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衣剑修没有回答,只是默然地看向看台上的两人,目光落在一身青衣的无双身上,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林恩身体高大魁梧,犹如铁塔屹立在擂台上,紧绷的肌肉犹如雕塑,身上所散发的合丹境的气息犹如滔滔洪流,荡漾开来。
无双身材纤细,在他面前却丝毫不显得弱小。她手中翻掌掐诀,战斗即将开始——
“藏珏宫林恩,对逍遥宗叶无双!”
裁判话落,比试开始的刹那,林恩的身形灵动如豹,瞬间向前窜出,发出一击重击。
无双丝毫不惧,轻盈地闪过林恩的重击,身形翩跹。每当林恩的攻击就要击中她时,她总能以一种诡秘的身法轻松闪躲,令林恩一次又一次地进攻都未能得手。
高台之上,九宗的长老们低声讨论着擂台上的对决,而坐在逍遥宗掌门旁边的长渊,却皱着眉头,眼神如炬,全神贯注地盯着无双。
他的手指微微敲击着扶手,严肃脸庞上难以掩藏深深的怀疑。他的眼神微缩,似乎在那熟悉的身影中寻找着什么。
逍遥宗的掌门风纵挪动了一下身子,随意地靠在看台的扶手上。他靠近长渊,低声问:“师弟,那叶无双的身法,是你所教?”
那种带着些许诧异的口吻,流露出好奇,目光落在无双身上,漆黑的眸子中光芒流转,“你那弟子的身法,可不是我们逍遥宗的本家身法。”
对于风纵的质问,长渊冷漠地摇了摇头,“不是。”
他的视线始终紧盯擂台,目光深沉。
一轮又一轮的攻击下来,林恩的气息开始动荡,内息明显变得紊乱。他再次向无双发动攻击,但还未等靠近,无双的手已经缓缓升起——在阳光的照耀下,一纸明黄的符箓在她手中若隐若现。
无双身影一闪,林恩的重拳打了个空,失去平衡的他几乎摔倒。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林恩身体忽然僵硬,仿佛被一根傀儡线牵引着——
他的身后,无双的手正轻轻拍在他的后颈处。一张定身符箓静静地附在他的脖颈上。
全世界在那一瞬间都陷入了寂静。
擂台之上,尘埃落定。
“逍遥宗,叶无双,胜!”
月长仪与白采坐于擂台下方,台上的突变让他们的目光中泛起一丝惊疑。
白采轻轻地扯了扯月长仪的衣袖,焦急地问:“叶无双不是被废了修为吗?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月长仪瞥了她一眼,低声回答道:“一百年前,她因暗害自己师妹之事,被长渊仙尊废了灵根,毁了修为,罚入密林悔过。这件事早已成为修真界的公知。她如何可能打得过林恩?莫非,她作弊了?”
“就是,一定是她作弊了!”白采的眼中闪过一抹确信,似乎对月长仪的解释深信不疑。
然而,身旁一直沉默的宫行云此刻忽然开口,驳回了两人的猜测。
“作弊?叶无双的修为,至少已经达到元婴境,林恩怎可能是她的对手?”宫行云的声音沉稳而确凿。
这番话语让月长仪大吃一惊,她急忙转过头,双眼瞪大,震惊地看向宫行云,“宫哥哥,你说什么?”
