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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再嫁(笑月亮)


天光普照,钟鼓震荡,沉寂的皇城再一次从沉睡中醒来。
玉漱殿。
虞枝和贺嘉定的是每日辰时开始教习。
但今日有意外情况发生,贺嘉比往常要来得晚点,虞枝可以理解,毕竟昨儿个贺嘉才经历了那种事。
谁知宋夫人会不会还在派人跟踪他,找出贺嘉如今的住处。
贺嘉来时,虞枝笑脸迎接,没有问原因。
贺嘉主动道:“抱歉,夫人,昨儿没睡好。”
“这很正常,老师你无须道歉。”
贺嘉抿了抿浅色的唇瓣:“那我们就开始吧。”
虞枝正要点头时,发觉贺嘉的脸色不太正常,遂道:“老师,你是没用早膳吗?还是身体不舒服吗?如果身体有恙,你可以休息。”
贺嘉:“我怎么了?”
虞枝道:“你脸色有点白。”不只是脸色白,精神气也不是特别足,睡不好是一方面,身体有恙是另一方面。
贺嘉摇首:“承蒙夫人担忧,某无事,不过今日来得急,确实没用早膳。”
“那我现在叫人去准备,厨房应该还有粥。”
“多谢,不必了,某没有胃口。”
虞枝不强求,不再问,只道:“老师,你若是有感到不舒服一定要同我讲。”
“好。”
接下来便是习字了。
过了小半时辰,中途休息。
殿中书房飘荡墨香,墙壁上俱是书画作品,还有大家的遗世孤品,无法用银钱来衡量。
整个书房,令人眼花缭乱。
虞枝说:“老师,昨儿我同你提及的建议是我开玩笑的,请你勿要当真。”
贺嘉:“某认为这个想法挺好。”
虞枝如今冷静下来,她有些不好意思道:“感觉太荒谬了,老师,我这个提议你可千万不要采纳。”
“成。”
虞枝问:“那你还会去宋府吗?”
贺嘉道:“从昨日后,某便知一味逃避不是办法,终究得在这个无妄之灾上做个了断,是以我决定去宋府一趟,正好断了所有人的心思。”
虞枝:“老师若有难处,可与我说,对了,老师,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夫人请讲。”
“你知道昨日那个小郎君吗?他叫宋云熙,便是宋夫人如今的养子。”
“某知道,昨日是某与他第一次见面。”
“老师若是要去宋府,那可否帮我看看这个小郎君的近况,宋夫人似乎对他不上心......一言难尽。”连宋云熙脸上的伤都没第一时间发现,宋夫人这个养母令虞枝无话可说。
“好,某也知宋夫人秉性,这也是某不愿意和他们宋府产生纠葛的原因之一。”贺嘉无法想象自己的亲生母亲会是那般德性。
反正贺嘉是不能接受,索性他当自己是无母。
而且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宋夫人是那样,可想而知宋府肯定也是个大染缸,里面有千奇百怪的人。
“唉,真不好说。”虞枝叹息。
贺嘉缄默。
虞枝思及某事,她小声道:“老师,关于你问我的问题,上回我很犹豫,没给你答案,但经过一夜的考虑和思量后,我心中已有答案。”
冷不丁听虞枝谈及此事,贺嘉身形一僵。
虞枝低吁一口气,缓缓道:“我觉得老师你说得对。”
虞枝自嘲了一下,“说来我如今算是个寡妇,在宫里也只有他这个一个亲近的家人,有时候当真是太依赖他了,若非老师你提醒,恐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发现。”
这并不是什么值得一提的好事。
说完,虞枝复笑:“老师,谢谢你。”
贺嘉面无表情,忽而回想起昨夜的惊魂。
姜璟出现在他的宅子中,将他从睡梦中强行扯出来,接着在一众压迫感十足的围势中,姜璟开始问贺嘉话。
姜璟想知道贺嘉和虞枝讲了什么。
贺嘉直言他就是在和虞枝说宋府的事,想要听听虞枝的意见,然后贺嘉把虞枝的想法跟姜璟道明。
姜璟颇为惊讶,继而道:“还有吗?”
