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胸腔挤出的一声沉笑:“不听话是吧。”
沈卿被季言礼把着肩放在了他两腿之间的座椅上,背靠着他的前胸。
他从后抱着她, 帮沈卿把因为挣扎垂落的发丝挂在耳后, 这回是实打实地完完全全, 把她锁在了自己怀里。
沈卿的两条胳膊被紧紧束缚住, 动弹不得。
季言礼两腿夹着沈卿的腿, 单手握住沈卿被绑在身后的手,另一只手慢条斯理地在沈卿的脖子上摸过。
“沈卿, 我们一个一个来算。”依旧是温和斯文的声音,响在沈卿的后脖颈处。
季言礼靠得太近,说话时唇就擦着沈卿的后颈,沈卿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轻颤了一下。
沈卿眨了眨眼,光线太昏,前挡风玻璃外除了半人高的花坛,空无一物。
银白色的月牙遥遥挂在远处,浓墨一样的夜色,让人盯久了,眼前模糊不清。
“算什么?”她盯着前方,舔了舔干涸的唇,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男人修长的手指一直留恋在她的脖颈处,从前颈往下,再擦过锁骨。
沈卿咽了咽嗓子,总觉得季言礼这动作一不小心就要把自己的脖子掐断。
她受不了这样窒息的氛围,轻动了一下身体,声音轻哑,想速战速决:“你想问什么?”
“刚刚为什么选闫徽?”季言礼问。
“随便选的,因为不想选你。”沈卿语调很冷,回得也直白。
她僵硬着上身,嘴上不留情面,身体也极度地不配合。
侧面车窗的玻璃蒙了一层浅灰色的薄膜,遮挡了月光,显得这车里更加逼仄昏暗。
季言礼的手仍旧紧紧地扣在沈卿身后,让她一下都动不了。
“怎么和郭弋坐一起,和他一起来的?”
沈卿再度闭了闭眼,喉咙微哽:“我和谁一起来,这和你有关系吗?”
季言礼淡淡笑了声,左手滑下去,顺着沈卿的腰往下,已经摸到了她的大腿。
沈卿身上的裙子是侧开叉的,季言礼摸到的位置正好是侧叉的地方。
“很喜欢郭弋?跟他走那么近。”季言礼手上的动作很慢,但一句两句问个不停。
沈卿声音里已经染了烦躁:“喜欢,不喜欢怎么会谈过恋爱?”
“现在还喜欢?”季言礼问。
沈卿再度闭了闭眼,轻抖着身体,语声哽咽:“喜不喜欢又怎么样,反正不喜欢你!”
安静浑浊的空气仿似“叮——”的一下被什么拨断,车内努力维持的和平在这一刻终于被打破。
最后一句话彻底把抱着沈卿的人激恼了。
很低的一声哼笑,季言礼的动作再没了刚刚的温柔眷念,他掐着沈卿的腰翻身把人压在了自己的身下。
沈卿被摔进座椅里,弯折的手肘被压在身后,硌到安全带的搭扣,她吃痛皱了下眉。
季言礼单腿跪在车后座,用膝盖顶着沈卿的腿压制她的动作,反手摘掉腕上的表扔在前座地上,声音冷沉:“你真知道怎么把我惹恼。”
话音落,没再一丝手软,捏着沈卿的脖子俯身吻下来。
沈卿僵硬地偏头,梗着脖颈,完完全全地抗拒。
几番动作间,沈卿的头发已经完全散开,凌乱地铺在深灰色的皮质座椅里,淡淡月色从后车窗洒进来,隐约朦胧地勾勒在她的侧脸。
季言礼掐着沈卿的下巴把她的脸扳回来,轻笑着:“偏头是什么意思,我们做的还少吗?”
他握着沈卿的上臂,扯开了她背后难解的绑带。
沈卿眼睫轻颤,眼睑处微红,她闭上眼睛,明明面颊潮热,声音也变得又细又轻,但仍旧没有一丝情绪的吐着冰冰冷冷的文字。
很清淡的女声,语调平静,没有任何起伏:“不想看到你。”
沈卿觉得自己脑子要炸了,只要看到季言礼就会想到自己父母的案子和季家有关。
她实在是没有办法,也不知道怎么才能面对他。
所以她真的一眼,都不想看到他。
“是吗。”沙哑的男音,极短促地笑了一下。
季言礼撑着身体从沈卿身上起来,捡了脚边的毯子盖在沈卿身上,按开空调,同时扬手拨开了头顶的车内灯。
暖黄色的光洒下来,车内的昏暗被驱散,比刚刚亮堂许多。
季言礼弯身托住沈卿的脸,强迫她看向自己:“我偏想让你看着我呢?”