宫行云没有转身,目光冷凝着高台之上的无双,缓缓道:“我说的是,那个叶无双的修为,至少已经是元婴境。纵观这九宗大选,能与她一争高下的,也寥寥无几。”
宫行云话落,众人的气氛明显凝重了几分。
月长仪与白采互相看了一眼,随后同步地垂下了头,沉默了。
无双回到座位上的时候,陆慎刚巧也抽完签,她端坐下来,手里的枯骨扇轻轻摆动。那是她用枯骨剑新炼的兵器,在人群之中格外引人注目。
陆慎走上了擂台,沧澜剑的剑身在阳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他的剑法干净利落,不过两招,就已经战胜对手,折返回来。
人群中爆发出阵阵惊呼声,无双望着陆慎的身影,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击,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月色如水,凌云山顶被铺上一层朦胧的银色。无双身着青色长裙,像是翠竹倚天,她站在山巅,吞吐天地灵气。她的身影与山峰融为一体,灵气环绕,绕过她的身躯,一股股轻纱般的气流环绕在她的周围,流转不息。
月光照在她的身上,她的身影在月光的折射下似虚似实,如幻似真。
流转完一个大周天,她收起了周身灵气,月光映出她眉宇轻蹙。那道若有似无的屏障始终阻挡在那里,让她在元婴巅峰停滞不前,十分别扭。仿佛这天道已经察觉她的存在,在故意为之。
她深吸一口气,朝山下走去。
不远处,天边的云层在月光下仿佛染上了一层银边。云层间,阵阵星光如粒粒沙砾般撒落在青色的山峰上,灿烂的星光与山间的青苔交相辉映。
从山顶步入山腰,静谧的夜色中,她正好在一处幽暗的角落里,瞥见了一对熟悉的身影。
秦瑶光身着淡黄的长裙,长渊则一袭白衣如雪,两人的身形近在咫尺,月色笼罩下,他们的影子连成一片。
在静谧的夜色中,只见长渊将秦瑶光拢入怀中,双唇在月光下紧紧相贴。
然而就在此刻,长渊忽然掐住了秦瑶光的脖颈。
“你……放开我!”他眼神半是清明,半是混沌,似乎是被什么所困,钳住秦瑶光的动作冷酷而迅速,脸上表情却异常痛苦。
相爱相杀?
无双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勾起了好奇心,屏气凝息又往前靠了两步,躲在树荫背后,注视着阴影处两人的一举一动。
秦瑶光被长渊掐住脖子,似乎是有些喘不过气来。可是她表情却丝毫不带慌张,十分镇定地抬起了自己手腕上的银镯。
月光的照射下,手镯闪耀出几分诡谲的光芒。
随着秦瑶光手镯的一抬,长渊的身体就如同被强大的力量牵引,无法抗拒地陷入了一种混沌的状态。他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骇,但很快便被混沌所覆盖。动作顿时停止,全身就像是被困在了一种无法挣脱的网中,动弹不得。
片刻之后,他眼中最后一丝清明也无,终于陷入了彻底的混沌之中。
手一松,秦瑶光便跌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息着。
她仰头看向雕塑似的长渊,道:“师尊今晚太累了,快回去休息吧。”
“太累了,回去,休息。”
长渊低声喃喃,像是一只听话的偶人,离开了阴影处,朝着两人住的宅子走去。
长渊离开之后,秦瑶光却没动,阴影处却忽然传来她自言自语声。
“最近为什么老是出岔子。”
话语无人应答,只有山风作回应。秦瑶光伸手抚过额前碎发,风吹动了她的裙角,卷起枯枝碎石继续问:“外挂怎么会出问题?”
她语气带着些许疑惑,抚摸着左手腕上的银镯。
仍旧无人应答,她却接着道:“不行,我等不及了,宫行云要快点解决。”
“你已经推托好几次了,说好了,就今晚,我一会儿就去找他。”
黄裙边的银线在月华下泛着冷光。秦瑶光大半身影却隐匿在黑暗之中让人看不清楚。
无双静静地躲在暗处,她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树干,想要再靠近些,脑海中的009忽然发出警告。
“我在秦瑶光身上感觉到了外界系统的存在,你不要靠近,会有危险。”
无双拧了拧眉:“外界系统?”
“是的,你不要贸然靠近,此事有些蹊跷,让我先上报。”
无双闻言,动作一滞,目光变得有些凝重,旋即化作一阵清风消失在原地。
夜色朦胧,无双的身影消失,山谷里一片寂静,只有风声瑟瑟,拂过山间的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深邃的夜空下,冷银色的月光照亮了山谷。
秦瑶光似乎是得到了应答,心情愉快,她步履轻盈,朝着宫行云的洞府走去。
宫行云的洞府位于山谷深处,竹林包围之间,是两扇巨大的石门。
秦瑶光推开石门,只听“咯吱”的一声,门随风而开,宽阔的院落里,一排排各式各样的剑静静插在剑架上,犹如一群沉睡的兽。
月光从门口|射进来,洒在剑身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宫行云身着玄衣,正立在洞府的中央,手持行云剑,剑光流转,犹如游龙一般在空中舞动。
剑气如龙,风声骤起,掀起地面尘土,青砖因剑气的震动而轻轻颤抖。
突然,宫行云的剑舞戛然而止,剑尖直指秦瑶光。
月色生辉,行云剑的剑尖折射出一点寒光。
秦瑶光的嘴角扬起,声音缓缓,“哥哥”,她唤。
声音很轻,转瞬即逝。
宫行云站得笔直,深邃的眼睛仿佛要穿透黑暗,瞪向她,浓眉紧皱,“我不是你哥哥。”
他声音寒凉,秦瑶光似乎是有些伤心,嘴角的笑容逐渐消失。她抬起头,用无助的眼神看着他,口中轻声道:“我是瑶光啊,哥哥,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接受我呢?”
