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看向元老爷的视线也不由有些不赞同。
而原本恨不得将元蘅打一顿再关起来的元老爷,此时也失了立场。明明心痛得不行,却还不能将元蘅怎么样。
这时,元蘅终于抬起头看他,“爹,我把娘买的古董摔坏了,您罚我吧!”
元老爷眼角抽搐,却不得不做出慈父模样,“蘅儿乖,你娘不会怪你的。”
“真的吗?”元蘅满脸希冀。
元老爷点头。
元蘅破涕为笑,“那您不罚我了吗?”
元老爷僵着脸点头。
元蘅于是立刻站了起来,说道:“那爹你还站在这儿干什么,快点将这些瓷片都捡起来吧!娘在天有灵,要是看见她送给您的东西散了一地,她的心也会碎的。”
元老爷:……
盯着元老爷把碎片一一捡了起来,元蘅一抹眼睛,对郑氏母女道:“都怪你们,非要提什么家法?否则爹爹心爱的瓷器怎么会碎掉?”
郑氏母女一脸见了鬼的表情瞪着她。
而将锅推了个干净的元蘅一甩袖子就离开了正厅。她因为哭得太用力,回到自个儿院子里时眼睛还是红着,陆与瞧见了,正想安慰她,却听元蘅冷笑一声,“哼,我娘花钱买的东西,我就是摔烂了,也绝不会留给别人!”
陆与:……
元蘅见他神情复杂,眼神一厉,问道:“怎么,你觉得我做得不好?”
陆与立刻道:“不,你做得非常好。”
元蘅这才满意。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么么哒~
第11章 注定遇人不淑11
心爱的古董被摔得粉碎,偏偏罪魁祸首嚎得比谁都无辜可怜。元老爷心里气得要死,可他这样讲究体面的人,根本没法去处罚从小失了生母、只能在继母手里“艰难讨生活”的元蘅,想了半天,只能将这股气发到郑氏头上。
元老爷理所当然地想,元蘅在广华庵里多呆些时日怎么了?若不是郑氏一天到晚在她跟前挑拨是非,他也不会去打元蘅,若他没有对元蘅动手,元蘅怎么会为了躲避处罚撞坏了古董?
郑氏心里也怄得要死,查知州下了狱,她娘家人虽然都被放了出来,但明明是元老爷不想出手捞人,娘家人不敢怨元老爷,便恨到了她头上,她如今手里没钱,娘家对她还有怨,日子过得远不如前。而造成这一切的根源,全在元蘅身上。
因此,郑氏一天到晚闲着没事就想法子在元老爷面前给元蘅上眼药,原以为这次能给元蘅一番教训,没想到反噬自身,她气得几乎要犯心疼病。
元芷兰就坐在郑氏房里安慰她,“娘你别气了,你要是气病了,元蘅只会更猖狂。反正您如今是嫡母,您有的是法子折腾她。”
郑氏却苦笑着摇头,“哪儿有这么容易。她是原配嫡女,又有蒋氏的大笔嫁妆傍身,吃穿上根本对付不了她。且就她那颠倒黑白的功夫,我要是做得太明显,她立刻就能宣扬得人尽皆知,到时候外头人都以为我是蛇蝎心肠,将来哪个好人家敢将女儿嫁给你弟弟?”
