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绫罗夫人(金阿淼)


以前不喜欢纪忱江跟她算账,现在听着,她心底也有种淡淡甜意,原本的失落一扫而空。
含笑瞪这人一眼,傅绫罗隐隐感觉圆月有些虚疼,娇嗔喊了声乔安,就不理这几个人了。
等回到主宅的卧房里,纪忱江才若有所思问乔安:“你成亲了吗?”
乔安翻了个白眼,“先前国祭,婚期推迟一载,后头又跟南疆打仗,若不是祝阿孃和祈太尉亲自上门,好商好量替我改了婚期,人家女娘说不定要嫁旁人了,我上哪儿去娶?”
乔安不会说,他也没那心思。
媳妇随时可以娶,在纪忱江生死未卜的情况下,他心神全都在傅绫罗和她肚子里的纪氏血脉身上了。
纪忱江轻轻拍了下乔安肩膀,“辛苦你了。”
乔安鼻尖一酸,低头搓了搓鼻子,“我本就是王上的长随,不过是做了该做的事情,这算什么。”
王上平安归来,纪家后继有人,比什么都重要。
没人觉得一个小女娘就不能成为继承人,没见娇滴滴的傅家女娘也成了这南地最尊贵的女君么。
百姓们叫‘女公子’、‘小女君’,也不只是叫着玩儿而已。
纪忱江轻叹了口气,“也是,本还想问问你怎么跟媳妇相处的,现在看来,你还不如我呢,给我弄点吃的来,我饿了。”
乔安:“……”艹啊,把他的感动还给他!
他想这么没用吗?
乔安掐着腰运气,扭身,留给纪忱江一个愤怒的屁股。
纪忱江忍不住笑出声。
回来后,无论什么都叫他觉得亲切,这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在南地,站在最高处。
原本的想法更加笃定,他眸光转深,淡淡吩咐,“问一下南疆战况如何,让周奇不要恋战,尽快收兵归来,叫他和祈太尉过来见我。”
门口的铜甲卫利落应诺。
纪忱江轻轻摩挲着扳指,思绪不停,很快又吩咐:“飞鸽传书让王府城来老宅,政务不必着急,再叫纪云熙过来一趟。”
其他人都还要等,纪云熙过来的比较快。
虽说墨麟卫已经归属傅绫罗,但实则纪忱江要用人,纪云熙也不会违抗命令,只不过会以傅绫罗的命令为先。
因此,当纪忱江吩咐让人散播流言,开始为起兵北上造势的时候,纪云熙略带几分得意,将傅绫罗的吩咐说了。
“如今,南地文人慷慨激昂,檄文广为流传,甚至有往北地去的架势,百姓们也都支持王上清君侧。”
纪云熙幸灾乐祸看着趴在床上的堂弟,“就等王上您能动弹了。”
纪忱江愣了下,随即眸中笑意渐浓。
他有些意外,又不算意外。
阿棠向来仔细能干,原先祭祖时,她就深谙百姓和文人的力量,这与他一直以来善待文人的思路不谋而合。
至于傅绫罗为何要做这些,纪忱江想清楚,脸上得意的表情比纪云熙还甚。
那是他媳妇儿心疼他,不愿意叫他被人泼脏水呢。
纪云熙凉凉道:“我劝王上别多想,夫人那是为了小女君的名声,她可不能有个当反贼的阿爹,您还是抓紧时间养好身体,别叫女公子受委屈才是。”
纪忱江轻哼,“闭嘴,你拿不下卫明,就见不得我跟阿棠好是不是?
赶紧去继续安排,除了百姓和文人那边,也叫人将消息往临安郡、汝南郡还有豫州那边传。”
若是其他封地也能清君侧,这场动乱还能结束的更快一些。
封地各有骚动,卫喆也能……
“还用您说,夫人早安排好了,您就别瞎操心了!”纪云熙撇撇嘴打断纪忱江的思绪。
不过越说,纪云熙也莫名觉得有点撑,夫人是不是为这嘴毒的臭小子做了太多事?
他们这些孤家寡人的……确实看不下去了喂!
于是,纪云熙也转身,给纪忱江留下了个愤愤的身影,老宅真是没法儿呆了!
