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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医高源(唐甲甲)


可惜,严旬并没有等来渣土车,他等来的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
豆大的雨水狠狠砸在严旬身上,生疼,严旬全身都遭受了攻击,可这样的疼痛却让他感觉到了爽快,他很希望雨水能够再大一点,打的他这个畜生可以再疼一些。
雨水打在地上,把泥浆也溅了起来,打满了严旬全身。
雨下了一整夜,严旬在大马路上的雨中躺了一晚。
次日天明,天亮的那一刻,跟乞丐一样的严旬从雨水中起来,他蹒跚着脚步往回走。
“你没事吧,我找了你一晚上,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妻子看见严旬这样,露出担忧之色。
“啪。”严旬却抬手狠狠打了妻子一个耳光。
妻子被打懵了,久久回不过神来:“你……你……你敢打我。”
“啪。”严旬抬手又是一个耳光,此刻的严旬再没有往日和煦的神情,再不复曾经那个爽朗的少年模样。他现在没有表情,目光呆滞,浑身散发着阴冷气质。
连跟他生活一起这么多的年的妻子都感觉到了害怕。这是她第一次挨打,以往动手的都是她,但看到这个模样的严旬,她从心底里感到了寒气,她害怕了,甚至连哭都不敢。
严旬木然走进去,洗了澡,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头发也重新梳了梳,他面无表情道:“把家里收拾好,明天开始不用去上班了。”
说完,严旬不等妻子说话,便走出了家门。
妻子呆呆看着严旬背影,她发现严旬手上多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雨还在下,这场暴雨下的十分迅猛,县城的下水道系统并不完善,此时地势低洼地段已经积水很严重了。
严旬回到了中医院,一个人沉默着去了办公室,而后转身便去了高源办公室。
当把高源办公室房门关上的那一刻,严旬的心脏也跟着颤了一下,外面暴雨倾盆,雷声轰隆,乌云密云,天空阴暗极了。
严旬不敢再耽搁时间,他快速上前去打开办公室里的衣柜,看着里面几件缝补过的旧衣服,严旬又想到自己家里的各个洋货品牌的新衣,他忍不住鼻子一酸。
可严旬早已没了回头路,他抓紧时间拆开衣柜隔板。这个衣柜质量不好,转角处还有很一块空间没有堵上,他跟他师父说过要换个新的,只是高源以医院财务紧张为由,一直都没同意。而这个地方,却成了最好的藏东西的地方。
严旬闭着呼吸把小盒子藏到了里面,而后快速把隔板放回去,再把衣服恢复原状,最后小心地把柜门关好,做完这一切,严旬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他喘着粗气慢慢转过了身子。
突然,他目光一凝,他竟发现高源就站在他身后!
而此时,天空再度劈下一道巨雷。
“轰隆!”

严旬赶紧拿起手上的东西,他道:“文件,要您签一下。”
“嗯。”高源点头,接过文件,然后看后面的衣柜,他问:“你找什么呢?”
“什么?”严旬心中一紧。
高源指了指后面的老柜子,问:“我问你,刚才在我衣柜里找什么?”
“额……”严旬咽了咽口水,拼命想着解释的话语。
“嗯?”高源也露出了疑惑之色。
严旬解释道:“我……看您里面放的都是好几年前穿的衣服,有几件都是缝补过的。我想看看……看看您衣服尺寸有没有变,想给您买几身新的。”
“不用了。”高源摇头:“旧的穿着舒服,没必要花这个钱。”
说完,高源坐了下来。
见高源没有起疑,严旬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可是见高源拿文件看了起来,严旬的心又提起来了,他道:“老……老师……”
“嗯?”高源扭头看他。
严旬道:“这里文件比较多,有工资奖金的,也有做报告的,还有新住院楼情况,都比较急,您每页签一下就好了。”
“哦。”高源答应一声,拿起笔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严旬暗暗松了一口气,可随即却攥紧了手,指甲都深深嵌到了肉里。
高源签完了所有文件,把文件交给严旬。
严旬拿了文件,却迟迟没有出门。
高源看他,问:“有话跟我说?”
