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焉笑了笑,应了声,走进院子里,看着外面的两个汤池。
一大一小,一深一浅。
“十一,过来。”宴景禹走到她身边,回身朝十一招了招手。
十一放下手中的玩具,开心地跑了过来。
随后,宴景禹帮他把衣服脱了,拿了条小浴巾,裹住了他的肚子,抱着他先去了那个小池子里,试水温。
“要是觉得烫,你要和爸爸说。”
池子里的水温还是比较高的,小孩子细皮嫩肉的,不一定受得住。
果不其然,十一的小脚丫子刚伸进去,他就连忙缩了回来,脚趾紧紧蜷缩着,脸上的小表情也颇显委屈的样子。
“爸爸,烫,兑水水。”
宴景禹其实已经先站进去了,他觉得温度还好,挺舒服的。
他听到那句‘兑水水’,有些哭笑不得,重新将他放在了岸边。
“那爸爸带着你?”
“好。”
宴景禹上岸,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然后重新走进池子里,靠在边缘上,将十一抱起坐在自己肚子上。
慢慢引导着让十一接受这个水温。
南焉站在屋子里看了一会,才举步过去,径直去了那个大的汤池里。
水温都是一样的。
她第一感觉也是觉得有点烫,但适应得很快。
“你不脱衣服?”
宴景禹睨着她,饶有深意问。
南焉背对着他,皱了下眉。
这话问的。
“穿着衣服泡一样的。”她淡淡回。
就听见他不以为意的嗤了声,最后还隐约听见他嘟囔了一句,“你哪里我没见过。”
南焉:“……”
不知是这池子的热气氤氲的缘故,还是被他这话给刺激的,她脸上飘着两朵薄晕。
她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
正好捕捉到他眼底闪过一丝很明显的笑意。
五六分钟后,十一也能适应池子里的温度,宴景禹就把他放下,走进了南焉所在的池子里。
“你过来干嘛?”
“那边水太浅了。”
这虽然是个大池子,但其实并不算多大,两个人坐进来,就把地方占得差不多了。
又是面对面的,一抬眼就能看到对方。
温泉水氤氲着热气,给彼此的视线添了一层薄薄的雾。
宴景禹的目光大胆而又直白地落在她脸上。
即便她想努力忽视,但耐不住他一直盯着。
坚持了两分钟左右,她忍不了了,回头看了眼独自在浅池子里泡着的十一,便准备起身走过去。
还没完全站起来,手腕就被抓住。
力道还挺重。
只是她刚觉得有点疼,整个人就失去了重心往一边倒去。
下瞬,腰肢被人揽住,跌进一个坚硬的怀里。
“干什么去?”
脑子被热气冲的反应稍微有些迟钝了些,还未完全反应过来,耳边响起男人低沉清洌的嗓音。
似是徐徐诱之的蛊惑,要一点点将她拽入他编织的情网中。
她心底沉淀已久的老鹿,差点就要因此苏醒了。
好在仅存的一丝理智将老鹿又重新摁死在摇篮里了。
她本能地想去推他,从他怀里退出来。
“十一自己坐在那边不安全,我过去。”
推了几下,没有推开,反而那只搂着她腰肢的手搂得更紧了。
她身上的浴衣全湿了,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曼妙玲珑有致的身材。
池子里的水温高,但不知为何,南焉似乎能清晰感知到两具身体贴在一起的热量。
他上身赤裸着,南焉手悬在半空中,也不好再触碰。
“放开!”
