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对面的甄影只回了声嗯,压根不追问。
谭全蜜贼心不死,“你都不好奇什么结果吗?”
这头,甄影笑了,抬眼对上房间内梳妆台的镜子,俏眼睇过去又飞回来,“你哥一时半回还忘不了我。”
“……”
谭全蜜真恨她哥没出息,被甄影吃得死死的。
甄影对未来小姑子礼数周祥,“全蜜,我这次去苏州,给你带了几件苏州旗袍,颜色很衬你。”
谭全蜜在电话里悠悠叹气,“甄小姐,你怎么和我哥会吵到分手,他要去相亲呢?我只要你和我哥好好的。”
谭全雨和周明约定的酒吧是南市新贵出没的新场所,没有乌烟瘴气的商演,清吧的舞台上只有歌手和伴奏乐队。
女歌手长发翩翩,红唇艳丽,抚着话筒用粤语从《千千阙歌》唱到《旧梦不须记》。
南市大学的正校长姓周,副校长姓谭,正校长的儿子周明和副校长的谭全雨从小在教职家属区一起长大,狐朋狗友,关系很好。
没和周明说他发现甄影以前拍情色电影的事,谭全雨灌下一口冰酒,辛辣之意从喉咙窜到胸口,抑制不住心头的痛意,他说的很简单,“我和甄小姐分手了。”
周明奇怪,“怎么分手了?你不都带她见父母了吗?”他的嘴角轻扬,衬得他面冠如玉,“我以为我今年都能当伴郎了。”
听得谭全雨更烦,狠狠灌了一口酒。
两个长相出色、英俊矜贵的男人坐在卡座里喝酒聊天,引来不少目光,而当两个美丽曼妙的女人谈笑挽着手进来时,也分走不少目光。
甄影挽着自己闺蜜阿玉也来了。
是谭全蜜通风报信的,说她哥在这。
甄影穿的是香港时下最时兴的服装,一看打扮就知道是港女,剪裁简洁的红裙,笔直的两条腿被收进黑丝里,丝袜后面两条细黑线,走动时诱人注视她的一双美腿,整个人宛若黑夜里徐徐绽放的亭亭玫瑰,引人采撷。
谭全雨看见甄影,突然想到他下午收到的一封信,是挂号信,灰黄色的信封上寄件地址是苏州,《苏府风云》剧组,寄件人是甄小姐。
谭全雨从挂号信里倒出来是四五张照片,都是甄影的单人照,绿意古朴的园林背景,她穿着老式华美的旗袍,开叉开到大腿处,凹着妖媚的身段,有以竹扇掩唇,眉目含春,有的微仰着头,紧身的旗袍下尽显浑圆的形状。
真是个妖精!
几张照片看得谭全雨抹了把脸,心火燥热。
谭全雨和甄影在一起从第一天到今天,在那方面激情四射,肉体的吸引力强大得不行,像天生为对方打造的一样。
甚至,偶尔有些夜里,甄影接到他的电话,这边他不用多说,她就知道他的意图,对着话筒轻轻吹气,柔媚的嗓音说着不许自己解决,这回你想看我穿什么呀?
谭全雨自渎时的男性喘息均匀又浓重,荷尔蒙十足,他很想她,男人的那种想。
谭全雨想到下午的信,又看见甄影今晚的样子,她来猎艳?穿得这么漂亮,给谁看?
甄影往日披散的大波浪长发现在挽起来,露出她细腻修欣的脖颈,颈背修直,像优雅的白天鹅。
在酒吧的吧台坐定,甄影和阿玉叫了酒,说话时容光焕发巧笑倩兮,根本看不出来刚和男朋友分手。
服务生送来两杯金汤力,甄影正问阿玉事情,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漫不经心往后瞟了一眼,装作这时才发现自己的前男友谭全雨。
甄影这些年的戏不是白演的,刚刚猎艳时自信媚意的眼神满场飘,看见自己前男友时眼神一凝,媚意全消,随即撇开眼神,娇笑地哄起阿玉和她换一家酒吧,最后挽着阿玉亲亲热热地离开,演这一出演得自然入戏,都能拿奥斯卡。
甄影离开这一幕让谭全雨不解,他这是被嫌弃了?
围观了全程的周明笑得肩膀耸动,乐不可支,“既然还喜欢她,就追出去啊。”
谭全雨知道电影这事轻易过不去,“不去。”
“这长相模样,分分钟被人追走。”周明想了一下,“更何况,还特意跑这里演这出给你看。如果不是什么触犯原则的事,就算了。做人嘛,难得糊涂。”
谭全雨怎么不知道甄影这是在扮偶遇,告诉他没有他她过得很好。
南市这么大,适合的时间地点要遇上哪这么容易?
