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许诺假装很吃惊地又反复看了好几次,“不对啊,我明明在这里留下了XN两个字母的,跑哪里去了呀?”
许诺曾经研究过章万一的《荷花图》真迹,作品诞生在清光绪年间,距今已经近140年,颜料和笔墨的氧化程度和一幅刚刚诞生的新品是不一样的。
“姥爷。”许诺睁大眼睛看着沈如海,“这不是我临摹的那幅,我确定,这幅看着倒像是章万一的真迹。”
“你说什么?”
“不可能的,不可能......”
作者有话说:
狗血,太狗血了,作者已经去面壁了......
第65章 65 、调查
爷孙两个正在书房里火热地谈论着《荷花图》, 都没听见门铃声。姥姥领着一个大约40岁,西装革履的男人走进了书房。
“老沈,小文来给你拜年了。”
被称作小文的男人拱手给沈如海问好, “老师, 过年好, 祝您在新的一年里,身体硬朗, 老当益壮啊。”
“哟, 小文来啦,快坐快坐。”
许诺乖巧地准备出去和姥姥一起为客人准备茶水, 还没走出书房,就听见小文对着桌上摆着的《荷花图》发出感叹。“沈老师, 沈教授, 您这这这...这是真迹呀。”
小文声调慢慢降低,又回头看了一眼门口, 确定屋内没有别人。
可是刚走出门口的许诺却清清楚楚地听见了。
小文略坐坐就走了,沈如海从书房出来,脸色不太好。
许诺想, 小文应该是个名画鉴定的行家,小文的一番话, 更加让沈如海确定了这幅《荷花图》就是章万一的真迹。
沈如海坐在沙发上, 双手撑在膝盖上, 若有所思,“小诺, 你来这里, 联系你妈妈了吗?”
许诺摇了摇头, “临时起意, 没和我妈说。”
沈如海拿起桌子上的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嘟嘟嘟的声音一直响了将近一分钟,也无人接听。
沈如海愤怒地把手机扔在桌子上,双手抱臂,“忙忙忙,一天就知道忙,钱能有挣完的时候吗?”
许诺挪过去准备劝慰一下姥爷,还没开口,老爷子震怒的声音再次传来。
“还有那个丁山,不知搞得什么鬼,明明是你给我临摹的那幅画,怎么就成了真迹了?真迹不是丢了吗?我在新闻上看到的,据说还发生了命案,怎么又跑到我这里了?”
“小诺,你给你丁叔打个电话,就说我要见他。”
许诺哦了一声,乖乖地拨号。
一样的,无人接听。
许诺放下手机,慢慢地开口劝沈如海,“姥爷,咱们现在还不确定,这幅画一定是真迹,不如咱们把它捐赠给博物馆,请专家鉴定一下再下结论。如果确实是真迹,因为这幅画牵扯到人命案子,您和丁叔,都牵扯其中,都要回嘉林,接受公安局的问询。”
听着许诺忽然严肃起来的话语,沈如海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从沈如海的反应来看,许诺猜想,他应该是不知情的,那么,这幅画一定与丁山有摆脱不了的关系。
在沈如海决定捐赠《荷花图》之前,许诺给丁山发了一条信息。
【我发现了荷花图的秘密。】
丁山收到许诺信息的时候,正在他自己的一家地下酒庄逍遥,美女在怀,美酒入口,好不享受。手机来信息的提示音滴滴两声,丁山含着美女用嘴喂的一口顶级红酒,色眯眯地伸手去够手机,另一只手还不忘在美女胸前摸了一把。
手机屏幕上简单的几个字,让丁山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
怀里的美女又把嘴伸了过来,想用嘴继续把酒渡给他,谁知,刚才还十分温柔地大老板竟然一巴掌连人带酒杯全都打翻在地,“滚。”
美女连滚带爬的离开,鞋都来不及穿好。
丁山松了松衬衫的扣子,后槽牙咬的嘎嘎响。
她是怎么发现的?我做的几乎完美无缺,是哪里出错了吗?
还是,这个小警察在估计使诈?
