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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三姝(瞬息)


嘉兰裹着一件银狐轻裘披风,细软的银狐毛领里露出一张白净的小脸。她留意到了善礼这里的状况,远远地在长廊上站定,遥遥地望了过来。
嘉兰看到萧肃政时,朝他微微欠身。嘉兰不过是客套礼数,萧肃政竟也躬身回礼。倒把善礼唬了一跳。
他下意识地顺着萧肃政行礼的方向回头一看,嗷地一声就叫了出来。也顾不上跟萧肃政寒暄了,连忙跑到了嘉兰面前,把手上的书递给嘉兰。
湖沼赶紧跟萧肃政告罪,补全了礼数,赶紧跟了过去。
“阿姐阿姐,我换回来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善礼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嘉兰的脸色。嘉兰没有说话,低头看了被小心包裹的书。那块藏青色的布竟然连褶皱都没有,可见包裹之人的用心程度。
她看了萧肃政一眼。此时,萧肃政已经在武婢嬷嬷的带领下转身离去。嘉兰微微叹了口气,朝善礼点了点头。
“你呀你,把你自己的兵书收好了,还没看完呢,就不要借与他人了。”虽然未先通气,但嘉兰想到的理由和萧肃政并无二致。善礼一听,疑惑地看着手上的兵书,他还真有点糊涂了。
“今儿,我没跟娘亲说此事。下回你若是再这般不经心,我可也不依你。”嘉兰又嗔道。她先前虽气,也的确带人往爹娘院子里去。只是才走出自己的院子,她便改了主意。与其立时就说与娘亲听,让娘亲去责怪善礼,不如等一等,看善礼自己会如何解决。正因此,她才改道,往善礼院子里来。
善礼哪敢不应的,早点了十来次头了。
嘉兰见他态度诚恳,且也算处理得当,又细细问了一遍他与萧肃政的应答。善礼忙不迭地把萧肃政的话转述给嘉兰听,又疑惑道:“阿姐”他显然是想问为什么嘉兰和萧肃政都说着兵书是他自己的的。嘉兰笑着打断了善礼的话:“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且回去看书,答案自会明晓。”
她此时若由着善礼点破,岂非辜负了萧肃政的一番苦心?他既然有意隐瞒,也算识礼之人。
善礼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却也乖乖地不再询问,而是别过嘉兰,马不停蹄地回房间拆包裹去了。
善礼小心地解开布包,拿着那纪效新书左看右看,半响,又不确定地把书递给湖沼看一眼,迟疑地问道:“这是阿姐抄的书吧?”她用蒋忠地的笔迹抄的,注释还是自己的簪花小楷。
湖沼看着懵懂的小主子忍不住扶额,别过脸去点了点头。
“奇怪,那阿姐和萧哥哥怎么都说是我写的呢?”善礼托着下巴,百思不得其解。他对男女大防还没有那么深刻的理解,他的姐姐们都很能干,他家还有武婢呢!更何况,他娘也没怎么教过他呀。他之前紧张,只是单纯自己非常喜爱,又把姐姐的东西看得极为珍贵,是轻易不能给外人的。而且姐姐曾言明不能给外人看,他一直恪守承诺,却没想过是因为姐姐的东西不能示人。
“为什么不想让别人知道这是姐姐写的呀?”善礼再问,还想到了新的事。他想到姐姐的画作也从不轻易示人的,虽然他总觉得姐姐的画作跟市面上价高的“空谷居士”比也不逞多让,但姐姐似乎从来没想过要把自己的画作流出蒋府。
