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辅助监督今天也想辞职(轻食猪蹄堡)


23层。
一年生因为活手微妙的触感忍不住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没再浪费时间,真希掰开电梯厢外门,三人按照之前说好的策略分散而去。
“在场只有狗卷同学是准一级,虽然以强度的顺序来处理咒灵也是可行的……”善子摸着自己的下巴,“我姑且一问吧?狗卷准一级的咒言对非生命体能起到作用吗?”
“木鱼花。”狗卷摇了摇头,但想了想,又以食指拇指比出了一个很小的手势,“……鲑鱼。”
“是想让棘去处理炸弹或者是人员疏散吗?”熊猫双手抱胸。
善子比了个O的手势。
……这三个人的交流真奇特啊,不好说谁更奇怪一点。
真希难得变成了吐槽役。
“我的意见是由狗卷准一级协助□□处理组前往20层进行拆弹和人员疏散,而真希去22/23层之间处理现场的咒灵。”
真希歪着脑袋:“我只有四级噢?”
善子倒没理会她那自嘲:“我是京都校的。”
“什麽意思?”
“——意思是那边的糟老头子的脑回路我一清二楚。”肯定又是因为觉得真希不算正统咒术师卡她升级了吧,天高皇帝远的黑球人嘴上根本懒得把门,“五条特级有跟我说过真希的实力。”
她看向这个在场——或许是全日本——唯一能看到自己眼睛的人。
“我能信任你吧。”她问。
真希压着上翘的嘴角移开了视线:“啊。”
“——那我呢?”熊猫根本没长那根理解女生之间的小默契的神经,咒骸指着自己。
善子语气严肃,她托付给了熊猫:“熊猫二级就发挥一下上O动物园的明星天赋吧,暴走的小咒术师就靠你安抚了。”据说对方和父母走散了,现在正在22层的某处。
熊猫愣住了:“诶!?”
而辅助监督只是亮出自己的手机,那是工作人员发来的目标情报,照片里的小学生骑在父亲的肩膀上,高高兴兴地和背景里的熊猫合照。
“……诶,熊猫,不擅长,说日语。”咒骸开始逃避现实。
真希撇着嘴嫌弃:“也只能让你努力了吧!”
狗卷完全是跟着胡闹看笑话的态度:“鲑鱼!”他语带鼓励,“大芥!”
看够了乐子,善子见好就收:“抱歉……是开玩笑的。”
虽然从一开始到结尾辅助监督的口气中情绪波动不大,但除了微妙的愉快,三名学生都非常确信自己没从这个四年级前辈口中听出任何的歉意。
但这番打岔无疑让气氛稍微轻松了一些。
“毕竟熊猫二级的状况也不适合在人太多的情况出场吧?消防通道的咒灵就拜托你了。”
“……黑沼监督你那对人的称呼到底是怎麽回事啊。”熊猫吐槽道。
“不过熊猫二级的防火性好的话也可以去帮忙拆解组,也许能作为爆|炸缓冲呢。”黑球提议道。
是报复吧。
真希看穿了一切。
几人的玩笑不过是两三句话的功夫,善子停好了车:“普通的帐可能不太适用这次的工作,我到时候会想办法在19-24层建起以建筑外墙为边界的结界,如果战斗的话,希望你们尽量不要影响下面的楼层……不过也不用太收着。”她对自己的结界术还是有点自信的。
“金枪鱼?”
‘看不懂’看向了‘听不懂’:“我的意思是——稍微胡闹一点也没关系,咒术师们。”
她会把剩下的一切都替同伴处理好。
……但也别把楼打塌就是了。
後续工作和报销金额都会很恐怖的。
善子站在电梯井下看着三人消失。
她回过头来,看向那边待机的□□处理班,带着黑墨镜的卷毛放下手里的电话:“已经跟那边交代好了,希望他们不会被会走路的熊猫吓到吧。”这麽说完,那个有些痞气警官摘下了自己的墨镜,“真不敢相信——现代居然还有这种驱魔的工作。那几个孩子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诶。”
“是专家噢。”善子回答,“之後的对接工作就由我来进行。”
辅助监督这麽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支与丢给真希那个匹配的对讲机。
“一会儿结界立起之後和外界的通讯会完全切断,可能就只能靠对讲机沟通了。”她的建议是全员移动到19楼,距离比较近的情况下术式也会更好施展,毕竟远距离操控对咒力量和控制都有要求,“不过只有松田警官你一个人没关系吗?”
