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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配世家女(绮明诗)


从裴府将人接走到严府中途有一段距离,严蛟特赐了四驾马车,严朗亲自扶了裴昭上车,绿松、红庭也跟着上了车,马车周围拉着帷幕,裴昭端正跪坐在车上,绿松扶着裴昭的腰,有了借力,裴昭不再如刚才一般紧绷。
严蛟没有出席婚礼,而是将全部事物交给严和处理,长兄如父,严和又是未来的族长,由他出面合情合理,只是旁人免不得嘀咕一句严朗不得严蛟欢心。
送裴昭回院子的路上,严朗道:“赵嬷嬷已在院子里侯着了,你不用担心,我已令人做了膳食,在灶上温着,一会儿你叫赵嬷嬷去取。”
严朗细细叮嘱,裴昭看着严府各处张灯结彩,路上遇到的下人极有规矩,口中说了几句吉祥话,严朗淡淡点头,牵着裴昭往前走。

第26章
身为严蛟平安长成的子嗣之一, 严朗虽不得严蛟看重,他的居所照样占地不小,入了院子又分前后两院, 小花园、水池、练武场一样不缺。
关了门几乎就是一个独立的院子, 因着严朗以前未成婚, 后院他不常进, 赶在婚期前急急修缮了一番, 看起来规整许多。
“这是你的卧房,大多是按照你给的图纸改建的, 若有不妥之后再改,这几日暂且不能动土。”
两人踩过铺满碎石的小路,各仆婢早立在廊檐下等候主人:“见过三郎、女君。”
严朗随意扫了一眼,没有回话的意思, 陪裴昭大致看过院落, 才牵着裴昭,直直往屋里走:“进去瞧瞧。”
路过依然跪在地上的婢女,裴昭见严朗不打算管, 自己才开口:“起来吧。”
新乐起身, 绿松、红庭悄无声息退开一步的距离,新乐跟在裴昭身后与绿松并行。
进了屋子, 裴昭才发现严朗直接打通了三件屋子,屋里上方开了一个天井,下方又筑了花池,下雨之时,若有雅趣, 不出门也可赏雨。
马车绕城时,天色已暗, 橘红的烛火悄无声息燃起,穿过外间,继续往里走,里面已经点了烛,虽然有烛光,却不足以完全驱散黑暗,只能模糊的看清周围事物。
裴昭动动手,想把手抽出,严朗侧眸,更用力握紧了一点。
“你不去换衣服吗?”
严朗的衣服也同样不轻便,礼服向来庄重,一层层裹在身上,将人紧紧束缚在布料里,不得不缓步而行。
“我的衣物和你的在一起。”严朗没看裴昭,语气听起来十足镇定,裴昭也就没发现这人移开目光时不自然的表现。
俩人同住不合规矩,不过裴昭对此不太了解,赵嬷嬷等人乐见主君亲近六娘,也不会特地提出这一点讨嫌。
“好。”裴昭点点头,再次挣开了严朗的手,一边往前走,一边脱衣,厚重的外袍随着裴昭的脚步铺在地上,逐渐显出她纤细的身影。
严朗愣住,他以为自己就够随性了,没想到裴昭比他还不拘小节。
夜色给她镀了一层朦胧的烛光,黑发红衣,单一个背影而已,明明没饮酒,严朗却觉得自己好似已经有些醉了。
待走到铜镜处,裴昭身上只余一身红色里衣,头上凤冠依旧稳稳当当:“替我梳妆。”
红庭当即上手帮裴昭拆下凤冠,绿松身后跟着两个小丫头,将裴昭的婚服拾起,挂在衣架上。
严朗坠在最后慢悠悠走进,新乐上前替他更衣,室内一时安静下来,淅淅水声偶尔响起,卸了钗鬟,洗了妆容之后,裴昭才终于松了一口气,现在只差最后一个步骤了。
裴昭坐在铜镜前没动,轻看了严朗一眼,严朗了然,新乐不知从何处端来木托,上置一把金剪和红线,严朗抬手从裴昭耳侧穿过,剪下一缕头发,又俯身,自己将头发放到裴昭面前。
裴昭剪下一缕属于严朗的头发,新乐半跪在两人面前,严朗心情很好的轻笑一声,拥着裴昭,将两人的头发放在一起之后,又拿红线把它们缠到一起。
