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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农家子靠植物系统飞升首辅(渝跃鸢飞)


“好像真是!”
“这么说,我也想起来了。”
蒙宗也恍然间想起,好友萧裕得知他有可能被任命为这次会试的主考官,曾对他说:“要是遇到什么令人惊异的文章,别太惊讶,慎重对待。”
他当时不以为意,觉得不会有什么文章会出彩到令他惊异。
如今却庆幸有好友这句提醒。
明盛帝正询问太医情况:“那日烧得是否严重?可会留下隐疾?”
太医说按照脉象来看,恐怕当日烧得有些神志模糊,应当是不轻的,更别说顾璋还费心劳神:“不过所幸及时服药,没伤了根本,这些日子好好调养就是。”
明盛帝瞳孔微缩,无意识皱起眉头,等太医走后,有些气不顺道:“烧得如此厉害,还有胆子隐瞒,就该好好受受教训。”
苏公公笑着附和道:“那奴才去说说,让燕掌教府医的方子里,再加点黄连。”
明盛帝闻言就想到顾璋拉着他,大倒苦水的苦瓜脸,明明是个眉目如画,面如冠玉的俊俏少年郎。
但表情生动灵活得,愣是让人察觉不到这一点。只记得他那对苦药满是嫌弃的皱巴表情。
明盛帝想到那个惹人发笑的表情,顿时莞尔,瞥了一眼苏公公:“你倒是向着他。”
“奴才冤枉,都要去给他加黄连了,怎么还能是向着他呢?奴才分明是向着皇上您。”苏公公喊冤。
“罢了,也遭了那么多教训。”明盛帝也有些心疼他的小福星,他叹息道:“只可惜顾璋他连中六元的名头,就这么断了。”
都烧得神志模糊了,怕是连中举都难。
他原还盼着,想要成就一段君臣佳话呢。
蒙宗来求见,他面色有些沉,无论是科举这么重要的事出了岔子,还是户部税收竟然算错,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他进来就直直跪下,说此次科举题目出错之事,然后请罪道:“臣有愧于皇上厚望,请皇上责罚。”
坐在高位上的帝王,只是垂眸扫了一眼,还没开口,骤然沉重的气氛和威压,却让满殿的人都精神绷紧,大气都不敢喘。
哪怕知道自己不是主要责任人,皇上一向明察秋毫,赏罚分明,不会过分责怪自己,但这股威严的气势落在身边,也让蒙宗下意识放缓了呼吸。
跪着的蒙宗身体晃了晃。
明盛帝压眉,命令道:“答卷呈上来。”
蒙宗将素纸、答卷全都带来,他道:“会试答卷未能全部批改完,臣不敢擅开糊名,兹事体大,还请皇上定夺。”
坐于高位,身着龙袍的明盛帝,与出宫后书生模样截然不同。
他眉眼深邃,目光锐如鹰隼,当皇帝近十载,威严的气势无形的环绕在他周身,只是静静翻阅答卷,都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
蒙宗终于感觉到身上迫人的威压如潮水般褪去,他心下一松,皇上果然也觉得他是无妄之灾,顶多治他一个疏忽之罪,或者罚俸,不会太严重。
明盛帝面色不变,眼底却浮现出让人看不懂的情绪,直到目光扫到答卷封条,才浮现一抹探究之色。
“把糊名拆开。”
苏公公上前,亲自拆开糊名。
入眼就是熟悉的名字——顾璋,后头的籍贯、年龄、面容特征等信息都能对得上。
明盛帝一愣。
随即涌起一股惊喜。
整个殿内的气氛都为之一松。
蒙宗有所察觉,他提醒道:“皇上,您再看看素纸,据说答卷上诸多符号,与今年京城盛行的卡牌上图案一致。”
明盛帝:“卡牌?”
就是那个宣称有助于算学,有助于老人动脑,听着荒唐,看起来就像是给游乐找借口的卡牌?被许多御史台的御史参个遍的卡牌?
“是的,皇上。”蒙宗确定道。
明盛帝每天事情太多了,忙都忙不过来,更别说去玩卡牌了。
蒙宗离开,一副最好的卡牌被放到明盛帝面前。
明盛帝对比素纸上的草稿,和答卷上的内容,又凝视卡牌,笑骂道:“臭小子竟然在藏拙。”
苏公公:?
所以,已经如此惊人,如此聪慧的顾小举子,竟然还在藏拙?
