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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三姝(瞬息)


顾蒲月连连点头:“嘉兰,如果汪『奶』『奶』流『露』出了嫉妒或者厌恶,又或者是怅然若失,我也能当她是个正常人。毕竟亲身骨肉,如今不亲近自己,反而亲近别人,这怎么也不是一件令人舒服的事。”
“但我方才踏出汪府,使劲地回想了一番,我竟想不出汪『奶』『奶』可能流『露』出过任何的神情。”顾蒲月用力抓了一下身侧的引枕:“丝毫未『露』!”
许是顾蒲月的表情都有点儿可怕,她的心腹使女碧合忍不住安慰道:“婢子听说汪『奶』『奶』和冯夫人是至交,而且汪『奶』『奶』秉『性』柔顺,许是因着这个缘故,所以才没『露』出什么不满来呢?”
“是吗?”顾蒲月没有急着反驳碧合的话,而是看向了嘉兰:“我来定北不久,与这些夫人们也没有打过太久的交道。可是,我总在想,一个再秉『性』柔顺的母亲,也会在自己被唯一的女儿忽视的时候,无动于衷吗?”
嘉兰摇了摇头:“她也不算只有一个女儿。”她说罢,把签子扔进了一旁的木筒里。
“什么?汪表姑娘也是汪『奶』『奶』的女儿?婢子记着汪家只有庶子,没有庶女呀。”夏满脱口而出惊讶地问道。这一下,就连芒种都竖起了耳朵。
顾蒲月倒是反应得很快:“是了,冯夫人打小儿养着汪似玉,汪『奶』『奶』也是打小儿养着汪如珠啊。诶?是打小儿吗?我不知道汪如珠何时进的汪府。”
“大约是八年前吧。”嘉兰着人查过汪如珠,也仔细查过汪『奶』『奶』的身家底细。
顾蒲月一怔:“裕楚十一年?”
顾蒲月这一强调,让嘉兰心底一惊 这个年份对于嘉兰和顾蒲月来说,是沾染着血『色』的刻痕。
“那可是定北战『乱』最盛的年份,汪家果然不同寻常,居然放心把一个小姑娘送来。”顾蒲月皱了皱眉。她只是单纯觉得汪家有点儿不对劲,却不知这随口一说,让嘉兰的心底波澜骤起。
汪家,除了在峙城之战汪恩义拜入蒋忠君麾下外,又出现了一个与“裕楚十一年大劫”的联系 收养汪如珠。
她先前从没想过要把汪如珠和裕楚十一年的大劫联系起来。但现在既然被顾蒲月提醒了,嘉兰心里打了个咯噔。她会不会漏了些什么?
顾蒲月倒没有太纠结汪如珠的来历,她更在意汪如珠和汪『奶』『奶』的关系:“不过,我仔细瞧着,汪如珠倒是个正常人,她对汪『奶』『奶』还有几分真心。时时护着,如果冯夫人说了什么伤人的话,第一个看汪『奶』『奶』的就是汪如珠。”
“我刚见汪如珠的时候,汪『奶』『奶』带她来了锋哥儿的周岁宴。那时候的汪『奶』『奶』,虽则羞怯,还会『露』脸。”嘉兰回想当日的场景,抿嘴一叹:“这才过了多久。”
嘉兰这一叹,夏满倒是接的很快:“『奶』『奶』,婢子看也过了蛮久了。您看,咱们认识汪表姑娘的时候,汪大姑娘还没定亲呢。如今这两位汪家的姑娘前后脚都要出阁了呀。”
“照婢子说,汪家这几年也就这两位姑娘出嫁这么点事儿,汪『奶』『奶』许是因着这个缘故才笑不起来的呢?”嘉兰不阻止夏满说话,夏满便说得头头是道:“没准汪『奶』『奶』觉着汪大姑娘嫁的不如汪表姑娘呢!又或者是两位姑娘都留得太晚了呢!”
顾蒲月一乐:“你这丫头,倒怪伶俐的。”
可嘉兰却悚然而惊 夏满说得没错。然而,恰恰相反,嘉兰以为汪『奶』『奶』并不是怨怼汪似玉嫁得不如汪如珠,而是怨怼汪如珠选秀入宫!
顺着这个思路一想,嘉兰忽地觉得“衣带授信”一事,古怪之处竟有了些许眉目。
汪如珠姿容姝丽,汪恩义可能接她来养,就是想将她送入宫中。如果汪『奶』『奶』不愿意汪如珠入宫,那借留下衣物,掰扯上萧肃政,至少能避开她入宫的命运。
当年的定北,萧肃政是个外来人,长得周正,也算才俊。关键是尚无根基,就嘉兰平心而论,也会挑上他。嘉兰略一想,心里嘀咕着忍不住还犯了一小下酸。复尔又觉得自己这样有点儿意思,不由微乐。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汪家在这件事上从仆婢到主母看起来都这么粗疏了 因为这可能本就不是粗疏,而是故意!