宫行云手中的剑,突然朝着秦瑶光近了三寸。剑尖几乎触到她的脸颊,他凝视着她,一字一句道:“你,不可能是我妹妹。”
他话落,秦瑶光没有说话,脸上伤心神色逐渐消失,嘴角勾起一丝明媚却诡异的微笑。
她看着他,语气轻浮,道:“或许现在不是,但是今晚之后,就是了。”
宫行云眉头紧锁,“你什么意思?”他质问。
秦瑶光却不再言语,她缓缓抬起手中的银镯,道:“020,就是现在。”
话音刚落,银镯突然发出一道刺眼的蓝芒,那道光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直冲向宫行云。
宫行云避无可避,只能看着蓝芒接近。
然而,就在蓝芒即将落到他身上的那一刻,他腰间的玉佩突然发出一道强烈的红光,如白日流星朝着蓝芒的方向冲去。
同一时间,秦瑶光的手腕上的银镯仿佛是被鬼火点燃,热度几乎要烧穿她的皮肤。
她手指颤抖着,试图将热得通红的镯子褪下,但是银镯的温度却一度高升,像是要把她的手腕烧成灰烬。
在镯子的热度不断升高的同时,一个声音在秦瑶光的耳边骤然响起:“过载,过载,系统过载——”
宫行云腰间的玉佩发出“啪”的一声,像是脆弱的玻璃碎裂,四散飞溅的碎片在月光下璀璨闪耀,似乎是一簇簇火光。秦瑶光的手已经被银镯的热力烫伤。
下一刻,银镯掉落在地,散发出热气,把石地烫出一个深深的印痕。
秦瑶光抬起了头,灼痛使得她面容扭曲,一抬头,宫行云的剑已经到了她的喉咙,剑尖寒冷的金属在她皮肤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红痕。
他的眼神冷冷地盯着她,声音如冰如霜:“你究竟想做什么?”
第14章
残月高悬,清冷的光芒照在秦瑶光身上,月色下,她肩膀微微抖动,像是秋风落叶,瑟瑟可怜。
宫行云站在她面前,月光照在他的剑尖上,剑尖移动,刺破秦瑶光的颈脖。
一滴血珠滑下,落在地上。旋即,鲜血沿着皮肤滑落,如小溪涓涓淌下。
宫行云嗓音低沉,怒火暗藏,“我再问最后一遍,你究竟是什么人?”
秦瑶光咽下一口唾沫,她的脸色因为失血而发白,手腕上的灼痛让她的眉头微微皱起,然而她似乎很快就镇定了下来,朝着宫行云重复道:“哥哥,我是你妹妹瑶光啊。”
说完,她轻轻抚过头上的簪子。簪子隐藏在头发中,只露出一小部分,簪子的末端微微发出一缕光,朝着远处飘去,但在月光下,宫行云并未发现。
月光潋滟,普照下的秦瑶光身影孤独且脆弱。听她唤自己“哥哥”,宫行云的怒火瞬间攀升。
他紧皱眉头,挥剑砍向秦瑶光,剑光在月色中闪烁。
“你找死!”
话音刚落,他的剑已在空中划出一道长长的轨迹,朝着秦瑶光砍下——可在剑即将接触秦瑶光时,一股强大的气势犹如浪潮般将他推开。
宫行云被那股巨大的力量推到了石壁之上,只听“咔嚓”一声,而后重重地摔落在地。石灰粉尘飘扬起来,短暂的迷雾在洞府内升起。
烟尘渐散,宫行云的视线中出现了一双一双银线黑靴,他努力地将视线往上移,看到长渊的身影站在秦瑶光身前,面无表情,但气势冷硬。
长渊并没有看向他,而是转过身,声音中带着一丝担忧:“瑶光,你没事吧?”
