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女生小说 > 全文免费阅读

绫罗夫人(金阿淼)


林氏逐渐被二儿媳说服,她心思一转,若傅华嬴回来给大房生孩子,傅绫罗那小蹄子光明正大被抬进王府……以后他们可就是定江王的小岳家了!
总好过现在说出去,别人都当他们是吃人的豺狼,容不下大房的孩儿们在家里。
“等等,阿棠那孩子性子倔强,逼急了她,她会不会跟咱们鱼死网破啊?”傅二老爷傅威摸着自己的腿,记起当年的痛楚,还是没忍住小声问了句。
陈氏吊梢眼一瞪,满脸不屑,“反正她不敢叫人打死你,若她真敢叫人打你,就算暂时吃点亏,回头咱就去郡守那里告她忤逆不孝,将大嫂挪坟,总能把她逼回来,定江王也管不得。”
傅威咧了咧嘴,想了想到手的好处,不吭声了。
只要死不了就成,回头真受了伤,还能借机多问陈氏要点钱,出去喝花酒呢。
陈氏见两个老东西和傅威都不说话了,面上露出喜色,出溜下软榻。
“我这就去叫人拿纸笔——”
“嘭!”的一声,她话没说完,屋里门叫人狠狠踹开,门撞到墙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屋里几个人差点从软榻上摔下去,陈氏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外头雨幕衬得屋里有些阴沉,屋里几人骂骂咧咧抬头往外看,就只见几双冷幽幽的眸子,跟狼一样盯着他们。

“混账!”傅家族老声音气得直发抖。
这位族老是傅家辈分最长的二叔公,瘦瘦小小的耄耋老头,身上气势却很足,一声怒斥惊醒了屋里众人。
“不知所谓的东西!傅氏一族的脸面都叫你们丢尽了!”
陈氏为人泼辣,拍拍屁股从地上爬起来,小声嘟囔,“傅氏哪儿来的脸面,不都是大兄挣下的。”
傅绫罗眸光微凉,她这位好二婶知道傅家一切从何得来,还能理直气壮端着碗骂娘,陈家真是好教养。
二叔公见傅绫罗面色悲凉,继续骂,“你们还有脸提阿翟!若不是阿翟拼了命在纪家军搏出个名头,又娶了一房好媳妇,傅家能有今日的荣光?”
“你们吃着喝着阿翟用命换来的富贵,还想拿阿翟唯一的血脉卖个好价钱,畜生都比你们有良心!”
傅老夫人林氏猛地站起身,壮硕的身板几乎将陈氏挤个跟头。
“谁说这小蹄子是阿翟唯一的血脉了?华嬴才是大房顶立门户的儿郎!”
她拍着胸脯大声叫嚷:“我是阿翟的亲娘,是傅绫罗的祖母,我要给她说亲,那是天经地义的事儿,怎么就没良心了!”
说罢她往软榻的脚踏上一坐,拍着大腿哭嚎,“没天理啊!我当年生阿翟的时候大出血,差点没了命啊!!”
“我白发人送走了黑发人,好心好意为孙女谋个好亲事都成了恶毒!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让我死了算了!”
二叔公气得浑身发抖,“这里没你们两个妇人说话的份儿!傅家的儿郎是死绝了吗?!”
不等林氏和陈氏婆媳俩再唱什么戏,二叔公直接瞪视傅家父子俩——
“傅老斗!傅威!你们还算不算男人?叫两个妇人骑你们脖子上屙屎屙尿,回头你们干脆跳粪坑里算了!”
傅老太爷小时候被二叔公打过,不敢顶撞,傅威却是个从小上房揭瓦的混不吝。
他梗着脖子辩驳,“我们也是为了阿棠好——”
“闭嘴吧!”二叔公气得上前几步,拐杖直接敲傅威肩膀上,敲得他嗷嗷叫。
“我听着面皮都臊得慌,难为你还好意思张嘴!”
二叔公看了眼低垂螓首,浑身忧伤气息的傅绫罗,心里的羞愧和亏欠如湖水般淹没了他,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身子晃了晃,傅老斗好歹记着这是自己的亲叔,赶紧上前扶他。
二叔公狠狠推开傅老斗,自己差点摔个跟头,被武婢眼疾手快给扶住。
傅老斗开口:“二叔,您真的误会——”
“够了!!!”二叔公几乎是吼出声,吓得傅家几个人都没敢再撒泼。
他叹了口气,抹了把眼眶,想起傅绫罗现在的身份,闭了闭眼。
再睁开眼,二叔公已经铁了心,他犀利看向傅家父子,沉声道——
“阿翟为王上尽忠没了性命,你们这群眼皮子浅的,跟恶狼一样迫不及待害了阿翟遗孀。
亡者不可追,我念着阿翟一房的脸面,昧着良心,眼睁睁看着阿棠这孩子有家不能回!等我这老不死蹬了腿,到地底下我去给阿翟赔罪!”