只是,汪如珠不知为何与汪『奶』『奶』意见相左。汪『奶』『奶』当年赴宴时,甚至还给了嘉兰一种她可能是被迫为之的感觉。这对嘉兰来说,依旧是一团『迷』雾。
而且嘉兰的人还查到的当日跟在汪如珠身边的使女蔓荫实则是冯夫人送给汪『奶』『奶』的人,她真正的主子,怕是冯夫人。
但嘉兰清楚地记得,在周岁宴之后冯夫人就亲自登门致歉。她致歉之时,一点儿也不像是个参与者 除非冯夫人当真是个擅忍之人。但是,就凭冯夫人素来的言行举止,她真的擅长忍耐?
还有一个问题,如果真的是汪『奶』『奶』设计的这一出,那这衣带授信岂不是多此一举?
嘉兰的心绪百转千结,夏满没得到嘉兰的回应,还小心而好奇地问了一声:“『奶』『奶』,婢子说得有道理吗?”
嘉兰回过神来,朝她笑道:“你这丫头,还会邀起赏来了。”
顾蒲月也笑了:“我方才在想,夏满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不过,我觉着汪『奶』『奶』不像是会难过于汪似玉嫁得不如汪如珠的人,更像是 会难过汪如珠远嫁的人。”
顾蒲月说着,叹了口气,复杂道:“汪家和冯家,也真是让人捉『摸』不透。也不知道汪『奶』『奶』跟冯夫人到底有多好,许是她们真的太好了,我这些都是『乱』七八糟的猜测吧。”
“冯夫人当年跟汪『奶』『奶』是邻里,自小一起长大。后来鞑子屠城,冯夫人和汪『奶』『奶』与家人走散,是冯夫人护着汪『奶』『奶』夺了一条生路。”嘉兰说得简练,可回想起探子的报道,她还是忍不住一叹。
不管如今冯夫人和汪『奶』『奶』之间生了什么嫌隙,当年的她们,是真正同生共死过的刎颈之交啊。
顾蒲月也不再是当年深闺少女,她听罢也能想象当年的九死一生,不由得默了一默。
可她想想在别宴上的所见所闻,还是忍不住道:“自古人心 ”
顾蒲月没有说下去。嘉兰闭了闭眼,一声轻叹。
自古人心易变。
好想赐我一个礼拜疯狂写小说啊

第252章 剥茧
嘉兰回到府中,歇过了一夜, 才处理了家中事宜, 喝过了一盏茶, 顾湍榕就先迫不及待地赶了过来。
嘉兰好整以暇地示意夏满给顾湍榕也斟满茶, 先开了口:“你是想问阿昉留在鞍邦城有何用意吧?”
顾湍榕将茶放在一边, 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我给了他一张名单, 让他去拜访故旧。”嘉兰也不瞒他。顾湍榕一听, 下意识地略略低了低头。
嘉兰一见, 便笑道:“阿榕,你要走的路本与阿昉不同。阿昉长袖善舞, 八面玲珑,他是想进六部历练的。而你 让我猜一猜吧, 著书立作, 桃李满园?”
顾湍榕诧异地抬起头,撞进她温柔的眸子里:“阿姐如何得知?”
他与嘉兰书信往来, 却从未直言过自己心之所向,所谈之事,不过是近来读过什么书,偶有什么生活体悟。
“当年你提起肖先生所著的《国策论》, 从未感慨过他为文弃官,丢了飞黄腾达的机会。你所感慨的只是, 惜不得萧大家, 教化万千, 开百官之智, 正靡靡之风。”嘉兰再提起顾湍榕的书信,仍是信手拈来,仿佛昨日才刚刚看过一般。
顾湍榕没有料到她一字一句记得如此清晰,不由神『色』怔忡,半晌才道:“阿姐不怪我无上进之心?”
嘉兰反而被他这一问给愣住了,过了会儿才摇头笑道:“天下为官者数不尽,自成流派,为流芳百世的大家的,不过寥寥几人!你这样的愿望,怎么能叫不上进呢?更何况,我若是瞧不上这样的念想,岂不是在诋毁我自己的老师么?”