少时,与严朗交好的各府小郎都觉得严朗这人怕是浪费了他母亲给他这么俊朗的容貌了,他没有一般少年那样压不下来的热情与冲动,对各家女娘的追捧,只觉得厌烦。
卫先生说以他这样的脾性,天生就是干大事的人,严朗深以为然,直到他有了一个未婚妻,而这个未婚妻又恰巧如此与众不同。
他才发现自己原来和别人也没什么区别,他同样会克制不住自己,会为别人神思不属。
“昭昭……”严朗低低唤了一声,裴昭没有回话,赵嬷嬷等人早已见机,退了出去。
夜间,严朗没有得多少休息时间,裴昭也睡的不太安稳,她不习惯有人与她同床,严朗亦然。
北疆夜间天冷,严朗从小习武,身上暖的像个火炉,裴昭夜间依偎在他身边,热了又将人踹走,反反复复总也不停。
不过裴昭的睡眠质量到底是要比严朗好些的,在严朗因为裴昭频繁而细碎的动静闹的睡不好觉的时候,裴昭迷迷糊糊睡着,稍微养了养精神。
裴昭的生物钟很准时,哪怕醒来时脑子懵懵的,依然强撑着睁开眼。
严朗望了眼天色,伸手捂住了裴昭的眼睛,嗓音略带沙哑:“时日还早,不若再睡一会儿。”
裴昭闭眼,再次感受到了痛苦,意识极其疲惫,需要休息,身体却精神的不行,拿开严朗的手,裴昭拥着被子坐起来,将属于严朗的被子裹走大半。
“我说昨日怎么好像闹耗子,一会儿一点动静,扰人清梦,如今更是过分,被褥都不给我了。”
裴昭还没缓过神,当即把脸埋在被子里,瓮声瓮气撒娇:“小娘,我头疼,我想喝甜水。”
严朗把人从被褥里扒出来,那张过于俊朗的脸映入眼帘,裴昭才反应过来,她早已不在鲁安,小娘一家人安稳的生活在别庄里,她现在只有一个人,只有自己。
第一次见裴昭这样子,严朗颇有些稀奇,反复看了好几眼,等裴昭又恢复平日的模样,他才遗憾地啧了一声。
依礼去拜见严蛟和李夫人,今日新妇上门,严蛟抽出一点时间见他们,留人喝了一盏茶就送客了。
李夫人那边也早等了一群人,严和夫妇、严秋,尚未成婚的小郎君和小娘子们。
两人联袂而来,严朗高大,遮住了裴昭小半个身影,还没等守门的婆子看仔细,人已行至眼前。
“三郎、三女君,夫人在屋里等你们。”
严朗点头,带着裴昭走进去,李黎面前已经放了两个蒲团,严朗当即跪在其中一个蒲团上,裴昭也跟着跪下去:“母亲,儿携新妇来见母亲。”
“新妇,裴氏昭,给母亲问安。”
李夫人没有为难他们的想法,见过礼后就让人起来了:“昨日婚礼你们也累了,我这里也没什么规矩,晨昏定省这一套我是向来不爱的,日后也不必日日来此,一旬来一次便可。”
“三郎,带你新妇认认人。”
李夫人抬了抬手,身边的嬷嬷立即捧着一只锦盒出来:“阿裴新嫁,我也没什么好给的,前些日子听闻北边又开了一批荒地,便以此物赠你。”
裴昭侧眸,见严朗示意可以收,她才双手接过:“劳母亲挂心,儿惭愧。”
“小事罢了,散了吧,都在我这里挤着,闷的慌。”
一群人起身,拱手告辞,裴昭注意到,出门的只有非李夫人所生的子嗣,严和夫妻、严秋还待在里面。
严朗将李夫人给的锦盒交给身后一直跟着他们的赵嬷嬷:“拿回去收着,母亲一片好意,不可辜负了。”
如往常一样,见严蛟和李夫人没有耽搁多少时间,对严朗来说只是跑两个地方而已,当下他兴冲冲地说:“我带你去见阿母,阿母院子里膳食滋味尚可。”
严朗的母亲是个美人,这毋庸置疑,但只有亲自见到她,裴昭才知道为什么慕夫人这么多年盛宠不衰了。
她安静坐在榻上,面容秾丽多情,最特别的是那双眼睛,裴昭几乎要沉醉在那双像秋天的梧桐一样美丽的眼睛里了。
她当即转头,严朗的眼睛颜色也很漂亮,但任何见了他母亲那双眼睛的人,都会下意识地遗憾,遗憾于如此美丽的眼睛严朗居然没有遗传到。
