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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的早逝白月光(安南以南)


随即一道含着三分笑的声音响起:“老太太,今儿我来迟了,该向您赔罪。”
众人循声望去,一身明黄色缠枝凤啼牡丹大袖的长公主缓缓踱步而入。
英国公老夫人和府里几位夫人连忙起身来迎。
英国公老夫人笑得满脸皱纹:“殿下说笑了,老身可就盼着您来呢!”
棠梨注意到华容在他们寒暄之际,冷嗤了一声。
她垂下眼眸,看来这两人之间的确水火不容啊。
长公主入席,花厅又再度热闹起来。
一会儿有人拉着长公主问她这支簪子是在哪儿打的,做工华美,一看便不是俗物。
一会又有人夸她口脂颜色好,衬气色……
相较起来,一旁的华容看上去便受了冷落。
她面上不显,把玩着自己的指甲,期间叫来侍女低声吩咐了几句。
长公主和英国公老太太聊了好一会,忽然看到了棠梨,于是朝她招招手。
邢钰紧张道:“棠姐姐,长公主殿下在叫你。”
棠梨安抚性地朝她笑了笑,整理了下裙摆,朝着上席走过去。
不少人注意到这边,皆朝她投来好奇的视线。
见棠梨走过来,长公主亲亲热热拉住她的手,“上次那幅画,我回去之后才细看,当真喜欢得紧!想不到你小小年纪,便有如此造诣。”
长公主此话一出,消息灵通的便已经明白这个小姑娘是谁了。
原来是近日风头正盛的那位棠家小姐,听说其未婚夫婿还是今年的新科探花郎……
几位夫人朝她投去打量的目光。
棠梨笑道:“小女技艺不精,乃是殿下天人之姿,小女窥得一二。”
长公主笑着对旁边的英国公夫人说:“看看这孩子,多会说话。”
英国公夫人也笑起来,“是个讨喜的孩子。”
长公主将戴着的一只和田玉镯褪下来,亲手带到棠梨手上:“听说如今想求得你一副墨宝可不容易,改日本宫厚着脸皮插个队,你可千万别跟旁人说道。”
长公主显然知道英国公府今日也请了棠梨来作画,故而才这么说。
棠梨一副乖觉的模样:“看在殿下的面子上,各位夫人小姐想必也是愿意的。”
众人笑作一团,长公主拍了拍她的手背,意味深长看她一眼,露出几分真心实意的笑来。
这丫头,倒叫她有些喜欢了。
棠梨冲她一笑,不着痕迹低下头,手心冒了些冷汗。
长公主啊长公主,殊不知自己和裴先生正在合谋算计她呢!

尤其是孙令淑,恨不得把眼珠子都瞪出来。
众人心里想,这姑娘出身一般, 如今与长公主裴大人之流交好,又有探花郎做夫婿,状元郎做哥哥,却也算得上上京新贵了。
倒是华容, 不咸不淡看她两眼,一副不感兴趣的模样。
棠梨垂眉敛目, 面上丝毫不显。
她手腕上的和田玉镯子被汗水浸得湿漉漉的。
若是长公主知道自己在谋划着怎么算计她儿子, 想必会把她剥皮抽筋吧。
筵席又热闹了一会儿,英国公老夫人点的戏开了场。
敲锣打鼓间,华容公主的丫鬟悄然附到她耳边说了句什么, 华容一副倦怠至极的模样, 声称要去偏殿歇一歇。
英国公府连忙安排人带路。
华容公主从棠梨身边经过的时候, 她敏锐地察觉到, 对方眼神迷离,脸上已经开始显出微微酡红之色。
棠梨垂下眼眸, 心高高提起。
能不能让前一世的事情提前发生,就看待会了。
心里揣着事, 戏也看得不认真。
当上面的女旦唱到:“手捧佳酿瑶池献, 整束彩衣拜金阶”时,忽然有丫鬟慌慌张张闯进来:“东暖阁走水了!!”