“阿榕,你这一次游学,就陪在肖先生左右吧。阿昉那儿你不用担心,他兴许不会同你们一路。不过,等你们各自羽翼丰满的那天,更能守望相助。”嘉兰安慰道。
钱初昉拜访故旧,也不仅仅是拜访故旧那么简单。嘉兰与萧肃政和钱初昉商议过,借着钱初昉拜访鞍邦城的契机,萧肃政的人也能陪同左右,探一探鞍邦城的虚实。
钱初昉在众人眼中,就是一个根本不懂军务的小学子,不过凭靠他祖辈父辈的名声,也能让这些越发重视习文的将领们另眼相待。大家心里对于下一任的官员多少也有些数,如今给这样一个炙手可热的人选一点儿面子,谁也不会亏。
顾湍榕沉默了一会儿,尔后抬头看着嘉兰,眸中的光芒晦暗。他声音低沉,似是轻叹:“阿姐,我还是 帮不上什么忙吗?”他自幼敏感而多智,嘉兰寥寥数语,也让他听出了钱初昉拜访故旧背后许有玄机。
嘉兰一时讶然,心中慨叹。面上却丝毫不显对他敏感的诧异,仍是笑着打趣道:“我倒不知还有人上赶着找事儿的。我要拜托你帮忙的事不在定北,而在襄平城,在建水州,在都城。”
“待你出发之时,我再给你书信,等你到了那几个地方再打开。”嘉兰想到远在四方的嘉梅和嘉竹,脸上的笑也不由收敛,『露』出了怅然的神情。
“阿姐安心。”见她神『色』怔忡,顾湍榕忍不住安抚道。他还想再多说几句,芒种便在门口敲响了门:“『奶』『奶』,乌管事带了一对男女来了。”
顾湍榕听罢,立刻道:“那我不打扰阿姐理事,我先去寻肖夫子。”
嘉兰鲜少听到乌叶径直带一对陌生的男女来,也不挽留,点头让顾湍榕离去。随着顾湍榕离开,夏满等人鱼贯而入,重新温了茶。
乌叶领人一进门,就先朝嘉兰笑着行礼道:“叨扰『奶』『奶』。这是郑祥和他媳『妇』石榴,领了大女儿和满月的小儿子,特地来给您磕头谢恩的。”
乌叶话音刚落,郑祥和石榴就噗通一声跪了下来。郑祥结结实实地磕了三个响头。倒是石榴怀里抱着孩子,身边还站了一个四五岁的小姑娘,动作比郑祥满上许多。
夏满得以迅速地扶住了石榴,虽则她一点儿都不记得石榴是谁了,但也不妨碍她熟练地劝道:“你家男人磕了头,就是全了礼。你刚出月子呢,孩子又小,地上凉,别跪着了,『奶』『奶』瞧着也心疼。”
等夏满把石榴扶起来,只见石榴已经泪流满面,抱着孩子的手不住地发颤。
“如果不是『奶』『奶』给贱妾指了一条生路,如果不是『奶』『奶』给了贱妾傍身银子 贱妾哪里养得活善姐儿,哪里找得到夫君,生得下这个小儿。”石榴声音哽咽,断断续续地说着。
夏满迟疑地看向嘉兰,却见嘉兰轻叹了一口气 她显然已经想起来眼前这两人分别是谁了。
“难为你还记得,都已经三四年了吧。”嘉兰声音温和:“坐吧。”夏荷连忙搬了三个小凳来,让郑祥和石榴夫『妇』坐下,又给两人上了茶,给善姐儿拿了糕点。
嘉兰又对乌叶点点头道:“多谢乌总管领了故人来,就留他们在这儿跟我说会儿话,一会儿让夏荷领人出去。”
乌叶闻言利落地告辞走了,他一点儿都不担心嘉兰会没意识到“郑祥”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他对他的当家主母,有着不亚于对萧肃政的信心。
“当年是你疼善姐儿,这才全了母女缘分。守祠婆婆也说过你是个勤劳肯干的,能有今日的生计,全凭你自己。”嘉兰看着石榴,目光中满是欣慰。
她没有想过,当年那个被人指使跪在慈幼院门口闹事的年轻母亲,如今还惦记着当日她的举手之劳。
她更没有想过,石榴现在嫁给了郑祥 这个萧肃政对她提过的,解开临川镇之密的关键人物。
郑祥就是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在石榴坐下来的时候就接过了她怀里的儿子,让她好专心答嘉兰的问话。他抱得很小心,但也不显生疏。
石榴见嘉兰打量郑祥,脸上有了些红晕,低声道:“要是全凭当年那个稀里糊涂的我,哪里有这样的日子哩。要不是『奶』『奶』善心,守祠婆婆还瞧不中把我许给郑大哥哩。”
石榴本是外乡人,如今说话倒也有了巾帼城一二分模样。
嘉兰不知其中还有这层缘由,看着郑祥笑道:“瞧着郑大哥是个稳重人,姐儿和哥儿都养得好。”