十日过后,卫明传来消息,已经找到卫喆,他受伤太重,卫明直接带他回了定江郡,让圣安堂的大夫替他疗伤。
傅绫罗也不愿意叫宁音提心吊胆的只能担心,令墨麟卫提前将宁音送回去。
纪忱江身体底子好,这时也能正常起居了,只是动作还不算利索。
为了不耽误傅绫罗休息,晚上他都独自歇在前院主宅里。
只白日多待在傅绫罗屋里,抢了阿彩和阿晴的许多差事,不假他人手的伺候他女儿。
跟杨媪一起负责伺候女公子的宁音放心许多,也没推辞,先一步回了定江郡。
也是这时候,纪忱江才渐渐有了为人父的感觉,看着怀里那越来越白嫩的小团子,纪忱江心里软得几乎能化成一滩水。
第一次被小悦儿尿在身上时,纪忱江红了眼眶,握着傅绫罗的手,好半天说不出话。
傅绫罗和阿彩、阿晴都面面相觑,这当阿爹的被闺女一泡尿浇哭了,是个什么情况?
这叫人安慰都不知该如何安慰,傅绫罗抱着睡过去的小悦儿,脸色特别复杂。
倒是杨媪在一旁笑得特别开怀,私下里跟傅绫罗说,“为人父母,一把屎一把尿将孩子拉扯大,是他们对孩子最深的爱。
你出生没多久,你阿爹就陪王上入京朝拜,回来的时候你见他就哭,更别说叫他抱了。”
“后来你尿在你阿爹身上,你阿爹也偷偷抹眼泪。”
傅绫罗听得不好意思,红着脸还是不解,“为什么呀?”
若说看到小宝宝的笑脸,或者被小悦儿亲了,她还能明白,尿这么让人感动?
杨媪抚着傅绫罗的发心笑,她们阿棠也还小呢,初为人母不懂这些也是正常。
她仔细解释,孩子是最直接的,也不喜陌生气息。
小悦儿一开始也不叫纪忱江抱。
她身边时刻都有人伺候着,何时喂奶,何时便溺,伺候的人那么多,基本都摸准了,想尿到人身上都难。
也是她肯接受被阿爹抱着,时间久到能尿在当爹的怀里,也只有为人阿爹,才最容易遇到这种事情。
傅绫罗若有所思,眼神也柔软许多,纪忱江爱这个孩子,毋庸置疑,他大概也是清楚,后头能陪伴小悦儿的时间太少了吧?
毕竟,过完年后,他应该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在南地。
这么想着,傅绫罗强忍着担心纪忱江不会照顾婴孩的担忧,每回他在的时候,都只叫他来伺候小悦儿。
好在小悦儿是个乖巧的小女娘,她也不爱哭,倒是听给当爹的面子,等到纪忱江行动利落起来的时候,小悦儿已经不再抵触他。
腊月中,第一场雪彻底化完的时候,南疆将军被活捉送入大牢,南疆送上了降书。
那位南疆将军,就是曾经拿傅绫罗和林子安威胁纪忱江和谈那位。
周奇战意未退:“王上,这位尉迟将军是南疆大皇子,出身跟贺王差不多,但他擅长领兵,还挺受南疆王信重,没了他带兵,咱们趁着天冷,可以一举拿下南疆。”
祈太尉想了想,“如此也是个好法子,起码北上的时候不会腹背受敌。”
纪忱江没同意,“不必理会南疆,他们现在不敢再打过来,还是留着他们,让将士们过个好年,来年留下两万大军镇守南地,其他人跟我北上。”
更重要的是,若无外患,必有内有。
现在除掉南疆,百姓太过安稳,总会生出太多别样心思,还是留着南疆做磨刀石。
“王上……那这大皇子该如何处置呢?”周奇还是觉得该彻底将南疆拿下更稳妥些。
纪忱江毫不犹豫:“留给夫人处置,她知道该怎么办。”
祈太尉眼神闪了闪,没说话。
若夫人能够降服这位大皇子,南地支持大皇子继位南疆王的话,往后南疆倒是不足为虑。
不战而降毕竟是好事,打仗就没有不死人的。
周奇迟疑了下,虽觉得王上有些太宠爱绫罗夫人,可想到那位在军中把将士们骂得没脸抬头的女君,他到底是没说什么。
腊月二十二,小年的前一天,傅绫罗还没坐满月子,她和纪忱江就决定要回定江郡。
小年纪忱江要在道源茶楼接见文人,宁音已经在府里准备好,傅绫罗也要宴请官员家眷,在边南郡这边还是不太方便。
腊月二十三,道源茶楼里,群情激昂,都催促定江王北上平叛,清君侧,纪忱江几番为难,迟迟不可能赢。
这反倒叫文人们起了逼迫的心思,逼着纪忱江‘不得不’保证忠君爱国的纪家,绝不会任由奸佞祸国殃民。
在墨麟阁还办着赏花宴的功夫,定江王的忠义名声就从外头传到了府里。