严旬犹豫片刻,摇了摇头,转身往外走。
高源看他的背影,道:“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严旬停下脚步,不知道高源为何突然会提起几十年前的事情。
高源道:“那次我是为了化解你姑父沈丛云跟你们严家的恩怨才登的门,谁料你爷爷不同意。我磨破了嘴皮子,你爷爷才提了一个要求,让我收你为徒,把毕生所学倾囊相授。”
严旬怔住,思绪一下子回到了几十年前。
高源又道:“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你爷爷到死都觉得是他占了我便宜。其实他不知道的是,我是想化解你们两家的恩怨,可也是奔着收你为徒去的,就算他不提,我也会主动提的。”
严旬很不理解:“为……为什么,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我们之前都没有了解,您也不认识我吧。”
高源对他道:“我这一辈子过的很累,就像过了两辈子一样。很多时候,我也以为自己过了两辈子。可能在上辈子,我就认识你,也留下很多遗憾,我很想去弥补。于我而言,能跟你做一场师徒,是幸运的事情。”
严旬听得呆住了。
而高源则回忆起了前世,在他蒙难之时,被所有人厌弃的时候,只有严旬这个小小少年始终陪在他身边,一心要跟着自己学医,矢志不渝。
高源看着他的眼睛问:“你真的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我……我……”严旬眼睛里面迅速蓄积泪水。
外面依旧雷声轰隆,大雨倾盆。
此刻,高源办公室的电话却突然响了起来。
“叮铃铃……”
高源看看严旬,见他没开口,便转身接起了电话,他刚把电话放在耳旁,神色就骤然一变:“谁?你说谁?怎么会这样!我知道了,我马上赶过来。”
严旬愣住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高源挂断电话,就想往外跑,刚出来几步,他回头看一眼窗外,便赶紧回到办公桌前,拿起电话,匆忙地按着号码。
严旬知道他老师此刻心里慌乱极了,因为他发现他老师已经连续按错好几次电话号码了,他从来没见过他老师这样。
高源有些急躁,可越是急躁越难按对,他急的在桌子上用力拍了几下,手都被震麻了。终于,他按对了,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喂,喂,能听见吗?是王主任吗?我是高源,我现在急需要用车,县里能不能派个车给我,我急用!很着急!”
高源嘴巴跟机关枪似的,一股脑全冒出来了。
严旬甚至都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张嘴的机会。
而后,高源快速挂断电话,就要往外走。
严旬知道他老师从来不干公车私用的事,就算有事情他老师也是骑自行车或者赶客车,这次必然是发生了不得的大事了,他问:“怎么了?”
“李胜利出事了。”匆匆甩下这一句,高源便快速跑出了门。
严旬呆呆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而后他往窗外看,就见他老师冒着雨往外跑,连伞都没有带。
严旬又看向了衣柜,复又看着手上的文件,他微微叹了一下。
他在想,如果刚才没有这通电话,他会说出什么?
严旬都不知道自己会说些什么,他现在很迷茫,他已经越来越看不懂自己了。
暴雨天,县里的车子都要备着急用,就怕哪里发生灾情。但高源要急用,又是第一次提出,所以还是给他协调出来一辆。
高源坐上车往张庄赶去,路上他在不停催促司机,让司机再快一点。
司机汗都下来了,这天跟被人捅漏了一样,雨是一盆一盆浇下来的。他的雨刷已经开到最快,可还是很难看清前面的路。这种天气,还开快车,对他的技术是个相当大的挑战。
一路疾风骤雨,终于紧赶慢赶赶到了张庄卫生院。
司机长舒一口气,后背都湿了,他拿起伞准备下车给高院长开门撑伞。
哪知道,高源打开车门直接冒着雨跑了进去。
司机撑着伞在后面追,愣是没追上这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儿。
高源跑进医院,一身衣服彻底湿透,雨水拧成线地从头发上滑落。
“人呢,人呢?李胜利呢!”高源大声喊着。
卫生院里面显得无比空旷。
赵焕章从抢救室里面出来,对着匆忙赶来的高源微微摇头。
高源心中骤然一紧:“他……”
“没了。”赵焕章轻轻地说。
高源望着抢救室的门,明明近在咫尺,可他却迈不动自己的脚。

到了抢救室门口,高源抓着门框,竟不敢走进去。
里面,李胜利躺在病床上,双目紧闭着,浑身湿的在跟水里泡过一样,头上破了很大一个口子,血污了全身。
何雨已经哭得快晕死过去了,却还是一边哭一边骂。
旁边人都在搀她。
高源望了望李胜利的脸,转头问赵焕章:“怎么回事?”