她似乎明白为什么有的变态喜欢挖人眼睛来收藏了,这样的眼睛确实足够美丽,她愣愣看了许久。
“阿母,你的眼睛真好看。”
慕夫人不意外裴昭这话,抬手招了招,裴昭松开严朗,上前几步,安坐在慕夫人身边。
“吾儿新妇,果真如传闻所言,美如月神,清华秀美。”慕夫人拿过一旁安放的锦盒,同样有礼物赠与,“听闻你爱书,可惜书这玩意儿甚为金贵,我寻了许久,只来得及叫人抄录几本游记。”
“多谢阿母。”
严朗见她俩自顾自说的开心,眉梢微扬,也自去坐了,早有丫鬟见机,给三人添茶。
慕夫人境外之人,饮食习惯与中原不同,每日饮乳是她的习惯,也因此,严朗幼时日日跟着她喝羊奶,浑身奶味,惹人嘲笑,严朗当即揍了那些敢笑他的小童,慕夫人却因此慢慢少喝羊奶了。
严朗日渐长成,慕夫人才渐渐重拾往日习惯,却依然担心惹闲话,只好令人将煮茶的水换成羊奶,聊以慰藉,至于发现茶汤味道不错,这倒是意外之喜。
轻啜一口,奶味微膻,茶却很好的中和了这股膻味,一路不停,自起身到现在,才终于得以安歇,严朗一口饮完。
自己拿起长勺,添茶,裴昭也端起茶杯,饮了一口,这些日子她才发现姜朝的人喝茶是不喝清茶的,他们会在茶里加香料药材。
每家的茶汤配方还不同,古代版奶茶店,除了他们不外卖。

第27章
严朗在家过了几天清净日子, 难得不用去军营处理事情,裴昭突然又换了住所,骨子里懒劲还没上来, 瞧着周围陌生的景致尚有几分稀奇。
每日也多爱在四周闲逛, 严朗有时陪她, 有时不陪她, 今日也是如此。
因着北疆并不少水, 严府的布局也循以往世家惯例,不止有假山, 还有流水,援引地下活水,造了一条小溪,水中鱼颜色与流水完美融合在一起, 不细看完全察觉不出。
裴昭前日便瞧中了一处地方, 命人给她制了鱼杆,脚边放着一个木桶,严朗席地而坐, 不理解捞鱼有什么好玩的, 他跟着裴昭来也不过是怕她又心血来潮做出什么奇事。
时辰已过晌午,阳光正烈, 裴昭今日穿的轻便,一身短打,裤脚高高挽起,头上戴着斗笠遮阳,换了一双草鞋下水。
绿松、红庭并三五个小丫头也跟着换鞋下水, 初初入水,溪水寒凉, 不过片刻功夫,双脚就变得冰冰凉凉。
水深刚过小腿,裴昭拿着鱼竿,聚精会神观察着水里的动静,溪水不深,自然鱼儿也不大,最大不过一指长,往往是才看清水里有鱼,鱼儿就机警地游走了。
裴昭也不气馁,抓鱼本就不是她的主要目的,她今日是想玩水,邀请了慕夫人,谁知慕夫人怕晒,也觉得这事有失体面,遂忍痛拒绝。
严府占地广,此地平日少人,严朗又命人排查过,也不担心裴昭玩耍时被人撞见,毕竟这事说出去确实有失体面。
裴昭没有下水抓鱼的经验,绿松、红庭等人也没有,一群人站在溪水里,笨手笨脚的,全然不见平日的精明强干,反而有些怀疑人生。
严朗不做任何评价,履行了一个沉默旁观者的职责,只在心里庆幸,幸亏今日不是要等着她们的鱼吃,否则可能用不了晚膳。
忽的,远处似有童声传来,严朗没在意,不用他吩咐,仆从自会查看,作为一个能力不差的大家公子,身边能用的人自然很多,赵西和陈义本就不是严朗随身侍仆,现在自然是留守军营。
马武远远就瞧着四五个小童走来,仿佛也是想下水捞鱼,他知道这些小童的来历,只是今日第一次见到。
严蛟御下宽而有德,这些小童是战死的士卒的孩子,父族尽没,也无母族,严蛟命人寻亲不成,索性将这些小童养了起来,这一举动,大大激励了军心。
部下士卒为严蛟征战时,无不奋勇。
“育英院的孩子?”马武柔声问,为首的孩子迟疑后退,故作镇定,“是,不知郎君是何人?”
“你们来此捞鱼?”
