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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神之恋(漫空)


哈迪斯松开她身体的手指,无法控制地落到她的脸上,略微毛躁的长发挨蹭过他的手背,沾惹上黑色的雾气,顿时柔顺有光泽起来。
她低垂着眼,无动于衷任由他轻颤的手指,摩挲着她面无表情的脸。
随时在失控边缘徘徊的男人,并不能很好控制自己的情-欲。指腹蹭了下她唇瓣,像是大地产出的最甜美的果实,诱人采撷。
泊瑟芬突然眨了下眼,这个细微的动作像是清醒前的预兆。她唇瓣上的手指轻顿了下,才离开。
然后危险的神明化为一团黑雾,如同风暴般快卷地消失在原地。
泊瑟芬坐在椅子上,终于抬起头,然后大口喘息起来,她刚才差点憋不住一心窝脚就要踹过去。
在他将她放到椅子上时,神语的力量就已经消失了。
毕竟只是让她跟上来,一旦路程走完,坐下了神语就算完成任务。她一路挣扎着跟随他的脚步的时候,根本没法复制扎他心的奇迹摆脱束缚。
泊瑟芬伸手懊恼地抓着头发,头疼地嘀咕几句国骂。
不管那个猥琐神是不是因为箭的缘故,她每时每刻处于被骚扰的状态根本没改变,而且她真是厌恶被某种力量催眠的感觉。
泊瑟芬脸色糟糕地起身来回走,一只手叉腰,一只手抓头发努力思考。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那破箭到底怎么弄掉,憎恨她才能拔掉。她给他一击掏心窝,他都不恨她,还有比这更坚强的爱吗?
不过他看起来是不死的,估计烂颗心只是小事。
泊瑟芬抓狂地思考由爱生恨的各种案例,突然听到浴室门口传来声音,她立刻警惕转头。
巨大的油灯放置那里,照亮了单扇开着的雪松木门,几个穿着简单亚麻布袍的短发女人走进来。
她们手里端着衣物,橄榄油香膏,各种手镯箍条金银首饰。还有,那双她不敢穿的金鞋。
她们看起来体态健壮,动作利落,如果不是个纸片人就完美了。
泊瑟芬看着这几个飘飘荡荡,如鬼魂的女人凑过来,其中一个用没有重量的的脸去碰她的右手,恭敬地请她沐浴穿衣。
泊瑟芬:“……”
这比鬼片还吓人。
而浴室门外转角的凉廊里,一身黑雾的冥王正在用芦苇笔,沾了雾气的颜料,在石墙上绘制出女奴隶。
先凑合着用。
一脸严肃的哈迪斯画出一个负责给女主人梳发,打理发饰的女奴隶后,又伸手触碰了一下墙壁,从地底拉来金矿,金沙化为黄金出现在他手里。
转眼,形状粗旷的金子在他手里又化为精巧的别针、耳环、戒指……
只是黄金会不会太单调了。
对黄金饰物情有独钟的财富之神,又在金发夹上点缀上美丽的红玉髓等宝石。
然后画好的女奴隶端着新出炉的首饰,飘飞进入大浴池室里。
而为了分散注意力,不让自己冲入浴室的哈迪斯,继续一脸严肃地画画。
画完了女奴,他又忍不住画了负责打水的奴隶,她需要干净的饮用水。
工匠房需要工匠,美丽的罐子能放置她的物品,更多的铜灯能照亮黑暗的屋宇。
织机房里的巨大织机,也需要十几个女奴去编织美丽的衣料,色雷斯的羊毛与埃及的亚麻可以跟赫尔墨斯交换。
渐渐的,无数的奴隶诞生在死亡的笔尖下。
如坟墓般寂静的华丽宫殿,绽放出喜悦的喧闹。
单薄身躯的奴隶们,快速穿梭在黄金黑铁建造的各个房间里,积满灰暗气息的炉子重新点起火焰,陶轮被清理干净。