赵焕章微微叹了一声,说:“昨晚石头村来人请李胜利出诊,说是家里人得了急病。那时候正是暴雨下的最厉害的时候,没人敢出门。李胜利的脾气你也知道,人家都冒着雨来求诊了,肯定病的很急。”
“他二话没说,收拾了东西就跟着那人去了。乌头岭地形你肯定也知道,分到户之后,大家为了赚钱,把山上的树全砍了买了,连茅草都挖了卖给造纸厂。”
“结果昨晚上的雨太大了,他们路过这里的时候,遇上了山体滑坡,两人都被砸了。一直到早上才送到卫生院,送来的时候,两人都没了。”
万千话语,全堵在了高源胸口。他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轻轻应一声:“哦。”
高源望着李胜利的遗体,那日李胜利离开卫生院时候的豪言壮语好似就响在耳旁,他要以己身补政策上的的漏洞,他要在农村为农民再奉献二十年,可是这不过过去才半年,他就没了。
高源平复了好一会儿心情,才走上前,拿了块毛巾轻轻擦拭李胜利脸上的脏污。
赵焕章站在门口,沉默不言。
上车之后,高源便在车上沉沉睡去,到了医院也没醒来。
“高院长,高院长。”
司机叫了好几次,高源才醒转过来。
“怎么?”高源闭着眼睛说话。
司机道:“到了。”
“嗯。”高源吃力地睁开眼睛,用手遮了遮光,他问:“不下雨了?”
司机下来开车门:“来的路上就不下了。”
“嗯。”高源下车,晃了晃晕沉沉的脑袋,他感觉很晕,有些难受。
司机则是开着车回去了。
高源往里面走,还没走到,就看见他办公室门口围着不少人。
“院长来了,院长来了。”不少人在窃窃私语。
高源走到近前,才发现自己办公室的门已经被打开了,里面站着很多人在找什么东西。
“哎,高院长回来了。”钱陆华笑容满脸出来,忙说:“来,来,快堵着,别让他跑了。”
高源静静地看着他。
钱陆华对里面的穿制服的工作人员说:“快抓他,把他拷上,别让他跑掉了。”
里面的工作人员走出来一个,亮了自己证件,说:“我们是反贪的,接到举报说你贪污受贿,这是搜查令,我们需要对伱的办公室进行搜查,请你配合。”
高源意兴阑珊地挥挥手:“请便。”
他们继续搜查。
钱陆华在一旁瞎逼逼着:“搜仔细一点啊,我看这天花板吊顶里面啊,这桌子里面啊,柜子里面啊,都要仔仔细细搜一搜。”
工作人员板着脸道:“我们有自己工作流程,请你保持安静。”
“好好。”钱陆华忙答应着,而后他走到高源身边,压着声音对他道:“我看你怎么死!”
高源冷眼看他,而后突然一个头槌过去,直接砸在了钱陆华的鼻子上。
“砰。”
“啊!”钱陆华被砸的眼冒金花,鼻血横流。
旁边人全都惊呆了,他们院长又打人了?
“你,你!”钱陆华又惊又怒又痛。
旁边几个跟班一起叫嚣着,但就是没人敢上前。
高源冷淡地说:“我年纪大了,又没怎么吃饭,低血糖容易站不稳,别靠我那么近,什么时候摔倒了撞到你们就不好了。”
钱陆华顿时悲愤交加,直骂高源粗鲁无比。
办公室里面的工作人员搜查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什么东西。
钱陆华捂着鼻子站起来,对着里面大叫道:“柜子,把柜子拆开了看,把里面隔板拿出来!”