那群孩子更惶然,不知该作何回答,严家并未亏待他们,只是肉食金贵,他们本就是无依无靠的孤儿,严蛟肯给他们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已经足够令人感激,按理说他们不该多事。
可肚子里没有油水,半夜总饿得慌,好在以前饿习惯了,咬牙忍着就好,某次有孩子无意走到这处无人庭院,发现这里溪水有鱼,虽鱼小多刺,但那可是鱼啊。
他们不得出府,膳食由大厨房那边十日送一次食材,肉这种东西,当然是先紧着严府郎君、娘子用,他们是寻摸不到的。
纠结几日,还是忍不住诱惑,偷偷网了些鱼熬汤,那汤可真鲜美啊。
“莫怕,”马武从他们的表情看出答案,“今日是我看见便罢了,下次若是遇见别人,你们可讨不了好。”
马武这话并非危言耸听,这群小娃吃严家的饭长大,外界将之视为严府家奴,捞取溪水里的鱼,性子严苛的必会罚他们,因这已经算得上偷。
即便严府主人不会食用这些鱼,但这些小童的行为实在也不够规矩。
马武也是苦日子过来的,被严朗看中之后才吃得饱饭,这次见了这些小童不免心生怜意,指点一句。
“这些鱼,无人来取,我等才捞了些,”为首的小童察觉马武的善意,心下依然惶恐,却还是鼓起勇气问,“这般也不可吗?”
“不可。”马武果断道,有气恼也有怜惜,再次告诫道,“你们如今不该惹事,好好长大才是正理。”
若非严蛟下令,这些孩子失了父亲是决计活不下来的,严府养大他们已是恩情,这群孩子若是惹出什么事来,惹人非议,那他们下场不会好。
“吾等知晓了,多谢郎君提点。”
处理好之后,马武回去,裴昭已经上岸,擦干净脚换了鞋子,木桶里一条鱼也没有,白白装了水,裴昭拎着水桶,站在溪边,将水倒出。
“可累了?”严朗踱步到裴昭身边,因着裴昭说抓鱼得吃烤肉,所以柴火也是早升起的,鹿肉早上就腌制过了,不过这时候香料不多,聊胜于无罢了。
“这鱼好机灵。”裴昭着恼,虽是野鱼,可它们几乎算是被圈养在严府,又无天敌,怎会如此机灵?!
“天上的鸟可不管这是哪个的府邸。”严朗随口道,“若是笨了,可就要被鸟叼走吃了。”
“且,今日你来,不也想着网鱼来吃?”
裴昭悻悻,当即闭口不言。
一群人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两手空空的小童停在育英院门口,不敢进去,里面还有弟弟妹妹眼巴巴等着他们捞的鱼呢。
“羽哥,你先进去吧,我不敢进去呀。”最矮小的一个率先把目光望向打头的孩子羽,可怜道。
羽皱皱眉,心下同样打鼓,可他是哥哥呀,弟弟妹妹都指望着他,他怎么能后退。
“不如这样,我们这几日暂且安分下来,每日悄悄派人去盯着那里,若有人在,我们便不去,若无人,那便多观望几日,确定没人再去,我们可继续捞鱼。”羽想了个法子,不是很妥当,可这已经是他能琢磨出的最好的办法了。
“羽哥真聪明!”那些弟弟惊叹不已,敬佩地望着他,“今日那位郎君说我们再去捞鱼定不可被人发现,如若不然,便长不大了。”
“对,郎君定是告诫我等,做事要小心谨慎,也不可贪多,万一下次又有人去那里玩,发现溪水里没有鱼了,查到我们可怎生是好?”最胆小的一个开口提醒自己的兄弟。
那些娃娃连连点头:“叶哥说的对,今日就是一个教训,下次再去之前,也不要像今日这般,任谁都能瞧见我们去抓鱼。
不若这般,我们把桶留在院内,网了鱼用衣服兜回来便好,这样若是被发现,还可以说是去那边嬉戏玩水。”
你一言我一语的,这个粗陋的计划慢慢成型。
那些孩子忍耐了将近半个月,才再次小心翼翼地去庭院,庭院向来少人居住,自那日裴昭去过一次之后,再无人去。
羽身为最大的孩子,自然接下了他认为最危险的任务,每日观察庭院四周,看是否有人进入。
他们如伏在草丛里捕猎的幼崽,无人教导,捕猎的技巧还不纯熟,只隐在阴影处,等待时机。
接连观察半月,确定此处又重归寂静,羽才带着弟弟来捞鱼,但这次,他们可小心谨慎多了,没有带装鱼的器具,走路多行小路,捞鱼也尽量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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