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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的早逝白月光(安南以南)


况且他是怎么发现自己斗篷下面还藏着一小包肉脯的?
普通的少年又怎么会有这番洞察力?
棠梨心里有了计较,她不怒反笑,问他:“肉脯好吃吗?”
少年一愣,随即又凶狠地从布包里抓起一把肉脯,塞到嘴里咀嚼。
少年动作大了些,覆盖在脸上的乱发往后分开。
棠梨盯着他的脸,嘴角的笑容扩大了些:“既然跑了,又为什么要回来?”
陈越等人都是一怔。
对,这少年分明身手极好,但却自己折回来了,这才被他们捉住……
难不成他是意识到小姐被他推倒受了伤……这才回来的?
少年只是死死盯着棠梨,因为太瘦而有些突兀的喉结上下滚动,努力将塞到嘴里的肉脯都咽下去。
棠梨让人递给他一碗粥。
然而少年却不喝,依然用警惕的目光看着她。
棠梨索性拍了拍手直起身子:“你撞伤了我,还吃了我的肉脯……”
她话音一顿,忽然一笑:“你要赔偿。”
秋月没想到小姐只是出门溜了一圈,便带了一个人回来。
她看着面前神情凶狠的少年,缩了缩脖子。
少年戒备地打量着院子,表情虽然凶狠,但却没有挣脱的动作。
“秋月,先带他下去洗漱,然后找身干净衣裳给他穿上,再带来见我。”
两个小厮过来帮忙,少年凶狠地冲着他们龇牙。
小厮战战兢兢带着人下去了。
青骊看向笑意盈盈站在檐下的棠梨:“棠儿,这孩子看上去是个脾气不好的,为何要把他带回来?”
“姑姑看他身手如何。”
青骊不懂武,但方才也注意到几个人抓他都抓不到,于是试探着说:“身手……灵活?”
棠梨笑了笑:“姑姑可能没注意到,那少年左脸上被刺了字。”
青骊有些疑惑,棠梨也不绕弯子,解释给她听:“姑姑可听说过北狄有一支铁骑军,据说会挑选那些体质过人的孩子从小进行训练,长大成人之后直接效命于北狄皇帝。”
青骊脸色一白:“就是勇武大将军之前对敌的那支铁骑军?”
多年前,勇武将军曾经在边境遇到过这支效命于皇室的铁骑军,对方骁勇善战,勇武将军舍了一条胳膊才得以逃脱。
当时朝廷大为震惊,一时间人人戒备这只支神出鬼没的军队。
然而这些年这支军队却再也没有出现在众人视野里。
北狄铁骑军渐渐成为一个传说。
直到前一世棠梨在流放路上才听说,北狄皇室发生内讧,原来的铁骑军统领带人逆反,扶持新帝上位。
而新帝担心养虎为患,竟反手斩杀了铁骑军的统领,勒令叫停铁骑军的培养,又将铁骑军及其预备役军人全部脸上刺字,以示区分。
青骊忽然反应过来。
这少年看上去年纪不大,约莫正是被叫停的那一批铁骑军预备役。
北狄人为何会跑到扶梨县来?
她愈发紧张:“棠儿是想……收留他为自己所用?”