有人将桌子上的茶壶碰到, 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周遭先是一静, 随即一片哗然。
棠梨鼻子灵, 已经闻到了浓烟滚滚的味道。
夫人小姐们慌乱起来, 英国公府的人连忙安慰众人:“大家稍安勿躁, 我们会保证各位的周全……”
花厅与东暖阁离得近,在这里并不安全,于是很快有人引导她们往水榭边走。
棠梨跟在人群中缓缓挪动,注意到孙令淑的裙摆被湿了一大片,心想原来方才打翻茶壶的是她,于是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
多看这一眼,倒叫棠梨看出点不对劲来。
孙令淑脸色惨白,抓着裙摆,仿佛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
若不是自己就算是此事背后主谋,棠梨都要怀疑孙令淑是不是也做了些什么。
她压下狐疑,跟着人群继续往水榭边走。
男客都在水榭边,府里已经布置好了屏风,暂时将男客和女客分开来。
棠梨远远便看见裴时清一身白衣坐在阑干旁,微风轻轻拂动他的袖袍,众人议论纷纷之际,他反而有一种超脱世外的淡然。
棠梨看他的时间久了些,忽然感觉到一道视线。
她朝那边看去,身着天青色直裰的陆辰远站在朱红漆柱旁,沉沉看着她。
棠梨冲他轻轻颔首,对方却忽然别开了眼睛。
棠梨微愣,垂眸走到女客的那一边去。
众人将将坐定,忽地听到东暖阁传来一道惨叫声。
随即有女子尖声高喊:“滚出去!!”
水榭再度喧哗起来。
邢钰拉着棠梨,紧张道:“这好像……是华容公主的声音?”
像是印证的她的说法,邢钰话音刚落,华容的贴身丫鬟白着脸走过来,低声附在长公主耳畔说了句什么。
长公主猛然起身,明黄色裙摆缠住椅子,椅子角在地面上划出一道尖锐的声响。
英国公夫人忙着急问:“殿下?”
长公主手指轻轻颤抖着,随即凄声喊道:“叫太医!!”
长公主匆匆离开水榭,英国公夫人也随之离开,在场诸位女眷纷纷慌乱起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何不让我们离席?”
一片混乱中,英国公府的一个夫人试图稳住大家:“孙小侯爷遇刺,我们正在派人追查刺客,为保障大家安全,暂时封闭国公府,还请大家稍作等待。”
她又回头吩咐丫鬟:“落荷,去小厨房叫些点心给各位夫人小姐送来。”
棠梨明明看到这位夫人垂在袖子下面的手指在轻轻颤抖。
定是听到什么了。
虽说国公府告诉大家是府里遭了刺客,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事情哪有那么简单。
众人心里跟明镜似的,却无人开口讨论。
只有一两个糊涂的拉着旁边的人低声问了两句,对方使了个眼色,便回过味来不说话了。
棠梨透过屏风缝隙偷偷打量了一眼男客那边,裴时清不动如山,正在和旁边的人低声交谈着。
也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她的视线,裴时清忽然抬眸看过来。
虽然知道隔着屏风,但棠梨还是背脊一僵,有种偷窥被人抓到的窘迫感。
她慌忙错开视线,抓起盘子里的糕点,咬了一口。
又甜又腻,一点也不好吃。
东暖阁火被扑灭了,客人们却全都被留在水榭,时间一久众人便无聊起来。
年轻的小姐们凑在一起,悄悄议论起屏风那边的男客。
棠梨听到有人在谈论陆辰远。
但或许有人意识到陆辰远的未婚妻就在现场呢,谈论着谈论着看向棠梨,咳嗽两声,倒也不再提陆辰远,转而提起旁人。
棠梨忽然有些好奇,那些小姐们凑在一起,把男客那边的年轻公子都悄悄谈论了个遍,为何没有人谈论裴先生?
于是她低声问邢钰:“钰妹妹,裴大人是不惹小姐们喜欢吗?为何众人都是一副对他避之不及的样子……”
邢钰脸上立刻浮现出兴奋的神色,她哥哥和裴大人也算是好友,自然听过不少裴时清的事。
她把棠梨拉过来:“裴大人也算是你半个老师,想必在你面前一副严师的模样,根本不会提自己的婚姻私事吧?”