苏公公其实有点不敢相信,那如果不藏拙的话,会是什么样的。
不过即使不敢信,但还是习惯顺着皇上的话想,脑海中浮现见过顾璋的一幕幕,想到了一个理由,苏公公不确定道:“许是年纪还小,有些少年人爱玩的天性,怕展露了天赋,被师长们派更多的课业?”
明盛帝看着答卷上有些疏乱狂野,偶尔微顿的字迹,又气又心疼道:“也不知他是怎么撑着写下来的。”
他又不由想起当年顾璋骑马奔袭回家的事,即使是会骑马的人,快马一个时辰,腰胯就会累得酸痛难忍,更别说好几天奔袭了。
如今又能在烧得神志模糊的时候,答出这样一份答卷。
明盛帝感慨:“小石头这性子实在坚毅。”
顾璋浑然不知自己藏拙一事,又被一人隐隐窥见。
他甚至都不太记得,自己曾经还在某场考试中,十分大胆的画了个表格,大大咧咧的控诉,“你题目都出错了!”
他修养好身体,被允许出门后,距离一月放榜之期还有许久。
他便上燕府,找燕老闲聊,实则为了打听一些朝廷动向,想要推测一下,新接的系统任务可能预示着什么。
“边关?”燕先竹道,“倒是也有件新鲜事,几年前被薛将军打散的鞑靼部落,如今已经被瓦次部落收入囊中,瓦次部落的可汗也易主,由一名叫巴蛊乌的人接任。”
顾璋皱眉问道:“这人带兵能力怎么样?”
燕先竹摇摇头:“这倒是不知,相比他的带兵统帅能力,名声更大的是他的狠辣凶残的性格,此人阴险狡诈,无所不用其极。”
“不过也不必太忧心,他才二十多,刚刚登上可汗位置不久,要想办法收拢各部落,还要休养生息壮大人口,想来也不是带兵多年薛将军的对手。”
燕先竹给他倒了杯茶,见他一饮而尽,心疼道:“简直糟蹋我的好茶,就该给你喝清水。”
顾璋将杯子放下:“清水也行。”
他实在心中郁闷,本以为用点心,总能找到蛛丝马迹,结果燕老给他的消息,每一件都值得怀疑。
明明他昨日还觉得,肯定是南边恐有干旱迹象一事。等今天一听,又忍不住怀疑,会不会与边关有变?
全天下的消息都在往京城送,每日都有新鲜的,让他怎么分辨?
燕先竹:“小小年纪,眉头皱得跟我这个老家伙似的。”
“任谁喝了那么多苦药,都要皱眉头!”顾璋毫无心理负担,无赖的把心里愁的锅,扣在不厚道的师伯公头上,那个药,绝对被笑眯眯的燕先竹做了手脚!
否则怎么会那么苦?!
燕先竹也不在意,假装没听到,还是笑着让小厮送上来一份请帖,“整天缠着我这个老头子作甚?你就该和年轻人一起去玩玩。”
顾璋打开封面很是绚烂的请帖,“朝花宴?听起来好像还挺热闹的样子。”
“历年春日京城都会庆祝的节日,这个宴邀请的多是年轻人,赏花惜花、晒种扑蝶……确实热闹得很,你应当会喜欢。”
顾璋确实感兴趣,便应下了。
临走前,燕先竹提醒:“朝花宴邀请了许多女眷,你收拾得利落些,可别到时候遇到了喜欢的姑娘,觉得自己穿得随便丢人。”
顾璋脚步踉跄一下。
他才十六!怎么连师伯公都拿这个调侃他了?
他看了眼手里的帖子,这不会是个相亲宴吧?
不过顾璋还是没抵过诱惑,去赴了这个听起来就很有趣的朝花宴。
是京城梅家举办的宴会,在京郊一座别院,邀请了京城许多家族儿女前来。
顾璋赴宴后,感觉来对了。
他坐在席间,轩窗四敞,最是清透的自然花香,随着人流涌动,缓缓飘荡于鼻尖,案上棕木漆盘内梅子紫、樱桃红。
窗外柳绿桃红,枝叶扶疏,室内席间众人喧笑、好不热闹。
他在看景,殊不知旁人也在看他。
面如冠玉的翩翩少年郎,身长玉立,随意地坐在席间,也气质卓然。
乌亮璀璨的眼眸,总带着亮晶晶的笑意看着席间。
但凡对视,都会有一股如沐春风的感觉。
远处有女孩们窃窃私语。
“那个小郎君长得可真俊。”
“等会你的百花囊可要赠予他?”