她旋即觉得不妥:“可是这孩子毕竟是北狄人……”
棠梨握住她的手:“姑姑,信我。”
青骊犹豫片刻,想到那少年知道自己可能伤了人,宁愿被人逮住也要折回来,约莫性子是不坏的。
于是她点了点头:“那先观察一段时间吧。”
棠梨笑了笑,不再说话。
她为何会对北狄铁骑军那么清楚?是因为告诉她这些的人……正是这个少年。
那时他已经断了一条腿,不知为何也在流放队伍中。
刚开始队伍中有人想对她动手动脚,衙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她的几番控诉视若无睹。
陆辰远在发现此事之后,一直牢牢看护着她,就连半夜睡觉都不敢放心合眼。
然而百密一疏,一天晚上陆辰远被人打晕,棠梨在睡梦中被人捂着口鼻拖出了人群。
她在绝望之中看清了男人的脸。
竟然是两个一路看押他们的衙役。
她被压在铺满了鹅卵石的河边,男人晃着一口熏黄的牙齿告诉她:“你应了我们,之后我会好好照顾你。”
绝望之下棠梨抓起一块鹅卵石试图朝着男人的后脑勺砸去,却被另一个衙役一脚狠狠踩住手腕。
棠梨的痛呼声被尽数捂住,她目眦欲裂,眼睁睁看着男人肮脏的手朝她的胸口探来。
然而下一刻,有温热的血溅在她脸上。
打算对她动手动脚的两个衙役被人生生用石头砸烂了后脑勺。
她从鹅卵石上爬起来,俯身在地上大口大口干呕。
直到有人用芭蕉叶卷了清凉的河水递过来给她。
她回眸,看到一双琥珀色的眸子。
那少年戴着镣铐的手被磨得血迹斑斑,一只裤管空荡荡,却小心翼翼举着一叶芭蕉:“人死了,喝些水吧。”
河水清凉微甜,一路抚平了焦躁。
第二天,棠梨抱着鱼死网破的心态主动向领兵揭发了昨夜那两个人的恶行。
她面无表情指着河滩上的两具尸体说:“人是我杀的,要我赔命也可以。”
众人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个柔弱的姑娘。
蒋蓉哭得肝肠寸断,求领兵放她一条生路,陆辰远甚至折了傲骨,跪在领兵面前。
那一条腿的少年静静站在人群中看着她。
只是最后不知道为什么,领兵并没有处罚棠梨。
反而棠梨因祸得福,因为这一桩凶悍之举唬住了众人,此后的路上倒是没有人再敢动她。
只可惜……出手帮过她的少年没有熬到终点。
他死在了流放路上。
棠梨目光中露出些怅然。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半个时辰之后,焕然一新的阿苍被带到了堂屋。
他仍然披散着半边头发,背脊绷得笔直。
没被头发遮挡的半边脸眼窝深邃,睫毛浓密,青骊看到眼前相貌英挺的少年都不敢认。
桌上放满了热气腾腾的吃食,食物诱人的香气四溢,棠梨明显看见阿苍的喉咙轻轻滚动了下。
但她没着急叫他吃饭,而是递给他一个面具。
面具是棠梨小时候逛花灯节买的,花花绿绿,是小孩子喜欢的那种。
阿苍在看见面具的时候明显一愣。
棠梨目光温和看着他:“戴上再吃吧,这面具不影响你吃饭。”
阿苍盯住面前的少女。
她随意靠在椅子上,白色的小袄缀了毛茸茸的边,衬得人眉目温软。
她含笑看着她,目光里只有善意。
阿苍收回视线,沉默地带上面具。
面具只覆盖住他的上半张脸,却刚好把刺字的地方挡住。
面具虽然花花绿绿,有些可笑,但没有人敢忽略他身上嗜血的凶狠劲。
秋月主动盛了一碗饭:“公子过来用餐吧。”
阿苍看向棠梨。
棠梨冲他点点头,“放心吃吧,我是真心想要雇用你的。”
阿苍不再多言,坐到桌上开始吃饭。
也不知道饿了多久,桌上的饭菜很快被风卷云残。
青骊担心他猛然吃太多伤了肠胃,饭菜的份量只有一个成年男子的三分之一。
然而阿苍吃完之后却并没有露出半分不满,而是利落起身,看向棠梨:“做什么,需要。”
棠梨和青骊对视一眼。
他汉话说得不算好,几乎是一开口就露了馅。
棠梨回想起当时说着一口利落汉话的阿苍,也不知道他这两年经历了些什么。
若不是他的长相过目难忘,看到眼前仍然像个孩子一样瘦弱的阿苍,她都不敢相认。
“我要你做我的护卫。”棠梨直来直去。
少年的视线变得锐利起来。
“三年时间,报酬是每月八两银子,管吃管住,不愿意的话你可以离开。”
阿苍对大庆朝的物价其实有所了解。
略一估算便知道她给的很多。
棠梨看他陷入沉默,又说:“只是要你在外出的时候保护我,还有一些事情需要你跑腿,平日里你想做什么我不管。”
又是一阵沉默。
阿苍忽然开口:“答应。”
棠梨的眉眼渐渐笑开。
“阿苍。”他对她说。
“阿苍,我叫棠梨。”棠梨沉默片刻,也笑着回应他。
屋内点着香,青烟袅袅。
坐在桌案前的白衣公子垂眉敛目,正在写信,其起笔走势如腾龙跃渊,笔锋锐利,金钩铁画。
他收笔,将狼毫放在笔山之上,淡淡重复:“阿苍?”
