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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迷人爱娇气的转世老祖(清春是金色锁链)


不过他连乌鸦都能烤着吃,这厮,笑里藏刀,恐怖如斯。
阙清月停了下来,她真跑不动了,站在溪边喘气,因体力不行,脸上通红还带着汗意,再加上生气,眼睛都是怒亮的。
她看了面不改色的东方青枫一眼,又看向水面,尽量平息怒气。
伸手没好气地展开手里的披肩,又披在肩上。
然后两只手紧紧握着披肩珠穗子。
看着有几分生气,还有几分可人。
刚才跑动时,她身后长发荡起弧度,又飘又柔,阳光下真的连头发丝儿都是美的。
东方青枫见她不追了,又返身走了回来,双臂抱胸,走到她身边,侧脸看她:“生气了?我骗你的,爬上去窝里没有蛋,只有刚孵出来的几只幼鸟,你看我手。”
他伸出手,干干净净,“没有鸟屎。”
阙清月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真幼稚。”转身绕过他,去树下的凳子处坐着歇会。
结果刚才跑太急,腿现在发软,脚又踩到块鹅卵石,身体歪了下。
本来抱胸的东方青枫,脸色一变,立即伸手扶住她。
“慢点走,别摔到了。”刚才跑的时候,他就时刻回过身注意着,不能让她跑太快了,说是跑,其实速度跟走没区别,只不过他步子大了些。
阙清月低头看着,眼睛瞪大了,她再次瞪向他放在自己手臂上的手。
东方青枫见状,立即松开:“真没有鸟屎。”
阙清月冲他一甩袖子,哼了一声,走到树下,拢着衣摆,乖乖坐在凳子上。
东方青枫憋笑着走过去,然后蹲在她凳子旁边,随手折了根狗尾巴草,咬在嘴里,同样望着水面,问道:“你们阙门,就是这么养你的?平时不让跑,也不让跳?”还真把人当公主养了?
阙清月气还没消,瞥他一眼,同样讽道:“那你们宫里的规距呢?也是这么教导皇子的?爬到树上掏鸟蛋?都把皇子当顽劣小童教养?”
就算皇子,这么讨人嫌,屁股也得给打烂了。
她说完,回过头,继续看着水面:“你也别老拿那些规距说事。”
“我不爱动,那是有原因的,是因为,我气血不足,身体不好。”
“那是我不愿意动吗?是身体不愿意动。”她道。
东方青枫咬着草梗,看着她,然后笑道:“行,你这无理也能搅三分的本事啊,那千草大乌丸,三日一颗,你别忘记吃了,等到气血补上来再说。”
阙清月余光瞥了他一眼:“我知道。”用你提醒。
说完才放松地坐直身体,理了理衣袖,看着自己衣袖上的花纹。
太阳毒,东方青枫微舔了下唇,看向水面,不舍得离开。
回看,见到她肩膀上的长发,披在身后没有乱,刚才跑的时候,长发荡起来,连她转身,头发一旋,都是好看的。
此时正好有几根落在她肩膀上,他伸手帮她将发丝轻捋到后面。
阙清月感觉到有发丝拉扯,回头看了看。
刚才拉住她时,东方青枫就发现,她肩膀很薄,身子也很单薄,否则在船上时,也不会来一阵稍大点的风,就能把她吹动了。
“以后多吃一点,你吃得太少了。”也太瘦了,明明穿了好几层衣服,竟然显胖不了一点点。
阙清月听罢低头一笑,看向他也道,“那你呢?看着那么大一坨子,以为有肉,后背骨头都咯人。”背了她一路,颠得她差点吐了。
“呵。”东方青枫咬着草梗扭头看着她:“那还真是委屈你了。”
“我不委屈,我谢谢你。”阙清月回过头。
“阙清月,讲讲道理,你不应该感谢我吗?”
阙清月眼尾不屑地瞥过水面,她动了动肩膀。
“三千两黄金,堆都堆出个小人了,酬劳都付过了。”
“再说了,感谢的话,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她回头看向他。
“你还想要什么感谢?”
