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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科玉律(松间明月)


“不……不是刀伤,是……是不小心扎到了钉子。”春儿虽然是跟着梁氏陪嫁过来的,可好歹也在这府里生活了两年,知道这位大姑娘的一些事迹,性格刚强孤僻还是其次,最要紧的是她那份儿细心聪慧,下人们心中再怎么瞧不起她和月姨娘,也不敢在她面前弄鬼,不然她若肯敷衍还好,若要认真起来,没有能糊弄住她的。
因此听苏兰心这么问,她也知道自己这伤口说是刀割的太勉强,就连忙改了口,却见苏兰心毫不放松,咄咄逼问道:“被钉子扎到了?是哪里的钉子?要做什么用的?”
“已经……已经扔了。”春儿硬着头皮战战兢兢回答,一面就转头看向梁氏,却见主子此时面色惨白如鬼,连身子都摇摇欲坠,显然也察觉到今天的事情要办砸了。
“一派胡言,你们奶奶正怀着身孕,贴身的丫头连指甲都不许留,你倒没事儿倒腾起钉子来了?还把自己的手给扎到。你敢不敢将伤口给我看看?”
苏兰心也豁出去了,反正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她已经仁至义尽,全是梁氏自己作死,她自然要为荷香讨一个公道,从必死中杀出一条活路来。
“真……真是被钉子扎到了。”
春儿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哭出来,忽听齐博笑着道:“大姑娘的问题再正常不过,怎么这丫头就哭起来了?莫非这伤口竟还别有隐情?”
苏天成悄悄斜睨他一眼,心想这话多新鲜,谁不知道有隐情啊?一边思忖着这事儿到现在,也该了结,不然一家人都要被当耍猴的看了,
想到这里,便咳了一声,对苏兰心道:“心丫头,看来这奴婢是说不出个子午卯酉了,那你知道这伤究竟是怎么回事吗?”
苏兰心朝苏天成轻施一礼,淡淡道:“二叔,这伤口乃是被猫儿咬的,你看她手背手腕上,也有猫儿抓伤的痕迹,唯有手指这伤口,还残余两颗深紫牙印。想来这猫惧怕大嫂和她屋里人甚深,所以被绑来后也挣扎不已,丫头们为了把那虾子喂给它,就使劲儿掰开猫的嘴,许是猫儿有灵,也知在劫难逃,更不肯陷害旧主,所以狠狠咬下去,就造成了这样伤口。接着大嫂子就派人去抓荷香,又搜检她的房间,这伤口也就一直没时间处理,又或者是怕处理了反而惹人疑窦……”
不等说完,就听梁氏尖叫道:“胡说胡说,全是胡说。苏兰心,我和你有什么仇怨,你为了一个奴婢来害我?明明我才是你的大嫂,你为什么和你那狠心的大哥一样?我到底有哪里做错了?你要这么恨我?”
“人在做天在看。”苏兰心看着梁氏,平静道:“大嫂,大哥喜欢荷香,这是他的错,可他没有宠妾灭妻,自从你进门后,大哥处处忍让,和你相敬如宾。荷香为了不惹您生气,甚至喝了药,终生都不可能……”生育两个字不是她这姑娘家可以随便出口的,所以苏兰心没有多说,反正大家都懂得。
“那又有什么用?我才是你大哥的正妻,可他心里整日都想着谁?我凭什么要容忍?我是苏府大少奶奶,难道我连处置一个奴婢的权力都没有了?”梁氏拍着胸脯,恶狠狠盯着苏兰心,狞笑道:“一个奴婢罢了,我要打杀就打杀了,什么玩意儿?奴才也算人么?可你看看,就跟剜了你大哥的心头肉也似,拽着这丫头就跑出去求救,连脸面都不顾了。这是他做丈夫的该行的事?”