“那边水浅,不要紧。”宴景禹搂着她,将脸埋进她白皙的脖颈中。
见她又要挣扎,宴景禹干脆扣住了她的手腕,沉声道,“别闹,安静的泡会。”
南焉拧眉,“宴景禹,放开我。”
院子里安静了半晌,埋在她脖颈中的脸,稍微迟疑了会,掐着她腰的力道缓缓松了些力道。
在完全放开她前,男人在她锁骨上方处轻轻咬了口,还极快地吸吮了下。
“嘶……”
南焉浑身一激灵,猛地推开他,退至对面,背部紧紧贴着池子边缘。
惊恐诧异地瞪着他,手抚着刚刚被他吸吮的地方。
倒没有多痛,但被他吸吮的那口,仿若浑身划过一丝电流一般,整个人都酥了。
看她这‘应激’的反应,宴景禹原本覆着几分阴霾的眉宇,瞬间豁然开朗了起来。
第114章 好的,更气了
他这戏谑的眼神太有侵略性了,南焉心跳如擂鼓,睫毛都跟着轻颤,冷冰冰的脸上难得有慌乱和无措的神色。
她咬着唇瓣,原本很淡的唇色被她咬得殷红。
比之前更加饱满又透着诱惑性。
宴景禹心头一梗,忽然有种想冲过去将她压在身下欺负的感觉。
但十一还在。
他忍了又忍,再次将心底攀升的那股遭遇和冲动给压了下去。
眸光浑浊得像深渊,南焉对他这种眼神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她咬着腮肉,怒瞪了他一眼,丢下一句‘有病’,就直接起身过去陪十一了。
顿时,院子里弥漫着一股极其诡谲又显暧昧的氛围。
不断在空气中旋圈转动,久久消散不去。
南焉也受不住这样的气氛压迫,勉强泡了十五分钟,时间也差不多了,便带着十一起来了。
衣服上的水瞬间将地板淋湿了。
“你去换衣服吧,我来帮十一穿衣服。”宴景禹依旧泡在池子里,眸子里定定望着她,流动着几许不明的情绪波动。
南焉背脊微僵了下,又很快恢复正常。
也没回头看她,只是摸了摸十一的头发,轻声道,“你在这里等你爸爸,妈咪过去换衣服。”
十一点点头。
屋子里放了全新的浴衣。
但除了汗蒸房,没有别的能换衣服的地方了,她又不想当着宴景禹的面直接脱衣服。
便抱着浴衣去了汗蒸房。
再出来时,宴景禹和十一都已经换好衣服了,正在玩具区里玩玩具。
“爸爸,我能把托马斯带回房间吗?”
临走前,十一一脸不舍地问。
宴景禹瞥了眼那辆玩具车,扬眉,“嗯,喜欢就拿着,我回头和经理说一声。”
不得不说,泡完温泉,整个人都能得到很好的放松,很舒服。
回到房间,南焉带着十一简单地洗漱了番就回了房。
宴景禹睨着那扇紧闭的房门,蹙了蹙眉心。
还真打算让他睡沙发了不成?
十一睡得很快,连讲故事的环节都省了,就随着南焉拍背的浮动,睡着了。
许是浑身都得到了很好的放松,浑身血液都涌动过了,渐渐地,南焉也觉得困意来袭,闭上眼睛,意识开始模糊。
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间,她感觉到自己身旁忽然有一处塌陷,背部抵在了一具温热上。
下瞬,腰肢上也一重,有层薄薄的茧在她细腻的皮肤上研磨着。
又痒又酥。
南焉睡得正熟,不明所以地‘唔’了声,还挠了挠自己的腰侧,不清不楚的说了句‘走开,别碰我’。
宴景禹窝在沙发上实在是睡不着。
只要一闭眼,就是晚上她在桌子底下轻踢他小腿的画面,以及泡温泉时,凉唇碰上她细腻光滑的脖颈处,她那气愤又羞赧的模样。
仿佛她的一颦一动都在在他眼前。
心痒难耐。
辗转了一个多小时,明明不热,甚至外面还是冰天雪地的。
他躺在沙发上,却出了一身汗。
索性去冲了澡后,他就直接来到房门前,试探着扭动门把,惊喜地发现房门居然没有反锁。
让他眉头愉悦地挑动了几下,开门堂而皇之的走了进去。
屋子里黑漆漆的,连盏暖灯都没有留。
他没有带手机,只能凭借记忆摸索着到床沿边。
但这并不是自己家,他也是第一次来这里,对房间的格局还不是特别了解,只能凭借记忆的浅显的画面往前摸索着前进。
“嘶——”
脚踢到床脚了。
剧烈的痛感让他倒抽了一口气。
床上的两人睡得很熟,没有半点反应。
他动了动脚趾,忍着痛爬上了床。
现在听到她的呢喃声,原本偃旗息鼓的那点子情动再次悄然复苏了。
生长的速度,甚至比之前还要迅速勇猛了许多。
南焉正好翻了个身,往他怀里挤了挤,察觉到有点不对劲时,她缓缓睁开了眼。
本来就有些睡眼惺忪,视线也比较模糊,屋子里又是一片黑暗。
她只隐约感觉到身边是个人,懵圈中,她本能地想喊出声,又要手脚并用地去推打。
手腕被桎梏住的瞬间,唇间的呼吸声就被夺了过去。
南焉的瞳孔轻颤,鼻息间萦绕着男人的熟悉气息,倒让她那丝慌乱和恐惧心安了许多。
“你……”
换气之时,南焉出了个气音,又马上被掠夺。
宴景禹喘着粗气,低喃,“是我。”
南焉听到他的声音,就气不打一处来,趁着他还没有压上来,用膝盖狠狠顶了下他的肚子。
黑暗中,男人‘嗯哼’了声。
南焉手抵在他胸膛上,压低声音骂道,“你要死啊,十一还在旁边睡着,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十一睡得挺熟的。”
“关你什么事,你非要把他吵醒是不是?”