为了确保安全,他也会跟着善子一起上去,在楼上的拆解组还是无法接近□□的情况下作为替补队员登场。
“没想到警界内部的都市传说真的出现在眼前了啊。”警官接过对讲机,“在拆东西方面我也是专家喔。”他指了指自己的警徽。
而善子点点头,只是一边建议他把墨镜戴上,又发动了术式——掉san的‘手绳’再次出现。
“会有强光?”
“——在危险情况下普通人也会看到那些东西。”她说,“不过看到不是好事,被察觉到视线的话很容易被优先当成目标。”
松田耸耸肩,和善子一同抓住了‘手绳’:“所以黑沼监督的视线也是训练过的?这也是专家吗?”他问,“嘶……是不是有点冷?”
目光空茫丶仿佛没有焦点的女性辅助监督发动了术式。
“不,我是避不开的。”
诅咒会看见诅咒。

全国共有43个县,2府,1都,1道,每年因诅咒失踪丶死亡的人数约有一万[1]。
对咒术界来说,截至目前为止,在职(存活)的辅助监督不到300人,而能够独立行动丶二级以上的术师只有132人,平均一人一年需要处理近76件工作,那就是一周就要处理两件,这还只是假设大部分案件都是二级水平。
而在这一百多人中,到达一级水平的咒术师不超过40人。
更别提特级。
死了一个只剩仨,一个出差一个不干活。
只有五条悟在工作。
而这样的企业却有着近四十人规模的高层管理人员。
这些土皇帝还有私下的处刑权。
……怎麽想都觉得真是讽刺。
黑土豆每天都想对觉得这很合理的乐岩寺校长竖起大拇哥。
“——这边的三级交给我!”真希直接抓着楼梯间的扶手,以普通人根本做不到的方式把自己往上甩去,一下子就跃了大半层,“另外一只在哪边,能感觉到吗?”
熊猫用一根手指(爪)按住了嘴巴:“感觉应该是在顶楼靠近人的地方吧?毕竟是由人催发的诅咒。”它语带抱怨,“小孩子最不可控了。”
而另一头,狗卷棘已经找到了被咒灵堵在建筑另一侧的爆破|处理班一组,一部分居民也聚在这里,空气中细微的恐惧足以让咒术师感觉到了不适。
一位中长发警官叼着香烟和他打了个招呼,对这个穿着制服的高中生看上去相当惊奇:“阵平可没说过来的专家是这样的小孩子啊……?”
“海带!”
“嗯?”萩原研二眨了眨眼。
交流失败。
于是狗卷长叹了口气,他拿出一个小喇叭:[请冷静。]
几乎是话音刚落——眼前沉闷的气息就为之一振,像是一盆凉水从头浇下,保留触感的同时,让本应压着心口的那种情绪解放了出来。
几名刑警面面相觑,而警衔最高的萩原研二只是看着狗卷制服上的螺旋纹纽扣,叼着香烟的嘴微微张开:“啊,是都市传说。”他反应了过来,“入职培训原来不是骗人的啊?”
狗卷向嘴里喷润喉药:“?”
“嗯?只是说这个图标是让路的意思呢,没想到真用上了。”萩原研二指了指狗卷制服上的旋涡纽扣,他笑了笑,很快又回到了工作模式。
“我是萩原研二,现场□□处理班一组的组长。”这位拆弹专家对着比自己小了不知道多少岁的‘专家’伸出了手,“虽然向未成年求助多少有点让人不好意思……”他展开手里从墙上扒下来的消防示意图,“二十层靠西侧承重主柱附近被设置了炸|弹,你能帮我们过去那边吗?我需要至少……五分钟来处理。”
他看了眼手表,然後点了点地图上可以过去的唯一通路。
“这条路上有什麽东西吧?”他这麽说完,又指着身後倒在地上的同僚,“虽然看不见,但果然是被什麽东西‘感染’了?”