湖沼忍不住插嘴道:“三少爷,不是不想,是不能啊。”善礼一听,睁大眼睛瞪了湖沼一眼。他年纪小小,这一瞪的眼神竟然如同他父亲蒋忠地一般犀利!湖沼赶紧把嘴巴闭得牢牢的。
“说什么不能!为什么不能?!”善礼有些生气了,他年纪小,直觉加在姐姐身上的枷锁是如此沉且如此重,又如此不公平。
“哼!爹爹、伯伯、叔叔和哥哥都做不到,那就等我长大了,我让天下人都知道姐姐的厉害!”善礼大声道,愤怒地扬了扬自己的小拳头。
他目光澄明透亮,如旭日灼耀,如清流激越。他今日所言,是自己对自己的承诺,悄然种在他那一颗赤子之心里。如冬日埋种,静静地等待春风回暖之时,破土而出。无惧狂风骤雨,终有一日,长成参天大树。

第25章 体贴解围萧肃政
善礼是个言出必行之人。他既然觉得加在嘉兰身上的桎梏不公,便想方设法地想要给嘉兰的才华寻个出路。
这日下了演武场,才刚淋浴一道,善礼便兴冲冲地跑到蕙心楼来。
他扰了阿姐的吟诗作画的兴致,先悄悄地问了守门的嬷嬷。嬷嬷便笑道:“三少爷,姑娘在浩然亭作画呢。”此时,也早有人禀了守在蕙心楼的夏间,夏间忙笑着迎了出来:“三少爷”
她方说了个开头,善礼便已摆了摆手:“不说了不说了,我寻阿姐去。”说罢,他一溜烟地走了,倒把一众使女嬷嬷弄得哭笑不得。
浩然亭就建在虎贲园和巾帼园侧旁的假山上。在浩然亭上,刚好能瞧见虎贲园和巾帼园的全貌。故而,浩然亭也属于演武场的警卫地,就如同虎贲园和巾帼园一样,进出都要经过盘查。
因为盘查得严,省得麻烦,嘉兰就带了夏时和芒种二人。善礼来时,夏时早瞧见了他兴奋得满脸通红的神色,忙笑着迎了下来。
“阿姐在画画吗?”善礼悄悄问夏时,夏时含笑点了点头:“姑娘正收尾呢。”善礼严肃地点了点头:“那我先不上去打扰她,你也别跟她说。”说罢,他背着手,在假山一小片平地上来回踱步。他时不时地抬头看着浩然亭,明明想同嘉兰说话的,却还能忍着不上去。
嘉兰正是兴浓之时,周遭一切,早抛之度外。等到她终于落笔收尾,这才舒展身子,惊讶地看到底下一脸兴奋地抬头看着自己的善礼。
“你怎么来了?”嘉兰朝善礼招了招手。善礼乐得蹭地一下就三步并作两步地窜了上来,又惹得嘉兰戳他额头:“小心看着路,不许乱跑。”
“知道了知道了。”善礼胡乱地点着头,然后把小脑袋凑到嘉兰身边来,好奇地瞅着嘉兰的画。
“哇!这不是我吗?”他一见这画,立刻就兴奋了起来,双眼亮闪闪地看着嘉兰,像极了宜安长公主最近闲来没事新养的那条小奶狗球球。
嘉兰画的正是善礼在虎贲园训练的场景。善礼并不是随着蒋家护卫一同训练,倒不是说他乃蒋氏子弟自有特权,而是他实在是年纪小,现在练武师傅还只教他最基本的强身健骨之法。这让他小小的一个人在演武场的一角,显得既毫不起眼,又格外打眼。
善礼又性子倔,旁边的护卫都休憩了,他还要练一会儿。嘉兰画的,正是这时的场景。小小的男孩子,身边是三三两两喝水闲聊的护卫,无一不比他高大健壮。他明明也累了,却还倔强地打着拳。
善礼又指了指画上一个站在一旁看着自己练拳的人,肯定道:“是萧哥哥。”嘉兰随意瞥了眼,点了点头:“你倒是对他印象深得很。”她舒展身子后,显得有些懒散,随性地捻了糕点品品。
“萧哥哥先前还跟我说,让我不要在大家休息的时候继续练。”善礼一面仔仔细细地看这画的每一个细微处,一面跟嘉兰说。嘉兰愣了一下,冷意在眸中一闪而过,声音倒还是温温和和循循善诱:“为什么呀?”