不能慌,不能被一个小孩子牵着鼻子走。
丁山稳了稳心绪,给助理打了个电话。
“给我查查许诺和陆承这两个人最近在干吗。”
接着,又给沈芳晴打了过去。
对方显然是在麻将桌上叱咤风云,哗啦啦的碰撞声盖过了说话的声音。
“情况有变,到玫瑰酒庄来找我。”
沈芳晴的声音音调很大,“出什么事了?”
丁山一点耐心都没有,“都是拜你的好女儿所赐。”
丁山虽然没有多说,但是沈芳晴心里也猜了个大概,跟牌友连连道歉,并且付了双倍的桌费,才得以离开。
沈芳晴来得很快,她来到玫瑰酒庄丁山那间专属的包厢,锁上了门。顾不上寒暄,沈芳晴直接开门见山,“怎么了,小诺他们发现了什么?”
丁山把手机上许诺发过来的那条短信拿给她看。
沈芳晴看了一眼,联想到上午那通未接电话。
难不成,许诺来帝都了?在沈如海家?
沈芳晴给沈如海回拨过去,验证了自己的猜想。
沈如海说,让她和丁山赶快回去,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他们商量。
沈芳晴说忙完就回去,挂了电话,等待丁山的指示。
丁山一直抱着手臂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他不确定许诺现在到底掌握了他们多少事,如果只是发现了《荷花图》的秘密,这还好说,如果还有别的......
“老爷子怎么说?”丁山问沈芳晴。
“说是要找专家鉴定一下《荷花图》让咱们尽快回去一趟。”
丁山:“走,现在就去。”
许诺猜到,她的那一条信息会起到一定的作用,会让丁山心有忌惮,没想到,他们来得这样快。
正月初四晚上六点,丁山和沈芳晴双双回到家中,神态略有疲惫,据说是刚陪了一天的客户。
沈如海上午发现《荷花图》有问题之后的愤怒经过一整天的消散已经所剩无几,再看看如此疲倦的女儿女婿,责备的话语已经很难说出口。
一家人吃完晚饭,沈如海把丁山叫进了书房。
《荷花图》还摆在书桌上,没有再挂起来。
沈如海坐在红木椅子上,拿着放大镜一点一点地看画,“小丁啊,今天我的学生来拜年,他在名画鉴定方面颇有研究,他居然说这幅画是章万一的真迹,我当然是不信的,因为我知道这是小诺临摹的,正好今天小诺也在家,我又把她叫进来,那孩子说她在左下角留了个记号,但是这幅画上却没有她留的记号,我就开始狐疑起来。”
“小丁啊,这幅画是你拿过来的,你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丁山懂了,怪不得许诺那样说,他千防万防,没防住一个小孩儿还会留记号。
但是,丁山在商场摸爬滚打半辈子,怎么可能被一个二十多岁初出茅庐的小丫头拿捏。
丁山也拿起放大镜装模作样的认真观察起来,语气里的惊讶恰到好处,“爸,还有这事啊,哈哈,那咱们岂不是赚了?这价值上千万了吧?”
他了解沈如海爱名画,故意耍他。
沈如海瞪着他,眼神已经有些怒意了。
“爸,我开玩笑的,这样吧,您交给我,我认识一位在省博物馆工作的专家,明天我拿去找他鉴定一下,如果是真的,毫无疑问,咱们要捐赠给博物馆,如果是假的,就当没有这回事就好了嘛。”
这么多年接触下来,对于丁山办事的稳妥程度,沈如海还是放心的,遂点了点头。
转念又想,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小丁,万一,我说万一啊,是真的,他是怎么到你的手里的呢?我记得那年是让你去把小诺临摹的那幅装裱一下,三天后你拿回来给我,我就挂在这里了,五年多,没有动过。”
丁山大脑飞速旋转,寻找措辞。
沈如海还在继续发问,“而且,我看新闻报道,章万一的弟子胡永国因为不肯出手《荷花图》而死于非命,如果这幅真的是真迹,那么,我们是不是贪上了人命官司......”
