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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落樱桃(飞萌)


比如现在,她被人拦下来问微信。
她面无表情推开眼前人的手机,淡道:“结婚了,俩娃,今晚来捉奸的。”
钟令生得美,这几年平白少了许多笑意,那唇线平直的时候,“冷”字就差写她脸上了。混夜店的人往往没什么耐心,一听结婚带俩娃,再漂亮也淡了心思。
由着侍应生指引上楼,她在背光处见到了那个男人。
乍见,着实惊艳。
内敛的黑衬衫若是穿在气质不对的人身上,极易显得穿着之人油滑,许是肤色冷白,黑衬衫又板正不足,这一身黑倒衬得此人清冷超然。
他姿势放松,散漫靠坐在沙发,单手支颐侧目望向玻璃围挡外,一楼淡紫的氛围光在他侧脸流转,柔和了那冷厉线条,也往那幽潭眸中添了分生动,平白带走她的注意力。
离得近了,那人视线微垂,瞧见她那双白色高跟鞋接近他才抬眸淡然望来一眼,片刻怔然,又迅速平复,叫人难以捕捉这变化。
钟令在他对面坐下,正眼瞧着,惊艳未少,又添几分欣然。
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不是男香里常见的厚重木香,是冰泉下被冲淡甜味的凤梨,落在熄了火的木炭堆上,和青苹果一起蒸腾一缕烟,清冽得刚刚好。
若非此时音乐声重,她这声询问定是让人觉得唐突。
她问:“你叫什么?”
檀舟眸色稍闪,却也依言回答:“檀舟。”
钟令并未深究这两个字,她在垂眼确认桌号。
R13,没找错人。
沉默打量眼前人,她这心里生了分恍然,她竟觉着容卓这八千块,花得值。
一时沉默,檀舟悠然开口:“你......”
“我叫钟令。”
这声音清润,饶是突兀打断也并未叫人生恼。
钟,令。
双唇翕张,有人正在细细品味这两个字。
不好直勾勾盯着眼前人,钟令移开视线,用他刚好能听清楚的音量问:“带你出去需要加钱吗?”
他的视线在钟令那张巴掌脸上来回,那双清眸通透,像深涧泉水不搀一丝杂质,只是这句话说的......像是常来,也常点,同样的话也常说。
所以他该说加还是不加?
反应过来这话可能让人误会,钟令又解释:“这里太吵了,我不是很喜欢。”
嗯,懂了,喜欢二人世界。
楼下的氛围灯由紫转了红,正正好映在她面上,一时间,说不清究竟是灯红还是脸红。
成年人的游戏无需说得太清楚,他浅色的唇微扬,只答:“不加。”
甫一抬眸,钟令与他视线相对,音乐循规蹈矩,心跳却错一拍。
她兀自起了身往来时路走,檀舟长腿一迈跟上去,又始终与她保持两步的客气距离。
行至楼梯口,檀舟绕到她身侧抬起右臂。衬衫袖口被他挽至臂弯,光线越是昏暗,这只手臂传达的意味越是明显。
男人手背脉络清晰,那腕骨撑着霜白皮肤凸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她抬手搭上,肤色冷,触感却是细腻温热,指腹贴着他脉搏,滚动的血液似乎和嘈杂的鼓点一般躁动。
稳稳下了台阶,她收回手轻说一声:“谢谢。”
他颔首:“客气。”
举止绅士,动作优雅,进退有度,令人舒心。钟令扬眉,暗叹这Rex倒是教得好。
两人刚出大门,向思筠拿着瓶酒从吧台后头绕出来,没瞧见檀舟,他喊来侍应生问:“人呢?”
客人多,侍应生没太注意檀舟去向,他面露抱歉答:“不好意思向总,实在是没留意。”
向思筠挥手,碎碎念:“让他随便坐,这是坐到哪儿去了?”
钟令这辈子都没想过她会从夜店带走一个男人。
但就这么发生了,她也说不上来究竟是个什么感觉。有些新奇,也难掩欣喜,毕竟是花钱嘛,总是让人开心的。
只是这人带出来了,她该带他去干嘛?