“他说,如果我当着大家的面加练,大家可能都会被迫跟我一起加练,怕会有人对我有怨言。如果我想多加练习,可以私下里再加练。”善礼半点儿没察觉出嘉兰的诱导,此时心满意足地看完了画,也坐在嘉兰身边吃糕点。
嘉兰又看了眼这画。她是对着今日的场景画的,而萧肃政指点善礼,定然是发生在之前的事了。
“不过我觉得他说的不对。”善礼回答了她的疑惑:“我又没有做坏事,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呢?”善礼很是笃定,同时又有些疑惑:“不过一开始,护卫哥哥们还真的都是跟我一起加练的诶就连萧哥哥也是,师父明明都跟他们说了可以休息了的。”
嘉兰忍不住又看了眼自己画的画。她确信,这画上的护卫,的的确确是在休息的,包括萧肃政。
“那后来呢?”嘉兰忍不住问道。“后来?”善礼的语调就更疑惑了:“我不是觉得他说的不对么,我就还是会加练。但是之后,师父跟大家说休息,萧哥哥就真的休息了。再后来”
“再后来,除了真的需要加练的人,大家就都休息了。”嘉兰若有所思地接上了善礼的话。善礼瞪大了眼睛,点了点头。
嘉兰再一次看向了自己的画,这一次,她的目光在萧肃政身上停留得更久了些。
萧肃政的话其实很是在理。善礼这样加练,若是护卫们不跟着加练,难免会显得懒散不上进。但护卫们操练的内容,到底要重得多,被迫加练谁也不会有好脾气。也得亏善礼是蒋府三少爷,平时又没什么高高在上的傲脾气,才让护卫们都忍让几分。
“其实我知道萧哥哥说的道理。”善礼认真道:“可我觉得这个道理不对。”嘉兰诧异地挑眉看着他。“练武是为自己练的,怎么能因为别人努力就努力,别人懒散就懒散呢?”善礼说的十分恳切。他是真没有想鹤立鸡群的念头,他也不会硬着头皮练武。他同样也不会觉得加练就是值得自豪、效仿的事,他只是想在他力所能及的范围里,再做得更好一些罢了。
嘉兰慨然一笑。萧肃政怕也是意识到,善礼练武加练,也只是一片澄澈的赤子之心。所以,才会在之后,一改先前随众人加练的态度,反而是一到休憩的时候,便自行休憩。他一开了这个口子,众人皆随。善礼尚有身份作为屏障,而无依无靠的新人萧肃政要“鹤立鸡群”,可就真要莫大的勇气和底气了。但说到底,他的举动,的的确确为善礼解围了。
“你说的在理,只是也不是谁都明白你这个道理的。”嘉兰笑着让夏时把画装好,示意她递给湖沼:“以后若再遇到这样的事,记得跟哥哥们说一声。”
“我知道的,萧哥哥跟我说了之后,我跟大哥哥说过的。”善礼倒是很上道,也没让湖沼接画,而是自己宝贝一样把画接了过来,又眨巴着眼睛乐呵呵地看着嘉兰:“大哥哥说我做的没错,不用改。”
难怪呢,这才是他底气十足的缘故!
嘉兰笑着摇了摇头:“惯得你呀。罢了,这画你且让湖沼送回屋里去,你随我去爹娘那儿用膳吧。”
一说到画,善礼才想起来自己来的目的,连忙把画捧给嘉兰道:“阿姐阿姐,你不说我都忘了,要不咱们也取个名号,让外面的人也仰慕仰慕?”
他并不知道“空谷居士”就是嘉兰,这事儿还是蒋钱氏操持起来的。就是怕善礼太以他这个姐姐为傲了,不留神叫外头知道了,才不告诉他的。
“我哪儿能经手这些。”嘉兰瞧着他期盼不已的眼神,不由有些头疼,只好马虎过去:“你回头问娘亲去,瞧瞧她那儿有什么章法。”
善礼转念一想,自家阿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倒的确做不得主。一时间又有些悲愤,气鼓鼓的。嘉兰一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由欣慰一笑。不过这事儿她真没法说,只得温声细语地岔了过去。

第26章 登高远眺重九节
嘉兰也不知道蒋钱氏用了什么名头打发了善礼,善礼倒是不再提什么取个名号的事儿。因着重九节将近,蒋赵氏把嘉梅三姊妹都带上,也教她们准备节庆事宜。嘉兰一时便忙了起来,也顾不上问善礼的事。
嘉梅早历练出来了,重九节的大头都归她管着,不过给蒋赵氏过目便是。嘉兰领了重九花糕和菊花酒的活,她在这类吃食上想来精心。不过,嘉竹却躲了懒。她素来不耐烦这类管家的事,宜安长公主都不甚在意,蒋赵氏也不勉强。不过还是拘着她跟着两个姐姐听管事汇报,也怕她日后出嫁被管事婆子蒙了去。
嘉竹被拘着一本正经,直到重九节当日才将将松了口气。
“今儿多好的日子!”嘉竹在马车里轻快地舒展了身子,兴奋得像一只出笼的鸟儿。重九节有登高赏菊的习俗,嘉竹也正是借了这个好时候,能出来松快松快。
“真是个坐不住的。”嘉兰抿唇含笑:“原以为你最盼着花糕和纸鹞,现在才知道,原来这都是其次的。你呀,最想不过出趟门罢了。”嘉竹吐了吐舌头,连忙往嘉兰身边凑了凑,笑嘻嘻道:“哪儿能呢,当然惦记二姐姐的花糕了!哦对,还有纸鹞。”
嘉竹提到纸鹞,先前的嬉笑登时就收敛了,还显稚嫩的眉宇间划过一丝厉色。
“这一次一定不会让舞阳得逞。”她咬牙扬了扬拳头。往年,嘉竹的纸鹞次次都会和舞阳郡主的纸鹞缠斗在一起。这也是个玩乐,俗名“斗风筝”。只是这打小就不对付的两人,偏在这玩乐上也处处较劲。可惜不像别处,嘉竹在这斗风筝上总是落于下风。
“今年,舞阳郡主还是有几位皇子和昌平侯世子相助。而大哥哥和二哥哥都不得空。”嘉梅似笑非笑地看着嘉竹,“好意”提醒道。今上亲近宜室长公主,连带着几位皇子自然也跟舞阳郡主更为亲近。至于昌平侯世子,那可是舞阳郡主的亲哥哥。
嘉竹一时气结,哼了一声:“有人相助又如何!?”嘉兰闻言也笑,温言细语地安抚她激烈情绪之下的沮丧:“是呀,有人相助又如何呢?难道她年年,都能聚拢能帮她的人吗?前年,她不就因为没人帮,输给你了吗?若单论她一人,何尝比得过你呢?”
