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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挠(林不晚)


“这是意外嘛,我怎么会知道发生这样的事儿?”陈振涛无奈地说。
沈清文又把怒火对准了一直在旁沉默不语的周柠:“你这小姑娘怎么这么野蛮呢?有这样打架的吗?”
“是他们先拔了我的草莓秧,我们扯平了。”周柠答得不卑不亢,提到“扯平”两字时,瞟了一眼陈羡。
“妈,别吵了,赶紧叫司机过来回城里吧。”陈羡也不想这事儿持续扩大下去。
“刚已经叫了,小李正往这边开呢。儿子,忍一忍,坚强些啊。”陈振涛拍拍儿子的肩。
陈羡倒是点了头,沈清文却依然不依不饶,指着周柠的鼻子骂:“家里穷,是不是也没人教?小小的孩子如此恶毒!医药费你赔得起吗?”
沈清文的这番话,倒像戳到了周柠的痛处,她不自觉地握紧了小拳头,沉默了一会儿,盯着陈振涛开口道:“这件事儿不会影响我们家的慰问金吧?”
话一出口,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陈羡哭笑不得地看着她,伤口疼得更厉害了——这个肇事者全然看不到他哗哗流的血,一心只想着那点慰问金。
真是……
好狠的心!
可是陈羡刚开始替自己不值,就看到了周柠眼里隐隐泛出的泪花,心又突然软了一下——难道那点慰问金对她真这么重要?
“还想着慰问金?可笑,先把医药费赔了吧!”沈清文气极,倒真跟一个小孩子计较起来,“把你家长叫过来,爸爸没了,妈妈总还在吧?我倒要问问她是怎么教的孩子!”
“行啦,你别添乱了,小李到了,我们赶紧去医院吧。”陈振涛不想让外人看笑话,赶紧打着哈哈推着沈清文往外走。
“你也跟着回去?”沈清文问。
“当然,儿子受伤了我能不去吗?”陈振涛一边把人往外拉,一边回头对周柠说道,“你不要多想,公是公,私是私,这段时间我再排摸下村里的情况,慰问金的事儿你就等消息吧。”
为了不让沈清文再发飙,陈振涛快速把一家人塞进汽车,嘱咐司机赶紧开。
陈羡忍不住回头向车窗外望去,周柠站在烈日下,衣服裤子早脏得不能看了,与那张透着光又倔强的脸形成鲜明对比。
她紧皱眉头,咬着下嘴唇,手指不自觉地被拧成了麻花儿。
陈羡突然好奇,在她满面的愁容里,不知是否有一丝担忧,是为了他手上还流着血的伤口?
周柠回到家,把头蒙在被子里大哭了一场。
刘佳急急忙忙跑过来,捧起女儿的脸:“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怎么哭成这样?”
“妈妈,草莓苗被人拔了,它才刚长大一点点。”
“拔了就拔了,妈妈再给你讨几株来好吗?”刘佳赶紧说。
周柠却摇了摇头:“不要了,妈妈,草莓太难种了,我以后再也不想吃草莓了。”
说完,又把头埋到了被子里。
周柠很少哭成这样。
五岁那年父亲去世,奶奶把她们孤儿寡母撵出家门,只得回了娘家。
娘仨老的老、弱的弱、小的小,没少被村里那些势利眼欺负。渐渐地,周柠就明白了一个道理,在这村子里,比的就是谁拳头硬、性格狠,不然看你家没人出头,别说慰问奖励等好事儿,自家的地都能被人强占了去。
小小的周柠发了狠。村里混小子多,孩子们玩闹难免发生口角。只要有人打她,她必然十倍地打回去,渐渐地连那些个混小子都不敢轻易得罪她。
村里人都说,这一家三口女人,外婆和妈妈温柔得很,倒是这个闺女,是个狠角色。
环境催人早熟。
小周柠没有一般小女孩的软糯,也从没向家里提出过想要什么玩具、漂亮衣服或什么好吃的,她知道外婆和妈妈不容易。
要不是妈妈带回来这草莓苗,她本不会再对这娇贵的水果产生什么想法,尝过也就行了。可绿油油的苗子一捧在手里,却莫名给了她一丝希望,好像她也可以拥有这娇嫩又美好的东西。
所以当看到草莓秧被拔走的时候,她才发了狂,被毁坏可不仅仅是几株草莓秧,更是妈妈对她的爱,和内心一丝丝没有说出口的奢望。
陈羡的手腕被缝了 13 针,心疼得沈清文捶胸顿足。