除了一架负责给冥神编织衣料的织机还在动外,另外几架破败的织机也纷纷被重新修理,组装起来。
宫殿早已经不开酒宴,每个居住在黑暗悲惨的冥土上的冥神都异常麻木,想不起来当神的快乐。
几位正在研究怎么让亡灵安静下来的审判官,看到一大堆壁画上的侍者鸡飞狗跳地跑来跑去,其中还有很多是新绘制出来的。
宫殿的壁画,都是出自哈迪斯之手。
来自奥林波斯山的神明,宙斯的兄弟也是喜爱热闹的,一开始统治冥土还有耐心自娱自乐在墙上绘制酒宴。
与地上的神明共饮图,还有舞蹈、歌剧、音乐。
也绘制奴隶来制造华美的物品欣赏,后来所有的一切虚假的繁华都落了尘埃,欢乐从不属于地下之神的。
“爱情的火焰捕获了悲惨的死亡,多久没有这么热闹了。”米诺斯摊开卷着的羊皮纸,叹息一声。
其余两位判官也沉默地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处理手里的工作。
冥土统治者的爱情带来了一堆麻烦,不止热闹,也更忙碌。
泊瑟芬腿脚虚软扶着门走出浴池,又被看光了,一群可怕的纸片人。
水池的水温度太高,她觉得自己就是个猪脚,洗澡跟焯水一样。不过竟然还有各种清洁工具,从头到脚,从牙到指甲,一应俱全。
就是在自己家浴室里捣鼓几个钟头,都没法比现在的她干净。
还有那一大堆黄金首饰,幸好那些纸片人还听人话,她拒绝了那堆玩意挂到身上。
她刚刚踏出浴池门,金鞋落地的声响,让在转角画奴隶的哈迪斯立刻扔开笔,然后一脸冷肃地转身。
泊瑟芬有些别扭提着白色的长裙,布料特别软跟皱,一大块布料下弄起来的裙子,就依靠金色的长腰带在捆绑。
还有到手肘处的两肩半短袖,都是用别针扣着的。
这种衣服实在太没有安全感了,泊瑟芬一脚踩住过长的裙摆,连忙伸手撑着旁边的圆柱子,站稳了身体才松一口气抬头。然后她看到柱廊那头,一脸黑雾的哈迪斯站在那里。
灯火过旺,反而看不清楚他站立在柱子阴影下的脸孔。
泊瑟芬不确定对方处于什么状态,犹豫了一下,才试着叫了声。
“哈迪斯?”
这试探的呼唤,像是刺激到什么,黑色的雾气沸腾了一下四处散开,转眼来到她脚下。
狂暴的雾气缠住她的脚踝,手腕,又碰触到她外露的细嫩脖颈,微热的温度带来一种怪异的麻痒。
接着丰盛的死亡力量在她浓密的发上编织出美丽的繁花,花过多而落,变成满地华美的装饰。
泊瑟芬顿时浑身僵硬,虽然雾气立刻治疗好她的疲惫感,也让她精神抖索。但是这场景,怎么看都不像是对方好心送温暖。
阴影处的男人慢慢走出来,火光照亮了他深邃的轮廓跟黑暗的双眼,他沉默不语看了她一下,才平静说:“走吧。”
这次是普通的阿卡德语,人类通用的官方语言。
简单的一个词语,泊瑟芬很快就理解了。走,要走去哪里?默不作声的绑匪真不好猜,也许是要再次去拔箭?
她皱眉看了一眼脚下的鲜花跟黑雾,只能无奈跟随上去。
哈迪斯往前走几步,就听到她慢吞吞跟上来的声音,他手指才松了松。
两个人安静走在满是火光的廊道里,气氛压抑。
泊瑟芬瞅了他的背影几眼,紧张地深呼吸,她将自己的拔箭计划捋一遍,决定还是死马当活马医。
“你……有爱人吗?”
这话让一直朝着直线走的男人脚步顿住。
泊瑟芬见他没有太大的反应,又补充一句,“在乎的人也行,你被箭操控了,需要厌恶我才能破除诅咒,只要想想你喜欢的,爱的,或者在乎的人都成,一想到她你就会讨厌我了。”
讨厌她方案之——以毒攻毒。
用爱情魔法打败爱情魔法,有什么比插足在自己爱人中间的丑陋第三者更可恶呢?