贺嘉后颈冷汗不止,他当然不可能说出真相。
姜璟夜里大驾光临,这就证明他的话对虞枝造成影响,而姜璟察觉虞枝的不对劲,并且怀疑到他身上。
所以姜璟过来,那对自己存有杀心的。贺嘉不说有多了解姜璟,可也清楚姜璟狠辣无情的手段,不留情面。
姜璟可以原谅你的小错,但绝不原谅背叛,贺嘉所为算不上是背叛,但涉及到虞枝,那意义就不同了。
贺嘉万分小心地应付姜璟,绞尽脑汁后,贺嘉说虞枝跟她吐了点苦水,她说自己最近有些烦恼。
姜璟问什么烦恼,他怎么不知道。
贺嘉说虞枝只提了提,没有细说。
姜璟笑着不语,却给贺嘉毛骨悚然的感觉,好在贺嘉也不是等闲之辈,面上不露破绽。
最终运气加持,姜璟似乎听进他的话,他放过了贺嘉。
贺嘉因此熬过这一次无声的索命危机。
临走前,姜璟补充道:“贺学士,抱歉了,深夜打扰,多有得罪,还望见谅。朕希望往后你能用心教导母妃,对了,还有记住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往日朕吩咐你的话你可以忘记了。”
最后一句的意思大抵是姜璟在告诉贺嘉,他已经没有让贺嘉当虞枝面首的打算了。
贺嘉恭恭敬敬道:“臣省得,会铭记于心,做好自己本分之事。”
“你如此有心,朕甚是欣慰,好好努力,日后你想要什么官职尽管同朕提。”
“多谢陛下隆恩。”
回忆截止。
贺嘉抬眼,看到虞枝现在的样子,莫名觉得他没说错,他所做的事是值得的。
其实一开始贺嘉和虞枝讲那些,是因为当时气氛使然,虞枝实在太好,贺嘉一时被蛊惑,在冲动的催化下,贺嘉没能计较后果就直言快语了。
他知道自己在讲出那段话时,虞枝和姜璟之间有一半的可能会出现问题。
是以,贺嘉在说完后冷静下来,他有后悔的,主要是对姜璟的忠心在作祟,使贺嘉陷入矛盾中。
昨日的贺嘉尚不知他所言是对是错,可今日看来,他或许没错。
作为老师,为学生指点迷津,帮助学生乃是正当行为。
“夫人心里有数便可。”贺嘉道。
虞枝:“老师,日后我想尽量和他保持适当距离,你觉得我这样做是对的吗?”
贺嘉:“夫人,只要你认为是对,那就是对的,你既然要做,就证明你认为是对的,你的行动已经在告诉你,你所为是正确之举,既如此,夫人你无须再去胡想旁的。”
虞枝如恍然大悟:“老师你说得对。”
贺嘉凑近,低声道:“夫人,某在提醒你一点,倘若你有闲情的话,不妨可以多细心观察你的周围。”
虞枝把话记在心里。
后来虞枝又问了一次绿漪重复的问题:你认为我和陛下之间的相处如何?
绿漪的答案不变。
此后,虞枝开始有意识地调整她和姜璟的距离,她想回到过去和姜璟之间那亲疏合情合理的关系,故而虞枝在她和姜璟之间构建出一堵无形的墙壁。
好在这一段时间,姜璟也没有做出什么过线之事,省了虞枝气力。
二人感情如常,姜璟该来用膳就来用膳,照常和虞枝下下棋说说闲话,偶尔还会指出虞枝在写小草时犯下的习惯性错误。
虞枝从最开始的烦躁复杂到逐渐平静。
但在这波澜不惊的表面下,是察觉一切的姜璟在静观不变,像是在放任虞枝的举止,她想怎样就怎样。
换句话讲,是姜璟在配合虞枝,他竭力克制住自己下意识的动作。
他可还记得起初被虞枝拒绝时的苦恼和不快。

第一回 受,他就知道不好受。
日复一日过去,虞枝有条不紊地过着自己的日子,充实而开心,没有一天在虚度光阴,每一天都收获满满。
长久下来,虞枝可谓是容光焕发,模样好像愈发年轻了,眼神清凌凌的,妩媚又灵动,透出天然的勾魂夺魄。
姜璟始终温柔地注视着虞枝,将她所有的变化都收在眼里。
每当虞枝看他的时候,姜璟心尖会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痒意,很轻,轻到可以忽略不计。
姜璟也是在很多次后才发现,他还发觉这股子痒意渗透出淬毒的迷人香气,宛若令人上瘾的一味药,人一吸就再也出不来。
姜璟正出神间,殊不知有一个变故在悄然成形。
虞枝听了贺嘉的话,每天在习字后会分出一点精力出来,细细观察她周围的所有人。
贺嘉是想说她周围的宫人有问题吗?还是单纯让她观察?