暗卫跪在他面前:“是,据十一来信,对方乃是北狄铁骑军预备役叛军。”
“可查明棠梨为何要雇他为护卫?”
暗卫低下头:“属下无能。”
裴时清将一封密信递给他:“无碍,且先观察他一段时日,若是有不轨之心……”
他淡淡投来一眼,暗卫抱拳:“属下明白!”
“让十一盯好扶梨县,若上次的事重蹈覆辙,提头来见我。”
暗卫:“是!”
他接过密信:“可是要送到万州?”
裴时清点头:“尽快。”
暗卫退下去之后,裴时清又展开信纸,开始写另一封信。
笔迹端正圆融,跟方才的分明不是一种字迹。
息邪叹了一口气:“歃血阁的手伸得太长了。”
裴时清笔尖一顿:“在怨我把刀柄递给别人?”
息邪连忙垂下头:“息邪不敢。”
裴时清慢悠悠写完几个字,开口道:“兵者,诡道也,顺势而为,逆势而动。”
息邪一愣,随即心中有了某种猜测。
莫非公子此前一直不亲近徐大人……另有隐情?
他不该妄加揣度,只是抱拳道:“息邪受教。”
见裴时清提笔疾书,息邪到嘴边的话又被硬生生咽下去。
不料裴时清却淡淡开口:“何事?”
息邪咬咬牙,终究是问了出来:“公子就打算让十一常驻扶梨县?”
握着狼毫的修长手指微微一顿。
裴时清抬眸,似乎在看息邪,又似乎在越过他看向远方山峦。
彼时在望淑山,他告诉棠梨上京有一座观棠山。
却没有告诉她,他的府邸,便建在观棠山不远处。
从观棠山南望,正是滕州。
墨在笔尖聚集,最后不堪重负,滴落在信纸之上,洇开一团污痕。
息邪心中一惊,连忙道:“也的确是该派人好好保护棠姑娘的,只是十一……”
以十一之能,在扶梨守着一个姑娘家,未免太过大材小用了。
息邪惶恐不安之际,裴时清随手将被墨渍染脏的信纸团成一团,重新取了新的信纸。
“她马上就要嫁到上京,十一只需守到那个时候。”
息邪抬头,却只看到自家公子一片淡漠的表情。
也是,棠姑娘是有婚约在身之人,公子不过是出于几分师生之情多加看顾罢了。
是自己多虑了。
作者有话说:
抱歉来晚啦~从明天开始恢复到下午6点更新~

缠缠绵绵下了几月的雪终于停了。
天空一碧如洗, 万里无云,路边堆积的残雪在日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商户们忙着将门口积雪铲除,遇见来往熟人便笑着打一声招呼:“去哪儿呢!”
一张口, 嘴里还冒着白气。
熟人双手揣在袖子里,笑着说:“路解封了,去州上拿点货。”
有人拥过来,要帮忙带盒燕氏的胭脂, 有人过来询问能否带封信给嫁到州上的女儿……
被大雪尘封了一整个冬天的扶梨,像是那些悄悄从青瓦石墙上冒芽的野草, 在春日即将来临的时候迸发出旺盛的生命力。
见青书院忙得热火朝天, 有的学子在帮忙晾晒艾草,有人分拣着金银花、板蓝根、连翘等药物。
青骊站在长几前,手脚麻利将麻黄、乌细辛、防风、桔梗、干姜等药材捣碎, 细细过筛, 又分装到纸包中。
整个见青书院都弥漫着浓浓的药味。
刚开始棠梨还帮着捣药, 但她力气小, 有的药材干硬,很是要花费一些力气。
阿苍见了一言不发接过她手中的杵臼, 手臂上鼓起肌肉,三下五除二便将药物弄碎。
棠梨拍了拍手, 笑道:“还是阿苍厉害!”
只是翻过一个年, 那个又瘦又黑的少年便已经拔高了不少,凹陷的脸颊也慢慢鼓起来。
两辈子加起来棠梨都没见过这个模样的他, 眉眼深邃, 精瘦有力, 如同一匹来自草原的苍狼。
唯独那个花花绿绿的面具大煞风景, 把少年冷峻的气质都冲淡了几分。
棠梨一边看着他捣药, 一边寻思着得尽快给他找一张合适的面具。
要美观,还要轻便,现在这个是木片制成的,戴着不仅不好看,还不舒服。
普通的铜制面具倒是美观,但太笨重了些。
羽毛的?羽毛的轻便,但容易弄坏……
“到底哪种合适些呢……”
阿苍听到她站在身后嘀嘀咕咕,忽然回头看她一眼。
面具之下,他的双瞳像是上好的琥珀,泛着蜜色的光泽。
棠梨先是一愣,随即忽然就有了灵感。
她要送一个鎏金面具给他!