第10章 第十章:恶妇
苏兰心看了彭氏一眼,忽地冷笑道:“荷香不是通房丫头,无论如何,大嫂要处置他,也得征求大哥的同意。从你们成婚后,大哥房中何曾还进过人?这样你还不满足,连荷香也要除之而后快,不是嫉妒是什么?正室处置奴婢通房是天经地义,男人三妻四妾又何尝不是天经地义?嫉妒乃是七出之条也是天经地义,说起来,错还是在大嫂,更不用提你为了害荷香,竟用出这样的手段。”
“够了。”
彭氏低喝一声,气得浑身乱颤,苏兰心没看她,却是住了口,这里苏天茂指着梁氏,恨恨叫道:“你做的好事……你……你们做的好事。”
“行了,苏老爷你也不用气成这样。本王不过是听说有人命官司,所以才过来详查究竟,并非为了看热闹。如今事情既然已经水落石出,怎么处置便是你家的事,我倒也无心干涉,只是要劝你一句,这世上自有公道,须知人恶人怕天不怕,人善人欺天不欺啊。”
“是是是,王爷教训的是,草民一定妥善处置此事。”
苏天茂听见齐博叫了他一声“苏老爷”,立刻就把身子弯成了大虾米,脸上努力挤出谄媚笑容,那副神态看的苏天成都直泛恶心,暗道这是趋炎附势的时候吗?你用得着这样?还给不给你弟弟我留点脸了。
齐博听苏天茂这么说,也就不再多言,面容一敛,桃花眼中目光凌厉,缓缓从在场众人身上掠过,淡淡道:“今日这事儿,本王一时情急,做的有些不妥,恐怕传出去,会有损我的名声。”
话音刚落,立刻就有一个伶俐内侍上前,陪笑道:“王爷宅心仁厚,这事儿哪里有半点不妥?您放心,咱们懂您的意思,绝不会往外面传一句话的。”
齐博用扇子轻敲了那内侍的脑袋一下,笑骂道:“可别只会拍本王马屁,回头我若是听见什么风言风语,可不会轻饶了你。”
几个内侍太监一起躬身答应。苏天成松了口气,知道这是齐博借机警告在场所有人,有他这句话,这桩家丑总算能捂住了,即便被一些人知道,却也不至于掀起轩然大波,闹得满城风雨。
一念及此,便连忙拱手致谢,却听齐博笑道:“苏大人不必客气,是我该做的。今日倒真正见识了贵府大姑娘的蕙质兰心,令本王耳目一新啊。”
“王爷过奖,她一个女孩子,不过仗着耳聪目明,就敢在王爷面前大放厥词,很不妥当,回头下官定会管教她。”
苏天成虽然说着管教的话,得意之情却是溢于言表,只听齐博笑道:“苏大人可不能如此不公,不然置本王于何地?倒是我的夸奖为大姑娘惹了祸不成?更何况日后但有烦难,我或许还要来向大姑娘请教,你要是罚她,我还有什么脸登门?”
“王爷言重了,她一个女孩儿家,能有什么可以教王爷的,这可折杀了她。”苏天成连声谦虚着,这里齐博又看了苏兰心一眼,哈哈一笑,在苏天成等人的陪同簇拥下洒脱而去。
很快那几个女孩儿也告辞离去,于是院中就只剩下苏家人,因为苏天茂恭送齐博还没有回转,现场就暂时以彭氏为主脑。她此时越看苏兰心越恼怒,也顾不上嫡母风度,上前便是一个耳光扇在她脸上,咬牙叫道:“我把你个不知羞耻的烂蹄子,和你那娘亲是一样的贱货,看着六皇子过来了,瞧瞧把你给兴头的,难道在场的人都瞎了,只有你眼睛厉害?能探出事实真相不成?”
这一巴掌的力道很大,以至于苏兰心的脸都被扇歪到一边,脸颊登时就肿了起来,嘴角皮也破了,渗出血迹。
月姨娘惊呼一声就要上前,却见女儿面无表情,慢慢将头转过来,沉声道:“太太请自重。我们苏府也是官宦人家,你身为当家主母,一口一个烂蹄子贱货,请问这是为母之道么?”
“好啊,你还敢顶嘴,当日我就不该心软留下你,让你爹把你扔了活埋才好。”
彭氏暴怒之下,身子都气哆嗦了,却见苏兰心沉沉看着她,忽地讥诮笑道:“哦?原来当日是太太心软才留下的我吗?怎么这么多年来,这恩情一直在二叔身上呢?莫非我竟糊涂至此,把这再生之恩给错按到了二叔身上?看来我要找二叔好好问问才是。”
“你……”
彭氏只说出一个字,看见苏兰心沉着的表情,便知道自己的招数对这个该死的庶女根本没有半点儿作用,更何况刚才六皇子还亲口夸赞了她,现在想想,自己刚才这一巴掌实在是太冒失了,万一那齐博再因为什么回来,看见苏兰心被打,自己岂不是犯了大错?
