边的广全连忙递了一把铜钱给唐诗。
将她叫出来,就是想这么使唤她?
猜不出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唐诗接过钱下了马车,来到包子铺前。
包子铺前站了好几个人,唐诗只能站在人群后面排队。她抬头,感受着街道上散发出来烟火气,有种自由畅快的感觉,若是天气不这么冷就更好了。
打量了四周一圈,唐诗的目光落到了包子铺老板娘的身上。她穿着一件深红色的对襟袄子,胸前系着靛青色的襜裳,头发挽成了单螺髻,插了一根木簪子,看起来利落大方。
更麻利的是她手上的动作:“四个肉包,两个白菜包子是吧,好嘞,总共十文钱。”
收了钱,她脸上扬起明朗大方的笑容,又问下一个顾客:“客人,想要什么?本店肉包子两文钱一个,皮薄肉多,还有一文钱一个的白菜猪肉馅的包子,馒头一文钱两个……”
唐诗已经认出她来了:“老板娘,你是不是姓林?”
老板娘笑了笑:“你认识我啊?”
没想到还真是她。
这是去年那个被丫鬟骗走未婚夫,嫁给穷书生,穷书生鱼跃龙门高中后想贬妻为妾的林婉姑娘。
唐诗犹记得去年看到她时,她一脸苦相,跟今天这副爽利、明媚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显然,和离归家后,她过得很好。
“客人,还要包子吗?”见她久久不说话,还用一种惊叹又奇异的眼神看着她,老板娘笑着问道。
唐诗连忙点头:“要的,要两……”
“蒸好的包子馒头,我们全要了。”天衡帝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林婉看着他,马上认了出来,连忙在襜裳擦了擦手,准备行礼,却被天衡帝制止了:“老板娘,多少钱?”
“送,送您了!”林婉结结巴巴地说。
天衡帝没搭这话,对广全使了个颜色。
广全带人上前取走了包子,然后把钱给了一脸感激的林婉。
重新回到马车,唐诗的心情有些复杂,她偷偷看了天衡帝一眼,在天衡帝瞥过来时,她赶紧收回了目光。
很快,马车重新启动,不一会儿便到了养济院。
大早上的,养济院已经很热闹了,孩子们早早地起来了,吵吵闹闹的,一个身着粗布衣裳,眼角下面有着细细皱纹的女子温柔地唤道:“小环、张强、小薇……吃饭了。”
一身的粗布衣裳也难掩女子身上的雍容华贵。
唐诗认出来了,这是慎行伯曾经的原配夫人梁氏。
天衡帝命广全将包子馒头送了进去,然后询问唐诗:“要进去看看吗?”
唐诗摇头:“不用了。”
梁氏可是认得皇帝的,他下去,养济院的孩子老人们也别想安心吃饭了。
天衡帝轻轻一笑:“那真是可惜,梁氏在家中供了一尊福星姑奶奶的雕塑,每日三柱香。养济院的孩子和老人受她所影响,日日给福星姑奶奶上香祈福。”
唐诗眼神莫名地瞥了他一眼。
说这个干什么?人家梁氏想信啥就信啥,只要不是邪教就行。
天衡帝继续道:“不止是她,还有刚才的林婉,葛经义等朝中大臣,安王这样的皇室宗亲,家里都供奉着一尊福星姑奶奶像,不少百姓也跟风在家中供奉。”
唐诗心里骤然升起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你,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天衡帝咳了一声,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葛经义私底下一直称呼你为‘福星姑奶奶’,传出去后,大家在背后都这么称呼你。”
唐诗呆若木鸡。
好你个葛经义,真是错看了,瞧你浓眉大眼的,本以为是个厚道人,哪晓得你还在外面给人取绰号,关键是还传了出去。这风气就是被这小老头子给带坏的,下次定要好好跟他算账。
她一个大活人,天天享受供奉香火是怎么回事?
真是被这小老头子坑死了!
天衡帝看到她脸上总算多了几分生动的表情,不再像昨日那样木讷,板着张俏脸,稍稍松了口气,有意逗她:“要不要去安王府看看塑像?听说他用纯金打造的,有三尺高,重达上百斤。”
不愧是财大气粗的安王殿下!