坐在傅绫罗身侧的祈夫人和王夫人对视一眼,知道是时候了。
祈夫人笑道,“王上如此大义,咱们女娘也不能示弱,待得王上出征的时候,咱们旁的做不了,厚衣裳还有些粮草还是能支持的。”
王夫人也点头附和,“北地天寒地冻,还极为干燥,咱们的将士只怕也受不住那边的气候,如此,大夫和药材,我王家也能提供些微薄之力。”
其他官员家眷,还有被殷切请来的权贵家眷们,都是后宅里心思弯弯绕绕的女子,哪儿还有听不出来的。
好家伙,定江王在外头将造反给美化成忠君爱国,王府里这位绫罗夫人,这是不显山不露水的为王上筹措辎重呢。
啧,不愧是两口子,配合太默契了。
不知不觉中,即便定江王没有王妃,可所有人都已经默认了,傅绫罗和纪忱江是夫妻关系。
大家无有不应的,纷纷慷慨解囊,一场赏花宴,照傅绫罗和纪云熙浅浅算了下,至少筹措出了一年的辎重来。
傅绫罗心里仔细思忖了下,并未表示满意,只轻笑着起身。
“谢过各位夫人,让大家破费了。”
“家国大事毕竟攸关所有人的生死,绫罗也只能厚着脸皮收下。”
她沉稳朝所有人盈盈拜了一拜,“各位夫人还请放心,待得天下安稳的那一日,我与王上定不会忘记各位的帮助。”
夫人们顿了下,眼神都跟着亮了起来。
王夫人抢在前头说话,“夫人这是说哪儿的话,为了家国安定,人人有责,我们也不过是做些微末小事而已,若是辎重还不够,您尽管开口。”
其他人后悔没抢在前头,可也都没口子的附和。
纪云熙强忍着激动在心里盘算,夫人起身说了两句话,大概两三年内都不用为辎重发愁了。
果然,南地富饶,家家户户都藏着余粮啊!
实则各家倒是也不想露富,越是这种乱的时候,露了富只会死的越快。
可都不是傻子,傅绫罗这明着说了,他们若是没有进一步表示,等于是付出了不少东西,往后也捞不着好。
定江王运筹帷幄,绫罗夫人也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两口子还都不是刻薄的人,若是他们得了天下,将来日子定会好过许多。
明摆着的明君人选,谁不想混个从龙之功呢。
要知道,若是纪忱江得了天下,这南地可是空下来了啊。
到了晚间,纪忱江和傅绫罗碰面后,两人还未曾开口,都朝着对方笑了出来。
“我准备好了。”
“我准备好了。”
两人异口同声说完,四目相对,人已经不知不觉靠近到了一起。
杨媪笑眯眯抱着孩子,带着阿彩和阿晴出了屋子,留下二人单独说话。
傅绫罗笑眯眯保住纪忱江的腰,“今日都夸王上忠厚勇武,仁义盖天呢,你也挺会骗人的嘛。”
纪忱江顺势将下巴放在她发心,“听说你已经为大军筹集了三年辎重,今日我回府,王府丞跟我哭,接下来估计要喝五菽汤好一段时日了。”
傅绫罗偷笑,分开的这小一年,也不是坏事,现在她和纪忱江之间的默契,竟是比跟岳者华还要多。
不知从何时起,时刻都要仔细思忖的算计,好像也都停下了,她自然而然就知道该做什么。
尽管都在尽自己所能的做好该做的事情,旁人都知道了,两人却从没有正面说过要不要争夺这天下的话题。
这会子,箭已在弦上,傅绫罗犹豫了下,抬起头,看着纪忱江问,“你想好了吗?若是你不喜欢京都,不愿意……”
纪忱江低头,温柔堵住傅绫罗替他着想的话语。
两人真的是许久没有亲近过了,加之傅绫罗还没有出月子,纪忱江也不敢动她。
两个人就在灯火辉煌中,静静地,温馨地接了个吻。
嗯……如果没有东西硌得慌的话,傅绫罗觉得自己会更开心。
她红着脸,感觉被刀烫得以小腹为中心,浑身都开始发软,她软软哼出声,“长舟……”
纪忱江深吸了口气,埋首在傅绫罗颈间,“阿棠,别说话,否则我是真忍不住想收拾你。”
傅绫罗气笑了,好吧,她还是更适应他这说话气人的模样。
她毫不客气推他一把,慢条斯理坐在软榻上,“那你说,我听着,说不出个所以然,这顿打我不给你记着。”
直接打了就好,正好还没过年,不止适合打孩子。
纪忱江哈哈大笑,走过去非跟傅绫罗挤在一起,抱着她好一会儿,等自己平复下来。
蓦地,他问:“阿棠,你想要那个位子吗?”
