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烂是伐?
谁不会呢?
姜枝也拿出副无所畏惧的态度,“他病死了我总得去吊丧吧?”
唐聿:“.......”
毒还是这个刺头儿嘴毒。
唐聿说:“他胃出血,本来昨儿都出院了,今天倒好,又猛地吐出口血来。”
“他胃病还没养好么?怎么好端端吐血了?”姜枝被他这句话砸的有些懵。
“你从纽约回来的时候,忘了把脑子带回来吧?”唐聿一整个大无语的动作,“他这几天为什么心烦你还不知道?”
说完就挂了。
姜枝一手握着手机,一手拉着购物车,在原地站了大半天。
他为什么心烦?又为什么而病?
总不能是因为少了门老大不乐意的婚事吧?
姜枝叹了口气,买了些熬粥的小米,在出口付完账,满腹心事地回了家。
她从冰箱里拿出根山药,戴上手套小心削了皮,再放进破壁机里绞成泥。
这样炖出来的山药小米粥更软糯些,由于长期节食的缘故,她在国外也经常胃疼,都是自己大半夜爬起来煮小米粥喝。
那天程隽礼给她买了早餐,今天就还他个人情,她可不想再欠他笔未了债。
煮好后的粥清香四溢,整间屋子都飘着香气。
姜枝用保温饭盒装好后,打车到了裕园,交到俞伯手里,走之前还不忘再三叮嘱说:“你别告诉他我来过了,他一向不肯吃我做的。”
从前姜枝看他工作忙,也常和家里的厨子学着炖些汤,她爸爸在广东任职时,就爱喝这位大师傅煲的汤,后来索性带来了申城。
可无论姜枝学的多么用心,程隽礼也不看一眼,一扭脸全进了秘书肚里。
久而久之的,她就不做了。
俞伯为难地应了下来:“少爷就快回来了,小姐不再等等他?”
姜枝忙上了车,“不等了。”
姜枝本来就不想见他, 程隽礼不在更好,要在的话又有番拉扯。
出租车驶出裕园时,正碰上司机送程隽礼回来, 可他始终闭目靠着,没有注意到车上坐着的人。
二人擦肩而过。
俞伯提着饭盒给程隽礼开了车门:“少爷,我扶你进去吧。”
程隽礼脸上是浓浓的疲惫, 却偏还伸手挥开了俞伯说:“没虚弱到那个份上。”
说着他扫了眼俞伯手上的饭盒, “哪来的?”
俞伯刚刚才答应不说出去, 也知道程隽礼的这块心病,这几天为了退婚夜不能寐,还是没敢说实话, “这是......是......”
程隽礼夺了过来,打开盖子闻了闻, “是姜枝的手艺。”
这下连文立都愣住了,不会吧?董事长这什么鼻子啊?
他倦怠地扯了扯嘴角, 脸上也没什么精神, “也只有她会先把山药搅碎再放到粥里面。”
俞伯看再也编不下去, “是, 姜小姐才刚来过。”
文秘书问:“是不是把姜小姐请回来?”
程隽礼亲手提着进了门,“不必了。”
她现在一心沉浸在自由里, 且让她再高兴一会儿, 很快姜枝就要笑不出来了。
俞伯拿出冰瓷碗, 将小米粥仔细拨了半碗出来,再配上几样小菜,一并端到了程隽礼的书房里。
程隽礼尝了两大口:“她的厨艺倒精进了。”
说完不由得又联想到背后的缘故, 定是在国外的时候无人照顾, 生生把自己的手艺练出来了。
文秘书打开了电脑, “请董事长示下。”
程隽礼搅着粥,慢条斯理地说:“湾流G650 ER私人飞机,4.39亿;Beneteau的Sanlorenzo SL86系列超级游艇,6450万;波尔多Chateau酒庄及中世纪古堡一座,5750万。”
文立一边战战兢兢地敲下这份《退婚费用清单》,一边在心里骂着娘,他妈的有钱人订个婚竟是如此震惊世人的排场。
就姜小姐如今这副落魄样子,可拿什么去还哟?也只有以身抵债......哦不,以身相许了。
但程隽礼还没有列完。
他又絮絮说了二十分钟,文立适时从电脑里抬头,声音有些发抖地提醒他:“董事长,这已经快九亿了。”
末了,他似乎觉得不太够,又补充了计量单位:“人民币。”
程隽礼悠哉地喝完最后一口粥,“就这么发给她看,以法务部的名义。”
文立心道他是怎么有脸的?喝着人家的粥,还要把人逼到这个份儿上。
碍于程董的淫威,他摁下了发送键:“已经发过去了。”
程隽礼点头:“你也累了,回去休息。”
文立起身告辞,心里也为姜枝捏了把汗,开罪他们程董,后果真有点难以承受。
所以说从一回国就领证结婚不好吗?