陈氏梗着脖子,尖厉反驳,“也没人拦——”
“你个毒妇!长了眼的都看出是你逼死大嫂,贪图大嫂嫁妆,连阿翟最后一丝血脉都不放过!”二叔公怒火又上来了,用拐杖指着陈氏怒喝。
“若非为了华嬴的前程,我们这群老不死的早让傅家休了你!”
陈氏脸一白,知道自己先前的话被族老听到,不敢再吱声。
二叔公面色更冷,“阿翟为傅氏一族挣下前路,华嬴现在在王府当值,连阿棠都成了王府七品女官,你们还想休大房妇?
怎么,你们是恨不能整个定江郡都知道,我们傅家嫌命长,觉得华嬴和阿棠不该为王上尽忠?!”
傅家所有人都大吃一惊,震惊看向傅绫罗。
傅绫罗在门口就脱了蓑衣,大家这才注意到,长御女官的令牌就挂她在腰侧。
傅家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陈氏更震惊,贵人可没说这事儿啊!
只说若能逼傅绫罗回来,就给她三万两,怪不得小贱蹄子这么贵……
她眼神闪了闪,眸中贪婪神色更重,回头得多要些银钱才行!
傅绫罗余光注意到了,唇角微微勾了勾,没急着出声。
傅老夫人林氏老脸皱得死紧,“怎叫个丫头片子沾了阿翟的光,要当官也该是华嬴……”
“傅老斗!”二叔公冷喝,看都不看这对蠢婆媳一眼,眼神凶狠瞪向傅家父子。
“我今日话就放在这里,休了杨氏绝无可能,要休了这对毒妇我立刻就能替你们张罗!”
“若你们再不知好歹,让家中妇人跳上跳下,族里就开宗祠,除大房外,都逐出族谱,再不得进家庙,死后不入祖坟!我说到做到!”
傅老斗和傅威心底一惊,连林氏和陈氏都吓得咽下哀嚎,再不敢吭声。
在这个世道,什么样儿找死的蠢货都有。
可若是没了根,死都只能做孤魂野鬼,许是投胎都不能,没一个不怕的。
不然,傅家也不会拿迁杨婉的坟来威胁傅绫罗。
傅老斗赶紧上前表态,“二叔,我记住了,都是这两个妇人不懂事,吓唬阿棠呢。”
傅威狠狠瞪陈氏一眼,跟着谄媚上前,“对对对,我们就是吓唬阿棠,您看这大雨天的,阿棠还请您过来,也太不懂事了,我们这也是没办法。”
陈氏僵着面皮,酸溜溜道,“若非我们好请好求多少次,怎么都叫不回她,怎会如此?她可有将我们当亲人?”
宁音冷笑了声,扬声道:“好叫二夫人知道,我们娘子一直记挂亲人,四时八节从不曾忘了送礼回来,还记得二老爷的生辰,特地早早出门给二老爷送寿礼,可惜敲门许久也不见有人开门,这才碰上族老。”
傅家两口子:“……”虽然他们早就搬到大宅来了,可名义上已经分家,这话他们没法反驳。
傅老斗赶紧岔开话题,“阿棠是个孝顺孩子,如今她当了官,这亲事就更好说了,定不叫二叔公再操心。”
关于亲事,二叔公没意见,女娘嘛,自然要成亲。
不过,二叔公还是冷着脸叮嘱,“阿棠身为王上的女官,亲事说不定王上那里也有安排,若叫我听见你们再犯糊涂,定不轻饶!”
傅家父子赶紧道不敢,好说歹说,劝二叔公先去休息,一会儿在家里用饭。
二叔公摆摆手,“看见你们我就气饱了,不用管我,我家去。”
傅家人心底一喜,等族老走了,傅绫罗还不是由着他们拿捏?
他们态度极为恭敬地将二叔公送出门。
一扭头回到屋里,傅老斗和傅威也不吭声,只沉着脸坐回软塌。
陈氏最先忍不住跳起来,“好你个小贱人——”
傅绫罗淡淡看了眼武婢,武婢利落上前,狠狠给了陈氏一个大嘴巴子。
扇得陈氏直接撞在软榻上,唇角带血,头晕眼花,说不出话来。
傅威吓了一跳,看向林氏。
林氏怒吼:“反了你了!”