所有人都齐刷刷看向柜子。
里面负责人突然很疑惑地问钱陆华:“你怎么知道柜子里面有东西,还知道藏在隔板里面?”
“我……”钱陆华一噎,刚才惊怒之下,一不小心把实话说出来了,他只能勉强解释道:“我猜的,这种老柜子都有隔板,最方便藏东西了,我老家也有一个。”
负责人上下看了看钱陆华,又对着里面挥了挥手。
几人上前拆柜子。
随着把高源的衣物一件件拿出来,外面围观的人看的有些心酸。堂堂一个大院长,里面这些衣物竟全是洗的发白褪色的,内衬上的补丁更是不少。这哪里像个院长,分明是个贫困户嘛。
连那些工作人员都有些不忍心了。
负责人也往衣服上多看了几眼,然后道:“拿隔板,拆柜子。”
几人继续动手,把抽屉,隔板一样样全拿下来,然后拿着手电筒钻进去照着找。
钱陆华也不顾自己的鼻血横流,探着脖子往里面看。
“什么都没有?”工作人员对负责人摇头。
“怎么可能!”钱陆华盛怒,捂着鼻子往里面走,挤开工作人员,他自己钻进去找。
负责人看看钱陆华,又看看在门口站着的高源,然后看向钱陆华的小舅子,这事就是钱陆华的小舅子举报的。
“姐夫,姐夫,找到没?”小舅子也紧张了。
钱陆华从衣柜里面出来,一脸懵逼。
负责人神情严肃地看着钱陆华的小舅子。
小舅子被吓得咽了咽口水,他说:“姐夫,账本账本。”
“对,账本!”钱陆华一下子来精神了,他道:“医院的财务记录上有问题,上面有证据。”
一群人又跑去查账。
账目早就做过鬼了,小舅子立刻跑去财务那里拿,可真等他过去了,却懵了:“怎么会这样?”
负责人盯着小舅子,他道:“你知道诬告陷害是什么责任?”
“我……我……我……”小舅子脸都绿了,他道:“还有,还有,有高源签过字的文件,那个能证明,我去找,我去找。”
小舅子慌忙往外跑,一不小心还给绊了一下,差点没摔在地上。
那份文件,自然也不翼而飞了。
所谓的证据,竟然一个都没有。
钱陆华面色已经铁青了。
小舅子的脸都绿了。
高源则冷淡地问他们:“需不需要去我家里搜?我家的地址你们知道吗?”
负责人歉意道:“对不起高院长,看来是个误会,但也请你理解我们,这是我们的工作,再次向你致歉。把他带走。”
负责人指了指小舅子。
“姐夫救我,救我啊。”小舅子鬼哭狼嚎起来。

第385章 伟民
“砰!”钱陆华把严旬抵在卫生间墙上,恶狠狠盯着他:“这就是你跟我说的一切都搞定了?”
严旬沉默不语。
钱陆华暴怒,他吼道:“你耍我是吧!你要不要看看伱都干了什么,你看你是找死,混蛋!”
严旬看着钱陆华,他平静地说道:“你做的那些陷害人的假招,都是我抹去的。他是我师父,他从没有对不起过我,我虽然是个畜生,可也知道什么是师徒父子。”
钱陆华骂道:“你不想活了是吧,你信不信我把你们两口子干的那些事全抖出去,让你们俩去大牢里面想想清楚什么叫做师徒父子。”
严旬惨然一笑,他道:“种什么因,得什么果,我既然这么做了,就已经做好准备了,你抓我去坐牢吧。”
“你!”钱陆华被气昏了头,而后他大吼一声,跟发狂的野兽一般,挥舞着拳头噼里啪啦全砸在了严旬身上。他怪叫着把这些年积攒的怨气,还有今天受到的屈辱全都发泄在了严旬身上。
严旬没有还手,也没有躲闪,就随钱陆华殴打。
一直打到自己都没了力气,钱陆华才喘着粗气,缓缓坐在地上。
严旬则倒了下来,他呛着,竟呛了血出来,看来伤的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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