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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山有木兮木有枝(阡陌不交通)


当年查甄家的时候并不是没有查一查薛家,只是薛家表面并无与任何官员又来往,送给王子腾的,每每都打着节礼的旗号,实在是难以下手。可是恰好叫薛蝌拿到了薛家和甄家来往的账册,这就不一样了。
王子腾脸色阴沉了一下,继而将东西丢回文湙手里:“看来,林侯并不是想查赫连昊遇刺的事儿了?”
“怎么会?我不正在查么,只是王大人外面的刺包得实在是太厚了,我这不得先清一清么。再说了,您这样的庞然大物,我可不指望着一口便能啃下来。”
考验耐心?不存在的,谁耐烦和一个年近古稀的老狐狸比耐心,搞不好等着等着人家就寿终正寝了。就像是在玩木头人,谁动就剁脑袋,文湙之所以将事情透给王子腾,不过是想让他以为自己准备引蛇出洞。如此一来,王子腾便会刻意什么都不做,乖乖得等文湙将他的老底都掏出来。
王子腾修了一座坚固的城池,而文湙已经找到了突破口。
这么多事儿,王子腾不可能事必躬亲,同党是有的,只是此时还不死心,或者说王子腾还没跌倒尘埃里,他们不敢,怎么着都没打算招供。四王八公,同气连枝?有本事你们在王子腾第三次下大狱之后,还继续不招啊。
不过半个月,刑部与户部便将王子腾通过薛家收受甄家赃银的事儿核实清楚了,判的也快——夺职抄家。
这头王家家产刚抄没,三司便分头遣人往各家问话,别的不说,镇国公家,理国公家,神武将军家等必是一一问过的,态度虽说比上次松动点儿,单仍旧咬死了什么都不知道。
然后,被发配的贾雨村又叫人押回来了,是的,这位还活着呢。因为他任顺天府府尹期间,有两件不明不白的
案子需要重新审理,便拉他回来调查。
呦呵,不查不知道,一查才发现这里头又有前儿才抄家的王大人的事儿。这位不知是什么失心疯,叫贾雨村将两个疑似拐子的僧道私下处死了,在还没有证据证实的情况下,这简直是草菅人命啊。他还顺带着将王子腾指使他包庇薛蟠的事儿说了,虽说这个他没有实际的证据,但前刑部尚书却指证王子腾托他销毁卷宗一事。与贾雨村事事要靠王子腾,不敢留下证据不同,这位前刑部尚书是有实实在在的书信为证的。
树倒猢狲散,这头一波猢狲散的时候,王子腾被判了流放三千里。只是走到半路,他又被拎回来了。
文湙笑呵呵地:“你说你要是早认了,我何必这么折腾,一口气解决多好。一千多里的路,不好走吧。”
哪怕明知道大势已去,王子腾仍然不想搭理这无赖。
并不是所有人都有王子腾这样过硬的心里素质的,上头的人显然已经是保不住了,不如干脆牺牲他来保全自个儿家小好了。反正三千里路,以王子腾这个年纪也是走不完的,他又没儿孙要顾。
更何况,朝廷已经做了一个很好的示范,贪赃枉法,草菅人命,这几家谁敢说没做点儿见不得人的事儿。今日王子腾被折腾,无疑是因为叫皇帝陛下盯上了。这一但折腾完了这茬儿,他们不见得比王子腾禁查些。
便是有人还压得住,但他们不能保证别人压得住,不然怎么解释王子腾怎么从流放的半路上被拉回来重审鞑靼三王子被杀一案。前两桩的罪都是一审一个准儿,没道理,这第三回 要白费蜡的。
所以刑部和大理寺直接上门要关押人犯时,都不用怎么审他们就招了。毕竟他们只是受人指使,又没真的举起兵器谋反,早日坦白,估计还能争取从宽处理。
比如镇国公说:“老夫的确接到兵部传信,说京城不稳,要阻止外来军队进城。”以他的角度,完全有理由让人相信这跟谋反沾不上边儿。至于为什么不早说,那当然是因为他以为这只是普通的文书,并无异样了。
神武将军冯唐的事儿大条一点,他有一手出神入化的箭术,为了保全家小,他当众表演了一番怎么从羽林军包围圈外一见射穿稻草人的咽喉。
不过赫连昊毕竟是鞑靼人,先前不说是因为王子腾压着不敢说,如今王子腾自个儿都死定了的,他自然在没必要为了他叫皇帝陛下记恨上。