“托『奶』『奶』的福,随团圆楼和同袍衣铺做了点小生意。”郑祥恭恭敬敬地说道。
石榴连忙打开随身背着的布包,递给站在一旁的夏荷:“劳烦姐姐给『奶』『奶』过目,这是贱妾和夫君的一点小心意。『奶』『奶』有个随手赏给孩子们玩的玩意儿也是好的。”
嘉兰朝夏荷招了招手,夏荷便递了上去,里头是竹篾或草编的小蚂蚱,小青蛙,倒是活灵活现。还有两个木头雕的一对男女娃娃,上头都穿了衣裳。
“多谢,这些小东西锋哥儿最喜欢。这娃娃倒是新奇,没瞧见过还有给穿衣裳的。小衣裳倒是精致,瞧着有些眼熟。”嘉兰好奇地拿起娃娃左右看了看。
石榴听到她夸两个木头娃娃好看,兴奋地涨红了脸:“『奶』『奶』慧眼。这是贱妾托广记恒雕铺做的福娃,照着您当日穿过的衣裳,还有萧大统领的军服,挑了好布做来的。”
夏满捂嘴笑道:“郑嫂子心思巧,回头咱们还能比照着『奶』『奶』的衣裳,再多给这娃娃换几套。”
夏满这打趣的话一说,嘉兰福至心灵道:“夏荷,你回头把石榴带去见同袍衣铺的大管事,把这两个娃娃与他说一说。”
石榴有些懵:“大管事哪里瞧得上贱妾的手艺哩。”她也就是在娘子村做军服的缝缝补补,这两件衣服已经是她绞尽脑汁做出来的了。就想着广记恒雕铺的木雕寓意恒久,又想着能加上点自己的心意,才做了这样的礼物来送给嘉兰。
嘉兰很有耐心地向她解释道:“你这是给我递了一个商机来呀,这理该有你一份分红呢。”
郑祥和石榴俱是一愣,石榴腾地就站了起来,连连摇头摆手道:“使不得使不得,咱们不是打秋风来的,托『奶』『奶』的福,咱们过得好哩!”
嘉兰哈哈一笑:“这不是我赏你,是你应得的,心安拿下便是。只是具体的事宜还得听同袍衣铺大管事的意见。”
夏满便笑着按着石榴的肩道:“郑嫂子且坐下吧。『奶』『奶』哪有打过幌子?您可别闹着,哥儿都醒了。”夏满这一按,便瞧见了郑祥怀里睁了眼的孩子。
“哥儿醒了?抱来给我看看。”嘉兰此时心情很好。
郑祥一愣,便立刻就被石榴催促道:“快给我抱给『奶』『奶』瞧瞧。”石榴为哥儿能被嘉兰瞧一瞧而感到无限荣光。
哥儿到了母亲的怀里,被抱到了嘉兰跟前。嘉兰让夏满为她取了发髻上容易垂下来落到婴儿脸上的步摇,这才低首看着这个孩子:“瞧瞧眼睛多亮,真是个壮实的好孩子。要好好长大。”
嘉兰亲自取了手上的护甲,小小地捏了一下襁褓里婴儿的手。
“拿两个长命锁来。你隔了那么久还惦记着我,算是我给善姐儿和哥儿的一点见面礼。”嘉兰并没有太过亲近这个孩子,稍隔远了一些,才又问石榴和郑祥:“哥儿可有名字了?”
石榴一时嗫嚅,反倒是郑祥突然再一次跪了下来,声音郑重:“犬子恳请长奉小少爷,请『奶』『奶』赐名。”他如同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声音慷锵有力。
石榴也连连点头道:“如果 要是 ”她手绞着衣袖,脸涨红着,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嘉兰看着底下跪着的郑祥,心底感慨。
郑祥是个聪明人。
听他这话,怕是已经知道萧肃政和善仁对他有所“照顾”了。他此次前来,不仅仅是为了全石榴报恩的夙愿,怕也是来了断他最后一丝顾虑。
而今这话,就是投诚了。事实上,他本也别无选择,能主动投诚,自然是皆大欢喜的结局。
“那就唤康吧。愿他一世安康,无病无忧。”嘉兰声音低缓,怜爱的目光落在襁褓里一无所知的孩子脸上,又落在远处乖乖地啃着糕点的善姐儿的脸上。
这些孩子渐渐圆润的脸上,透着破土而出的生机。
萧肃政当夜回来时,嘉兰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就被萧肃政猛地抱了起来,转了一圈,狠狠地亲了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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