等待拆线的那半个月,陈羡难熬极了,左手什么都干不了,伤口处刺挠得厉害,又碰不得抓不得,简直跟周柠带给他的感觉一模一样。
幸亏小孩子对美丑还没什么太大的概念,伤愈了以后,陈羡也就不再在意。
一年又一年过去,这道疤就成了身体的一部分,时时能看到,但也不会放在心上。
陈振涛在东岙村呆了一年就调回了城里,陈羡也再没回去过。
他曾以为,自己与那小山村的缘分也就止于那一次不太幸运的探亲了。可没想到十年后,自己又把自己作了回去,还迎面就碰上了周柠。
两人都不再是孩童的容貌,周柠的目光从他身上掠过,没起一丝波澜。
可陈羡却一眼认出了周柠,因为一见到她,手腕上那道疤就开始隐隐发痒。

第003章 令人羡慕的“羡”
“羡哥,你真要翘第二天的期末考?”刚结束第一天忙碌的考试,吴鹏远和陈羡并肩走向食堂,听到陈羡的打算,吴鹏远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嗯,那可是舒马赫,千载难逢的机会。”陈羡肯定地说。
吴鹏远挠挠头:“可那也是期末考欸,你不怕被李老头 k 死?再说,你爸妈能放过你?”
“想不了那么多,考试常常有,舒马赫可就来这么一回,你说哪个重要?”
吴鹏远倒是被问住了——
正常的高中生,谁会觉得去看 F1 比期末考试还重要啊?!
也就是陈羡,能这么毫无顾忌地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选择。
陈羡从小就热爱一切带轱辘的东西,家里的汽车模型没有上千架,也有八百架,都被擦得一尘不染,放在透明盒子里好好珍藏。
初中起,他就迷上了赛车,只要不上课,F1 的比赛几乎场场不落,发动机的引擎一响,浑身血液也就跟着沸腾了起来。
这是中国第一次承办 F1 赛事,恰好花落 N 市。这么好的机会,陈羡怎么可能错过?
他早早就买了最贵的票,事到临头才发现比赛跟期末考居然是同一天?
连一秒钟都不需要犹豫,跟能见到舒马赫相比,期末考试算个 p!
第二天,陈羡的座位上果然空空如也,也不知他用什么方法逃出了学校。
吴鹏远羡慕地望着那个空座位,心里感慨:难怪都说陈羡的“羡”,是令人羡慕的“羡”。
外人只看到他长得帅、成绩好、家境又牛逼,可作为死党,吴鹏远觉得陈羡身上最令人羡慕的,还是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洒脱劲儿,想干就干,干了再说,内耗几乎为 0。
他也爱赛车,可吴鹏远知道,别说期末考,自己连逃月考的胆量都没有。
赛车场上马达轰鸣,一圈又一圈,保持着领先位置的法拉利 5 号,不断刷新着陈羡对赛车的认识。
当舒马赫穿着红白相间的法拉利队服,跳上领奖台打开香槟的那一刻,陈羡激动得在看台上跳了起来,全身血液都冲到了头顶。
直到晚上回家,耳旁都还是马达的轰鸣声,和观众席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可一进门,家里的温度瞬间就让陈羡打了个寒颤——
“臭小子,期末考都敢逃?你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今天去哪儿了?”沈清文怒气冲冲的脸闪现在眼前。
陈羡向后退了一步,不以为意地说:“我不是跟李老头说了今天去看 F1 比赛吗,他没跟你说?”
儿子这大大方方的样子倒是把沈清文给噎住了……
别人请假吧,好歹也找个身体不舒服啊、家里有事啊这种说得过去的借口,陈羡可真是连谎都不屑撒,直接给老师留了字条说要去看比赛。
“你是要气死我!今天可是期末考试,你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走了?到底把不把学习当回事儿!”沈清文恨不得上前把儿子的耳朵拧下来。
“学习和考试是两码事儿,考试又不是学习,只不过把会做的题在规定的时间、规定的地点再答一遍而已,我并不觉得有太大意义。”陈羡振振有词。
“你……”沈清文一时语塞,只得气呼呼地抛下一句:“你爸已经知道这事儿了,看他回来怎么收拾你!”