郑氏能从原本的妾室扶正,最大的依仗不是娘家,而是她给元老爷生了个聪明的儿子元辰,如今元辰去了府城的书院里读书,因此并不在家里。
说到元辰,郑氏面上的怨气消了下去,反而浮起了几分笑意,“好在还有你弟弟在,兰儿你记住,咱们还有你弟弟可以指望,而元蘅,她屡屡得罪我们,我看将来谁给她当靠山。”毕竟子嗣和娘家才是女人最大的依仗。
元芷兰笑道:“娘您说得对,将来等弟弟高中状元,定能给您请封诰命,到时候看元蘅还敢不敢像今日这般张扬。”
这话可说到郑氏心坎上了,高兴地将女儿搂进怀里。却不知道,元芷兰在埋进她怀里后,脸上的笑就消失了,眼中还有几分不服,心想:娘真是偏心,事事都想着弟弟好,难道我这个女儿就比不上弟弟吗?将来我找个有权有势的夫君嫁了,说不准弟弟还要靠我提携。
母女俩心思各异,仇恨对象却是一致的。
而他们仇恨的对象——元蘅,此刻正站在厨房里,围观厨娘做月饼。
明日就是中秋了,要换做往年,郑氏一定会开个赏月宴,邀请县里所有体面的夫人小姐还有她娘家人来家里赏月,同时请戏班子唱上几段,享受众人对她这位县令夫人的吹捧。不过今年她手里没钱,元老爷又惯来不在乎这些事,于是郑氏便咬咬牙,取消了赏月宴,因而比起往年,今年元家的中秋节倒格外冷清。
元蘅不在意,反正中秋节与她而言,不过又是一个放纵自己多吃多玩的节日罢了。
厨房里热气腾腾,两个厨娘一个和面一个调馅,忙得不亦乐乎。元蘅看得手痒,叫抱枝拿了一些回院子里,主仆几人坐在院子里尝试包月饼。
刚刚尝试着包了两个,就看见陆与走了进来。
本朝男女之防不甚严苛,有侍女仆妇在场的情况下,在院子里见个家丁倒是不打紧。
没错,如今陆与已成了元家的家丁,专帮着蒋妈妈等人做些力气活儿。
见到陆与,抱翠立刻道:“快来看看,我们与小姐做月饼呢!”经过在广华庵里那些时日的观察,抱翠觉得陆与不是个坏人,也愿意叫上他一起玩了。
一身家丁装也显得风姿俊逸的陆与几步过去,就见桌上竹屉里已经放了几个做好的月饼。
元蘅笑道:“你猜猜哪个是我做的?”见陆与犹豫,她眨了眨眼睛,道:“猜错了要罚!”
陆与立刻道:“不猜了。”
元蘅面色不变,“猜对了赏你银子。”
陆与独自一人从陇右跑到安州府来,本来就花了不少银钱,后来赔了那老妇人二百两银,更是将家底掏空,如今浑身上下只有几两银子傍身。他当然是需要钱的。
于是,陆与低头,神情认真,眼神专注地盯着那几个月饼,他想要赢钱!他见其中两个皮太薄,馅都险些要露出来,且边角还有些歪扭,明显是初学者做的,于是便指了指那两个。
元蘅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
陆与一脸冷淡,眼角却微不可查地一弯,“这两个最丑。”
元蘅:……
她抿着唇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抱枝,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笑出来,“哈哈你猜错了!这几个漂亮的才是我做的!”
抱枝有些腼腆道:“陆公子,那两个丑的是我做的。”
闻言,陆与如遭雷击,表情都空了。
见到他这神情,元蘅更乐了,笑得浑身都开始冒热气,她拿起团扇轻轻扇了几下,揶揄道:“没想到本小姐如此多才多艺吧!”
陆与不说话了。
元蘅眼珠子转了转,“让我想想,该怎么罚你好呢?嗯……”她目光转到陆与脸上,“既然猜对了赏银子,那猜错了是不是……”
闻言,陆与神色一紧,有些紧张地看着她。
元蘅话锋一转道:“算了,本小姐又不缺银子,罚银子不好玩。”
陆与明显松了口气。
元蘅憋着笑,“那罚你什么好呢?”她目光转到了面团上,扇子摇得愈发欢快了些,“那就罚你给我包月饼把吧!”
蒋妈妈见状却有些不赞同,她年少的时候,蒋家还不像后来那样没落,她也跟着夫人见识过不少世家公子,这位陆公子无论样貌还是言行举止,都不像是小门小户里出身,说不准真的是勋贵家里出来的,就算人家陆公子家道中落,你让他当个护院已是委屈,如何还能让人家下厨做月饼呢?
然而出乎蒋妈妈的预料,陆与犹豫了一下,还真在石桌旁坐下了,他用拧湿的帕子细细擦净了手,才迟疑地捧住了一小块软软的面团。“我……不会做。”
元蘅欢快地摇了摇扇子,“没事,我教你。”
就这样一个教,一个学,小小的一块面团,在两人手里没一会儿就捏出了适合包进馅料的形状。
蒋妈妈站在一旁看着,见两人脑袋凑得有些近,一个明艳一个俊逸,瞧着真好似一对璧人。
蒋妈妈不由动了心思,这陆公子生得俊,功夫好,难得的是品性也好,将来未必没有一番作为,若是能小姐能与他作一对,未必不是一对佳偶?