Rex开在闹市区,南越江边上,这里灯火通明,不眠不休。
两人迎着路灯并肩而行,青黑影子在身后重叠,晃眼看着像是情侣一对。
钟令按捺不住好奇,稍稍偏头打量身侧的男人。檀舟身量高,她穿着8厘米高跟鞋也只到他下巴,那下颌线紧致明晰,小小的黑痣生在颌角,随他说话微微而动。
“好看么?”
没了音乐作底,这嗓音听来沉缓,颇有质感。
与他视线相对,她不躲闪,含笑应:“好看。”
起了话头,她便顺着问:“你平常和客人出去都做什么?”
猛然察觉这个问题可能涉及隐私,她又仓惶补充:“我第一次带人,你可以不回答。”
她垂眸盯着自己鞋尖,却听身旁人轻笑一声:“巧了,我也是第一次被人带出来。”
路灯下钟令莹润的一双唇微微张着,显然是惊讶于这样的回答。
檀舟侧首与她对视,眉梢微抬:“实在是没有经验,不如就让钟小姐说了算。”
这音色听来散漫,后面那句“让钟小姐说了算”又颇有些玩味的意思,寻不出来为何,她只觉得“钟小姐”这三个字被他咬得格外性感。
左不过是打发时间的消遣,她大着胆子调笑:“做什么都可以?”
身旁人眸色微暗,唇线微弯,定定望着她:“做什么都可以。”
眸光在夜色里胶着,他的这双眼睛生得极好,眉睫如墨,灿眸若星,暗处深不见底,亮处......独独映着她。
鬼使神差地,她的右手就搭上了他臂弯。
她故作轻松:“跟我走。”

第3章 lost cherry03
往年过生日,钟女士总要给她熬一碗红豆沙,她不常下厨,但却执着于这碗红豆沙。有时候不注意火候,她不光能吃到红豆还能吃到锅巴,有甜有苦,她还非说人生百味,一点儿苦算得了什么?
时间还早,她记得在这附近的巷子里有家糖水做得很好喝。话说得很满,但她真做不了出格的事情,让他陪着喝一碗糖水,也算没有白费容卓的一番心思。
印象中那条巷子离得不远,临江路上不好停车,打车反而不方便。
她就挽着檀舟安静地走,没太留意路面上那颗闪着银光的硬糖。真皮鞋底薄,右前掌踩上去猛地滑了一下,痛感传来的时候她才庆幸自己提前挽住了他。
身旁人反应迅速,纤腰被托着,她依着檀舟才稳稳站好。
“没事吧?疼吗?”
本来想倔强说不疼,但他的关心听来并不敷衍,所以她心里那点儿娇气被他勾了出来。
她闷闷点头:“嗯,疼。”
那双黑眸直直看过来的时候,眸光像是要直达她心底,如此近距离与他对视,好像气息也在悄然交融,心跳莫名就快了一些。
他说:“站好。”
还未察觉他的意图,腰后的手臂已经移开,映在她眼眸里的,是檀舟抬步离开时平整挺阔的背影。
离谱吗?她竟然会对一个夜店认识的男人有心跳加速的感觉。
她忍不住发笑,看来她还没有因为晏明逸对男人这个物种完全死心。
包里手机震了一下,她翻出来看到容卓给她发的消息。
[怎么样?合你口味吗?]
她将包柄勾在腕上,打字回:[还行。]
容卓太了解她,隔着屏幕都知道她......
[傲娇。]
钟令没再回,凝眸望向黑夜,匆匆而去的男人已经折返,骨节分明的右手上拎着一双小白鞋。
还有十五分钟商场就要打烊,精品店往往都会提前理货结算。看得出他买的匆忙,竟然连个包装袋都没拿。
他走路带起的风迎面而来,那缕烟熏凤梨的清冽萦绕鼻尖,丝丝入心甜。
路灯的光稍显薄弱,落在他发顶,那双眸就隐在刘海的阴影中,深不见底,瞧不清楚情绪。
她不是个扭捏的,既是他的好意,她自要应承,她含笑答谢:“费心了。”
她伸双手准备接过,高出她一个头的男人却在她身前蹲下。
她裙子短,一瞬间为难,脚踝却已触及他掌心温度,拒绝的话卡在喉咙,又默然转成一句:“谢谢。”
右脚的高跟鞋被他脱了下来,她又听他说:“扶着我。”
单腿站立确实很难保持平衡,她微微弯腰撑住他肩膀,这触感,倒是比想象中更结实一点。
平稳踩进小白鞋里,竟是刚刚合脚。
她问他:“鞋码是蒙的?”