丁山打断了沈如海的猜想,“爸,您说什么呢,咱们怎么会跟命案扯上关系呢,就算是真的,唯一的可能性也就是我拿去装裱的时候,老板粗心大意拿错了,那段时间《荷花图》真迹现世,市面上流传的版本特别多。说不定,凶手跟装裱店的老板有关系。”
沈如海觉得丁山说得有道理。
二人大约谈了半小时,才从书房出来,许诺一直等在客厅,看见他们出来,忙迎了上去,沈如海把谈话的结果告诉了许诺,说一切都交给丁山去办。
交给他能查出什么来?许诺想,这么多天的努力,不是白费了吗?
说不定从这里拿出去的是真迹,明天再拿回来的,就是赝品了。
许诺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好容易发现了一些线索。
丁山和沈芳晴拿了画准备走,许诺忽然开口拦住了他们。
“妈,丁叔,明天去验画,我跟你们一起去吧,我休假也没事干,正好我也见识一下。”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沈芳晴手里把那幅《荷花图》拿了回来。
沈芳晴不敢下决定,看了丁山一眼。
当着老人的面,丁山也不好说什么,遂答应了。
许诺死死地把画轴抱在怀里,喜笑颜开,“那丁叔,明天几点,哪里集合,您告诉我,我带着画过去。”
丁山点了点头,跟沈芳晴离开了。
许诺心里默默念了一个yes。
晚上,许诺给陆承发了个信息,让他暗地里调查一下丁山的公司。
陆承从季子辰家出来,准备回家换换衣服,一天一夜的宿醉,身上都臭了,家里一切如旧,许诺看上去没有回来过。
陆承拿了衣服去洗澡,从浴室出来,一边擦头发,边点了一颗烟,满屋子找烟灰缸。
烟灰缸干干净净地躺在茶几上,下面还压着一张纸条。
上面只有两个字:等我。是许诺的字迹。
她回来过。
陆承把烟按灭在烟灰缸里,拿起手机准备给许诺打个电话,他想说,有什么事,我们一起面对,你不必一个人去调查。
手机刚拿起,还没按解锁键,手机屏幕竟自己亮了起来。
有电话进来,是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
陆承接起,“喂,你好?”
一道很滑稽的声音传入陆承的耳朵,他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对方应该是用了变声器。
“承队,你好啊,我手里有你感兴趣的东西,今天晚上12点,城南区那座废弃的百货大楼楼顶来找我,不见不散。”
陆承来不及说什么,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
他赶忙再打过去,只剩下嘟嘟嘟的忙音。
陆承把那个来电的手机号发给单位的小马,让他查一下定位。
二十分钟小马回复,查不到,黑市上买的号,应该是已经扔了。
陆承换了件衣服,套上了防弹背心,把枪跨在腰间,准备去赴约。
他冥冥之中感觉到,打电话的这个人,手里掌握的东西跟舅舅的案子有关,明知道很危险,还是要去试一试。
立春还未到,空气中弥漫的还是冬日的萧瑟。城南区是嘉林最近几年大力开发打造的地方,还有很多未开发的荒芜之地。
一座建于八十年代的百货大楼被历史淘汰,准备拆除建新,只是黑心开发商卷钱走人,只留下毛坯大楼,立于北风中。
晚上十一点四十,陆承开车到达约定的地点。
百货大楼共6层高,没有电梯,水泥墙露在外面,门窗都没安。
陆承拿着一个小小的手电筒,对着大楼照了照,看了一下四周的地理位置。
天空漆黑如墨,一颗星星都看不到,隐隐约约还能听见几声春雷。
果然,雷声越来越近,竟下起雨来。
嘉林这几天温度都在零度上下,分不清下的是雪还是雨。
马上十二点,陆承借着手电筒的光,拾级而上。
到达楼顶的时候,陆承没看清,一脚踩上半块砖头,险些摔倒,雨势越来越大,把他全身都淋湿了。
透过雨帘,陆承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个人。
那人穿着黑色的长款风衣,背对着他。从身高和体型判断,好像是个女人。
陆承拿手电筒照了照,试探性地开口问道,“是你约我来的?”
那人并不回答,转过身来,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小小的透明塑封袋,扔给陆承。
确定陆承能够看到东西后,那个女人转身走到楼顶边缘,直直地跳了下去。
“喂,你干什么?”