虞枝不解,只能尽力照做。
或许就是因为虞枝在努力去做好这件事,还真叫她发现一桩奇怪的事。
偶然一次,虞枝意外看到绿漪和一个男人见面。
由于属于夜里,虞枝看不真切,但从背影和动作来琢磨,绿漪似乎把什么东西交给了那个男人。
随后绿漪不慌不忙离开,看样子,这种事她已经做了很多面,属于轻车熟路了。
虞枝以为是绿漪在宫里的情郎,绿漪许是害羞才没告诉她,想到这,虞枝一笑而过,打算下次敲打敲打绿漪。
但后来虞枝发觉不是,那个男人是姜璟安排在她身边的暗卫。
这一切忽然就耐人寻味起来。
绿漪和暗卫看对眼了?虞枝不信。
她想知道绿漪是不是如她所想,把什么东西交给了暗卫,好奇心和怀疑作祟,也许自己该去探明。
于是在一次傍晚,虞枝支开绿漪绿萝以及旁的宫人,把她身边的暗卫同样支开。
虞枝顺利进入绿漪的房间。
东西还未找到,虞枝便在绿漪小书案发现未干的墨以及还未洗净的细管笔。
绿漪有练字的习惯吗?
在虞枝的印象里绿漪没有。
虞枝思索半晌,遂蹲下来,开始在小书案以及下面的抽屉找,她不知道要找什么,但直觉告诉虞枝。
她会找到。
果不其然,在一个有锁却未上锁的抽屉中虞枝发现许多竹管。
虞枝皱眉,绿漪有收藏竹管的癖好吗?
虞枝回想起自己看过的一本话本子,上面提及过竹管可以用来装信笺。
虞枝随手拎起一个,是空的,她又试着拿几个掂量,都是空的。
没有收获,虞枝也不再去动绿漪的东西,她转而去翻书案上放着的话本子。
看着话本子,虞枝心想这才符合绿漪。
虞枝一面拿起最上面的一本书翻开,一面想也许是自己多心了。
正在她想的时候,一张信笺从书中掉出来。
虞枝捡起来,她没想去看,可是余光却在不经意间瞄到信笺上的一些内容。
然后,虞枝忍不住去看了。
半天后,虞枝瞳孔骤缩,她极为缓慢地张嘴,发声艰涩:“这是什么?”
信笺上赫然记录虞枝今日起居,从早到晚,精细到虞枝用膳事吃了什么菜,吃了几口。

玉漱殿, 灯火如昼,静谧无声,殿中侍女皆被虞枝屏退。
“绿漪, 你过来。”虞枝注视着走进来的绿漪,轻声唤她。
从后院被叫回来的绿漪依言慢慢靠近虞枝, 她并未察觉有何不对。
当绿漪走到虞枝面前后, 虞枝开门见山道:“绿漪,接下来我要问你一些事, 我希望你从实回答, 不要骗我。”
绿漪如常道:“夫人您问便是,奴婢一定如实回答。”
“好。”
虞枝缓缓拿出那一张写满她一日起居的纸, 平静地问:“这封信笺是从你屋里找出来的, 这是你写的吗?”
虞枝的语气如常,唯有捏着纸的手指微微发白。
在看到虞枝手里摊开的信笺时, 绿漪登时神色闪过震惊和慌乱, 脸色失去血色, 一时竟忘记回复。
“绿漪, 这是你的字迹。”在虞枝进宫后,绿漪就派过来服侍虞枝,说来她们两人认识已有十年,比绿萝还要早两年。
是以, 虞枝识得绿漪的字。
绿漪不吱声,虞枝也不急, 就只看着她, 眼中抑住冷火。
冗长的静默后, 绿漪垂首, 终于开口:“娘娘, 是奴婢所写。”
对于这份信笺,绿漪有许多理由可以用来搪塞,但是绿漪没有,因为她答应虞枝只讲实话。
其实在应承下这份差事时,绿漪就有料想过被虞枝发现的场面,她做过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会如此突然,打得她措手不及。
闻言,虞枝闭了闭眼,一字一顿吐出来:“我看过了,很详细。”
绿漪缄默,唇瓣褪尽血色。
虞枝道:“你做这种事有多久了?”