东方青枫咬着狗尾巴草,差点没咬断,一口吐掉。
真行啊!这阙氏小公主,跟她讲道理,他百战百败。
左右看看,真是憋气。
可他当初,确实收了阙氏三千两黄金,没法跟这阙氏祖宗说,如今怎么说都理亏。
阙清月见状,漫不经心地学他道:“别气了,我是逗你的,我怎么能不感谢九皇子的一路护路之恩呢,真金白银,毫不掺假。”
说完在膝上一展衣袖,动作从容优雅得很。
也气人得很。
东方青枫听着更憋气了。
可阙清月却自顾看自己脚上的鞋子,有没有脏。
他“啧”了一声,伸手就在她衣袖上又摸了一把。
阙清月没想到他会这么做,立即看向自己衣袖,睁大了丹凤眼,虽然他说手没有摸过鸟屎,但谁又能证明他说的是真的?
“我警告你,你再这样,我就把你撅在地上。”
东方青枫听到她的话,不由地笑得肩膀都在抖动,“你来。”
“你倒是撅啊。”
小溪河边,鹿三七拿着罐子在煮汤,中午打算在溪边吃饭。
山洞里光线不行。
刘司晨采了树蘑,黄焦焦的蘑菇,从腐烂的参树长出来的,民间称小灵芝,很补。
两人一边搅着汤,一边扯着蘑菇丝,眼神都望向不远的树下。
只见刚才还打着的两个人呢,打完又和好了,现在一个坐着,一个半蹲着,在树下不知道说什么。
刘司晨扯着蘑菇往罐子里扔,眼睛远远瞧着。
鹿三七回过头,见蘑菇都扔罐子外面了:“你看着扔,扔准点。”
“你说他们聊什么呢?”刘司晨问,怎么看着气氛怪好了。
“呵呵,你们家那个九殿下啊,啧啧。”八成是喜欢了。
说着,他拉开了扇子。
不过天天守着那么个人,用元樱的话说:我那脾气不好,但迷人又美貌的聪明祖宗!
二十一岁的年轻小伙子,血气方刚。
一路护送,从一开始只护送个人,到现在,跟护着个金饽饽一样,天天围着打转,怎能无动于衷?
唉,一开始遇到的人太过惊艳,足够这位皇子记上百年。
“啧啧……”
“你啧啧啥啊你,赶紧看着汤吧,都要扑出来了,野菜可以放了吧?”刘司晨抓起一把洗好的野菜。
“菜放太早会烂,煮好的时候再放。”鹿三七打开扇子,对着火扇了扇。
中午吃饭的时候。
东方青枫舀了菌菇素汤递给阙清月,让她多吃点。
阙清月理好衣袖,伸手接过,拿在手中,优雅地低头小口喝。
鹿三七的手艺是真不错,汤熬的鲜美无比。
一罐子很快就吃光了,又煮了鱼汤,东方青枫元樱他们围着锅吃了。
东西未收拾,几人吃饱喝足,在溪边或坐或倚闲聊。
倚在树边的东方青枫突然坐起来。
四人见状,“怎么了?”刘司晨也翻身而起。
“有人。”
只见溪边,远远的站着个人。
似乎是个猎人,身上背着弓箭,他大概也没想到,猎洞会有这么多人在。
对方很谨慎,只站了一会儿,转身走了。
像他们这种野外的猎手,皆是独来独往,野外遇到人,根本就没有打招呼一说,打招呼的,不是抢猎物,就是别有用心。
见对方离开,刘司晨道:“瞧着像是丰原山脉附近的普通猎户。”
东方青枫拿起放在旁边的刀:“不管他是不是真的猎户,我们的位置已暴露,此地不易久留,你们收拾一下,赶紧离开。”说着他站起身。
几人有伤在身,本想在这处猎洞多休养几日,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东方青枫说得对,一旦被发现,就有走漏风声的可能,现在风都城与廖家坞一定在找他们,不必想,也知必定会贴悬赏令。
再继续停留这里,很危险。
幸好阙氏祖宗的脚伤不严重,其它人都是小伤,寻常赶路不影响。
阙清月见几人起身,她也拍拍衣摆,站起来,整理着袖子,余光看到溪边剩余的柴火。
随口道:“元樱,抱些柴火到山洞里,这样下次有路人过来躲雨,就会像我们来时一样,有柴火可烧。”
“好咧。”
旁边的鹿三七听罢也道:“有理。”
他收起扇子,与元樱一起抱起木柴,和几人一同返回山洞中,将东西收拾好。
