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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三姝(瞬息)


老板娘瞧着,心里觉得怪可怜的。
慈幼院里,他们最小,都只有五六岁。慈幼院虽然能收到点儿资助,但这些资助大多给了那些年岁更大的孩子,还能干点活的孤寡。就这些没了家的小孩子,谁知道他们能不能长大呢?也就只是一天一顿饭地喂着。能不能活下来,都靠命。
江河梳拢了铜钱,递给了老板娘。老板娘忍不住朝老庄媳『妇』那儿努了努嘴:“江河,老庄媳『妇』说有个主家找绣娘,想让夏女夫子去试试哩。你看她还等在那儿,瞧上去是件好事哩。你要不去问问?”
江河看了看老庄媳『妇』,又笑着对老板娘道:“谢谢老板娘,念恩 夏姑娘就不去了。”老板娘不甚赞同地看着他:“你这样要不得哩,你都没问过她,咋的知道她愿不愿意哩?”
江河愣了一下,半响才点了点头:“得嘞,您说的也对。”
他说罢,叮嘱冬瓜看着其他的孩子,自己走到了老庄媳『妇』跟前。老庄媳『妇』正搁那儿打盹呢,一个激灵就醒过神来,一看到江河就兴奋道:“哎哟江河!我给你家夏女夫子找了个好活计!”
“她不是我夫子。”江河闷声道。老庄媳『妇』才没管他说了啥,她只管自顾自道:“蒋家,蒋家知道不?那可是咱定北一等一的好人家!他们家有一房去了巾帼城,正找绣娘呢!你说,这活计好不好?”
江河愣了一下:“哪房去了巾帼城?”
老庄媳『妇』其实也不知道内情,含糊道:“嗨,你管它哪房呢!你只管把这消息告诉下夏夫子,你们也能赚点儿糊糊口不是?”老庄媳『妇』也同情地看了已经开始『舔』碗的几个小孩子:“ 别忘了啊,你可一定要告诉她!”
前几日的招揽并没有特别明显的效果,好在定北蒋府送了家丁和门房来,这一次倒是一并把卖身契也送了过来。嘉兰便也不急,只让门房把招工启事背熟了,有人问就说给他听。
除了绣娘之外,厨娘、泥水匠、木匠、花匠也都好歹招了一两个人。嘉兰把每个人的工作都安排好,想了想,又对夏时道:“夏时,你一会儿跟小寒一块儿出去采买,顺便跟广岁雨说一声,让他多做一把小木剑。就按他说的钱数给他。”
嘉兰一边说,一边把采买单子交给夏时:“咱们人少,让卖家把东西运过来,咱们付车马费。”她说罢,再把另一张单子递给夏时:“这是木剑的尺寸,我问维勇哥哥要来的,给善礼用。”
夏时应声,嘉兰便又吩咐小寒:“你跟着夏时一道出去,回头把你们走的路线画一张图给我。”小寒眼前一亮:“姑娘,您要画城中图!?”
嘉兰点了点头:“有备无患。不过此事不用太急,你不要离开夏时。虽然你们俩此去也有家丁,但这些家丁到底还不算我们的亲卫。切不要掉以轻心。”
“咱们人还是太少了。”夏时叹了口气,现在阿团被支出去端膳食,夏嬷嬷和朱嬷嬷跟着去找人牙子,夏满去盯着各处修缮,嘉兰身边居然一时只有芒种可用了
“不碍事,会多起来的。”嘉兰始终是笑着的,并未『露』出什么不满和埋怨来。夏时和小寒便也不再多说,向她行礼,按嘉兰所说的出门采买去。
夏时和小寒前脚刚走,夏满后脚就抹了把汗走了进来,一看又只有嘉兰和芒种了,不由嘟囔道:“姑娘,您身边也太缺人了 唉,要是 ”
要是夏间姐姐还在就好了。夏满连忙打住了即将脱口而出的话 可不能勾起姑娘的伤心事!夏满将功补过,看嘉兰摊开了纸,连忙走过来研磨。
芒种在一旁定睛看着,但瞧着瞧着,眼睛里就有点儿糊涂。
“芒种,不用勉强你自己。尺有所长,寸有所短。谁能事事能干呢?”嘉兰看着她笑着,又拿起了笔,神态十分平静:“而且,聚散离合本就是常事,更何况只是一时缺人。不急,过几日这情况就会好转的。”