小姐性子活泼,不受拘束,若是嫁入那些门当户对的人家里,指不定要受丈夫或是婆母的气,这陆公子却不会,蒋妈妈冷眼瞧着,觉得这陆公子在外人跟前又冷又凶,对着自家小姐,却每每落入下风,要是将来成了一对,小姐肯定能将陆公子牢牢拿捏在手里,不但不必受气,还能舒舒坦坦地过日子。小姐又有夫人留下的大笔钱财,细心经营,必能安稳一生!
这些心思转过,蒋妈妈再看陆与,顿时有了一种丈夫娘看女婿的挑剔。
旁的都好,就是生得太俊了些,难免招惹桃花,若是将来成了,少不得要好好看着他。
蒋妈妈这边心思刚刚活络起来,元蘅教了陆与几次,见他还没学会,已经没了耐心,而且她包月饼的手瘾过了,此刻也不想玩了,于是起身摇头道:“哎,笨手笨脚的,真是块朽木,算了不教你了。”说罢转身便往外走,明天是中秋,她想约怀蜜出去一块儿玩。
蒋妈妈见小姐不带留恋地离开,似乎半点没有开窍的样子,心思立刻又变了。方才是她想岔了,陆公子再好,他也是个有异族血脉的蓝眼睛,如何能是小姐的良配?
自己真是年纪大了,糊涂了,怎么会想到那种事儿上?
蒋妈妈摇摇头,也跟在小姐后头走了。
没一会儿,抱枝抱翠也走了,院子里就剩下陆与一个。
他却是一丝不耐也无,双手有些笨拙地捏着那些面团,小心翼翼地包裹,一个人从晌午坐到夜幕低垂,愣是将那些面团和馅料全都包成了一块块月饼,唯一有些遗憾的,就是有些丑。
陆与将自己包的与元蘅包的对比了一番,失望地摇摇头,将这些月饼全都带到厨房烤了。
元蘅对此一无所知,她此时也有些失望,因为岳怀蜜要议亲了,家里拘着她不让出来,尽管如此,依旧没有浇灭她出去游灯会的兴致。
却没想到,当她带着两个丫鬟无聊地看灯时,竟会在灯火阑珊处,见着陆与。一个冷着一张脸,摆了个小摊卖月饼的陆与,而且生意竟然还挺好。
她走近几步,看了一眼那些丑丑的月饼,看看围在陆与摊位边的一圈大姑娘小媳妇,再看看在灯火映照下愈发俊美的陆与。
她想,她知道这些月饼为什么卖得出去了。
她想了想,找了个根树枝挤过去,拿树枝戳了下陆与的手臂。
下一瞬,陆与手臂垂下去,冷冷道:“月饼两文一块,卖饼不卖身。”
会说出这样的话,显然,坐在这里的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被调戏了。
元蘅一张俏丽的笑脸掩藏在面具下,她粗着嗓子道:“陪我逛灯会,这些月饼全买了。”
陆与冷着一张脸,看都不看她一眼。
元蘅又加了把火,“你知不知我是什么人?得罪了我,你今晚一块饼都别想卖出去!”
噌的一声,陆与猛地拔出了身边的长剑,剑光锋利雪亮,吓得周围一圈人全都惊得往后退。
元蘅也下意识退了两步,手里头的树枝都掉了,捂着砰砰跳的心口,她想:这也太吓人了!
这样不解风情的傻大个,将来肯定娶不上媳妇!
作者有话要说: 我感觉,有点甜(づ ̄3 ̄)づ╭~
第12章
不解风情的傻大个见威吓住了那个戴着猴王面具的女子,冷冷哼了一声,却没有收回剑,而是剑尖向下急点,众人只见得他神情冷漠、目光凛冽,手中长剑闪出了残影,灯光下仿佛光华烁烁,待他收剑归鞘,众人这才发现,就那么一会儿的功夫,地面的青石砖上已被刻出了几个锋芒毕露的大字,有识字的女子读了一遍,却是“心怀不轨者,诛”!
嗬!这煞气凛然的一幕,果真吓住了周围人,那些个奔放的大姑娘小媳妇看着他的目光里,再也不敢怀有一丝半点的轻佻。
陆与对此很满意,见有人正经上来买月饼,他的态度还是很好的,拿荷叶包好,又仔细打了打了两个活结,再一手交钱一手交饼。生意似乎比方才更好了。
陆与心道:果然,只摆一张臭脸不够,还要武力威慑。
他不知道,元蘅拉着两个丫鬟躲在暗处看了一会儿,又看看他刻在地上的几个字,嘴角轻轻翘了翘,说道:“哈哈,陆与要倒霉了。”
抱翠不解地看了小姐一眼。
却在这时,几个巡逻的差役从附近经过,瞧见这摊位前聚了不少大姑娘,好奇地凑过去看了一眼,这一看可不得了,领头那差役惊道:“谁将这地砖毁坏了?这可是两个月前才铺上的!”