十一就睡在她旁边,她连挣扎推拒的动作都不能太大。
“有病,需要治。”
蓦地,他无厘头地从唇间溢出一句话。
南焉拧眉,不是很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骂我?”
好的,更气了。
在察觉出她腿又要有动作时,宴景禹快速地用自己腿压住了她那条不安分的腿,哑着嗓音问,“嗯?想弄死我?”
南焉在黑暗中皮笑肉不笑,咬牙切齿道,“嗯,你才知道啊,所以,麻烦你离我远点,否则,哪天命丧黄泉了都还要去问阎王自己是怎么死的。”
音落,就听见宴景禹轻笑了一声。
南焉又推了下他,“起开,出去。”
“谁晚上说我有病来着?”他说得漫不经心,“既然有病,是不是得治?”
南焉:“……”
看出来了。
是真的病得不轻了。
她翻了个白眼,“有病就去医院找医生。”
“医生说,心病需心药医。”
南焉冷哼了声,毫不留情,“滚!”
周遭忽然安静下来了,耳边流动着他温热的呼吸声。
宴景禹依旧将她圈固在怀里,没有做声。
僵持了一分钟左右,南焉忍不住动了动,力道忽然松散了许多。
南焉一愣,腰肢就被他不轻不重地掐了下,听他呢喃着,“睡觉。”
十一还在这里睡着,他不可能把十一挪走,更不可能真的当着十一的面,对她做点什么。
只能强行克制心底的那股躁动。
光线被厚重的窗帘遮挡着,略显昏暗。
她见十一在揉眼睛,笑着揉了揉她的小光头,“早上好呀,宝贝儿。”
说话间,还瞥了眼自己另一边。
已经没有人了。
连睡觉的痕迹都不深。
她皱了下眉,明明记得昨晚某个禽兽大半夜偷偷摸进来了才对。
难道是梦?
不可能,那么真实。
“妈咪,早。”十一脆生生地应着,又捂着肚子,“妈咪,我饿了。”
“贪吃猫,走,先洗漱换衣服,等会吃早餐。”
“爸爸呢?”
“应该在外面吧。”
母子俩出了房门,就见宴景禹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
金色的光束从窗外折射进来,倾洒在男人身上,仿若给他镀了一层薄薄的金色,即便只穿了套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浴衣,那与生俱来的矜贵气质,倒是和这阳光相得益彰。
南焉立在远处看了一会,十一突然松开了她的手,跑到餐桌前,垫着脚尖努力往桌上看。
但实在是个不高,怎么也看不到。
只能求助南焉,“妈咪,我看到猪猪包了,我要吃,两个。”
南焉这才收回了视线,正巧宴景禹回头看过来。
她无视了他这道视线,举步走过,看着已经摆好的早餐,扬了下眉梢。
垂眸看着十一,“下去刷牙洗脸,再过来吃。”
有了美食的诱惑,十一应得很快,小跑着去了浴室,还催促南焉,“妈咪,你走快点。”
等两人出来时,宴景禹已经坐在餐桌旁了,但还在刷着手机。
“爸爸,早上好。”
宴景禹闻言,将手机放下,“嗯,早。昨晚睡得好吗?”