棠梨思索片刻,点点头。
裴先生很少在自己面前谈及私事。
她认识他那么久,一直以来听到的说法都是裴时清志在朝廷,无心风月,因此一直没有婚娶。
甚至还有一些不好的传闻,说他杀伐果决,就连女子也是不怜惜的。
看邢钰的样子,好像还真知道些什么。
倒叫棠梨有些好奇了。
邢钰凑过来:“那你不知道也实属正常。”
她把自己的嗓音压得低的不能再低:“裴大人说自己志在朝廷,想要先立业……”
“但我跟你说,这都是假的!裴大人他,根本就不喜欢女子!”
棠梨一双眼控制不住地瞪大。
裴大人不喜欢女子?那……他难道喜欢男子?
好在邢钰又接着说:“你想想,正常男子到这个年纪,哪个不是已经娶妻,再不济的也有一两个通房,可裴大人府里……据说只有一群小厮!”
棠梨回想了下,发现裴府也是有丫鬟的,她稍稍松了一口气,没开口打岔,继续听她说。
邢钰神秘兮兮说:“前几年有女子假借各种接近机会裴大人,无一得逞。”
“听说……之前有人在筵席上用下作手段设计裴大人服药,不仅没成功,还把自己搭了进去,毁了清白,险些被她爹娘打了个半死不说,最后只能嫁给一个落魄的庶子。”
她咳嗽一声:“陈年往事,我也不同你说是哪家小姐了,上京权贵谁家没几个出格的后辈,裴大人没挑破此事,已经算给对方留面子了……”
“但若说裴大人是凭着运气避开那女子的设计……没人信,大家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邢钰小声说:“所以啊,裴大人这么不怜香惜玉,谁还敢往上凑。”
棠梨听她这么解释一通,倒是明白了。
的确是这个理,再俊美无俦的郎君,若是个不怜香惜玉的,恐怕也只会让人避之不及。
棠梨忽然有几分羡慕他。
虽说恶名在外,没有女子敢靠近他,不过从另一方面来想……倒也不失为一桩好事。
或许是两人凑在一起嘀咕,动作有些太显眼了,孙令淑看了她们好几眼。
棠梨只觉得孙令淑怎么看怎么奇怪,坐在那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
好几次和她对视上,她都面无表情挪开视线。
邢钰方才忙着说话,此时停下来,注意到孙令淑在看她们,于是狠狠瞪了一眼回去。
孙令淑一愣,柳眉倒竖,两个人你一眼我一眼,空气里噼里啪啦的都是火花。
棠梨扯了扯邢钰的袖子,邢钰这才气鼓鼓收回视线,嘟囔道:“什么毛病。”
棠梨哭笑不得是:“你和她有过节吗?”
邢钰说:“就她那破脾气,恨不得跟所有人都打上一架!”
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起这个,我才想起来……”
她支支吾吾起来。
棠梨敏锐地意识到她有话要说,但也没开口追问,只是静静等待。
邢钰知道背后说道旁人不好,但谁叫那人是孙令淑!
况且她自小跟着爹爹耳濡目染,也是有几分识人之才的。
棠姐姐看上去就是个可信之人,她虽然是第一次见她,却与她一见如故。
于是邢钰没有过多犹豫,继续道:“我方才跟你说……之前有人在筵席上设计裴大人,出事的时候,孙令淑也在。”
“那小姐出事之后,孙令淑也大病一场,在家足足待了半年,足不出户。”
她小声说:“后来我才听我哥哥说,当时设计裴大人的那个小姐其实是中了药……”
邢钰悄悄环视周围一圈,将声音压得更低:“这事儿或许和孙令淑脱不开关系。”
棠梨心头一跳。
可是她为什么要害那位小姐?
棠梨正浮现出这个念头,便听见邢钰说:“裴大人之前得罪过她,她恐怕是想利用此事毁了裴大人的名声,却平白无故害了一个无辜之人……此女心如蛇蝎,棠姐姐一定要小心她。”
棠梨的目光落在孙令淑身上。
难怪当时在闻煌庙前,她遇到裴时清的时候会慌乱成那样。
想必裴时清早早便知道幕后有她的参与。
只是不知道裴时清做了什么?让孙令淑被吓成这个样子?