至于谁放了赫连昊,真要是查得出来,文湙就不必绕这样大的一圈,还千方百计地吓唬那些人了。那个给看守侍卫下药的小太监,当天便自尽了,什么线索都没留下。

第84章 冒牌儿货
黄大魁是个孤儿,打小儿就没了老子娘,小时候得了叔叔一口饭活下来,等大了就跟着三教九流混吃的。他叔叔死后,更是没了管束,吃喝嫖赌乐,收入全靠讹,年纪轻轻便成了他们那一片儿人人谈及色变的一霸。
这样的人,也不犯大错,就是官府抓去了也只能打几板子或是关几天,出来照样作恶,越管越皮实。久而久之,周围人也都习惯了,尤其是做小生意的,不过是几文银子的事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此一来,便愈发放纵了他,成天光着那顶得上人家腰粗的膀子从街头晃到街尾,得了点儿钱就一头钻进赌坊,赢了就叫上兄弟们喝酒,要是输了,就自个儿喝点儿闷酒。
这一晚,黄大魁正灌了黄汤摇摇晃晃回来,刚推开屋门,就见里头一个黑影儿站在他唯一放东西的破木柜跟前翻找着什么。见他进来,竟是一闪身便从开着的窗户翻出去了。
黄大魁第一反应是,我自个儿都没能从家里翻出点儿什么值钱的东西来,什么贼这样有本事。第二个念头才是:“大胆蟊贼,竟敢偷到老子头上来了。”
大吼完这一声,他才迈开腿去追,可他走都走不稳的人,等他追出门去,那人早便融入夜色里了。黄大魁没追上人不说,还叫门槛绊了一跤,鼻子都摔破了,流一脸血。偏偏他往日作恶多了,邻居就是听到了他喊贼,也没人出来帮把手。寻街的是有,但黄大魁这样的人,不躲着官府便是不错了,怎么会自个儿送上门去。
再说了,也没人会信他啊,他有什么可偷的!
没追到人,黄大魁便只好骂骂咧咧往回走,等回到屋子里,也没去点灯,随手呼了把鼻血,倒下便睡着了。待到第二日一早睁眼的时候儿,才发现他那破屋子叫昨夜那贼翻得一团乱。
不是说他平日里屋子有多整齐,平日也乱,但起码没乱到他老子娘留下的那点儿破烂都摆地上了,这摆明了就是贼翻出来的。
“做贼都没个眼力劲儿,活该穷死你,放着东头的大财主家不去,来我这儿。我这儿要是有好还能等你来找。”一边骂那没眼力的贼,一边随手将地上的东西卷一卷准备塞回柜子里,却不料从那一堆破衣烂衫里掉出个土黄色的封
颜色有些旧,捏着也不大厚,黄大魁心想:“该不会真有银票吧。”兴致勃勃地将信封拆开,却不是银票,而是一张纸,写满了蝌蚪大的字儿。
当然,黄大魁是不认识字的,但他知道下面盖着的四四方方的印儿啊,字迹清晰,印泥的颜色也还鲜亮,完全不似那些酸秀才自个儿刻的破玩意儿,一看便是有身份的人才能有的。
好歹一时混花楼戏园子的,黄大魁一下子便阴谋论了:“昨儿夜里那人不会就是找这个吧,莫非这还是个不得了的东西?他这头一次没找着,下回要是还来,不会杀我灭口吧。”
这也不难想,因为他家这破院子,实在不像是能招贼的。
灵机一动,便将纸揣怀里去找识字儿的人了,也不难找,就街口算命的黑瞎子,因为他惯常装个瞎子替人摸手相“算命”,叫黄大魁知道了,就这么叫他。
命门叫自个儿捏着呢,不敢给他漏出去。
本以为是个什么天大的秘密,先叫自个儿吓了一身汗,结果人家黑瞎子一看便笑:“哎哟,我还不知道你娘还给大户人家做过妾呢,怎么这放妾书你还翻出来叫我看,你死鬼老子知道了还不得气得夜里回来骂你。”
“什么东西?”黄大魁瞪圆了眼,凑过来看。
他爹娘走的时候,他走路都还不大稳当,自然是不记得家里的事儿的。
人黑瞎子就一个字一个字给他念:“某年某月,因某事,许妾季室还家,自行婚假,特立此书为证。落款,林如海。”
念着念着,黄大魁没发觉什么不对劲儿,黑瞎子倒是“咦”了一声儿:“怎么这林老爷又放了个妾室在外头,前几年不是说有一个,还给他生了儿子,后来这儿子认回去了,如今不仅当了大官儿,还封了侯呢,这怎么又有一个?”