他确实对做天子没什么兴趣,但若是阿棠有野心,他愿意为她所向披靡。
这次,傅绫罗迟疑了好一会儿没说话。
“阿棠?”纪忱江察觉出不对劲,捧起傅绫罗娇嫩的脸儿,低头看她。
见傅绫罗眼眶发红,纪忱江惊了下,“这是怎么了?”
他思忖片刻,“我又要挨打了?”他没说错什么话啊。
傅绫罗被逗得红着眼眶笑出来,只是手指绞得死紧,“岳者华曾说过,我更适合为君,可……”
“别管他说什么,你只说自己怎么想,那短命鬼的话有什么好想的。”纪忱江哼哼着打断她的话,与她十指交握。
这回他倒是没多少醋意。
岳者华用人命来告诉他,他准备得再万无一失也会有变故,等于他输了一次,他有些不甘心。
可叫他这么狠,他做不到。
不是他心不够狠,是他知道,阿棠不喜欢。
这也是他跟岳者华最大的区别,他确实没什么仁爱之心,可他有自己在意的妻女,绝不会将心底最深沉的黑暗放出来。
傅绫罗没在意他语气不好,想了想才道:“长舟,如今我想不出有谁更适合坐那个位子,他有些时候说的也对,只有站的够高才能得到真正的自由。”
说完,她面色有些愧疚,“但我知道自己,辅佐你,或者偶尔独自面对所有变故还行,可我不喜欢,我怕……”
不用她多说,纪忱江将人拥得更紧,他知道她想说什么。
她不喜欢被禁锢在一个地方,越强大的人,越明白许多事情会无能为力,那种时候才是最折磨人的。
他从不觉得,这个害怕虫子,害怕疼,甚至害怕别离,从不曾送他离开的娇气女娘不好。
他没再多说,只沉声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阿棠放心,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傅绫罗有些好奇,“你想怎么做?”
纪忱江咬了咬她唇瓣,“夫人不如期待一下,回头也叫小子送你个惊喜,到时候夫人可得好好奖赏我才是。”
傅绫罗小脸一红,笑着推他,“你要给我的惊喜,不会变成惊吓吧?”
“那你比较有经验,我没这么干过吧?”纪忱江调侃她。
傅绫罗刚要怼回去,就听到外间传来娇娇弱弱的哭声。
她顿了下,立刻推开纪忱江站起来,“先去看看悦儿,她平时不爱哭的。”
纪忱江:“……”这得亏是刀已经归鞘了。
所以他说啊,这孩子来的太早了些,不然这寝殿都没他站脚的地儿了。
下一刻,小悦儿嘎嘎乐出声,纪忱江也不自禁站起来,往外头去,眼神直直追着抱在一起在屋里转悠的娘俩,怎么都拔不出来。
屋里,杨媪和女婢们笑着看孩子闹,大人笑,这冬日温馨得仿佛入了春。
但屋外,纪云熙却带着浑身冷气朝这边匆匆而来。
“王上!夫人!豫州起兵了,不是北上,是南下!”
烛火晃了晃,灯芯啪地一声炸开,年前的最后一场风雪,呼啸着来了。

小年夜里, 南地开始下雪,到了第二日还没停,是南地难得一见的大雪。
厚重晶莹的雪花, 覆盖了所有的建筑,令南地有种岁月静好的虚假安宁。
只这大雪美则美矣, 却如战乱一般, 对南地百姓来说并不好受。
大雪压塌了好多房屋, 城内取暖的木柴和炭火也不足。
郡守府将情况报到王府,卫明安排人从落山送了许多柴火进城, 到了二十八这日, 才勉强算解了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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