想到此处,便努力压下怒火,转向荷香冷冷道:“今日之事皆因你而起,可见这府里是留不得你了,从现在起,你就去庄子上……”
挨了一耳光尚且镇定平静的苏兰心,却在听到这句话后变了脸色:彭氏果然蛇蝎心肠,她知道自己最在意的是什么,便果断挑了荷香下手。想也知道,荷香一个弱女子,到了庄子上哪里还有好儿?到那时,无论遭遇什么,都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想至此处,坚强如苏兰心,也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而那边苏增福也显然想到了这一点,连忙高声叫道:“这不公平,荷香并没有错,大妹妹已经指出来,她是被陷害的……”
不等说完,就听彭氏怒喝一声道:“闭嘴。你以为你是举人身份,我就奈何不得你了?宠妾灭妻,这说到哪里都是大罪过。”
张姨娘吓得连忙冲上前死死拉住儿子,见苏增福脸红脖子粗还要理论,她便哭着跪下道:“大少爷,我求求你,别再争了,你好容易熬到今天,不能为了一个妾室就把前程丢了,你这是想逼我死啊呜呜呜……”
苏兰心看向张姨娘,心中百味杂陈,既有怜悯也有愤怒:怜悯她一个做娘的为了儿子未来不惜下跪;愤怒于她如此自私冷血,竟然就要牺牲荷香,难道她忘了?她自己又何尝不是一个妾室?

“太太,莫要忘了六皇子临走前说的话。”
眼看苏增福被张姨娘缠住,是没什么战斗力了,苏兰心万般无奈之下,只好把齐博搬出来,却见彭氏冷笑道:“六皇子说的话我自然记得,他说过,这是我们的家事,他不会过问的。”说完又摇头道:”我也是糊涂,和你掰扯什么?难道这家里是你说了算?笑话。”
一边说着,就挥手示意两个婆子将荷香拉下去,却见苏兰心猛然上前两步,挡在荷香身前,愤怒道:“就算要处置她,那也要等老爷回来,这样重大的事,太太不能一意孤行。”
“你以为老爷会帮一个奴婢说话?”彭氏气极反笑。苏兰心当然也知道苏天茂根本靠不住,她所寄的希望,无非是这个父亲对齐博的敬畏,有那句“人恶人怕天不怕,人善人欺天不欺”,也许苏天茂就有了顾忌,不敢颠倒是非呢?
“来人,把大姑娘拉开,真是反了天。”
彭氏见苏兰心不肯让开,也唯恐事情再有反复,立刻厉声呵斥。话音刚落,就见月姨娘猛跑了过去,抱住苏兰心苦苦哀求道:“这事儿和姑娘原本就不相干,您已经尽力了,此时又何苦来?算我求您了,快退下来吧。”
“二叔说过,这府中是讲道理规矩的,我今日便要为大哥哥和荷香姐求一个道理。”苏兰心眼看苏增福不再挣扎,只是拿眼紧紧盯着荷香,目光中的哀伤尽数化作死水般的平静,她心中知道这痴情哥哥定是起了殉情之念,当下哪还肯妥协,拼命挣脱着月姨娘的拉扯,一面冲彭氏大声叫嚷。
彭氏轻蔑一笑,暗道不过是今儿露了回锋芒,还真以为自己就能当家做主了?不给你点教训,日后难道我要被你骑在头上?因便淡淡吩咐道:“月姨娘将大姑娘带回去,禁足一月,你好好教导她些道理……”
不等说完,忽然就听门外一个尖细声音道:“这是要教导苏姑娘什么道理啊?莫非刚刚我们王爷和姑娘说了几句话,夫人就觉着姑娘这是犯了罪过,所以要罚禁足吗?如此说来,倒是我们王爷的不是了。”
这个声音不大,但落在彭氏耳里,恰如头顶上响了个焦雷,只吓得她魂飞魄散,猛地转过身,看清门外站着的果然是一个面白无须的太监,不由身子一软,险险摔倒在地,幸得身旁婆子眼疾手快,及时扶了一把,这才站稳了身形。
“公公……怎么又回来了?可是……王爷还有什么事情要吩咐?”
彭氏用尽力气在脸上挤出个笑容,却是扭曲的比哭还难看。却见那太监趾高气扬道:“吩咐可不敢当,夫人刚才不是还要……哎哟,大姑娘这脸上是怎么回事?莫非就因为和我们王爷说了几句话,便挨打了?”
“不……不是,公公莫要误会……”
彭氏慌乱的要解释,不等说完,就见苏天茂匆匆赶了过来,一看见这情形,他便是一愣,接着对那公公陪笑道:“王公公是奉了王爷的命过来赏赐小女的?但不知王爷赏了什么?”
“你还敢提赏赐?”