哈迪斯终于转身,阴沉的眼神落到她身上。
白软的布料如飘逸的云贴在她身上,金色的腰带垂到裙袍下,贴在摆沿的的金银丝线圆形纹上,她总算不像是被抛弃的小可怜,而有点女神的矜贵模样。
“没有。”
这个回答说多冷淡就多冷淡。
泊瑟芬出师不利,她快速用余光看了他一眼,很好,对方很冷静的样子。
再接再厉。
“不一定是相爱的,你想想有没有让你念念不忘的人,什么都成。不管是爱还是别的情绪,让你对另一个人、或神印象深刻。”
她觉得自己的求生欲爆表了,一连串的话下来,都是陌生至极的语言。她甚至不知道的舌头是怎么办到,竟然没有磕巴能说完。
哈迪斯的眼神落到她的唇瓣上,听着她笨拙般的牙牙学语。
黑色的雾气,再次轻柔握住她的脚踝,似乎想将她拖入更深的泥沼里。
他重复:“念念不忘。”
泊瑟芬怎么觉得这词在他嘴里,有种恨不得嚼碎的残酷意味。
然后她看到哈迪斯伸出手指,那惨白无比的指尖落到墙上,一大片红色骤然在墙面炸开,像是血水一样迅速晕染出墙的底色。
一个庞大的黑影,狰狞地从红色冒出来,它张开巨大的嘴,将一个婴儿吞噬入口里。
无声恐怖的画面,迸发让人难以置信的惨烈感。
站在墙边的神明面无表情看着,“我父亲在我出生的时候就将我吞下肚子。”
泊瑟芬:“……”
哈迪斯手指下的画又变了,那个巨大的黑影突然掐着脖子,痛苦地跪到地下将几团黑影呕吐出来。
“这是我几个兄弟姐妹,我们一起从他的肚子里出来。”
泊瑟芬:“……”
场面一度太过重口,她竟然连假惺惺的安慰都吭不出来。
难道还能接一句,恭喜你们出来了。
画又渐渐融化了,哈迪斯依旧平静得像是个旁观者,他的手指中,一团白蒙蒙,异常可爱软萌的光出现。
也是画,却毛茸茸得像是会动一样。
哈迪斯没有看到手指,而是用一种专注到可怕的眼神,看着一脸懵懂的泊瑟芬。
“神不死,但是神力却会被夺走。能通过吞噬神的身体,达到消化他身上的神力目的。
我被吞下的时间最长,为了反抗,我在自己的神力被夺走的时候,用尽一切夺走了我父亲身上最污秽的一部分神力。”
那是他唯一能得到的力量。
泊瑟芬看了一眼那团光芒,又一脸懵逼看了眼哈迪斯,他瞪她瞪得太可怕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吃了他。
哈迪斯的手指缓缓摸过那团白雾,“我身上的力量太过污秽了,需要净化,而「她」是我唯一的救赎。”
泊瑟芬听到狗血恋的关键词,她耳朵立刻竖起来,“她救了你吗?”
哈迪斯沉默凝视她,手指下的光团突然飘远,一个体态健美的无脸女神捧住了它。
“她,选择了另一位神。”
当巨神卡俄斯撕开自己的身体,分出了支撑一切的大地,伴随着大地铺开的神力,一颗从混沌中诞生的神魂落到土壤里。
就连巨神也不知道这颗神魂来自哪里,它不是成形的神,没有躯体,只有一团蜷缩在生命力内壳里的神魂在安静沉睡。
卡俄斯将她捧到大地上,瞬间激发起了大地的生殖力,从此有了植物谷物,山峦有了树木花卉。
她一直将大地当作摇篮,在土壤里安静沉睡,保持着最纯洁的神力。
卡俄斯赋予她——种子之名。
当他带着满身污秽,从克诺洛斯肚子里爬出来的时候,就用尽一切力量扒开大地的胸腹,将沉睡的她从里面小心翼翼捧出来。
他愿意信仰她,来到达净化自身神力的目的。
哪怕她没有身体,没有神智,只是一团睡着的温暖力量。
可是沉睡的她却消失在他手里,厌恶他满手脏污,而像是鸟的羽毛般,飞到出来抢夺的德墨忒尔手里。
她不要他的信仰,而选择更弱另一位神明。
从此跟他一样境地,比他还弱的德墨忒尔得到了植物生长的神力,行走在满是阳光的大地上。
而因为污秽伴身,他最后分到的统治土地,只能是承载死亡的冥府。
泊瑟芬恍惚地看了一眼墙壁上的画,那大片红的场景透露出的绝望感,简直让人窒息。
不止是狗血,还是个悲剧。
“每次我坐在王座上看着黑暗的国土,就想将她吞下,这是念念不忘?”
如果他不是一时心软犹豫,直接吞下沉睡的她,剥夺她的神力不是更快。
这句含着戾气的话近在咫尺,泊瑟芬瞳孔紧缩,不知道什么时候,哈迪斯竟然站在她身后。
他的手指,轻落到她的肩膀处,危险的热度让她一阵颤栗。
箭又发情了?早知道这个话题这么血腥黑暗,会刺激他就不问了。
泊瑟芬看到地上,他高大的影子已经缓缓弯下头,似乎又要干出什么禽兽不如的事,也顾不上别的,立刻高喊。
“是念念不忘。”
他的影子一停。
泊瑟芬为了阻止他口不择言,“不止念念不忘,她还是你白月光呢。”
“白月光?”