她说罢,才在纸上落下笔墨 “娘亲亲启”。
日落西山时,众人才从外头各处回来。嘉兰带着善礼和嘉竹陪着顾蒲月和蒋老夫人吃完晚膳,才回到西后院。
嘉兰如果白天难得顾上善礼,用完晚膳,就会到他的西前院去坐一会儿。善礼乐呵呵地在旁边打拳,嘉兰就跟嘉竹坐在一旁说话。
“姑娘,这把小木剑广岁雨没收钱。”夏时把小木剑递给嘉兰,又道:“他好像做了好些把小木剑给小孩子,这一把也是现成的,尺寸跟维勇少爷给的都对的上。”
嘉兰接过小木剑,左右看了看,在剑柄处看到了一个小小的“善礼”二字。她不由抿了抿唇,叹了句:“他倒是有心。”
说罢,嘉兰等善礼打完一套拳,朝他招了招手。
“怎么啦阿姐?”善礼噔噔地就跑了过来,嘉兰把小木剑递给他:“维勇哥哥不是说可以教你练剑了吗?阿姐给你去做了把小木剑来。”
“哇!”善礼立马接过剑,比划了两下。嘉兰点了点剑柄:“这剑上还有你的名字,好好对它。”
“好嘞!”善礼欢呼一声,一溜烟跑到湖泽和湖沼身边炫耀去了。
嘉竹看看善礼,又抬头静静地盯着嘉兰,小模样还有点儿委屈 仿佛是在控诉地问:“我的礼物呢!”。嘉兰觉得有些好玩儿,捏了捏她的发髻:“你呀你呀,小广师父下一个做的就是你的武器架,好不好?”
嘉竹唇边勾起了一个浅浅的弧度,点了点头。
嘉兰又问:“花匠把你练武的地方铲平了吗?还留了几块花圃?你想好要种什么了么?”嘉竹抬头去看站在一旁的秋染,秋染刚要开口,嘉兰就摇了摇头,有些委屈地看着嘉竹道:“嘉竹,你都不想跟我说话了吗?”
嘉竹瞪大了眼睛,果断地摇了摇头。秋染便住了口,嘉竹这才慢慢道:“铲平了。留了两块花圃。”她顿了顿,试探地问嘉兰:“可以种能吃的吗?”
嘉兰心中酸涩,脸上却笑意盈盈:“嗯,那是自然。那就种上香椿树如何?能吃,也能入『药』。”
嘉竹点了点头,往嘉兰身边挪了挪,靠在她肩上,轻轻地发出了一声喟叹。
嘉兰仿佛没有意识到她的小心翼翼,她一如往常笑着问:“对了,我今儿在给大姐姐和小妹妹写信。你有什么想带给大姐姐和小妹妹的吗?你还记得小妹妹吗,她刚生出来才一丁点儿大,现在 ”
她话还没说完,就感受到手臂上一阵濡湿 嘉竹不知为何,竟然哭了。
嘉兰心中一紧。她一直以来都非常非常担心,她担心嘉竹因为年幼失怙而『性』情大变,冷漠孤僻而又谨小慎微。但嘉兰更担心的是,就连定北蒋府对嘉竹都颇有怨言,嘉竹会慢慢地以为,其他人的痛苦都是因为蒋忠君 对嘉竹来说,她自然地带入了需要承受别人的怨怼和痛苦的角『色』,她觉得自己需要为父亲赎罪。
嘉兰装作未曾发现嘉竹的异常,她只是稍稍停顿了会儿,就继续说道:“ 现在怕是身量张开了。我们兴许要好久才能看到她呢,要多给她写信,这样她才能记得我们。你也要写,我们姐妹四个,谁也不能落下。”
她扶正了嘉竹,轻轻地点了点嘉竹的额头:“听到了吗,我们四个,谁也不能落下。”
嘉竹呆呆地看着她,呆呆地点了点头。
“可是 你最近都不肯去上郑武师傅的课了 你不是说好,要保护我的么?你要落下我吗?”嘉兰委屈道。
嘉竹连忙摇了摇头,嘉兰便道:“那就让郑武师傅来继续教你,好不好?如果你觉得别扭,那我们时间放短一些。但是,你不是一直都想,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么?那我们还是得把他的本事都学了来才行。”
“嗯。”嘉竹点了点头,缓慢而坚定:“好。”
嘉兰这才松了一口气。只是,她这口气还没完全松下去,外头就有人禀报道:“姑娘,外头来了两个人,说要见您。”
嘉兰愣了一下:“谁?”