见谭全雨摇着酒杯半晌没说话,周明瞥他,“你在想什么?”
酒吧的女歌手婉转缠绵的歌声。,回荡在清吧的空气里,谭全雨缓缓回答,“我在防备。”
如何割舍一个你深爱过,爱到欲罢不能的人?
我教你。
第一步,防备。
防备再陷进往日旧梦,开始提防对方深夜醉酒后的电话,泪水盈睫的死缠烂打,在无防备时的旧事重提,独处时往日的欢乐回忆、恩爱片段不请自来,来势汹汹。但凡一时疏忽,谭全雨会再陷入对甄影的痴迷爱恋中,无法自拔。
万水千山,他只想回到她身边去。
谭全雨发现:他要么在心里长刺的滔天怒意里烧死,要么在对她发了疯一样的思念里溺死。
两样,他总要选一样。
从清吧回来,昏昏沉沉跌进沙发里,谭全雨满脑子都是刚刚甄影和人言笑晏晏、容光焕发的样子。
凭什么她能分手后跟没事人一样,寻找下一个目标?凭什么她能全身而退?
即使谭全雨知道,甄影这是故意演给他看,但也足以摧他的心肝。
凭什么她能独留他在思念的深渊里痛不欲生?
凭什么她不挽留他,不是口口声声说爱他吗?
凭什么不来找他求他别分手,她知错了?
凭什么?
在这一刻,谭全雨想狠狠地掐甄影的脖子,又想狠狠地亲她弄她,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这样他就不会和她分开了。
嘴里说着防备,真正忘不掉的人哪里抵得住防备?
谭全雨满脑子都是两人在一起的片段,和她在一起时的那些相处细节,桩桩件件,滴入心扉。
谭全雨在黑暗的客厅里独坐了良久,稍稍清醒,他决心做点事情,不至于想甄影想得发疯,他下意识去看垃圾桶,他今天扔过垃圾,那三张光碟也在里面。
于是,在四下无人、万籁俱寂的深夜,小区保安见到这样诡异的一幕。
家住六栋一楼,平日骄矜疏离、社会精英的谭先生,平日衣着光鲜,出入豪车的谭先生,正在翻垃圾桶。
都说都市人生活压力大,常有不可言说的怪癖,但是保安没想到谭先生的怪癖是这个,一时不知道该面无表情地走过去还是走过去询问。
这是,谭全雨发现巡夜的保安,“阿叔,你能过来帮我照一下吗?”
保安的手电筒的灯光照亮垃圾桶一隅,此时的谭全雨袖子翻折,露出精壮的小麦色手臂来,翻找得仔细,生怕错过光碟。
不愧是帅哥,连翻垃圾的样子都帅毙了。
皇天不负有心人。
谭全雨找到了扔掉的光碟,帮忙举着手电筒的保安扫了一眼光碟封面,啊,传说中的三级片啊,他看了一眼又火速移开眼睛,假装没见到。
原来,六栋一楼的谭先生的怪癖是深夜垃圾桶捡片。
啊,保安觉得自己发现了好大的秘密。
既然这么介意甄影拍过情色电影,谭全雨想看看这根在两人关系里的刺长什么样。
光碟镭射的光面闪着幻光,谭全雨放进客厅的VCD机里,机器嗡嗡运转,电视屏幕上缓缓跳出映有出品公司的片头。
甄影没什么上进心和想红的欲望,并不高产,前年拍了两部电影,去年年初拍了一部电影,去年年末认识谭全雨后,就开始用自己的真名甄影在内地接些电视剧演。
甄影的第一部电影《赤裸女杀手》,作为女三号的她出场得晚,前面冗长的剧情,一群女杀手组织要杀一个黑帮老大,女一号爱上黑帮的会计,没想到他竟是黑帮老大扮的,而女二号视男人如草芥,杀男人时常凌虐他们。
甄影作为女三号杀手出场时,爱上追捕杀手组织的警察,甄影拍戏的原则是裸可以,但不露点。
女三号杀手和警察干柴烈火,躺在男警察身下,动作生涩,表情娇憨。
即使知道是拍戏,现场不可能真做,但还是看得谭全雨倒了醋缸,心头跟千根细密的针在扎一样。
甄影这种表情,在他身下也有过,他越看越难顶,越看越觉得时间漫长,女杀手和男警察这场该死的床戏好像怎么都演不完。