待到那猎人想到什么,重新返回观望时,发现,刚才还有人的山洞,早已人去洞空。
只留下墙角一抱粗木柴火,整齐地垒在那里。
留待后来人。

沿途大小千米山二十几座,座座野山、野径、野路子。
五人在这些山中穿行,有乱石峻峭难行的峡谷, 泥泞的山路, 骤升陡降惊涛骇浪的高峰。
还有处处荒芜险象环生的悬壁。
东方青枫,刘司晨,鹿三七,元樱他们可以。
但祖宗难带又难养。
原本七日的路程,走了半个月。
半月时间,阙家这祖宗原本鹅蛋小脸,已经瘦成了瓜子脸。
任谁看了都心疼。
林中蚊虫多,偏不爱叮旁人,只喜欢阙门祖宗那身嫩皮子, 右脸颊被叮了,有个红点,脖子也叮了一处, 红红的一个点。
露出来的手腕也是。
明明从上到下, 包得最严实, 只露了脸和手,却只有她被叮得最严重。
出行前,鹿三七在阙清月的那件厚实的孔雀蓝披风内, 缝制了天丝避煞符,并将这件披风稍微改良了一下,风帽可戴在头上遮挡风雨日光,挡风祛寒, 披风底下收拢起来, 兜住里面的衣服, 避免刮蹭。
靴子也换了黑色。
但这样防不了露出来的皮肤。
刘司晨还心想着,不就是被蚊虫叮咬一下,那有什么?他们两军对垒行军打战时,天天山里滚泥里爬,小小蚊虫而已,算得什么?蛇虫都经常遇到,遇到了扒皮取胆,上锅喝汤吃肉。
这阙氏祖宗,多少娇气了些。
直到他看到坐在石头上的阙氏小公主。
阙清月微仰着头,侧着脸,元樱正在往她脸上涂一种消肿解毒的药草汁。
其它几人不远不近地瞧着,那脸颊叮咬的红点。
在雪白皮肤上异常明显。
阙家祖宗的神情看着还算淡定,但是总给人一种可怜兮兮又美又惨的视觉。
天赐白皮,一点虫子叮咬的红,就让人觉得动心动肺。
好似水晶破碎了,美人毁容了,羊脂中间一渣黑。那种美好的东西,被打碎,被污染,被毁坏的可惜感。
油然而生。
刘司晨:“……”
“这可恶的虫子。”叮谁不好,非得叮她?冲我来!
祖宗受点苦,受点伤,是真惹人心疼啊。
别说刘司晨看着不忍,另两位也不逞多让。
半月时间,其它人处处照顾她。
宁愿走的慢点,麻烦点,也求这位祖宗莫要瘦了,莫要病了,莫要凉了热了。
每次遇到不好走的路,他们四人会先走,踩出一条路来,再让阙氏祖宗跟着走过来。
阙清月看着不似世俗中人,长得一脸一身受不得苦的样子。
但路上没喊过苦,异常听劝,让她停便停,让她走便走。
她知道,这是自己回京之路,该渡的劫,该受的苦,抱怨没用。
所以她能忍则忍,尽量不给他们多添麻烦,每日手拢着她的披风,他们走,她也走,他们歇着,她也坐一会儿,但几乎走哪坐哪儿。
哪怕有虫子咬她,也只是先躲一躲,实在躲不开就跑到元樱身后,让元樱赶走,或者跑到东方青枫身后,让他赶。
只是咬完会盯着那个包看半天。
她不喊疼,可把其它几人心疼坏了。
鹿三七一路找啊,终于在座小山上,发现一株不起眼的草药,它的叶子有强烈的祛蚊虫功效,极是稀有。
于是缝个香囊,将叶子碾碎,让阙清月随身佩戴。
但一株几片叶子,不够。
东方青枫一人寻遍方圆十里山脉,找到了十余株,鹿三七摘下叶子,晒干,放进她披风兜里。
自此以后,阙氏祖宗有大量的驱蚊草在身,蚊虫总算不近身了。
可祖宗难伺候,也更难喂养。
虫子不咬了,但好不容易养出的气血,现在因为赶路,吃不好睡不好,天天翻山越岭。
辛苦可想而知。
元樱再多的照顾,条件有限,也只能让祖宗舒服一点,何况这祖宗,鲜美的肉她不吃,羊奶也不喝,众人只能天天四处给她找野味素菜果子。
鹿三七顿顿用陶罐煲汤给她喝。
好在正值秋季,山中处处有宝,不用担心填不满五脏庙,只要肯找,很能找到些不错的野生药食双补的植物,刚出土时效果最佳,有的年份还很好。
东方青枫处处留意,在一处山谷石壁下,采到一株人参,观其龄,应该有三十年。
鲜参,再配上竹笙蘑菇,甚是美味。