唐诗尴尬得快抠出三室一厅了,天哪,吃瓜吃到自己身上,来一道雷把她霹晕算了。
这一刻她忘了自己还在跟天衡帝冷战,疯狂摇头,连连否认:“不,不用了。”

重新回到马车上, 唐诗的心情好了许多。
她跟瓜瓜不是毫无用处,他们在有意无意中也帮助过不少人,葛经义破的那些案子中, 也有他们的一份功劳。
能够帮助别人, 能够获得别人的认同和感激,终归是件让人高兴的事, 她也不用担心自己跟瓜瓜像个傻瓜一样,被人笑话了。
见唐诗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不少,天衡帝乘胜追击:“要不要去逛逛?”
要以往,能出宫逍遥快活,唐诗早就乐不可支地答应了,但现在她清楚这都是狗皇帝软化她、腐蚀她的糖衣炮弹。
骗了她这么久,带她出去玩一天就想扯平了?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唐诗拒绝:“不用了, 臣妾想回宫了。”
语气平和,好像是不生气了, 但她又没恢复到往常的样子。
天衡帝感觉女人真是比那些繁杂的折子都还难懂。但现在这时候, 只能尽量顺着她。
天衡帝下令回宫。
到了皇宫门口, 唐诗并没有第一时间下车, 而是看向天衡帝道:“皇上,臣妾想回昭华殿,一个人静静,行吗?”
语气柔软,态度平和,一副商量的口吻。
好不容易看到她态度软化,天衡帝不敢逼太紧, 怕引起她的逆反心理,只得答应:“好, 早上起来你还没吃过东西,先陪朕用膳吧,用完膳再回去,也好让东来做好准备。”
他都退一步了,为了自由,唐诗也只得退步。
只是这顿饭,她老实了许多,只吃了一碗,夹菜也只夹自己面前的,规矩得不得了。
天衡帝见状只得放下筷子说:“走吧,朕送你回去。”
跟屁虫,没事做吗?谁让你送了,她是找不到路吗?
唐诗很想拒绝,可又怕他反悔,到手的自由泡汤,只能顺从地点头:“劳烦皇上了。”
唐诗已经有大半年没回到昭华殿了。
再次回到穿越过来就呆的地方,她竟觉得有些陌生,朱红色的大门上的漆是新的,应该是最近一段时间重新刷的,院子里移植了好些花花草草,其中一株腊梅竟然盛开了,清香扑鼻。
春喜带着昭华殿的宫女和太监站在道路两旁迎接她,眼神激动。
一切似乎变了,又似乎没变。
唐诗回头,委婉地对天衡帝下了逐客令:“谢皇上送臣妾回来。臣妾初回来,昭华殿内什么都没准备没法招待皇上,待臣妾收拾好了再请皇上,希望皇上别嫌弃。”
只怕她永远都收拾不好。
天衡帝算是明白了,别看唐诗平日里表现得没心没肺,大大咧咧,得过且过,但实际上心眼小着呢,爱记仇而且戒备心极强。
自己骗了她的事恐怕没那么容易过去,好在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好,朕先回承乾宫了。以后东来就留在这照顾你,缺什么直接跟他说。”天衡帝冲唐诗笑了笑。
唐诗下意识地看向东来,眼神带着诧异,不是吧,东来可是他的贴身近侍之一,妥妥的心腹,放到她这里是不是太大材小用了?
东来生怕唐诗不肯留下他,连忙道:“娘娘,您就留下奴才吧,奴才这腿得了风湿,早起总是痛,听说娘娘您最是和善,就让奴才在您这儿养养身体吧。”
风湿跟早起有什么关系?是吃定她现在不会召唤瓜瓜这个百事通吗?
唐诗瞥了天衡帝一眼:“随便吧。”
说完兀自进了寝宫。
东来松了口气,总算是留下了。
唐诗回到寝宫,谢绝了春喜的陪伴,关上了门,独自一个人窝在房间里,轻声呼唤:【瓜瓜。】
瓜瓜:【宿主,我在。】
瓜瓜的声音还是跟以前一样,唐诗却觉得有些愧疚:【瓜瓜,委屈你了,这么久没让你说话。】
要知道,他们俩以前可是无时无刻都在闲聊插科打诨的,一下子让瓜瓜憋这么久,真是委屈它了。
瓜瓜说:【宿主,没有啦,是瓜瓜没用,还没找到哪里出了问题,也没法屏蔽咱们俩的对话。】
唐诗安慰它:【没事,屏蔽不了也没关系,以后咱们俩单独在一块儿的时候才说话,有人的时候,你就不要冒头了。】
瓜瓜:【嗯,宿主,那你以后怎么办?还要一直跟皇帝生气吗?】
唐诗很迷茫:【我不知道。】
她现在脑子里还是乱乱的,只想逃离承乾宫,回到自己的小窝。
可这件事也不能不想。天衡帝现在很耐心,那一个月,一年以后呢?他不可能一直这么有耐心的。
唐诗不确定他对她到底有几分真感情,又有几分是奔着瓜瓜和她的价值来的。
即便她跟瓜瓜是不可取代的,但他们没有武力值,一旦翻脸,他可以将她囚禁起来,照样能为他所用。
爱情在巨大的利益面前算得了什么呢?