绿漪抬头觑了一眼虞枝,半晌,她心里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下,慢慢道:“断断续续有五年了。”
虞枝的睫毛因绿漪的话而战栗两下。
虞枝提出自己的猜测:“我有见过你和我宫里的暗卫见面,你是不是把信交给了他?”
绿漪道:“是。”
“每日都会吗?”
“是。”绿漪补充,“以前不是,现在是。”
虞枝心中憋着一口气,在听到绿漪说“是”时她就有些控制不住了。
强作冷静后,虞枝换个稍微轻松点的问题道:“你屋子里有许多竹管,是用来装这些的吗?”
抽屉里竹管仍然不可胜数,这证明只要虞枝没发现,这件事就会一直做下去,直到竹管用完再添新。
“是。”
“暗卫会转交给谁?”
绿漪顿了一下,该来的都会来,她回:“是陛下。”
虞枝眼皮突突地跳,深吸一口气,极为缓慢地从喉咙间压出字眼:“也是令容让你做这件事的?”
“......是。”绿漪说完,又道,“夫人,陛下让奴婢做这些是关心您。”
虞枝端量着绿漪,眸光淡淡,她说:“你是我的人还是他的人,都自身难保,为何要替他讲好话?”
绿漪道:“奴婢只是不希望您误会陛下,此事是陛下去边疆前要求奴婢的,当时陛下和夫人您分离,陛下担忧您在宫里过得不好,这才叫奴婢写这些东西给他过目,只有您过得好,陛下在边疆才会安心。”
只是关心?在虞枝看来这是令人费解的关心过度,让人觉得诡异。
“那缘何他从边疆回来后他还让你做这种事?”虞枝诘问道。
“陛下回来后只有他出长安办事时要求奴婢写,其余日子奴婢没有写过。”
虞枝哑然,绞尽脑汁也不明白姜璟为何要这样做。
他在想什么?
虞枝沉默良久,神色复杂难言,没有人理解虞枝此刻的心情。
“绿漪,你觉得这正常吗?”虞枝的声音忍不住拔高。
这件事对虞枝的冲击很大,她实在无法想象姜璟会做这些,让虞枝感到自己的所有好像俱被姜璟渗透,无孔不入。
不久前自己和姜璟保持距离的主意像个笑话。
她自以为和姜璟回到过去正常的关系,可是暗处发生的事在明目张胆地告诉她,过去的关系也不是她认为是正常的。
姜璟越线的行为给虞枝造成巨大震撼和困扰,她不能接受。
在她心中,姜璟长久以来的形象出现裂痕,似乎坍塌了一角。
绿漪没有说话,她已经习惯了,绿漪既听命于虞枝,是她的贴身宫婢,也是忠于姜璟的人。
绿漪认为她没有背主,一来她每日尽心尽力伺候虞枝,二来她也认真办好姜璟交给她的任务。
虞枝皱眉,脸色算不上很好看:“绿漪,他可还要求你做旁的事?”
“没有了。”
绿漪摇头,但她有一件事隐瞒了虞枝——从三年前开始,在成佑帝来时,绿漪会记录一份虞枝和成佑帝之间相处的细节。
听言,虞枝竟莫名松了一口气,神情稍作和缓。
虞枝喝了一口茶压压混乱的心神:“绿漪,你是我的人,为何要听从令容的话?”
绿漪道:“陛下他对奴婢有恩,五年前奴婢家中发生大祸,是陛下他出手帮了奴婢的家人,如此大恩,奴婢不得不报。”
说完,绿漪便下跪,头着地,悲声道:“夫人,奴婢罪该万死,但奴婢斗胆恳请夫人看在奴婢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不要赶奴婢走,奴婢还想一辈子伺候您。”
虞枝阖目,心里纠结。
绿漪虽然隐瞒她做这种事,可她也是为报恩,于情于理。
且听到“奴婢还想一辈子伺候您”的话时,虞枝想起过去,很是触动。
按理来说,宫婢到一定年纪可以出宫,然绿漪没有,她放弃出宫机会,选择一生陪在虞枝旁边。
虞枝无法忽视掉她与绿漪的十年情分,也狠不下心来是,说到底,此事罪魁祸首是姜璟。
良久后,虞枝起身,她扶起绿漪,绿漪不肯起来,只唤:“夫人。”
虞枝“嗯”了一声,“不要跪了,起来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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