陈羡倒是不怕,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他还是这个理由。
他觉得自己很占理,知识么,学会了就好,平时大大小小那么多考试,翘一次怎么了?值得那么大惊小怪么?
他又不是翘了高考。
可陈振涛一回家,那股不怒自威的压迫感还是让陈羡不自觉地收敛了些,至少不敢再斜躺在沙发上。
陈振涛这些年发展得愈发顺利,已经是 N 市分管经济的常务副市长了,位高权重,事务繁忙,平时不怎么着家,但一但过问起家事,说的每一个字还是很有分量的。
陈悠偷笑着斜睥哥哥,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为什么弃考?”陈振涛开了口,常规的询问流程还是要走的。
“F1 第一次来中国办比赛,还是在 N 市,千载难逢的机会,你知道我一直热爱赛车。”陈羡答道。
陈振涛看了一眼这毫无愧色的儿子:“可我也知道,好好学习更是一个学生的本分。”
“考试和学习是两回事,我和我妈也说了,期末考试只不过是把会做的题再做一遍罢了,我并不觉得非参加不可。”
陈振涛看了沈清文一眼,眼神里传达着“都是你宠坏了”的含义。
沈清文没好气地白了眼俩父子,不置可否。
陈振涛换了个方式开口:“那你知不知道,你们班主任的考评和绩效奖金是跟学生的考试成绩挂钩的?”
“这我倒没想过。”陈羡如实回答。
“你本是稳进年级前三的,少考一天,你们李老师至少损失了 3000 奖金,还会因为管教不严,被学校批评。”
“这……也不能怪我吧?”陈羡想起李老头平时对自己关怀备至的样子,稍稍感到一丝歉疚,“要不然我给他包个红包?”
陈振涛刚端起水杯,听到这句话忍不住重重放下,情绪明显起了波澜:“你们这些从小不知生活疾苦的孩子,没个感恩的心!我说的只是 3000 块钱的事儿吗?”
“那不然呢?”陈羡不解。
“做老师最大的心愿,就是看到自己的学生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你这一弃考,不光成绩没了,还说明你目无尊长、自由散漫,一点纪律规矩都不懂,道德品质有问题!”
“怎么就上升到道德品质了?”当官的总爱上纲上线,陈羡很是受不了。
沈清文也忍不住开口帮腔:“好啦,教育一下就行啦,哪儿有这么严重了?”
“到现在你还惯着他。”陈振涛忍不住责怪妻子,又接着把炮火对准了儿子,“还有我问你,我刚说给李老师包个红包,你哪儿来的钱?”
“压岁钱那不就……”
“呵呵,3000 块钱不是个小数目,你说得倒是很轻巧。”陈振涛打断了儿子的话,“看来平时真是对你太宽松了,导致你没有一点金钱的概念。你现在所有的钱,有一分是你自己赚来的吗?花大人的钱倒是毫不心疼。”
“我……”
“不仅没有金钱的概念,更没有人情的概念!”陈振涛不给陈羡开口辩解的机会:“一口一个李老头的,目无尊长,那是你班主任!再说,你以为给红包他会要吗?他需要的是你真心实意的道歉!”
“我会向他道歉的。”被父亲一说,陈羡觉得道歉倒也是应该的,但其他被扣的帽子,他可不认。
沈清文本就没想把儿子怎么着,见教训得差不多了,忍不住出来打圆场:“好啦,知道错了就好,现在都洗洗手吃饭吧。”
陈羡起了身,陈振涛却依然坐着没动,陈悠暗暗做了个鬼脸——她知道这事儿没完。
“你们兄妹俩,从小没吃过什么苦,总觉得什么都是理所应当的,自己想怎样就怎样,不知道赚钱不易,也不知道感恩。”陈振涛沉思道。
“说哥哥就好,带上我干嘛?”吃瓜吃到自己身上,陈悠不乐意了。
“爸,不就是缺了场考试吗?这事儿真有这么严重吗?”陈羡依旧不服。
“缺场考试事儿小,背后反应出来的问题事儿大。”陈振涛依然若有所思。
“好啦,儿子也认错了,你还想怎么样?”沈清文问。
“你儿子该换个环境呆呆,总是养尊处优的,他永远不知道自己的问题在哪儿。”陈振涛像拿定了主意。
沈清文不解:“你这什么意思?”