她父母那么相爱的人都能因为生活的琐碎反目成仇,更何况她跟天衡帝之间这种脆弱又不平等的关系。
唐诗烦躁地吐了口气,抱着头说:【不想了,过一天算一天吧,船到桥头自然直。皇帝也是有脾气的,也许碰几次壁,他就不会来了,任我在这昭华殿自生自灭。】
【好困,昨晚在承乾宫没睡好。瓜瓜,我睡一会儿,有事你叫我啊。】
瓜瓜乖乖地说:【好,宿主你睡吧。】
唐诗躺在熟悉的床上,胡思乱想了一会儿,最终敌不过疲倦,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她被瓜瓜叫醒。
【宿主,宿主,醒醒!】
唐诗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瓜瓜,怎么啦?】
瓜瓜说:【宿主,狗皇帝下了圣旨,封你为贵妃,还给你送了一大堆东西过来呢。】
果然,瓜瓜这话刚说完,春喜就轻手轻脚地推开了门,见唐诗已经坐了起来,连忙欣喜地说:“娘娘,你醒了,皇上的旨意来了,奴婢给您梳妆吧。”
唐诗默默地坐到了铜镜前。
看唐诗脸上没什么表情,春喜不解地问:“娘娘,您不开心吗?皇上赏了您好多东西,还下旨要封您为贵妃。贤妃娘娘怀了孕才封了妃,娘娘一下子封为贵妃,皇上多宠您啊。”
唐诗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高兴。”
春喜从铜镜中看了唐诗一眼,总感觉娘娘的情绪不高,她不敢再多言,麻利地给唐诗梳好头发,又换上了衣服再出去接旨。
如春喜所言,昭华殿里已经摆满了各种赏赐,唐诗喜欢的金银珠宝占了一半,还有些精巧的首饰珍珠翡翠玉佩等等,这是专门照着她的喜好送的啊。
可惜唐诗已经不是过去的唐诗了。
宝贝这种东西少了才珍贵,这满地都是谁还稀罕啊?
而且这都是腐蚀她的糖衣炮弹。
唐诗看都没看,吩咐东来:“送进库房吧。”
东来看到唐诗的表情就知道皇上这大手笔照样没用,只得命人送去库房,然后上前讨好地问:“娘娘,您还没用膳,想吃点什么?皇上将御膳房您最喜欢的两个御厨送过来了,以后您想吃什么,他们随时都可以给您做。”
亏待谁也不能亏待自己的胃。
唐诗想了想说:“胭脂鹅脯、西湖豆腐、红烧鲫鱼、锦丝糕子汤,就这四个菜。”
“好嘞。”东来连忙吩咐太监去吩咐御厨。
娘娘总算恢复了食欲,他一会儿得派人告诉皇上,皇上也能安心许多。
金窝银窝都不如自己的狗窝这话真是不假。
唐诗回到昭华殿,哪怕天天都有东来这个“奸细”在面前晃来晃去,日子都舒服了许多,想几点起就几点起,想晒太阳就晒太阳,想打牌马上有人抢着凑数。
要不是她跟瓜瓜的事曝光了,这样的日子她能过一百年。
至于晋升贵妃,让她挑什么衣服、首饰,在册封的时候穿戴,唐诗完全没放心里去。
她不在意,但这事在宫里宫外却引起了轩然大波。
不管是朝臣还是后妃对天衡帝的这道册封旨意都非常意外,毕竟天衡帝以前也没见多宠昭华殿的唐嫔,这一下子连跳几级,直接压过怀了龙子的淑妃,那真相只有一个:小俞就是唐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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