虽然林氏年纪不小,到底是地头上干活出来的,腿脚还很利落。
她几步上前,要打傅绫罗,“忤逆不孝的小畜生,还敢叫族老来吓唬人!当了女官我也能收拾你!”
武婢手脚利落架住林氏,直接将她反剪了双手摁在软榻上。
傅家父子眼皮子一跳,都感觉有点不大对。
族老上门还能说巧合,但以前傅绫罗可是柔婉温吞的性子,怎么好似变了个人一样?
不是鬼上身了吧?
傅绫罗挥挥手,护卫从外头进来,高大壮硕的护卫直直站在傅家父子身前,身上的凶煞气息逼得他们不敢动。
陈氏见状,捂着脑袋就想往外跑,想去叫人!
但她刚起身,就被武婢压跪在地。
傅绫罗从进门起就一声未吭,等到这四个人都动不了,这才开口——
“过往我念在阿爹的份上,以为好歹你们占够了便宜,咱们能体面地老死不相往来。”
她突然笑了,娇媚昳丽的面容像是芙蓉花开,灿烂到奢靡,却令宁音心里泛起酸楚。
傅绫罗以前不懂,为何这群人蠢笨到被打断腿还敢如此挑衅她。
现在她懂了,心里那只名为‘报复’的凶兽,也再不想隐藏。
所以她语气更和软,“既长辈们敬酒不喜,只喜罚酒,身为晚辈,自该满足你们。”
陈氏大叫,“我早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
“不,你不知道。”傅绫罗温柔打断她的话,居高临下淡淡睨向陈氏。
若陈氏知道,绝对不敢惹她。
明明傅绫罗眼神疏淡,陈氏却感觉好似看到了恶狼一般,心里一阵阵发凉,到嘴的脏话一时堵在嗓子眼。
傅绫罗轻笑道:“宁音,将我给二叔准备的寿礼拿出来,让二叔看看满不满意。”
宁音脆声应下,绷着双臂端起长条匣子,走到傅威身前,不等傅威有所反应,突然松了手。
“啊!!!”
木匣砸在傅威脚上,明明匣子看着不算大,却特别沉,傅威觉得自己脚背都被砸断了,惨叫出声,直接疼晕了过去。
林氏挣扎着大叫,“傅绫罗!你放开我!我是你祖母!那是你二叔!我要去郡守府告你!”
陈氏也大喊大叫地骂,外头雨势渐渐大了起来。
傅老斗吓得脸色苍白,他透过窗户缝看到,外头全是护卫,家丁不见一个,安静得如坟场一般。
人老成精,他已经感觉出不对,狠狠踹林氏一脚,“你闭嘴!”
傅老斗尽量露出个和善的笑来,“阿棠啊,祖父知道过去你祖母和二婶不对,祖父替你做主,你看,不必闹得这么不堪是吧?”
傅绫罗笑着点头,“祖父说的是。”
她看向宁音,“怎的这般不小心?”
宁音恭敬福礼,“是婢子笨手笨脚,娘子见谅。”
语毕,宁音吩咐道:“还不赶紧打开匣子,让二老爷好好看看寿礼是否合心意。”
武婢立刻护在傅绫罗身前。
护卫应声:“诺!”
他们打开长匣,里面放了十根金光闪闪的马球杆。
傅老斗和陈氏都眼神一亮,也顾不得傅威晕倒了。
如此沉重的马球杆,若都是金子,那可就赚大发了!
二人面上刚露出贪婪神色,护卫就取出一根马球杆,狠狠往傅威身侧的软榻上一敲,吓断了傅老斗和陈氏的盘算。
刷了金粉的木杆断裂开来,铁质实心的杆头直接砸在傅威脑袋上。
碎裂的木柄砸在陈氏胸口,堵住了她即将出口的叫骂。
傅威又惨叫着醒了过来,“啊啊啊!疼疼疼!”
他捂着脑袋,在一片猩红之中,看到了傅绫罗兴致盎然的浅笑。
他突然记起六年前,卫明动手时,傅绫罗好像就是这般笑着看他的。
莫名的,虽疼得要命,他却突然不敢再骂。
护卫手上不停,直接砸碎了九跟马球杆,只剩下最后一根才住手。
傅家二老那边还好,傅威浑身是伤缩在角落里,他原本坐的那边软榻已经塌了。
除了被武婢手疾眼快拍开的碎片外,四分五裂的杆头杆柄,砸碎了屋里不少东西。
可越是如此,傅家几个人反而越不敢吭声,屋里突然安静下来,甚至能听得清外头雨声如瀑。
傅绫罗笑得更开坏,声音也更加柔和,“祖父您看,现在多好,咱们也能安静说说话,您说呢?”