温和的光线夹在两人中间,把混乱一片的衣物,毛毯,扔在地上的杂物照得清晰一片。
沈卿睁开眼睛,神色清冷,她直直地注视着身前的男人,声音依旧是江南女孩儿的虚软,却没有清甜:“我不想,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也不喜欢你。”
季言礼对上女生琥珀色的瞳仁,两人沉默地对视着。
片刻后,季言礼的声音低低响起,极轻地笑:“沈卿,你真行。”
“你这张嘴甜的时候是真的甜,狠的时候也是真的狠。”季言礼垂眸盯着沈卿的唇。
话音落,他松开绑在沈卿身后的领带,就在沈卿以为季言礼要放过自己时,他再次以极其强硬的姿态握着她的手腕压下来。
沈卿的手被季言礼狠狠地按在座椅上。
季言礼没有任何停顿地低头吻下来,从脸颊到侧颈,再到锁骨。
每一处都暴.虐似的吻过。
沈卿在他身下轻颤着身体,两个人都疼,谁也不比谁轻松半分。
就在季言礼拨开沈卿碍事的裙摆时,摸过女人小腿的手突然触碰到了不该有的粘腻液体,触感温热,像是血。
于此同时,季言礼发现身下的人在被他碰到腿时再次轻抖了一下。
像是疼的,忍不住的颤缩。
季言礼松开手,起身去看沈卿的腿,紧接着就在沈卿的小腿外侧看到了一道血痕,正在往外冒着血珠。
看着是被什么尖利的东西划伤的口子。
季言礼抽了纸巾按在沈卿的小腿处,把她从座椅上扶起来。
血在季言礼视线所及之处化开,滴落在车内的座椅上,把季言礼刚刚那股滔天的怒气瞬间浇灭了不少。
“怎么回事?”季言礼伸手摸沈卿的额头,语调缓和了一些。
刚那一番几乎把沈卿的所有体力耗尽,此刻后背和前额还有未散尽的薄汗。
她窝在车座里,侧靠着身旁的车窗,声音很低地答了句:“刚在消防通道碰到的。”
被塑料桶划了一下,口子不深,会流这么多血是因为刚刚挣扎着跟季言礼对抗。
季言礼垂眸看了眼沈卿的小腿,弯腰拎了毛毯扔在沈卿身上,推门下了车。
沈卿独自坐在车里,左侧的后车门关上的同时,车内再次落了锁。
落锁不是为了锁住沈卿,是为了提醒她不让她出去。
虽说是冬天,但车里开了空调,并不冷。
沈卿身上有汗,小腿处还有血,她身心俱疲,这个时候也不想动弹,索性拢着毯子往后靠在座椅上,长出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没过几分钟,段浩从远处走过来,递给站在车前的男人一个药箱。
季言礼没接,只是让段浩身旁带的女医生接过去,提到车后座处。
段浩几分钟前接到季言礼的电话,让他带个医生再拿点药过来。
段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此时不明所以地抬眼瞥了下半敞的车门,问了句:“伤得重吗,需不需要联系医院?”