报信的人迟疑道:“这两人都带着帷幕,听声音是一男一女。女的说,只能见到姑娘才把帷幕取下来。”
“这是什么道理!”夏满不满地嘟囔了一声:“天都这么晚了,总不能劳驾我家姑娘去见她们吧。”嘉竹赞同地握了握鞭子。
嘉兰想了想,却挥了挥手:“见一见吧。去看看,到底是谁。”

第132章 久别重逢
夜幕低垂, 夏日的风撇去了燥热,吹在脸上倒有几分清爽。蝉鸣蛙噪,将原本静谧的夜晚也点缀得热闹。
门房远远看到嘉兰,连忙为她打开门, 神『色』甚是殷勤。
大门之外的人,一见到她,还未及见面, 就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嘉兰带着珠翳纬纱,原本正缓步而行,被她一惊,陡然停下了脚步。
“这是 ”嘉兰疑『惑』低喃, 与夏时对视一眼, 猛地回过神来。
嘉兰微提了裙摆,急急赶去,走到门口, 扶住门框, 声音都在微微颤抖:“你是 ?”
那个跪倒在地的女子,抬起头来,声音早就哽咽:“姑娘!”她压抑着哭腔, 一声痛呼!
嘉兰心中大恸,指甲几乎要掐进梁木里!
是她的夏间!
“快把她请进来!”嘉兰连忙道, 夏时几乎是立刻就跳了出去, 紧紧地扶起了夏间的手:“你 欸!你!”她话都连不成句, 不知是悲还是喜。
“二姑娘, 那这个人?”门房对她们这一举一动完全是二丈『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尽职尽责地问了问站着的那个男人要怎么办。
嘉兰好不容易缓了缓心神,看了陪着夏间一同来的人一眼,微一犹豫便道:“请您在偏厅稍坐一会儿,家中女眷众多,今夜太晚,恐难以招呼周道。”嘉兰说着,朝夏间身后的男人盈盈一拜。
她这一拜,倒让夏间慌了神。夏间连忙去搀扶嘉兰:“姑娘切莫折了我们的寿!”她又对那男人道:“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一会儿就回来。”
她这话让夏时愕然地抬头看了夏间一眼 她以为夏间回来,就是真的会回到她们身边,可是听夏间的意思,她不打算回来吗?
嘉兰没说什么,她把夏间带回东后院,只留下了芒种、夏时和夏满,然后才道:“到家了,把帷幕取下来吧。”
她这一句“到家了”,让夏时心中一酸,忍不住偏过了头去。夏间这才把帷幕取下来,内疚道:“姑娘,婢子知道不该冒冒失失地跑来,可是婢子实在是 ”她眼眶里终于啪嗒啪嗒地落下来泪来:“婢子实在是 想着您,想着你们 而且 ”
夏间说到正事,也来不及想着失态不失态的事了,连忙自己随手擦了眼泪,急急忙忙道:“姑娘,您可一定要小心定北蒋府的西府!”
嘉兰愣了一下,原本还心中酸涩,此时被心惊全然取代:“怎么说?”
夏间定了定心神:“早前一段时候,定北城里闹得沸沸扬扬的。西府蒋三少爷蒋长虎要死要活的要娶一个女人回家,为此还求到了吴过山头上 您知道吴过山吗?那是吴越舟的庶兄。”
嘉兰过了一遍脑海中的人,她能跟先前朱嬷嬷告诉她的事,把蒋长虎对上号。蒋长虎应该就是蒋三老爷十六岁的庶长子。只是,她对吴过山知之甚少,于是她迟疑地摇了摇头。
夏间也不意外,解释道:“您不知道也正常。吴过山是庶长子,来历本来就说不清。婢子打听过了,他早早地被吴家扔到定北来,本来一直是个籍籍无名的小角『色』。”
夏间想了会儿,才继续道:“后来好像是 好像是临安镇一战,他突然就得了重用,护国城现在就是他统领。但是您也知道,吴家跟咱们家惯来就不对盘。”
“是啊,那蒋长虎怎么会求到吴过山头上?”嘉兰不解地问道,这里头牵扯了两个她都不熟悉的人,她一点儿概念都没有。
夏间对这些都仔细地打听过,此时说来便十分仔细:“婢子刚来定北城,就想着 就好好地打听了一下定北蒋府的事。”
听她此话,嘉兰便明白,夏间一直都记着为自己“打前站”,她是真的在心心念念着重逢。
夏间没有过多地强调自己做了什么事,而是挑拣重点的事说:“婢子发现,定北城和护国城表面上还过得去,吴过山跟蒋长虎关系还不错。吴过山有时到定北城来商量军务,闲暇时候,都是蒋长虎陪同。”夏间顿了顿,一咬牙道:“婢子在花柳巷见过他们许多次。”
“你 ”夏时的惊呼脱口而出,嘉兰却十分冷静地继续问道:“那蒋长虎要求吴过山什么呢?”她对于夏间出没花柳巷以及为何要出没花柳巷,一概不问,这让夏间心中大松了一口气。
“这个婢子也不知道。”夏间迟疑了一会儿,实话实说道:“但是婢子觉得应该跟蒋长虎喜欢的那个姑娘有关系。其实婢子也是听一个姐妹说的,她说吴过山喝酒的时候,半真半假地向蒋长虎要那个姑娘。蒋长虎答应了,吴过山就把那个姑娘讨走了。后来也的确不再闹了。”
嘉兰总觉得这件事有点说不出的怪异。不管是蒋家还是吴家,放任两家后辈这样打交道,总有点儿不太对劲。难道就不怕后辈泄『露』什么机密吗?