看到这里,谭全雨越来越烦躁,下意识去摸烟盒,修长的手指抽出烟盒里白色的烟身,叼在嘴边,他心内暗骂:爱女杀手?怎么回事?今时今日的阿sir一点职业道德都没有。
甄影的第二部电影,《徐妃大战慈喜》,是一部古装奇幻爱情恐怖片,把三级画面和恐怖画面杂糅在一起是票房大赚的法宝,这一部的剧情和画面比起第一部香艳许多,甄影演的徐妃出演的那些剧情,看得谭全雨有想砸电视机的冲动。
地狱阴气森森,小鬼青面獠牙,大吐红舌,拖动铁链在地上哗哗作响。
电影演的是唐朝,唐民宗的徐妃死时发愿,来生还要和他在一起,阎王动了恻隐之心,答应她的请求。
徐妃在地狱里痴痴地等啊等啊,从唐朝等到清朝,唐民宗投胎人间,徐妃去人间找他,小鬼要提示徐妃唐民宗的去向,告诉她,“寒风啊”。
徐妃听在耳里是“咸丰啊”。
寒风、咸丰在粤语里读起来一样,所以徐妃听错了,这一幕看来惹人发笑,不看还不知道,原来那时候地狱里的小鬼是讲粤语的,这里只能建议地狱尽早普及普通话。
既然是咸丰,徐妃到人间就往紫禁城去,说来也怪,咸丰和唐民宗长得一模一样,都是一等一的美男子。
可惜,咸丰已有心狠手辣的慈喜在旁,都是女人,千年的狐狸跟我玩什么聊斋?
徐妃地狱里痴等这么多年月岂是好打发的,妒忌浇上火油,于是,徐妃和慈禧在紫禁城惊天动地的争夫大战就开始了!
慈喜扮成太监进入御书房侍寝,徐妃就在御花园做异域舞娘引皇帝来瞧。
慈喜出宫去妓院学习房中术,徐妃这边死了亲人就白衣缟素,清纯垂泪引皇帝垂怜。
一时之间,演皇帝的演员演这部电影真是美滋滋,先是慈喜撅着腚等他打,后是徐妃难耐地咬唇勾引他,女演员虽未露点,但是电影的氛围真是色气横流,看得人心猿意马,想入非非。
不能见徐妃这个狐媚做大,慈喜一不做二不休,使了一招杀人灭口,于是有了香港娱记大加褒扬的甄影的经典片段——甄月月小姐佳人落湖,片场上演湿身诱惑。
徐妃落湖没死,被过路的寒风寺的和尚所救,她这才惊悟,原来他才是唐民宗!
接下来就是观众津津乐道的诱僧题材,徐妃对不动凡心、专心念佛的和尚使尽浑身解数。
电影的结局,练习房中术把咸丰搞定的慈喜成了万人之上的太后,唐民宗不受美色所惑,长伴青灯古佛,徐妃这世情缘已满,抱憾回到地狱等待投胎。
第二部电影集齐各种观众津津乐道的题材,票房据说很好,谭全雨看完第二部,烦躁地揉额,起身在VCD机里换上第三个光碟。
香港的导演早期常有‘黑’越南的习惯。
但是,甄影演的第三部电影《天真又无情》里没有这种倾向。
电影里的越南西贡,树影斑驳之间,仿佛能闻到南方热夏潮湿空气中清馨的植物香气。
《天真又无情》演的是越南阮家的故事,阮家少爷是一名画家,才华横溢,爱上家中的女佣,那是一位佛像高深莫测的表情间,在一旁侍立的那个温婉又卑微的女人。
甄影演的女二号女佣阿絮,挽起的长发,朴素的装扮,没金银累赘,但是阿絮从袖子中露出的香手素腕,洗浴时湿水的侧脸,水珠沿着姣好的脸颊往下滴,她的每一幕都让阮家少爷痴迷,让她做了自己的作画模特。
一来二去,在厅中摆放的钢琴间、微风拂动的窗纱间、绿意荫浓的潮湿院落里,一次次作画过程中,阮家少爷和女佣彼此靠近,渐渐相爱。
无奈,阮家少爷早有婚约在身,轻视阿絮身份卑微,怯懦之下,把太太迎娶进门。
太太出身名门,自持高贵,婚后发现了少爷女佣之间隐秘的情缘,不甘心和妒忌的情绪像浇了春雨的庄稼般疯长,太太一改往日的矜持端庄,作风大胆、手段频出地诱惑勾引阮家少爷做爱,故意给阿絮看。
藤竹编制的床咿呀呀响,场景、体位变化多端,这一幕幕都落在阿絮的眼里。
伤心得流尽眼泪的女佣最后接受了太太的安排,利落地斩断情根,头也不回地登上去海外的船。