“什、什么,林如海是谁,谁叫他认回去当了大官儿?”这些小混混,又大字不识一个,对朝廷的事儿实在是两眼一抹黑。
但人黑瞎子好歹是能靠嘴蒙人养活自己的,也还能知道点儿东西,他道:“这林老爷说来也是我们姑苏人士,就是东边林氏的族人,他家出过不少读书的,这林老爷更是个中翘楚,当年还回来做知府来着。听说他原本是没儿子
的,后来听说他家原来的一个妾室放出去后给他生了一个,死前找着了给接了回去。”
说到这儿他又开始感慨了:“你是不知道哦,那叫认回去的小子原本也是个没爹没娘的,这忽的麻雀变凤凰,那林老爷的万贯家财叫他一个人得了不说,现在还在京里做大官,真是好命哦。”
拿他这点儿一知半解的玩意儿装高深,一边说还一边摇头晃脑。却没见,听他说话的黄大魁越听眼睛越红,突然一下子跳起来,连凳子都叫他带翻了。
黑瞎子诧异地听他说到:“哪里来的狗杂种,竟敢冒充爷爷的名号,看我这就上京扒下他的皮来。”
这当大官儿的爹原该是他的,钱财,官位,爵位原也都该是他的东西才对,从来都只有他抢别人的,这会儿知道自己万贯家财都叫别人占了去,岂有不气得眼睛红了的道理。
黑瞎子惊疑不定,这人又是犯了什么失心疯,想钱想魔障了?
黄大魁见他不明白,将昨夜家里招贼的事儿说了,还道:“我就说我那点儿东西哪能招贼,原来是找这个。他要是不心虚他找这个做什么,不过是怕叫我拆穿了他是个冒牌儿的。哼哼,可惜苍天有眼,还是叫我看到了,敢占老子的东西,看我不叫那狗杂种好看。”
这封信再串上昨夜惊魂之事,确实就很容易穿起来这样一个故事。黑瞎子一听,居然还就信了,忙凑到黄大魁耳边,问:“那这事儿,你准备怎么办?”
黄大魁拍桌而起:“当然是上京,告御状。”
“诶呦,我的大爷哦,”得知这人很可能是高官之子,黑瞎子称呼都变了:“那冒牌儿侯爷既然能派人偷证据,自然也有办法派人杀你灭口,你就这样大大咧咧上京,可得有命到才成。”
黄大魁听了他的话,愤怒道:“那你说怎么办,这么多钱就不要了,还有官职爵位,都便宜那冒牌儿货?”
“那怎么成,就算你真的大方不要了,他也不见得能饶你性命不是?”戏本子都这样演的。
接着黑瞎子就给未来的侯爷黄大魁出了个主意,黄大魁听了哈哈大笑:“此事要是成了,等我成了侯爷,也给你个知府县令什么的当当。”
宰相门前七品官儿嘛,这可是侯爷!
黑瞎子忙喜不自禁地道谢。
这主意也说不上多高明,就是反正已经叫京里的“冒牌货”知道了,不如叫更多的人知道,如此一来那人肯定就不敢再动手了。因为一动手,所有人就都知道是他干的了。
混混干别的不在行,散播流言倒是一把好手,不过半个月,苏州大街小巷就都知道了这一出“真假美猴王”的好戏。
林家也知道了,但他们深知黄大魁的无赖本性,兼之现任大侄子德智双全,挺好,完全不想换个无赖来。所以就算是真的,与其家族里出这么三教九流,林海那一房还不如绝后呢。
再说了,人安定侯的前途和爵位都是自个儿挣的,要是真不是林家人,他自己倒没多大损失,损失的是林氏宗族。
黄大魁等不到林家人来问他,与几个兄弟商量一番,一状告到了知府衙门。还大言不惭地要求人家,八抬大轿,官兵开路,送他上京告御状。
苏州知府心里苦啊,虽说此事无关朝政,但这样涉及内宅阴私的事儿最是难办。他也问过林氏,但人家非但不拿主意,还明摆着不大高兴认回黄大魁。
也是,好好一文曲星要换个无赖,搁谁家谁能乐意?但是没办法,黄大魁的放妾书他看了,不仅无一丝纰漏,还对照了一下官府存档的那一份儿,明摆了同出一人之手。
涉及当朝侯爷身世,得了,还是往上报一报吧。当年人家侯爷改姓是陛下插手管的,如今他还乐不乐意再插一回手,先知会一声儿吧。
还有安定侯那儿,白白替人守了三年孝,也得说一声儿。
所以看文湙一边儿陪着黛玉看书,一边儿拿着封信笑,嘴角都快翘天上去了。黛玉问道:“哥哥看什么呢,这样高兴。”
“哦,没什么,就是想问你一声儿,陪嫁的家具,你是喜欢黄花梨的呢,还是小叶紫檀?”