陆承飞身跑过去,想拉住她,但是为时已晚。
作者有话说:
越来越扑朔迷离了,我好棒啊,哈哈哈。
大雨倾盆, 陆承一边往楼下跑,一边打了120急救电话。
陆承跑到一楼空地,看见躺在血泊里的女人, 身下的血流下一大片, 头下面也有血, 知道凶多吉少,他凑近去探了探女人的鼻息。
很弱, 几乎没有。
脸上也是血肉模糊, 看不太清模样,应该不是认识的人。
他又打了110报了案。
不到五分钟, 陆承又接到了同事韩新宇的电话,“承队, 城南百货大楼发生命案, 我现在和单位值班的一起过去,你也过去吧。”
陆承回复, “案是我报的,你给法医打个电话,赶快过来。”
韩新宇:“......”
陆承:“痛快点!”
韩新宇如梦大醒, “是!”
半个小时后,救护车和警车都来了, 跳楼的人已经完全没有了生命体征, 救护车回去了, 法医和现场勘探封锁了案发现场,各项工作进行完毕后, 大家一起回了警局。
陆承回到办公室, 把湿透的衣服都换下来, 坐在椅子上发呆。
一晚上发生太多的事情, 这个陌生的女人到底是谁?她手里掌握了什么东西?
陆承忽然想起女人跳楼前扔给他的文件袋,在外套口袋里。
他起身来到卫生间,从湿漉漉的衣服里把密封袋找了出来,还好,因为有塑料袋密封,没有被淋湿。
文件袋里东西不少,陆承一样一样打开。
几张稿纸叠的方方正正的,下面还有几张照片。
陆承先把照片拿了出来,照片拍得很模糊,仿佛是在一间很旧的房子里,四个男人坐在一张八仙桌的对面,桌子上摆着两个画轴,其中一个穿浅灰色衬衫的中年男人有些眼熟,陆承仔细辨认了一下,是丁山。丁山对面的白发老者,陆承在新闻图片上见过,是清代画家章万一的弟子胡永国。
这应该是丁山去跟胡永国交易的现场。
到底是什么人才能拍到这样的照片。
陆承迅速翻开第二张照片,仿佛是医院的缴费单据,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英文,plastic surgery,陆承认得,是面部塑形,也就是整容的意思。
还有几张照片好像是在船上,十几名二三十岁的女人趴在甲板上瑟瑟发抖,其中一个就是沈芳晴。
陆承手指捏着那几张照片,不自觉地发抖。
这些信息太多,他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最后,陆承忐忑地打开那封信。
妈妈的女儿,妈妈对不起你,如果你看到这封信,说明妈妈已经惨遭丁山的杀害,这么多年妈妈东躲西藏,始终不敢来见你。
丁山是个禽兽,她骗了我,她接近我,侵吞了我的公司和财产,也骗了你姥爷,他一直在背地里走私名画和国宝,还有拐卖妇女,那幅《荷花图》,他打算用你画的来以假乱真,但是,他失败了,胡永国没有受他的蒙骗,所以,他把胡永国杀了,得到了那幅真迹,胡永国被杀,警察不知怎么查到了他的头上,他起了杀心,要我出手去杀那个叫冯勇的大队长,我不肯,后来他把我带到纽约,一场意外之后,再醒来,我已经变了模样,他又找别的女人整容成我的样子,去杀了冯勇,他把我整容成了一个完全不认识的女人。
他的助理朱卫偷偷地把我放了,告诉他我已经死了,我东躲西藏这么多年,一直不敢露面,我到处寻找丁山犯罪的证据,当我真正掌握了一些证据后,我想办法回国了,打算把这些证据都交给你,可是,我又晚了一步,丁山的人发现了我的踪迹,他在到处找人杀我,我可能活不了几天了。
妈妈不敢贸然联系你,怕他找你的麻烦,他真的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禽兽。
你们一定要好好调查他,他的公司,他身边的人全部都有问题。
女儿,妈妈对不起你,跟你爸爸离婚后,妈妈毫不犹豫地就走了,没有争取你的抚养权,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妈妈。妈妈不希望得到你的原谅,只希望我的女儿一生平安,健康,顺遂。
如果有来生,妈妈一定做一个合格的妈妈。
爱你的妈妈:沈芳晴。
凌晨三点的公安局,灯火通明,安静非常,各队人马行色匆匆,做着自己分内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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