季言礼把胸前的衣扣系上,单手撑着车的前盖,踩灭地上的烟头。
他嗓音沙哑,语调很慢:“没事了,你回去吧。”
季家出席很多活动都会带随行的医生,应付正常的急救包扎。
沈卿腿上的口子不算深,只很简单地缝了一针,涂了些药。
也不知道是两人情绪都顶得太高让沈卿没顾忌到自己腿上的疼痛,还是她真的太能忍,总之这样疼的伤口,在季言礼发现之前她竟然都没有说一声。
医生帮沈卿处理完,收拾了东西,提着拎过来的药箱走到季言礼身旁,点头示意了一下,转身离开。
季言礼正倚着前车门,转自己右手的尾戒。
沈卿的那枚早就摘掉了,刚刚带沈卿过来的路上他就看到了。
季言礼沉默地换了脚下的重心,垂了垂眼,目光落在脚下被拉长的影子上。
默了片刻,他摘掉那枚尾戒装进口袋里,转身绕过车头,拉开车门重新坐了进去。
顶头的车内灯没关,沈卿有点累,身上还裹着毯子。
刚那么激烈地吵了一架,此时谁也不想先开口说话。
沈卿交错着手,抱着自己的两臂,沉默地盯着脚下车内的踩垫。
纯黑色的垫子,上面印了做工极其考究的暗纹。
正恍惚间,沈卿听到右侧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极轻,混在冷然的夜风里,细微到几乎听不到。
下一秒,身旁的人再次弯腰过来,抄着她的膝弯把她抱了过去。
这一次的动作比刚刚任何一次都要轻柔。
沈卿手臂蹭过季言礼的前胸,抬头看他。
男人身上的衣服并没有穿戴工整,扣子松散,眉宇间有那么一丝疲惫。
季言礼把沈卿抱到自己腿上,低头,下巴搭垂在她的颈侧,低声,沙哑地开口。
“沈卿,你哄哄我,我就把那份文件给你。”
沈卿偏开头,透过身侧的车窗看向窗外的夜色。
这是第二次了,季言礼这么说。
“你哄我一句,”他哑着嗓子很低地笑了声,很轻的声音,“你让我自己骗自己,至少也给我个理由。”
至少给我个理由,我才能自欺欺人。
第61章 9.15二合一
车内静默片刻, 沈卿伸手去拉车门,季言礼握着她的手腕把她拉回来,沉哑的声音再退一步:“跟我去趟瑞士, 我就给你。”
声落, 沈卿犹豫了。
她手里的那份只是附件,不一定能作为呈堂的证据, 但季言礼手里的原件肯定可以。
沈卿斜垂着眼眸,望着车后座季言礼手边的那个靠枕,片刻后,很轻地问了句:“真的吗?”
她既不相信季言礼, 也摸不准季言礼现在的想法。
沈卿只想拿到文件走人, 和面前的这个男人再无瓜葛。
季言礼右手搭在车门内的侧面,偏了偏头, 有些累地合上眼, 极清淡地嗯了一声。
他神情懒怠,阖眼后靠在座椅上, 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沈卿盯着抱枕上的流苏短暂地失了会儿神。
车窗降了一半,有灰白色的野兔从一旁的花丛里跳过, 剐蹭到树枝,发出哗啦的声响。
沈卿恍然回神。
她还坐在季言礼身上,两腿悬空垂着。
沈卿动了动腿, 手再次摸上门把, 低声:“我先回去了, 去瑞士之前......”
季言礼没睁眼, 抬手按住沈卿欲要拉车门的手, 嗓音喑哑:“明天下午的飞机一起去,等下跟我回华元府。”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长时间没说话, 季言礼的嗓音微哑涩然,甚至是带了点低低的,并不明显的鼻音。
像是生病了。
沈卿抬眸看了他一眼,默然两秒,移开了视线,没多嘴问。
季言礼是有点不舒服。
可能是最近变天,他穿得太少,又或是在斯特拉斯堡受的那些伤到现在都没有调理好,总之从今天下午开始就头疼脑热,有些低烧。
所以刚沈卿碰到季言礼身体时感觉到的灼烫,并不仅仅是他喝了酒的缘故。
身体的疲累缓过来一些,沈卿不想再挨季言礼这么近。
她把自己的小臂从季言礼的手里抽出来,撑着座椅从他身上下来,坐到了后座的另一端,和季言礼中间隔着半米的距离。
季言礼手搭垂到一侧,滑落在车座上,对沈卿的动作没阻止,甚至于是没有任何反应。
沈卿把挨着的车窗降下来,散掉车内淡淡的血味和残留的暧昧旖旎。