秦瑶光似乎并未直接回答,她的手微微颤抖,然后伸出,指向了宫行云。她摇了摇头,声音嘶哑:“师尊,哥哥,哥哥他想要杀我。”
听到秦瑶光的声音,长渊的气势瞬间降至冰点,他转过身,步履沉稳地向宫行云走来。
视线中,黑靴走近,渡劫中期的威压铺天盖地而来,压得宫行云喘不过气,他肋骨已断,一阵剧烈的疼痛之后,“噗”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他抬眼看向长渊,喉咙像是被磨砂纸磨过一般,发出沙哑的声音:“长,长渊仙尊,不要被她迷惑了,她,她不是我妹妹。”
长渊皱了皱眉,他看着宫行云,冷声道:“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想要杀瑶光?”
月色下,白衣仙人眸中杀机必现。
宫行云的身体僵硬得挺直,声音苍白无力:“我洞府内有禁制,你若是在这里杀了我,便是与我藏珏宫上下为敌。”
长渊微微侧头,显得无动于衷,他的眸光从宫行云的脸上悠然移过,嘴角似乎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藏珏宫?”他缓步走近,声音低沉而平静,“你觉得,吾怕你藏珏宫?”
他的声音还未落下,手中的长剑已如闪电般向宫行云劈去。宫行云勉力抬起手中的剑,迎向长渊的攻击。
两剑相交,宫行云的剑被震飞,他身体后仰,口中鲜血四溅,丹田之力更是一阵涌动,似乎有什么东西破裂。
正当长渊准备再次挥剑的一刹那,天边突然亮起数道流星,剑光如同划破夜空的矛,直冲他们所在。紧随其后,几道人影在月色下几乎同时降落,数个身披藏珏宫服饰的人围住了长渊。
无相老祖率领着宫北杉和陆慎,稳步向前,来到长渊的面前。
“长渊仙尊,你何故伤我儿!”宫北杉严厉地质问。
长渊淡然地看着他,声音沉稳:“宫行云想要杀害自己的妹妹,自取灭亡。”
宫北杉听到这句话,全身一僵,脸上的愤怒瞬间转为愕然。他的视线从长渊身前滑过,看到了躲在长渊身后的秦瑶光。
一阵寂静,紧接着,宫北杉把视线转向秦瑶光,他的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惊愕:“瑶光,这是怎么回事?”
秦瑶光身子微微颤抖,她的脸色如纸,声音细微得几乎要消散在月色之中:“哥哥,哥哥他想要杀我。”
话落,空气仿佛凝固。
无相老祖轮流看向宫行云和秦瑶光,声音低沉,问:“行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宫行云的气息奄奄,他的目光穿过无相老祖,冷冷地注视着秦瑶光:“她不是我妹妹,她今晚来找我,不知想要对我做些什么,镯子,镯子里的光出来,我的,我的万和玉便碎掉了。”
话落,无相老祖和宫北杉相视一眼,都愣住了。
宫行云的万和玉乃是无相老祖亲自赠予,传说中是上古护身法器,堪称天下无敌。他们跟随着宫行云颤抖的手指,看向地面上那碎成数片的万和玉和那只普通的镯子。
宫行云声音嘶哑地道:“就是,那就是,证据。”
秦瑶光的脸色在月色下一阵发白,她的眼睛落在那只银镯上,忽然闭上了嘴。
身旁的弟子谨慎地上前拾起银镯,递到宫北杉的手中。宫北杉接过,双眼紧紧盯着那一道道银色的纹路,然后忽然眉头紧锁,将镯子转交给无相老祖。
无相老祖仔细地研究着这枚银镯,他看了好一会儿,将目光移向宫行云,口中发出一声叹息:“这镯子,并非一件法器,上面丝毫灵力残留也无,只是一只普通镯子。”
“不,不可能。”宫行云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双目欲裂,将狂怒的目光投向秦瑶光,“她明明用那镯子……”
“哥哥……”秦瑶光突然哭喊出声,声音在夜色中泛起阵阵涟漪,“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明明,明明是你今晚让我来的,我的镯子,也是你亲手捏碎的,你为什么要撒谎。”
“闭嘴,你不,你不是我妹妹!”宫行云的嘶吼震荡在空气中,他对着宫北杉狂呼,“我,我宫家血脉,若是同出一脉,相互之间,必有感召,我在她身上,什么,什么都察觉不出来。她绝不可能是我妹妹!”
宫北杉目光移回宫行云,再转向秦瑶光。月光洒在女孩的面庞上,那张与她母亲一模一样的脸庞,手腕上的胎记更是做不得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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