电影的片尾,码头的轮渡越开越远,阿絮的乌黑长发慢慢化作浩渺大海的一粒黑点,少爷太太坐马车回家,回家路上,太太金饰繁重的脑袋郑重地倚在少爷的肩膀上,少爷望向窗外,不自觉流了泪。
应了电影的片名,天真惹人怜,断爱时无情。
那天,街上偶遇甄影索要签名的粉丝应该是看了好几遍的真粉丝。
电影《天真又无情》,甄影洗澡时的美背纤腰,湿身时的犹抱琵琶半遮面,少爷作画时娇怯地手遮丰腴雪白的浑圆,凹着妖媚的身段供他作画,再到枕着少爷太太的做爱声入睡,趴俯着流泪的翘臀细腿。
导演对甄影的身体拍摄颇为克制,对太太的刻画来的直接大胆多了,全露,张着腿坐在阮家少爷身上摆动腰肢,耳边的金坠飞来晃去,两人的表情陶醉,欲仙欲死。
这导演的拍摄技术可谓一流,大量越南西贡的空镜头,光与影搭配,浓淡相宜,很会抓住女人动人的点,展现女人的美感,清浅如女佣,浓烈如太太。
谭全雨随手翻了一下封面,导演名叫陈叠,他鲜少关注文艺方面的新闻,没听说过这人。只是导演的技术再过关,这部电影里甄影平日的好演技完全没展现出来。
电影里,女佣阿絮明明是委委屈屈、可怜兮兮的角色,却被甄影演出了股狠媚的劲儿,眼神飞过去像玫瑰锐利的刺,在跟谁较劲。
这哪里是身份低下的仆人,像个烟行媚视的祖宗,怪不得只拿了个最佳女配的提名。
客厅的灯没开,只有电视机屏幕的光,看得坐在黑暗里抽烟的谭全雨心情愉悦地勾起嘴角。
甄影和谭全雨约了个时间去他的住处拿回自己的东西,“都分手了,不好留着东西……”
她在电话里低了嗓音,千回百转,“让你睹物思人。”
去之前,甄影特地去常去的美容院做美容,保证自己从头到脚,美到脚趾头,这才摇曳生姿、风情万种踏入谭全雨家。
进了他的卧室,打开他家的衣橱,甄影转头,望向身后的谭全雨娇嗔,“最近忙死了,今天才有空来拿我的东西。”她素来只穿裙子,长的短的颜色多姿,应有尽有。
今天她穿了件暗粉色连衣裙,褶皱布料的包臀裙,匀称的大腿边垂着两条黑色袜带,在衣柜前弯腰时故意凹着腰。
几件轻飘飘的睡裙飞出衣橱,甄影在床边折起收好,男人的长指随手挑起一条裙子,谭全雨明明介意,又隐忍不发,“你有新人了?”
甄影不答,只是拿着睡裙往自己身上比划,让谭全雨回想她穿身上的样儿,她嗓音款款,一双俏眼睇他,“好看么?我这几件很贵的,放你这也是吃灰。”
“我给你钱,这些不要了。”男人的声音沙哑,正在极力地忍耐着。
谭全雨走近,虚虚揽住甄影,大喇喇地捏了她几下发泄心头的怒气,低下头和她说,“毕竟穿这些和我睡过,穿旧衣服睡新男人不好。”
甄影微仰起头望谭全雨,伸手圈住他的脖子,甜甜地回答,“好呀,你给我钱,我转眼就买更露的衣服去睡别的男人。”
一句话惹得谭全雨的脖颈僵硬,看向甄影的眼神像是在克制着,跟要活吃了她一样。
甄影轻轻按摩谭全雨正僵硬的脖颈让他放松,她手指点点嘴唇,新涂的车厘子色的红指甲,“你真好,我要怎么谢谢你呢?”
回答甄影的,是这男人厌弃地把她推开,他现在不想看见她,“不用谢。拿了东西快走。”
甄影哪能容得了他这样?
垂落的长发风情妩媚,她坐在床边,缓缓解开袜带,她的动作很慢,一帧一帧动作极尽妖娆妩媚,慢条斯理从裙子里脱下自己的内裤,抬手抛在他怀里。
搭配裙子的一条暗粉色内裤,布料稀少,看在谭全雨的眼底是欲望的颜色,沾着她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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