而奔波忙碌了一晚上的姜枝,随便吃了点东西,洗完澡坐在床上,刷着iPad就发现多了封邮件。
发件人是蔚然集团法务部。
她点开一看,愣了一分钟。
是一份详细的《退婚费用清单》。
里面全是订婚时程家送她的彩礼。
大到飞机游艇酒庄,小到申城一套公寓。
加起来总价快要接近十亿。
可是这些东西,当时为了给爸爸减刑,找关系托人交上罚额,妈妈全变卖了。
卖的一根毛都不剩了,但爸爸还是判了十年。
姜枝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她到哪里去筹十个亿来赔给程隽礼?
就算把她卖了,也还不上零头。
她白天刚退婚,晚上就来这出。
甚至还没来得及做完一场梦。
亏得她还念着订婚一场,担心他的病,巴巴熬了粥给他送过去。
老程不是人,他是真的狗。
姜枝就这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梦里都是飞机和游艇,全都镶了金边,一看就买不起的样子。
第二天一早她穿着睡裙就跑下楼去向黄阿婆讨教。
阿婆早年间是法官,到四十岁后才调去的检察院,经手过的诉讼官司,比她从小到大听过的都要多。
姜枝把情况简单说了说,阿婆默了半晌,一下子就问了句关键话:“小囡,你们俩订婚的时候,有签过赠与协议吗?”
她摇头:“没有。”
当时她一心要嫁给程隽礼,想着反正以后都是一家人,也用不着分得那么清楚。
既然程伯伯非要表明个态度心意,那就欣然接受,扭扭捏捏反倒叫人笑话不上台面。
谁曾想世俗难料,爸爸会突然出事?
黄阿婆翻了翻法条,“没有签赠与协议,那些东西就只能定性为彩礼,订婚后女方不履行结婚义务的话,男方是有权要求收回彩礼的,法律是支持他的。”
姜枝:“......”
阿婆也有些明白过来了,“他是不是不想退婚啊?”
也许是吧,他个老鸡贼一定是觉得退婚的沉没成本太大,十个亿呢。
没想到他一个身价上千亿的人,还会在乎这区区的十个亿,难怪说有钱人只会更精打细算。
姜枝深吸了口气,“谢谢阿婆,我上去了。”
她盘着腿坐在地毯上发功。
把程隽礼的照片从杂志上剪下来贴在了飞镖盘上。
每扔一支镖过去就骂一句:“小气鬼。”
最后实在也没地儿可插了,她才从地毯上站起来,换了身衣服到了蔚然集团。
三年都不曾到过这里,原本只矗立着一栋中央大楼,旁边又建起了四座楼。
分别是蔚然建筑、蔚然制药、蔚然电子、蔚然船舶。
程隽礼的确有才干,带着集团一路高歌猛进,市值翻了六倍不止。
一想到他都这么有钱了,还要和她计较区区彩礼。
姜枝就更来气了。
她摁下十七层电梯,到了总裁办大门口。
程隽礼这人封建的很,办公室设在十七楼,是因为迷信七上八下。
总裁办清一色都是男员工,十分壮观,难怪外界都传程董是个GAY。
头号嫌疑人就是眉清目秀的文立。
周助理礼貌地问她说:“小姐请问您找谁?”
姜枝扬眸:“程隽礼。”
对于这样来势汹汹且直呼其名的女人。
周助是第一次见。
不免觉得新鲜。
眼前这个女人的冷艳气质可谓一骑绝尘,修长的脖颈高抬着,姣美脸庞光洁如玉,腰肢纤细的不盈一握,但凡广寒宫里的嫦娥有画像遗落在人间。
就该是她这个样子吧?