阿苍长得那么好看,面具得配得上他的脸,鎏金的颜色刚好能衬托他的瞳孔,妙极了!
说干就干,棠梨拍了拍少年的肩:“阿苍!你继续帮我捣药,我出去一趟。”
少女撂下一句话,脚步轻快跑远。
青骊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继续捣药的阿苍,随口道:“约莫是有什么事,不用管她,倒是阿苍你啊,累了就歇一歇。”
阿苍手下不停:“不累。”
经过两个月的相处,青骊也明白这孩子虽然话不多,倒是个实心眼的。
想到他的出身来历,青骊有些心疼。
阿苍不是纯纯的北狄人,他的娘亲是汉人,曾经沦为战俘,后来在北狄怀上了他。
青骊越发温和:“一会儿给你做红烧肉。”
阿苍动作一顿,又说:“谢谢。”
县上有一个手艺极好的金匠,棠梨周岁时打的长命锁就是在这做的。
如今过去多年,长命锁依然金光铮亮,花纹栩栩如生。
棠梨觉得这位爷爷的手艺是她见过的金匠中最好的一个。
只可惜前一世这位匠人爷爷死在了瘟疫里。
棠梨拿了些艾草香包和这几日研磨的防风药去找了匠人一趟,说明自己的来意。
离开的时候她刚好路过一旁的成衣店,又去找了几个绣娘。
这一忙,便忙到了黄昏。
路边积雪未消,夕阳的光镀在上面,折射出一种瑰丽的美感。
棠梨心里揣着事情,盯着自己的影子沿着路慢慢走。
影子忽然落到一双脚上,她愣了愣,抬起头,看清来人之后讶异道:“阿苍?”
“回家吃饭。”他说完,转身就走。
棠梨心底涌起一点暖意。
棠墨晚对棠梨很好,但或许因为自幼丧母的缘故,棠梨尚且懵懂的时候,棠墨晚便已经表现出了超出年纪的成熟。
对棠梨而言,棠墨晚不像是哥哥,倒更像是另一个爹爹。
阿苍年纪本就比她小,如今竟叫棠梨生出多了个弟弟的感觉。
棠梨唇边慢慢扬起一个笑来,她拔步追上去:“等等我!”
几日后,上京众人纷纷收到了扶梨县送来的东西。
陆微雨兴冲冲跑到堂屋:“爹!娘!棠姐姐给我寄东西来了!”
蒋蓉正在给小白做腰带,春闱将近,当娘的心里着急,得做些什么才不会整日里焦躁不安。
她闻言放下手中针线,瞪她一眼:“冒冒失失的。”
陆微雨根本没听见娘亲的数落,忙着把手中的团扇和香囊递给她看:“娘!你看棠姐姐送我的!她把我绣上去了!”
蒋蓉瞥了一眼,发现这团扇和香囊上绣了一个小小的人儿。
她几乎一眼便看出来这是自家闺女。
上京里也有手艺精巧的绣娘会往荷包团扇上绣人物画,但不似这个,寥寥几笔便将人的神态勾勒得惟妙惟俏。
荷包一转,上面正在扑蝶的小女孩似乎跃然而出,变成了眼前的陆微雨。
蒋蓉知道之前拜访扶梨县的时候,微雨得了一副棠梨画的画,宝贝得不得了。
她看过那画,能把人画得如此传神,实在是难得。
蒋蓉忽然想起了皇城那位长公主。
长公主爱画如命,她的公主府里也不知道收集了多少名家之作。
若是日后有机缘,说不定棠梨还能认识一下这位极得圣宠的长公主殿下。
管事拎着两个包裹走过来,“夫人,还有艾草香包和一些药物。”
陆稼展信看完,眉头稍稍拧起:“再安排人去采买一批药材,也给棠家送一批去。”
蒋蓉凑过来看:“信上写了什么?”
“棠姑娘说今冬受灾严重,担心会有瘟疫爆发。”
蒋蓉愣了下:“瘟疫?”
陆稼叹了一口气。
今年有不少官员上书陛下,示警或许会有雪灾发生,陛下也确实提前做了应对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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