周围人纷纷朝着陆与看了过去。
于是,陆与的小摊被差役以“破坏公物”之名给收了,而他未卖完的月饼还有之前卖月饼挣来的钱,也全部充了公,用以赔偿被他损坏的石砖。
最后就剩下陆与一个孤零零地站在那儿,握着剑有些茫然地看着人来人往的灯会,模样瞧着无比凄凉可怜。
元蘅躲在一排灯笼后边,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一边笑一边对身边丫鬟道:“好惨啊,陆与实在太惨了!”
抱枝抱翠一脸疑惑,抱枝道:“小姐,陆公子都这么惨了,您为何还这么开心?”
元蘅愣了一下,摸着下巴思索起来,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大概因为,我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吧!哎,我果然是个坏女人。”一边说着,她一边朝陆与走了过去。仍旧粗着嗓子,冲陆与道:“我说过吧,得罪了我,你今晚一块饼都别想卖出去!”
听了这话,误以为是她找来差役捉弄自己的陆与面露愠色,他攥紧了手里的剑,却没有□□,只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后,转身便要离开。
等着他拔剑的元蘅见状一愣,这……这男人怎么不按套路来?
眼见得陆与要闪进人群了,元蘅忙喊道:“陆与你站住!”
陆与果真站住了,他听着那熟悉的声音,迟疑地转过头去,就见着了冲他跑来的猴王面具。
周围人流如织,彩灯轮转,舞龙的队伍热热闹闹地从他们中间穿过。
隔着大红色的舞龙,元蘅摘掉面具,露出一张艳若桃李的脸,灯火映照下,那流转的眸光好似一泓柔柔秋水。
陆与一怔,被这罕见的美貌惊得愣了一下。
元蘅却没意识到,她要往陆与面前去,谁料身边人太多,好不容易等到舞龙队伍过去,她才刚刚迈出去一步,脚下却好似踩了什么东西,她低头看了一眼,一块被踩扁的月饼,正死不瞑目地对着她。
耽搁这么会儿功夫,陆与却已经走到了她跟前,他看了眼她手里的猴王面具,浓黑的眉头轻轻蹙起,“何故戏弄我?”
当然是因为好玩啊!不过这话要是说出来,不就显得她元蘅脾气坏?虽说她自觉是个坏女子,可要她直白地承认,还是不行的。
眼珠子一转,元蘅哼了一声,理直气壮道:“你的月饼从哪儿来的?别不是昨日包的那些吧?这可是家里头的东西,未经允许你怎能拿出来卖?”
陆与说起这个就有些丧气,道:“我是花了钱跟府里买的。”
元蘅心道:这么说,陆与岂不是连本钱都赔光了?这可比她预料的还要惨啊!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往河岸走。
有人蹲在河边放花灯,有人乘着画舫行过,酒香与歌声能传出去好远,而河对岸的戏楼上,正在演绎奔月的传说。
元蘅坐在河边供人吃茶歇脚的凉棚下,让抱翠买来一包炒果子,奈何果壳太硬,她咬了一个,牙齿险些给崩坏,于是把那包果子往前一递,理所当然地吩咐道:“你给我剥。”
陆与的手下意识抬起要去接,下一刻却不知想到什么,又垂了回去,硬邦邦地开口道:“我只给你当打手,不会给你剥果壳。”
元蘅心道,那你平日里帮蒋妈妈她们干活不是挺勤快吗?难道,是因戏弄他一事在生气?
元蘅瞥了一眼陆与冷冰冰的一张脸,掩唇偷笑了一下,然后捂住了腮帮子,苦恼道:“那怎么办?这些干果子太好吃了,可这果壳也太硬了……”见陆与无动于衷,她继续道:“值此良辰美景,要是有一位俊公子能给我剥果壳,那我定会一辈子记得他。”
陆与冷冷一笑,转身背对她坐着,抬头去看对面戏楼,一副不屑于她为伍的高傲。
元蘅接着道:“我不但会记得他,我还会给他银钱。”
闻言,陆与眉头动了动,挣扎了半晌后终于转过身,“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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