十一一手拿着猪猪包,一边点头,口齿不清地问,“嗯,爸爸你睡得好吗?”
“爸爸睡得不好。”
南焉夹虾饺的动作一顿,轻掀眼皮睇了他一眼。
他眼窝下有一片明显的乌青。
看得出来,昨晚好像是真的睡得不是很好。
而事实是,昨晚虽然是抱着南焉睡的,但奈何脑子里的杂念太多又太深了。
他压根没办法清心寡欲起来。
而怀里的那抹香甜软玉,就活生生地成了一种折磨。
折磨他的克制能力。
所以,后面就算是再舍不得南焉,他还是认命地从下了床,出了房间,又多冲了一个冷水澡,连着喝了两杯冰水,才感觉缓和了些。
后面就待在客厅了,一直辗转到三点多才睡,然后早上七点不到就醒了。
后面也睡不着了,干脆洗漱了下,处理了下工作,转移了下注意力。
他知道十一的作息时间,八点左右他就会醒,便提前叫了餐点,等母子俩醒来就可以直接吃了,不用等。
南焉明显是没想搭茬的意思,更不想去揪着昨晚的事情不放。
十一吃完,等南焉给他擦着嘴和手时,他问,“爸爸,妈咪,我们今天是不是要去滑雪呀?”
南焉,“嗯,下午再去吧。”
十一的小脸立马耷拉了下来,透着几分委屈,“下午是不是还要很久,睡了觉觉才能去?”
“我现在就想去。”
见他这么期待滑雪,南焉最终只能无奈妥协了。
吃过早餐,南焉带着十一换好了衣服。
虽然出着太阳,但现在的气温本来就低,何况还是在山上。
两人出来时,除了外套和围巾没有戴以外,可以说是全副武装了。
宴景禹带他们俩到了滑雪场。
场内的人还挺多的,南焉担忧地看了眼十一。
“那边有个VIP的区域场地,人比这边少,你不用看这边的普通场。”
宴景禹见她驻足,隔着玻璃看普通场里的人满为患。
顺势拉住了她已经戴上手套的手,往VIP通道走。
一进去,滑雪场的负责人就热情地迎了上来,还指派了两个特别帅气技术又特别好的教练。
一个教十一。
一个教南焉。
十一学的是单板,南焉选的是双板。
宴景禹是会滑的,他怕十一认生,所以教练在教十一的时候,他也陪在身边,十一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他就在旁边解释。
南焉和十一一样,是个完全新手,没有接触过这项运动。
连穿滑雪鞋都是在教练的指导下才成功穿上的。
等到了滑雪场时,她好几次都差点摔倒,都是教练眼疾手快拉住了她。
教练看上去年纪不大,二十来岁的样子,五官立体,长得不错,笑起来时,还会露出两颗可可爱爱的小虎牙。
“外脚承重,内脚调整方向,就像这样,用滑雪杖一点点往前推着走,下坡的时候,身子微弓着,这样稳定重心,如果要摔倒时,也别太害怕了,双脚并拢,往单侧摔,这样就不会扭到脚,摔伤。”
“来,在这个平地先试试。”
“对,就是这样,腰在弯下去一点,腿往外迈,等真到了雪地的时候,身体会有前后移动的感觉,那个掌握不好,就容易摔。”
教学了将近二十分钟左右,教练才牵着她到雪地上。
南焉一个踉跄,没站稳,好在教练拉住了她。
她讪讪笑,“果然,雪的是比较滑。”
“没关系,慢慢来,新手都是这样的。”教练安慰,“还有,刹车是这样子的……”
南焉学得很认真,有什么不懂的和不会的,都会第一时间问出来。
宴景禹站在远处,看着他俩又是牵手,又是拍肩膀,又是戳腰的。
很不爽。
脸色特别臭。
其实穿得多,这些都是些表面触碰,只是在宴景禹这个角度看上去,会显得比较亲密。
他用舌头抵着腮肉。
在看到南焉一个不慎,往前倾,跌入教练怀里时,他终于是忍不住了,和教十一的教练说了两句,又嘱咐了下十一,快步走了过去。
十一其实还是有一定天赋的,毕竟他玩旱地滑板就玩得特别溜。
这会教练已经准备带着他去雪地里实践了,教练也会在旁边保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