泊瑟芬浑身僵硬解释:“就是你最喜欢的神。她是你唯一的救赎,你肯定爱她对吧,可能是你态度太过强硬吓到她了,你温柔点,再去追一追人家搞不好就答应了。”
他安静站在她身后,双手抓着她的肩膀,高大的身影像是黑暗的牢笼,将她牢牢笼罩在里面。
“你都想她想了那么多年了,肯定是爱她爱得不行。”
他垂眸,安静听着她热情的声音回荡在死气的黑雾里。
“你追到她后就能得到拯救跟净化,在得到她之前你得守身如玉,免得被她嫌弃。”
泊瑟芬觉得自己为了自救,不止良心没了,连节操也没了。
这都是什么不要脸的话。
哈迪斯也不是傻子神,这种话能糊弄他才怪,估计是恨那个不净化他的女神,恨得牙痒才念念不忘的。
泊瑟芬垂死挣扎:“她肯定也在等你,你为了她也要努力抵抗爱神的箭。”
没有想到她穿越后,竟然是这种情况学会说另一种陌生的语言,还说得贼溜。
人为了自救的潜力果然是无限的。
身后的神明依旧沉默站立着,按住她肩膀的手指,一点点用力,他的侧过脸,低缓的声音几乎舔着她的耳侧响起。
“她也对我念念不忘?”
泊瑟芬觉得自己嗅狗血本事一流,果然是白月光。
她连忙替别的神告白了,“对,你肯定也是她的白月光。”
身后的神安静低着头,然后他松开往后退开几步,像是眷恋又像是叹息。
“泊瑟芬。”
泊瑟芬回头,却没有看到他。
“走吧。”哈迪斯不知道何时又走到她前面去,他背对着她往前走去,似乎刚才那些惨烈的过往都真的只是一幅画。
泊瑟芬紧攥的手指终于勉强松开了,她脸色有些发白,平息了一下情绪后才跟上去。
没有想到以毒攻毒这一招真能成功。
她第一次见到能逃离这里的希望,白月光果然是救赎的存在。

常春藤缠脚上了, 泊瑟芬弯下腰,伸手将脚踝上的叶子扯下来。
黑雾铺在脚下就像是柔软流动的绸缎,所有落地的花都迫不及待扎根进去, 变成黑绸上繁杂无序的花纹。
泊瑟芬提着裙子, 看到凉鞋下的几朵小冠花的长茎已经伸到鞋带里,她连忙踢了踢脚,束在辫子上的发带也跟着晃动着。
几个正在给铜灯添油的壁画侍者从圆柱后探出身体,好奇地偷看了她一眼,又缩回去。
正厅的铜门敞开着,外面是灯火通明的廊柱,冰冷潮湿的风从外面吹来,在正厅门口蹦跶的泊瑟芬小声打了个哈秋。
她转头看了一眼大厅尽头, 矩形的巨大空间,堆满了大量的杂物。
每根圆柱后的石墙上都凿出了规整的凹槽,用来充架,凌乱扔满了卷着棍子的莎草纸跟羊皮纸。
而书架下方摆放着一个个超过人高的陶缸,里面堆叠着方形跟三角形的泥板, 小圆泥板塞在缸边缝隙里, 黄乎圆润得像是烤了很久的干面包。
一些脸色苍白, 体态单薄的壁画书记官拿着芦苇笔在记录亡灵的名字,顺带指挥画里的奴隶下来用编织筐搬运亡灵名单泥板。
几个年老的判官身穿宽松的紫色外袍, 露出半边的肩膀坐在堆积如山的泥板边,一边低声讨论一边解决事务。
站在桌子前的哈迪斯沉默地看一些公务板后,就熟练伸手, 将戒指上的印章按到泥板上表示通过。
而他身边蹲着一个棕皮肤的纸片书记官, 正在用亚麻细绳给湿泥板分格, 制作出能记录名单的工作板。
火里的木头熏出驱散湿气的热意, 也烘烤着扔在火坑边湿泥块。
朦胧的光影下,就连柱头上的雕刻都能看出异域的古老气息。
泊瑟芬看到他们这么忙碌,也不好意思过去添乱,而且只要哈迪斯不扑过来骚扰她,她有的是耐心当一个规矩的被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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