棠梨透过屏风,看着那个如同松上寒雪的青年,眉梢一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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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丫鬟和小厮们都忙做一团, 桌上的茶水渐渐凉了,也没人来换。
陆辰远就着微凉的茶水,将满腔苦涩都咽了下去。
茶水入肚, 让他的四肢百骸都泛起了凉意。
他的视线再度落到裴时清腰间的香囊上。
香囊用的是上好的月华白锦缎面料,上面绣着一只月下起舞的仙鹤。
陆辰远几乎一眼便认出了那仙鹤出自谁人之手。
当初棠梨也往陆府送来了一批香囊,其中有一只绣着大鹏的香囊,大鹏画工了得, 绣工也了得。
然而与之不同的是,裴时清香囊上面的仙鹤……显然是一个女红不精之人亲手所绣。
“小陆哥哥, 姑姑每日.逼我学女红, 那些针啊线啊实在是无聊得紧,半点没有画画好玩,可是姑姑说我若学不会女红, 将来必会被夫君嫌弃……你不会嫌弃我吧?”
她尤显稚嫩的字句似乎历历在目。
陆辰远只觉得自己的胸腔似乎也被那些细密的针线一一穿过, 百孔千疮。
那香囊看上去崭新, 要么就是主人极为爱护, 要么就是近期所得。
无论是哪一种,都让他如鲠在喉。
棠梨退回的庚帖依然被他压在寝房最私密的角落, 两个人的庚帖挨在一起,亲密无间。
他还没有和爹娘提及此事。
但是陆辰远明白, 棠梨只是在给自己时间, 让他出面先和家人说清楚,总好过棠家上门退亲。
他依然奢望着她会忽然后悔, 她会像小时候一样, 问他:“小陆哥哥, 你什么时候来娶我呀?”
然而那只香囊却在一瞬间将他的绮念碾为齑粉。
他忽然有一种直觉, 这直觉告诉他, 棠梨和裴时清之间没有那么简单。
并非是他要怀疑棠梨,而是裴时清此人,心思深沉,难以揣度,最善伪装。
当初三番五次在扶梨碰到他,他都以为对方是出于师生之谊,所以才对棠梨多加看顾。
故而当时许多细节都被他刻意忽视……如今想来,却处处都不对劲。
棠梨虽然因他被掳,但为何他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就赶过来救人?
棠梨染上疫病,为何也是裴时清的人最早出现,甚至安排了严密的人手,防止他们去探望棠梨?
当时裴时清奉命前往沧州不假,中途染上疫病也不假……
但若是他的疫病根本不是在前往沧州的时候染上的呢?
陆辰远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他旋即细细回想,当时棠梨染疫,裴时清的人将客栈守得密不透风,旁人不能轻易进入其中,又怎知那客栈到底住了哪些人?
若说裴时清也在客栈之中……完全是有可能的!
他似乎于汹涌的暗流之下窥见了极为可怕的一角,整个后背瞬间冷汗涔涔。
“……听闻陆兄的未婚妻子今日也来赴宴,倒真是巧了,想必不久之后便能喝到你们二位的喜酒了吧?”
一旁的同僚不知道说起什么,忽然将话头引到他身上。
他们几人都是今年的新科进士,关系比旁人亲近一些,如今对方带着几分善意的打趣询问他,陆辰远也只能按下诸多情绪,笑着端起茶杯:“诸位说笑了。”
他看到自己笼在衣袖之下的手指在轻轻颤抖。
几人见他笑得勉强,只道他是面子薄,一时间更是兴起:“诶,陆兄怎的这般不好意思?”
“是啊,你如今已是新科探花,这人生有四大喜事,金榜题名与洞房花烛,可是一个也不能辜负啊……”
众人都笑起来。
就在这一片欢快的氛围中,忽然有人带着三分笑沉沉开口:“诸位大人消息落后,还不知道此事么?”
众人循声望去,却发现与兵部侍郎独坐一隅的裴大人正朝他们说话,于是纷纷惶恐行礼。
陆辰远后背寒毛倒竖,预感到了什么,正要开口制止,忽听对方淡淡说:“陆公子脸皮薄,想必还没告诉大家……”
“陆家已与棠家退亲。”
那声音清寒如雪,似是漫不经心。
有人打翻了茶杯。
裴时清看了一眼忙着去扶茶杯的徐江松,笑着问陆辰远:“小陆大人近来忙碌,却也不要忘了抽空去棠府走一趟。”
陆辰远仍然绷直背脊坐在石凳上,握着茶杯的手却几乎要把那薄薄的白瓷捏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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