嘉兰想了想,再问:“你知道蒋长虎喜欢的那个姑娘是谁吗?”
夏间摇了摇头:“婢子没见过那个姑娘,她出门都带着帷幕。倒是听人叫过她,都叫赖姑娘。”
“赖招娣!”嘉兰几乎是灵光一闪,猛然脱口而出道!
夏间愣了一下:“姑娘,您说什么?”
连日里压抑在嘉兰心头的阴霾,仿佛被陡然撕破了一道口子!她怎么就忘了!那一团『乱』麻的仇从何来,有一个突破口就在她身边!
定北蒋府!那块玉佩!
嘉兰兴奋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在房中慢慢地踱步。夏时等人一时都震住了,面面相觑地等着嘉兰开口。
嘉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件事急不得,急不得。玉佩只传给嫡子,就算这个“赖姑娘”是赖招娣,那玉佩又是怎么回事?跟蒋长虎有什么关系?跟吴过山又有什么关系?
她需要把这些问题,一个一个弄明白。
她需要夏间。
嘉兰停下了脚步,看着夏间道,想开口把她留下来。可是,她却看到夏间眼眸低垂,正在无意识地绞着自己的衣角。
夏间欲言又止,她的脸上,有着鲜明的愧疚和不安。
嘉兰兴奋地心情仿佛当头被泼了一盆冷水,她这一次才真正的,陡然冷静了下来。
她坐到椅子上,真切地看着夏间,温和地问道:“夏间,你过得好吗?”
“什么?”夏间冷不丁突然被问了一个这样的问题,一时愕然地抬头看着嘉兰,没有回过神来。
嘉兰便再问了一次:“今日也有人陪你来,你过得想来也不错吧?”
夏间抿了抿唇点了点头:“他叫江河,是慈幼院的孤儿,后来当了慈幼院的管事。”她简单地把江河的身世一笔带过。
“他这么大老远陪你来,也辛苦他了。”嘉兰叹了口气:“家里没什么男眷,我刚刚也一时疏忽,委屈他一个人做冷板凳。夏满,你去招呼一声,给他端羹汤暖胃,茶水驱寒。”
“姑娘!”夏间微微急切地唤了一声,她似乎见到嘉兰对他们这么好,心中不安而又忐忑。
嘉兰却冲她笑了笑:“这是礼数,是应该的。”嘉兰静静地看着夏间 夏间脸上已有定北风霜的刻痕,原本那个傲娇而又率真的夏间,身上也多了几分沉稳和干练。
夏间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她无权再贸然打搅。
嘉兰不愿夏间内心愈发的纠结和痛苦,她直接明了地挑明道:“我原本是想留下你的,你知道,我一向来都喜欢而且信任你。可是现在,我不这样想了。”
夏间和夏时同时看向嘉兰,夏时更是惊讶道:“姑娘?”
嘉兰偏头看了夏时一眼,又笑着看向夏间:“因为你已经有自己的生活了呀。如果我再把你带走,你慈幼院的孩子要怎么办呢?在门外等着你的江河又要怎么办呢?我需要你,但我也未必需要你时时刻刻都留在我身边。他们需要你,兴许比我更加需要。”
“姑娘啊 ”夏间声音里已经渐渐有了哭腔,嘉兰却转过头去看着夏时,也十分认真道:“如果你也有一日,发现有人更需要你时时刻刻在身边,你也要记得跟我说呀。你们都太好了,要找一个能像你们一样能干而又值得信赖的人,真的很难呢。”
“姑娘啊!”夏时终于破声而哭,可她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她的姑娘,那么认真的在告诉她,她们那么好那么好,好到她宁愿自己没有耳目手脚,也希望她们能过好自己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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