“之前怎么没见过?是谁家公子?”
顾璋刚刚参加完一场飞花令,与一众学子摆开琼宴,坐赏名花,谁咏不出来诗,就自罚三杯。
他倒是没被罚,不过自己偷偷尝了一杯,淡淡的花香藏在酒间,着实好喝,就是没想到他这身体不耐酒,才一杯脸上就有些微红。
“没想到顾贤弟如此不胜酒力,幸好方才接上了诗,否则可要出洋相了。”祝子瑜悠哉地打着扇,对顾璋道。
顾璋记得他,方才作了几首好诗,不过和金瑎比,还是显得有些逊色。
他和此人素未谋面,怎么感觉说话听起来有些怪怪的,藏着点刺?
“是啊,幸好接上了。”顾璋随口应道,吃了一口桌上的花糕。
这花糕也不知是怎么做的,口感细滑,甜而不腻,藏着细碎的花瓣,又满口都是春日花香,他很是喜欢。
祝子瑜觉得他果真是农家出来的,即使拜了大儒为师,也改不了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谁家子弟参加宴会专为了一口吃的?
此前师长竟然还让他提防,说顾璋会是他在春闱中最大的对手,若会试中了,他想要的状元多半就是此人的了。
现在想来,不足为惧,祝子瑜笑着摇摇头,放松道:“为兄提点贤弟一句,席间还是少用些好。”
顾璋:“……”
谁呀,你?
他又拿起一块外壳酥脆,里面包裹着鲜花酱的脆饼,往外走:“我去春花池那边看看。”
宴席有东西不吃,干看着,是不是傻?而且他看过,旁人也都在吃,他又不出格。
顾璋不搭理他,自顾自去池边看女孩们簪花赏红,将五色花纸剪出好看的形状贴在花枝上,戴在鬓角上。
他还颇有兴趣的也剪了一个。
晒百花种也趣味盎然,一百种娇花的种子被摆成绽放花儿的图案,因为百种色泽,看起来层层递进,还有蝴蝶在上面飞舞。
等玩了一圈,很快就到了宴席最后赠百花囊的环节。
这是朝花宴的习俗,女孩们提前准备好百花囊,里面装上宴席中各自喜欢、觉得最漂亮的花枝,赠予她们觉得与这种花最搭配的男子。
男子拆开百花囊后,便要当众做一首赞美这种花枝的诗词。
这样宴会后,就会产出许多赞花赏花的诗,不仅可以出一本宴中诗集,还代表了这场宴席办得好,受时人推崇。
百花囊不带有喜欢的暗示,只是纯粹地欣赏,不过为了避嫌,许多人还是会选择送父兄,这等不会惹人非议的对象。
顾璋正站在凉亭边,看这精彩热闹的一幕,听前面被送百花囊的人吟诗作对,好不惬意。
突然感觉春风拂面。
一个百花囊落入怀中。
顾璋:!!!
“小姐,你怎么把百花囊送给顾少爷了?”
那姑娘婷婷袅袅,雅步仪静,端得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淑雅模样,任谁也挑不出错来,却低声跟丫鬟百无聊赖道:“这席间男子没我瞧得上的,父兄又都不在,送叔祖父弟子不正好?”
她实在烦了这宴会,个个都带着笑脸面具,却绵里藏针,尤其是那些个夫人,笑着夸她,背地里却数落她的爱好。
“芷儿。”燕家大房长媳燕夫人喊道。
燕芷脸上挂着乖巧的笑,和各位夫人礼貌示意,盈盈落坐于女眷席间。
“桃粉水红这颜色,果然还是配年轻漂亮的姑娘,燕芷穿这身,可当真像是春日花儿般娇艳。”
“您家曦儿今日百蝶穿花碧丝长裙,更显得灵动活泼。”
燕夫人笑着来回两句,这才抽空问女儿:“百花囊送出去了?”
“送出去了。”
燕夫人看见女儿腰间小荷包:“又带吃食在身上?”
小姑娘不好意思笑笑,想把腰间小荷包往后藏,入手却感觉手感不对。
她神色微变,打开小荷包一看,里面装的正是她本准备放到百花囊里的花枝。
被调包了!
燕夫人顿时神色紧张起来,带着女儿找个借口离席。
她急忙问:“怎么回事?你那小荷包里原来装的是什么?”
若是传了出去,可怎么办才好?