她捡了身边的毯子裹在身上,踢掉高跟鞋缩进座椅里,头歪了歪,靠向一侧的窗框。
深夜寒风料峭,撩过沈卿的发丝,以极冰冷的姿态触碰到沈卿的面颊和鼻尖。
沈卿却不觉得冷,只觉得清醒。
“腿还疼吗?”身旁的人突然开口问她。
沈卿不太想回答,但又觉得此时气氛太过安静,有些尴尬。
她勾着毛毯的边沿往肩膀上拉了拉,轻抿了唇角,很简单地回了句:“还好。”
季言礼手心发烫,从额头往下,两侧的太阳穴胀痛,他轻滚喉结,睁开眼睛。
他不是感觉不到沈卿不想跟自己说话。
季言礼搭在门内侧的手,食指很轻地蜷了一下,目光偏向一侧窗外,野兔在草丛里肆无忌惮地乱蹦着,搅乱了丛植。
他沉吟了两秒,缓声道:“睡会儿吧,让段浩过来开车了。”
从度假村走绕城高速回华元府,不过半个多小时的车程。
沈卿一直阖眼靠在窗框,但无论怎么凝神静心,都睡不着。
倒是她身边的人,从最后一句话落,就仰靠着座椅没了生息。
从度假村开回来的路上,季言礼没说过话,也几乎没动过,没换过姿势。
车子开进小区,停在最里面那栋院前时,沈卿先一步开门下了车。
她被季言礼从会场拉出来时就没有穿外套,此时更不可能平白无故地变出外衣。
身上披了那个米白色的薄毯,一手提了裙摆,进了院门,往楼前走。
冷风像刀子割肉一样划在沈卿裸露的肩头,但她像不知道疼似的毫无感觉,只是在又一阵冷风吹来时,提了提身上的毯子。
驾驶座的段浩从前面转过来,唤了声后座已然烧得不太清醒的人。
季言礼睁了睁眼,搭在前额的手拿下来。
他坐直身体,两手垂在敞着的腿之间沉默着缓了会儿。
段浩看了眼季言礼的脸色:“我跟方姨说一声让她给你煮些姜汤,再准备点药吧。”
下午的时候段浩就知道季言礼身体不舒服了。
季言礼扫了眼一旁已经空下的位置,再抬头时,正好看到往楼前走的那个单薄身影。
他拧了眉,哑着声音问段浩:“怎么没给她件衣服?”
段浩这人死板,全部脑子都用在了工作上,只要季言礼在身边,除了季言礼他几乎关注不到别的任何人,更不可能细致入微到留心沈卿穿得薄不薄。
段浩哑然楞了下,两秒后低着头道歉:“我没注意到。”
季言礼脑子昏,嗓子也疼,不想跟段浩计较那么多,弯腰捡了被扔在座椅下的手机,推开车门跨了出去。
沈卿的衣服本来就没有带走完。
她进门跟方姨打了声招呼,直接上二楼推开了主卧的门,从衣柜里找了套睡衣,拿着衣服去了次卧想洗个澡。
身上有汗,小腿处还挂着血,不洗干净她是真的上不了床。
因为腿上的伤,沈卿一路都走得慢,脚上挂着的高跟鞋,缠绕在小腿处的绑带早就松了下来,吊垂在鞋跟后拖着地。
小腿处缝针的地方还很疼,走到浴室门前时,沈卿低着头,抿唇靠在身侧的墙壁上缓解身体上的疼痛,皱眉琢磨等下要怎么洗澡。
刚站定没多久,身后却蓦地传来叩门声。
沈卿身体微动,在两秒里敛了脸上的情绪,转身看过去。
男人身上仍旧是那件单薄的衬衫,衣料上有很多处褶皱,敞开的领口露着锁骨,他斜倚着门框,一手拎着浴巾,另一手往后屈指叩了下门板。
季言礼脸上的表情依然寡淡,眼睛里没什么神采,但相比刚刚在车上时,温和一些。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沈卿的错觉,她总觉得季言礼露出的脖颈和下眼睑处有不正常的淡淡潮红。
像是生病了。
季言礼眼神扫到沈卿的小腿,抬步走过来,声音虚哑:“我帮你洗。”
沈卿盯着他,忽然就明白了季言礼今天晚上让自己跟他回华元府的原因。
她腿上缝了针,右臂外侧的地方也蹭破了皮。
她这个样子,虽说远没有到行动不便的程度,但有人帮忙总归是好些。
但心理上的抗拒,让沈卿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在现在这个时候和季言礼坦诚相待地洗澡。
随着男人一步步走近,沈卿下意识往后缩了下,肩膀抵上身后的墙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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