“你惯得她。”嘉梅无奈地摇了摇头:“焉知她没人帮的时候才是稀罕。”就冲着舞阳郡主和几位皇子一起长大的情分,即使新帝登基,皇室的恩泽怕也要延绵到她身上。
嘉兰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呢?只是瞧见嘉竹怔愣沮丧的表情嘉竹这样沮丧的表情却也只出现了一瞬,她立时就回转过来,扬了扬小拳头:“那就以一敌十!更何况,难道我就没人帮了吗?”
嘉竹杀气腾腾地握住了姐姐们的手,她才不在乎有多少人帮着舞阳郡主呢!
嘉竹气势如虹,到了登高远眺的望日山也气势不减。
蒋忠亲正扶着蒋孙氏从马车上下来,恰看到嘉竹气势汹汹的模样,忍不住笑着跟夫人嘀咕道:“你看嘉竹的模样,必然想着斗风筝呢。”蒋忠亲也就比蒋善仁大了五岁,故而和底下的侄子侄女们也是最亲近的。
蒋孙氏焉能不知,只抿唇一笑,悄悄打了蒋忠亲一下,压着嗓子道:“你又不帮着她,还说呢。”蒋忠亲无辜地耸耸肩道:“是我不想帮吗?哪年我不想帮她,嘉竹这小丫头非说我跟她们差着辈分,不能乱了规矩。”
“小叔叔,我可都听见了。”嘉竹扭头看过来,“阴测测”道。蒋忠亲连忙顺手从一旁扯了片叶子,递给蒋孙氏,一本正经道:“夫人,你瞧这叶子,好生别致。”蒋孙氏乐不可支,接过蒋忠亲的叶子,也一本正经地点头:“夫君眼光独到。”
满地乱生的杂草叶子,可不是眼光独到么!
嘉竹气鼓鼓地朝蒋忠亲做了个鬼脸,便被嘉兰笑着挽了手:“你在这儿跟小叔叔置什么气,那儿可有花糕等着你呢。”嘉竹立马就笑嘻嘻地点头:“那是,小叔叔可还得陪小婶婶赏那好生别致的叶子呢!”
她故意在“好生别致”上加重了声音,促狭得很。
嘉梅哪儿管她们这许多,她早已站在了金乌伍亭里,有条不紊地指挥着众人摆上酒盏佳肴。
望日山有十座亭子,以金乌冠名。金乌首亭在山顶,为皇室登高踏秋之用。余下九亭,皆由皇室赏肱骨大臣。所以,昭楚又有“都城九贵”之称。
金乌贰亭,一般是赏给晋国公府的。但五年前阴城大长公主离开都城之后,晋国公府便把这殊荣让给了永安侯府,而屈居金乌叁亭。
金乌叁亭,一般是赏给永安侯府,也就是吴太后的娘家。这五年来,倒都是晋国公府在用。不过,今年,永安侯府好像又挪回了金乌叁亭。朝堂之上,两家还相互推了不少时候,时人皆说是谦让的美德。
金乌肆亭,今上登基前,这亭子还是周国公府的。今上登基后,便给拥簇自己登基的成安侯晋升为成国公府。又兼之周国公府乌烟瘴气,在老周国公自请之下,将金乌肆亭让给了新晋的成国公府。
金乌伍亭,惯来都是赏给定北侯府,也就是蒋家。自今上的祖父起,蒋家就驻守定北,立下不朽战功,先帝便以“定北”之名赐侯爵。蒋家也是成国公府的姻亲,其当家的蒋大夫人蒋赵氏,便是成国公的嫡长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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