竹笙蘑菇人参汤,红枣猴头菇汤,薯仔木耳杂陈汤,鲜人参玉瓜汤,甜姜花生栗子汤,山药野菜野木耳汤。
每天换着花样,当日能采到什么野味,就会给她煲什么汤,每两日会放些人参须须,元气这东西不能补过了,也不能不补。
前几日发现,山谷里有一株野梨树,结了很小的黄梨果,吃起来酸酸甜甜,口感颇佳,可以给那挑食的祖宗当零食,还在谷中采到极为滋补的一兜野生红枸杞,与偌干野酸枣。
大清早鹿三七就生火,煲了一锅香梨枸杞酸枣汤。
生津止喝,扶虚补弱。
他每次汤煲得多,阙氏祖宗喝得少,一碗就够了,剩下的,都是众人分着喝了,直到他们都喝胖了,这娇气难养的祖宗,才终于长出了点肉。
脸颊稍微圆润了一点,嘴唇也红润许多。
不枉他们四人天天跟着补,补得身上力气都无处发泄。
于是开始改善生活,伐木盖房子。
他们已进入山腹之地,许久未发现人的迹象,前路漫漫,后无追兵,那何不让自己的日子过得舒服些?
于是几人走到哪,先找个落脚点,有时候运气好,遇到野生山洞,或者山涧夹缝,可遮风挡雨,能睡个安稳觉还好。
运气不好,找不到这些地方,也不能幕天席地。最得上有顶,下有床,左右有壁,身边有人才好。
所以,遇到这种情况,四人会临时搭个住处,元樱巨力砍树,刘司晨用剑修理枝丫,鹿三七做饭及割枯草藤蔓,东方青枫直接负责基建。
以粗木为根基,钉入泥土中,三角最稳固,绑搭在一起,一个简单的帐篷就有了雏形。
这个结构,无论风怎么吹,都不会倒,元樱拔的树都比较高,所以搭完里面空间挺大。
外面再以大量的滕蔓遮盖,围上厚厚一层。
就是一处简单遮挡风雨的夜宿之所,大量枯草就是床铺。
元樱开始时,还会给祖宗做床,之后每次都会有人给阙清月搭床。
只是人换了,不再是元樱,而是东方青枫,主要是元樱做的床太粗糙,扎手,有一次把祖宗手扎破了,出了一滴血。
这一滴血,可把几人心疼坏了,补都来不及,又失去了一滴,尤其鹿三七心疼地拍了下扇子,指着道:“哎呀呀,十滴血,一滴精啊!”
惹得刘司晨与东方青枫侧目。
尤其东方青枫,上下打量他,在女子面前,说什么呢?
所以之后,元樱直接失去了搭床资格,换东方青枫来,他做的确实比元樱做出来的更结实,做完还会细心的将周围毛毛刺刺砍掉,免得扎伤了她的手。
鹿三七一边煲汤,一边看着:“啧啧啧……”
见到没有,遇到喜欢的人,男子的心会比女子还细,就算野外睡一夜的床,也要细心修理,大点的毛刺都被他用刀刮平,就怕那祖宗再扎到手。
皇子竟然也如此纯情,鹿三七也第一次见,也不知那阙氏祖宗看到没有,她睡的每一张床,都是心动的证据。
所以每次离开的时候,最可惜的就是这野外的天然帐篷,还有那张床了。
鹿三七边搅动汤,盖上盖子后,展开扇子问道:“东方兄,你若回了宫,皇上是否会赐婚与你?”毕竟年纪也到了。
二十一,也该封王赐府了。
东方青枫拿刀的手顿了下:“在新皇登基前,不会有赐婚这件事。”
他说完将手里的刀反手一下,收入刀鞘,站起身。他的那些兄弟,会极力阻止,败坏名声都是其次,哪怕真的有,除掉对方,也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当然,对此事,他根本没放在心上。
秋日夜晚寒凉,火堆在帐篷里一夜不息,保暖祛寒,也能防野兽打扰。
站在帐篷里,抬头三面绿色植物,滕蔓从上面自然垂下来,颇有几分野趣。
丰原山脉里有一种开蓝花的植物,他们见阙氏那小公主喜欢,会多割一些回来,搭在上面,特别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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