燕夫人年少时,也参加过朝花宴,即使是几十年前的事情,她也记得清清楚楚,当初也有一女子被调包送错了东西。
那书生众目睽睽打开百花囊,以为是嘲讽他最像百花囊中那物,觉得受到了侮辱,当即大怒,作诗一首明嘲那女子无女德女教,还暗讽她浪荡。花样年华的女孩经此一遭沦为笑柄,最后竟落了个青灯古佛为伴,了此残生的下场。
让燕夫人怎能不着急?
谁也不知被调包的百花囊装的是什么?会是小荷包里原来的东西,还是被旁人恶意换了别的?
宴会众目睽睽之下,她女儿送人百花囊定有人看见,届时想说不是她送的都没借口。
燕夫人带着女儿匆忙往前头去,心里暗暗祈祷,那只被调包的百花囊千万还没被拆开。
而此刻,前厅中。
已经开了许多个百花囊了,也出了不少华美的诗篇,现场气氛十分热闹,仿佛将这场宴会推至热闹的最高点。
祝子瑜笑道:“顾贤弟竟然也收到一个百花囊?不如打开来看看,还不知顾贤弟在女子心中,与什么花最为相配?”
热闹的前厅里,许多人都笑着看过来。
顾璋拆开百花囊,里面顿时滚出一粒粒飘着异香的浑圆之物。
这是……裹了面衣炸过的花生?

“你说什么, 燕芷赠送百花囊之人,是她叔祖父在乡野间收的那个弟子?”
女子听到下人汇报,想到燕芷着急的模样, 用帕子捂着嘴不住轻笑,只露出眼尾漂亮的美人痣:“那些乡野出身的贫寒书生,骨子里最清高了,随意便觉得遭了折辱,你我等着看那小妮子哭吧。”
正在往前厅赶的燕夫人,也从女儿嘴里得知, 她将百花囊送给了顾璋。
燕芷见母亲紧张哀痛的神色缓和,轻轻拉扯了一下燕夫人的手腕:“娘不用这么紧张。”
见女儿娇憨的小脸蛋上全是天真淳朴, 燕夫人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即使他看在你叔祖父的面子上,不至于落了你的颜面, 但这事传出去, 再落个贪嘴的名声, 你日后如何挑选如意郎君?”
京中贵女最重名声,她家芷儿本就因那不寻常的爱好,名声不太好听, 再要加了这一遭……燕夫人操心,手里的帕子都揉碎了, 步伐更加快了几分。
“可我本就不想嫁人。”小姑娘不情不愿地嘟囔道,都笑话她, 说她喜爱的事难登大雅之堂,她还不乐意给那些臭男人做呢!
“胡说,”燕夫人看着自家女儿, 又急又气又无奈,“哪有女孩不嫁人的?”
眼瞧着快到前厅, 本想吐吐舌头的小姑娘,顿时端起了大家闺秀的仪态。
“你给我指指,顾璋在哪儿?最好是百花囊还没拆开,赶紧去换回来。”
可才入前厅,两人就看见顾璋已经拆开,一个个焦黄酥脆的圆滚滚,从百花囊中滚出来,落在顾璋手心,还有一两颗掉在了地上。
在场之人,本都在期待,配与顾璋的是什么花?
毕竟顾璋在官场、举子、书生中,都算是小小的风云人物,今儿也算是焦点人物之一。
翘首以盼,夸赞的话都在嘴里酝酿好了。
不料却看到一颗颗金黄、圆滚滚的吃食?
现场安静了一瞬。
“这是?”有人开口问。
站得近的人,有的眼神好,迟疑道:“闻这个香气,好像是吃食?”
祝子瑜站的最近,他和顾璋几乎一个视角,能清晰的看到有些面衣没裹满露出的芯,他道:“一看就知不是花种,这是花生吧?还是炸过,香得很。”
确实很香,顾璋也在心中附和。
而且粒粒饱满,一颗颗圆滚滚的花生躺在顾璋,酥脆香浓气息缓缓弥漫,惹得人食指大动。
顾璋挑选了一颗,放进嘴里,满心期待看起来这么好吃的酒鬼花生,会是什么味道。
他吃完,定好好写一首诗,赞美这一小袋可可爱爱、焦香诱人的花生!
朝花宴,百花生,这寓意多好,顾璋美滋滋的想着。
顾璋一咬碎,花生被锁住的浓香瞬间释放,扑鼻而来。
嘴里发出清脆的声音,裹着酥脆外壳的花生被咬开,碎花生的香气裹挟着酥麻香辣不断刺激味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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