文秘书从里面走出来,“夫人请跟我来。”
姜枝今天火大得很,说话也阴阳怪气的,“他早知道我要来?”
文立也不掩饰,“是,要不然夫人能一路畅通无阻吗?集团的安保还不至于这么差吧?”
姜枝冷笑,“你在他身边待久了,嘴皮子也伶俐起来。”
文立不敢说话。
看来今天注定是一场无差别攻击。
文立做了个请的手势。
把姜枝让进了办公室。
周助理凑近了文立:“这就是程董的未婚妻?气质好绝,看着就不像寻常姑娘。”
文立合拢文件夹,未婚妻?很快就要正名了。
程董不再是个光棍,他的压力也轻多了。
集团内部论坛上怀疑他是受的帖子删了又发,发了又删的,总有人怀疑他和程董之间的不可告人之事。
传说来的诸多版本合起来都能写一本同人小说了。
程隽礼握着钢笔低头批着文件,落地窗上倒映出他英挺的侧脸。
永远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仿佛万事都动不了他的心。
你闹任你闹,他自国事忙。
这小子真挺欠揍的。
姜枝把打印出来的《退婚费用清单》扔到了他桌上:“程隽礼,你究竟想做什么?你明明知道这些东西已经没有了,都用来救我爸了。”
她平时说话的声线很轻,听着柔柔的,就算发脾气,声音听起来也是娇娇娆娆。
一点不像骂人,倒像是在撒娇。
这和她刺头儿似的性格简直是天壤之别。
过了半晌,程隽礼才缓缓抬头,头靠在椅子上,他往上推了推眼镜,“那是你的事情,要么支付费用,要么履行婚约。”
姜枝轻嗤了一声,“你就那么想结婚吗?”
程隽礼脸上依旧瞧不出任何神情,“我是一个商人,追求的是利益最大化,上次就说过了,我已经到了适婚年龄,你是我未婚妻。”
说完他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看着她,“如你所见我很忙,没精力再花几年去物色太太人选,你也勉强算合格吧。”
勉强?合格?
他可真会说。
这也和姜枝猜想的差不离,想是奶奶逼得急,程隽礼这小子又图省事儿,所以揪着她不放。
何况,她还花了程家那么多钱,这婚不结白不结,横竖他娶谁都没有差别。
姜枝脑子里还冒出过荒唐念头,以为程隽礼脑子开了光,过了三年忽然就看她顺眼了呢。
她竟然会有这种不切实际的期待,还好没对谁说,传出去可就真成个天大的笑话了。
丢不起这个人。
姜枝嘲弄一笑,“照程董的意思,我还得跪下来三呼万岁,感谢您青眼了?”
程隽礼双手插兜,“如果你想的话。”
姜枝:“......”
也不知道这落地窗结不结实?
抱着他跳下去能同归于尽吗?
作者有话说:
程老狗:谁还能比我的嘴更硬吗?
程隽礼噙了些浅笑朝她走近了两步, “还是说,你不敢和我结婚?”
姜枝不落下风地仰头:“你倒是说说看,我有什么不敢?”
却在对上他视线的那一刻, 心漏跳了一拍,程隽礼这厮生得实在勾人。
啊tui!
再好看也架不住他不做人。
姜枝感觉他下一秒就要凭借他的巧舌如簧的口齿,列举出种种事迹来力证姜枝对他本人的余情未了。
在这之前, 她先开口:“那结婚吧, 我们结婚。”
反正她贫下中农一个。
光着脚还怕一穿鞋的?