第85章 大舅兄
虽说准备上报了,人苏州知府也不是个没眼力见儿的,这马上就过年了,虽说先皇丧期还没过,热闹不得。但这也不是个能跑去跟人家说:“侯爷,您又认错爹了!”的时候,这不是找抽么。况且,年底事儿也多,这一桩实在还能再压一压。
而且人家知府大人也不会真的就如黄大魁所说的,上个折子“揭发”人家安定侯虚冒林家子,先不说他有没有必要做这出力不讨好,得罪人的事儿,林如海的儿子有什么好冒充的?要不是安定侯如今是他儿子,便是这会儿林如海活着,也是要向人家行礼的。
很显然,人家知府大人不似那些无知百姓,安定侯的爵位是人家自己双手打下来的,与林如海并无关系。即便此事是真的,也定是有什么隐情,这件事儿说到最后不过是安定侯再换一回姓,但是他白白守了三年孝,这口气定会找个人发出去。
哼哼,那黄大魁此去京城,盼着他全手全脚地回来吧。
所以苏州知府不过是准备年后出了正月再与皇帝说一声儿,至于到底能当个多大的事儿来办,可就不与他相干了。
至于黄大魁,寒冬朔风,运河封冻,我们的衙差是不上京的,你爱咋咋地。
黄大魁虽然气知府不给他面子,但他已经想象到了自个儿被人暗杀浮尸河面的场景,实在不敢只带着他那几个酒肉兄弟上京啊。
所以文湙这边虽说接到了信,倒是并不着急,慢悠悠地与妹妹过了个好年。虽说鞭炮锣鼓一概不能有,但今年没什么糟心事儿,林深夫妇本说要回苏州的,但文湙说明年他怕是要说亲,请长辈帮着把把关,二人便又留了下来。如此人一多,倒是也不少热闹。
黛玉最近倒是挺烦恼,因为她亲爱的兄长大人不晓得抽了什么风,自打朝廷封印以后,便仿若沈万三上身,那叫一个财大气粗。各色珠宝玉石,金银首饰,绸缎丝织流水似的往家运。
并且一个连自个儿每天出门穿的衣服都要她掌眼的人,居然还兴致勃勃地要陪她挑衣服,还叫了绣楼里的人来,一口气将衣服选到了来年秋天。
“这个时候最多开始做春衫,哪有人跨两季做衣裳的,还一季十几身儿,到时候我要是穿不下可不就白费
了。”林家兄妹来顾国舅家拜年,黛玉正与好友抱怨:“怕是现下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林家姑娘骄奢淫逸,财大气粗了。”
“哪来的骄奢淫逸?”顾舒嘉一边嗑瓜子一边奇怪问道:“再过半年就出了国孝了,你哥哥这不是在给你攒嫁妆么。”
她的婚期也定了,就在八月,时下疼姑娘的人家嫁闺女,是要将姑娘一辈子的吃用穿戴都陪过去的,是以她家里的动静也不小,并不如何大惊小怪。
“今年年底办喜事的人家肯定不少,你哥哥这会儿不下手,到时候好的就没了。”
这话说得黛玉脸色一僵,嗓子里如同卡了根刺,不上不下的。就连胸口也似堵了块大石头,闷闷地疼,要用上回跟着哥哥逛庙会时看到的杂耍艺人胸口碎大石的锤子恨恨敲一下才能好。
或者说,她早朝便察觉出了苗头,打从上回文湙笑着问她陪嫁家具的事儿,她便明白事到临头了。她已经十六,要不是太上皇新丧,怕是早该有媒人上门了,只是也不知为何,这样天经地义的事儿,她却偏偏压着不愿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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