“鲑鱼。”狗卷点了点头,他正是为此而来。
“不过帐还没有布下吗?”熊猫一拳挥开了眼前的三级咒灵,“强度确实不高,但这个可不是那种消灭就好的家夥啊?”它看向仿佛被一缕黑烟‘栓住’的双生灵,即便几次打散这些仿佛飘起的纹身一般的咒灵,只要那条连线还在,这东西无论几次都能重新再生,“而且就算是用消耗把它们两只耗空,时间上也不允许吧?”
可供撤离的时间就十几分钟了。
真希倒是颇不耐烦:“诶——又是那种得找到恐惧源头的?我对这种不干不脆的家夥很没辙诶。”
“毕竟真希你的攻击方式很直接嘛。”熊猫有些憨厚地笑了。
定好了行动思路,一人一熊却突然愣在原地。
“不过,你擅长哄小孩吗?”外表非人的家夥看向了讲话气冲冲的女同学。
“请把那个血包递给我。”
松田阵平看着善子在原地开始鬼画符,他把对讲机直接打开频道放在了地上,又确认了一遍室内的动静,“我们就呆在这等吗?”
善子点点头:“真希他们确认了没有危险应该就能上去了,而且如果狗卷同学的工作顺利,我们根本不需要出场。”她扭头示意地上的对讲机,“对了,松田警官觉得冷的话可以离我远一点。”
毕竟大部分时候,辅助监督的工作在咒术师进入帐的那一瞬间就结束了。
……这麽一说拿10%的分成多少还是有些心虚啊。
“嗯?”松田阵平先是没反应过来,然後像是搭上了某条筋一样,墨镜後的眼睛睁大,“这儿有背後灵!?”松田上下打量着这个据说是特殊应对机构的工作人员。
善子看上去完全就只是个有些瘦削的普通年轻上班族。
黑色长发被檀纸做的巫女束发扎成了个低马尾,同色的猫眼看上去像是木偶一般,松田一开始还误会善子是个盲人——也正是因此,即便後者五官称得上是十分标致,松田也只觉得她身上的那股子死气压过了其它的第一印象。
但声音倒挺活泼的。
面瘫症?
“诅咒和那种东西不一样。”善子认真地回答,“诅咒基本上就是负面情绪的産物,虽然有和灵异故事相合的部分,但和那个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这麽说着,她指了指对讲机。
“比如说,大部分诅咒根本不会对电子産品形成干扰。”如果形成了干扰,那多半也有其它的原因,或者说诅咒的等级太高了。
“诶!?可是你的结界会屏蔽掉信号……”
“不,那只是因为我对这个壁障施加了‘隔绝里面和外面,阻止战斗被外界探知’这一概念而已,你就理解成隔绝物质的防护层就行了,而电磁波信号交换也在这个‘外界探知’的范畴。”
毕竟也是物质嘛。
这麽说着,善子已经在地上画好了咒符,她擡擡下巴,示意松田站得更远一点。
“所以术式和咒力基本上就像是软件程序和电量?”
“……把人看做是机器吗?”
“对我来说这种方式比较好理解吧!”爱好就是拆卸机械産品的家夥摸着下巴。
善子擡了擡眼,把理解了也没用这句话吞进肚子里,她转念一想,松田说得倒也没错,她双手按在画好的咒符上,直接注入了咒力:“由暗而生,比黑更黑,污浊残秽,皆尽祓禊。”
天暗了下来。
不,不是天暗了下来。
松田阵平将墨镜勾下了一点。
是某种半透明的丶像是黑色液体一样的屏障从善子画好的咒符中漫开,这东西沿着墙壁的四角往外,像是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一样直接笼罩住了十九到顶楼的全部空间。
“所以黑沼小姐为什麽不做咒术师呢?”松田问,“你不也有术式吗?”