程隽礼强忍住心内狂喜, 语气仍旧冰冰冷冷的,“好。”
好像被逼婚的人是他。
姜枝的指尖嵌入掌心,越是这种局面心态越要平稳, 现在最适合提要求了。
来之前她已经想的很清楚了,如果非要结婚不可, 那也要给自己争取最大自由。
“我只有一个条件,我们结婚三年, 这笔账就此勾销。”她看着程隽礼, 一字一句说道, “在这期间我会当好你太太, 也会尽到夫妻......义务,但是三年后我们立刻离婚。”
说实话三年已经是极限了, 就这种形式婚姻, 姜枝觉得一天都不能忍。
程隽礼不意她会提出这么个要求来, “用三年换十个亿?你还挺会做生意。”
姜枝靠着沙发,脸上是一副十成十慵懒淡漠的神情,浑身都写着“你不要把我逼急了, 小心老娘和你拼命”。
她欣赏着自己新做的美甲, “那也没有用十个亿买我一辈子的道理, 程董,你要是不答应我们就走法律程序好了。”
说完她又用摆烂的口吻补充了句,“我不介意去和我爸作伴,没准儿还能在牢里约饭。”
程隽礼也明白不能再逼她了,这倔脾气已经上来了,再逼连三年的婚姻都不会有。
他认命地应下了,“记住你的话。”
姜枝:“?”
记住什么?
当个好太太?还是......尽夫妻义务?
想到那夜醉酒后的吻,姜枝脸上微烫,颇不自在地低下了头。
文秘书端了两杯咖啡进来,程隽礼径直坐在了沙发上。
姜枝坐在他对面,只看了一眼那冰美式就皱眉,又惦记他的胃病,“换杯热拿铁来吧,你胃出血还没好。”
程隽礼刚端起来,又顺从地放下了,“你进入角色倒快。”
姜枝刚想呛他一句这是基本的关心。
想了想,又闭上嘴。
和他说得着吗?
姜枝瞪他:“户口本带了吗?”
程隽礼兴致盎然地盯住她,“你倒比我还急。”
姜枝不可置否地耸肩,“早结早离。”
程隽礼:“......”
她挺敢说。
扳回一局的姜枝心情总算好了点,“可我没带户口本,要回一趟家去拿。”
程隽礼看了一眼文立,“今天的行程?”
文秘书有条不紊,“十点有集团高层会议,下午视察深圳分公司。”
他看了眼表,“让司机送你去拿户口本,十一点半在民政局碰头。”
姜枝下意识就要拒绝,“我可以自己去。”
程隽礼起身松了松领口,走到她面前,伸出左手捧住她半边脸。
大拇指的指腹在她脸上来回摩挲,这温润的触感让程隽礼神摇不已,“听我安排好吗?”
不,这不是他的台词。
他的风格应该是,“你必须听我安排。”
他如果一直这样,那真是太可怕了。
在他继续有下一步动作之前。
姜枝连忙退了两步,“我走了。”
程隽礼轻哂。
今天的高层会议的议题是关于集团新项目的研发,三个还算得脸的项目负责人一开场就吵得不可开交。
每次的新项目开发无疑都是块肥肉,经费也好奖金也好,数额都丰厚的吓人,更不要提项目面市以后的风光露脸。
简单来说就是得名得利的大好事。
更何况这个项目是程隽礼亲自盯的,势头正劲,无论落在哪个项目组都是稳得一批。
这三个经理都是程隽礼的干将,私底下关系也过得去,可都到了这种要见真章的局面,私交再厚也不免翻脸。
谁会和钱过不去呢?脸面算得了什么?
这也就是程隽礼威势足,坐在上头镇得住,要不早卷起袖子干仗了。
整个会议室里都充斥着争吵声。
那三个经理说什么都像在骂人。
其余闲杂人等一言不发,只等着程隽礼最后拍板。
可程隽礼却如老僧入定一般,只顾转着佛珠,面上一丝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直到文立走进来,小声在他耳边说,“董事长,夫人已经出发去民政局了。”
高层们才集体等到程隽礼开口,“各位。”
会议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都等着听他的结案陈词。
程隽礼轻敲着桌面,冷峻的目光扫过三位经理,各个都往后缩了缩,全没了方才要干架的气焰。
他沉声道:“三个项目组各有千秋,把想法形成书面报告,交给我审定。”
随后起身理了理衣襟,“散会。”
留下一脸错愕的众人。
只是这样就散会?
二十多脸懵逼.jpg
从来也没有过当场不讨论出结果的会议啊。
今天董事长是撞邪了?还是病没好无心工作?
怎么想似乎都不应该。
所以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理事们逮住正在收拾东西的文秘书。
问来问去文立也只有一句话,“董事长今天有要事在身,不便和各位在此久谈了。”
人家赶着去领证结婚呢,哪有功夫听你们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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