“这样吧,我联系下当年我去过的东岙村,让他们给你找户人家。不是马上要暑假了吗,你过去住十天,体验体验生活,你会知道,并不是所有事儿都是理所当然的。”陈振涛说。
“不是吧爸?”陈羡没想到老爸会来这一出。
“有这个必要吗?”沈清文想起东岙村那破落样子,也不乐意了,简直后悔让老公帮忙来教育儿子。
“就这么定了,我今晚就给那边打电话。明天你去跟李老师道歉,学校的事儿了了就走。”不管母子俩怎么想,陈振涛拍了板。
村支书福贵接到陈振涛的电话后,立马把它当成了头等大事儿来办。
开玩笑,那可是陈市长!他一早觉得陈振涛有前途,所以当年扶贫结束后,他主动和陈振涛保持着联系,没想到人家真飞黄腾达了。
这么好的机会,他本想把人儿子接自己家去,但陈市长明确要求了,要选家庭条件相对差的,为的就是让孩子体验下生活。
可福贵也不敢把人儿子真往脏乱差的家庭领啊,万一出了事儿怎么办?
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周柠家最合适——家庭条件虽不好吧,但三个女人把屋子收拾得井井有条,一日三餐卫生程度也能保证,不至于太委屈了市长公子。
刘佳本是想拒绝的,家里来个外人算怎么回事?但一听说人家来住个十天就给 3000 补贴,只是让孩子在家里同吃同住,还不用给特别对待,就忍不住心动了。
周柠听说后,倒是没半分犹豫,立马答应了下来:“妈,还犹豫啥?哪有这么容易挣的钱?”
“可那你就得把自己的小房间腾出来了。”
“那有什么关系?我和你跟外婆住一屋就行了,一会儿我就收拾收拾。”周柠不假思索地说道。
“那好,我们收拾收拾,人家明天就来了。”见女儿同意,刘佳也定下心来。
十天 3000 块呐!
这钱能干多少事儿啊?一定要让妈妈去县里好好看看腰伤,还要给外婆换个缝纫机,家里那台坏了修、修了坏,差不多该退出历史舞台了。
周柠兴奋地在脑袋里盘算着,毫不犹豫地收拾起自己的屋子来,压根儿没把要来的人和当年被自己弄到满身是血的小男孩儿联系起来。

第004章 他根本不是对手
第二天,福贵让周柠和自己一起在村口等着,等人到了,好直接领到家里去。
周柠正百无聊赖地踢着石子儿,突然看到杨凡慌慌张张地向她跑来。
“柠柠姐,柠柠姐,快救我!”杨凡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周柠跟前,像是终于见到了救兵。
“怎么了?”周柠话刚问出口,就已经看到了后面跟着追过来的周铭,后面还跟着一堆混小子。
而周铭,正是她的亲弟弟。
爸爸车祸意外去世后,家里没了顶梁柱,
东岙村重男轻女,丧事刚刚办完,周柠和妈妈就被赶出了家门,但宝贝孙子自然是舍不得的,留在了爷爷奶奶身边生活。
姐弟俩从小就不亲,这不能怪周柠,母女俩被赶出家门后,奶奶独吞了爸爸的车祸赔偿款,在往后的日子里,无论周柠娘俩多困难,连一个眼神也没甩过,怪不得周柠恨他们。
出事时周铭还小,什么都不懂。后来在奶奶的挑拨离间下,对自己的妈妈都很是不客气,更别说姐姐了。偏偏妈妈总记挂着这个没带在身边的儿子,家里稍微有点好东西,就忍不住偷偷给周铭送过去,弄得周柠更是心里不平衡。所以姐弟俩每次在村里不小心碰面,气氛都搞得剑拔弩张的。
在爷爷奶奶的娇生惯养下,周铭也彻底长成了个混不吝,从小顽劣成性,村里的鸡见了他都恨不得绕道走。
杨凡和周铭一样大,从小父母就外出务工了,一年到头回不来一次,留他和爷爷奶奶相依为命。
爷爷奶奶年纪大了,能保证孙子每顿吃饱就不错了,其他事儿基本不管。再加上杨凡长得瘦小,性格又比较怯懦,自然成了村里那些混小子欺负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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