“电量不足啊。”她理所当然地回视,“大概就是用普通手机跑电脑游戏那样的规格吧,根本供不起电,更别说咒术师的战斗模式还是很朴素的。”
以负面情绪的咒力对抗负面情绪构成的诅咒还好说,像她和狗卷这种术式本身就对现实的实物産生干涉的,基本上都有很麻烦的副作用或者是消耗量。
比如说现在:“再来一次刚才那种规格的术式施放的话,估计我就得躺着被拉回去了。”但战斗里面这样的施术次数不过是开胃菜,更别提她根本没有馀力给肉|体附魔。
被打中一次就是骨折。
两次就是昏迷了吧。
再加上身上带着诅咒,虽然会给触摸到的对手造成精神污染,但如果受伤,不熟悉善子的同伴根本没办法无伤靠近自己……可如果要让东堂或者是京都校那几个熟人来帮忙救治……
善子的脑袋里闪过去年挖掘机铲起黑土豆的世界名画——辅助监督肩头一黑一白两个毛线团就‘要整活’还是‘别丢人’展开了激烈的辩论。
“——我还以为是什麽魔法大战之类的?”松田打断了她的走神。
“是打拳噢?不如说基本上都是靠拳头,所以用咒力强化身体很重要。”明明叫术师,却一个个都跟体术大猩猩一样,“我经常觉得自己在看动物世界或是MMA。”她举起了一根手指。
松田没搭话。
但总有种这人在暗自骂人的感觉。
拳术天赋一骑绝尘的天与咒缚直接撞开了防盗窗,靠眼镜观察咒力的她皱着眉头从窗户跳了进去,给熊猫打开了防盗门:“要是又跑错地方报告上面这处损毁你来认领噢。”
“没问题,相信我吧真希!”已经错了一次的熊猫两条胳膊擡起比了个O,“说到底都是这种高层住宅户型奇怪还都挤在一起的错吧,明明月租和押金都贵成这样。”它抱怨到。
“这是你一个熊猫应该烦恼的问题吗?”
“不过,哎呀……真的有找不到孩子就自己去避难的父母啊?感觉家庭关系不大好呢。”
“……什麽人都有吧,以人性来看还算不上最垃圾的那一批。”
两名咒术师略过了对于被救者的讨论,不如说关注的太多反而会惹上没必要的烦恼。
熊猫早把咒灵打散,在重新生成之前追着那黑色的雾线来找它的源头。
真希慢下了脚步,回头举起手指嘘了一声,熊猫会意地点点头,只是用口型问:“找到了?”
但真希完全看不懂熊类的口型动作,只能没有任何默契地指指黑雾最後通向的地方——公寓里的衣橱,此刻它的门虚掩着,只有咒术师能看见的残秽在把手上留下了一个小孩的手印。
找到了。
松田阵平有些失望:“还以为会是哈利O特或者是少年JOMP系的那种冒险类生活。”
“工作在哪里都一样吧。”年纪比他小三岁的社畜摆摆手,“松田警官的生活不也没有电视剧里面那种拆弹专家那麽有意思吗?”
“哎呀……不如说是期待不要这麽有意思比较好啊。”动辄就要穿三四十公斤装备的刑事吐槽,“不过就算是奇幻部门的主要工作内容也还是待机呢?”
“大部分时间是开车和用电脑做文书工作噢,不过术师是很精彩的吧,大概,不过术师人太少了,以准二级为分野,能派得上用场的人估计百人左右吧。”如果把臭老头派高中生送死的故事叫成精彩的话——说到底到底什麽专科学校的毕业率是按存活率计算的啊?
两人围坐在阵眼中,对着地上毫无动静的对讲机发呆,时间距三名咒术师上去已经过了又五分钟,除了间歇轰隆和装修似的打砸丶家具被破坏的声音以外,什麽别的动静都没有。
松田阵平有些焦躁了起来,这不仅仅是对于现状着急——
辅助监督非常清楚,突然见到了自己完全不能控制的世界,怎麽能不恐惧呢?即便是告诉他这些异者生活化丶貌似正常的部分,这危险的一鳞半爪也足以让普通人陷入焦虑。
更何况是这种职业的——警察多半都会有事情如果自己不出手,别人就不会出手的……强迫症?让这种人对眼前的谜团视而不见简直比登天还难,更别提一般咒灵相关的事件都是明晃晃的‘这事你别管’类合作。
善子瞟了一眼。
她突然开口:“而且比起千奇百怪的术式,我认为咒术师是依赖束缚生存的。这点其实和普通人完全一样,只是形式稍有不同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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