他回答:“算是吧。”
他的话很少,多一句的解释都没有,自然也止了她的好奇心。
换好了鞋,他很自觉将她的高跟鞋拎在手里,像是担心着她脚疼,撑在她手臂下方的那只手一直没有移开。
其实她并不喜欢和男性有什么肢体接触,包括她的前男友晏明逸。
每次机场分别晏明逸都要凑过来吻她,但她不喜欢晏明逸不顾她意愿的强势,更不喜欢不分场合的亲热。所以确立关系三年有余,她和晏明逸最亲密的接触也只有临别时的轻吻而已。
而她认识檀舟前后还不到一个小时,挽手,撑肩,握脚踝,倒是很符合夜店男女相处的节奏。
快且自然。
她不禁想,难不成这亲密接触的事情还要分人?
唇角带笑,她问:“这也是你的服务范畴吗?”
问完她才觉得不妥,明明檀舟可以不管她,但他却选择帮忙买平底鞋。
她心安理得接受了,却在潜意识里物化他,将他的一番好意当作“明码标价”的服务。
啧,没心没肺。
但转念一想,他选择出来陪她就已经是物化自己的表现,“明码标价”应该是让他更轻松才是。
所以她并未多作解释。
她仰着脸打量身旁人的神情,却见他唇角轻扬,低声应:“很高兴能为钟小姐服务。”
钟令扬眉,倒是坦然。
她这才觉得,摒弃那些多余的情绪是对的,挣钱嘛,不丢人。
夜场男女,哪有那么多真情实感?
泰丰巷和临江路只有一条街的距离,一边是软红香土一边是烟火平常。
这里的夜摊一般会开到凌晨两点,糖水店前亮着白底绿字的灯牌,玻璃门打开,绿白相间的小花砖贴了半墙。
时间不早,也非周末,客人三三两两,店家难得清闲。
她冲老板说:“一碗红豆沙,不加小丸子,劳烦。”
老板操着一口不太熟练的普通话朝厨房重复她刚才的话,钟令转身问檀舟:“你呢?”
他温声应:“一样。”
和老板交代完又付好了钱,她才带着檀舟往门边坐下。
这家店的装修已经有些年头,白墙上贴着不少90年代的港乐海报,复古味儿浓,干净整洁,她以前和容卓常来。
檀舟替她拎了一路的鞋,她坐下后从包里翻出湿巾递给了他。
店内灯光是浅暖色,愈发衬得那双手细腻白皙,他的指甲修得短而干净,指骨匀称,粗细适中,甚至没有多余的体毛影响观感。擦手的动作细致优雅,倒是比她这个女生更显精致。
若非是她亲自将人从Rex带出来,现在瞧着,她可能还误以为这是谁家养尊处优的大少爷。
她撑着脸看眼前人,长睫轻颤,清眸似水,檀舟漫不经心抬眼,笑得很轻。
“这就是钟小姐口中的‘做什么都可以’?”
钟令跟着他笑开,微微歪头问他:“怎么?嫌我小儿科?”
檀舟放下湿巾,学着她抬手撑脸,笑着应:“小孩子做的事情,都很可爱。”
这句回答模棱两可,好像意有所指,又让人无法深究。
两碗红豆沙端上来,热汽升腾模糊他的脸,钟令收回视线,专心应对面前这碗红豆沙。
旁边桌的客人似乎对他那碗花生露十分满意,喝汤时总能发出吸溜的声音,时不时还要砸吧嘴,钟令的注意力被分去了些许。
小时候她喝汤也偶尔会发出声音,有一次正好被钟女士听见,又是好一番教育。
钟女士一心想把她往名门淑女教养,奈何有个偏宠她的外公,她学那些礼仪课程的时候总是东一榔头西一棒槌,至今不成体统。
出神之时,她勺中的红豆沙顺着勺子底部滴落在了碗中,“啪嗒”一声,她跟着回了神。
视线顺延,却见眼前人轻拿勺子带向碗边,仔细刮去了底部的汤汁,这才送进口中细细品尝。
如果她没有记错,她曾经上的餐桌礼仪课程里,不让汤汁滴落碗中或是撒到身上,是用餐过程中最需要注意的细节。
若不是想起来钟女士曾经的严厉,她还没有留意到檀舟的动作竟是这般熟练又不刻意,好像他生来就该是用这样优雅的动作用餐。
所以......?