王公公伸出兰花指,往苏兰心脸上一指,尖厉叫道:“真看不出来啊苏老爷,尊夫人当真是持家有方,苏姑娘不过和我们王爷说了两句话,就挨了家法,这要是得了王爷的赏,你们还不得给她按上男女私相授受的罪名?到那时王爷名声受损,你担当得起吗?哼!咱家要先回去把这事儿禀告了王爷,再行定夺。”
一番话只吓得苏天茂亡魂皆冒,见王公公说完就要转身离去,他忙一把拉住了,手上一张银票顺便递了过去,一面陪笑道:“误会误会,都是误会,公公千万莫要再为这事儿去烦扰王爷了。”
王公公不动声色将银票收入袖里,方停了脚步冷哼道:“只是误会么?我看未必吧,苏老爷要不要好好问问?”
“不用问不用问。”苏天茂谄笑着,再回身看向彭氏的目光就嗤楞楞直冒火星子,彭氏这里刚胆战心惊叫了一声“老爷”,便被苏天茂一个耳光扇得原地转了个圈子,“扑通”一声跌倒,吐出两颗牙齿。
“你这蠢妇,都是你做的好事,回头我再收拾你。”
苏天茂说完,还觉得不解恨,到底又在彭氏身上踢了一脚,这才抹着满头冷汗来到那王公公面前,陪笑道:“公公,今儿家里事情太多,等日后我一定好好管教家里人,若是王爷有时间,我亲自去禀报此事的处理结果。”
“这倒是不用了,你当宫里是什么人想进就能进的吗?”
王公公冷笑一声,苏天茂为了给王爷一个交代,对妻子下这样狠手,也算是存着敬畏之心,倒用不着不依不饶的了。
这样想着,就从袖中取出一个锦盒,对苏兰心道:“我们王爷说姑娘胆大心细,善良聪敏,这是赏赐给姑娘的,奖励你仗义敢言,坚持公道。”
苏兰心整个人都愣住了,忽听身边苏天茂急切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上前谢王爷赏赐?”她这才回过神来,顿了顿,便镇定上前,施礼沉声道:“王爷赏赐,民女真是愧不敢当,还请公公转告王爷,他的欣赏之恩,民女愧领,东西还请收回。”
王公公笑道:“果然王爷说的没错,大姑娘不肯收。好教姑娘知道,其实这里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不过是王爷昨儿去护国寺,主持方丈送的开过光的护身符。王爷身上戴着皇后娘娘亲自求得符,这个符便随手收起,恰好遇上今日之事,所以送给姑娘,以做护身之用。叫咱家说,姑娘还是收下吧,先前要是有这个符,脸蛋儿也不用遭这个罪啊。”
苏兰心一听这话,就知道齐博聪明绝顶,定是对此时情景早有预料,所以才会伸出援手。如今看来,要保大哥哥和荷香无虞,倒还真得收了这护身符。

想到这里,便躬身道谢,双手接过那小小锦盒。
王公公这才满意而去,这里彭氏呆呆看着那锦盒,面色惨白,忽见苏兰倾走上前,好奇笑道:“大姐姐快打开看看,护国寺耶!那里开光的护身符本就稀罕的很,更何况这个还是主持方丈亲自送的,不知念了多少遍经文呢。”
苏兰心轻声道:“回去再看吧,先听听老爷怎么说。”
苏兰倾这才想起荷香的命运尚未有定论,连忙点头,姐妹两个转身看向苏天茂,就见他咳了一声,沉着脸道:“梁氏善妒狠毒,罪犯七出之条,念在她怀有苏家骨肉,先记着这一遭。日后若再犯此过错,即刻休弃。”
彭氏无话可说,她知道有齐博在当中这么一搅和,丈夫这样处置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若非梁氏怀着苏家的骨肉,只怕现在就要被扫地出门。
“那个贱人呢?那个贱人怎么办?难道还要她在家里继续住着?”
梁氏原本也是被吓住了,然而一听到公爹提起自己腹中骨肉,不觉胆气又壮了一些,想到自己费尽心思却功亏一篑,实在是不甘心,若不趁着此时母凭子贵,将荷香这个心腹大患除去,日后再想除掉她就难了,因大着胆子便嚷了出来。
却见苏天茂狠狠瞪了她一眼,指着她的鼻子道:“给我闭嘴,今天所有事都是因你而起,你这会儿还有脸说话?男人三妻四妾乃是天经地义,你姨母也没像你这般霸道。福儿不过就收了荷香一个姨娘,连通房丫头都不曾有,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不是在我们家,有你姨母纵容着,难道你嫁去别人家,也敢这么横行霸道?我告诉你,今儿是你有了身孕,我才给你们家留些情面,你若觉着我处置不公,可以,我立刻让福儿写休书,你给我滚出苏家,孩子我们也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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