满室狼藉换来了傅家人的安静,傅绫罗并未觉得开心,只满心讽刺。
原来他们也会识时务,这些年她的寝食难安,不是他们蠢,是她蠢才对。
武婢搬了个没砸坏的圈椅过来,傅绫罗坐下,令制住林氏和陈氏的武婢松手。
林氏抬起头看到自家凄惨的儿,火气又上来了,起身恶狠狠指着傅绫罗骂。
“有本事你今天就打死我们!否则我拼了命,也要去郡守府告你!”
“你闭嘴!”傅老斗看着已经半昏迷的儿子,怒斥道。
他不是无知妇人,感觉出来这个孙女有多像大儿子,心底有些发怵。
虽然傅家的荣光跟杨婉有关系,可傅家老两口一直嫌儿子只顾自家媳妇,二房也嫉恨大房的好日子,傅翟不在家时,没少欺负柔弱的杨婉。
傅绫罗刚能把话说利索,就跟傅翟告了状。
傅翟也没将父母如何,只是冷着脸请了族老来,分了家。
傅威要闹腾,被亲兄长一遍遍摁水缸里,直到二老同意分家,才肯罢休。
现如今,傅威比那时候还惨。
傅老斗心里念叨着,不愧是她老子的种,叫他怎能心里不慌。
训斥过林氏,傅老斗看向被武婢拱卫的傅绫罗,咽着唾沫干笑,“阿棠,我知道过去委屈了你,但你看,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我们到底是一家人,别伤了和气。”
林氏冷哼:“这种没良心的小畜生,大概不知,嫁了人没有娘家撑腰的苦!”
老两口还惦记着用婚事来拿捏傅绫罗。
傅绫罗气笑了,“想要打杀我的时候,不记得是一家人,现在死到临头了,还惦记着要把我卖个好价格,如此一家人,不要也罢。”
傅老斗瞳孔一缩,死到临头?
陈氏趔趄着蹦起来,又忍不住骂,“你个贱——”
武婢目光冷厉上前,吓得陈氏往林氏身后躲,还要骂完,“你满嘴胡沁!”
“君舅,君姑,这死丫头定是鬼上身了,才敢如此不孝,还敢诅咒二老,必须得告诉族里,烧了她!”
林氏刚要说话,被傅老斗狠狠瞪了一眼,不甘愿地咽下嘴边的脏话。
平时家里事儿是她来张罗,可男人真发起狠,她也不敢造次。
傅老斗死死盯着傅绫罗,“你什么意思?”
傅绫罗面色淡淡冲宁音示意,宁音从怀中取出几卷契纸摆在破损的矮几上。
傅绫罗:“祖父祖母大概不知,阿爹虽是因公殉职,却是犯了错才会死,我当年带着阿娘的嫁妆进入王府,为了替父恕罪,已经将嫁妆都许了军饷。”
林氏立刻反驳,“你胡说,阿翟怎么可能……”
“祖父不如先看看,嫁妆单子如今都在谁名下。”傅绫罗直接打断林氏的话。
林氏不识字,傅老斗也不认识多少,但定江和傅杨氏几个字他还是认识的,心里不由就相信了大半。
傅绫罗看向陈氏,“阿赢能顺利进入王府,光凭父亲的情分不够,当年还签了契,待得及冠之年,会将傅家一半的田地许成军饷。
可惜傅家的田地,现在多半都姓了陈林,也不知到时还能不拿得出那些田地来。”
傅老斗心下一惊,顾不得两个妇人脸色发白的心虚样子,赶紧翻看底下的契纸,从上头看到了傅华嬴的名字。
傅老斗也顾不得儿子半死不活的模样,赶紧拿着一叠纸凑到傅威面前,“你快看看,是不是真的?”
傅威也顾不上自己浑身的疼了,一半田地那可是上百亩,南地良田十几两银钱一亩,那是上千两银子啊!
傅家铺子经营不善,一年收入最多几百两,还有两个顾着娘家的婆娘,除了傅家眼下的宅子,真没多少存银。
不然他们也不能死死惦记着傅绫罗的嫁妆和聘礼。
“是真……”看完那一叠纸,傅威心都凉了,再次晕了过去。
陈氏趁着武婢不注意,跑上前从傅老斗手里抢过纸撕了个干净,脸色狰狞看着傅绫罗,“你个死丫头胡说八道上瘾了是吧?”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