夜店男模这个身份真的跟眼前人有关系吗?
还是说,Rex的调教已经细化到用餐礼仪上了?
一瞬间欲言又止,但她猛然察觉,自己好像对眼前人过分好奇了。
和他不过是一面之缘,今夜结束兴许以后都不会再见面,实在无需深入了解。
旁边桌的客人走了,她碗里的红豆沙也差不多见底。
勺子刚一放下,纯净水和叠好的面纸已经递到她眼前,她接过应一声:“谢谢。”
准备起身走,包里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屏幕上显示一个陌生号码,明显不是国内常见的排列组合,钟令一时陷入沉默。
“怎么不接?”
与他视线相对,钟令斟酌了一下还是将电话接了起来。
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依依,你终于肯接电话了。”
“有事吗?”她的声音很平淡。
那边听着她冷若冰霜的声音同样陷入沉默,只有微弱的电流声在沙沙响。
“没事我就挂了。”
“依依。”晏明逸着急喊住她:“别这么对我行吗?明天是你生日,我不想你不开心。”
三年时间,足够她分辨真情和假意,她眉间轻皱,只淡然道:“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听我解释好不好?”
她这段时间已经对“解释”这两个字PTSD了,一听就头疼。
她抬手扶额,正是疲于应对之时,却听一个沉缓声音骤然响起。
“依依,在和谁打电话?”
她抬眸撞上檀舟平和的视线,那双眸迎着灯光,那束光却始终照不进眼底,让人捉摸不透。
她微微怔住,一时没能说出话来。
那边的晏明逸清楚听到了檀舟的声音,立刻问:“依依,谁在你旁边?”
檀舟温热的掌心覆上她微凉手背,那双眼睛蛊人,她鬼使神差就交出了自己的手机。
檀舟将她手机放在耳畔,凛声道:“依依现在很开心,你别扫兴。”
晏明逸:“你是谁?”
像是听到一个可笑的问题,檀舟随意往后一靠,视线却始终不离钟令,他笑得坦荡,只说:“陪她过生日的,自然是,最亲近的人。”

第4章 lost cherry04
他说话的语调毫不客气,好像真的是现任和前任在暗暗较量,言辞中间颇有点儿剑拔弩张的意思。
电话那头明显是愣了一下,趁这机会,檀舟直接挂断了晏明逸的电话。
钟令还未回神,手机已经递到她眼前。
“冒犯了,钟小姐。”
这嗓音低缓清越,尾音稍稍扬起,好像藏着一分愉悦,语气和刚才天差地别。
若是换作以前,她一定会觉得这样的人无礼,但她现在并未感觉不适,甚至觉得眼前人生动鲜活。
她忽地笑出声,摇摇头应:“你做得很好。”
因为钟女士的管教,她从未对人说过重话,哪怕是晏明逸出轨,她说过语气最重的话不过是“你别再给我打电话了”。
有时候心里憋着气,但却找不到排解的办法,骤然换晏明逸憋气,她这心里是真的畅快。
檀舟眸色渐深,笑着问她:“哪里好?”
钟令眉眼低垂,笑意盈盈,答:“哪都好。”
同他一起走出糖水店,夜微凉,风正轻,暧昧如丝,缠绕两人之间。细细回味,好像今晚喝的那碗红豆沙格外甜。
从泰丰巷走到另一边的福安街只需要五分钟,那里好打车,也是她准备和檀舟告别的地方。明明说过不想来,没想到离开时的脚步竟是如此缓慢。
“生日快乐。”
檀舟忽地开口,钟令闻声偏头。
他背对路灯而立,柔黄的光浸染他发梢,他的身形被光线细致勾勒,她陷在他的身影里,像紧紧相拥。
她盯着眼前人出了神,没想好怎么接话,又听他说:“有生日愿望吗?”
她迎着他笑,歪着头问:“你能实现吗?”
她看见他挑了挑眉,紧接着听他说:“试试看。”
视线上移,城市灯光漫溢,星辰不见踪迹,她说:“我想要天上的星星。”
明知是为难,眼前人却面不改色。右手传来温热触感,是他牵起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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